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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畢業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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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畢業旅行

床單曬了一夜就幹了。

在其他人起床之前,徐知行把床單收進了自己的房間裏。

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們昨晚是睡在一起的。裴景時是第一個下樓的人,看到喬可矜和徐知行已經在吃早餐了,驚訝:“你們什麽時候起來的?”

“應該是八點半起來的,也才起來沒一會兒。”

徐知行現在已經換上了從容自然的姿態,說:“我看過後面幾天的天氣預報,還有這些天的潮汐表,後面幾天可能會下雨。剛好今天上午十一點會退潮,如果我們還去看燈塔的話,最好是今天上午去。”

“可以,姜雪和陸雋然也都起來了,我們十點半左右出發都來得及。”

“那就這麽說定了,還有一個多小時,不著急。”

他和裴景時三言兩語敲定了今天上午的行程,期間喬可矜一言不發,全程安安靜靜啃徐知行給她做的三明治,還真像姜雪說的那樣,出來玩都不用帶腦子的。

還怪舒服的。

她美滋滋地想。

另一邊裴景時也準備做早飯了,徑直走到冰箱前,看著裏面僅剩的幾個雞蛋沈思片刻,問:“我昨晚出去買了六個雞蛋,現在怎麽只剩三個了?”

“我用了三個,給喬可矜煎了兩個蛋,怎麽了?”

“沒事,就是我本來也打算給姜雪煎兩個的。”

喬可矜楞了下,原來她嘴裏的本來應該是姜雪的愛心煎蛋。

正想著是不是該說些什麽,徐知行說:“不好意思了,我今晚多買幾個。”

裴景時擺了擺手,笑說:“沒事,也怪我昨天買少了,我以為你們都不會開火。”

誰知道不僅有人開火,而且還是徐知行這個大少爺開的火。

姜雪和陸雋然下樓的時間剛剛好,差不多是在裴景時做好早餐的同時下的樓,吃完早飯也剛好十點半過一點點,到燈塔附近的時候正好趕上退潮的時間。

他們是眼睜睜看著水位慢慢下降的,露出了一條潮濕的沙路直通不遠處的藍白色燈塔。

今天晴空萬裏,碧藍的天空中飄著柔軟的白雲。在日光照耀下,晶瑩的砂石還反射出一點細碎的光芒。

這時候月牙島游客少的優點就又體現出來了,偌大的一片沙灘上除了他們就幾乎沒有別人,他們可以說是在獨享眼前的這一片美景。

姜雪走得慢,在後面拍了幾張照,後來畫面定格在了喬可矜和徐知行的背影上。

不清楚是撞色了還是故意的,他們都穿著藍色系的衣服,和大海極其相稱。姜雪看著相冊欣賞了好一會兒,小跑到前面給他們看了看照片。

“不是我吹牛,我是說真的,拍照這種事還得看我。”

她一臉自信,指著照片說:“你們看看這個光線折射出來的這種感覺,還有海面和砂石反光的這種質感,而且連你們的發絲都在發光有沒有?只有我能拿手機拍出這種感覺。簡直絕美!你快誇誇我!”

喬可矜相當捧場,“嗯嗯,你超厲害。”

就因為這一句表揚,姜雪一上午都鬥志昂揚,立志要拍出喬可矜的人生照片,一直拉著她在燈塔邊拍照,同時擔任動作指導手腳不停地指揮喬可矜。

直接導致的結果是徐知行和裴景時受盡了冷落,背靠著燈塔有一下沒一下地把地上的石子撿起來,然後扔進海裏,連一小片漣漪都沒有蕩起,就直接沈下去了。

“這是你女朋友,你拉走。”

“我可拉不走,除非你把喬可矜拉開,否則沒有人可以說動她。”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徐知行扯起嘴角,笑了聲:“你憑什麽覺得我能把喬可矜拉開?”

“那就無解。”

“那什麽……你們兩個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陸雋然在後面抓了把沙子揚進海裏,感覺自己是個無人問津的小醜。

哎,單身貴族。

果然都是寂寞的。

-

按照徐知行和裴景時制定的行程,一行人下午跟著當地漁民出了海。

他們收獲了一大袋海鮮,交由漁民幫他們簡單處理後,毫無疑問成為了今天的晚餐。

徐知行和喬可矜的廚藝都很普通,不忍心糟踐了這些海鮮,最後讓裴景時做了主廚,另外四個人打下手,一起折騰了三個多小時,才做出了八個菜端到了陽臺上吃。

八點多的月牙島已然陷入了一片夜色之中,空中月牙彎彎的,旁邊圍著幾顆亮晶晶的星星。

音響裏播放著抒情的英文歌曲,還有海浪打著節拍,和著輕柔的海風舒服得要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喬可矜在冰箱裏翻了許久,空手而歸。

“冰箱裏只有礦泉水,一瓶飲料都沒了。你們想喝什麽,我出去買。”

“你吃飯,我去買。”

徐知行把她按到了椅子前坐下,陸雋然撓了撓頭,說:“你也別出去了,先前出去買調料的時候,我還買了四瓶啤酒。前天兩瓶三個人喝都夠,這次四瓶五個人喝應該差不多吧。”

他這明擺著是知道徐知行不讓他喝酒,還偏要頂風作案。

為了平攤風險,他還想把喬可矜拉下水。

特別是在接觸到徐知行嫌棄的眼神時,他更是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又不是在外面喝,我和喬可矜要是醉了,直接上床睡覺就行,不用你們操心。”

本來喬可矜也不覺得啤酒好喝,只是前天看著徐知行他們三個喝的時候莫名有點嘴饞,所以還在猶豫要不要和陸雋然同流合汙。

不過一聽陸雋然這番話,她就覺得沒什麽好糾結的了,直接問:“酒在哪?”

只要她點頭,不管姜雪和裴景時兩人會是什麽態度,反正徐知行是不會舉反對牌了。

陸雋然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你們坐著,我去拿!”

頗有點小人得志既視感。

後來果不其然,他喝了兩杯就開始滿臉通紅,大著舌頭平翹不分:“啊,真爽!”

徐知行斜睨他一眼,“嘖,你喝醉了。”

“我沒醉,我還很清醒。”

“別狡辯了,喝醉酒的人都喜歡說自己沒喝醉。”

姜雪吃著裴景時燒的海魚,不禁感嘆:“你這人真的很讓人擔心啊,像你這樣又菜又愛玩的,以後出國了到底要怎麽照顧自己啊?”

“所以就更得出去鍛煉自己了,總不能指望永遠有人照顧他。”

“也是哦,說不定等他回來,就能變得成熟可靠了。”

裴景時悶笑了一下,說:“你這樣不如讓他回爐重造。”說完,他又夾了塊生腌蟹腿給姜雪,問:“這是我第一次做海鮮,你覺得味道怎麽樣?”

“好吃,每一道菜都超好吃。”

“等開學了我打算去外面租房子,你可以隨時到我那去吃飯。”

“那我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的?”

“當然,有不會的我也可以學著做。”

“那再帶上喬可矜和徐知行一起。”

……

他們這邊在說著話,喬可矜一句都沒聽進去。

因為不敢多喝,她只會吃幾口菜,然後小口小口地抿一點啤酒,但喝了大半杯,臉頰也還是紅撲撲的了,一雙漆黑的瞳仁跟泛著水光似的,在醉和清醒的邊緣來回游離。

不過她的酒品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如果沒人仔細看她的話,誰也發現不了她的異樣。

但徐知行知道,就算是在聊天,他的餘光也一直落在喬可矜身上。

註意到她已經很久沒有動筷子了,徐知行向她那邊傾斜了一下身子,低聲問:“怎麽了?已經醉了?有沒有不舒服?”

“好像是有點,頭有點昏,想睡了。”

“吃好了沒?要不要現在回房間?”

喬可矜早就吃飽了,也不像陸雋然那麽嘴硬,輕輕點了一下頭,就讓徐知行送她回了房間。

再回到陽臺時,陸雋然這個醉漢也被裴景時強行送回了房間,考慮到喬可矜已經睡了,他順手關上了音響,暫時只有江雪在收拾陽臺的一片殘局。

但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下,狂歡後的寂靜也不顯得寂寥。

徐知行主動上去收拾了碗筷,後來沒一會兒裴景時也下樓一起洗碗,三個人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就把陽臺和廚房都恢覆成了原樣,準備回房間休息了。

不過在回房間之前,他輕輕敲了下喬可矜的門,然後推門進去看了眼。

確認喬可矜一切正常後,他就準備回房間。

可剛剛轉身,喬可矜伸手就拉住了他手腕,溫軟的觸感讓他怔了怔,接著就聽到女生柔軟的聲音,“徐知行,你今天不和我一起睡嗎?”

“我的床單已經幹了。”

“你今天不和我一起睡嗎?”

喬可矜只是重覆了一遍,徐知行便感覺好像聽到了心跳的聲音,全身的氣血的都向大腦上湧,但他還是說:“你今天喝醉了,先不說這些。”

“我是喝醉了,可是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我又沒有沖動。”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臺燈,亮度是最低檔,不會讓人覺得刺眼,反而映在她眸子裏像是在發光,“我們又不是沒睡過,你害羞了?”

徐知行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凝視著她的眼睛許久,低下了頭,“我出去洗個澡就回來。”

喬可矜這才松開了手。

後面幾天,徐知行順理成章地搬到了她的房間。

但秉持著循序漸進的原則,他們暫且都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

總共在月牙島待了七天六晚,後面幾天如天氣預報所說,一直在下小雨。

最後一晚還下了場大雨,閃電幾欲撕裂夜空,轟隆的雷聲緊隨其後欲耳震聾,海浪一浪高過一浪,肆虐般地撲向岸邊,是在內陸城市裏見識不到的畫面。

喬可矜坐在窗邊拍了幾張照,雖說不怕打雷,但雷聲每響一下,她還是會輕輕抖一下。

而徐知行坐在她旁邊,在淡定地看書。

她踢了一下他小腿,問:“今晚雨這麽大,我們明天是不是可能回不了家了?”

“不會,天氣預報說明天雨會停。”

“唔,天氣預報你也信?”

徐知行合上書,頷首:“大多數時候是可以相信的,否則這幾天就不會下雨了。”

這麽說也沒問題,喬可矜托著下巴,看天邊又閃過了一道閃電,問:“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你的行李都收拾好沒?”

“你下午睡覺的時候已經收拾了一部分,還剩一點明天早上就收拾。”

喬可矜眨了眨眼,“這麽快?我還沒開始收呢。東西太多了,有點不想動,還有點舍不得,這幾天過得太舒服了。”

“那要不要再多待幾天?”

“不了,以後還會有機會去更多的地方。”

喬可矜搖搖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去把行李箱拿了出來,“你幫我一起收拾吧,櫃子裏掛著的衣服全都給我抱到床上來,我自己慢慢疊就行。”

於是徐知行放下了手裏的書,去把那些掛著的衣服一件件從衣架上取了下來。

“再幫我把床頭櫃上四張的明信片拿過來。”

“不是先放衣服嗎?”

“我想把明信片夾在衣服中間,這樣不容易夾壞。”

不得不說還是女孩子想得更周到一些,徐知行依言把明信片拿了過來,看到了背後的字。

“你不僅是我很要好的朋友,還是我最最好的朋友。”

他讀的這句是姜雪寫給喬可矜的,她一聽就知道徐知行在看明信片,頭都沒擡,“你讀出來幹嘛?”

“看看他們給你寫了什麽,有沒有我寫的好。”

“徐知行,你的攀比心真的有點重。”

喬可矜把剛疊好的一條裙子放進了行李箱,站起來抽走了三張明信片,“那你現在看過了,你覺得是誰寫得比較好?”

現在徐知行手裏僅剩的一張明信片是他自己寫的,他擡眸看著喬可矜帶笑的眉眼,“還用問嗎?當然是我的。”

喬可矜記得,上面寫的是:世界不是用來看的,而是用來走的。更重要的是,和你一起。

“那就說好了,以後要一起去更多的地方。”她說。

又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

似乎是沖動作祟,徐知行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輕輕吮吸柔軟的唇瓣,有力的臂膀摟著她的後腰,極盡繾綣。

他也想起了喬可矜給他寫的明信片——

生而自由,愛而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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