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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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沈丹瑜感受到宜章公主眼裏的憐憫，她望著橫在墻頭的碧梅，渾不在意地問道：“公主為何這樣看著本宮？”
宜章公主年歲小，況且她又是公主，便直截了當地問道：“王妃會難過嗎？會不會在意不能嫁給祁王？”少女似無知又似故意的話當真是在沈丹瑜心窩子上插刀。今日進宮，別的沒有，倒是得了不少的白眼和冷嘲熱諷。她斂了斂眼神，又看了看日頭。
“公主慎言，叫旁人聽去了對公主不好。時辰不早了，本宮還得拜見太後，先行一步。”
難過嗎？在不在意？行走在宮墻邊，沈丹瑜覺著朱紅色的墻壁紅得刺眼，讓她眼睛發疼。怎麽會不難過呢？明明她可以風風光光地嫁給祁王，留在京中時時照顧母親，可現在卻要去那麽遠的地方，而且無依無靠，怎麽可能不在意呢？
風雪停了，陽光片片縷縷地撒在沈丹瑜身上，也撒在去往太後宮中的道上。
“老奴見過瑾王妃，王妃金安。”太後宮中的一個老嬤嬤對著沈丹瑜行禮。
“嬤嬤請起，妾身來拜見太後娘娘，勞嬤嬤通傳。”瞧這嬤嬤衣裳上精密的針腳，就知道這是在太後娘娘跟前很得臉的。
“太後娘娘已經有交代，說是瑾王妃來，不必通傳，直接入內。”一邊說著，嬤嬤在前方帶路，引著沈丹瑜進入宮殿的正殿中。
沈丹瑜跟在嬤嬤身後，暗自生了困惑。太後和她並不親近，上一次來拜見也沒有讓貼身伺候的嬤嬤在門口等，怎麽這一次顯得如此熱絡了呢？
“太後，瑾王妃來了。”嬤嬤用親昵的語氣對著上頭半靠在鳳鸞椅子上的老婦人說道。
老婦人穿著一身深紫色的厚衣，頭發用一支金簪挽起，手裏捧著小暖爐，臉上有些許皺紋，讓她看起來經歷頗多又異常貴氣。
一看見沈丹瑜，她便笑了起來，皺紋一多，讓她更像一位慈祥的老人。
“妾身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沈丹瑜規規矩矩地半跪著，禮數一分一毫都不差。
太後攏了攏披在腿上的小毯子，道：“起身吧，到哀家這裏來。”她曲了曲腿，讓長椅上空出地方，然後拍了拍空地，示意沈丹瑜坐下。
“是。”沈丹瑜上前，挨著椅子的邊邊坐著。雖然不知曉太後為何突然對她這麽好，不過聽話總是沒錯的。
沈丹瑜才剛坐穩，太後就拉住她的手，像是看見了什麽稀罕的珍寶般讚揚道：“幾年不見你，你倒是出落得愈發標志了，這臉蛋這身段。”
沈丹瑜猶如雪上枝頭的碧梅那般惹人戀愛，她似是很嬌羞，緩緩低下頭，隨著她這個動作，她雪白的脖頸露出來了一小截兒，倒更顯得她楚楚可憐，是一朵等待采摘的鮮嫩花朵。
“妾身不敢當太後的讚賞。”
“瞧瞧這小模樣，別說旁人，就是哀家也喜歡。聽聞你在國公府中也是掌事的？聰穎□□又端莊穩重，想來以後定能將王府上下打理得妥妥當當，柏崢也定會喜歡你這個王妃的。”太後見到孫媳，越看越愛。也不知怎的，明明祁王與瑾王都是她嫡親的孫兒，可沈丹瑜預備嫁給祁王時她並不喜愛，現如今嫁給瑾王，她覺得順眼多了。
沈丹瑜恍然大悟，原來太後是因為瑾王的緣故才突然對她親近。
“妾身定會刻盡職責，主理中饋，不叫太後皇上失望。”沈丹瑜順著太後的話說道。
那恭敬謙和的樣子讓太後對她多了一分真心的疼愛，她摘下頭上的金簪，想戴到沈丹瑜頭上，沈丹瑜用手輕輕擋了一下，口中推脫道：“妾身惶恐，不敢戴太後娘娘的簪子。”
“來，有什麽敢不敢的，哀家寵你，跟寵柏崢是一樣的。他一個人遠在邊地，日後你要好好輔佐他。柏崢，是個好孩子，以往受了不少的苦頭，但本性不壞，且並不是斷袖，你莫要聽信了他人的讒言而疏遠他，知曉嗎？”沈丹瑜本就只是做做樣子阻擋，太後很輕易就撥開她的手把金簪插了上去，扶正了簪子的位置，她又開始淳淳善誘。
沈丹瑜心下震驚。蘇柏崢居然不是斷袖？可如若不是，為何皇家會允許這樣有損皇室形象的流言四起？更何況，如果她沒記錯，蘇柏崢比蘇笙卿大六歲，今年應該是二十六歲。這個年歲了後院一個妻妾都沒有，又與男子走的近，百姓難免會想到別處去。
沈丹瑜擡眼，狀似不經意間看向太後，只見這位年老神色並不好的婦人眼裏含著淚，既然瑾王不喜歡男子，為何太後是這副神色？許多想法在腦子中過了一遍，然後她試探性地開口說道：“妾身有罪，因著父親的事傷心過度在雪地裏滑了一跤，寒氣入侵傷了身子，府醫說，以後子嗣上會有些艱難，還請太後恕罪。”
說罷，她佯裝起身謝罪。可她剛作勢起來，太後就按住她的肩膀，一臉心疼地說道：“好孩子，你還考慮到了這層，難為你了。子嗣這事不急，有無都好，你都會是正兒八經的瑾王妃，等真正大婚了，入了皇家宗碟，旁人是不能說什麽的。”
太後說的隱晦，可沈丹瑜對內心的猜測卻相信了個七八成。沒有子嗣也不急？她不急，可瑾王都那個年紀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瑾王本身就不能生育，太後才會這樣說。
頓時，她覺得一股酸楚湧上鼻尖，眼淚差點落下，她前世是造了什麽孽嗎？不然這輩子為何諸多不順。
沈丹瑜低著頭，臉紅彤彤的，倒是讓太後瞧不出別的神情，她嘆了口氣，道：“早些年他出了點事，於子嗣上會困難些，但他清新俊逸，很會體貼人，你見了就曉得了。”
“是。”沈丹瑜應道。還真讓她猜到了，如果她不主動提起子嗣一事，恐怕太後也不會告訴她。如果以後她一直沒有孩子，只怕這罪名還得她來當，皇家人，最是涼薄。
“太後，您該喝藥了。”引沈丹瑜進來的嬤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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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瑜感受到宜章公主眼裏的憐憫，她望著橫在墻頭的碧梅，渾不在意地問道：“公主為何這樣看著本宮？”
宜章公主年歲小，況且她又是公主，便直截了當地問道：“王妃會難過嗎？會不會在意不能嫁給祁王？”少女似無知又似故意的話當真是在沈丹瑜心窩子上插刀。今日進宮，別的沒有，倒是得了不少的白眼和冷嘲熱諷。她斂了斂眼神，又看了看日頭。
“公主慎言，叫旁人聽去了對公主不好。時辰不早了，本宮還得拜見太後，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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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停了，陽光片片縷縷地撒在沈丹瑜身上，也撒在去往太後宮中的道上。
“老奴見過瑾王妃，王妃金安。”太後宮中的一個老嬤嬤對著沈丹瑜行禮。
“嬤嬤請起，妾身來拜見太後娘娘，勞嬤嬤通傳。”瞧這嬤嬤衣裳上精密的針腳，就知道這是在太後娘娘跟前很得臉的。
“太後娘娘已經有交代，說是瑾王妃來，不必通傳，直接入內。”一邊說著，嬤嬤在前方帶路，引著沈丹瑜進入宮殿的正殿中。
沈丹瑜跟在嬤嬤身後，暗自生了困惑。太後和她並不親近，上一次來拜見也沒有讓貼身伺候的嬤嬤在門口等，怎麽這一次顯得如此熱絡了呢？
“太後，瑾王妃來了。”嬤嬤用親昵的語氣對著上頭半靠在鳳鸞椅子上的老婦人說道。
老婦人穿著一身深紫色的厚衣，頭發用一支金簪挽起，手裏捧著小暖爐，臉上有些許皺紋，讓她看起來經歷頗多又異常貴氣。
一看見沈丹瑜，她便笑了起來，皺紋一多，讓她更像一位慈祥的老人。
“妾身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沈丹瑜規規矩矩地半跪著，禮數一分一毫都不差。
太後攏了攏披在腿上的小毯子，道：“起身吧，到哀家這裏來。”她曲了曲腿，讓長椅上空出地方，然後拍了拍空地，示意沈丹瑜坐下。
“是。”沈丹瑜上前，挨著椅子的邊邊坐著。雖然不知曉太後為何突然對她這麽好，不過聽話總是沒錯的。
沈丹瑜才剛坐穩，太後就拉住她的手，像是看見了什麽稀罕的珍寶般讚揚道：“幾年不見你，你倒是出落得愈發標志了，這臉蛋這身段。”
沈丹瑜猶如雪上枝頭的碧梅那般惹人戀愛，她似是很嬌羞，緩緩低下頭，隨著她這個動作，她雪白的脖頸露出來了一小截兒，倒更顯得她楚楚可憐，是一朵等待采摘的鮮嫩花朵。
“妾身不敢當太後的讚賞。”
“瞧瞧這小模樣，別說旁人，就是哀家也喜歡。聽聞你在國公府中也是掌事的？聰穎□□又端莊穩重，想來以後定能將王府上下打理得妥妥當當，柏崢也定會喜歡你這個王妃的。”太後見到孫媳，越看越愛。也不知怎的，明明祁王與瑾王都是她嫡親的孫兒，可沈丹瑜預備嫁給祁王時她並不喜愛，現如今嫁給瑾王，她覺得順眼多了。
沈丹瑜恍然大悟，原來太後是因為瑾王的緣故才突然對她親近。
“妾身定會刻盡職責，主理中饋，不叫太後皇上失望。”沈丹瑜順著太後的話說道。
那恭敬謙和的樣子讓太後對她多了一分真心的疼愛，她摘下頭上的金簪，想戴到沈丹瑜頭上，沈丹瑜用手輕輕擋了一下，口中推脫道：“妾身惶恐，不敢戴太後娘娘的簪子。”
“來，有什麽敢不敢的，哀家寵你，跟寵柏崢是一樣的。他一個人遠在邊地，日後你要好好輔佐他。柏崢，是個好孩子，以往受了不少的苦頭，但本性不壞，且並不是斷袖，你莫要聽信了他人的讒言而疏遠他，知曉嗎？”沈丹瑜本就只是做做樣子阻擋，太後很輕易就撥開她的手把金簪插了上去，扶正了簪子的位置，她又開始淳淳善誘。
沈丹瑜心下震驚。蘇柏崢居然不是斷袖？可如若不是，為何皇家會允許這樣有損皇室形象的流言四起？更何況，如果她沒記錯，蘇柏崢比蘇笙卿大六歲，今年應該是二十六歲。這個年歲了後院一個妻妾都沒有，又與男子走的近，百姓難免會想到別處去。
沈丹瑜擡眼，狀似不經意間看向太後，只見這位年老神色並不好的婦人眼裏含著淚，既然瑾王不喜歡男子，為何太後是這副神色？許多想法在腦子中過了一遍，然後她試探性地開口說道：“妾身有罪，因著父親的事傷心過度在雪地裏滑了一跤，寒氣入侵傷了身子，府醫說，以後子嗣上會有些艱難，還請太後恕罪。”
說罷，她佯裝起身謝罪。可她剛作勢起來，太後就按住她的肩膀，一臉心疼地說道：“好孩子，你還考慮到了這層，難為你了。子嗣這事不急，有無都好，你都會是正兒八經的瑾王妃，等真正大婚了，入了皇家宗碟，旁人是不能說什麽的。”
太後說的隱晦，可沈丹瑜對內心的猜測卻相信了個七八成。沒有子嗣也不急？她不急，可瑾王都那個年紀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瑾王本身就不能生育，太後才會這樣說。
頓時，她覺得一股酸楚湧上鼻尖，眼淚差點落下，她前世是造了什麽孽嗎？不然這輩子為何諸多不順。
沈丹瑜低著頭，臉紅彤彤的，倒是讓太後瞧不出別的神情，她嘆了口氣，道：“早些年他出了點事，於子嗣上會困難些，但他清新俊逸，很會體貼人，你見了就曉得了。”
“是。”沈丹瑜應道。還真讓她猜到了，如果她不主動提起子嗣一事，恐怕太後也不會告訴她。如果以後她一直沒有孩子，只怕這罪名還得她來當，皇家人，最是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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