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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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沈丹瑜正在瑾王府門口等著蘇柏崢，遠遠地看見奢華的馬車時，她的心終究安定下來。
蘇柏崢能平平安安回來，就是上天庇佑了。
馬車緩緩在門口停住，景瑞下了馬車，對沈丹瑜恭敬地說道：“王妃。”
“快吧王爺扶下來。”沈丹瑜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是。”
一旁的小廝揭開車帷，景瑞扶著才醒了不過幾息的蘇柏崢下了馬車。
沈丹瑜一看見蘇柏崢，心裏頓時一驚。蘇柏崢這次回來，怎的像將死之人一樣？
哪怕蘇柏崢長得再顏如冠玉，也被那慘白無血色的氣色給遮蓋住了。不僅僅是臉龐，就連原本應該是紅潤的唇瓣也透著紫白，看著就瘆人。
沈丹瑜趕緊上前和景瑞一同把蘇柏崢扶進瑾王府，行走間，沈丹瑜忍不住問道：“王爺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只是休息不好嗎？為何會如此憔悴？”
“咳咳，我，咳咳……”蘇柏崢微睜著眼，聽見沈丹瑜的問題，他開口想要回答，卻力不從心。
在蘇柏崢左邊的景瑞看了兩眼虛弱的主子，滿肚子火氣地說道：“王爺在臨安天天為救災奔波，這也就罷了，偏生有人不想讓王爺過的舒坦，多次阻撓，王爺的腿也受傷了。”
沈丹瑜的視線落在蘇柏崢的腿上，也就在此時，她才發現，蘇柏崢的左腿在走動的時候帶著幾分不自然，像是極力地忍耐著痛苦。
“怎會如此……”沈丹瑜啞然，她在腦海裏搜尋誰會對蘇柏崢如此不滿，在救災這種大事面前也不打算讓他好過。
皇帝？那些王爺？還是說位高權重的大臣？
到了正院，沈丹瑜讓蘇柏崢躺在床上，隨後吩咐道：“春雨春素去熬些安神藥，夏雲去請太醫，秋霜和冬雪去打些熱水來。”
眾人忙碌起來，兩位太醫已經候著，所以不一會兒就來了，他們輪流給蘇柏崢把脈。
看著他們皺起的眉頭，沈丹瑜雙手攪著帕子，顯然是異常擔憂。
“怎麽樣？王爺腿上還有傷，要養多久？”她忍不住問道。
兩位太醫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太醫拱手回答道：“王爺身子本就弱，在臨安救災又遭受寒冷的風雨侵襲，加之此番傷到了膝蓋。這是會影響壽數的，微臣等也只能暫且開些藥為王爺緩解痛苦，至於別的，微臣們也束手無策。”
越聽越心驚，沈丹瑜一甩衣袖，訓斥道：“連你們這些妙手回春的太醫院能臣都沒辦法？那本宮還有什麽指望？無論如何，你們都要保證王爺無憂。要用什麽藥，太醫院沒有的，盡管向本宮說，本宮來想辦法。”
另外一位太醫接話：“不是微臣們不盡力，只是王爺的情況哪怕是華佗在世也怕是無可奈何，或許民間會有高人也說不定，王妃可在民間尋找一番。”
連華佗在世也救不了，這民間的神醫怎麽可能救得了？更別說太醫院太醫乃是至高水平，民間神醫又怎麽比得了？
沈丹瑜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只能強撐著問：“那王爺，還有多久可以活？”
“至多六個月。”說完，兩位太醫同時低頭，不敢直視沈丹瑜的臉色。
六個月？蘇柏崢的身體當真差到這種地步了嗎？
沈丹瑜有些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這時，一直默默無聲的蘇柏崢開口了：“咳咳，兩位太醫，勞煩你們開藥了，咳咳。”
“是，微臣告退。”兩位太醫松了口氣，馬不停蹄地出去了，生怕瑾王妃把氣撒在他們身上。
“你們也下去吧，咳咳。”這話是對著屋裏伺候的人說的。
他們看向沈丹瑜，沈丹瑜僵硬地點頭，見此，秋霜和冬雪把裝著熱水的銅盆子放下。
蘇柏崢朝站在一旁暗自生氣難過的沈丹瑜伸出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過來坐下。”
沈丹瑜搭著他的手坐下，隨後才寒聲問道：“你就沒有什麽和我說的嗎？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就像蘇柏崢的病，也不可能是一下子就這麽嚴重的，都是日積月累，才成了這樣。
“咳咳，你看你，一皺眉，容色都不亮了。咳咳。”蘇柏崢想逗她笑。
沈丹瑜卻不買賬：“你莫要岔開話題，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蘇柏崢在心裏嘆了口氣，深知逃不過，便打算全盤托出：“我還小的時候，讀書認字騎馬射箭樣樣不差，只是不知道何時開始，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咳咳咳咳，到十餘歲之時，已經咳出血了。後面才知道，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母妃懷著我進宮的時候，替太後擋了一次暗招。”
這也就是為什麽，太後會對他好的原因，這病，也是因為太後的緣故。
蘇柏崢看著沈丹瑜眼裏的淚，莫名覺得心裏有些堵，便看向窗外開的正好的海棠，繼續說道：“其實那日大婚，我原是不想碰你的，我想的是，一旦我死了，咳咳，我會和你和離，然後用閩州的兵權護你一世周全。”只是那晚良辰美景，加上他喝了不少的酒，她說她可以，血氣方剛的他終究是沒忍住。
沈丹瑜眼睛微微瞪大，這世上還有這種男子？真不知道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這幾日，你待我的態度冷淡了不少，咳咳，思來想去，是因為閩州的方如夢吧？”雖然是問句，不過蘇柏崢是肯定的語氣。
沈丹瑜偏過頭，小聲地回答道：“嗯。”
意料之中，蘇柏崢笑了笑：“她是陛下派來的細作，真正的方如夢已經死了。”
沈丹瑜轉過頭，震驚地看著他，連說話也不利索了：“可是……”
知道她想說什麽，蘇柏崢替她解答：“對她好不過是障眼法，咳咳，你莫要多心，我只有一個女子。”
似表白的話讓沈丹瑜臉一紅，不過她也知道蘇柏崢沒有騙她的必要，連春素這種在王府裏面伺候的人都覺得蘇柏崢喜歡方如夢，那麽皇帝呢？
“丹瑜，你聽我說，等萬壽節一過，你就帶上泰水去閩州，我會讓在閩州支持我的人都聽你號令。”說起這種大事，蘇柏崢竟連咳嗽也沒有了。
蘇柏崢的神色變得凝重，配上那白蒼蒼的臉色，無端地讓人心底生涼。只是沈丹瑜可不會慫他，她質問道：“那你呢？”留他一個人在上京，豈不是孤立無援？
“陛下不放心他的兒子們，各位王爺也想要皇位，上京遲早會亂，咳咳，我在這裏，可以暫時拉住他們的目光。”蘇柏崢侃侃而談。
“我不走。”沈丹瑜紅了眼眶。
蘇柏崢用食指擦掉她流下的眼淚，哄道：“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母親，她身懷六甲，怎麽經受得住動亂？”
“可是，有了兵權還不是會被猜忌。”沈丹瑜有些動搖，隨後又搖搖頭。
“不一樣的，咳咳，世人皆會看低女子，你在閩州，哪怕拿到兵權，他們也不會想去解決你，咳咳，更何況，我在上京，他們就更肆無忌憚了。”蘇柏崢的桃花眼裏盛著春日的灩光，看上去溫柔極了。
“而且，你熟讀兵法，把兵馬交於你，我很放心。”
“如果，如果皇帝或者哪個王爺登基，要向我們開戰怎麽辦？”沈丹瑜已經被蘇柏崢說動。
“打得過誓死抵抗，若是兵力相差過大，咳咳，你就用兵權換平安。”
室內只餘一室安靜，良久，沈丹瑜才另起了一個話頭：“萬壽節我就不去了，留在這裏陪你。”
蘇柏崢搖頭，語氣堅定地說：“你要去，我本來就下不得床，今日也沒有進宮稟報，如果萬壽節你再不去，陛下該坐不住了。”
蘇柏崢說的有道理，沈丹瑜也沒再堅持。
“咳咳，丹瑜，你去看看太醫開的藥好不好讓景瑞進來伺候。”把所有事都交代完，蘇柏崢心情頗好。
“好。”沈丹瑜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後把景瑞喊進來，自己去小廚房看著藥了。
景瑞一進來，就聽見蘇柏崢問道：“問到了嗎？萬壽節陛下打算如何舉辦？”
“問到了，陛下聽從瑞王建議，萬壽節去東郊獵場圍獵。”景瑞答道。
聽聞今年萬壽節不在宮裏頭辦，蘇柏崢皺著眉頭陷入沈思，隨後他突然想到什麽，眉頭舒展開了。
景瑞有些著急地說道：“王爺，萬壽節您可去不得啊。”獵場圍獵，不得要了王爺的命？
“本王沒打算去，咳咳。”蘇柏崢用拳頭抵住唇瓣，極力地忍耐喉嚨深處的癢意。
景瑞了然，把高懸著的心放到實處。
“不過，王妃會去。”蘇柏崢話鋒一轉，談起了別的事情：“到時候，你跟著王妃一起去……”
後面的聲音，都是景瑞把耳朵湊過去才聽見的，聽完後，他震驚地說道：“可是，王妃和他，這樣會不會太……”
“沒事的，一旦有事，他沒能救下王妃，你就出手。你是我的親信，王妃不會懷疑的。”蘇柏崢安慰他。
可是，王爺為什麽要這麽做？景瑞百思不得其解，他把心中的問題問出來：“王爺可是不喜歡王妃？而且，王爺就這麽相信他能登基嗎？”不然哪有男子把妻子推到別人懷裏的？
蘇柏崢沒有回答這兩個問題，只是低垂著眉眼，不讓景瑞看見眼中的痛苦。
他多麽想和他的王妃白頭偕老，只是造化弄人世事無常。他也不想這麽做，可他沒有幾天能活了，為了保證丹瑜的性命，他不得不為她打算。比起瑞王，那個人是最有望登基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的王妃一生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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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瑜正在瑾王府門口等著蘇柏崢，遠遠地看見奢華的馬車時，她的心終究安定下來。
蘇柏崢能平平安安回來，就是上天庇佑了。
馬車緩緩在門口停住，景瑞下了馬車，對沈丹瑜恭敬地說道：“王妃。”
“快吧王爺扶下來。”沈丹瑜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是。”
一旁的小廝揭開車帷，景瑞扶著才醒了不過幾息的蘇柏崢下了馬車。
沈丹瑜一看見蘇柏崢，心裏頓時一驚。蘇柏崢這次回來，怎的像將死之人一樣？
哪怕蘇柏崢長得再顏如冠玉，也被那慘白無血色的氣色給遮蓋住了。不僅僅是臉龐，就連原本應該是紅潤的唇瓣也透著紫白，看著就瘆人。
沈丹瑜趕緊上前和景瑞一同把蘇柏崢扶進瑾王府，行走間，沈丹瑜忍不住問道：“王爺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只是休息不好嗎？為何會如此憔悴？”
“咳咳，我，咳咳……”蘇柏崢微睜著眼，聽見沈丹瑜的問題，他開口想要回答，卻力不從心。
在蘇柏崢左邊的景瑞看了兩眼虛弱的主子，滿肚子火氣地說道：“王爺在臨安天天為救災奔波，這也就罷了，偏生有人不想讓王爺過的舒坦，多次阻撓，王爺的腿也受傷了。”
沈丹瑜的視線落在蘇柏崢的腿上，也就在此時，她才發現，蘇柏崢的左腿在走動的時候帶著幾分不自然，像是極力地忍耐著痛苦。
“怎會如此……”沈丹瑜啞然，她在腦海裏搜尋誰會對蘇柏崢如此不滿，在救災這種大事面前也不打算讓他好過。
皇帝？那些王爺？還是說位高權重的大臣？
到了正院，沈丹瑜讓蘇柏崢躺在床上，隨後吩咐道：“春雨春素去熬些安神藥，夏雲去請太醫，秋霜和冬雪去打些熱水來。”
眾人忙碌起來，兩位太醫已經候著，所以不一會兒就來了，他們輪流給蘇柏崢把脈。
看著他們皺起的眉頭，沈丹瑜雙手攪著帕子，顯然是異常擔憂。
“怎麽樣？王爺腿上還有傷，要養多久？”她忍不住問道。
兩位太醫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太醫拱手回答道：“王爺身子本就弱，在臨安救災又遭受寒冷的風雨侵襲，加之此番傷到了膝蓋。這是會影響壽數的，微臣等也只能暫且開些藥為王爺緩解痛苦，至於別的，微臣們也束手無策。”
越聽越心驚，沈丹瑜一甩衣袖，訓斥道：“連你們這些妙手回春的太醫院能臣都沒辦法？那本宮還有什麽指望？無論如何，你們都要保證王爺無憂。要用什麽藥，太醫院沒有的，盡管向本宮說，本宮來想辦法。”
另外一位太醫接話：“不是微臣們不盡力，只是王爺的情況哪怕是華佗在世也怕是無可奈何，或許民間會有高人也說不定，王妃可在民間尋找一番。”
連華佗在世也救不了，這民間的神醫怎麽可能救得了？更別說太醫院太醫乃是至高水平，民間神醫又怎麽比得了？
沈丹瑜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只能強撐著問：“那王爺，還有多久可以活？”
“至多六個月。”說完，兩位太醫同時低頭，不敢直視沈丹瑜的臉色。
六個月？蘇柏崢的身體當真差到這種地步了嗎？
沈丹瑜有些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這時，一直默默無聲的蘇柏崢開口了：“咳咳，兩位太醫，勞煩你們開藥了，咳咳。”
“是，微臣告退。”兩位太醫松了口氣，馬不停蹄地出去了，生怕瑾王妃把氣撒在他們身上。
“你們也下去吧，咳咳。”這話是對著屋裏伺候的人說的。
他們看向沈丹瑜，沈丹瑜僵硬地點頭，見此，秋霜和冬雪把裝著熱水的銅盆子放下。
蘇柏崢朝站在一旁暗自生氣難過的沈丹瑜伸出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過來坐下。”
沈丹瑜搭著他的手坐下，隨後才寒聲問道：“你就沒有什麽和我說的嗎？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就像蘇柏崢的病，也不可能是一下子就這麽嚴重的，都是日積月累，才成了這樣。
“咳咳，你看你，一皺眉，容色都不亮了。咳咳。”蘇柏崢想逗她笑。
沈丹瑜卻不買賬：“你莫要岔開話題，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蘇柏崢在心裏嘆了口氣，深知逃不過，便打算全盤托出：“我還小的時候，讀書認字騎馬射箭樣樣不差，只是不知道何時開始，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咳咳咳咳，到十餘歲之時，已經咳出血了。後面才知道，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母妃懷著我進宮的時候，替太後擋了一次暗招。”
這也就是為什麽，太後會對他好的原因，這病，也是因為太後的緣故。
蘇柏崢看著沈丹瑜眼裏的淚，莫名覺得心裏有些堵，便看向窗外開的正好的海棠，繼續說道：“其實那日大婚，我原是不想碰你的，我想的是，一旦我死了，咳咳，我會和你和離，然後用閩州的兵權護你一世周全。”只是那晚良辰美景，加上他喝了不少的酒，她說她可以，血氣方剛的他終究是沒忍住。
沈丹瑜眼睛微微瞪大，這世上還有這種男子？真不知道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這幾日，你待我的態度冷淡了不少，咳咳，思來想去，是因為閩州的方如夢吧？”雖然是問句，不過蘇柏崢是肯定的語氣。
沈丹瑜偏過頭，小聲地回答道：“嗯。”
意料之中，蘇柏崢笑了笑：“她是陛下派來的細作，真正的方如夢已經死了。”
沈丹瑜轉過頭，震驚地看著他，連說話也不利索了：“可是……”
知道她想說什麽，蘇柏崢替她解答：“對她好不過是障眼法，咳咳，你莫要多心，我只有一個女子。”
似表白的話讓沈丹瑜臉一紅，不過她也知道蘇柏崢沒有騙她的必要，連春素這種在王府裏面伺候的人都覺得蘇柏崢喜歡方如夢，那麽皇帝呢？
“丹瑜，你聽我說，等萬壽節一過，你就帶上泰水去閩州，我會讓在閩州支持我的人都聽你號令。”說起這種大事，蘇柏崢竟連咳嗽也沒有了。
蘇柏崢的神色變得凝重，配上那白蒼蒼的臉色，無端地讓人心底生涼。只是沈丹瑜可不會慫他，她質問道：“那你呢？”留他一個人在上京，豈不是孤立無援？
“陛下不放心他的兒子們，各位王爺也想要皇位，上京遲早會亂，咳咳，我在這裏，可以暫時拉住他們的目光。”蘇柏崢侃侃而談。
“我不走。”沈丹瑜紅了眼眶。
蘇柏崢用食指擦掉她流下的眼淚，哄道：“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母親，她身懷六甲，怎麽經受得住動亂？”
“可是，有了兵權還不是會被猜忌。”沈丹瑜有些動搖，隨後又搖搖頭。
“不一樣的，咳咳，世人皆會看低女子，你在閩州，哪怕拿到兵權，他們也不會想去解決你，咳咳，更何況，我在上京，他們就更肆無忌憚了。”蘇柏崢的桃花眼裏盛著春日的灩光，看上去溫柔極了。
“而且，你熟讀兵法，把兵馬交於你，我很放心。”
“如果，如果皇帝或者哪個王爺登基，要向我們開戰怎麽辦？”沈丹瑜已經被蘇柏崢說動。
“打得過誓死抵抗，若是兵力相差過大，咳咳，你就用兵權換平安。”
室內只餘一室安靜，良久，沈丹瑜才另起了一個話頭：“萬壽節我就不去了，留在這裏陪你。”
蘇柏崢搖頭，語氣堅定地說：“你要去，我本來就下不得床，今日也沒有進宮稟報，如果萬壽節你再不去，陛下該坐不住了。”
蘇柏崢說的有道理，沈丹瑜也沒再堅持。
“咳咳，丹瑜，你去看看太醫開的藥好不好讓景瑞進來伺候。”把所有事都交代完，蘇柏崢心情頗好。
“好。”沈丹瑜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後把景瑞喊進來，自己去小廚房看著藥了。
景瑞一進來，就聽見蘇柏崢問道：“問到了嗎？萬壽節陛下打算如何舉辦？”
“問到了，陛下聽從瑞王建議，萬壽節去東郊獵場圍獵。”景瑞答道。
聽聞今年萬壽節不在宮裏頭辦，蘇柏崢皺著眉頭陷入沈思，隨後他突然想到什麽，眉頭舒展開了。
景瑞有些著急地說道：“王爺，萬壽節您可去不得啊。”獵場圍獵，不得要了王爺的命？
“本王沒打算去，咳咳。”蘇柏崢用拳頭抵住唇瓣，極力地忍耐喉嚨深處的癢意。
景瑞了然，把高懸著的心放到實處。
“不過，王妃會去。”蘇柏崢話鋒一轉，談起了別的事情：“到時候，你跟著王妃一起去……”
後面的聲音，都是景瑞把耳朵湊過去才聽見的，聽完後，他震驚地說道：“可是，王妃和他，這樣會不會太……”
“沒事的，一旦有事，他沒能救下王妃，你就出手。你是我的親信，王妃不會懷疑的。”蘇柏崢安慰他。
可是，王爺為什麽要這麽做？景瑞百思不得其解，他把心中的問題問出來：“王爺可是不喜歡王妃？而且，王爺就這麽相信他能登基嗎？”不然哪有男子把妻子推到別人懷裏的？
蘇柏崢沒有回答這兩個問題，只是低垂著眉眼，不讓景瑞看見眼中的痛苦。
他多麽想和他的王妃白頭偕老，只是造化弄人世事無常。他也不想這麽做，可他沒有幾天能活了，為了保證丹瑜的性命，他不得不為她打算。比起瑞王，那個人是最有望登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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