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季曜瑉……

雖然季曜瑉臉上戴著防毒面罩，但她不可能認錯。

她對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的每一個神態，走路的姿勢，以及那雙在夜色下格外黑沈深邃的眼睛。

他對她來說，就像是呼吸一樣。

關於他的一切，是那麽自然而自地烙在她的生命裏。

林小鹿怔在那裏，眼睛楞楞地看著男人大步朝她邁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驚訝還是太感動的緣故，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林小鹿其實並不想哭，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完全控制不住，她自問自己很堅強，哪怕剛才死亡逼近，她都沒有恐懼地掉一滴淚，可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她層層豎起的堅硬外殼就那麽輕易地倒塌了。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在他面前，自己總是那麽沒出息地就流露軟弱的一面。

眼淚，大片大片地迷糊了她的視線，沿著金屬面具無聲地滑落。

下一秒，林小鹿整個人被男人緊緊地摟入懷裏。

季曜瑉抱得很用力，箍在她腰肢上的手掌甚至都帶著後怕的抖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那剎那，內心是有多恐懼，真不敢想像，要是自己來晚一點，林小鹿就……

一想到林小鹿差一點死了，季曜瑉箍在她腰上的手就更用力起來。

似乎只有這樣緊緊地抱著她，毫無距離地感受她鮮活的心跳跟皮膚的熱度，他不安劇跳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被抱住的林小鹿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眼淚一下子也收住了，整個人楞楞的，如同在做夢一般。

整個人僵立在那裏，任由他抱著，他的臉龐因為戴著防毒面具，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自己被他箍得很緊，隔著身上的作戰服，她清晰地感覺到他烙在她腰上的雙手在顫抖……

他是在恐懼嗎？

這是不是說明，季曜瑉對她是在意的？

因為對她的在意，所以才會在緊迫萬分的時刻流露出恐懼？

自己在他的心裏，是不是也占有一個小小的位置？

“抱歉，我來晚了。”季曜瑉倏然開口。

夜色下，他的嗓音很低，很沈，帶著一抹沙啞與心疼。

“季，季曜瑉，你怎麽會在這裏？”林小鹿擡眸呆呆地看他，語氣有些遲緩，似乎還沒有完全地緩過神來。

季曜瑉沒有回答她的疑惑，他一只手架住了她的肩膀，一只手取掉了臉上的防毒面具仍在地上。

在林小鹿迷茫的眼神中，他擡手把她臉上的金屬面具給摘了。

林小鹿怔楞，剛張口要說些什麽，然而還沒有來得及發聲，她的唇，便被他狠狠地吻住……

毫無預兆的吻，讓林小鹿整個呆滯住，心尖一陣發顫。

因為剛剛的落淚，她的眼眶紅紅的，襯著此刻她呆滯的眼神，顯得特別的楚楚可憐，小兔子似的柔弱。

分別三年多，季曜瑉第一次見到林小鹿這樣的眼神，而且還是在自己吻她的情況下，氣息，剎那間就粗了。

炙熱得發燙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他吮著她的唇瓣，輾轉廝磨，急切而又溫柔……林小鹿被吻得一陣無力，大腦在他越來越纏綿噬骨熱吻中逐漸空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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