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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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泥巴
◎黑色的尾巴尖◎
雖然莉娜答應要幫倫納德獲得一些功績，可實際上她的目的並不是靠這個來脫離內羅亞，那對於她來說不就是逃跑了麽？
她才不要逃跑。
她只是想先靠這個避免同倫納德那個惡心的東西有什麽床上糾葛，目前來看計劃也算是順利，倫納德勉強算是相信了只有口頭承諾的她，就這點來看倫納德是真的想要得到克裏斯汀的愛慕，並且也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至於真正的目的……莉娜是想拖些時間，然後讓那些嘲笑過她的混血雜種都不好過。
這種幼稚又小氣的計劃在莉娜看來沒有任何一點問題，現在的她比起逃跑比起離開內羅亞比起以後的生活，還是殺了那些家夥比較重要。
莉娜走在空無一人的花園中慢慢思考著，今天的陽光並不算很好，花園內到處都看起來陰陰沈沈的，草地上也有些過於潮濕，枝頭的花朵因為花期逐步流逝，原本鮮艷嬌嫩的花瓣已經開始從邊緣泛黃腐敗了。
這座沒有人光顧的花園面積不大，處在宮殿後很偏的一個角落，裏面種植的植物也都不是什麽昂貴的需要每天打理的品種，這裏起初好像只是為了飼養某些貴族少女一時興起購買的兔子和小狗，不過現在幾乎已經荒廢了，因為長大的少女們已經將自己的興趣放在了別處，而疏於照看的寵物自然也都慢慢的消失了。
不過明顯消失的也並不是所有，她在花園的中心，那一小片茂密的樹林裏看見了一只灰色的兔子，它正趴在潮濕的草地上哢嚓哢嚓的啃著草，並且即便沒有人照顧，這只兔子長得也很健康，除了毛發看起來已經有些雜亂了。
莉娜並不是特別喜歡動物的那種人，所以也不會特意的說要去養什麽……但她知道自己有個怪癖，她喜歡看小狗晃尾巴。
‘為什麽它會一直晃尾巴，它不累的麽？’
‘因為它開心，這是它表示很開心的意思。’
看著那只灰色兔子毛絨絨的尾巴，莉娜忽然回憶起了自己以前和姐姐的對話，那是一個下午，大姐不知道從哪裏帶回了一只白色的小狗，那只小狗見了她們就一直在晃尾巴。
小時候的莉娜簡直覺得無比新奇，整個下午她都在伸手摸那只小狗的尾巴。
這也是為什麽她小時候會那麽喜歡阿蒙斯，因為他會學小狗晃尾巴，而莉娜十分享受這種單純的示好和討好。
等長大後莉娜也才終於明白了自己這個愛好有些病態，但她也沒有絲毫去改的打算。
莉娜就站在離兔子不遠的地方安靜的看著它吃草，那小牙齒嘎吱嘎吱咀嚼的聲音並沒有讓莉娜覺得膩煩，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著這只醜兔子吃一下午草，不過這個打算很快就被打消了，因為正好好吃著草的灰兔忽然被一雙從樹後伸出來的手給抱了起來。
那雙蒼白的手寬大瘦削，指節分明，一看就是屬於男人的手。
原本以為這花園裏面沒有第二個人的……莉娜退後兩步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裏，她今天沒有什麽精力和別人說話。
可就在莉娜轉頭要朝花園外走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熟悉到反胃的聲音。
“要去哪裏？我的卡蕾莉娜。”
布滿黑色鱗片的尾巴掃過草地，阿蒙斯抱著兔子慢慢從樹後走了出來：“不打算多看看這只可愛的兔子？”
“你不是說你不會再出現了麽。”雖然莉娜的確沒有料到抱起兔子的是阿蒙斯，可她對他會出現在這裏絲毫不意外，因為她知道阿蒙斯絕對不會在折磨死她前離開的“你這個骯臟的奴隸。”
阿蒙斯不在意莉娜對他惡語相向，只是用手慢慢撫摸著兔子長長的耳朵：“您既然知道我是奴隸，那麽我問您，奴隸會離開自己的主人麽？”
說完阿蒙斯嘴角含著笑，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深情語氣自己回答了：“當然不會離開的。”
灰兔在阿蒙斯的臂彎裏不停的發抖，它嘴邊嚼碎的一些草沫粘在了阿蒙斯的衣服上。
“你真的讓我覺得惡心。”莉娜皺著眉，在她的記憶中阿蒙斯雖然本身就是個很怪的家夥，但現在這個情況愈演愈烈“所以如果那時候你沒有死，之後到底經歷了什麽才讓你變得那麽惡心？”
“是哦，我被再次押送去戰場的時候沒有死，而是活了下來，那之後的事情啊……”阿蒙斯瞇起了自己的眼睛，就如同一條埋在落葉中正等待著撲向獵物的毒蛇“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莉娜瞬間火冒三丈，頭發都像是從肩膀上炸起來了，此刻她也不顧阿蒙斯帶給她的不適感，大步上前揪住了他的領子用力把他的頭拉了下來，她的聲音不大，但裏面的狠毒積壓的都快噴湧出來了：“你們這些賤貨，見我沒有任何權勢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對我，我告訴你阿蒙斯，如果你現在不殺了我，之後我總會找到辦法把你殺了的，你也好，那座宮殿裏面的那些蠢貨也好，我遲早把你們全殺了。”
“哈哈……”憑阿蒙斯的力氣他完全可以讓莉娜松手，可他就那樣依順著莉娜低頭“你有什麽辦法？靠倫納德？和你昨天晚上同他商量的那些計劃？”
“你果然一直都在偷聽。”莉娜松開手，灰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的全是阿蒙斯，他瘦削的臉龐，讓人惡寒的暗紅雙眼，總是掛著假笑的薄唇，被她燒傷的尖耳。
還有他身後那根彎彎曲曲看起來無比畸形的黑尾巴，莉娜記得那些彎折中有一個是她造成的。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小小的建議。”阿蒙斯將懷裏不停顫抖的兔子放回地上，而兔子才挨著地就竄得沒影了“你當時完全可以不提促成割地這個條件，你只需要對倫納德說你要假死離開這裏，他肯定就會答應，因為對於那個蠢貨來說只要有機會再去追求克裏斯汀就行了。”
“他不會答應的，如果我只說要假死離開，他絕對不會同意。”莉娜知道倫納德有多麽聽從他母親的話，所以如果沒有足夠大的誘惑倫納德肯定不會輕易違背他母親的命令，更何況她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離開內羅亞。
“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本得到克裏斯汀的青睞，所以即便我假死離開，他也沒有任何機會娶得克裏斯汀，所以權衡之下還不如老老實實和我生個孩子，至少這樣他的父母會很滿意，並且我和倫納德的孩子會是同諾頓維亞談判的好道具。”
聽見‘孩子’這個詞阿蒙斯不屑的哼了一聲：“原來你還是稍微會用腦子思考的，我以為你只會大哭大鬧為什麽別人都對你不好。”
“你是故意來激怒我的？”
“我說了，我只是想給你一些小小的建議。”阿蒙斯聳聳肩，饒有興致的看著莉娜那副表情“這樣吧，我們假設，假設你的計劃成功了，諾頓維亞答應割地，而這份功勞記在了倫納德頭上，那你怎麽肯定他會讓你假死離開呢，你不覺得直接殺了你滅口更方便？”
“不可能，倫納德是個蠢貨。”莉娜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他誰都不敢殺，不然為什麽連四王子都能上戰場，而他還單獨留在宮殿裏。”
“怎麽會呢？”阿蒙斯眨巴了下眼睛 “他之前是想要下毒殺掉你的，結果你和他一談割地這件事情他就打消下毒的念頭了。”
“什麽？”從未想到過這一出的莉娜不可思議的看著阿蒙斯“但是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啊。”男人心情很好的笑了幾聲，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完全沒了之前那股陰霾沈沈的感覺，反而只是像個正在同心愛女孩開玩笑的普通青年“因為是我誘導他朝你下毒的。”
“沒用的，即便我不提割地的事情倫納德也不會殺我，起碼在我生下他的孩子前他是不會殺我的。”
聽莉娜這樣說，阿蒙斯心情很好的笑了幾聲：“的確，那個蠢貨太聽從母親的話了，這點上是我大意。”
“……但是你為什麽要讓他對我下毒。”面前男人的笑聲讓莉娜心情很不好。
“怎麽，這就忘記了？”阿蒙斯繞著莉娜走了一圈，黑色的尾巴尖掃過了莉娜的腳踝“之前不是才說讓我殺了你麽？我已經很努力的在計劃這個事情了。”
“不過目前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怎麽殺掉你才合我的心意，但或許你對我道個歉什麽的，我會考慮考慮原諒你之前對我做過的所有事情。”阿蒙斯慢悠悠站到莉娜面前，伸出瘦長的手指輕輕刮了刮她的下巴“道歉麽？卡蕾莉娜。”
“不，我只是意外你竟然會想借別人的手來殺我。”莉娜冷笑一下，忽然擡腳猛的踩住了阿蒙斯還在自己腳踝邊掃來掃去的尾巴尖。
阿蒙斯呲著牙倒吸了口氣，這次他沒有放任莉娜繼續踩踏，而是迅速抽出尾巴朝後退了好幾步：“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我以為你做夢都是親手將我掐死，或者用刀割破我的喉嚨看著我將血流幹。”莉娜看著不斷朝樹影中躲藏過去的阿蒙斯，他那模樣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四腳蛇“至於你說的道歉……我為什麽要對你道歉？你是我的奴隸，我對你做什麽事都不叫過分。”
“是麽。”阿蒙斯站在陰影裏難看的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說你真是該死，如果你小時候稍微對我好一點……”
“我為什麽要對你好！？”莉娜忽然拉高了聲線，她彎腰扣起腳邊的一把土就朝阿蒙斯丟過去“滾！！不殺我就快點滾！”
泥巴砸在了阿蒙斯的胸膛上，帶著一些碎草。
她總是這樣，稍微有任何不順心的事情就會抓起手邊的所有東西朝他砸過來。
這麽多年了，這個習慣從來都沒有變過，連喜歡野莓這點都沒有變過，阿蒙斯看著面前不知為何惱怒的莉娜，一瞬間有些恍惚。
他看見的好像不是二十歲的莉娜，而是那個仍舊只有一點點高，頂著一頭蓬松金發趾高氣揚到處亂跑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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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尾巴尖◎
雖然莉娜答應要幫倫納德獲得一些功績，可實際上她的目的並不是靠這個來脫離內羅亞，那對於她來說不就是逃跑了麽？
她才不要逃跑。
她只是想先靠這個避免同倫納德那個惡心的東西有什麽床上糾葛，目前來看計劃也算是順利，倫納德勉強算是相信了只有口頭承諾的她，就這點來看倫納德是真的想要得到克裏斯汀的愛慕，並且也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至於真正的目的……莉娜是想拖些時間，然後讓那些嘲笑過她的混血雜種都不好過。
這種幼稚又小氣的計劃在莉娜看來沒有任何一點問題，現在的她比起逃跑比起離開內羅亞比起以後的生活，還是殺了那些家夥比較重要。
莉娜走在空無一人的花園中慢慢思考著，今天的陽光並不算很好，花園內到處都看起來陰陰沈沈的，草地上也有些過於潮濕，枝頭的花朵因為花期逐步流逝，原本鮮艷嬌嫩的花瓣已經開始從邊緣泛黃腐敗了。
這座沒有人光顧的花園面積不大，處在宮殿後很偏的一個角落，裏面種植的植物也都不是什麽昂貴的需要每天打理的品種，這裏起初好像只是為了飼養某些貴族少女一時興起購買的兔子和小狗，不過現在幾乎已經荒廢了，因為長大的少女們已經將自己的興趣放在了別處，而疏於照看的寵物自然也都慢慢的消失了。
不過明顯消失的也並不是所有，她在花園的中心，那一小片茂密的樹林裏看見了一只灰色的兔子，它正趴在潮濕的草地上哢嚓哢嚓的啃著草，並且即便沒有人照顧，這只兔子長得也很健康，除了毛發看起來已經有些雜亂了。
莉娜並不是特別喜歡動物的那種人，所以也不會特意的說要去養什麽……但她知道自己有個怪癖，她喜歡看小狗晃尾巴。
‘為什麽它會一直晃尾巴，它不累的麽？’
‘因為它開心，這是它表示很開心的意思。’
看著那只灰色兔子毛絨絨的尾巴，莉娜忽然回憶起了自己以前和姐姐的對話，那是一個下午，大姐不知道從哪裏帶回了一只白色的小狗，那只小狗見了她們就一直在晃尾巴。
小時候的莉娜簡直覺得無比新奇，整個下午她都在伸手摸那只小狗的尾巴。
這也是為什麽她小時候會那麽喜歡阿蒙斯，因為他會學小狗晃尾巴，而莉娜十分享受這種單純的示好和討好。
等長大後莉娜也才終於明白了自己這個愛好有些病態，但她也沒有絲毫去改的打算。
莉娜就站在離兔子不遠的地方安靜的看著它吃草，那小牙齒嘎吱嘎吱咀嚼的聲音並沒有讓莉娜覺得膩煩，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著這只醜兔子吃一下午草，不過這個打算很快就被打消了，因為正好好吃著草的灰兔忽然被一雙從樹後伸出來的手給抱了起來。
那雙蒼白的手寬大瘦削，指節分明，一看就是屬於男人的手。
原本以為這花園裏面沒有第二個人的……莉娜退後兩步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裏，她今天沒有什麽精力和別人說話。
可就在莉娜轉頭要朝花園外走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熟悉到反胃的聲音。
“要去哪裏？我的卡蕾莉娜。”
布滿黑色鱗片的尾巴掃過草地，阿蒙斯抱著兔子慢慢從樹後走了出來：“不打算多看看這只可愛的兔子？”
“你不是說你不會再出現了麽。”雖然莉娜的確沒有料到抱起兔子的是阿蒙斯，可她對他會出現在這裏絲毫不意外，因為她知道阿蒙斯絕對不會在折磨死她前離開的“你這個骯臟的奴隸。”
阿蒙斯不在意莉娜對他惡語相向，只是用手慢慢撫摸著兔子長長的耳朵：“您既然知道我是奴隸，那麽我問您，奴隸會離開自己的主人麽？”
說完阿蒙斯嘴角含著笑，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深情語氣自己回答了：“當然不會離開的。”
灰兔在阿蒙斯的臂彎裏不停的發抖，它嘴邊嚼碎的一些草沫粘在了阿蒙斯的衣服上。
“你真的讓我覺得惡心。”莉娜皺著眉，在她的記憶中阿蒙斯雖然本身就是個很怪的家夥，但現在這個情況愈演愈烈“所以如果那時候你沒有死，之後到底經歷了什麽才讓你變得那麽惡心？”
“是哦，我被再次押送去戰場的時候沒有死，而是活了下來，那之後的事情啊……”阿蒙斯瞇起了自己的眼睛，就如同一條埋在落葉中正等待著撲向獵物的毒蛇“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莉娜瞬間火冒三丈，頭發都像是從肩膀上炸起來了，此刻她也不顧阿蒙斯帶給她的不適感，大步上前揪住了他的領子用力把他的頭拉了下來，她的聲音不大，但裏面的狠毒積壓的都快噴湧出來了：“你們這些賤貨，見我沒有任何權勢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對我，我告訴你阿蒙斯，如果你現在不殺了我，之後我總會找到辦法把你殺了的，你也好，那座宮殿裏面的那些蠢貨也好，我遲早把你們全殺了。”
“哈哈……”憑阿蒙斯的力氣他完全可以讓莉娜松手，可他就那樣依順著莉娜低頭“你有什麽辦法？靠倫納德？和你昨天晚上同他商量的那些計劃？”
“你果然一直都在偷聽。”莉娜松開手，灰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的全是阿蒙斯，他瘦削的臉龐，讓人惡寒的暗紅雙眼，總是掛著假笑的薄唇，被她燒傷的尖耳。
還有他身後那根彎彎曲曲看起來無比畸形的黑尾巴，莉娜記得那些彎折中有一個是她造成的。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小小的建議。”阿蒙斯將懷裏不停顫抖的兔子放回地上，而兔子才挨著地就竄得沒影了“你當時完全可以不提促成割地這個條件，你只需要對倫納德說你要假死離開這裏，他肯定就會答應，因為對於那個蠢貨來說只要有機會再去追求克裏斯汀就行了。”
“他不會答應的，如果我只說要假死離開，他絕對不會同意。”莉娜知道倫納德有多麽聽從他母親的話，所以如果沒有足夠大的誘惑倫納德肯定不會輕易違背他母親的命令，更何況她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離開內羅亞。
“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本得到克裏斯汀的青睞，所以即便我假死離開，他也沒有任何機會娶得克裏斯汀，所以權衡之下還不如老老實實和我生個孩子，至少這樣他的父母會很滿意，並且我和倫納德的孩子會是同諾頓維亞談判的好道具。”
聽見‘孩子’這個詞阿蒙斯不屑的哼了一聲：“原來你還是稍微會用腦子思考的，我以為你只會大哭大鬧為什麽別人都對你不好。”
“你是故意來激怒我的？”
“我說了，我只是想給你一些小小的建議。”阿蒙斯聳聳肩，饒有興致的看著莉娜那副表情“這樣吧，我們假設，假設你的計劃成功了，諾頓維亞答應割地，而這份功勞記在了倫納德頭上，那你怎麽肯定他會讓你假死離開呢，你不覺得直接殺了你滅口更方便？”
“不可能，倫納德是個蠢貨。”莉娜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他誰都不敢殺，不然為什麽連四王子都能上戰場，而他還單獨留在宮殿裏。”
“怎麽會呢？”阿蒙斯眨巴了下眼睛 “他之前是想要下毒殺掉你的，結果你和他一談割地這件事情他就打消下毒的念頭了。”
“什麽？”從未想到過這一出的莉娜不可思議的看著阿蒙斯“但是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啊。”男人心情很好的笑了幾聲，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完全沒了之前那股陰霾沈沈的感覺，反而只是像個正在同心愛女孩開玩笑的普通青年“因為是我誘導他朝你下毒的。”
“沒用的，即便我不提割地的事情倫納德也不會殺我，起碼在我生下他的孩子前他是不會殺我的。”
聽莉娜這樣說，阿蒙斯心情很好的笑了幾聲：“的確，那個蠢貨太聽從母親的話了，這點上是我大意。”
“……但是你為什麽要讓他對我下毒。”面前男人的笑聲讓莉娜心情很不好。
“怎麽，這就忘記了？”阿蒙斯繞著莉娜走了一圈，黑色的尾巴尖掃過了莉娜的腳踝“之前不是才說讓我殺了你麽？我已經很努力的在計劃這個事情了。”
“不過目前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怎麽殺掉你才合我的心意，但或許你對我道個歉什麽的，我會考慮考慮原諒你之前對我做過的所有事情。”阿蒙斯慢悠悠站到莉娜面前，伸出瘦長的手指輕輕刮了刮她的下巴“道歉麽？卡蕾莉娜。”
“不，我只是意外你竟然會想借別人的手來殺我。”莉娜冷笑一下，忽然擡腳猛的踩住了阿蒙斯還在自己腳踝邊掃來掃去的尾巴尖。
阿蒙斯呲著牙倒吸了口氣，這次他沒有放任莉娜繼續踩踏，而是迅速抽出尾巴朝後退了好幾步：“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我以為你做夢都是親手將我掐死，或者用刀割破我的喉嚨看著我將血流幹。”莉娜看著不斷朝樹影中躲藏過去的阿蒙斯，他那模樣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四腳蛇“至於你說的道歉……我為什麽要對你道歉？你是我的奴隸，我對你做什麽事都不叫過分。”
“是麽。”阿蒙斯站在陰影裏難看的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說你真是該死，如果你小時候稍微對我好一點……”
“我為什麽要對你好！？”莉娜忽然拉高了聲線，她彎腰扣起腳邊的一把土就朝阿蒙斯丟過去“滾！！不殺我就快點滾！”
泥巴砸在了阿蒙斯的胸膛上，帶著一些碎草。
她總是這樣，稍微有任何不順心的事情就會抓起手邊的所有東西朝他砸過來。
這麽多年了，這個習慣從來都沒有變過，連喜歡野莓這點都沒有變過，阿蒙斯看著面前不知為何惱怒的莉娜，一瞬間有些恍惚。
他看見的好像不是二十歲的莉娜，而是那個仍舊只有一點點高，頂著一頭蓬松金發趾高氣揚到處亂跑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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