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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宣傳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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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宣傳人才

事實證明,被召喚才是趙枕流的錯覺。

正忙著記錄訂單的宋雲書忙裏偷閑擡頭看他一眼,皺了皺眉,不解地問:“不是讓你維持秩序麽?你過來有什麽事嗎?”

趙枕流猛地瞪大了眼睛,很是冤枉地垂眸:“明明是你叫我過來的。”

“是嗎?”宋雲書的筆尾抵住下巴,她眨了眨眼,恍然道,“剛才淮山站在你後面,我招呼他來著,你大概是看錯了?”

趙枕流:“……”

趙枕流無言以對地鉆出人群,回頭,果然與身後的淮山面面相覷。

淮山穿一身青衣布袍,簡單的書生裝扮,見著他,卻先是蹙眉:“趙師弟,你已經大半個月沒有回書院了。”

長清書院最恐怖的人不是山長,也不是先生,而是做人做事都極其嚴肅的淮山師兄。

書院學子目標一致,難免會在行測的名次上爭奪高下,但淮山師兄做學業認真,卻不在乎虛名,為讀書二字廢寢忘食,人又穩重,自然而然贏得了多數學子的尊重。

饒是聰穎高傲如趙枕流,也要敬佩上幾分。

“淮師兄,我——”趙枕流眼角一抽,餘光瞥向見機不妙正要溜走的淮水,心下大罵不講兄弟義氣,面上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應,“待竹下齋事畢,我便回書院。”

淮山這才點頭,又問:“淮水呢?你可見著他了?”

趙枕流卻不能不講兄弟義氣,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悶聲道:“並未。”

淮山見他神色微妙,還要再問,卻被後頭的女子擡高的聲線打斷。

“淮山、枕流,別聊了,且先忙完手裏的事情。”

趙枕流趕緊應聲:“知道了。”

話音剛落,人便已經迅速從面前逃開。

淮山無言扶額,也只好先放下疑問,穿過人群,走到櫃臺裏頭。

看著宋雲書忙得筆尖子都快起火,他一時也不好問事情,猶豫之下,索性便看了看錄好的訂單,問道:“可需要我幫你看看單子?”

宋雲書側眸看了一眼:“也好,那就麻煩你幫我糾錯了。”

淮山這才拿起一沓訂單,一邊看一邊笑道:“沒什麽。”

宋雲書誠然是個很細心的人,哪怕手裏忙得目不暇接,一張張的訂單裏頭除了字跡有些潦草外,條目排列清晰工整,也並無實質性的錯誤。

表格樣子的寫法倒還是淮山第一次見,因而淮山說起是糾錯,其實更是在學習。

直到晌午時分,大多數來客都各自散去,竹下齋才回歸了寧靜。

宋雲書起身,緩緩揉了揉手腕,又活動了一下筋骨,才含笑看向十分入神的淮山:“看得怎麽樣?不如留下來吃午飯吧?正好趙枕流——”

話說到這兒了,宋雲書才發現最近總留下來蹭飯的趙枕流不見了蹤影。

她很是疑惑地看了看廳子,又張望了一下外面,確然沒看見某個少年郎:“人呢?”

“他怕我,不會留下的。”

淮山放下訂單,神情覆雜地應了她的問話。

宋雲書微訝,但最後還是笑起來:“他原來還有怕的人。”

淮山回憶起往事,自己也覺得好笑。

“他當年還未有所成的時候,除了讀書,在書院裏也待不住,老是爬樹摘果子下水摸魚,我看不過眼,管束了他兩年,不想就成了現在這樣。”

嗯,確實想象不出那趙枕流那廝被管束的樣子。

宋雲書眉梢輕揚,笑意愈深:“先不說他了。淮山,今日找你過來,是想問你能否幫我在長清書院裏做宣傳?”

淮山楞住:“這事……枕流來做比我更合適。”

廊下忽的探出個梳丫髻的小腦袋,發繩細細碎碎的鈴鐺聲裏,月娘殷殷切切地喚:“阿姐,快來吃飯了!”

宋雲書應:“好,阿姐和客人這就來。”

竹下齋只有幾位女郎,按禮法來說他留下用膳並不合適。

淮山面色為難,想要推拒:“女郎,我就不必了,我下午再來就是。”

“家常便飯而已,沒什麽好避諱的。”宋雲書側身,笑著為他讓出一條路來,“咱們邊走邊說,下午竹下齋還有的忙呢!”

淮山頓了頓,到底是順了她的意。

抄手游廊旁的花草樹木都隨著春日到來而顯得青蔥美麗,宋雲書不得空打理,雁娘和月娘也不知從哪兒找了工具,商量著修剪了花樣,倒也弄得像模像樣。

所以宋雲書每次打這兒經過,都有種“老懷甚慰”的奇妙感。

“我卻覺得淮山你更合適,”她果然為了節省時間邊走邊說,“趙枕流雖人緣好,但他做宣傳就太刻意了,反易招致不喜。淮水的性子適合敲邊鼓,得有個人主導,所以就想到了你。”

她自然有她的邏輯說法。

淮山明曉得被她這麽帶著,遲早會被帶進坑裏,但還是聽了進去:“但宣傳之事,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做不來。”

“宣傳一說真泛濫了才沒意思呢。”

宋雲書瞇著眼笑,卻不再說了,引著淮山入座:“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雁娘是她們三個裏頭最有廚藝天賦的,宋雲書忙著掙錢養家,她想為阿姐分憂,便在家務上頭自告奮勇,跟著鄰家大娘打下手學做飯,短短時間下來便小有所成。

雖是清粥小菜,但賣相極好。

月娘拿著筷子蠢蠢欲動,嘴裏催促宋雲書:“阿姐,你快!”

雁娘在桌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先停手,率先問道:“阿姐,這位郎君是?”

“淮山,長清書院學子。”淮山溫聲頷首。

宋雲書續道:“他和趙阿兄一樣,是阿姐的朋友,你們也該叫聲阿兄。”

月娘與雁娘乖乖地喚:“淮山阿兄好。”

兩個小姑娘真是可愛得很,宋雲書怎麽看怎麽喜歡,淮山縱然覺得自己作為男子好似誤入了女兒家聚會有些尷尬,也在月娘的插科打諢下放松了心情。

一餐便飯賓客盡歡。

宋雲書領著淮山再往前廳去時,淮山也感慨了一聲:“幾位女郎都是極好的性情,若非宋郎君與夫人——”

若非父母去得突然,她們都還是不谙世事的閨中女兒。

話已出口,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匆匆住了嘴,又想道歉:“抱歉,宋女郎,我並非有意提起……”

宋雲書見他懊惱不已,只搖頭道:“無礙,都過去了。”

她無權替本來的雲娘難過,因為若非父母雙亡、雲娘被惡毒叔母推下樓梯致死,她也不會被系統塞進這個身體,成為新的雲娘。

淮山看她確實沒有介意,才開始說正事:“宣傳一事,我力所不及。但剛才見了女郎的妹妹,讓我想起一位摯友,或許能幫上女郎的忙。”

宋雲書略一沈吟:“你先說。”

“他名謝子遷,曾經也是長清書院的學子,可惜後來……”

【滴,檢測到關鍵詞,恭喜觸發攻略任務四,人物信息面板開啟。】

【姓名:謝子遷

身份:說書先生/沒落世家子

特質:天花亂墜

攻略值:0】

這倒當真是意外之喜了。

宋雲書眉心微動,向淮山道謝:“我自會抽時間去尋人,麻煩你引薦了。”

兩人一路說著話又到了前廳,淮山言說書院要關門,急著告辭。

宋雲書便從櫃臺裏取了幾本書並些紙張,打包好拿給他,知道他必要推拒,便淺笑著解釋說:“枕流帶了淮水來幫忙,這些就當是工錢折算的就好。”

見淮山臉色覆雜,宋雲書以為他還是覺得貴重,又補充道:“你應該也看著外頭擺放的桌子了,如今這些東西不值什麽錢的。”

淮山搖頭,只問:“你是說,淮水今日來竹下齋幫忙了?”

“今早——”

宋雲書後知後覺,自己大概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輕咳一聲,掩唇道:“也許是身形相似我看錯了,枕流的朋友確實多……”

已經走到門口的趙枕流和淮水聽了個全乎,轉身便跑。

淮山聽見動靜,下意識轉頭,只看見兩個逃之夭夭的背影,更是頭疼:“宋女郎,你怎麽也幫著他們說話?枕流尚且不談,淮水可是偷偷溜出書院的。”

不會是長清書院人人都要喚聲“師兄”的人,說起學習氣勢逼人,嚴肅得不得了。

宋雲書摸了摸鼻尖。

她緩緩地扭過頭,避開他的目光,心虛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正巧書鋪外有人敲門,但書鋪的大門明明是開著的,卻沒人進來。

她抓著機會,微笑著維持體面退場:“淮山兄,外頭有人敲門,我得先去看看狀況。”

淮山自然不會阻攔她。

哪怕是穿著及地的長裙,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宋雲書依然迅速從他面前消失了,只餘下環佩叮當的聲音猶在耳畔。

淮山扶額,唇畔帶上幾分無奈的笑。

……他哪裏就有這麽嚇人了?

而另一邊已經趕到門口的宋雲書,盯著那一行仆役手中的木匣,慢慢擰起了眉。

七名仆役手中捧著七只精巧的木匣,有一匣放著一枝花瓣上猶帶露珠的桃花,有一匣是一冊寫著《平魏》的竹簡,還有一匣是放的一對鏤雕雲雀的金釧……種種如此,講究的就是一個量小而精美。

“是誰讓你們送來的?”

“回女郎的話,自然是我們家郎君。”

說得真是好一通廢話。

宋雲書的目光轉到仆役們身上,細細看去,果然在仆役統一的褐衣衣角處看見了繡成祥雲紋樣的“王”字。

這是士族名門才會有的家徽。

宋雲書記起平安扣上那相似的雲紋,閉了閉眼,覆又冷聲道:“你家郎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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