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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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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

楚洛前腳剛踏進宸王府大門,楚倩就從門後竄了出來。

伸開雙臂堵住他去路,嬰兒肥的小臉鼓起,雙眸中全是質問:“昨晚你去了哪兒?我翻遍了上京都找不到你……”

楚洛皺眉。對楚倩突然出現在上京並不反感,即便被迫要同她成婚,他也沒覺得她厭煩,可就在此刻,自己被逼問的一剎,他突然很厭煩她,遂不悅道:“找我作甚?”

“找你做甚?”楚倩震驚的看著他,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嬰兒肥的臉上盡是疑惑:“你這是什麽態度?”

“聽話,趁著天色還早,回去睡覺,別鬧。”楚洛拿開擋住去路的手,徑直往書房去。

楚倩不服,又跑前面擋住:“我沒鬧,明明是你不理我在先。”

“楚倩。”楚洛被迫停下,更加不悅。

被自己一直愛慕的人直呼其名,楚倩眼中頃刻氣出淚花:“你在兇我。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對我說話,四哥你……”

變了兩字還沒說完,楚洛眉峰一沈,四顧一眼,打斷了楚倩:“好了。既然尋了我一晚上,現在也該回去了,不然你父親該擔心了。”

感覺楚洛態度有些緩和,楚倩越發生氣:“那你呢,可曾擔心我?”

楚洛微震,沒想到她說的這麽直白:“倩兒……”

楚倩見楚洛不回答,不安的咄咄逼人道:“昨日退朝後,你就故意躲著我不理我是不是?”

“我沒有躲你。”楚洛不想解釋。昨日並非他故意躲避,而是太過掛念譚心臺。譚心臺昨日告假,朝堂上楚倩又來了那麽一出,他擔心心臺安危,同樣不想讓心臺誤會才去了無名山莊等了一日。

楚倩不信:“你明明就是在躲我,我能感覺到,從我來到上京,你就一直對我很冷淡。明明之前在北境都還好好的,可為什麽你一回了上京,就像變了個人。四哥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與我成婚?”

聽到那兩個字,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情緒再次被調了起來,楚洛臉色越發陰沈:“賜婚的事,你為何不提前知會我。”如果他知道楚倩來上京的目的是聯姻,他一定會提前設法阻止。

“這用知會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倆的婚事是你父皇親口下的旨……四哥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心裏有了別人?”

楚倩忽然恍然大悟,氣的雙眼猩紅,一針見血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被說中了心思,楚洛微微一震,並沒有否認,他對譚心臺的愛意,也從未否認過:“是,如今,你仍然還想同我成婚?”

楚倩是將軍獨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又長於軍營,故而性子冷傲,絕不願意委曲求全。

可讓楚洛沒想到的是,楚倩想都沒想直接回了一個字:“想。”

楚洛有些楞神,可謂是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固執的女子,一時竟然不知道該什麽好。

“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倩兒。”楚洛想了想,提醒楚倩。

“我沒有兒戲。”楚倩用力吸了吸鼻子,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眼神堅定:“就算你心中有別人,我還是要同你成婚。”

“你何必……”

“你不用勸。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好了,既然話說開了,我不纏你就是了。我回客棧了。”

“倩兒。”

楚倩擡手打斷他的叫喚,跑出了王府。

吳全在楚洛的示意之下,跟著楚倩出了府。

看著這丫頭一個勁的哭個沒玩,吳全有些於心不忍:“郡主風華絕代,何必委屈自己。”

“狗奴才,你懂什麽?”

“郡主教訓的是。”吳全不敢再吱聲,只是緊跟著走在身後。

這時,楚倩卻突然又道:“我不怕告訴你,就算四哥心裏有人又如何,只要我是正妃,沒有我的同意,他休想娶任何女人過門。”

吳全:“……”

“既然我得不到我所愛的,那麽四哥便得同我一起,也別想得到他所愛的。”

吳全:“……”

“狗奴才,你日日同四哥在一塊,你可知誰同他走的最近?”楚倩側身問。

吳全想了想,並沒有隱瞞:“先前同玄莊少主赤墨走近過一段時日,可是後來赤墨死了。近日似乎未曾瞧見與誰親近。”

“那譚心臺呢?”楚倩想到那個白衣少年,心裏沒來由的一抽。

吳全又想了想,道:“他是太子的人,同王爺水火不容。”

“那就好。”楚倩突然一聲冷笑,拍了拍巴掌指著街道一旁的餛飩店:“走,吃驢肉火燒去。”

吳全擦掉額頭上的汗珠,跟了過去。

楚洛回房換了衣裳後,徑直去了西廂房。

待他推門進去,一婦人忙蹲身行禮迎接:“老奴見過王爺!”

楚洛上前一把扶起向他叩首的婦人:“蓮姨你快起來,這是做什麽。”

被喚蓮姨的婦人起身,就著楚洛攙扶坐好,轉眸望向楚洛:“看王爺氣色,近日那毒可有發作?”

楚洛搖頭:“多謝蓮姨惦念,近日一切安好,不知父皇近日身子骨如何?”

聞言,蓮姨臉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悲喜:“許是入了秋,天氣涼了,他那腰疼的毛病又犯了,不過好在有錦華那孩子在,倒也無礙。倒是你身上的寒毒更讓人擔心。”

“蓮姨安心,我一切都好著呢。”楚洛笑著安慰婦人,又道:“三哥近日如何?”

婦人道:“是鬧騰了些,不過總歸掀不起什麽風浪。”

楚洛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彬彬有禮道:“勞煩蓮姨轉告父皇,最多三月,本王便能拿下太子之位!”

“放心,我會把話帶回去的!”蓮姨看著楚洛,滿眼疼惜,仿若瞧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慈愛。末了指著桌上的一包東西道:“這是錦華新配的藥,說是讓你再試試。”

楚洛看了眼桌上的藥包,聞著那讓人上頭的藥味,就腦仁疼。那丫頭醫術高明是高明,就是那愛好實在獨特,回回配出來的藥總是臭不可聞到讓人難以下咽。

若非遇到譚心臺,得到了寒冰棺的療養讓他的寒毒幾近痊愈,否則他真不敢想自己得喝一輩子那麽惡心的湯藥。

他於是道:“蓮姨放心。”說罷,將藥包仔細收進了一個木箱子裏,回來時又問道:“那件事還是沒消息嗎?”

聽到那件事,蓮姨一震,臉上舒散的神情瞬間凝結起來,轉換成那種威嚴的肅穆,若忠誠的屬下臣服於永恒的主子一樣。

看著蓮姨神情變化,渾身散發著駭人寒意的楚洛沒有絲毫怪罪,反倒是被那肅穆融化,也跟著冷肅起來。

末了,蓮姨起身去關好四周的門窗,又警惕的掃視了一圈屋內的各個角落,最後才道:“尚未有確切的消息,不過根據這兩年我們收到的情報,那孩子確實在西楚生活過一段時間。”

“本王堅信,圖夕血脈不會那麽脆弱的,只是當年追殺太狠,這些年又沈寂太深,沒人敢留下線索罷了,如此尋找,幾乎等同於大海撈針,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只不過我們既已經發現了那孩子留下的蹤跡,只怕那人必定也得到了圖夕皇室尚有餘脈的消息。如此,我們務必在那人之前找到!”

楚洛語氣凝重,話裏的緊張毫不掩飾。

蓮姨握住茶盅的手,指骨早已泛白,她道:“當年圖夕國變,太子被脅,虧得太子妃摒棄前嫌拼死送走了青蘿與那孩子。只因她行事太過周全,設下那般迷魂陣障,最後才導致了那令四國震顫的萬人屠殺,但好在是保全了青蘿與那孩子,只是這二十多年過去,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是否尚在人事,倘若已故,他又是否還留下了圖夕血脈……”

“蓮姨!”楚洛突然叫住蓮姨。

蓮姨一楞,疑惑看去:“怎麽了?”

“也許我們的目標,一開始就錯了!西楚鎮守圖夕皇城近三十載,不惜多次出兵南征北戰,以試圖告知那孩子,請他回來。可如今多年過去,卻全無消息。這足夠說明些什麽!”

“王爺的意思?”

楚洛道:“圖夕餘脈尚存,可活著的,未必是知曉圖夕國仇家恨的青蘿與小主子,說不定如今活著的僅僅是一個有著圖夕血脈的普通人!”

聞言,蓮姨恍然大悟。

如此聲勢浩大的東征西討,卻多年不得回應,最大的可能,青蘿為了保護圖夕餘脈,將那孩子心中的仇恨全部抹殺掉了,畢竟算起來,當年那孩子才五歲而已。

又或者他們並沒有將圖夕的家仇國恨告知於下一代,又或者……

楚洛一嘆:“總之,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我們或許得從長計議。”

蓮姨也是一嘆:“不容易啊不容易,真希望不是最糟糕的結果,就算是個普通人,也請保佑,讓他好好活著。”

楚洛看一眼蓮姨,眉目微垂,似十分讚同:“也請蓮姨好好保重身子,有些事情,屆時還得仰仗蓮姨出面。”

“王爺放心,臣蓮這條命必定會堅守到最後一刻。”蓮姨目光堅定如刀,末了忽然話峰一轉,又道:“還有件事,我來之前見到了譚夫人,她親自找你父皇退了譚家與楚家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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