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言古玩店，小院子

一個梳著兩條小辮子的五六歲小女孩坐在書桌前，嫩白小手握著一根大毛筆，認真一筆一劃練字。

“寫得不錯！”一道清朗嗓音道。

小女孩緩緩撇過臉，看著坐在院子圍墻上的鼻青臉腫少年，大眼睛眨巴兩下，轉回頭繼續寫著。

少年長臂一扔——

一顆小核桃滾落在書桌上，在小女孩面前晃來晃去。

少年爽朗笑開，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小家夥，送你吃！”

小女孩安靜放下毛筆，捏住那核桃，小手指摁了摁，摳了摳。

“噗哧！“少年笑了，從低矮圍墻跳下來，大步往她走近，奪了核桃，手心一捏，核桃瞬間發出崩裂的聲響，掰開，遞給她。

小女孩挖出果仁，慢慢吃著。

“野生核桃個頭偏小，果仁卻更好吃，肉脆些，香味也濃一些。”

少年驚訝瞪眼，哈哈笑了。

“你怎麽知道這是野生的？這是我特意去外頭核桃樹搖下來的。”

小女孩慢悠悠吃著，嗓音軟嚅：“搖下來的最好吃。摘的可能還不熟，果仁偏稚嫩，口感會偏差，香味也不夠濃。如果是核桃過熟掉下來，有些還不錯，有些則會有點兒焦味。”

少年笑了，彈了她的小腦袋一下，讚道：“說得頭頭有道啊！”

小女孩伸出小手，揉了揉被彈的地方，也沒在意，繼續進攻手中的美味核桃。

少年見她喜歡，掰多兩顆核桃，遞給她吃。

“昨晚的事謝了啊！我叫褚商，是隔壁‘莫醉齋’莫二水的大徒弟。”

小女孩輕輕點頭，繼續埋頭吃著，似乎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這時，圍墻上傳來一個清脆聲音：“商師兄！你別理她！她是一個貪吃鬼！”

褚商微楞，看向圍墻上的師妹孟小莉。

“你爬那麽高做什麽？”

孟小莉已經九歲，正是愛玩好動的年紀，翹腿爬上圍墻，半躺在墻上。

“師伯說她是貪吃鬼，挑食超級嚴重，不好吃的東西她就寧願不吃，怎麽哄都不吃——她太不乖了！是一個壞小孩！”

褚商看著五官精致如洋娃娃的小人兒，大手一撈，將小女孩抱了起來，舉高跟自己平視。

“小家夥，原來你這麽不乖啊？”

小女孩粉嫩嫩小嘴嘟起，似乎很不喜歡他的話，胖乎乎的小拳頭掄起，一把揍向褚商的眼睛——

褚商猝不勝防，“嗷～”叫一聲，慌忙將她放下。

本以為是軟萌萌的小娃娃，不料竟是小刺猬！

孟小莉見師兄被揍，慌忙跳下圍墻，撒腿跑了過來。

“餵！你竟敢打我的師兄！我跟你拼了！”

“住手。”褚商將她推了開去，揉了揉眼睛，解釋：“沒事，都不怎麽痛。”

他蹲下去，看著小女孩，咧嘴一笑。

“小家夥，脾氣這麽大！打人是不對的，你知道嗎？”

小女孩不理他，扭身跑進屋裏去了。

“遲遲！遲遲！”一個敦厚慈愛的嗓音喊著，關切問：“怎麽了？”

屋裏走出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身穿淺色中山服，面容清俊儒雅。

褚商和孟小莉連忙恭敬喊：“師伯！”

老者蕭一淵溫潤微笑：“是你們啊！剛才遲遲氣呼呼跑進屋，我還以為怎麽了。”

孟小莉瞪眼生氣嚷嚷：“師伯，你外孫女艾遲遲打了我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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