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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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合一
第20章
謝舟的臉色頓時變得比紙還白，額頭上溢出了細密的汗，他吃力地喚了聲：“橙橙。”
喬橙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緩緩松開了手，門打開，她看到了他被夾的紅腫的手背，上面有一道寬寬的壓痕。
痕跡很重，不是那種鮮紅色的，而是青紫色的，沒多久，整個手背都變了顏色。
張遜在一旁驚呼出聲：“謝總，您的手。”
謝舟沒理會，而是一直註視著喬橙，猩紅的眸子裏泛著漣漪，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我不是故意要來打擾你，我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
他手已經疼得冒冷汗了，可面上還依然掛著笑，見喬橙盯著他手看，寬慰道：“沒事，不痛。”
痛不痛看他臉色便知道，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怎麽可能不痛。
還有，要是真很不痛的話，他抖什麽。
可偏偏的他就是不承認痛，笑著對喬橙說：“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我都欠你一聲對不起。”
他後退一步，很正式地說：“橙橙，對不起。”
光映在他臉上，襯得他臉越發慘白，額頭上的汗珠比方才又多了，唇上也漸漸沒了血色。
長廊裏的聲控燈忽然滅了，又在下一秒亮起，熾白的燈光斜射過來，先是折射到墻上然後又落到了喬橙臉上，有些晃眼，她眼睛微瞇了下，眸光從他手上移開，淡聲道：“還有事嗎？沒事我要休息了。”
謝舟的手傳來撕裂般的疼，整個人好像也被在被痛意拉扯著，臉色又白了幾分。
原本他是想去喬橙家裏坐坐的，現在看來不行了。他這個樣子進門的話會嚇壞她的，“沒事了，你休息吧。”
喬橙難得沒再說什麽犀利的話，謝舟心裏還是很歡喜的，他想，只要他再努力些，總有一天她可以原諒他。
“對了，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明天我給你送過……”話沒說完，見喬橙臉色沈了下來，謝舟改口說，“那我不打擾你了，抱歉。”
謝舟這副討好的樣子要是給謝氏集團員工看到，大抵會跌破眼鏡，這還是他們那個殺伐果決的謝總嗎。
這八成是假的吧。
別人沒看到，但張遜看到了，作為全程的目擊者他心臟好幾次差點停跳。
他是真沒想到喬橙會這麽狠心，明知道老板的手在扒著門框，她還用力關門。
這下好了，骨頭雖然沒斷，但弄出了裂痕，按照醫生的說法，要想完全康覆怎麽也得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當然了，他更沒想到老板這麽瘋，眼看著門壓過來竟然還不躲，一次不躲就當失誤好了，可喬橙給了他三次機會呢，他硬是沒躲。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張遜實在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謝總，您剛才為什麽不避呢？”
謝舟眼瞼半垂，凝視著那只受傷的手，唇角很淡地扯了下，“我為什麽要避？”
“……”張遜一臉懵逼，下意識規避風險不是人的本能反應嗎，怎麽還會有為什麽。
後來張遜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老板是故意不躲的，他就是為了讓喬橙消氣才把手伸進去的。
為了哄人開心，差點把自己弄殘，除了謝舟大概不會有人做出這麽瘋魔的事了。
陸承他們是兩天後才知道這些事的，特意組局見了一面，看到謝舟纏著紗布的手後，一臉吃驚道：“你這傷是之前的還是現在的？你這手最近好過麽？”
沒記錯的話上次見面謝舟手上也纏著紗布，還有上上次也是，他這是玩自虐上癮了嗎。
“阿舟，我看你啊，還是放棄喬橙吧。”陸承嘖嘖說，“我怕你人還沒追上，自己先玩完了。”
周軒附和：“我覺得也是，你跟喬橙可能就是天生犯沖，你看她回來後，你哪天不受傷。”
“受傷是小，聽說你還進警局了。”言默倚著沙發，雙腿交疊，“你可是謝氏集團總裁，因為她去那種地方面子還要不要了。”
“阿舟還是算了，咱去喜歡別人。”陸承說，“你要什麽樣的，我給你介紹。”
“我也認識很多家世好長得好的女人，要什麽樣的，哥們去給你找。”言默說道。
說著說著，周軒突然來了一句：“欸，聽說賀綿綿也去了一趟局子，還是你讓張遜送進去的。”
“嗯。”謝舟淡淡應了一聲，“那是因為她做錯了錯事。”
“少來，做錯事的那麽多，怎麽你不送其他人進去。”周軒輕嘆，“說到底不還是為了給喬橙出氣嗎。”
話題再度轉到喬橙身上，言默問了句：“喬橙就那麽好嗎？”
喬橙的好，謝舟也是在她離開後才明白的。
她可以不顧自己生病也要照顧生病的他，衣不解帶的連著伺候了他兩個晚上。
她可以什麽都不要，但只要他好。即便是她接工作也要先考慮他的心情，他同意她才會接。
她向來都是把他的意願放在第一位，即便是吃飯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
餐桌上永遠擺放的都是他喜歡吃的，至於她自己，她向來不在意。
他知道她有一個日記本，上面寫滿了關於他的事，字裏行間都是喜歡。
以前他把這些當做理所當然，從來沒想過要珍惜，可真的失去她後，他才知道他有多麽可笑。
陸承問他非要喬橙不可嗎？
是，他非要。
除了她，任何女人他都不要。
“她很好，非常好。”謝舟指腹摩挲著杯壁，下頜微擡，眸光灼灼，“我只要她。”
得，說了這麽多算是白說了，陸承輕咳一聲：“算了，不談這個了，談談合作的事吧。”
陸氏集團新購得一塊地皮，需要找人一起合作開發，陸承最先想到的是謝舟，畢竟放眼整個京北也就只有謝氏集團有能力和他們合作。
“可以。”說起工作，謝舟頃刻間換上了另一副神情，慵懶裏透著自信，那是一種久居高位後油然而生的矜貴清冷氣質，“合作意向書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細談。”
“那好，明天我去你公司找你。”陸承端起酒杯和他的杯子碰了下。
酒下肚，言默說：“別只是你們兩家合作呀，把我們也帶上。”
周軒說：“好哥們要一起發財，有好的項目大家要一起來。”
說著，四個人又幹了一杯。
謝舟剛放下杯子，手機震了下，他拿出，指尖輕觸著屏幕解鎖，點開後映入眼前的是微博推送的通知。
他的私人微博是兩年前註冊的，只關註著一個人，就是喬橙，以前喬橙很少發，最近發的勤了些。
今天這條微博發的是關於工作的事。
謝舟冷白指尖輕輕下滑，看到上面寫著，@蘇總，合作愉快。
隨後，蘇堯回覆：@喬橙，合作愉快。
帖子下面是若幹的評論。
——恭喜喬喬再簽代言。
——喬喬你真棒。
——蘇總相信你的選擇是沒錯的。
——喬喬這是成了蘇氏集團旗下所有產品的代言人了嗎？！
——天吶天吶，我喬終於要崛起了嗎。
——預祝喬喬未來一騎絕塵。
謝舟眸光定格在了其中一條評論上，[只有我覺得喬喬和蘇總很配麽？]
下面是回覆她的：
——姐妹，你說出了我的心聲。
——把這條頂上去。
——郎才女貌，我好嗑。
謝舟眼底的光漸漸沒了，如墨的眸子翻滾著怒意，薄唇緊抿，側顏線條銳利如刀鋒，從喉結處綿延出的弧線也帶著一抹肅冷感。
他整個人陰戾得不行。
言默見謝舟一直盯著手機看也不說話，側著身子瞄了眼他的手機，心說，得，遇到勁敵了。
言默之所以這樣講，實在是因為蘇堯這個人看著無害，其實殺傷力還挺大的，幽默風趣且說話溫柔。
誇張地說，蘇堯身上的優點都可以寫成一本書了。
對比下來，謝舟似乎就有那麽點……
言默同情道：“阿舟，這個蘇堯可不好對付。”
謝舟眼瞼慢擡，深邃的鳳眼裏浮著犀利的光，薄唇輕啟，“他不會有機會的。”
話落，他一把揮掉了面前的高腳杯，杯子掉在地上應聲碎裂，裏面的紅酒灑在了地毯上，黃色地毯映出一片片炫目的紅
謝舟眼底不知不覺也變成了紅色，眼尾的那抹紅尤為瘆人，沒有受傷的手慢慢攥成拳。
另一邊，江園。
喬橙正在和馬昭通電話，馬昭告訴她，後天是音樂節頒獎典禮，需要她發言，稿子已經寫好了，回頭發她，讓她背背。
他提了和蘇氏合作的事，能和蘇氏合作，對喬橙來說是天大的好事，肯定會有眼紅的人胡亂在網上說些什麽。
他叮囑她這個時候更應該要理智。
最後提了到了謝舟，上次警局的事鬧得動靜不小，最近可不能再出這樣的亂子了。
馬昭輕嘆一聲：“謝總那人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你把他送進警局他竟然什麽都沒對你做，其實也很難得了，你要知道，和蘇氏集團比起來，謝氏更厲害。”
馬昭話裏話外都是勸喬橙要息事寧人，喬橙說：“只要他不主動招惹我，我不會理會他。”
“那他要是主動招惹呢？”馬昭強調，“他就是主動招惹，你也不要和他硬碰硬。”
馬昭語重心長道：“他是資方，最多的就是錢，他真想讓一個人在圈子裏消失，那可是分分鐘鐘的事。”
喬橙知道馬昭都是為了他好，淡聲說：“我盡力。”
只要謝舟不來招惹他，她不會去主動去做什麽。
-
轉眼到了後天，這天京北天氣異常的好，白天晴空萬裏風和日麗，晚上星辰布滿天間。
頒獎典禮在京北最豪華的禮堂舉行，所有人都盛裝出席，今晚喬橙打扮的也很精致。
一身高定白色晚禮服，脖頸上戴的項鏈是蘇氏集團下月要推出的‘愛之戀’系列產品之一。
寓意：永恒愛戀。
喬橙皮膚白皙，這一身裝扮加上價值不菲的項鏈，襯得她愈發灼灼耀眼。
無數鎂光燈落在了她身上，她臉上始終掛著甜美的笑容。
頒獎典禮在入場半個小時後開始，先是一些新人獎，最後才是重量級的獎項，輪到喬橙時，主持人用新銳歌手來介紹她。
大屏幕上播放著她的MV，動聽的歌聲在場內回蕩。
喬橙站在臺上感謝了很多人。
臺下傳來更為熱烈的掌聲。
謝舟受邀出席，他坐在貴賓席的位置，望著臺上光芒四射的女人，深邃鳳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欣喜和雀躍。
他想到了過去的那兩年，他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她，一次次出國，一次次找尋，在失望中終於把她找到。
可他不敢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只敢偷偷的在暗處窺視她，每個周末他都會飛去美國。
不是為了生意，只是為了見她。
他期盼著她能回來，夢裏都在想，要是她能回來該有多好。
他沒想到會有願望達成這天，她真的回來了。
那晚餐廳偶遇，他像是獲得了新生，她回來了，那他的心也回來了。
思緒回籠，謝舟一瞬不瞬凝視著臺上那道纖細的身影。忽地，他看到有人走了上去，那人穿著很一身白色西裝，玉樹臨風，和她的白色晚禮服極其相配。
謝舟再次憶起了微博上的那些評論。
喬喬和蘇總還挺配的。
紅本本的錢我出了，求你們領證。
蘇總太溫柔了，和喬喬真的好配。
那些說喬橙和蘇堯相配的話語像是利劍一樣插進謝舟心裏，即便後來他讓人把那些評論都刪了，可他的心還是很痛。
他左手緩緩攥成拳，因為扯動帶來的撕裂感再次襲上心頭，他的心和手一樣，顫抖的很厲害。
張遜也看到了臺上那幕，蘇堯含笑走到了喬橙面前，把司儀手裏的花遞給了喬橙，還把獎杯給了她。
最後，他還和她輕輕擁抱了一下。
張遜心裏咯噔了一下，完了，謝總又要瘋了。
果不其然，謝舟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打火機，指腹死死按在了上面最尖銳的部分，起初只是出現了紅痕，後面紅痕顏色加重，溢出了血。
張遜側眸去看，差點心臟停跳。
謝舟竟然用他那只受過傷的手攥打火機，醫生可交代了，兩個月內，這只手都不能過度用力，不然骨頭會長不好。
長不好的意思是，可能裂縫還在，可能長歪了，要是長歪了，還得敲開重新讓其愈合。
想到這裏，張遜頓時眼前一黑，心說，謝總，咱們別那麽折騰了嗎。
直到頒獎典禮結束，謝舟的臉色還是沒有緩和，他在人群中搜尋著喬橙的身影，待看到她和蘇堯一起朝會場外走時，不自覺加快了步子。
腦海中有聲音冒出來：
“不能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你一定要阻止。喬橙只能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謝舟的步子邁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他用那只受傷的手去抓前面的女人，眼看指尖要碰觸上時，蘇堯扯了下喬橙的胳膊讓她身子朝他那側偏了偏。
然後他貼的很近地說：“慢點，別摔了。”
喬橙點點頭，“嗯，好。”
他們含笑對視一眼，繼續朝前走去。
謝舟望著這刺眼的一幕，心像是被蹂/躪成了一團，整個人仿若是被架在火上烘烤，每一寸肌膚都傳來難言的灼痛感。
身和心一起被煎熬著。
忽地，眼前一片黑，他身體晃了下，下意識扶上一側的白墻，墻上映出鮮紅的血漬，他這才知道自己的手指破了。
須臾，有些喘不上氣，他伸手去扯領帶，剛要碰觸上，他想起這條領帶是那年喬橙送給他的，連碰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輕輕扯下，他疊起放進了口袋裏。
謝舟身上的衣服向來都是七位數起步，也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小心對待過，可見這條領帶在他心裏的分量。
放好後，他尋著前面的身影走去。
張遜在後面跟著，時不時提醒下，“謝總，您慢點，您手上有傷，要小心。”
謝舟的所有心思都在喬橙身上，什麽傷不傷的，一點都不重要。
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只來得及看到喬橙坐上蘇堯的車離開了。
第二天關於喬橙戀情的傳聞在網上大肆渲染開。
吃瓜群眾紛紛留言，看的正起勁時，帖子突然從熱搜榜上消失，然後是相關的帖子都不見了。
刪帖速度之快史無前例。
謝氏集團公關部門最近真是太忙了，前腳處理老板的事後腳還要處理歌手喬橙的事。
而且看張特助的意思，喬橙的事似乎比老板的事還重要。
公關部經理叫住張遜悄悄打聽，“張特助，謝總和這個歌手什麽關系呀？”
張遜淡聲道：“王經理，這是謝總的私事，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謝總。”
問謝總？
他活膩了嗎。
不過王經理還是從張遜的話裏提煉出了有用的信息。
那個女人對老板來說很重要。
張遜拿著文件走進總裁辦公室，躬身說道：“謝總，都處理好了。”
謝舟停住筆，慢擡頭，纖長的眼睫上染著璀璨的日光，光流淌到眼底，眼睛像是點亮了一樣。
他臉色比昨天好了些許，至少有血色了，啟唇道：“都處理幹凈了？”
張遜點頭：“是。”
謝舟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擡眸眺望著遠方，光拂到他的身上，淺淺勾勒著他清雋的五官。
臉部線條立體分明，像是精雕細琢而成。
他在那一站，似乎比日光還灼眼。
“讓公關部盯緊，但凡再有這樣的事傳出，立馬刪帖處理。”
“是。”
-
方圓也很納悶，前一秒看帖子還有呢，下一秒，沒了。她眨眨眼，再去看，還真沒了。
不信邪地她在網上搜了搜相關內容，一條都沒有，就像沒出現一樣。
方圓疑惑說：“姐，難道是昭哥讓人給刪了？”
緋聞傳出來到底對喬橙的工作不利，她也正和馬昭商量這件事呢，不過剛馬昭說沒那麽快處理好，誰知道一眨眼都沒了。
喬橙給馬昭發了微信，問是他做的嗎？
馬昭回：[不是。]
馬昭：[可能是蘇總那邊。]
蘇堯作為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很有可能這樣做，喬橙：[好，知道了。]
馬昭：[這段時間你也不要和蘇堯見面，先避避嫌。]
喬橙：[嗯，知道了。]
她沒和蘇堯聯系，蘇堯卻和她聯系了。
蘇堯給她打來電話，“喬喬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狀況，抱歉了。”
喬橙：“沒事，不是都處理好了嗎，說到這還得謝謝你。”
蘇堯有些懵：“謝我什麽？”
喬橙：“要不是你讓人刪帖後面還指不定會發展成什麽樣呢。”
“我刪帖？”蘇堯反問，“不是你們公司刪的嗎？”
“嗯？”喬橙頓了下，又說，“不是我們公司做的。”
蘇堯說：“我是讓公關部處理這件事，但是在那之前已經有人先處理了，我還以為是你們公司呢。”
喬橙：“……”
後來喬橙和蘇堯又聊了幾句後結束了通話。
方圓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更懵逼了，“姐，不是咱們公司，也不是蘇總那邊，那到底是誰撤的熱搜刪除的帖子呢？”
喬橙也有些懵，“不知道。”
方圓猜測道：“不會是謝總吧？畢竟論實力來說，謝總更容易做到。”
喬橙端起茶幾上的水杯，低頭輕抿了一口溫水，挑眉說：“應該不是他。”
撤熱搜是需要花錢的，而且帖子數量很多，要真每條都刪了，也得花很多錢。
謝舟會做這樣無用功的事嗎？
這件事和他又沒有什麽關系。
直到最後，喬橙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刪除的帖子。
不過不管是誰做的，她心裏還挺感激對方的，畢竟要是帖子一直在熱搜上對她工作的展開展很不利。
獎也領完了，工作也該繼續了。
兩天後，喬橙進組拍攝下一個代言，之後的代言拍攝便都是和蘇氏集團有關系了。
她拍攝代言期間，有公司給她投來橄欖枝，想邀請她拍戲，喬橙不是科班出身，演技方面自認也一般。
馬昭把這件事告訴她時，她沒立馬應下，而是說考慮看看。
比起演戲，其實她更喜歡的是唱歌。
馬昭說：“好，你自己決定。”
馬昭對喬橙的照顧真是好的沒話說，這要是擱其他的經紀人早作主同意了，也就是馬昭，讓喬橙自己決定。
當然，馬昭這樣做也頂著不少的壓力，畢竟公司那邊他是要有交代的。
轉眼到了三月底，喬橙香水代言拍攝完成，也是這天，喬橙之前代言的化妝品正式上市，第一天線上線下銷量都非常驚人。
喬橙心情好，請大家吃飯，也是湊巧，遇見了不想見的人。
謝舟是和人來談合作的，飯店是張遜訂的，他從昨天開始頭便一直疼，本來沒什麽心情吃飯，但看到喬橙後，所有的痛像是不存在了一樣，他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最近好嗎？”
但凡見過謝舟的人從來沒見他和誰這樣和顏悅色的講過話，一時間大家紛紛側眸看過來。
就想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麽大魅力，竟然能讓謝舟頃刻間做出改變。
不過還沒看清便被謝舟犀利的眼神給擋了回來。
張遜人精，見狀把隨行的人先帶去了包間。
沒了礙眼的人謝舟說話更肆無忌憚了，“我那天去找你，你沒在。”
他其實去過好幾次了，開始那兩次不敢敲門，只是在長廊裏站了許久，後兩次敢敲門了，可喬橙始終沒開門。
為此他還大醉了一場。
不過後來他又去了，被鄰居告知，她已經外出工作好多天了。
謝舟知道她不是故意不給她開門，心情好了很多。
“看你又瘦了，工作是不是很辛苦？”謝舟端詳著她，一點點看過來，生怕錯過什麽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謝總不覺得這樣盯著人看很沒禮貌嗎？”喬橙清冷的聲音悠然傳來，帶著濃重的冷意，好似最鋒利的刀，劃到哪裏，立馬見血。
“那我不看了。”謝舟有些不舍地移開視線，聲音還是那麽柔和，“你們什麽時候結束？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勞煩謝總了，我們自己有車。”喬橙手機響了下，她低頭看了眼。
她看的時候並沒有避著謝舟，所以謝舟也看到了，有人給喬橙發了微信。
問她在做什麽，明天有沒有空一起看電影。
謝舟仔細看了眼，看到了那人的備註是：蘇堯。
蘇堯在約喬橙看電影，他們的關系已經親密到這個程度了嗎。
謝舟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拉扯的痛意襲來時他才又緩緩松開些。
莫名的，他想起了那日，醫生拿著工具敲開他手背長錯位的地方，連著敲了幾下才敲開。
那幾下，痛到他痙攣。
醫生一直在說，“當初你要是按照我說的去做，根本不用受這樣的罪，說到底還是你大意了。我告訴你，要是下次還這樣，就要繼續敲開，繼續重新去長。”
話末尾，醫生感慨道：“你是第一個不用麻藥這樣生生敲開的，真不知道你是在和誰慪氣。”
他沒和誰慪氣，只是以為，手痛了，心便不會那麽痛了。
比起手痛，心痛才是更難忍受的。
謝舟手徹底松開，冷白指尖微顫了下，“不麻煩的。”只要是她的事，從來不會是麻煩。
“那也不需要。”喬橙話音剛落，方圓從包間裏走出來，“姐，快點進來呀。”
喬橙沒和謝舟說再見，她只是很淡地掃了他一下，然後轉身朝前走去。
謝舟看著她進了包間，又看著包間門關上，直到張遜來催，他才回過神，對張遜說：“告訴服務員，888那間的賬咱們結。”
張遜偏頭睨了眼，門縫隙裏，隱隱能看到喬橙在和人喝酒，應該是他們公司的人。
她看上去很開心。
張遜抿抿唇，她大抵不知道，她代言的大賣，有一部分可是他們謝總的功勞。
其實何止這次代言的產品，之前那些，私下裏謝舟也買了很多，非要說個數字的話，最起碼大幾百萬了。
他們謝總啊，就是做好事不留姓名。
飯吃到中途，喬橙出來結賬被告知已經結清了，她問是誰結的？
對方查了下，說是謝總。
喬橙拿上錢包，在侍者的帶領下去了謝舟所在的包間。
門沒關嚴，光影綽綽中，男人的臉染了氤氳的色，臉部線條銳利清冽。他坐姿端莊，整個人透著高不可攀的既視感。
就像是墻壁上畫裏的人，讓人只敢遠觀。
對方和他交談時，小心翼翼的，一直在討好著他，生怕他有絲毫不悅。
這便是面對旁人時的謝舟，可就是這樣一個矜貴清冽的他，在看到喬橙那剎，變臉似地勾了下唇。
然後站起走了出去。
無人敢窺視他們在講什麽。
謝舟眼底都是喜悅，“是不是要我送你回去？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車鑰匙。”
他再也不是兩年前那個冷漠疏離的男人了。他低聲討好著，眼底的笑意濃的化不開。
“不是。”喬橙打斷他的話，從錢包裏拿出現金，遞到他面前，“我請客吃飯，沒有要你結賬的道理，這是飯錢，給你。”
謝舟臉上的笑意一寸寸坍塌瓦解，看看喬橙又看看她遞上的錢，喉結輕滾，聲音難掩難過，“橙橙，你非要和我分的這麽清楚嗎。”
“不熟，還是分清楚些好。”喬橙沒什麽表情道，“謝總以後還是不要做這樣的事了，會給我造成困擾。”
“你就那麽煩我？”謝舟問出口後便後悔了，他怕她說，是的，我就是煩你。
喬橙輕笑一聲：“看來謝總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言下之意還是那個：對，我煩你。
謝舟壓下紛湧上來的心酸，顫著手指收下了喬橙遞上來的錢，暗啞著聲音說：“……好，我下次不會了。”
再次的不歡而散，讓他非常難過，謝舟去了辰星會所買醉，正好遇到了陸承，陸承一看他這副頹的要命的樣子就知道和喬橙有關。
“怎麽？又被拒絕了？”他明知故問道。
謝舟不想說話，只想喝酒，他端起酒瓶直接喝的，喝著喝著，眼底溢出霧氣，啞著聲音說：“我好像怎麽做，她都不喜歡。”
“那肯定的呀，”陸承專門在他傷口上撒鹽，“人家本來就不喜歡你，所以你做什麽她都不會喜歡的。”
“那我要怎麽辦？”
“……”這個問題陸承也無解，他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被人甩了。
他媽的，這年頭流行女人甩男人嗎，怎麽他和謝舟一樣倒黴，都被甩。
“行了，別廢話了，喝酒吧。”陸承也拿起酒瓶子，嘴對著瓶口直接喝起來。
幾十萬一瓶的紅酒被他們當成白開水咕咚幾下入了肚。
喝到最後兩個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看什麽都是天旋地轉的，別說走路了，就是坐都坐不穩了，倚著沙發說醉話。
謝舟說：“橙橙，你就真那麽狠心嗎，真想看著我死嗎。”
陸承搭話，“一個個的都太沒良心了。”
謝舟：“橙橙，我知道不會那麽狠心的，你就是在考驗我是不是。肯定是的，我就知道。”
“考驗你個屁，人家就是不要你了。”陸承邊罵邊說。
“不可能，橙橙要我，她說的，她要我。”謝舟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現實什麽是夢了，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我我給橙橙打電話。”
“打了她也不會接。”
“他會接的。”
謝舟固執的非要打，一遍遍的，對方一直沒接，他握著手機的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
陸承笑話他說：“看吧，都說了人家不接，你還打，丟不丟人。”
謝舟做過的丟人的事何止這麽一點，他輕扯唇角，“她不接，那我去找她。”
冷風把他吹得清醒了不少，醉意也消散了很多，他讓司機把他送去了江園，凝視著那盞亮起的燈，他眉梢很淡的挑了下，欲伸手推門下車時，隔著車窗玻璃他看到了喬橙。
除了喬橙外還有一個人，是個男人。
他把車窗玻璃降下一半，對著男人拍了幾張照片，隨後發給張遜要他去查男人的身份。
張遜很快回覆：“這是個新晉流量小生，最近和喬小姐有合作。他們應該是按照公司要求提前接觸一下。”
下一秒，謝舟說：“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去把這個男藝人給我簽下來。”
張遜詫異道：“謝總您這是要捧他？”
謝舟冷冷說：“讓他沒機會騷擾橙橙。”
16章，開始部分加了些內容，謝舟的心理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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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謝舟的臉色頓時變得比紙還白，額頭上溢出了細密的汗，他吃力地喚了聲：“橙橙。”
喬橙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緩緩松開了手，門打開，她看到了他被夾的紅腫的手背，上面有一道寬寬的壓痕。
痕跡很重，不是那種鮮紅色的，而是青紫色的，沒多久，整個手背都變了顏色。
張遜在一旁驚呼出聲：“謝總，您的手。”
謝舟沒理會，而是一直註視著喬橙，猩紅的眸子裏泛著漣漪，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我不是故意要來打擾你，我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
他手已經疼得冒冷汗了，可面上還依然掛著笑，見喬橙盯著他手看，寬慰道：“沒事，不痛。”
痛不痛看他臉色便知道，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怎麽可能不痛。
還有，要是真很不痛的話，他抖什麽。
可偏偏的他就是不承認痛，笑著對喬橙說：“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我都欠你一聲對不起。”
他後退一步，很正式地說：“橙橙，對不起。”
光映在他臉上，襯得他臉越發慘白，額頭上的汗珠比方才又多了，唇上也漸漸沒了血色。
長廊裏的聲控燈忽然滅了，又在下一秒亮起，熾白的燈光斜射過來，先是折射到墻上然後又落到了喬橙臉上，有些晃眼，她眼睛微瞇了下，眸光從他手上移開，淡聲道：“還有事嗎？沒事我要休息了。”
謝舟的手傳來撕裂般的疼，整個人好像也被在被痛意拉扯著，臉色又白了幾分。
原本他是想去喬橙家裏坐坐的，現在看來不行了。他這個樣子進門的話會嚇壞她的，“沒事了，你休息吧。”
喬橙難得沒再說什麽犀利的話，謝舟心裏還是很歡喜的，他想，只要他再努力些，總有一天她可以原諒他。
“對了，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明天我給你送過……”話沒說完，見喬橙臉色沈了下來，謝舟改口說，“那我不打擾你了，抱歉。”
謝舟這副討好的樣子要是給謝氏集團員工看到，大抵會跌破眼鏡，這還是他們那個殺伐果決的謝總嗎。
這八成是假的吧。
別人沒看到，但張遜看到了，作為全程的目擊者他心臟好幾次差點停跳。
他是真沒想到喬橙會這麽狠心，明知道老板的手在扒著門框，她還用力關門。
這下好了，骨頭雖然沒斷，但弄出了裂痕，按照醫生的說法，要想完全康覆怎麽也得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當然了，他更沒想到老板這麽瘋，眼看著門壓過來竟然還不躲，一次不躲就當失誤好了，可喬橙給了他三次機會呢，他硬是沒躲。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張遜實在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謝總，您剛才為什麽不避呢？”
謝舟眼瞼半垂，凝視著那只受傷的手，唇角很淡地扯了下，“我為什麽要避？”
“……”張遜一臉懵逼，下意識規避風險不是人的本能反應嗎，怎麽還會有為什麽。
後來張遜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老板是故意不躲的，他就是為了讓喬橙消氣才把手伸進去的。
為了哄人開心，差點把自己弄殘，除了謝舟大概不會有人做出這麽瘋魔的事了。
陸承他們是兩天後才知道這些事的，特意組局見了一面，看到謝舟纏著紗布的手後，一臉吃驚道：“你這傷是之前的還是現在的？你這手最近好過麽？”
沒記錯的話上次見面謝舟手上也纏著紗布，還有上上次也是，他這是玩自虐上癮了嗎。
“阿舟，我看你啊，還是放棄喬橙吧。”陸承嘖嘖說，“我怕你人還沒追上，自己先玩完了。”
周軒附和：“我覺得也是，你跟喬橙可能就是天生犯沖，你看她回來後，你哪天不受傷。”
“受傷是小，聽說你還進警局了。”言默倚著沙發，雙腿交疊，“你可是謝氏集團總裁，因為她去那種地方面子還要不要了。”
“阿舟還是算了，咱去喜歡別人。”陸承說，“你要什麽樣的，我給你介紹。”
“我也認識很多家世好長得好的女人，要什麽樣的，哥們去給你找。”言默說道。
說著說著，周軒突然來了一句：“欸，聽說賀綿綿也去了一趟局子，還是你讓張遜送進去的。”
“嗯。”謝舟淡淡應了一聲，“那是因為她做錯了錯事。”
“少來，做錯事的那麽多，怎麽你不送其他人進去。”周軒輕嘆，“說到底不還是為了給喬橙出氣嗎。”
話題再度轉到喬橙身上，言默問了句：“喬橙就那麽好嗎？”
喬橙的好，謝舟也是在她離開後才明白的。
她可以不顧自己生病也要照顧生病的他，衣不解帶的連著伺候了他兩個晚上。
她可以什麽都不要，但只要他好。即便是她接工作也要先考慮他的心情，他同意她才會接。
她向來都是把他的意願放在第一位，即便是吃飯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
餐桌上永遠擺放的都是他喜歡吃的，至於她自己，她向來不在意。
他知道她有一個日記本，上面寫滿了關於他的事，字裏行間都是喜歡。
以前他把這些當做理所當然，從來沒想過要珍惜，可真的失去她後，他才知道他有多麽可笑。
陸承問他非要喬橙不可嗎？
是，他非要。
除了她，任何女人他都不要。
“她很好，非常好。”謝舟指腹摩挲著杯壁，下頜微擡，眸光灼灼，“我只要她。”
得，說了這麽多算是白說了，陸承輕咳一聲：“算了，不談這個了，談談合作的事吧。”
陸氏集團新購得一塊地皮，需要找人一起合作開發，陸承最先想到的是謝舟，畢竟放眼整個京北也就只有謝氏集團有能力和他們合作。
“可以。”說起工作，謝舟頃刻間換上了另一副神情，慵懶裏透著自信，那是一種久居高位後油然而生的矜貴清冷氣質，“合作意向書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細談。”
“那好，明天我去你公司找你。”陸承端起酒杯和他的杯子碰了下。
酒下肚，言默說：“別只是你們兩家合作呀，把我們也帶上。”
周軒說：“好哥們要一起發財，有好的項目大家要一起來。”
說著，四個人又幹了一杯。
謝舟剛放下杯子，手機震了下，他拿出，指尖輕觸著屏幕解鎖，點開後映入眼前的是微博推送的通知。
他的私人微博是兩年前註冊的，只關註著一個人，就是喬橙，以前喬橙很少發，最近發的勤了些。
今天這條微博發的是關於工作的事。
謝舟冷白指尖輕輕下滑，看到上面寫著，@蘇總，合作愉快。
隨後，蘇堯回覆：@喬橙，合作愉快。
帖子下面是若幹的評論。
——恭喜喬喬再簽代言。
——喬喬你真棒。
——蘇總相信你的選擇是沒錯的。
——喬喬這是成了蘇氏集團旗下所有產品的代言人了嗎？！
——天吶天吶，我喬終於要崛起了嗎。
——預祝喬喬未來一騎絕塵。
謝舟眸光定格在了其中一條評論上，[只有我覺得喬喬和蘇總很配麽？]
下面是回覆她的：
——姐妹，你說出了我的心聲。
——把這條頂上去。
——郎才女貌，我好嗑。
謝舟眼底的光漸漸沒了，如墨的眸子翻滾著怒意，薄唇緊抿，側顏線條銳利如刀鋒，從喉結處綿延出的弧線也帶著一抹肅冷感。
他整個人陰戾得不行。
言默見謝舟一直盯著手機看也不說話，側著身子瞄了眼他的手機，心說，得，遇到勁敵了。
言默之所以這樣講，實在是因為蘇堯這個人看著無害，其實殺傷力還挺大的，幽默風趣且說話溫柔。
誇張地說，蘇堯身上的優點都可以寫成一本書了。
對比下來，謝舟似乎就有那麽點……
言默同情道：“阿舟，這個蘇堯可不好對付。”
謝舟眼瞼慢擡，深邃的鳳眼裏浮著犀利的光，薄唇輕啟，“他不會有機會的。”
話落，他一把揮掉了面前的高腳杯，杯子掉在地上應聲碎裂，裏面的紅酒灑在了地毯上，黃色地毯映出一片片炫目的紅
謝舟眼底不知不覺也變成了紅色，眼尾的那抹紅尤為瘆人，沒有受傷的手慢慢攥成拳。
另一邊，江園。
喬橙正在和馬昭通電話，馬昭告訴她，後天是音樂節頒獎典禮，需要她發言，稿子已經寫好了，回頭發她，讓她背背。
他提了和蘇氏合作的事，能和蘇氏合作，對喬橙來說是天大的好事，肯定會有眼紅的人胡亂在網上說些什麽。
他叮囑她這個時候更應該要理智。
最後提了到了謝舟，上次警局的事鬧得動靜不小，最近可不能再出這樣的亂子了。
馬昭輕嘆一聲：“謝總那人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你把他送進警局他竟然什麽都沒對你做，其實也很難得了，你要知道，和蘇氏集團比起來，謝氏更厲害。”
馬昭話裏話外都是勸喬橙要息事寧人，喬橙說：“只要他不主動招惹我，我不會理會他。”
“那他要是主動招惹呢？”馬昭強調，“他就是主動招惹，你也不要和他硬碰硬。”
馬昭語重心長道：“他是資方，最多的就是錢，他真想讓一個人在圈子裏消失，那可是分分鐘鐘的事。”
喬橙知道馬昭都是為了他好，淡聲說：“我盡力。”
只要謝舟不來招惹他，她不會去主動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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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後天，這天京北天氣異常的好，白天晴空萬裏風和日麗，晚上星辰布滿天間。
頒獎典禮在京北最豪華的禮堂舉行，所有人都盛裝出席，今晚喬橙打扮的也很精致。
一身高定白色晚禮服，脖頸上戴的項鏈是蘇氏集團下月要推出的‘愛之戀’系列產品之一。
寓意：永恒愛戀。
喬橙皮膚白皙，這一身裝扮加上價值不菲的項鏈，襯得她愈發灼灼耀眼。
無數鎂光燈落在了她身上，她臉上始終掛著甜美的笑容。
頒獎典禮在入場半個小時後開始，先是一些新人獎，最後才是重量級的獎項，輪到喬橙時，主持人用新銳歌手來介紹她。
大屏幕上播放著她的MV，動聽的歌聲在場內回蕩。
喬橙站在臺上感謝了很多人。
臺下傳來更為熱烈的掌聲。
謝舟受邀出席，他坐在貴賓席的位置，望著臺上光芒四射的女人，深邃鳳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欣喜和雀躍。
他想到了過去的那兩年，他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她，一次次出國，一次次找尋，在失望中終於把她找到。
可他不敢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只敢偷偷的在暗處窺視她，每個周末他都會飛去美國。
不是為了生意，只是為了見她。
他期盼著她能回來，夢裏都在想，要是她能回來該有多好。
他沒想到會有願望達成這天，她真的回來了。
那晚餐廳偶遇，他像是獲得了新生，她回來了，那他的心也回來了。
思緒回籠，謝舟一瞬不瞬凝視著臺上那道纖細的身影。忽地，他看到有人走了上去，那人穿著很一身白色西裝，玉樹臨風，和她的白色晚禮服極其相配。
謝舟再次憶起了微博上的那些評論。
喬喬和蘇總還挺配的。
紅本本的錢我出了，求你們領證。
蘇總太溫柔了，和喬喬真的好配。
那些說喬橙和蘇堯相配的話語像是利劍一樣插進謝舟心裏，即便後來他讓人把那些評論都刪了，可他的心還是很痛。
他左手緩緩攥成拳，因為扯動帶來的撕裂感再次襲上心頭，他的心和手一樣，顫抖的很厲害。
張遜也看到了臺上那幕，蘇堯含笑走到了喬橙面前，把司儀手裏的花遞給了喬橙，還把獎杯給了她。
最後，他還和她輕輕擁抱了一下。
張遜心裏咯噔了一下，完了，謝總又要瘋了。
果不其然，謝舟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打火機，指腹死死按在了上面最尖銳的部分，起初只是出現了紅痕，後面紅痕顏色加重，溢出了血。
張遜側眸去看，差點心臟停跳。
謝舟竟然用他那只受過傷的手攥打火機，醫生可交代了，兩個月內，這只手都不能過度用力，不然骨頭會長不好。
長不好的意思是，可能裂縫還在，可能長歪了，要是長歪了，還得敲開重新讓其愈合。
想到這裏，張遜頓時眼前一黑，心說，謝總，咱們別那麽折騰了嗎。
直到頒獎典禮結束，謝舟的臉色還是沒有緩和，他在人群中搜尋著喬橙的身影，待看到她和蘇堯一起朝會場外走時，不自覺加快了步子。
腦海中有聲音冒出來：
“不能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你一定要阻止。喬橙只能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謝舟的步子邁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他用那只受傷的手去抓前面的女人，眼看指尖要碰觸上時，蘇堯扯了下喬橙的胳膊讓她身子朝他那側偏了偏。
然後他貼的很近地說：“慢點，別摔了。”
喬橙點點頭，“嗯，好。”
他們含笑對視一眼，繼續朝前走去。
謝舟望著這刺眼的一幕，心像是被蹂/躪成了一團，整個人仿若是被架在火上烘烤，每一寸肌膚都傳來難言的灼痛感。
身和心一起被煎熬著。
忽地，眼前一片黑，他身體晃了下，下意識扶上一側的白墻，墻上映出鮮紅的血漬，他這才知道自己的手指破了。
須臾，有些喘不上氣，他伸手去扯領帶，剛要碰觸上，他想起這條領帶是那年喬橙送給他的，連碰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輕輕扯下，他疊起放進了口袋裏。
謝舟身上的衣服向來都是七位數起步，也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小心對待過，可見這條領帶在他心裏的分量。
放好後，他尋著前面的身影走去。
張遜在後面跟著，時不時提醒下，“謝總，您慢點，您手上有傷，要小心。”
謝舟的所有心思都在喬橙身上，什麽傷不傷的，一點都不重要。
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只來得及看到喬橙坐上蘇堯的車離開了。
第二天關於喬橙戀情的傳聞在網上大肆渲染開。
吃瓜群眾紛紛留言，看的正起勁時，帖子突然從熱搜榜上消失，然後是相關的帖子都不見了。
刪帖速度之快史無前例。
謝氏集團公關部門最近真是太忙了，前腳處理老板的事後腳還要處理歌手喬橙的事。
而且看張特助的意思，喬橙的事似乎比老板的事還重要。
公關部經理叫住張遜悄悄打聽，“張特助，謝總和這個歌手什麽關系呀？”
張遜淡聲道：“王經理，這是謝總的私事，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謝總。”
問謝總？
他活膩了嗎。
不過王經理還是從張遜的話裏提煉出了有用的信息。
那個女人對老板來說很重要。
張遜拿著文件走進總裁辦公室，躬身說道：“謝總，都處理好了。”
謝舟停住筆，慢擡頭，纖長的眼睫上染著璀璨的日光，光流淌到眼底，眼睛像是點亮了一樣。
他臉色比昨天好了些許，至少有血色了，啟唇道：“都處理幹凈了？”
張遜點頭：“是。”
謝舟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擡眸眺望著遠方，光拂到他的身上，淺淺勾勒著他清雋的五官。
臉部線條立體分明，像是精雕細琢而成。
他在那一站，似乎比日光還灼眼。
“讓公關部盯緊，但凡再有這樣的事傳出，立馬刪帖處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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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也很納悶，前一秒看帖子還有呢，下一秒，沒了。她眨眨眼，再去看，還真沒了。
不信邪地她在網上搜了搜相關內容，一條都沒有，就像沒出現一樣。
方圓疑惑說：“姐，難道是昭哥讓人給刪了？”
緋聞傳出來到底對喬橙的工作不利，她也正和馬昭商量這件事呢，不過剛馬昭說沒那麽快處理好，誰知道一眨眼都沒了。
喬橙給馬昭發了微信，問是他做的嗎？
馬昭回：[不是。]
馬昭：[可能是蘇總那邊。]
蘇堯作為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很有可能這樣做，喬橙：[好，知道了。]
馬昭：[這段時間你也不要和蘇堯見面，先避避嫌。]
喬橙：[嗯，知道了。]
她沒和蘇堯聯系，蘇堯卻和她聯系了。
蘇堯給她打來電話，“喬喬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狀況，抱歉了。”
喬橙：“沒事，不是都處理好了嗎，說到這還得謝謝你。”
蘇堯有些懵：“謝我什麽？”
喬橙：“要不是你讓人刪帖後面還指不定會發展成什麽樣呢。”
“我刪帖？”蘇堯反問，“不是你們公司刪的嗎？”
“嗯？”喬橙頓了下，又說，“不是我們公司做的。”
蘇堯說：“我是讓公關部處理這件事，但是在那之前已經有人先處理了，我還以為是你們公司呢。”
喬橙：“……”
後來喬橙和蘇堯又聊了幾句後結束了通話。
方圓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更懵逼了，“姐，不是咱們公司，也不是蘇總那邊，那到底是誰撤的熱搜刪除的帖子呢？”
喬橙也有些懵，“不知道。”
方圓猜測道：“不會是謝總吧？畢竟論實力來說，謝總更容易做到。”
喬橙端起茶幾上的水杯，低頭輕抿了一口溫水，挑眉說：“應該不是他。”
撤熱搜是需要花錢的，而且帖子數量很多，要真每條都刪了，也得花很多錢。
謝舟會做這樣無用功的事嗎？
這件事和他又沒有什麽關系。
直到最後，喬橙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刪除的帖子。
不過不管是誰做的，她心裏還挺感激對方的，畢竟要是帖子一直在熱搜上對她工作的展開展很不利。
獎也領完了，工作也該繼續了。
兩天後，喬橙進組拍攝下一個代言，之後的代言拍攝便都是和蘇氏集團有關系了。
她拍攝代言期間，有公司給她投來橄欖枝，想邀請她拍戲，喬橙不是科班出身，演技方面自認也一般。
馬昭把這件事告訴她時，她沒立馬應下，而是說考慮看看。
比起演戲，其實她更喜歡的是唱歌。
馬昭說：“好，你自己決定。”
馬昭對喬橙的照顧真是好的沒話說，這要是擱其他的經紀人早作主同意了，也就是馬昭，讓喬橙自己決定。
當然，馬昭這樣做也頂著不少的壓力，畢竟公司那邊他是要有交代的。
轉眼到了三月底，喬橙香水代言拍攝完成，也是這天，喬橙之前代言的化妝品正式上市，第一天線上線下銷量都非常驚人。
喬橙心情好，請大家吃飯，也是湊巧，遇見了不想見的人。
謝舟是和人來談合作的，飯店是張遜訂的，他從昨天開始頭便一直疼，本來沒什麽心情吃飯，但看到喬橙後，所有的痛像是不存在了一樣，他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最近好嗎？”
但凡見過謝舟的人從來沒見他和誰這樣和顏悅色的講過話，一時間大家紛紛側眸看過來。
就想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麽大魅力，竟然能讓謝舟頃刻間做出改變。
不過還沒看清便被謝舟犀利的眼神給擋了回來。
張遜人精，見狀把隨行的人先帶去了包間。
沒了礙眼的人謝舟說話更肆無忌憚了，“我那天去找你，你沒在。”
他其實去過好幾次了，開始那兩次不敢敲門，只是在長廊裏站了許久，後兩次敢敲門了，可喬橙始終沒開門。
為此他還大醉了一場。
不過後來他又去了，被鄰居告知，她已經外出工作好多天了。
謝舟知道她不是故意不給她開門，心情好了很多。
“看你又瘦了，工作是不是很辛苦？”謝舟端詳著她，一點點看過來，生怕錯過什麽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謝總不覺得這樣盯著人看很沒禮貌嗎？”喬橙清冷的聲音悠然傳來，帶著濃重的冷意，好似最鋒利的刀，劃到哪裏，立馬見血。
“那我不看了。”謝舟有些不舍地移開視線，聲音還是那麽柔和，“你們什麽時候結束？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勞煩謝總了，我們自己有車。”喬橙手機響了下，她低頭看了眼。
她看的時候並沒有避著謝舟，所以謝舟也看到了，有人給喬橙發了微信。
問她在做什麽，明天有沒有空一起看電影。
謝舟仔細看了眼，看到了那人的備註是：蘇堯。
蘇堯在約喬橙看電影，他們的關系已經親密到這個程度了嗎。
謝舟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拉扯的痛意襲來時他才又緩緩松開些。
莫名的，他想起了那日，醫生拿著工具敲開他手背長錯位的地方，連著敲了幾下才敲開。
那幾下，痛到他痙攣。
醫生一直在說，“當初你要是按照我說的去做，根本不用受這樣的罪，說到底還是你大意了。我告訴你，要是下次還這樣，就要繼續敲開，繼續重新去長。”
話末尾，醫生感慨道：“你是第一個不用麻藥這樣生生敲開的，真不知道你是在和誰慪氣。”
他沒和誰慪氣，只是以為，手痛了，心便不會那麽痛了。
比起手痛，心痛才是更難忍受的。
謝舟手徹底松開，冷白指尖微顫了下，“不麻煩的。”只要是她的事，從來不會是麻煩。
“那也不需要。”喬橙話音剛落，方圓從包間裏走出來，“姐，快點進來呀。”
喬橙沒和謝舟說再見，她只是很淡地掃了他一下，然後轉身朝前走去。
謝舟看著她進了包間，又看著包間門關上，直到張遜來催，他才回過神，對張遜說：“告訴服務員，888那間的賬咱們結。”
張遜偏頭睨了眼，門縫隙裏，隱隱能看到喬橙在和人喝酒，應該是他們公司的人。
她看上去很開心。
張遜抿抿唇，她大抵不知道，她代言的大賣，有一部分可是他們謝總的功勞。
其實何止這次代言的產品，之前那些，私下裏謝舟也買了很多，非要說個數字的話，最起碼大幾百萬了。
他們謝總啊，就是做好事不留姓名。
飯吃到中途，喬橙出來結賬被告知已經結清了，她問是誰結的？
對方查了下，說是謝總。
喬橙拿上錢包，在侍者的帶領下去了謝舟所在的包間。
門沒關嚴，光影綽綽中，男人的臉染了氤氳的色，臉部線條銳利清冽。他坐姿端莊，整個人透著高不可攀的既視感。
就像是墻壁上畫裏的人，讓人只敢遠觀。
對方和他交談時，小心翼翼的，一直在討好著他，生怕他有絲毫不悅。
這便是面對旁人時的謝舟，可就是這樣一個矜貴清冽的他，在看到喬橙那剎，變臉似地勾了下唇。
然後站起走了出去。
無人敢窺視他們在講什麽。
謝舟眼底都是喜悅，“是不是要我送你回去？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車鑰匙。”
他再也不是兩年前那個冷漠疏離的男人了。他低聲討好著，眼底的笑意濃的化不開。
“不是。”喬橙打斷他的話，從錢包裏拿出現金，遞到他面前，“我請客吃飯，沒有要你結賬的道理，這是飯錢，給你。”
謝舟臉上的笑意一寸寸坍塌瓦解，看看喬橙又看看她遞上的錢，喉結輕滾，聲音難掩難過，“橙橙，你非要和我分的這麽清楚嗎。”
“不熟，還是分清楚些好。”喬橙沒什麽表情道，“謝總以後還是不要做這樣的事了，會給我造成困擾。”
“你就那麽煩我？”謝舟問出口後便後悔了，他怕她說，是的，我就是煩你。
喬橙輕笑一聲：“看來謝總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言下之意還是那個：對，我煩你。
謝舟壓下紛湧上來的心酸，顫著手指收下了喬橙遞上來的錢，暗啞著聲音說：“……好，我下次不會了。”
再次的不歡而散，讓他非常難過，謝舟去了辰星會所買醉，正好遇到了陸承，陸承一看他這副頹的要命的樣子就知道和喬橙有關。
“怎麽？又被拒絕了？”他明知故問道。
謝舟不想說話，只想喝酒，他端起酒瓶直接喝的，喝著喝著，眼底溢出霧氣，啞著聲音說：“我好像怎麽做，她都不喜歡。”
“那肯定的呀，”陸承專門在他傷口上撒鹽，“人家本來就不喜歡你，所以你做什麽她都不會喜歡的。”
“那我要怎麽辦？”
“……”這個問題陸承也無解，他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被人甩了。
他媽的，這年頭流行女人甩男人嗎，怎麽他和謝舟一樣倒黴，都被甩。
“行了，別廢話了，喝酒吧。”陸承也拿起酒瓶子，嘴對著瓶口直接喝起來。
幾十萬一瓶的紅酒被他們當成白開水咕咚幾下入了肚。
喝到最後兩個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看什麽都是天旋地轉的，別說走路了，就是坐都坐不穩了，倚著沙發說醉話。
謝舟說：“橙橙，你就真那麽狠心嗎，真想看著我死嗎。”
陸承搭話，“一個個的都太沒良心了。”
謝舟：“橙橙，我知道不會那麽狠心的，你就是在考驗我是不是。肯定是的，我就知道。”
“考驗你個屁，人家就是不要你了。”陸承邊罵邊說。
“不可能，橙橙要我，她說的，她要我。”謝舟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現實什麽是夢了，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我我給橙橙打電話。”
“打了她也不會接。”
“他會接的。”
謝舟固執的非要打，一遍遍的，對方一直沒接，他握著手機的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
陸承笑話他說：“看吧，都說了人家不接，你還打，丟不丟人。”
謝舟做過的丟人的事何止這麽一點，他輕扯唇角，“她不接，那我去找她。”
冷風把他吹得清醒了不少，醉意也消散了很多，他讓司機把他送去了江園，凝視著那盞亮起的燈，他眉梢很淡的挑了下，欲伸手推門下車時，隔著車窗玻璃他看到了喬橙。
除了喬橙外還有一個人，是個男人。
他把車窗玻璃降下一半，對著男人拍了幾張照片，隨後發給張遜要他去查男人的身份。
張遜很快回覆：“這是個新晉流量小生，最近和喬小姐有合作。他們應該是按照公司要求提前接觸一下。”
下一秒，謝舟說：“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去把這個男藝人給我簽下來。”
張遜詫異道：“謝總您這是要捧他？”
謝舟冷冷說：“讓他沒機會騷擾橙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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