第一章

林小鹿吸了吸微酸的鼻子，她拿起手機接給鏡深深回撥過去。

響了良久，卻沒人接聽，估計在忙，她看了一眼囡囡睡覺的房間的一眼，給她媽打了過去。

母女聊了許久，她媽的身體狀況不好，林小鹿並不敢將自己最近發生的事告訴她媽。

只是跟冷秋辭聊了一些日常，更多的就是囡囡了。

直到臨掛電話之前，冷秋辭都戀戀不舍地念了好幾遍囡囡。

林小鹿知道母親在國內怕是寂靜了，自從她遇事以來，她媽的性格就變了許多。

原本就安靜的母親，這三年來愈發的沈默了，也不喜歡出門找朋友跟參加宴會之類的了，終日就將自己關在畫室裏。

也就是半年多前她將囡囡接回去讓她媽帶著，她媽臉上的笑容才開始多起來。

林小鹿有些心酸。

想到母親內心的孤獨，她臨時改口，告訴她媽，等待過段時間就帶囡囡回去住一段時間……

她媽雖然嘴上說麻煩了就不用來回跑，但她聽得出來，她媽是高興的。

看著暗下去的手機，林小鹿良久地站在窗前，纖長的身影在金色的薄光中，顯得有些單薄了。

她瞞著她媽那麽多事，她真怕一旦她媽知道了真相，會不會經受不住刺激……

心裏，良久地唉嘆一聲。

都這樣了，她只能硬著頭皮瞞下去了，絕對不能讓她媽知道，她跟囡囡就住在季曜瑉這裏。

……

“在想什麽？”

在林小鹿盯著窗外的風景怔怔出神的時候，季曜瑉推門走了進來。

一股藥氣，撲鼻而來，林小鹿驀地轉身，“沒想什麽。”

目光，淡淡地掃過他帶傷的胸口，上面厚厚地纏著一層紗布，距離心臟的位置很近，要是再偏差一點點，季曜瑉估計就……

想到這裏，她心鈍鈍地揪了一下，眼神下意識地錯過，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微紅的眼眶。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醒來的緣故，她整個人都多愁善感起來，這不好，很不好。

“囡囡睡著了？”

他問話的時候，已經近在她跟前，距離她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

低沈的呼吸聲在她耳畔掠過，這讓林小鹿敏感的耳根不禁泛起了癢意，下意識地要躲，可身後就是窗戶，她根本躲不開，單薄的身子不禁酥麻地顫了一下。

也不敢擡眼去看他，只是慌亂地應了一聲，“嗯，剛睡下沒多久。”

綢鍛般的烏發，從她的纖弱的肩頭迤邐而下，給人一種無比安靜寧和的感覺。

很美，美得像是從畫布裏走出來的神秘少女。

良久不見季曜瑉出聲，林小鹿不禁擡頭看他。

一擡頭，就撞進他暗沈的黑眸裏，眸底的厚重欲色，讓她心頭劇跳，危險的訊號在大腦閃現，得推開他……

然而林小鹿都還沒有來得及行動，他的唇便已經貼了上來。

林小鹿錯愕地瞪大眼睛。

這個吻太忽然了，讓她猝不及防，整個人呆呆地怔在那裏，都忘了要將他推開。

季曜瑉吻著她透著些許蒼白的唇，動作很溫柔綣繾。

視若珍寶般一點一點地吮著她，與她接吻的感覺，是如此美好，讓他著魔。

原本只是想要輕輕地吻她而已，可沾上她柔軟的唇瓣，形勢就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他很想她，想得血液都燃燒起來，身體都緊繃地疼了起來。

“唔……”林小鹿掙紮地悶哼出聲，手已經擡了起來，準備將他推開，可一想到他胸口上的槍傷，她的推拒的動作生生地滯在空氣中。

好吧，她又再一次沒出息地心軟了。

……

纏綿入骨的吻，很漫長。

要不是林小鹿喘不過氣了，他真的不舍得放開她。

兩人維持著剛才的親密姿勢，重重地喘息起來，特別是林小鹿，剛才險些缺氧了，一顆心怦怦怦的跳得厲害，微張的紅唇，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林小鹿，我們結婚吧。”他突然開口。

林小鹿猛然一僵，不敢置信地擡頭看他，“你，你說什麽？”

她以為自己幻聽了，不然怎麽可能聽到結婚這兩個字？“等我傷好之後，我們就結婚吧，晚上我會讓齊衛安排設計師過來給你設計婚紗，你有什麽想法跟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都會滿足你，努力給你一個夢幻而美好的婚禮，好不好？”

季曜瑉低垂著黑眸，發燙的手掌輕撫著她潮紅的臉頰，嘶啞的聲音很認真。

“…所以，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林小鹿低喃地問。

看著他的眼神依舊是楞楞的，好像還沒有從這個重磅‘炸彈’中緩過神來。

季曜瑉的眼神溫柔極了，“不算求婚，只是突然有這個想法，等你同意了，我去準備求婚的戒指再鄭重地向你求婚。”

“…那，那你愛我嗎？”林小鹿回過神來，將這些年來一直痛苦地滋擾著也內心的想法問了出來。

然而，良久都得不到他的回覆。

那一瞬間，林小鹿淚水決堤，心臟像是被一雙絕情的手狠狠地扼住，又哭又笑的，樣子看上去很淒慘，她梗著脖子，卻執拗地盯住他的眼睛。

“夠了，求你不要再來折磨我了，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當白癡一樣地戲弄，季曜瑉，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看著我痛苦難受，你是不是就覺得很好玩……”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整顆心都難受地絞成一團。

與其在他給了她希望之後再狠狠打入絕望，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聽到他這些話，至少那樣，她還能騙自己，讓自己麻木下去……

林小鹿覺得自己再呆在他面前就跟小醜似的，咬了咬牙，她轉身就要跑開，手腕，卻被他緊緊地攥住。

“……你幹什麽，放手。”

林小鹿哽咽地沖他大吼，她真的快被他折磨瘋了，什麽冷靜，什麽理智，全都沒了。

重重地揮手打在他的手背上，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鉗制，不過只是徒勞，季曜瑉握得很緊，根本不給她掙開的可能。“給我一些時間，我們就像之前那樣相處，如果這段時間我都沒有親口說愛你，到時候不用你開口，我會放你離開，給你自由，不會再強迫你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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