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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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從佛勒斯說出那句“只要您點下頭，您便將是我們魔界的首位黑暗聖女了”開始，奧麗蓮娜便沒有再聽他說話了。
她的腦袋發痛並嗡嗡作響著，像是有一萬只蒼蠅在飛。
……奧麗蓮娜覺得，她似乎被拿捏住了。
他們一定是吃準了她不可能再回到人間，所以才敢這麽做的。
如果不是那樣的話……
他們現在應該采取更加積極進取的控制手段，而不是……
“黑暗聖女”？
哈……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也該適可而止了。
他們是把她當成傻子了嗎？
是覺得她會感恩戴德地接受他們的恩賜嗎？？
別開玩笑了！！
“聖女大人？聖女大人您在聽嗎？？”
見奧麗蓮娜一直低頭沈默不語，佛勒斯覺得她好像有點走神，剛呼喚了她兩聲，便聽到含糊不清的低喃從她嘴邊傳了出來。
“說到底……黑暗聖女聽上去是地位崇高，實際上……也不過是你們用來控制我，想要利用我的手段吧……”
佛勒斯聽不見她說的話。
剛俯下身想聽得更清楚一點，卻被她突然擡頭的動作驚得倒退半步。
佛勒斯：“請您小心，不要受傷了……”
奧麗蓮娜突然拔高的音量直接把他的聲音蓋掉了。
“哈——好吧！惡魔確實是惡魔，不愧是比人類更加陰險狡詐的物種，手段高出了不止一個段位，居然敢用出這種無恥至極的伎倆，以為給我一個頭銜，我就會為你們累死累活奉獻自我嗎？！！”
佛勒斯頓時覺得她或許誤會了什麽。
剛急急想解釋，卻發現她激動的神色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仿佛剛才圓目紅臉的人並不是她一般。
她面無表情的時候，並不是預想中的恬淡嫻靜，反而會覺得……
“陰沈”
直到奧麗蓮娜擡手指向門邊，讓他滾蛋的時候，佛勒斯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剛張口——
奧麗蓮娜：“我讓你給我滾出去。”
佛勒斯知道今天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懊惱又惋惜地做了個告別的禮節，在對方緊緊的逼視下離開了房間。
門被關上的下一秒，又突然打開了。
佛勒斯驚喜：“聖女大人……！”
奧麗蓮娜：“包括你在內，讓所有人給我安靜，不準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砰”一聲摔門的巨響……
是魔王城最後的響聲。
從那一夜起，整個魔王城都變得安靜了。
儼然如一座死城。
所有惡魔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覺得自己搞出來的動靜太大了，整顆心便懸了起來。
他們不但嚴己，並且律人。
恨不得把其他所有惡魔的嘴巴縫起來，手腳綁起來，只要制造出響聲，他們就是千古罪人。
“噓！！小聲一點！聖女大人不喜歡吵！”
“哦哦……”
“安靜！再安靜一點！”
“恩！安靜！”
放眼整座魔王城，只有魔王不受約束。
變成小黑貓的他身姿輕巧地來到奧麗蓮娜的房間，發現她有氣無力地坐在窗邊看天空。
就像是……遭受了什麽重大打擊。
小黑貓張嘴想說話，從嘴邊傳出的卻是幾聲喵喵，於是轉身一變化作人類貴族少年。
他聲色矜傲：“你怎麽了？他們怎麽惹你不高興了？”
窗邊的人類聖女轉首望來。
她一臉哭相：“我不要這個。”
魔王皺眉：“什麽這個那個的……”
奧麗蓮娜：“我讓你趕快變回貓貓！！”
魔王：“……”
一時之間真的分不清楚誰才是魔王。
見他拖拖拉拉，就是傲嬌著不肯變回貓貓，奧麗蓮娜也跟他卯上了。
三步並作兩步去到他的身邊，突然抱住他的腰。
魔王頓時臉紅並受到了驚嚇：“餵、餵餵……你幹嘛！”
奧麗蓮娜沒有說話，只是死死抱著他不肯撒手，並對他的背猛吸氣。
而當羞恥度爆棚的時候，終於“砰”的一聲——
魔王變回貓貓了。
抱著魔王貓貓的時候，奧麗蓮娜受傷的心靈才有覺得被治愈了一點。
她很自然地無視了他一臉想要殺人的信號，抱著他，自顧自地傷心傾訴。
“貓貓……我不明白。”
“惡魔果然都是陰險狡詐、殘忍冷酷的壞家夥吧？理應道德敗壞，無惡不作，幹盡各種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情吧？”
魔王感覺自己被侮辱了，奈何無法還口，只能強忍氣聽著。
奧麗蓮娜：“得知我要走，他們不應該是立刻撕破臉？應該要用比人類更壞的方法把我強行留下，用比人類更殘忍的手段迫害我，可為什麽……啊，真是無語，那個黑暗聖女到底是怎麽回事？”
黑暗聖女——恩，好像還不錯。
她要走——恩……恩？？？
下一秒，奧麗蓮娜的懷中一空，轉眼跟前多了個氣急敗壞的魔王。
“什麽？！你要走？！你要去哪？？？？”
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表情全是一副“該死的，你居然敢拋棄本王？？？”的意思。
奧麗蓮娜楞了楞，隨之眸光黯淡了下去。
她勉強勾了勾嘴角，神色哀怨又委屈：“會拋棄我的人不應該是你嗎？你憑什麽惡人先告狀？”
魔王：“誰說會拋棄你了？？本王從來沒有說過要把你趕出魔界！”
奧麗蓮娜：“是的，你不會把我趕出魔界，而是你自己會離開。”
她望向他的眼神篤定無比，幽幽的語氣恍然在訴說著某個必定發生的事實。
“你會拋棄我，拋棄所有惡魔，離開魔界。”
她看上去比片刻之前更加傷心，甚至帶著哭腔：“哪怕現在我們看似關系很好，你也一定會拋棄我，離開我的身邊。”
魔王一頭霧水：“所以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奧麗蓮娜依然停不下來地在自說自話。
“只要一提起她，你就會像是失了智一樣，全副身心掛在她的身上，連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你會忘了世間所有人、所有事，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好吧……反正你的世界也只容許她一個人進入。”
魔王：“奧麗蓮娜！本王警告你，到此為止了！”
奧麗蓮娜苦笑了下。
最後的兩句話脫口而出：
“因為你不是我的貓貓。”
“你是瑪格麗特的貓貓。”
世界安靜了。
而就像奧麗蓮娜剛剛說的那樣，當“瑪格麗特”的名字突然出現時，魔王的腦海中好像變只剩下這個名字。
“……你知道瑪格麗特？”
他的聲線在微微顫抖。
這是奧麗蓮娜第一次看到他這般驚喜、期待，並又小心翼翼。
她眼眸中的光完全暗了下去。
奧麗蓮娜：“我知道。”
而她究竟是怎麽知道瑪格麗特這個人、又為什麽會得知她的下落，在這一刻，對魔王來說全都不重要了，就像是突然得到了天降大禮，他無比激動地沖回她的跟前。
“告訴我她在哪裏！”
奧麗蓮娜：“如果你去了，你可能會回不來。”
他卻依然是一句——
“快點告訴我她在哪！！”
奧麗蓮娜終於說了。
而話音還沒有完全從空氣中消散，魔王便消失在了原地。
當懷裏的溫熱逐漸被冰冷替代，雖然魔王貓貓沒有一刻是她的貓貓，奧麗蓮娜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一種被拋棄的滋味。
但不管怎麽說……
魔王為她證明了。
當她再無利用價值，又或者是她的存在可以完完全全被另一個人所取代的時候——
他們不會多看她哪怕一眼。
這一點，無論是人類還是惡魔……
都不會有例外。
所以……
“我同意成為魔界的黑暗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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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佛勒斯說出那句“只要您點下頭，您便將是我們魔界的首位黑暗聖女了”開始，奧麗蓮娜便沒有再聽他說話了。
她的腦袋發痛並嗡嗡作響著，像是有一萬只蒼蠅在飛。
……奧麗蓮娜覺得，她似乎被拿捏住了。
他們一定是吃準了她不可能再回到人間，所以才敢這麽做的。
如果不是那樣的話……
他們現在應該采取更加積極進取的控制手段，而不是……
“黑暗聖女”？
哈……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也該適可而止了。
他們是把她當成傻子了嗎？
是覺得她會感恩戴德地接受他們的恩賜嗎？？
別開玩笑了！！
“聖女大人？聖女大人您在聽嗎？？”
見奧麗蓮娜一直低頭沈默不語，佛勒斯覺得她好像有點走神，剛呼喚了她兩聲，便聽到含糊不清的低喃從她嘴邊傳了出來。
“說到底……黑暗聖女聽上去是地位崇高，實際上……也不過是你們用來控制我，想要利用我的手段吧……”
佛勒斯聽不見她說的話。
剛俯下身想聽得更清楚一點，卻被她突然擡頭的動作驚得倒退半步。
佛勒斯：“請您小心，不要受傷了……”
奧麗蓮娜突然拔高的音量直接把他的聲音蓋掉了。
“哈——好吧！惡魔確實是惡魔，不愧是比人類更加陰險狡詐的物種，手段高出了不止一個段位，居然敢用出這種無恥至極的伎倆，以為給我一個頭銜，我就會為你們累死累活奉獻自我嗎？！！”
佛勒斯頓時覺得她或許誤會了什麽。
剛急急想解釋，卻發現她激動的神色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仿佛剛才圓目紅臉的人並不是她一般。
她面無表情的時候，並不是預想中的恬淡嫻靜，反而會覺得……
“陰沈”
直到奧麗蓮娜擡手指向門邊，讓他滾蛋的時候，佛勒斯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剛張口——
奧麗蓮娜：“我讓你給我滾出去。”
佛勒斯知道今天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懊惱又惋惜地做了個告別的禮節，在對方緊緊的逼視下離開了房間。
門被關上的下一秒，又突然打開了。
佛勒斯驚喜：“聖女大人……！”
奧麗蓮娜：“包括你在內，讓所有人給我安靜，不準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砰”一聲摔門的巨響……
是魔王城最後的響聲。
從那一夜起，整個魔王城都變得安靜了。
儼然如一座死城。
所有惡魔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覺得自己搞出來的動靜太大了，整顆心便懸了起來。
他們不但嚴己，並且律人。
恨不得把其他所有惡魔的嘴巴縫起來，手腳綁起來，只要制造出響聲，他們就是千古罪人。
“噓！！小聲一點！聖女大人不喜歡吵！”
“哦哦……”
“安靜！再安靜一點！”
“恩！安靜！”
放眼整座魔王城，只有魔王不受約束。
變成小黑貓的他身姿輕巧地來到奧麗蓮娜的房間，發現她有氣無力地坐在窗邊看天空。
就像是……遭受了什麽重大打擊。
小黑貓張嘴想說話，從嘴邊傳出的卻是幾聲喵喵，於是轉身一變化作人類貴族少年。
他聲色矜傲：“你怎麽了？他們怎麽惹你不高興了？”
窗邊的人類聖女轉首望來。
她一臉哭相：“我不要這個。”
魔王皺眉：“什麽這個那個的……”
奧麗蓮娜：“我讓你趕快變回貓貓！！”
魔王：“……”
一時之間真的分不清楚誰才是魔王。
見他拖拖拉拉，就是傲嬌著不肯變回貓貓，奧麗蓮娜也跟他卯上了。
三步並作兩步去到他的身邊，突然抱住他的腰。
魔王頓時臉紅並受到了驚嚇：“餵、餵餵……你幹嘛！”
奧麗蓮娜沒有說話，只是死死抱著他不肯撒手，並對他的背猛吸氣。
而當羞恥度爆棚的時候，終於“砰”的一聲——
魔王變回貓貓了。
抱著魔王貓貓的時候，奧麗蓮娜受傷的心靈才有覺得被治愈了一點。
她很自然地無視了他一臉想要殺人的信號，抱著他，自顧自地傷心傾訴。
“貓貓……我不明白。”
“惡魔果然都是陰險狡詐、殘忍冷酷的壞家夥吧？理應道德敗壞，無惡不作，幹盡各種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情吧？”
魔王感覺自己被侮辱了，奈何無法還口，只能強忍氣聽著。
奧麗蓮娜：“得知我要走，他們不應該是立刻撕破臉？應該要用比人類更壞的方法把我強行留下，用比人類更殘忍的手段迫害我，可為什麽……啊，真是無語，那個黑暗聖女到底是怎麽回事？”
黑暗聖女——恩，好像還不錯。
她要走——恩……恩？？？
下一秒，奧麗蓮娜的懷中一空，轉眼跟前多了個氣急敗壞的魔王。
“什麽？！你要走？！你要去哪？？？？”
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表情全是一副“該死的，你居然敢拋棄本王？？？”的意思。
奧麗蓮娜楞了楞，隨之眸光黯淡了下去。
她勉強勾了勾嘴角，神色哀怨又委屈：“會拋棄我的人不應該是你嗎？你憑什麽惡人先告狀？”
魔王：“誰說會拋棄你了？？本王從來沒有說過要把你趕出魔界！”
奧麗蓮娜：“是的，你不會把我趕出魔界，而是你自己會離開。”
她望向他的眼神篤定無比，幽幽的語氣恍然在訴說著某個必定發生的事實。
“你會拋棄我，拋棄所有惡魔，離開魔界。”
她看上去比片刻之前更加傷心，甚至帶著哭腔：“哪怕現在我們看似關系很好，你也一定會拋棄我，離開我的身邊。”
魔王一頭霧水：“所以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奧麗蓮娜依然停不下來地在自說自話。
“只要一提起她，你就會像是失了智一樣，全副身心掛在她的身上，連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你會忘了世間所有人、所有事，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好吧……反正你的世界也只容許她一個人進入。”
魔王：“奧麗蓮娜！本王警告你，到此為止了！”
奧麗蓮娜苦笑了下。
最後的兩句話脫口而出：
“因為你不是我的貓貓。”
“你是瑪格麗特的貓貓。”
世界安靜了。
而就像奧麗蓮娜剛剛說的那樣，當“瑪格麗特”的名字突然出現時，魔王的腦海中好像變只剩下這個名字。
“……你知道瑪格麗特？”
他的聲線在微微顫抖。
這是奧麗蓮娜第一次看到他這般驚喜、期待，並又小心翼翼。
她眼眸中的光完全暗了下去。
奧麗蓮娜：“我知道。”
而她究竟是怎麽知道瑪格麗特這個人、又為什麽會得知她的下落，在這一刻，對魔王來說全都不重要了，就像是突然得到了天降大禮，他無比激動地沖回她的跟前。
“告訴我她在哪裏！”
奧麗蓮娜：“如果你去了，你可能會回不來。”
他卻依然是一句——
“快點告訴我她在哪！！”
奧麗蓮娜終於說了。
而話音還沒有完全從空氣中消散，魔王便消失在了原地。
當懷裏的溫熱逐漸被冰冷替代，雖然魔王貓貓沒有一刻是她的貓貓，奧麗蓮娜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一種被拋棄的滋味。
但不管怎麽說……
魔王為她證明了。
當她再無利用價值，又或者是她的存在可以完完全全被另一個人所取代的時候——
他們不會多看她哪怕一眼。
這一點，無論是人類還是惡魔……
都不會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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