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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女主流落風塵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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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女主流落風塵後22

桂花釀色澤金黃,醇郁柔和,青梅露兼具酸甜滋味,荔枝酒甘甜清冽,別有異香。三種酒品是適合女眷的淡酒,不容易醉人。

蔓娘喜歡果酒甜甜的口味,唔,酒味這麽淡的甜果釀,也沒人能拒絕吧。

她不知不覺多嘗了兩杯,尤其是荔枝酒,甘甜醇美,當數這三種酒中最好喝的,蔓娘飲得最多。

幾盞酒下肚,鄰桌的姑娘也看出來她十分中意信國公府上的美酒,忍不住提醒,“唐姐姐真乃女中酒魁,美酒再好喝,也別貪杯了。”

“我沒醉。”

蔓娘眉開眼笑,她神志再清醒不過,一點也沒覺得迷糊。她在外一向有分寸,怎會喝醉酒?

她拍了拍臉,似乎真有些許不對。

立侍一旁的婢女時刻關註著酒席上的動靜,見客人的酒壺空了,趕緊換了一壺酒,周到細心給滿上。

蔓娘擡手一試探,就觸碰到臉頰發燙,隔壁的姑娘說得沒錯,雖然她自覺神志清晰,穩妥起見還是別貪杯了,“我有些醉了,不如把酒給姑娘們,給我豈不浪費?”

她伸手虛虛一攔阻止準備倒酒的婢女,那婢女大概被嚇了一跳,錯神之下,酒壺沒拿穩一抖,香甜的酒液大半潑灑在蔓娘的裙擺,浸開濡濕的痕跡。

這下當真喝了個管飽。蔓娘心裏這般想,並沒有責備她的意思。

“貴人恕罪,小婢不是故意的。”

倒酒的婢女見自己闖了禍驚擾貴客,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請罪。

“不必緊張,下次註意就好。”

蔓娘沒有責怪婢女,身為東道主的徐大姑娘註意到這邊席面上的混亂,十分有大家風範站出來收拾殘局。

“實在對不住唐家妹妹。”徐大姑娘歉意滿滿,“妹妹衣裳弄臟了,眼下不可再穿這一身,妹妹若不嫌棄,先去換一身府上的衣裳,讓我好好盡地主之誼。”

徐笙場面話說得漂亮,說著同時指了另一個婢女,吩咐她帶蔓娘去更衣。

人家話說到這份上,誠懇殷勤,周到備至,彰顯待客之道,蔓娘也不好當眾拒絕。

青衣圓臉的婢女名桂枝,規矩好得很,一路上沈默寡言,不多說一個字,只在指路時簡潔了當對蔓娘說明方向,將蔓娘送至更衣的暖閣。

桂枝全程垂著頭,盡職盡責。

蔓娘還在心裏感嘆國公府的規矩嚴格,一舉一動皆按照規矩來。

等到了暖閣更衣,蔓娘才深感懊悔,自己貪杯真的喝多了些,許是暖閣的香風一熏,飲酒的後勁上來,她眼前發黑頭暈腦脹。

就這副昏昏沈沈的樣子回宴席太失禮,蔓娘坐在榻上,不如休息一會兒再回去。

暖閣窗明幾凈,角落裏忽然升騰起三兩縷煙氣。

“你在做什麽?”

桂枝頭一回幹這種鬼祟陰司之事,心性還沒修煉至從容不迫,香爐蓋一下子滾到地上,可惜腳下鋪陳了柔軟的地毯,只發出輕微的悶響。

原本閉目養神的蔓娘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後,一臉好奇盯著她,而方才借口處理臟衣被打發走婢女銀環竟也去而覆返。

酒席上。

“我算明白了什麽是有一就有二,接二連三?”

信國公府四姑娘出言解圍,今朝怎麽回事,一個二個被酒水弄臟了衣裳,唐家姑娘還沒回來,大堂姐和雨柔又撞在一塊兒淋了酒水。

還好這回不是婢女失誤,否則外人眼裏國公府的婢女素質何在?

“雨柔和我去換衣裳只費一會子功夫,暖閣毗鄰明湖苑,不如一塊兒去玩。”

正好一眾姑娘們喝夠了酒,該找些別的樂子,徐笙隨口一提,好幾個姑娘意動了,起身提議不如大家陪她去暖閣更衣,再一道去玩。

姑娘們並婢女,十幾來位人簇擁,浩浩蕩蕩朝著暖閣前去。

直至門前,暖閣的大門緊閉,裏面有人?

在場的姑娘都想到了唐蔓蓁,莫不是她還在此。都是姑娘家,那個叫雨柔的姑娘著急換衣,伸手一推門,暖閣便打開來。

徐笙也不作聲,任由傅雨柔往裏面闖,等會兒可要看好戲了。

唐蔓蓁喝了酒,又有香爐裏的迷情香,兩相作用之下,她無力反抗,那個紈絝子必定已得手,等眾目睽睽之下撞破她的好事,她還有什麽臉面立足盛京。

果不其然,一夥人擁進暖閣,裏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大夥兒都覺得奇怪,忽然有人尖叫起來,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那是什麽?”

一個姑娘捂住嘴。

“那,那不是唐姑娘的衣服嗎?”

榻上躺著一雙人,粗略一看,正是一男一女,而榻邊地上隨意散落著的衣裳她們在酒席上才見過,是唐蔓蓁被弄臟的那套外衣。

眾人連連驚呼,眉頭緊皺,唐蔓蓁怎麽會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亂事。

暖閣鬧哄哄一片,徐笙使了婆子去叫醒榻上的男女,將兩人錘死在恥辱柱上。

“咦。”

“怎麽是你,唐姑娘呢?”

只見轉過身露臉的女子並不是蔓娘,而是那個帶她更衣的婢女。

“大夥在找我?”

轉過身,不知去了何處的蔓娘好端端站在門口,面露疑惑。

失算了,她怎麽躲過去的?徐笙忿忿不平臉色鐵青,她反應過激,好在其他人都以為她因為自家禦下不嚴、出了醜事難受。

其他的姑娘見蔓娘沒事,都松了口氣,怎麽就沒合徐笙的心意了?

蔓娘看得明明白白,從粗心的婢女撒了酒開始,就像有人專程引自己來暖閣。她示意銀環也多留個心眼,蔓娘自己也強忍著不適,把鬼鬼祟祟的桂枝抓了個正著。

將計就計,主仆二人合計弄暈了桂枝,在假山觀望,結果她們走後沒多久,竟然有一男子搖搖晃晃進了暖閣。

會是徐笙做的?蔓娘狐疑,她身上子不適,會不會已經著了別人的道?

“這是怎麽回事!”蔓娘往眾人身後一看,立刻轉過頭用帕子掩面。

不能徐笙發難,她半是解釋半是詢問,“我從暖閣走時,身邊只跟了銀環,我們走到半路,我便覺得頭越來越暈,渾身不適,就想著回這兒來休息片刻,這……桂枝她是怎麽,我糊塗了?”

蔓娘這麽一說,大家才註意到她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雙眼朦朧無神,大半身體倚靠著婢女銀環。

“哎呀,快請大夫來瞧一瞧。”

一姑娘才想到這一點,就見蔓娘兩眼一閉,倚靠銀環昏了過去。

暖閣發生了醜事,還被未出閣的閨秀們撞見,事情鬧得驚動了信國公府老夫人。

老夫人壓下流言,親自趕了過來,就見蔓娘昏倒,暖閣出了糟汙事不能待,她老人家發話將蔓娘擡到隔壁院子。

而桂枝和外男私通一事,銀環冷眼看著老夫人為了國公府顏面壓下去。

婢女的事情好說,可姑娘糟了暗算,信國公府當家長輩可不能含糊過去,她亦步亦趨不敢離了蔓娘半步。

請來的大夫年資已高,嫻熟替蔓娘把脈。

徐笙手心捏一把汗,大夫查不出什麽,即便她這次沒成功,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唐蔓蓁自己喝不得荔枝酒,這怪得了誰?她心下稍定。

大夫還在替蔓娘診脈,一撚胡須沈吟片刻,從藥箱裏取出針包,給蔓娘紮了幾針。

老夫人在一旁看著,她看見蔓娘小臂上胎記時,一瞬也不敢眨眼,害怕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胎記的形狀,她家小阿滿手臂上的胎記啊,怎麽唐家丫頭也有?

老大夫醫術高超,紮針過了片刻,蔓娘就轉醒了。

老夫人滿心都是胎記的事,再也顧不得其他,一見她睜眼,老夫人便上前抓住蔓娘的手,盯著胎記看了又看,又不知從何說起,老夫人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問過她的閨名。

“我名為蔓蓁。”

“阿滿啊。”

老夫人喃喃道,她聽得一個蔓字就激動起來,“果真是阿滿啊。”

蔓娘不知老夫人為何反應奇怪,這些都容後再說,她最想知道自己著了什麽道,不但頭暈腦脹,身上乏力,脖子還冒出大片紅疹,她詢問起老大夫。

“姑娘身上長了紅蘚,這是起風疹,比如有些人吃不得魚蝦,否則也會如此。姑娘可是碰了什麽特殊物品,以前也有過類似情況。”

蔓娘仔細回想,確信自己沒有過。

一旁的老夫人雙唇顫抖,越發激動起來,“可是荔枝?”

“荔枝酒?”

蔓娘想起自己從前沒喝過荔枝酒,也不清楚。

老大夫點點頭,“有可能,老夫現在無定論啊。”

老夫人激動得一拍手,“對對對,阿滿吃不得荔枝。”

聽這話,蔓娘心下一動,第一個看向了徐笙,她似乎驚到了,緊咬牙關。

蔓娘垂眸掩飾一抹深沈,“大夫可否看看是不是暖閣的熏香,我想起來聞了暖閣的香後就開始不適了,說不定是我聞不得那香?”

老夫人對這件事非常上心,立馬派人取來了香爐。

徐笙她急了,當時人多眼雜,她沒來得及處理其中的迷情香,她既不想查出個什麽,又不想主動露了痕跡。

老大夫仔細查看了香爐香灰,“這只是普通迷情香,對女子無效,估摸不是誘因。”

在場的人通通面露尷尬,竟然聽到了上不得臺面的後宅手段,想想桂枝那一出,莫非有隱情?

這下子老夫人也發怒了,府上鬧出了笑話。

蔓娘卻遺憾,這下挖不出大料了,她不願意牽連出自己,這裏畢竟是國公府,完全可以按上桂枝自己下藥攀高枝的名頭,不了了之。

事實和她料想的一般無二。

桂枝的事鬧不大,老夫人面色動容,還想拉著蔓娘問些話,好確認她是不是自己可憐的小孫女,只聽得堂外鬧嚷,一仆婦氣喘籲籲飛奔過來報信:“天使來了,請唐祭酒家的姑娘前去領旨。”

眾人一聽,各懷心思隨國公老夫人前去接旨,這回,除了有敕封誥命的女眷,無人走在蔓娘前面。

“……國子監祭酒唐追之女,溫婉淑德,譽名閨闈,朕欽定為燕王正妃,擇吉日完婚,欽哉!”

眾人眼中,新出爐的燕王妃端方穩重,一絲不茍按禮接過聖旨,十足十的大家風範。

“不可能!”

端肅的場合,突然響起不合時宜的驚呼。

定睛一看,果然是徐笙,她瞠目結舌,鼻子氣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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