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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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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逃?”陳憶容莫名其妙看著他,這語氣怎麽這麽像私奔。

“對,現在就走。”他換成拉住她的手,十指緊緊相扣。

“我不走。”

走了就是落入虎口,一想到謝無妄陰晴不定,偏執瘋狂的性子她就發怵,況且她馬上就能完成任務回家,怎麽可能跟他走。

她想甩開他,卻沒成功。

“如果,如果你還在為我們當初相遇時我對你做的事而生氣,我道歉。”他語氣誠懇,表情真摯,卻難掩急切:“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或者你想怎麽對我也行。”

謝無妄把定身圈塞進她手裏,撈起寬大袖袍露出堅實有力的手腕。

“你給我帶上,然後跟我走,好不好?”

拿著冰冷的鐵圈,她腦子裏一團漿糊。

謝無妄到底怎麽了,這不會又是他的新套路?

東西先收下,以免對付自己,但是她仍然搖搖頭拒絕他。

他表情陡然一變,迅速把她反身扣在懷裏。

一手攫住她的肩膀,一手捂住她的嘴,偏過頭在她耳邊惡狠狠道。

“我要帶你走,你有得選?”

他的話冰冷透骨,上揚的尾音帶著不容違抗。

“嗚嗚……”

她眼皮向上翻,眼珠子都要脫框,雙手奮力掙紮企圖找到喘息之機。

他屬狗的嗎,說變臉就變臉,竟然真的敢在這裏動手。

是她小瞧了他的瘋勁。

她雙手雙腿都用上了,可還是敵不過謝無妄的力氣,眼睜睜看著他就要離開飛來峰的範圍。

飛來峰有結界,禁止禦劍。

一旦離開,他必然能瞬息到達千裏之外。

不,她不要走,就差一點點。

淚珠子像不要錢似的越來越多往下滾,無聲的眼淚穿過謝無妄指縫,溢滿他掌心,透過指縫滲進她嘴裏也,滿是苦澀滋味。

謝無妄不得不停下來,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

側頭看去,悲哀地發現她顫抖的黑睫上掛滿晶瑩的光,卻不肯眨一下地盯著半山腰小院,確切地是裏面的人。

謝無妄放開她,陳憶容依舊一動不動,也沒有張口呼救。

她像一尊石雕,沈默地自己周圍豎起一座圍城,堅定地反抗他。

“我不可以嗎?”謝無妄聲音透著絕望,似乎還有哭腔:“我和他,是一樣的,他能為你做的,我都可以。”

呵呵,當初是誰說你和他,不一樣。

陳憶容無動於衷,謝無妄又拉起她的手背貼在自己額頭,肩膀耷拉,好像很無助的樣子。

“他變了,”他聲音低沈,還在試圖說服她:“他不再是以前的沈驚問,你感受不到嗎?”

陳憶容終於肯看他一眼,淡淡道:“誰又能不變。”

“你不明白,”謝無妄擡頭,克制住心中想要立刻打暈她帶走的沖動:“我好像被他騙了,他連我,也敢騙。”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嘶吼出口,語氣中透出寒意。

如果他猜測是真的,那麽連對陳憶容的愛也能欺騙的沈驚問,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甚至懷疑沈驚問早就算計到了這一切。他會找到容容,她最後選擇回來,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謝無妄整個人都慌了,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包括他自己。

她真的不懂謝無妄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下意識以為他只是單純不想與沈驚問融合。

這也能理解,畢竟擁有了自我意識後,誰還會想著當成傀儡被人控制。

“騙你什麽?”

謝無妄見她肯開口,又燃起說服她的希望,溫柔又小心抹去她臉上淚痕,盡可能放低姿態。

“他也許,從來就沒有失控過,這一切都是他想要騙你回來。”

陳憶容聽後提出疑惑:“可如果他沒失控,也可以找到我,把我帶回來?”

“對,”謝無妄罕見露出迷芒:“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一點。”

“他明明可以自己去找,為什麽……”

她見謝無妄冷靜下來,試圖反洗腦:“所以,你的想法不成立。我知道你不願意與他融合,可是你本就是他的一部分,不是嗎?”

見他沒有反駁,她趁火澆油:“就算你與他融合,將來你還是你,你依舊可以出來。”

她從始至終都認為謝無妄就是沈驚問的一部分,只不過現在這部分與主體失去了控制。

就好像沈驚問是大腦,無論是聞靜,穆承鈞還是謝無妄,他們是沈驚問的四肢。只不過在沈驚問陷入沈睡時,四肢還能通過外界刺激活動。

比如膝跳反應。

謝無妄就是那個可以脫離大腦過渡活躍的大腿。

而且通過她觀察,三個小號都有沈驚問完整記憶,甚至他們在沈驚問沒有出事之前所有人記憶都實時互通。

沈驚問是三個人之間的連通器和主腦,只是在他陷入沈睡時連通器功能受損,所以造成了三人之間記憶不互通。

而現在他醒了,只需要修覆四人之間的連通功能就好。

她最後總結:沈驚問有很嚴重的病,現在得治病。

或許系統發布任務的目的就是讓她治好男主?

謝無妄只恨自己嘴笨,沒有點亮穆承鈞花言巧語的技能。

陳憶容看他因自己的話陷入迷芒,眼神懊惱,決定不跟生病的人計較,拍怕他的肩語重心長勸導他。

“別想那麽多,你不是答應我回來的?”

謝無妄牙齒咯咯作響,半晌冷冷拋出一句話:“我只答應你回來,沒答應你融合?”

這狗東西。

陳憶容想起說服謝無妄的那個夜晚。

那日三人在沈驚問的影響下統統陷入沈睡,她把三人並列橫著放在床上,看著三個容貌各異卻俊美的男人,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自己是女帝,這三個都是她後宮的錯覺。

沈驚問是她的皇後,給聞靜一個皇貴妃。

穆承鈞嘴甜但是沒什麽規矩,當個賢妃吧,希望他能賢德兼備。

至於謝無妄,賞他個答應都是看在這張臉上。

她狠狠揪了一下謝答應的左臉,力氣大到在白皙的臉上留下一個明顯深色紅印。

“讓你欺負我,讓你搞小黑屋!”

欺負爽後悻悻然收手,又把位於中間穆承鈞的左手放在謝無妄頸窩。

布置好栽贓現場,她隨便找了個能坐的椅子閉目養神。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正是人最疲憊之時,她忽然覺得有一道熱烈的視線在盯著她。

剛一睜眼,就看見面前有個黑黝黝的人影,空中懸浮著兩點反射的水光。

她剛要大叫,一只大掌捂上來。

“噓,”是謝無妄,他似乎連說話都很吃力,咬著牙用氣音對她說:“走,我們現在就走。”

這句話像用盡他的全力,說完就倒在她大腿上。

她心虛扶他坐下,蹲在他身前,說的卻是相反的話:“我要回去。”

“回去?”謝無妄像聽了什麽笑話:“回去等他囚.禁你嗎?”

“你……”陳憶容聽了後有點生氣,把臉轉到一遍。

冰冷的手指費力捏住她下巴,迫使她轉回來。

“容容,相信我,別回去。我們去哪裏都隨你,你想帶走門外兩個人也行。”

仗著他現在處於虛弱狀態,陳憶容輕易打掉他的手,站起來,居高臨下俯視他。

“我不,你想走,我不攔你。”

“呵呵。”謝無妄低聲笑了起來,在黑洞洞的房裏尤為滲人:“容容,你太壞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離開你的。”

她胸口一梗,不說話。

沒錯,她篤定若是她回去,謝無妄絕不會一個人走。

空氣漸漸凝固,無聲的較量在兩人之間蔓延。

“好吧,容容。”

終究是他先退一步,聲音聽上去沒什麽力氣,說出的話卻讓她膽寒。

“我跟你回去,我能逃脫他一次,就能讓他沈眠第二次。”

撐著他的那口氣散掉,他從椅子上滾下來,又陷入昏迷。

陳憶容再一次把他拖回床上放平,氣不過又用力在右臉制造出相同的痕跡,完事後把穆承鈞兩只手都放他肩膀上。

據樂正微說,第二天他們去抓魚的時候,謝無妄把穆承鈞按在海裏狠狠揍了一頓。

她聽後聳聳肩,吐出嘴裏的瓜子殼輕描淡寫地給出結論。

“估計又在互相吃醋。”

陳陛下蓋棺定論,其餘人都默認這個答案。

她拉回思緒,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謝無妄就像個叛逆期少年,她僅有的帶娃經驗都是來自於謝景淵。

可謝景淵懂事又聽話,與謝無妄完全不同。

同樣是姓謝,怎麽差距那麽大。

“你,為什麽要叫自己‘謝無妄’?”她找了個聊天常用話題想破開沈重的空氣。

那日沈驚問告訴他,謝無妄的名字是他自己賦予的,為什麽他會想到“無妄之災”。

沈默片刻,他開口:“無妄之災,呵呵。”

他伸出手點在她胸前,不答反問:“那日你們在……他看見了嗎?”

登時她腳底燃起一把火,迅速躥邊全身,像要把她融化。

他們一定都知道那天晚上羞人的事,說不定還全程都在。她羞憤欲死,幾乎想立刻要轉身逃離。

可惜慢了一步,謝無妄大力攔住她,還在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怎麽說?”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曾經用鏡子照過胸口的字,刻下的並不是“謝無妄”三個字,而是一種奇怪的,古老的符號。

她曾在《七海十三州·風華錄》卷軸上見過類似的圖案,可惜並不知其意。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他得意一笑:“他一定氣死了,又不敢對你表現出來,面上裝得一副大度模樣。”

“那晚上你一定很辛苦吧。”

求求你,閉嘴吧。

這不都是你造的孽嗎?

最後慘還是我慘。

“容容……”他放柔語調,懇求意味明顯:“我再問你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她眉頭輕蹙,凝視謝無妄不語。

“走?”

低沈磁性的男聲突兀地打破兩人之間的對峙,穆承鈞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躥出來,亮出長劍,眉宇間透出慍怒。

“你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謝無妄回頭,轉瞬換上冰冷陰沈的臉對上穆承鈞,袖中的匕首悄悄劃出握在掌心。

天邊,聽另一個聲音傳來,冷冷清清如寒玉。

“你敢逼她走?”

聞靜面如寒冰踏風而來,白衣裊裊劃破漆黑的夜。

兩人一前一後,將這一對男女堵在中間,進退兩難。

謝無妄眼露殺意,一手攥緊陳憶容,一手高舉泛著寒光的匕首,全身戒備。

眼看著又是一陣腥風血雨,陳憶容想要阻止卻被三人同時用目光釘在地上。

“住手,都回來。”

悠揚清冷的男聲及時響起,不鹹不淡地飄蕩在整個飛來峰上空。

謝無妄頓時像只炸毛的貓。

穆承鈞:你禮貌嗎?

聞靜冷笑:上次在無量城,你不是說她幹了壞事能報你的名字嗎?

陳憶容:略略略。

下章就是1v4,蕪湖,赤雞,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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