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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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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昨天葛焱氣得想要揍上葛森一頓, 可是這到底是自己的兄弟, 想揍人是一回事兒,他受傷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葛焱看著葛森頭上磕出來的紅包,在看看他那又紅又腫的鼻子,忍不住問道:“二蛋, 他這沒事兒吧?要不要弄點兒藥給他抹抹?”

一邊兒的葛垚也是滿臉擔心的模樣,開口詢問道:“二蛋, 二哥他怎麽還不醒, 這人的頭可不比其他地方, 他那麽摔下去, 你說二哥的腦子會不會摔壞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葛焱便擡手朝著他的後腦勺給了一巴掌。

“可去你的吧, 人腦袋上的骨頭是最硬的,他怎麽會摔傻了?”

葛垚被打的疼了,卻捂著頭沒敢說話。

葛磊仔細幫著葛森檢查了一番, 他的脈搏和呼吸都正常, 應該並沒有什麽大礙,估計稍後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了。

對於葛磊的醫術,葛焱和葛垚兩個還是十分信任的。

“二蛋,見著你沒事兒了就成, 生產隊那邊兒還有活兒要幹, 我和你五哥是偷跑回來的, 要是被發現了可要扣工分的, 我們先回去了, 有什麽事兒你水渠那邊找我們。”

葛磊點了點頭:“成,四哥五哥,你們去吧。”

葛焱和葛垚兩個就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起身離開了葛森的家。

在往村外水渠那邊兒走的時候,葛焱摸了摸自己冒出胡茬的下巴,扭頭看向跟在自己身邊的葛垚。

“土蛋啊,咱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

葛垚楞了楞,隨即反應了過來,他擡起手來一排腦門,懊惱地說道:“我們忘記了問二蛋公安的事情。”

葛焱:“……”

葛垚:“……”

剛剛只顧著擔心葛森了,倒是將這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要不咱們回去在問問?”

“還是算了吧,等晌午回家了再說吧。”

二人簡單說了兩句,便一起朝著村子外面快步趕去,反正看葛磊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事情的樣子,他們還是抓緊去賺工分的好,左右距離中午下工也沒有多久了。

卻說等到葛焱和葛垚兩個離開之後,葛磊仍舊待在葛森家裏面陪著他。

看著躺在床上的葛森,葛磊臉上的神情有些覆雜。

自他重生之後,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上輩子葛森被田芳拖累多年,之後年近三十方才結婚,他後取的老婆雖然沒有李小梅漂亮,可是卻是個很溫柔嫻靜的女人,她和葛森結婚多年,從來都沒有紅過臉,吵過嘴,對父母孝順,對他們這些兄弟姐妹也是極好的。

這一輩子,葛森沒有和田芳糾纏到一起,可是卻又找了李小梅這樣的一個又蠢又毒的女人……

葛磊擡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疲倦之色。

只是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說什麽好像都是無用的,葛磊的目光掃過床上躺著的葛森,起身準備去廚房燒點水來備用。

然而他剛站起來走到門口,卻聽見身後傳來葛森的囈語聲。

“好熱……好疼……”

葛磊楞了一下,轉身快步朝著葛森走了過去。

躺在床上的葛森臉不知道何時變成了紅色,那樣子就像是被煮熟了的蝦子似的,隱約似乎還能瞧見有白色的霧氣往外冒。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麽轉眼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

葛磊價盲走過去,伸出手摸了摸葛森的頭,結果卻發現他的頭燙的驚人,僅憑著手上的感知,葛磊便能判斷出葛森此刻的體溫怕是已經到了四十度。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燒起來,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給他退燒,否則的話燒成肺炎麻煩可就大了。

葛磊的家中並沒有常備退燒用的西藥,而中藥退燒的速度則要慢上許多,此時最好用的就是物理退燒法。

葛森的家中應該有酒的,葛磊在他家裏面翻找了一番,很快便找出來兩瓶酒來,之後將這些酒全都倒入了盆裏,用幹凈的毛巾沾了酒幫葛森進行物理降溫。

他費了一番力氣才將葛森身上的外衣全都脫幹凈,只剩下身上秋衣秋褲還穿在身上,因著都是男人,也沒有那麽多的避諱,葛磊用沾了酒精的毛巾幫著葛森擦拭腋下腹股溝以及手心腳心這幾處地方。

不過物理降溫的法子似乎收效甚微,他已經在葛森身上擦拭了很長時間,濃濃的酒氣熏得他有些頭疼,可是葛森身上的溫度還沒有降下來。

葛磊見狀,不免有些著急了起來,不管兩人之間鬧了多大的齟齬,這到底是自己的親哥哥,若是他真出了什麽事情,葛磊也覺得良心不安。

不成,還是送醫院去好了。

葛磊當機立斷,將他的衣服重新穿上了,正當他準備將葛森背到自己背上的時候,一直閉著眼睛昏迷不醒的葛森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葛森眼睛雖然已經睜開了,不過葛磊並不確定他有沒有清醒過來,不過為了讓他安心,葛磊還是開口說了一句。

葛森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紅色似乎褪去了幾分,他盯著葛磊的臉看了一會兒,眼睛倏地睜大了。

葛磊此時距離葛森很近,他清楚地看到了葛森眼中的驚恐之色。

等等,驚恐?!

還沒有等葛磊反應過來,葛森一把朝著他推了過來,也虧得葛磊先前有了防備,他這一把推過來的時候,葛磊往旁邊讓了讓,沒有讓他給推中了,否則的話,這下若是推實在了,自己怕是要摔個大跟頭。

“你幹什麽!”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葛森這麽三番五次地折騰,就連病的不清的時候都不忘來害他,葛磊這下子是真的火了。

“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葛森給打斷了。

“你會說話?!”

聲音倒是比葛磊的更高上幾分。

葛磊:“……”

他會說話很稀奇嗎?不會說話才叫奇怪吧。

只是葛森的話卻讓葛磊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他的眉頭皺了皺,打量著躺在床上的葛森。

此時葛森臉上那不正常的紅色已經褪去了,看樣子燒似乎退了下去,此時他正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原本一個挺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卻極為的費勁兒,爬了好半天之後,方才爬坐起來。

他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氣,緊接著便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房間裏面回蕩著葛森咳嗽的聲音,聽著葛森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葛磊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感覺自己的喉嚨裏面也多了幾分癢意,到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便倒了杯水遞給了他。

“喝吧。”

熱水咕嚕嚕地灌進肚子裏面,葛森終於舒服了許多,他長長地突出一口氣來,轉頭朝著葛磊看了過來。

葛磊看著他沒有說話。

此時的葛磊已經察覺到了他的不同,現在的葛森看著他的時候表情實在是太過平靜。

先前他篤定了自己欺負了李小梅,每當看著他的時候都是用那種看人渣敗類的目光看著他,可是現在他的目光實在太平靜了。

平靜到有些不太正常了。

難道他是想通了?

葛磊心中轉過這個念頭,不過卻仍舊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葛森。

葛森盯著葛磊看了挺長時間,他臉上的神情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從最開始的平靜,到後面的恐懼,緊跟著便是震驚,到最後又歸於平靜,緊跟著他眨了眨眼睛,嘴裏面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麽,接著雙眼一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現在的枕頭還是那種用蕎麥皮裝成的,硬度感人,葛森這麽直挺挺地倒下去之後,後腦勺重重地砸在了枕頭上,緊接著一陣劇痛傳來,他嘴裏面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慘叫聲。

葛磊:“……”

他突然有種想要捂臉的沖動,不忍直視這個犯蠢的葛森,此時他心中的那種違和感越來越濃,看著躺在床上疼得直咧嘴的葛森,葛磊心中隱約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他這樣子怎麽看著像……

“不是說變了鬼了就感覺不到疼了麽?我現在怎麽感覺我的頭都要碎了?”

得,他這麽一句話就把他給賣了個幹幹凈凈。

葛磊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葛磊一開口,便將床上的葛森的註意力吸引了過來,正揉著後腦勺的葛森扭頭朝著葛磊看了過來,他上下打量了葛磊一番,皺了皺眉頭,不確定地喊了一聲:“你是二蛋?”

見他知道自己是誰,葛磊稍稍松了一口氣,至少葛森還是葛森,不是什麽其他的東西占了葛森的身體。

“我是,二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葛森沈默了下去,許久之後,方才悠悠地說道:“見慣了你那副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子樣子,我都忘記了你小時候的樣子了。”

葛磊:“……”

這下子葛磊便確定了,葛森的情況應該跟自己一樣,他應該也是重生回來的。

葛磊不動聲色,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問道:“二哥,你說什麽?我才十四歲,哪裏就是個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子了?難不成你是燒糊塗了不成?”

說著葛磊便上前一步,伸出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面。

在葛磊的手放在自己頭上的那一瞬間,葛森僵住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接下來葛森一直都是一副魂游天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模樣。

見他這模樣,葛磊不動聲色地將現在的情況告訴葛森,畢竟現在葛森命運已經跟上輩子不一樣了,很多事情都不相同,跟他說說也好讓他有個準備。

然而葛磊沒有發現的是,隨著他的訴說,葛森的面色慢慢地沈了下去。

葛磊沒有在葛森家裏面多待,見他已經恢覆正常了,葛磊便準備離開了,然而在他離開之前,葛森卻喊住了他。

“二蛋,對不起,是哥哥混蛋了,先前不該對你說那樣子的混賬話,你原諒二哥吧。”

葛磊沒想到葛森竟然會突然開口道歉,他的神情有些怔楞,隨即很快便恢覆了正常。

“二哥,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我們回頭在說。”

說完這句話之後,葛磊便徑直轉身離開了。

看著葛磊離去的背影,葛森沈默了下去,他看著自己所處的房間,臉上的神情有些茫然。

他這是回到過去了?

從葛森家裏面離開之後,葛磊慢慢地朝著自己家裏面走去,他琢磨著剛剛葛森的樣子,越琢磨便越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

他還清楚地記得葛森睜開眼睛時看到自己時候的那種恐懼神情。

他為什麽會恐懼他?

這讓葛磊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後他索性也不在去想了,左右最後葛森對他的道歉真誠地不摻一絲的假,他應該是真有悔過之心了。

他沒有繼續想下去,加快腳步朝著自己家裏面走去,剛剛到了家門口,背後便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小葛醫生!”

葛磊停下了腳步,轉身朝著來人看了過去。

楊宗氣滿臉喜氣地朝著葛磊大步走了過來,而他的身後不遠處跟著的就是他的媳婦兒劉秀萍。

“小葛醫生!”

楊宗氣很快便到了葛磊的跟前,他滿臉喜氣,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先前他一直都喊葛磊二蛋,現在卻喊他小葛醫生,看這樣子,是他所求之事兒成了。

先前楊宗氣因為腎陽不足的事情找葛磊看過,葛磊給他開了讚育丸,吃過兩個月後,在加上一段時間的調養,看他這樣子,怕是心想事成了。

葛磊笑了起來,開口說道:“楊二哥,看你這樣子是有好事兒了,是不是二嫂子有了?”

“哈哈哈,小葛醫生,你妙手丹青,不但看病厲害,這看相也厲害的很,這都能被你猜中。”

妙手丹青……葛磊的嘴角抽了抽,倒是沒有挑楊宗氣的用詞不當。

“楊二哥說笑了,我哪裏會看什麽相?不過能讓你高興的,應該就是嫂子懷孕這樣的好事兒,在加上你都把嫂子給帶來了,我估摸著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楊宗氣仍舊在那兒傻笑著,這時候劉秀萍走了過來,她瞪了傻不拉幾笑著的楊宗氣,沒好氣地說道:“笑笑笑,你笑啥子笑,沒得讓小葛醫生笑話。”

現在的劉秀萍和葛磊之前見到的劉秀萍又有些不同了,許是因為終於有了孩子的原因,她身上的那些尖酸刻薄之意少了許多,對著楊宗氣說話的時候雖然仍舊是一副潑辣相,不過相較於從前倒是好了不少。

被劉秀萍這麽數落了兩句,楊宗氣倒是也不生氣,他嘿嘿笑了笑,擡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緊接著便對葛磊說道:“小葛醫生,你嫂子說她自己是有了,不過我們也不太確定,你幫著看看,把把脈確定一下,然後在看有沒有什麽安胎藥給她開來喝喝,你放心,錢絕對少不了你的。”

葛磊有些無語地見著傻樂著的楊宗氣,開口說道:“你們跟我進來把把脈就成,至於安胎藥還是算了,我看二嫂的面色紅潤,中氣十足,之根不不需要吃那些藥,要知道是藥三分毒,除非必要,還是不要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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