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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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抓走
那守衛張口就是道士連同百姓鬧反，弄得封之穎一頭霧水。
“什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這樣的，”他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講道，“今日午時，本是道長取陽盛之氣滅災禍的時候，可他突然帶著一眾百姓闖進了郡王府，在裏面一頓鬧騰，最後還帶走了郡王妃，說她是邪祟的來源，要除災，就要先除了她！”
“豈有此理！”在旁邊聽到這些的修布諾氣得站直了身，“壞事也不是她做的，他們憑什麽這麽做，平白無故地給人家安這個罪名！”
守衛也很讚同他的話：“對呀，可不是嘛，但那群百姓跟瘋魔了似的，一點兒都不聽勸，只聽那道長信口胡謅。現下，他們抓了郡王妃到城中心去，準備一把火把她給活活燒死。”
“郡王呢？那些失而覆返的孩子們呢？他們沒見到嗎？”封之穎皺眉問道。
“孩子們剛回來不久，已經托人送往郡王那邊了。郡王則正帶著士兵將亂事的百姓和道長圍住，現在他們還僵持著呢。”
她頷首：“知道了。你們快些拷問剛剛那兩人，勢必要問出他們的幕後主使是誰，還有，順便問一下他們跟那個道士熟悉否。”
“是。”
交代了這些，封之穎就邁步往城中心走。
修布諾也突然又有了力氣，跟著她一起氣勢洶洶地往前走。
這一路上，城中的寧靜再一次印證了事態的緊急。要麽有很多百姓去看熱鬧去了，要麽就是有太多的百姓都被道士蠱惑了。
天上半掩著的太陽照出一片火紅，將一向平和的雲朵染得像是發了脾氣一樣，它們個個漂浮著朝下看，邊瞧邊鼓著紅彤彤的小臉蛋。
荔城中心是一個廢棄的祭壇，曾經這祭壇上擺的都是牲畜，如今，上面打了一個木樁，綁了一個人。
封之穎和修布諾遠遠就看到一群士兵將一眾百姓給圍了起來，最裏面，是百姓護著的道士，以及木樁上綁著的林霜。
林霜周圍已經布滿了幹柴，只等一把火，她便會命喪於此。
他們聽到了莫子秋的聲音，後者正在跟百姓們交涉。
他已經引著孩子們走到了百姓的身前，不少百姓認出了自家的孩子。
莫子秋說著：“孩子們都回來了，他們不是被邪祟給殺了，而是被賊人給抓走了，就算是這樣，你們還要相信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老道嗎？”
百姓們看到這群孩子，心中對於道士的信賴自然是動搖了的，他們面面相覷，但也沒個主意。
那道士剛見到孩子出來時，也是一驚。
可隨即，他便收斂了神色，重又說道：“孩子們為何會回來？不就是因為我們將這個邪祟給控制住了嘛。郡王爺，雖然知道你舍不得夫人，但為了這一城百姓之後的安危，你舍不得也得舍得啊。”
“我受荔城數年，何曾出過岔子，我夫人跟隨我來到這裏，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日在房中念佛，要說她身上帶著什麽，那只能是福氣，才不會是什麽邪祟！”莫子秋板起了臉。
見百姓躊躇不定，他伸手抓過來一個孩子，說道：“若你們今日執意要將我夫人放在火中炙烤，那就別怪我拉著你們一起去陪葬！”
他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那幾個丟了孩子的先忍不住了，孩子還在莫子秋手上，他們不能再失去孩子了。
於是，那幾戶人家率先沖了過來，喊著：“郡王，我們相信你！孩子，我的孩子！”
他們沖過來抱住自己的孩子，立馬有官兵將他們從包圍中放了出去。
有了這幾個先例，便陸續有百姓也選擇退出這場紛爭之中。
他們有的是怕死的，也有的是想通了，既然孩子們都平安回來了，又何必再鬧呢。
一晃，道長身邊的百姓散去一多半，只剩寥寥幾人。
這下，道長真有點慌了，他手中拿著火把不知所措。
忽而，他往眾多官兵中望了一眼，然後牙一咬，將火把朝幹柴扔了下去。
這一瞬，莫子秋目眥盡裂，他瘋也似的沖了過去：“霜兒！”
他揮舞著刀，也不管是誰，只要敢攔他的路的，他都會一刀劈下去。
剩下的那些個百姓都被嚇傻了，平日裏，他們都以為莫子秋並不在意林霜，故而也沒想到他會反應如此激烈，連忙讓出了一條路給他。
那道長則趁著沒人顧上看他，偷偷往林霜身後靠，竟也鉆進了熊熊烈火之中。
外面包圍的官兵見莫子秋沖上前，他們也跟著往前湧，將其餘鬧事的百姓一舉抓獲。
就在這混亂之時，有一人披著鬥篷，悄悄地從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中退去。
可她還沒走出兩步，面前就被兩人給擋住了。
擡頭一看，是封之穎和修布諾，她便想轉身換個方向走，卻見兩側各被一人擋住，分別是季群和沙娃迪。
她摘下鬥篷，嬌媚一笑：“封小將軍這是幹嘛呀，我也只不過是來看個熱鬧而已，你們幹嘛堵著我的路呀。”
封之穎回她莞爾一笑：“我只是覺得如夫人這熱鬧還沒看完，不忍讓你錯失了，想帶你繼續瞧下去罷了。”
剛剛他們到了這裏，季群就找到她，和她說了石泠的情況。
幾乎就像是預知將要發生何事一般，在道長他們還沒闖進郡王府之前，石泠就偷偷溜了出來，披著一件鬥篷，隱於百姓之中。
季群還說，他不止一次看到石泠同那道長交換眼神，他們絕對是認識的。
對此，封之穎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還不忘看了一眼沙娃迪。
沙娃迪接收到她的視線，覺得自己被她貶損了，即使只是淡淡一眼，他的這種感覺也十分強烈。
石泠的笑容漸漸褪去，她伸手解了鬥篷仍在一旁，看著封之穎，說道：“好哇，將軍帶我看好戲，我高興著呢。”
“你這臉臭的，還非要說高興……”修布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石泠剜了他一眼。
那廂，莫子秋沖進了火海之中，卻沒見林霜，分明在火燒起來以前，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
只不過是被竄起的大火晃了一下眼睛，林霜就不見了。
她不可能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被燒成灰燼，一定是哪裏有問題。
官兵們滅了火，將在火中不停撲騰的莫子秋給拉了出來。
他受了些輕微的燒傷，但是整個人的精神似乎受到了重創。
封之穎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他呆坐在祭壇的階梯邊，口中喃喃：“霜兒，你在哪兒？”
看到他這幅樣子，封之穎還是有些吃驚的，她走上前安慰道：“夫人沒被火燒到，那一定是被轉移了，之前的道士也不見了，郡王，你得打起精神來，派人抓緊時間去尋。”
經她一說，莫子秋陡然清醒過來，趕緊讓人在城中搜索。
“他們不會在城中出現了。”站在祭壇上的修布諾突然來了句。
莫子秋緊張地回頭，問他：“為什麽？”
封之穎跟著也走上祭壇，地上本是燒得一片焦黑，但修布諾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
他蹲下身，用手將地面的黑灰抹去，露出了一塊一人寬的磚塊兒。
他伸手敲了敲。
搬磚上發出清脆的“砰砰”聲。
“是空的？”封之穎連忙環顧四周。
既是機關的話，這周圍一定有開關。
莫子秋瞧他們這樣子，似乎是發現了這其中的蹊蹺，便也叫人守著，他們只要有需要，就上前搭手。
被季群和沙娃迪看著的石泠面如寒霜，看著他們這般賣力地尋找，她面上雖淡然，心裏卻有幾分局促，手不由攥緊了自己的袖角。
祭壇上能作為機關的東西少之又少，封之穎很快就將目光放在了被燒了一半的木樁。
“這木樁是早就紮在這裏的？”她問道。
有個百姓回答道：“不是，這木樁是那道長幾月前剛來的時候，才修的。”
是老道修的木樁，就更加可疑了。
她在半截木樁上摸索了半晌，然後用力往下一按。
修布諾面前的石磚便沈了下去，露出裏面一條通道來。
莫子秋緊盯著，一見到甬道，隨即帶著人翻身下去。
修布諾也想跟著去，被封之穎攔住。
她說道：“莫將軍追敵的本領還是有的，那麽多官兵都去了，你就別跟著了。”
“哦。”修布諾看了看自己的手，問她，“有手帕嗎？”
“什麽？”她楞了一下。
他擡起自己黑黢黢的雙手朝她揮舞了兩下，又重覆道：“手帕。”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想要手帕來擦手。
封之穎陷入糾結之中，她身上是帶了手帕的，只是……
看她不回答，他以為她是沒帶，便嘆了口氣，朝季群和沙娃迪要。
他們兩個自然也是沒有的。
季群冷著臉回道：“大男人要手帕幹嘛，不就是手臟一點。”
“臟一點？”修布諾把手伸到他眼前，“你看這是一點嗎？”
沙娃迪了解他，知道他自來是愛幹凈，要是不把手擦幹凈，這一時半會兒都要來回吵嚷不罷休。
故而，他伸出自己的袖子，說道：“大哥，擦吧。”
“好兄弟。”面對他，修布諾再次表示欣慰，然而他卻並未伸出手，“還是算了吧，若是看著你衣服臟，我也是同樣難受的。”
“絮絮叨叨個沒完了！”封之穎走過來，丟給他一個潔白如玉的手帕，“擦完回去給我洗幹凈了。”
修布諾拿著手帕停頓了一會兒，這手帕上沒有花色，潔白勝雪，其上還有淡淡的香氣。
他好像在哪裏聞到過，可一時卻記不起來。
只疑惑了一下，他便仔細地將手掌上的黑灰擦了個幹凈。
封之穎看著，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那可是她娘親手給她織出來的，自小便帶在身上的手帕，是貼身之物。
她素來珍愛，實在想不通自己怎會同意讓修布諾用來擦手。
一定是自己嫌他一直絮叨才會如此，她這樣想，這是最說得通的理由。
修布諾擦完手後，將手帕疊了起來，放入自己的衣襟中，等回去再給它洗幹凈。
他回轉身去看石泠，後者仍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
“石泠，你為何要這樣做？”他問道。
石泠不看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修布諾不罷休，繼續說道：“不懂？你買通小賊偷孩子，還同那道士合謀抓走林霜。你自己做的事怎麽會不懂呢？”
“我買通小賊？呵呵，空口無憑的，你倒是會誣陷人。”她嗤笑道。
修布諾則突然抓住了她腰間的荷包，將其抓了下來。
石泠連忙伸手去奪：“你做什麽！”
她神情訝異，實在是沒想到他會上手搶她的東西。
修布諾背身躲過她上前來奪的手，然後解開了那荷包。
封之穎也好奇地盯著他，不知道他又有了什麽鬼主意。
只見他從荷包中拿出了兩個銀塊兒。
“你說我誣陷你，那這又是什麽？”他拿著銀塊兒質問她，“這是城外山谷的石窟中，另一條道裏頭的東西。”
聽他這樣說，石泠的臉白了白，她仍咬牙否決：“什麽石窟，我都不知道，那是我的錢袋，錢袋中裝些銀塊兒怎麽了？”
修布諾知道她在強裝鎮定，畢竟他很清楚，這兩個銀塊兒是探子寶的東西。
或許，石泠發現了探子寶，是她將其破壞掉的，也或許，她發現探子寶的時候，其已經變成了一堆散落的零件。
她一個藍球人自然是不認識那些零件的，但她認識銀塊兒，知道它值錢，故而就拿走了。
之前，修布諾和沙娃迪感知到的，她身上存留的探子寶的輻射，就是這兩個銀塊兒的，
這銀塊兒不同於藍球上的銀，是喀特樂星球上開發出來的，具有輕微輻射的冷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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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這樣的，”他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講道，“今日午時，本是道長取陽盛之氣滅災禍的時候，可他突然帶著一眾百姓闖進了郡王府，在裏面一頓鬧騰，最後還帶走了郡王妃，說她是邪祟的來源，要除災，就要先除了她！”
“豈有此理！”在旁邊聽到這些的修布諾氣得站直了身，“壞事也不是她做的，他們憑什麽這麽做，平白無故地給人家安這個罪名！”
守衛也很讚同他的話：“對呀，可不是嘛，但那群百姓跟瘋魔了似的，一點兒都不聽勸，只聽那道長信口胡謅。現下，他們抓了郡王妃到城中心去，準備一把火把她給活活燒死。”
“郡王呢？那些失而覆返的孩子們呢？他們沒見到嗎？”封之穎皺眉問道。
“孩子們剛回來不久，已經托人送往郡王那邊了。郡王則正帶著士兵將亂事的百姓和道長圍住，現在他們還僵持著呢。”
她頷首：“知道了。你們快些拷問剛剛那兩人，勢必要問出他們的幕後主使是誰，還有，順便問一下他們跟那個道士熟悉否。”
“是。”
交代了這些，封之穎就邁步往城中心走。
修布諾也突然又有了力氣，跟著她一起氣勢洶洶地往前走。
這一路上，城中的寧靜再一次印證了事態的緊急。要麽有很多百姓去看熱鬧去了，要麽就是有太多的百姓都被道士蠱惑了。
天上半掩著的太陽照出一片火紅，將一向平和的雲朵染得像是發了脾氣一樣，它們個個漂浮著朝下看，邊瞧邊鼓著紅彤彤的小臉蛋。
荔城中心是一個廢棄的祭壇，曾經這祭壇上擺的都是牲畜，如今，上面打了一個木樁，綁了一個人。
封之穎和修布諾遠遠就看到一群士兵將一眾百姓給圍了起來，最裏面，是百姓護著的道士，以及木樁上綁著的林霜。
林霜周圍已經布滿了幹柴，只等一把火，她便會命喪於此。
他們聽到了莫子秋的聲音，後者正在跟百姓們交涉。
他已經引著孩子們走到了百姓的身前，不少百姓認出了自家的孩子。
莫子秋說著：“孩子們都回來了，他們不是被邪祟給殺了，而是被賊人給抓走了，就算是這樣，你們還要相信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老道嗎？”
百姓們看到這群孩子，心中對於道士的信賴自然是動搖了的，他們面面相覷，但也沒個主意。
那道士剛見到孩子出來時，也是一驚。
可隨即，他便收斂了神色，重又說道：“孩子們為何會回來？不就是因為我們將這個邪祟給控制住了嘛。郡王爺，雖然知道你舍不得夫人，但為了這一城百姓之後的安危，你舍不得也得舍得啊。”
“我受荔城數年，何曾出過岔子，我夫人跟隨我來到這裏，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日在房中念佛，要說她身上帶著什麽，那只能是福氣，才不會是什麽邪祟！”莫子秋板起了臉。
見百姓躊躇不定，他伸手抓過來一個孩子，說道：“若你們今日執意要將我夫人放在火中炙烤，那就別怪我拉著你們一起去陪葬！”
他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那幾個丟了孩子的先忍不住了，孩子還在莫子秋手上，他們不能再失去孩子了。
於是，那幾戶人家率先沖了過來，喊著：“郡王，我們相信你！孩子，我的孩子！”
他們沖過來抱住自己的孩子，立馬有官兵將他們從包圍中放了出去。
有了這幾個先例，便陸續有百姓也選擇退出這場紛爭之中。
他們有的是怕死的，也有的是想通了，既然孩子們都平安回來了，又何必再鬧呢。
一晃，道長身邊的百姓散去一多半，只剩寥寥幾人。
這下，道長真有點慌了，他手中拿著火把不知所措。
忽而，他往眾多官兵中望了一眼，然後牙一咬，將火把朝幹柴扔了下去。
這一瞬，莫子秋目眥盡裂，他瘋也似的沖了過去：“霜兒！”
他揮舞著刀，也不管是誰，只要敢攔他的路的，他都會一刀劈下去。
剩下的那些個百姓都被嚇傻了，平日裏，他們都以為莫子秋並不在意林霜，故而也沒想到他會反應如此激烈，連忙讓出了一條路給他。
那道長則趁著沒人顧上看他，偷偷往林霜身後靠，竟也鉆進了熊熊烈火之中。
外面包圍的官兵見莫子秋沖上前，他們也跟著往前湧，將其餘鬧事的百姓一舉抓獲。
就在這混亂之時，有一人披著鬥篷，悄悄地從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中退去。
可她還沒走出兩步，面前就被兩人給擋住了。
擡頭一看，是封之穎和修布諾，她便想轉身換個方向走，卻見兩側各被一人擋住，分別是季群和沙娃迪。
她摘下鬥篷，嬌媚一笑：“封小將軍這是幹嘛呀，我也只不過是來看個熱鬧而已，你們幹嘛堵著我的路呀。”
封之穎回她莞爾一笑：“我只是覺得如夫人這熱鬧還沒看完，不忍讓你錯失了，想帶你繼續瞧下去罷了。”
剛剛他們到了這裏，季群就找到她，和她說了石泠的情況。
幾乎就像是預知將要發生何事一般，在道長他們還沒闖進郡王府之前，石泠就偷偷溜了出來，披著一件鬥篷，隱於百姓之中。
季群還說，他不止一次看到石泠同那道長交換眼神，他們絕對是認識的。
對此，封之穎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還不忘看了一眼沙娃迪。
沙娃迪接收到她的視線，覺得自己被她貶損了，即使只是淡淡一眼，他的這種感覺也十分強烈。
石泠的笑容漸漸褪去，她伸手解了鬥篷仍在一旁，看著封之穎，說道：“好哇，將軍帶我看好戲，我高興著呢。”
“你這臉臭的，還非要說高興……”修布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石泠剜了他一眼。
那廂，莫子秋沖進了火海之中，卻沒見林霜，分明在火燒起來以前，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
只不過是被竄起的大火晃了一下眼睛，林霜就不見了。
她不可能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被燒成灰燼，一定是哪裏有問題。
官兵們滅了火，將在火中不停撲騰的莫子秋給拉了出來。
他受了些輕微的燒傷，但是整個人的精神似乎受到了重創。
封之穎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他呆坐在祭壇的階梯邊，口中喃喃：“霜兒，你在哪兒？”
看到他這幅樣子，封之穎還是有些吃驚的，她走上前安慰道：“夫人沒被火燒到，那一定是被轉移了，之前的道士也不見了，郡王，你得打起精神來，派人抓緊時間去尋。”
經她一說，莫子秋陡然清醒過來，趕緊讓人在城中搜索。
“他們不會在城中出現了。”站在祭壇上的修布諾突然來了句。
莫子秋緊張地回頭，問他：“為什麽？”
封之穎跟著也走上祭壇，地上本是燒得一片焦黑，但修布諾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
他蹲下身，用手將地面的黑灰抹去，露出了一塊一人寬的磚塊兒。
他伸手敲了敲。
搬磚上發出清脆的“砰砰”聲。
“是空的？”封之穎連忙環顧四周。
既是機關的話，這周圍一定有開關。
莫子秋瞧他們這樣子，似乎是發現了這其中的蹊蹺，便也叫人守著，他們只要有需要，就上前搭手。
被季群和沙娃迪看著的石泠面如寒霜，看著他們這般賣力地尋找，她面上雖淡然，心裏卻有幾分局促，手不由攥緊了自己的袖角。
祭壇上能作為機關的東西少之又少，封之穎很快就將目光放在了被燒了一半的木樁。
“這木樁是早就紮在這裏的？”她問道。
有個百姓回答道：“不是，這木樁是那道長幾月前剛來的時候，才修的。”
是老道修的木樁，就更加可疑了。
她在半截木樁上摸索了半晌，然後用力往下一按。
修布諾面前的石磚便沈了下去，露出裏面一條通道來。
莫子秋緊盯著，一見到甬道，隨即帶著人翻身下去。
修布諾也想跟著去，被封之穎攔住。
她說道：“莫將軍追敵的本領還是有的，那麽多官兵都去了，你就別跟著了。”
“哦。”修布諾看了看自己的手，問她，“有手帕嗎？”
“什麽？”她楞了一下。
他擡起自己黑黢黢的雙手朝她揮舞了兩下，又重覆道：“手帕。”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想要手帕來擦手。
封之穎陷入糾結之中，她身上是帶了手帕的，只是……
看她不回答，他以為她是沒帶，便嘆了口氣，朝季群和沙娃迪要。
他們兩個自然也是沒有的。
季群冷著臉回道：“大男人要手帕幹嘛，不就是手臟一點。”
“臟一點？”修布諾把手伸到他眼前，“你看這是一點嗎？”
沙娃迪了解他，知道他自來是愛幹凈，要是不把手擦幹凈，這一時半會兒都要來回吵嚷不罷休。
故而，他伸出自己的袖子，說道：“大哥，擦吧。”
“好兄弟。”面對他，修布諾再次表示欣慰，然而他卻並未伸出手，“還是算了吧，若是看著你衣服臟，我也是同樣難受的。”
“絮絮叨叨個沒完了！”封之穎走過來，丟給他一個潔白如玉的手帕，“擦完回去給我洗幹凈了。”
修布諾拿著手帕停頓了一會兒，這手帕上沒有花色，潔白勝雪，其上還有淡淡的香氣。
他好像在哪裏聞到過，可一時卻記不起來。
只疑惑了一下，他便仔細地將手掌上的黑灰擦了個幹凈。
封之穎看著，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那可是她娘親手給她織出來的，自小便帶在身上的手帕，是貼身之物。
她素來珍愛，實在想不通自己怎會同意讓修布諾用來擦手。
一定是自己嫌他一直絮叨才會如此，她這樣想，這是最說得通的理由。
修布諾擦完手後，將手帕疊了起來，放入自己的衣襟中，等回去再給它洗幹凈。
他回轉身去看石泠，後者仍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
“石泠，你為何要這樣做？”他問道。
石泠不看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修布諾不罷休，繼續說道：“不懂？你買通小賊偷孩子，還同那道士合謀抓走林霜。你自己做的事怎麽會不懂呢？”
“我買通小賊？呵呵，空口無憑的，你倒是會誣陷人。”她嗤笑道。
修布諾則突然抓住了她腰間的荷包，將其抓了下來。
石泠連忙伸手去奪：“你做什麽！”
她神情訝異，實在是沒想到他會上手搶她的東西。
修布諾背身躲過她上前來奪的手，然後解開了那荷包。
封之穎也好奇地盯著他，不知道他又有了什麽鬼主意。
只見他從荷包中拿出了兩個銀塊兒。
“你說我誣陷你，那這又是什麽？”他拿著銀塊兒質問她，“這是城外山谷的石窟中，另一條道裏頭的東西。”
聽他這樣說，石泠的臉白了白，她仍咬牙否決：“什麽石窟，我都不知道，那是我的錢袋，錢袋中裝些銀塊兒怎麽了？”
修布諾知道她在強裝鎮定，畢竟他很清楚，這兩個銀塊兒是探子寶的東西。
或許，石泠發現了探子寶，是她將其破壞掉的，也或許，她發現探子寶的時候，其已經變成了一堆散落的零件。
她一個藍球人自然是不認識那些零件的，但她認識銀塊兒，知道它值錢，故而就拿走了。
之前，修布諾和沙娃迪感知到的，她身上存留的探子寶的輻射，就是這兩個銀塊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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