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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女主流落風塵後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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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女主流落風塵後19

江山是打出來的,鎮北王有意於天下,其中最重要的一環是軍隊。

北地軍權悉歸鎮北王一脈,王爺麾下諸多猛將,二子韓聞殊就是他一員心腹大將。

韓聞殊在軍中擔任要職,與邊境部落起摩擦需要交鋒,營中也需練兵,他一離開王府後數月不歸是家常便飯。他這回不過十日便打道回府,何管事還當作稀罕。

“姑娘呢?”

韓聞殊回府不見蔓娘,轉身便問了下人。

“姑娘她在房內休息,屬下請姑娘過來?”

看二公子的意思,是想見甄姑娘。

“屬下聽說姑娘身子有些不適,這才在房內休息。”

何管事知韓聞殊對蔓娘的事上心,這才多解釋了兩句,也好讓二公子知道。

“身子不適?可有請大夫?”

韓聞殊正打算在書房等蔓娘,一聽她似有不適,坐不住了,索性親自起身去看看她。

“姑娘說是老毛病,歇歇便好,不讓請大夫。”

何管事解釋完就後悔了,他瞄了眼二公子的臉色,板著一張臉很是不讚同,嚴肅得像下一秒便要發作了人。

“姑娘說不請就真不請大夫?是老毛病那更得找大夫來診脈,根治了才好。”

何管事訕訕垂頭。

韓聞殊大步流星,他心下擔憂,怕蔓娘的病真拖出什麽問題,小病拖大,那才是追悔莫及。

蔓娘屋內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一眼望去只有兩個服侍蔓娘的丫鬟。

丫鬟珍珠遠遠見二公子的身影,俯身行了個禮,她小聲稟告說蔓娘才睡下。

隔著屏風,韓聞殊沒親眼看見蔓娘,向珍珠問起她究竟如何。

珍珠吞吞吐吐的,一問起蔓娘究竟是何病癥,她總是遮三掩四:“姑娘腹痛了一整天,現在稍好些。”

二公子一個大男人,她難以啟齒,談起女兒家的病含糊不清。

屏風外動靜雖然不大,可蔓娘還是被驚醒了。

她打來月事起就有這個毛病,每每天癸時腹痛難耐,往常忍忍便過去了,可這回許是換了環境,腹痛尤為劇烈,險些暈厥。

她蜷縮在床上,兩手捂著肚子好不容易睡過去,一聽韓聞殊的聲音就知道他回王府了。

恰好蔓娘醒了,韓聞殊幹脆進去看她,總得見見她的氣色。

她臉色蒼白,抱著肚子,眉頭緊蹙,看著小小可憐。

一副難受的樣子,這哪裏是好了?分明病情不輕。

蔓娘卻還跟他解釋:“公子不必請大夫,腹痛是常有的事,我看過大夫的,沒什麽用,忍過四五天也就過去了。”

每月這幾日蔓娘都難受得很,可人人都說這是女子需要承受的痛苦,她痛恨非常,可她身為女子,又有何辦法呢?

“以前的大夫治不好,會有別的大夫治得好,蔓娘莫怕,這身上不舒服,總是要治的,才不是因為你身為女子就必須承受的,否則,大夫鉆研醫術來何用。”

看蔓娘難受,韓聞殊心裏也不好過,現下也不是時候同她講明白輕重道理,光是看她難受的模樣,他便舍不得說一句重話。

他心中一嘆,親昵摸了摸蔓娘的頭頂。

蔓娘慘白著一張小臉,這兩天來她一直飽受月事之痛,憑靠一腔毅力強忍,韓聞殊這麽稍微一關懷,她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找到了傾洩口,再也憋不住了。

“為何女人會有月事,受更多的苦?”一難受就容易多想,蔓娘深恨男女之間的不公平,她這十幾年,看多了女子受苦、窮困人家賣兒賣女的人情世故,而且賣兒賣女,話雖如此,哪家不是賣女不賣兒,勾欄瓦舍哪處不是女兒家的淚?

“也不全如此。”南風館也不少呢。韓聞殊終究沒明點出來,萬一蔓娘不知道呢,這一點見識實在沒必要長。

蔓娘橫了他一眼,喏喏道:“當然事無絕對,一個相反的例子都沒有,那也很難啊。”

反正她討厭極了月事,若不是月事,她不會每月受一次苦。另一點。若是這月事不來,當初她也不用被紅袖招媽媽安排著登臺,蔓娘恨不得永遠不來月事才好。

見她排斥的表情,韓聞殊才註意到自己忽略了蔓娘從小身世飄零,沒有女性長輩教導過她這些事。她遇到甄姬時已經大些了,甄姬也忽略了這點。

韓聞殊轉念思及甄姬的出身,說不定甄姬還沒他懂呢,更逞論教蔓娘?

韓聞殊博覽群書,醫書上對女子月事有所提及,他也稍微知曉了些,便在此一一說給蔓娘。

“女子天癸一月一至,屬於天理倫常,疼痛難受不算在其中,有解決的辦法,阿蔓無需忍受痛苦。”

瞧蔓娘一副抗拒的模樣,八成在嫌他站著說話不腰疼,無法感同身受還紙上談兵。

韓聞殊幹脆在床沿坐下,伸手給她暖肚子。

“這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韓聞殊是年輕健壯的男子,火力旺盛,掌心更是滾燙,效果遠非蔓娘這般冬日手腳冰涼的能比。

果真有用。

手一覆上去,蔓娘感覺得到腹部的鈍痛緩解了一分,她眼睛都亮了,蔓娘受夠了月事之痛,見能緩解痛苦,順勢往韓聞殊身上貼,似乎能汲取更多的暖意。

見她這般依賴,韓聞殊把她攬在懷中。被抱了個滿懷的,確溫暖多了,蔓娘仿佛置身一個大暖爐中,原本揣了冰塊兒似的小腹升騰起熱度。

盡管眼下這姿勢太過親密,越了界限,但貪戀這份溫暖,蔓娘拒絕不了,也不想拒絕。

她不再想那些理智與後果,反手抱住韓聞殊,像一只貓窩在他懷中,暖洋洋瞇著眼睛,臉頰還時不時蹭一蹭。

更像一只撒嬌的小貓了。

兩人沈醉於這樣的默契中,互相擁抱著,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趣事,直到大夫匆匆趕到。

**

蔓娘練完一幅字,珍珠便趁機會湊上來說起王府的流言。

珍珠一整個社交小能手,她擅長打聽消息,這回可不是哪個院子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一則王府的大事情,她交好的姐妹的姑婆在王妃院子裏當差,消息靈通,王府已經有人在傳王妃最近會舉辦賞花宴,邀請各位夫人、小姐來共賞梅花。名為賞花,實則為二公子選妻。

二公子年已弱冠,世子在二公子這個年紀已經有了兩個兒子,而二公子卻仍是獨身,不願成家,這回,怎麽著王妃也得給他說一門親事。

珍珠眼觀甄姑娘和二公子的關系,想必會在意的。

珍珠沒猜錯,蔓娘得知這個消息,當時便楞住了,王妃出手,會給韓聞殊選一位蕙質蘭心的貴女作妻子嗎?那自己又算什麽,好像什麽都做不了,有些東西不屬於她,若是強行追逐,終會落得面目全非的後果。

她心思亂極了,做不到預先設想的淡定自如。

幸好師父來北地的事占據了她全部心神,沒功夫思前想後。

時隔數月,早說著往北地的甄姬姍姍來遲。

這時候,蔓娘業已收拾好包裹,幹凈利索離開鎮北王府,把她租下的小院打掃得幹幹凈凈。

甄姬人雖然瘦了些,可臉色紅潤,精氣神勝過以往,添了兩分開朗,一見蔓娘就笑了起來。

瞧著便知道沒吃苦頭,蔓娘也安了心。

當初時冉固把甄姬充作俘虜,對她沒有優待,甄姬假作貪生怕死,用姜侯的秘密和對方周旋,才沒受虐待,也好在莊平章營救得即時,讓甄姬得以脫困。

北上一路,見過太多風土人情,有別於翠微樓,甄姬的心境也開闊不少。

師徒二人弄明白對方過得好不好後,蔓娘有心提起了將來的打算。

她說笑著找出三張圖紙,示意甄姬看一眼。

蔓娘在城中看好了三處宅院,不大不小,適合她和師父兩個人住,從環境左鄰右舍、還有院子本身的構造,蔓娘都有考慮到,不是地段不好就是價格不合適,她對比了幾處宅子,才勉強選出了例圖,對比了各方面的優缺點,只等甄姬回來了挑選一二。

“我也只看了幾家,牙人那兒說不得有更好的宅院,師父若覺得這些有哪裏不對,我們再去物色。我這院子租了半年,足夠我們找到了。”

若不是屋主不肯賣掉這座院子,其實暫租的房子也不錯。

甄姬看蔓娘準備的例圖,房屋的結構一目了然,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知道徒弟有多期待,甄姬很慎重的問了她:“蔓娘……若我們不留在北地,可好?”

“師父在哪裏,我就在哪兒。”

蔓娘只遲疑了片刻,便考慮清楚回答了甄姬。

她自個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師父先決定的來北地,上一封信是十天前的,信中還說讓蔓娘先挑選著買一處院子,打算好在北地定居了,怎麽不過十日,計劃又變了。

發生了一些蔓娘不知道的事,但甄姬顯然不願意說。

“華夫人曾說過蘇州宜居,那邊局勢更安定些,打仗也打不到那邊去,我有幾個友人在那邊,。北地天幹物燥風沙大,屬實不太習慣。”

北地、蘇州路途遙遠,甄姬說去蘇州那一瞬間,蔓娘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韓聞殊。

若如蘇州,想必見不到他了吧。

蔓娘深思熟慮一夜,終究想通了,那點自尊心和對自己的愛勝過了對韓聞殊的不舍。

她憑什麽和他在一起,天壤之別,實在遙遠得很啊,兩者之別甚至遠遠超過北地和蘇州的距離。

其他委屈自己的方法不是沒有,可她不願。

既然準備同師父一起離開北地,宜早不宜遲,眼下天寒地凍,等春天一來,北地冰雪融化,師徒便雇了鏢師啟程。

塵埃落定,臨走之前,蔓娘請了韓聞殊一敘,無論如何,她還是想和二公子好好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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