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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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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離開老爺子主房,葉天卉便準備坐車出門,司機都是提前約好的。

誰知道剛要過去停車處, 就見一輛車停在身邊。

是葉立軒的車。

葉天卉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

葉立軒淡聲道:“上車吧。”

葉天卉:“不用——”

葉立軒再次道:“上車。”

葉天卉便不說了, 麻溜兒上車。

不過上車後, 她坐在副駕駛座,就看窗外風景,就是不看葉立軒。

葉立軒卻也不說話,一路父女兩個都是沈默,一直到車子停在馬務公司下方, 他才道:“有我學校辦公室的電話嗎?”

葉天卉:“沒。”

葉立軒拿了紙和筆,快速寫下來給她:“下班時候給我打電話。”

葉天卉慢騰騰瞥了他一眼:“不用了。”

之後, 她才道:“和男朋友說好了, 下班一起吃飯,他來接我。”

葉立軒神情頓了頓,之後側首看著她。

葉天卉很無辜的樣子:“嗯?”

葉立軒望著女兒那天真無辜又理所當然的眼神,良久, 終於道:“也好,玩得開心。”

葉天卉:“好。”

下了車後, 葉天卉走過去公司,不過心裏卻想著剛才葉立軒的那表情,那反應。

她多少有種報覆的痛快。

他對她男朋友顯然是有意見的,如果是以前關系不錯時,估計難免叮囑幾句, 現在好了, 兩個人鬧得這麽生分,他連說都沒得說了。

只能憋心裏, 他估計滿心不痛快。

呵呵,他不痛快,她心裏就暢快得很!

這麽想著,一時進去了葉氏大樓,她因沒有工牌,只能讓前臺給葉文慵打電話。

很快葉文慵便過來了,他如今是馬務公司總經理。

他見到她後,笑了笑:“歡迎歡迎。”

嘴上說著歡迎,不過臉上那表情卻有幾分看熱鬧的樣子。

當下葉文慵帶著她上樓,要把她介紹給馬務公司眾人,也給她介紹了馬務公司的運營方式。

葉氏集團旗下的這馬務公司是才成立沒多久,架構體系照抄了其它成熟公司的架構,公司馬務主管麾下設置了若幹馬務助理,每一個馬務助理會根據級別和經驗年限而擁有一兩匹馬的經營管理權。

這些馬務助理給自己管理的馬匹制定訓練以及作戰計劃,培養麾下的訓馬師和騎師,待到麾下馬匹取得戰績,獲得獎金後,公司會根據比例給馬務助理分成。

當然,目前公司並沒有自己的馬場,那些馬匹目前全都借用了奔騰馬場的地皮。

除此之外,她還被分配了一個助理,那助理姓楊,頭發梳理得油光發亮,用了不少發膠,西裝講究,看得出是一個妥帖人。

葉文慵道:“從長遠來說,我們也希望沙田大開發,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建立自己的馬場,從而在賽馬運動行業占據一席之地。”

他又給葉天卉介紹了那些馬務助理,以及公司的馬匹。

在他話語間,葉天卉也明白一件事,公司目前共有十二匹馬,那些馬匹大多已經有助理在管理了,他們付出了一定的心血,誰也不願意把自己付出心血的馬匹生生讓別人摘了果子,所以對於葉天卉的空降,那些馬務助理顯然是心存堤防的。

況且,葉天卉太年輕了,才十八歲,也沒有什麽資歷,縱然聽說她押中了三次班際賽讓人嘆為觀止,但……那又如何?

誰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麽高人指點?

總之葉天卉明顯感覺到,那些很有些資歷的馬務助理對她很有些輕視,並不服氣。

對此,葉天卉並不在意。

上輩子她十三歲入軍營,也有許多人瞧她不上,以為她只是一個嬌弱小姑娘,以為她是蒙父親蔭庇來混資歷的戰二代。

很快,她倚手中二尺青鋒,讓所有的人為她俯首。

從此沙場之上,再無人敢攖她鋒芒。

硬實力才是一切,耍嘴皮子勾心鬥角是沒有用的。

葉文慵在介紹過後,也就先離開了,說是等下有個簡單會議,到時候葉天卉參加下。

葉天卉頷首,趁機查看馬務公司的賬冊以及各馬匹情況,她雖然得到了副主管的位置,但其實她手底下根本沒人,也沒有馬,只有一些可以調用的資金。

顯然,那些人都在看她笑話,畢竟在賽馬界,從來不缺一擲千金的富豪,有錢人玩玩馬隨便往裏面扔錢,但扔了也未必有用。

賽馬界最缺的就是人才和馬匹,這些都是要經過長年累月的尋覓挑選,采購培養,那就不是一日之功。

其實像葉家馬務公司這樣,跑去英國美國拍賣會高價拍賣那些名馬,這看在專業人士眼中就是外行的急於求成,是土大款式的撒錢。

而葉天卉面對的現狀是,香江新一期的賽季只有一個月了,她想撒錢都不好撒了。

也怪不得,葉文慵介紹自己時,那些馬務助理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其實沒有人相信她能做什麽,大家都覺得這個千金大小姐是來這裏逗樂子的。

葉天卉又查看了自己可以調用的資金量,以及這財務狀況,這些自然不好看懂。

不過好在,她上輩子手底下也是需要管理軍餉糧草的,這些都有一定的記賬模式,雖然現在的賬冊和以前有些不同,但是原理差不多。

她不但看自己的賬目,還把之前馬務公司的賬務也大概看了看。

楊助理對此有些疑惑,葉天卉道:“怎麽,不可以看嗎?”

楊助理忙道:“當然可以,那,那我都拿過來?”

葉天卉:“你給我覆印一份,我要拿回家慢慢看,學習下。”

楊助理連忙稱是。

葉天卉看了一番賬目,這時候有人過來通知她,葉文慵召開了一個簡單會議,讓她過去。

葉天卉也就收起那些資料,趕過去會議室。

她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自然新鮮,葉文慵再次將她介紹過後,會議便開始了。

葉文慵先提起接下來的工作規劃,以及馬匹分配,當提到黑玫瑰的時候,他那意思顯然是想把黑玫瑰扔給葉天卉。

葉文慵笑看著葉天卉:“這匹馬,當時天卉你也看好的,如今交給你沒問題吧?”

別的馬匹早早安排了的,但是因為黑玫瑰的特殊情況,一直懸而未決,雖然黑玫瑰表現出強大的鬥志,老爺子意思是要黑玫瑰參賽,但是目前並沒有馬務助理接管。

因為都怕是個禍害,萬一弄不好,耽誤自己的業績。

葉天卉自然明白葉文慵那意思,想把這個燙手山芋給她。

她直接笑了:“可以。”

葉文慵:“好,那天卉,你就暫且管理黑玫瑰吧。”

顯然葉文慵覺得不錯。

如果一匹馬都不給她分配,顯得好像架空她這個副主管,現在給了黑玫瑰,且是她自己看好的黑玫瑰,至少在老爺子那裏可以交待了。

葉天卉也覺得不錯,便接收了。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都不免覺得這大小姐也太好糊弄了。

雖說懷孕的母馬是可以參賽的,但是誰知道能不能出成績,總歸不是什麽好差事。

葉文慵:“天卉,你有什麽其它計劃也都可以說,我們會盡可能協助你的工作。”

葉天卉聽這話,也就提起來:“目前我手底下能管理的馬還是沒有,我看中了一匹馬,想買下來。”

她這一說,眾人全都看過來。

葉文慵那神情也微變,望著葉天卉:“哦,你想買哪匹馬?想買哪匹的話,可以讓楊助理來辦。”

葉天卉對於場上的形勢自然看得很明白,他們都一個個等著搶功呢,但凡自己說看中哪個,很可能自己還沒買到,已經被他們提前下手了。

不過她還是笑著說:“我想買奔騰馬場一匹叫地獄王者的馬。”

地獄王者?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根本不記得這一茬。

有這麽一匹馬嗎,取得過什麽成績嗎?

之後總算有一個馬務助理陡然記起來:“這匹馬好像脾氣暴躁,惹是生非。”

他這一說,其他人都有印象了:“把另外一匹馬直接壓死的那一匹?”

那馬務助理點頭:“對對對就是那一匹。”

其他眾人也都想起來了,畢竟是業內事,多少知道有這回事,只是不記得具體哪匹馬了。

一時大家想起,多少覺得好笑,又覺得這大小姐太自以為是了。

那匹馬或許有些潛能,但是那麽容易馴服的嗎?

況且有些馬就算有潛能,卻未必能發揮出來,她憑什麽以為她可以?

很多老手都沒辦法的馬,那就是一匹廢馬了,養那麽一匹馬只會帶來麻煩,指望它出成績,下輩子吧!

旁邊葉文慵乍聽之下,也是笑了。

他知道葉天卉來到馬務公司後必然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就等著看這把火怎麽燒,結果竟然燒到了那麽一匹馬身上?

她以為,香江幾大馬場,多少有經驗的訓馬師都束手無策,那是因為什麽?

他手指頭輕輕敲打著桌面,笑著道:“天卉,你賭馬之能無人能及,相比相馬功底了得,相信你也擅長訓馬,既如此,那就把那地獄王者買來,把它馴服了,若能成,這也是一樁奇跡了。”

葉天卉便提起奔騰馬場的那匹地獄王者:“對,我要不惜代價,把這匹馬買回來。”

在場眾人聽著,都越發好笑,只是憋心裏罷了。

葉文慵說這話,明擺著是等著看這大小姐的熱鬧。

或許這大小姐是有些相馬之能,但她到底小看了訓馬,到底小看了速度賽。

一匹不能上戰場的馬,那就是廢馬,哪怕根骨奇佳,但它的性情都並不合適。

她顯然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且讓她撞南墻吧,就等著看她撞一個頭破血流。

**********

葉天卉把楊助理叫來,又吩咐了一番,她要的人馬,她要雇傭的員工,都給楊助理列好了,讓他去幫自己談。

楊助理連聲答應著,表示會盡快辦理。

離開馬務公司的時候,葉天卉打了一個電話,知道顧時璋再過一個小時就過來。

顧時璋:“你先在公司,等等我,馬上就到。”

他很抱歉地解釋道:“本來可以早一些,不過臨時有點事耽誤了。”

葉天卉:“沒什麽,正好我有點事要處理,這樣吧,我先辦自己的事,等我辦完後,就在樓下鋪子等你。”

顧時璋笑道:“好。”

一時掛了電話,葉天卉下樓,誰知道下樓後,隨意逛在樓下店鋪中,卻覺得哪裏不對,好像有人在盯梢自己?

她上一世自是機警人,這一世雖生在和平年代,不曾經歷過什麽,不過骨子裏的本能卻是丟不掉。

她三下五除二,一個拐彎,果然見一個穿著黑色運動衣的東張西望,顯然是跟蹤自己的。

她好笑,這是葉文慵的人?

自己都交底了,就要那匹地獄王者,結果他們不信,還要跟蹤自己?

她這麽想著的時候,那個人發現自己跟丟了,忙往前走。

她便從後面走過去,徑自拍了拍那人肩膀:“找我是嗎?”

那人顯然也是沒想到,臉色驟變,趕緊後退一步,提防地看著他。

倒是也不能怪這人,估計就是一個尋常盯梢的,誰能想到她一個千金大小姐竟如此機警敏捷,不但發現了這盯梢的,甚至還反跟蹤繞到這人身後呢。

葉天卉笑了笑:“我也不想問到底是什麽人指使的,但是告訴你的主子,離我遠點,不然有你好看的。”

那人神情慘白,連連點頭,一邊盯著葉天卉,一邊後撤,等走遠了後,趕緊一溜煙跑了。

葉天卉琢磨著這件事,想著回去後,倒是可以試探試探。

左不過是葉家內部人幹的,至於誰,看情況再說。

不過這麽一來,和顧時璋約定的時間自然耽誤了,她連忙趕回去,這會兒已經到了快下班時候,車輛熙熙攘攘的,巴士都擠在一處,還有私家車,好生擁堵。

正四處看著,突然看到顧時璋從不遠處打招呼:“我在這裏。”

葉天卉見他今天穿了白色休閑長褲,上面卻是寬松毛衣搭配襯衫,整個人看著悠閑清爽卻又時髦得很,倒像是電視劇裏的那些大明星。

看著倒是讓人喜歡。

顧時璋伸出手,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想吃什麽?”

葉天卉:“隨便啦!”

顧時璋:“那帶你去吃西餐吧?”

葉天卉想起自己上次自己吃西餐的經歷:“也行。”

顧時璋看她那樣子,大概猜到了:“沒關系,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葉天卉:“好吧。”

他牽著她的手往路邊走,邊走邊說話:“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麽樣?有什麽頭緒了?”

葉天卉:“感覺不好。”

顧時璋:“嗯?”

葉天卉便將大致情況說了說,顧時璋聽著,卻是道:“你是空降,他們不服,自然也正常。”

葉天卉:“是,慢慢來吧。”

顧時璋便笑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以你的能力,自然是馬到成功,早晚讓他們服服帖帖,為你馬首是瞻。”

葉天卉:“我可沒那麽大信心,我現在的對手,不是葉文茵,不是葉文慵,更不是馬務公司那些馬務助理額。”

顧時璋側首看過去:“那是誰?孟家?”

她既然想介入葉家的馬務工作,自然是想在賽馬場上有所斬獲,她要想有所斬獲,則註定和孟家對上。

孟家和葉家不同,孟家在賽馬行業經營多年,很有些根基,葉家想和他們一較長短並不容易。

這也是為什麽葉老爺子竟然啟用才認祖歸宗的葉天卉,這是兵行險著,是冒險一搏。

葉天卉點頭:“對,孟家。”

顧時璋:“有什麽需要我幫你的嗎?”

他這麽一說,葉天卉心裏一動:“你知道孟家的孟逸年嗎?”

顧時璋略沈默了下:“他回來了?”

葉天卉點頭:“嗯,據說這次孟家的馬務管理統一是由孟逸年調配的,所以這個人才是我的對手。”

顧時璋:“我認識他。”

之後,他才補充說:“——以前在英國的時候還算熟悉。”

葉天卉聽著,也有些意外:“熟悉?你朋友?”

顧時璋便笑:“關系很不錯的朋友,不過這個時候,還講究什麽朋友?”

葉天卉:“嗯?”

顧時璋握著她的手,一本正經地道:“他要和你鬥,我當然向著你,馬上把這個朋友扔一邊去。”

葉天卉微怔,之後便笑出聲:“你要是不向著我,那我肯定和你急。”

顧時璋:“那幹脆去我家裏吧,給你做飯吃。”

葉天卉:“為什麽,不是說吃西餐嗎?”

顧時璋笑著道:“我手頭有一些資料,錄像資料,是孟逸年往年賽馬的視頻,你多看看這種錄像資料,可以做到知己知彼。”

葉天卉聽著眼睛都亮了:“太好了!”

雖然老爺子也給了她不少資料,但是孟逸年參賽的視頻,這個自然不好找。

************

到了顧時璋家,換上鞋子洗過手,顧時璋便把葉天卉帶到了書房。

進了他這書房,葉天卉才發現這裏竟然別有洞天。

這書房竟比客廳還要大,偌大的書房有一整面墻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樣書籍,而另一面卻是一塊很大的幕布。

顧時璋打開書架中間的嵌入式櫃子:“我可以放視頻,你先看著,然後我去做飯。”

葉天卉好奇看過去,發現這是一個類似電影放映機的家夥,不過比一般電影放映機小很多,上面寫滿了英文字母,估計是國外進口的。

顧時璋靈活擺弄了一番,又打開旁邊盒子,那盒子中都是錄像帶,貼了標簽分門別類的。

葉天卉好奇:“這麽齊全!”

他這簡直仿佛一個小型圖書館。

顧時璋:“其實我這裏面都是一些國外的電影,能有孟逸年的錄像資料也是趕巧了。”

葉天卉好奇:“那有什麽好看的電影嗎?”

顧時璋將那孟逸年的錄像帶放進去,一聲輕輕的“哢嚓”聲,他笑著道:“什麽都有。”

葉天卉看看那櫃子裏的錄像帶,突然好奇起來:“有那種電影嗎?”

顧時璋修長的手指正調整著那木質按鈕,沒太聽清楚葉天卉的話:“什麽?”

葉天卉:“就是那種電影!”

顧時璋手指微頓,之後,擰眉,側首看著她:“我沒猜錯你的意思吧?”

葉天卉:“有點好奇嘛,沒看過。”

顧時璋:“先看賽馬吧,不要總想這些有的沒的。”

葉天卉:“好吧……”

當下顧時璋體貼地關上門,出去做飯了,葉天卉在那裏看賽馬錄像資料。

這裏面的視頻大多是孟逸年年少時,看上去那個時候他還很小,十幾歲,個子也不高,倒是正好適合速度賽,這裏面有三場速度賽,葉天卉仔細看了看,很快就關註到那個奪冠的,這應該就是孟逸年。

看得出,他擁有強大的自制能力和協調能力,反應靈敏,身形矯健,對馬匹的駕馭和對節奏的把控都是一等一的。

她繼續看,後面幾場比賽卻是馬術賽。

顯然這孟逸年已經長高了,目測大概有一米八的樣子,這種身高必然帶來較高的體重,而騎手的體重身高會增加馬匹負重,從而影響馬匹的速度和反應能力,他顯然已經不適合速度賽了。

葉天卉對於馬術賽並不太熟悉,不過還是從頭到尾把孟逸年的馬術比賽過程都看了。

他應該是一個非常有毅力的人,性格穩當,且對馬匹有著很好的親和力,很懂得馭馬訓馬。

這樣的一個孟逸年,在英國馬場養了不少好馬,也培養出自己的速度賽騎手,如今帶著這些資源回來支援孟家了。

葉天卉隱隱感覺,對方好像太過強大,而比起這孟逸年,自己就是一個穿著草鞋拎著自制土地雷的,這根本沒法比。

這麽看著時,陡然間,她在視頻中看到一個身影。

她忙仔細看,卻是隱約認出,那身影好像是顧時璋!

那竟是年少時的顧時璋。

她自然意外,也好奇。

便研究那放映設備,看了一番,大概猜到哪個按鈕是回退,便讓那錄像回退,回退時,她又仔細看了一番。

他那時候估計還小,十六七歲的樣子,不過已經身形挺拔修長,穿了騎馬裝翻身上馬,矜貴雍容,簡直仿佛一個白馬王子般。

原來他還參加過這種馬術賽,之前他提起,她一直以為他參加的是速度賽。

這麽看著間,門開了。

顧時璋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看得怎麽樣了?”

葉天卉:“看了一半多了,這個人實在不容小覷。”

雖然只有這些賽馬的錄像資料,但通過比賽中這個人的應對策略,可以看出他的心性,看出他的謀略,顯然這個人精通賽馬,但卻又不拘泥於賽馬。

一個專業賽馬出身的賽馬經理人,又有背後龐大的孟氏集團資金做依托,他這些年在英國發展,英國農場不知道培養了怎麽樣的精兵良將。

顧時璋:“是,不過你不用太擔心,我會幫你一起分析。”

他笑道:“我手頭有一些資料,是他在英國馬場的騎手和馬匹信息你可以拿過去慢慢研究。”

葉天卉:“你這都有?”

顧時璋:“當然了,朋友嘛。”

葉天卉微聳眉,這麽好的朋友呢……

顧時璋道:“不管他,朋友也沒你重要,先出賣了再說。”

葉天卉聽得心花怒放,自然是喜歡的。

顧時璋:“還有另一盤錄像帶,是其它比賽的,等會我陪你一起看,現在先吃飯吧。”

葉天卉:“吃什麽?這就做好了?”

顧時璋嘆了聲:“哪那麽容易呢,就算要做,我這裏也沒多少食材,我剛才給飯店打電話讓他們送了來,可能你專心看著錄像帶沒聽到。”

葉天卉:“哦——”

當下兩個人過去餐廳,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顧時璋從冰箱中拿飲料:“你喝可樂是吧?”

葉天卉:“有嗎?要冰的!”

她現在只著迷冰可樂。

顧時璋便拿了一罐可樂給葉天卉,自己卻泡了茶。

葉天卉:“我還以為你沒有呢。”

說著她打開,舒服地喝了一口,清爽冰涼,好愜意。

顧時璋:“先吃飯吧。”

葉天卉:“嗯嗯!”

顧時璋點了外送,有四五道菜,足夠兩個人吃的,其中有一道燒鵝,那味道絕了,皮質松脆,汁水充足,吃到嘴裏爆香!

這麽邊吃邊說話,葉天卉突然想起來剛才看到的少年顧時璋。

她好奇地看他一眼,打量著他的樣子:“你家裏怎麽也沒有照片?我特別好奇你十幾歲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顧時璋便笑了:“你的眼神挺好的。”

顯然他知道她認出來了。

葉天卉笑道:“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比你現在年輕,還挺好看的。”

顧時璋:“那回頭我找找,拿出我那時候照片給你看。”

說著這個,他頓了頓:“不過我偶爾看到自己以前照片,會覺得那時候有點傻,自己都不想回頭看。”

葉天卉一聽,越發感興趣了:“是嗎?那我更想看了。”

顧時璋無奈笑看她一眼:“你就是想看我傻乎乎時候的樣子吧。”

這麽說笑間,吃過飯,兩個人一起收拾過,顧時璋便陪葉天卉去看錄像。

第二盒錄像帶和前頭的大多重覆了,不過偶爾有一些比賽還算有意思,這裏面自然也涉及一些比賽規則,以及賽馬細節,美國比賽的規則和香江又有不同,顧時璋便給葉天卉一一講起。

葉天卉聽得津津有味,偶爾也問他一些問題。

顧時璋知識淵博,可以從一個小動作講起,講裏面的緣由,將規則的起源,講得還生動有趣,倒是聽得葉天卉入迷。

葉天卉:“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呢?”

顧時璋:“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呢,只不過你想知道的,恰好是我知道的罷了。”

葉天卉想起他之前在纜車上說的,她好奇:“可你說你還會開飛機,你什麽都會。”

顧時璋:“我以前去過很多地方,什麽都做過,確實也學會了一些技能。”

葉天卉好奇:“都去過哪裏?”

顧時璋:“大部分國家都去過吧,連朝鮮這種也去了。”

這種國家相對不開放,需要申請特別證件。

葉天卉:“為什麽,你去做什麽,旅游嗎?”

她這麽一問,顧時璋便沈默了。

葉天卉隱隱感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

顧時璋在片刻沈默後,才道:“可能太平日子過久了,便想體會另一種感覺,想走遍世界每一個角落。”

葉天卉:“可是這樣很辛苦啊,舒舒服服待家裏多好。”

她上輩子大多時候都在外頭,這輩子只想賴家裏,才不要到處跑呢。

顧時璋看著葉天卉,視線便格外溫柔:“那就待家裏,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

葉天卉:“嗯,待家裏喝可樂,吃西餐!”

顧時璋便抿出一個笑,很淺淡,很溫煦,如同三月暖陽。

葉天卉心裏微動。

不過她還是別過眼去,隨便打量著旁邊的書架。

可她清楚感覺到,顧時璋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

那目光很專註,帶著些許燙人的溫度,以至於房間的氣氛好像不太一樣了。

這裏到底和纜車不同,私密的空間,只有單獨的兩個人,再無外人,仿佛他們可以為所欲為,於是暧昧和異樣的情愫便恣意蔓延。

房間的空氣黏糊起來,葉天卉感覺自己的臉龐在逐漸變燙,而顧時璋依然垂眸望著她。

她的手指便無意識地挪動了下,誰知道卻恰好碰到他手腕的肌膚。

那肌膚有些燙人。

顧時璋便伸出手,逮住了她的手。

葉天卉下意識想掙紮,不過沒掙紮。

顧時璋緩慢地俯首下來,細致而溫存地吻上她的唇角,輕輕啄吻,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渴望。

之後他輾轉吻過她的唇,在好一番纏綿留戀後,才輕撬開唇瓣,探入其中。

對於葉天卉來說,這種感覺是很舒服很享受的,就像大熱天喝著冰可樂,或者冬日裏品嘗著軟糯的烤白薯,是無上甜美的滋味。

她仰臉看著眼前的男人,遮光窗簾是拉下來的,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小的燈,溫暖的橘黃色映襯出男人輪廓清晰的臉部線條,而在這朦朧燈光中,她看到男人薄薄眼皮垂下,就那麽專註地註視著自己。

那目光像一張網,溫暖地將她包容住,這讓她心跳加快,想忍不住做些什麽,更親近的,更喜歡的。

她想了想,到底仰起臉來,還伸出胳膊,輕勾住他的頸子。

她以前住在貧民窟,曾看到樓下電視機播放的港劇,上面是有些類似畫面的。

顯然她的動作讓他有些意外。

他側首,親吻著她的臉頰:“哪兒看到的?”

葉天卉臉紅耳赤,低聲說:“電視裏。”

顧時璋動作頓了下,之後便在她耳邊笑,笑得沈沈的:“這種畫面怎麽就讓你看到了,你學得倒挺快。”

盡管她主動的動作帶著一些不知人事的天真,不過卻格外惹人。

他吻著她的動作逐漸急切起來。

懷中女孩兒馨香柔軟,這讓他欲罷不能,他綿長細密的吻便往下,輕劃過葉天卉修長的頸子,來到她細白的鎖骨處,輕輕啃著。

這時候錄像帶已經停止了,安靜而朦朧的房間中只有他們兩個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地交纏著,也讓彼此感受著對方的熱切。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姿勢已經變了,葉天卉被放倒,被這個男人壓在了沙發上。

顧時璋的兩手輕扣著葉天卉的,十指交纏,兩個人的身體就仿佛兩片葉子般緊密地貼在一起。

葉天卉清楚地感覺到顧時璋的變化,因為距離太近,彼此細微變化都能很輕易感覺到,更何況那麽大。

葉天卉從未經歷過,這一切都是新鮮的,她心跳加速,竟有些口幹舌燥,她下意識越發抱緊了他。

顧時璋感覺到她的動作,神情微頓了下。

之後,他深吸口氣,艱難而緩慢地撤離。

他的兩只手落在她肩膀兩側,將身體撐起來,撤離了後,撐在她上方,就那麽專註地凝視著她。

他這種突然的撤離讓葉天卉有些失落,她茫然地看著上方的男人,看著他好看而熟悉的面龐。

她動了動唇,低聲說:“怎麽了?”

顧時璋目光沈沈:“為什麽?”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眸底也是火燙。

葉天卉擰眉,不懂地看著他:“你幹嘛不繼續?”

顧時璋:“繼續什麽?”

葉天卉不明白,他這不是故意的嗎?

逆著光,他臉上表情難辨。

不過開口時,他的聲音卻很溫柔,是那種特意哄著的語氣:“你想繼續什麽?告訴我?”

葉天卉:“就是……就是男女之間的事情啊,你不想試試嗎?”

說完這話,她自己也有些尷尬。

於是擡眸看過去,視線輕盈相觸,兩個人在朦朧的光線中沈默了片刻。

之後,葉天卉收回目光。

多少有些心虛,她看向一旁的沙發。

沙發花紋好像很古典,這個男人品味有點太考古了。

顧時璋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想要我繼續?”

葉天卉臉紅,低聲嘟噥道:“我就是好奇嘛,我覺得可以試試……”

顧時璋神情就有些難以形容:“好奇?”

葉天卉也就豁出去了:“我都活了這麽多年,我確實好奇,好奇不行嗎?”

可憐她上輩子活了二十五年也沒有結婚,雖然她對結婚並沒有興趣,但是想一想,這世間有一件事,曾經讓無數的男女為之沈淪,而她始終不曾窺見其中奧秘,這不是人生一大憾事嗎?

如果這輩子有合適的人,她也喜歡,為什麽不可以試一試呢?

顧時璋聽此,卻沈默地抿起下唇。

葉天卉覺得這沈默有些難堪,他竟然毫無興趣!

她也就找補道:“算了算了,不想試就算了,我聽說這種事情女的會很疼,我幹嘛非得找疼呢!”

顧時璋卻在這時,捧住她的臉,溫柔地道:“不是我沒興趣,我只是——”

他頓了頓,有些無奈地道:“這種事情當然不能隨便了,我們剛開始談,不能太莽撞,你畢竟還很年輕……”

他有些懊惱:“還有,回頭你爹地知道了,還不打斷我的腿。”

葉天卉驚訝:“你竟然還怕他?你怕他幹嘛,我都和他鬧翻了!”

她無奈:“再說了,這種事情他怎麽會知道呢?”

顧時璋便笑,笑得很無奈很無奈:“我只是不想冒險,而且這種事情做了會有後果。”

他小心提醒:“也許會懷孕呢?”

葉天卉聽了,也是擰眉。

懷孕這種事,她當然不想的。

她才十八,好好的生什麽孩子?想想那哇哇啼哭的小娃娃,她就頭疼,她可照顧不了什麽小孩!

她便遺憾地道:“好吧,那就算了,萬一搞出個孩子,那真是大麻煩呢。”

顧時璋看著她那明顯敗興的樣子,卻是笑道:“其實這件事情應該確實是很美妙的,你想試試,我也能理解。”

葉天卉:“嗯?”

她打量著他,改主意了?他也想了?

顧時璋:“不過我認為婚前不應該隨意發生這種關系,所以——”

他視線幽深,看著她,溫柔而鄭重地道:“要不我們早點訂婚吧,訂婚之後,也許就可以試試了。”

葉天卉一聽,頓時明白了:“才不要呢,我才認識你多久,你就想和我訂婚。”

她憤憤下了結論:“騙子!”

顧時璋便笑出聲。

他低頭輕輕吻著她的唇,邊吻邊笑。

他沒說的是,她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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