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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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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廠

“大寶,過媽媽這邊來。”

楚怡在一旁聽著父子倆的對話,直想笑,她進了房,拿出一本冊子,把大寶叫到身邊來。

“猜猜看這是誰。”楚怡讓大寶看冊子裏的相片。

“嘿有點像我!”大寶憨憨地撓撓頭,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爸爸,從楚怡手中接過冊子翻看,“還有媽媽和爸爸。”

“媽媽你手裏抱著的是我嗎?”

大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大寶不錯眼地看著相冊,從楚怡的角度看過去,就能看到大寶嘴角邊的梨渦,她知道大寶現在有些害羞,但是又很好奇,果然,就聽大寶皺著眉吐槽自己,“我臉好圓。”

“媽媽你現在好看!”

大寶提起媽媽時,眼睛亮晶晶的,楚怡是坐在凳子上的,相冊放在她大腿上,大寶蹲在她腿邊。

“爸爸,可以幫我把凳子搬過來嗎?”大寶眼睛滴溜溜地轉,不知道他打了什麽主意,紀仲川一臉疲憊地把凳子拿給他。

做兒子工作沒做好,他可不疲憊嘛,沒有兒子他媽哄是哄不好的,他暗示性地看了眼楚怡,楚怡直接橫了他一眼。

“謝謝爸爸。”大寶頂著笑臉對紀仲川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紀仲川可有可無地點頭,然後就看到他的親兒子拿著凳子坐在她媽懷裏,臉躺在楚怡大腿上,和媽媽親親密密,有說有笑,完全沒有他這個爸爸什麽事。

紀仲川咬牙,可真是親兒子。

眼不見為凈,他直接閉著眼睛假寐,傍晚的夏風太舒服了,導致他直接睡過去了。

看到爸爸睡著了嗎大寶也打了個哈欠,“媽媽,你要給我生弟弟妹妹嗎?”

“那大寶喜歡嗎?”楚怡反問他。

大寶點點頭,“如果像我一樣,我就喜歡。”大寶看了他小時候,雖然他嫌棄自己小時候臉圓,但是聽媽媽講,他小時候乖,如果弟弟妹妹像他一樣乖的話,他可以接受。

乖的孩子都聽話。

大寶雖然才五歲,但是已經懂這個道理了。

楚怡笑著摸了摸大寶的臉,溫軟的手心讓大寶舒服的蹭了蹭,他笑嘻嘻地沖楚怡說,“媽媽以後要多摸摸我的臉,好舒服,我喜歡媽媽摸。”

楚怡哭笑不得,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啊,鬼靈精怪的,剛才真聽不懂你爸爸說什麽還是假聽不懂?”大寶吐了吐舌頭,“媽媽我要去看書了。”

楚怡點點頭,放過他,“去叫醒你爸爸。”

大寶蹦蹦跳跳地來到紀仲川身邊,他已經比躺椅高出很多,他抓弄爸爸的時候,喜歡出其不意在紀仲川耳邊突然大聲地喊一聲嚇他。

小時候不知道嚇過多少回,而且還是在院子裏這個躺椅上,這會兒大寶又想起自己的光榮事跡,他放緩腳步,俯身在爸爸耳邊大喊:

“爸爸!!!”

紀仲川被他一嗓子給吼醒了,還哆哆嗦嗦地打了個抖,紀仲川睜開眼睛後看到大寶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一手朝大寶打過去,一手捂著胸口,現在心裏那股後怕的勁還沒緩過來。

大寶不偏不倚地被紀仲川打到了手臂,瞬間就朝楚怡嚷起來了,“媽媽,爸爸打我!”

其實紀仲川打他哪裏有多用力,就是輕輕地拍了一巴掌,是紀仲川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做出的反應,又惱又無奈。

他覺得大寶這孩子鬼靈精怪的,活力旺盛!整天嚇他。

楚怡皺著眉,“你要是下次再嚇你爸爸,我也要打你了!”

紀仲川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瞬間回落,被兒子欺負算得了什麽,有老婆撐腰那就是無敵的,兒子再怎麽欺負他都可以,反應最後兒子他媽都會哄他。

來吧,讓他們父子互相傷害吧。

紀仲川嘴角放肆地揚起,結果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楚怡:“你爸爸老了,哪裏經嚇?嚇出個好歹來,沒有爸爸了,你會不會哭?!”

不說重點,大寶這孩子每回都得這麽跟他爸爸玩,紀仲川這當爹的也就只會縱容,每次被嚇了,都只會一邊罵兒子,一邊給兒子擦屁股。

長久下去還得了。

紀仲川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拉平,“……”

大寶的道歉更是讓他的心情更加糟糕覆雜,大寶站在他面前,一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看著他,裏頭有惶恐有後怕,也是,才五歲,哪裏聽過這些話。

“爸爸,對不起,大寶錯了,我以後不嚇你了,你要一直當大寶的爸爸,不能離開大寶和媽媽。”

可憐巴巴地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掉眼淚。

紀仲川心情覆雜的嘆了口氣,選擇了安慰自個兒子,把大寶攬到懷裏,拍了拍他的後背,“沒事,媽媽嚇你的,爸爸還年輕著呢。”

大寶把臉悶在他胸口,“嗯,爸爸要活到一百歲的!”說話聲音還帶著點鼻音,看來是弱小的心靈崩潰了。

哄好了大寶,一家三口加上阿白進了空間,大寶雖然哭了心情惶恐,但是他也還是要去看書,看著看著他的心情就平靜下來了。

楚怡悄悄地站在門口觀望,確定他沒什麽大礙了,就又悄悄地離開了。

“你下次別說那麽重的話,大寶剛才是嚇到了,你就是想說教他,你也不用拿這種事說他,他還小。”紀仲川想了想,還是和楚怡說道說道,主要是他也要為自己正名,委委屈屈的,“而且,我哪有你說得那麽老,我三十歲算年紀大了嗎?”

楚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直看一直看,看得紀仲川害怕,嘴裏的碎碎念念都不自覺停了,“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怪嚇人的。”

最後那四個字,紀仲川沒敢大聲說,就小小聲地控訴一下。

楚怡突然笑了,“大寶有點像你。”

“?”大寶像他不用說,他們父子倆一個面貌刻出來的。

“都是得哄著,受不得委屈。”楚怡說。

“???”

紀仲川摸不著頭腦了,一頭問號。

“大寶是得哄著沒錯,我怎麽也要哄著了?你的意思是我像個小孩子嗎?我怎麽像個小孩子了?我都當爹了,三十歲了,三十歲了,還是個小孩子嗎?楚怡,你別胡說八道啊!”

紀仲川語無倫次的,估計他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他就想挽回在楚怡面前的面子,他怎麽會是楚怡說的那個樣子呢,明明大寶才是!

楚怡好整以暇地看著紀仲川急吼吼的樣子,還說不是呢,看吧,她一說就急了,說明什麽?說明她說中了,被說破了,就急了。

“是啊,我胡說八道,也不知道今天是誰在生悶氣,我就出門一趟,你也就白天沒看見我而已。”

“生完悶氣呢,看到我回來了,氣也沒見消,一臉都是“我委屈很委屈快哄我”的表情,然後呢我跟你說話了,你又自己說服自己,氣又消了,您自我攻略得挺好的啊。”楚怡玩著手指甲,漫不經心地說。

說中了,都說中了。紀仲川眼神不敢直視楚怡,就看向別處,但還是嘴硬。

“……我值班回來都沒見到你,家裏連只狗都不見,我害怕你出什麽事了嘛。”

“害怕我出什麽事?不應該是一臉害怕,看到我回來了就該高興嘛,那怎麽這麽委屈呢?”

紀仲川心裏懊惱,他找了個解釋。

“你怎麽就揪著表情不放呢,我的臉做什麽表情我也沒法控制的。”

“……”楚怡給紀仲川豎了個大拇指。

絕!能想出這樣的解釋的,是個臉皮厚的。

這解釋阿白都要笑了。

她看了眼腳邊的阿白,咧著嘴仰著狗頭看她呢。

紀仲川繼續說,勢必要把面子撿起來,卻不想在楚怡這裏怎麽說都是適得其反的,“表情根本就不能反應我心理的想法,臉跟我的心是連一塊的嗎?隔著老遠呢。”

“……”

楚怡面無表情,“你不用解釋了,我信你。”才怪。

比大寶還幼稚,像個幼稚鬼一樣。

紀仲川滿意地笑了。

大寶看完書出來,意猶未盡,“媽媽,改天我們去買書吧,我都把千金方看完了。”

大寶愛讀書,楚怡自然是樂見其成的,點頭答應了他,大寶看她答應了又說,“媽媽我困了。”

一家三口也就出了空間。

……

大寶同意楚怡生二胎,過了幾天,紀仲川才知道大寶的想法,這還是大寶在水文站和紀冬冬紀水水兩個姐姐說話的時候,無意間大寶說的,正巧被紀仲川聽到了。

“好你個臭小子,上次我還以為你不同意呢!你怎麽對爸爸和媽媽兩套說辭?!”晚上回家的路上,紀仲川問大寶。

雖然紀仲川不是很明白楚怡為什麽一定要大寶同意了才能再生一個,但是也選擇聽她的,和楚怡還有大寶站在對立面,不是什麽好事。

就比如現在。

大寶的答案十分簡單,“爸爸你問我什麽我答什麽,我哪知道爸爸你是什麽意思!媽媽一說我就懂了,爸爸你應該和媽媽學習!”

“……”這個理由讓紀仲川回想了一遍,當日他問了大寶什麽問題,回想過後,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他的意思很難懂嗎?

抱著這種心態,紀仲川和大寶說,“大寶,以後爸爸說話有哪裏你聽不懂的,你及時跟爸爸說。”不然浪費多少時間啊。

溝通才是硬道理。

“爸爸,你為什麽要讓媽媽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啊?”

“爸爸喜歡孩子啊。”紀仲川想再要個孩子的理由很膚淺,就是想要,有了個兒子,生活幸福快樂了很多,然後就想再要一個,如果是女兒,兒女雙全,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等女兒再大點,紀仲川可以每天帶著她來上下班,悠哉悠哉,這就是幸福快樂的生活。

再者他就是想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生一兩個孩子,很簡單。

但這話和大寶說也說不懂,大寶也還太小。

“爸爸,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可真是他紀仲川的好兒子,這麽快就學以致用了。

“哪裏聽不懂了,”雖然大寶一次次的給他打擊,但是紀仲川還是會笑著接受,甚至還能平靜地向大寶詢問哪裏聽不懂。

“爸爸,我不是你的孩子嗎?你難道不喜歡我嗎?喜歡我不可以嗎?”

接二連三的問題,讓紀仲川楞了楞,隨即哈哈大笑。

可真有大寶的,還學會了舉一反三。

大寶:“?”

父子倆這次對話,因為紀仲川這個當爸的哈哈大笑,沒有了後續。

父子倆回到村裏,路過村廣場的時候,發現告示欄前站了一群人。

“爸爸,我看到了媽媽!”大寶眼尖地看到了人群中的楚怡。

媽媽在孩子眼裏都是亮眼的,而且楚怡也實在是亮眼,村裏的婦女大多在生了孩子後身材就變形了,而且隨著體型越來越重,走路也像只鴨子,沒有剛嫁人時的水靈。

可是村裏人很快發現,紀家的四兒媳,就不是按大娘大媽的方向發展的。

倒是有一些嘴碎的大娘想編排人,勾得村裏的年輕小夥魂都丟了,但是想到紀仲川這個吃城裏飯的,還有和陳隊長家的關系,紀仲川和陳康南走得近啊,他們又不敢得罪。

現在陳大隊長生病,身體大不如前了,以後誰當村裏的隊長還不知道呢,有能力者居上,陳康南沒有能力嗎?紀仲川沒有能力嗎?

所以那些嘴碎的婆娘一想,頓時歇了編排的心思,但是看著楚怡這個身材樣貌,還有跟舊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模樣,天天在家裏躺著等丈夫寵愛,她們哪裏又這待遇。

一琢磨,也就私下裏偷偷議論,或許私心作祟,誰都沒有在明面上說,私下裏偷偷說,滿足了她們的虛榮心的同時,還沒讓人知道,免得破壞了關系。

大寶爬下車,擠進人群裏,來到楚怡身邊,“媽媽,你在看什麽?”

“放學了?”楚怡發現是大寶,往人群看一眼,自然也就看到了紀仲川。

“我在看食品廠的告示。”

食品廠是陳振興提議創辦的,村裏種植地瓜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甚至因為抗餓,村裏有意無意地多種,以至於每年村裏的地瓜產量除去上交給國家的稅糧,還剩下很多。

在1963年的時候,在氣候以及各方面都相對回暖後,征收稅糧就又重新開始了。

所以陳振興萌生了想創辦廠子的想法,現在國家允許,也鼓勵發展經濟,所以陳振興去了幾回鎮上,詢問熟人辦廠子的手續。

看是需要掛靠在公社裏,大鍋飯雖然取消了,但是公社還是存在的,東章鎮公社,鎮裏的供銷社就在這裏面,還是可以掛靠在哪,最後可以掛靠在榆山村大隊。

陳振興明白,這是個對榆山村村民十分有利的機會,廠子辦好了,那大家的生活都有盼頭了。

或許這個“利”能綿延幾代人。

所以陳振興就是拖著病體也要去把這事辦妥了。

最後這東章鎮公社榆山食品廠終於給辦下來了,榆山村占了個名字,也拿了筆東章鎮公社撥下來建廠的款項,大家都能知道是榆山村的。

陳振興還記得公社負責人說的話,“老弟啊,是不是你們老陳家老祖宗顯靈了吧,你們村有出息了,大旱的時候村裏人毫發無損,硬是靠著這地瓜養活了一村的人,現在又靠這地瓜闖出了名堂。”

陳振興聽到他的話只是笑笑,榆山村大旱種出地瓜這事,他聽到消息說,會有什麽農學專家會來研究他們村的土質,過了兩年多了,也沒見來,興許是忙忘了吧。

食品廠建在村子裏,廠子是公私合營的,食品會放在東章鎮供銷社銷售,也會有借供銷社的便利,銷往各地。

這是公社和榆山村的雙贏。

公社的款項遠遠不夠建廠房,所以陳振興也在村裏游說村民們出錢,相當於入股,一村的人,勒緊褲腰帶募集了幾百塊錢,由陳會計記賬並公示了出來,這以後村裏人可以靠這個領分紅。

村民們不懂分紅是啥,但陳會計說是錢,他們懂了,誰出了多少錢,都被他們記得勞勞的。

靠著五百多塊巨款,把廠房建起來了,廠房都是村民們免費勞力建的,他們就盼著這個廠子賺錢。

剛建好廠子,大隊長陳振興就徹底病倒了,剛開始只是感覺腸胃痛,後面什麽都吃不下了,去醫院檢查醫生只和陳康南說,吃不下東西得吊水,吊的葡萄水還是什麽水,滿腦子懵的陳康南也記不住。

只知道他爹的這個腸胃病很嚴重。

說話都沒力氣,喉嚨裏嗬嗬地直響,聽得他心疼。

所以廠子裏的事,陳康南只得托付給紀仲川和幾個信得過的人幫著安排,偶爾也會回來處理一下,順便了解進度給他爹報信。

告示是他貼的,廠子建好了,廠子規模算不得多大,除了挖地瓜的時候,可能需要全村出動,其他時候並不需要這麽多人手,所以才會有招工,招的是長期工。

這地瓜做什麽副食品,村裏人也商討出結果了,就做地瓜幹。

當零嘴,當主食都行,而且放得久。

招工主要招的是燒火工,還有包含給地瓜晾曬以及整理包裝打掃衛生等在內的雜工,還有值班人員。

三個工種一共招十人,燒火工三人,瓦工五人,值班兩人,而且值班人員指定要的是男人,其他兩個工種可男可女。

這個招工告示出來,很多人都不服,因為自己錢出來,力氣也出了,結果還沒自己的份。

不過這個情況,陳振興當初鼓動大家捐款的時候,也提了,所以這會兒大家不服歸不服,但都踴躍報名,反正每個人都有就會報名,真要選上了,那不比其他活兒來錢快?

楚怡也報了名,她報的是燒火工,雜工的話,要幹的事太多了,不止她,有想法的都會想選個輕松一點的工作。

紀仲川就在一旁看她興沖沖地報名和準備面試。

面試還需要篩選才能進入面試,而這項工作,是陳康南和陳會計負責的,所以一時之間,村裏多了給陳康南和陳會計送禮的。

“你去叫康南來家裏吃頓飯吧。”楚怡也鼓動紀仲川。

紀仲川眉頭一跳,跟她確認,“康南?”

楚怡點頭,紀仲川眉頭一跳,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軟軟糯糯的,非常好玩,他說,“你都沒這麽叫過我。”

“哎呀,”楚怡不適地叫了一聲,不樂意地拍開他的手,往旁邊看了一眼,“大寶還在呢,別動手動腳的。”

紀仲川還沒說什麽,大寶就接上話了,捂著眼睛,“爸爸媽媽我不看!”

“……”

“呵”紀仲川被大寶的傻樣子給逗笑了,他捏楚怡的耳垂改為握著她的手,“那工作很累的,不適合你。”

“怎麽不適合了?我去掙個零花也行,不然我天天待在家裏,大寶也不在家,連阿白也不在,很無聊的。”她去找這個工作也是為了解悶。

“燒火工你看著輕松,但燒火的柴還要去山上砍,再從山上把柴背下來,你能背得來嗎?”紀仲川也不急,慢悠悠地把利弊告訴她。

“……可以的。”楚怡沒想到這方面,但是在農村生活了這麽多年,她背個柴還是可以的。

“是嗎?”紀仲川眼若鉤子似的一路往下。

“到時候哪痛不要哭。”他低眉看著她的手,剛才他用了點力抓,這會兒已經有抓痕了,楚怡把手收回去不讓他看。

紀仲川便收回眼神,他還是知道她的,這幾年或許空間滋養,或許養尊處優,那一身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他稍微用點力,就能留印,她還會哼唧半天。

這話是默認了,不過卻還沒同意把陳康南叫到家裏來吃飯,“他來會拘束的,我和他說一聲就行。”其實是根本不想讓陳康南來。

說一聲紀仲川倒還沒說,陳康南已經拿著報名冊找上他了,還問他,“四哥,你說我要不要錄取嫂子啊?”

紀仲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你想讓她去當燒火工?”

“大寶最近一直跟我說,他想當哥哥了。”紀仲川說著指了指陳康南身下的凳子,讓他起來。

他來換班的,可不想站著聽他磨嘰。

陳康南楞了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拿筆劃掉楚怡的名字,給旁邊的名字打了個勾,硬著頭皮和紀仲川說:“四哥,我都叫嫂子,我看就三嫂子吧。”

紀仲川可有可無地點了個頭。

陳康南松了口氣,和紀仲川換了班,拿著報名冊去了醫院。

等第二天紀仲川回到家,就聽到楚怡和他說,“三嫂被選上了,我沒選上。”

看著情緒也沒什麽不對,但是大寶悄悄和他說。

“爸爸,媽媽有點難過,我心疼。”

“媽媽知道自己落選了之後,到爸爸你回來,一直在發呆。”大寶放學回家早,他一路上都是阿白拉著他跑回家的。

“媽媽是不是很無聊,所以想出去工作啊?”

這個問題問得好,紀仲川想到楚怡對這份工作的渴望,和大寶一個想法,他點點頭,“媽媽自己一個人在家,沒有人陪她,是很無聊,大寶平時要多體諒媽媽。”他也不知道之前不同意她去食品廠是對是錯了。

大寶:“那我要不要把阿白留在家陪著媽媽?”

“可以。”

第二天大寶出去上學的時候,沒有帶阿白,而是把它留在家了。

結果來到學校沒多久,阿白就跑來了,跟著阿白來的還有楚怡。

阿白一看大寶就撲到大寶身上,用狗頭蹭了蹭大寶的臉。

“大寶,你怎麽把阿白留在家裏了,你出門後沒多久,阿白就哭著跑出來了。”

大寶一看,阿白眼睛裏確實有淚花,阿白從小到大習慣了跟著小主人,等小主人上學了,也一直跟著他,大寶突然不帶它去學校了,狗阿白的心裏以為,小主人不要它了。

“我想留阿白在家陪媽媽的。”大寶小聲說。

“阿白喜歡跟著你,就讓它跟著你吧。”楚怡嘆氣,大寶抱著阿白有點不高興,“可是,媽媽你在家會無聊的。”

楚怡聽得欣慰,大寶也知道心疼媽媽了,她笑著安慰他,“沒事,今天我去找你爸爸,你爸爸可以陪我。”

大寶癟著嘴,不高興,“可是這樣一點也不好……”

“為什麽不好?”她想知道在他心裏這怎麽不好了。

“媽媽的時間又不是只屬於爸爸的。”大寶的想法非常簡單,就想要讓媽媽開心而已,除了和爸爸在一起開心,和阿白也要開心,和他在一起也要開心,無論和誰在一起,做什麽都要開心而已,就這麽簡單。

這個回答出乎楚怡的意料,她有點想哭,她竟然生出來這麽懂事的好大兒。

她不想在大寶面前哭,催著大寶快點進教室上課,“快去上課吧。”

“媽媽下午放學我會早點回去的!”

楚怡點點頭,看著大寶和阿白進了學校後,她就去鎮上到處逛了逛。

大寶前段時間跟她說,要買書,她想去給他買幾本書。

現在書要去書局,圖書館一類的地方才有,現在鎮上有一個書局,不過已經很久沒人來了,守書局的大爺聽說是以前上過戰場的,從戰場上下來後,因為腿腳不便,就被安排到了金章鎮書局,安度晚年。

大爺每天把“金章鎮書局”這幾個字擦得蹭亮,期待著有人上門看書。

不過書局每天沒有幾個人來,鎮上學生不少,但是都不敢進書局,仿佛書局裏有什麽讓人害怕的東西。

這個讓人害怕的東西,自然就是守書局的大爺。

楚怡謝過路人甲大娘,打算按她指著的路走。

路人甲大娘喊住楚怡,“姑娘,要不你別去了吧,那老頭孤僻得很,四幾年的時候就到鎮上了,我們婆婆那一輩的人才認識他。”

“你這麽年輕漂亮,去了可別出什麽事啊。”

“……”

路人甲大娘呸了一聲,也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妥,“看我說的,不過,姑娘你現在去那,書局可能也不在那邊了,要搬啦還是不開了也不知道,那邊要改成百貨大樓了。”

上文中提到的食品廠屬於輕工業,在文中我設定為公私合營企業,在一|||五|||計劃中,著重發展重工業,但是也允許發展輕工業,衣食住行也不可忽略嘛,食品廠這裏是以村的名義與zf合作,屬於公私合營範疇。如果有認為作者此處表達不夠嚴謹的讀者小可愛,歡迎批評,我尊重歷史發展,寫這個絕對沒有半點別的意思,僅為劇情需要。

而且這是書裏的背景,所以行文是半架空的,屬於我個人設定。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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