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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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黎崇和淩霄趕到病房時，裏面已經沒了宋淺淺的身影，只有雀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還是來晚了一步。”淩霄有些自責。
“你先去處理好淺淺剩下的工作。”黎崇扶起雀楊，並起食指和中指在他眉心點了下，“再通知遠初，我要顧晨佑的所有資料。”
“好。”淩霄點頭，轉身出了病房。
雀楊也漸漸醒了過來，撐著地想要起身，“神君，是我法力低微，讓淺淺被顧晨佑抓走了。”
黎崇按住他的肩膀，說：“把剛剛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訴我。”
宋淺淺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顧晨佑不在，她被隨意扔在地上，地面上用紅色的顏料畫著奇怪的符號和線條，有點像她拍戲時出現的陣法。
這是什麽陣？奪魂還是鬼厭？
宋淺淺試探著伸手摸了下，頓時紅光四起，千百條摸不著的細線淩空而起，交織成一張巨網，匯聚在她頭頂，凝成了一顆血色的珠子。
宋淺淺下意識聞了下手指，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什麽紅色顏料，而是鮮血畫成的陣法。
宋淺淺慌張的將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想爬出這個陣，結果剛碰到邊緣，就被彈了回來。
木質的門從外面被拉開，顧晨佑完全變了裝束，身著一襲黑底金色紋路的勁裝，一頭墨色長發被一根黑色發帶高高束起，手捧著一疊粉色衣物邁了進來。
“勸你省點力氣。”顧晨佑將盛著衣物的托盤放在她腳邊，“整座山都處於我的結界中，保證一點風都吹不進來。”
宋淺淺看了眼他的手腕，發現衣袖下露出了一角白色繃帶，嘀咕道：“流了這麽多血，怎麽還這麽精神。”
“你倒是膽子大。”顧晨佑冷聲道道，他還以為宋淺淺會哭會怕會求他，沒想到她還有功夫想這些，他把衣服往前一推，“把衣服換上。”
宋淺淺看了眼衣服，也是古裝。
她摸了摸衣服，擡眼看向顧晨佑，這麽近距離一看，感覺他好像又年輕了些，像是十七八歲的學生。
就是一張臉臭的很，跟現在那些叛逆期的學生沒什麽兩樣。這麽一看，顧晨佑也挺適合當演員的，裝的真像。
“看什麽？”顧晨佑皺眉。
“你看著我怎麽換？”宋淺淺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顧晨佑一梗，走遠了轉過身去。
宋淺淺來時就穿了一套病號服，這次也沒脫，直接套著穿上了顧晨佑的衣裙。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粉了，她要是再年輕個幾歲穿應該會合適。
她擡頭看了眼顧晨佑的背影，問：“這是你想要覆活的那個人的衣服？”
顧晨佑聞言一楞，說：“你不知道她是誰？”
“是念雪嗎？”宋淺淺問道。
聽顧晨佑這語氣，她應該是知道這人是誰，可她知道的神仙妖怪裏，女生也就只有念雪了。
“嗯。”不知想到什麽，顧晨佑突然溫柔起來。
他起身朝宋淺淺走去，又恢覆了剛剛的撲克臉，他蹲在她身前拿出一個小瓶，從裏面倒出一顆藥丸遞給她，“吃下去。”
宋淺淺皺著眉看那顆黑乎乎的藥丸，有些抗拒，“這是什麽？毒藥？”
“我現在不會讓你死。”顧晨佑沒什麽耐心，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等她嘴一張開，就將那顆藥丸放了進去，迫使她吞下去。
顧晨佑松開手，宋淺淺沒忍住趴在旁邊幹嘔了一聲。
感覺自己沒被毒死也被噎死了。
“這是換顏丹。”顧晨佑冷眼看著她，“服下後，你的臉會一點一點變化，直到12小時後，你就會徹底變成念雪的樣子。”
神經病啊！
宋淺淺差點大喊出來，莫名想到了聊齋裏的換頭，簡直童年陰影。
宋淺淺摸了摸臉，突然覺得有種火燒的灼痛感。
“這算是換顏丹的副作用，服下後如同剝皮重塑，但換顏結束後，疼痛自然會消失。”顧晨佑好心的解釋道，“不過那時候你應該沈浸在鬼厭帶來的痛苦中，也察覺不到換顏的疼痛了。”
媽的！宋淺淺想罵臟話。
換張臉她都要疼的受不了了，鬼厭術到底是有多恐怖啊。
黎崇到底什麽時候才來救她啊。
“所以為了你少吃點兒苦頭，最好不要反抗。”顧晨佑不知從哪裏摸出幾根釘子，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宋淺淺看到那幾根長釘，瞳孔瑟縮了下，感覺自己像是已經被紮了一般。
顧晨佑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擡手起陣。
猛然間，宋淺淺身下紅光乍現，那些符號如同活過來一般，爭先恐後的往她身體裏鉆。
“啊——”
宋淺淺忍不住叫了一聲，只覺得身體裏有無數個人在打架，有人扯著她的神經器官往外拽，而有的人則把它們拼命往回扯。
但大家使力的方向並不相同，像是要把她四分五裂。
宋淺淺隔著衣服緊握著頸上的那塊玉墜，趴在地上蜷起身體，然而疼痛並沒有緩解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清晰。
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小刀慢悠悠的分割了她的皮肉，再拿著根小錘不急不緩地敲碎了她的骨頭。
宋淺淺緊咬著牙，嘴唇泛白，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尖銳的痛覺幾乎讓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發出如同小獸般的嗚咽。
她伏在地上吃力的擡頭，看向透過窗戶灑在地上的陽光，直到這寸光消失不見，她等的人，也一直沒有來。
宋淺淺失了力，緩緩松開了緊握著玉墜的手。
她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宋淺淺歪倒在地上，眼睛漸漸看不清晰。
忽然，好像有人朝她款款而來。
那人好像是個女孩子，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蹲在她身邊輕輕碰了碰她的眼睛。
霎時，宋淺淺只覺得頭腦清明，連痛感都少了些。
她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那是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你是說，念雪曾經養過的那只狐貍，就是顧晨佑。”黎崇問道。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遠初看著手裏的報告，回答道。
“神君，顧晨佑可能去的地方都查過了，並沒有發現她和宋淺淺的蹤影。”雀楊走進房間，低著頭回答。
黎崇眼中的希冀一下子消失，扔下一幹人等直接上了九重天。
“砰——”
黎崇一腳踹開司命星君府的大門，沖進偏廳拎起慕珩的衣領將他抵在墻上，沈聲問：“說，顧晨佑在哪裏？”
“咳咳……咳咳……”慕珩白著唇咳了兩聲，“我不知道。”
“慕珩，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黎崇咬牙忍著怒意和失望，“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幫。”
慕珩笑起來，“可是怎麽辦？我的事只有百花谷花神可以幫，咳咳……”
正說著，慕珩咳出一口血。
“怎麽回事？”黎崇松開手想去探他的脈，卻被慕珩一個擡手躲開了。
“黎崇，我並不知道你會真的喜歡上宋淺淺。”慕珩轉過身閉了閉眼，“此事是我對不起你，但寧臻，一定要醒過來。”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顧晨佑的鬼厭術一旦成功，這個世上就再無寧臻了。”黎崇忍著火氣。
“不會的。”慕珩轉過來看他，“鬼厭術是以魂換魂，察覺到自己的魂魄被換，寧臻一定會醒過來。”
慕珩看向那串被他單獨掛起來的轉世風鈴，低聲說：“只要寧臻歸位，一切就有了轉機。”
“放屁！”黎崇一腳踢翻他身側的屏風，怒火中燒道：“顧晨佑不是傻子，他既然知道宋淺淺是寧臻的轉世，難道就任憑她覺醒嗎？”
“你是說……”慕珩呼吸一頓，猛地搖頭，“不會，顧晨佑怎麽會有……”
“他策劃這件事已經用了三千年，說明比起讓念雪盡快覆活，他更在意結果，可偏偏到了最近突然加快速度，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你覺得他會這麽急切嗎？”黎崇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三百年前，顧晨佑去過西荒。”
慕珩瞳孔驟然緊縮，滿眼的不敢相信。
西荒是冰原之地，埋藏著上古魔器——消魂釘。
“我說過，為了你少受點苦，不要反抗。”顧晨佑低著頭將手中的消魂釘釘入宋淺淺體內，“為什麽這麽不聽話呢？嗯？”
“嗯……”宋淺淺悶哼一聲，察覺到那股生出的力量正在急速消散。
不要！
她不要變成別人！
宋淺淺咬著唇打起精神，可鉆入她體內的那根釘子卻輕易的將她那股精神力灼燒殆盡。
“咳咳……”宋淺淺嘔出一口血，被汗濕透的發絲狼狽的粘在臉上。
“唔……”宋淺淺咬著牙閉緊眼睛，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顧晨佑將第二枚消魂釘緩緩推入，擡手把她臉側的濕發撩到肩後，“百花谷花神寧臻，掌管天下花草樹木，無論對方是仙是妖都一視同仁，愛護有加。”
“念雪生在百花谷，又與你是同族，想必花神殿下不會見死不救吧。”顧晨佑接連拾起三根消魂釘釘入她體內。
宋淺淺埋頭悶哼，身體快抖成了個篩子，最後忍耐不住猛地抓住了顧晨佑的手腕。
顧晨佑一把將她甩開，往後連退了三步，嫌惡的用衣袖擦了擦手腕，仿佛被她碰臟了。
“小顧……”一聲氣若游絲的嘆息聲突然響起。
顧晨佑身形一僵，盯著宋淺淺的眼睛瞬間泛起潮意。
他不敢走過去，生怕自己聽錯了。
“咳咳……”宋淺淺用手肘撐起上半身看著他，眼瞳黑白分明，裏面卻飽含著久別重逢的喜悅和物是人非的酸澀。
她揚起唇瓣，眼淚卻不聽話的從眼眶中滑落，“小顧，我回來了。”
黎崇：我老婆呢？【傻眼.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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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崇和淩霄趕到病房時，裏面已經沒了宋淺淺的身影，只有雀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還是來晚了一步。”淩霄有些自責。
“你先去處理好淺淺剩下的工作。”黎崇扶起雀楊，並起食指和中指在他眉心點了下，“再通知遠初，我要顧晨佑的所有資料。”
“好。”淩霄點頭，轉身出了病房。
雀楊也漸漸醒了過來，撐著地想要起身，“神君，是我法力低微，讓淺淺被顧晨佑抓走了。”
黎崇按住他的肩膀，說：“把剛剛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訴我。”
宋淺淺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顧晨佑不在，她被隨意扔在地上，地面上用紅色的顏料畫著奇怪的符號和線條，有點像她拍戲時出現的陣法。
這是什麽陣？奪魂還是鬼厭？
宋淺淺試探著伸手摸了下，頓時紅光四起，千百條摸不著的細線淩空而起，交織成一張巨網，匯聚在她頭頂，凝成了一顆血色的珠子。
宋淺淺下意識聞了下手指，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什麽紅色顏料，而是鮮血畫成的陣法。
宋淺淺慌張的將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想爬出這個陣，結果剛碰到邊緣，就被彈了回來。
木質的門從外面被拉開，顧晨佑完全變了裝束，身著一襲黑底金色紋路的勁裝，一頭墨色長發被一根黑色發帶高高束起，手捧著一疊粉色衣物邁了進來。
“勸你省點力氣。”顧晨佑將盛著衣物的托盤放在她腳邊，“整座山都處於我的結界中，保證一點風都吹不進來。”
宋淺淺看了眼他的手腕，發現衣袖下露出了一角白色繃帶，嘀咕道：“流了這麽多血，怎麽還這麽精神。”
“你倒是膽子大。”顧晨佑冷聲道道，他還以為宋淺淺會哭會怕會求他，沒想到她還有功夫想這些，他把衣服往前一推，“把衣服換上。”
宋淺淺看了眼衣服，也是古裝。
她摸了摸衣服，擡眼看向顧晨佑，這麽近距離一看，感覺他好像又年輕了些，像是十七八歲的學生。
就是一張臉臭的很，跟現在那些叛逆期的學生沒什麽兩樣。這麽一看，顧晨佑也挺適合當演員的，裝的真像。
“看什麽？”顧晨佑皺眉。
“你看著我怎麽換？”宋淺淺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顧晨佑一梗，走遠了轉過身去。
宋淺淺來時就穿了一套病號服，這次也沒脫，直接套著穿上了顧晨佑的衣裙。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粉了，她要是再年輕個幾歲穿應該會合適。
她擡頭看了眼顧晨佑的背影，問：“這是你想要覆活的那個人的衣服？”
顧晨佑聞言一楞，說：“你不知道她是誰？”
“是念雪嗎？”宋淺淺問道。
聽顧晨佑這語氣，她應該是知道這人是誰，可她知道的神仙妖怪裏，女生也就只有念雪了。
“嗯。”不知想到什麽，顧晨佑突然溫柔起來。
他起身朝宋淺淺走去，又恢覆了剛剛的撲克臉，他蹲在她身前拿出一個小瓶，從裏面倒出一顆藥丸遞給她，“吃下去。”
宋淺淺皺著眉看那顆黑乎乎的藥丸，有些抗拒，“這是什麽？毒藥？”
“我現在不會讓你死。”顧晨佑沒什麽耐心，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等她嘴一張開，就將那顆藥丸放了進去，迫使她吞下去。
顧晨佑松開手，宋淺淺沒忍住趴在旁邊幹嘔了一聲。
感覺自己沒被毒死也被噎死了。
“這是換顏丹。”顧晨佑冷眼看著她，“服下後，你的臉會一點一點變化，直到12小時後，你就會徹底變成念雪的樣子。”
神經病啊！
宋淺淺差點大喊出來，莫名想到了聊齋裏的換頭，簡直童年陰影。
宋淺淺摸了摸臉，突然覺得有種火燒的灼痛感。
“這算是換顏丹的副作用，服下後如同剝皮重塑，但換顏結束後，疼痛自然會消失。”顧晨佑好心的解釋道，“不過那時候你應該沈浸在鬼厭帶來的痛苦中，也察覺不到換顏的疼痛了。”
媽的！宋淺淺想罵臟話。
換張臉她都要疼的受不了了，鬼厭術到底是有多恐怖啊。
黎崇到底什麽時候才來救她啊。
“所以為了你少吃點兒苦頭，最好不要反抗。”顧晨佑不知從哪裏摸出幾根釘子，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宋淺淺看到那幾根長釘，瞳孔瑟縮了下，感覺自己像是已經被紮了一般。
顧晨佑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擡手起陣。
猛然間，宋淺淺身下紅光乍現，那些符號如同活過來一般，爭先恐後的往她身體裏鉆。
“啊——”
宋淺淺忍不住叫了一聲，只覺得身體裏有無數個人在打架，有人扯著她的神經器官往外拽，而有的人則把它們拼命往回扯。
但大家使力的方向並不相同，像是要把她四分五裂。
宋淺淺隔著衣服緊握著頸上的那塊玉墜，趴在地上蜷起身體，然而疼痛並沒有緩解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清晰。
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小刀慢悠悠的分割了她的皮肉，再拿著根小錘不急不緩地敲碎了她的骨頭。
宋淺淺緊咬著牙，嘴唇泛白，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尖銳的痛覺幾乎讓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發出如同小獸般的嗚咽。
她伏在地上吃力的擡頭，看向透過窗戶灑在地上的陽光，直到這寸光消失不見，她等的人，也一直沒有來。
宋淺淺失了力，緩緩松開了緊握著玉墜的手。
她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宋淺淺歪倒在地上，眼睛漸漸看不清晰。
忽然，好像有人朝她款款而來。
那人好像是個女孩子，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蹲在她身邊輕輕碰了碰她的眼睛。
霎時，宋淺淺只覺得頭腦清明，連痛感都少了些。
她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那是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你是說，念雪曾經養過的那只狐貍，就是顧晨佑。”黎崇問道。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遠初看著手裏的報告，回答道。
“神君，顧晨佑可能去的地方都查過了，並沒有發現她和宋淺淺的蹤影。”雀楊走進房間，低著頭回答。
黎崇眼中的希冀一下子消失，扔下一幹人等直接上了九重天。
“砰——”
黎崇一腳踹開司命星君府的大門，沖進偏廳拎起慕珩的衣領將他抵在墻上，沈聲問：“說，顧晨佑在哪裏？”
“咳咳……咳咳……”慕珩白著唇咳了兩聲，“我不知道。”
“慕珩，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黎崇咬牙忍著怒意和失望，“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幫。”
慕珩笑起來，“可是怎麽辦？我的事只有百花谷花神可以幫，咳咳……”
正說著，慕珩咳出一口血。
“怎麽回事？”黎崇松開手想去探他的脈，卻被慕珩一個擡手躲開了。
“黎崇，我並不知道你會真的喜歡上宋淺淺。”慕珩轉過身閉了閉眼，“此事是我對不起你，但寧臻，一定要醒過來。”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顧晨佑的鬼厭術一旦成功，這個世上就再無寧臻了。”黎崇忍著火氣。
“不會的。”慕珩轉過來看他，“鬼厭術是以魂換魂，察覺到自己的魂魄被換，寧臻一定會醒過來。”
慕珩看向那串被他單獨掛起來的轉世風鈴，低聲說：“只要寧臻歸位，一切就有了轉機。”
“放屁！”黎崇一腳踢翻他身側的屏風，怒火中燒道：“顧晨佑不是傻子，他既然知道宋淺淺是寧臻的轉世，難道就任憑她覺醒嗎？”
“你是說……”慕珩呼吸一頓，猛地搖頭，“不會，顧晨佑怎麽會有……”
“他策劃這件事已經用了三千年，說明比起讓念雪盡快覆活，他更在意結果，可偏偏到了最近突然加快速度，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你覺得他會這麽急切嗎？”黎崇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三百年前，顧晨佑去過西荒。”
慕珩瞳孔驟然緊縮，滿眼的不敢相信。
西荒是冰原之地，埋藏著上古魔器——消魂釘。
“我說過，為了你少受點苦，不要反抗。”顧晨佑低著頭將手中的消魂釘釘入宋淺淺體內，“為什麽這麽不聽話呢？嗯？”
“嗯……”宋淺淺悶哼一聲，察覺到那股生出的力量正在急速消散。
不要！
她不要變成別人！
宋淺淺咬著唇打起精神，可鉆入她體內的那根釘子卻輕易的將她那股精神力灼燒殆盡。
“咳咳……”宋淺淺嘔出一口血，被汗濕透的發絲狼狽的粘在臉上。
“唔……”宋淺淺咬著牙閉緊眼睛，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顧晨佑將第二枚消魂釘緩緩推入，擡手把她臉側的濕發撩到肩後，“百花谷花神寧臻，掌管天下花草樹木，無論對方是仙是妖都一視同仁，愛護有加。”
“念雪生在百花谷，又與你是同族，想必花神殿下不會見死不救吧。”顧晨佑接連拾起三根消魂釘釘入她體內。
宋淺淺埋頭悶哼，身體快抖成了個篩子，最後忍耐不住猛地抓住了顧晨佑的手腕。
顧晨佑一把將她甩開，往後連退了三步，嫌惡的用衣袖擦了擦手腕，仿佛被她碰臟了。
“小顧……”一聲氣若游絲的嘆息聲突然響起。
顧晨佑身形一僵，盯著宋淺淺的眼睛瞬間泛起潮意。
他不敢走過去，生怕自己聽錯了。
“咳咳……”宋淺淺用手肘撐起上半身看著他，眼瞳黑白分明，裏面卻飽含著久別重逢的喜悅和物是人非的酸澀。
她揚起唇瓣，眼淚卻不聽話的從眼眶中滑落，“小顧，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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