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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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個瓜
試鏡的會議室裏, 章少騰和陳麗可大眼瞪小眼。
現場眾人甚至分不清，“弱精”這個消息，到底是對章少騰沖擊更強一點呢, 還是對陳麗可沖擊更強一點？
下一秒, 會議室裏突然傳來“啪”的一聲，章少騰一巴掌扇在陳麗可臉上！
“賤人！”
章少騰也沒想到自己嘴裏竟然能吐出如此粗俗的話。但他更沒想到的是，陳麗可竟然會背叛自己。
陳麗可被這一巴掌打蒙了，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回過神後，她毫不猶豫一巴掌還給章少騰。
“章少騰！不行的是你！你憑什麽打我？！”
章少騰無語, 怎麽著？出軌了還有理了是吧？
“陳麗可，這段時間我對你不好嗎？你要什麽我給什麽，要資源我甚至想法子把你塞進《畫骨》！但你是怎麽回報我的？我們才在一起多久啊，你就出軌！”
“我沒有！”陳麗可厲聲辯駁, 她不知道林茶為什麽會這樣說, 但她肚子裏懷著的就是章少騰的孩子！
兩人僵持不下, 竟然扭打一起, 旁邊的工作人員嚇到了, 趕忙上前拉開兩人。
林茶一直在角落吃瓜, 聽到吵鬧的聲音, 才探出腦袋, 見工作人員們攔著陳麗可和章少騰，一臉疑惑, 拉了拉旁邊的柳鳴謙，“柳老師，這兩人怎麽了？怎麽聊著聊著就吵起來了？”
柳鳴謙：還不是你害的？
柳鳴謙無奈, 只能把林茶的心聲覆述一遍，還裝成自己本就知道。
林茶摸著下巴思忖：【怪不得說娛樂圈沒有秘密, 這些瓜柳鳴謙竟然都知道！柳鳴謙好厲害！】
柳鳴謙：）
柳鳴謙：一時不知道你到底是在誇我，還在誇自己。
面前章少騰和陳麗可還在爭執中，對罵吵鬧內容無非就是：
“你這蕩.婦，竟然出軌！”
“你個弱精！你自己不行不要汙蔑老娘！”
“老子不行但至少潔身自好，不像你水性楊花！”
“那還不是不行！每次和你上床我還要裝享受真是累死老娘了！”
“臭婊.子巴拉巴拉巴拉……”
“死弱精巴拉巴拉巴拉……”
“水性楊花女巴拉巴拉巴拉……”
“弱精陽.痿男巴拉巴拉巴拉……”
吵鬧進入僵局，除了對罵沒啥信息量，吃瓜樂子人們更好奇後續。孫芊芊故意湊近了林茶，裝模作樣分析道，“現在爭執的核心就在於，陳麗可肚子裏懷那孩子是誰的？到底是不是章少騰的？”
點到為止。
林茶林茶表面點頭附和，心裏也不由自主順著孫芊芊的思路，【這還用想嘛，章少騰弱精呀，所以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嘛！】
【不過……】
林茶四下一看，見眾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章少騰和陳麗可身上，又麻溜地打開吃瓜系統，【剛剛沒來得及看，陳麗可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來著……】
眾人聽到關鍵字眼，眼睛明亮。就連一直爭執吵鬧的章少騰和陳麗可，也放低了聲音。
【陳麗可出軌……】
【陳麗可出軌……】
【陳麗可出軌……】
【咦，陳麗可出軌這塊資料我怎麽找不到？難道陳麗可沒有出軌？】
唉？
林茶這話勾起眾人的好奇。
陳麗可沒有出軌？但章少騰是弱精啊，陳麗可要沒出軌，這孩子是誰的？
【找到了！】
【我就說搜陳麗可出軌的關鍵詞，怎麽什麽都找不到呢，原來陳麗可沒有出軌呀！】
【不過這孩子也不是章少騰的，竟然是陳麗可前任的！】
【陳麗可和前任分分合合三年，陳麗可嫌棄前任不上進，卻又舍不得前任的床上功夫……】
眾人：“……”
眾人幽幽看向章少騰。
看來兩人打架時候陳麗可那句“每次和你上床我還要裝享受”是真的！
畢竟前任功夫太好，對比產生落差嘛！
正常！正常！
章少騰臉色羞得漲紅，卻也只能狠狠瞪了陳麗可一眼。
不想陳麗可卻冷哼了一聲，還了章少騰一個不屑的白眼。
陳麗可：臭男人！你就是不行！哼！哼！
林茶繼續查看吃瓜系統：
【我看看哦，陳麗可什麽時候和前任分手的來著……】
【三個月前，陳麗可痛下決心，放棄“性”福和前任分手。前任故意提出離別前打個分手.炮，陳麗可同意了。】
【卻沒想到，前任這個渣男，居然在中途偷偷摘掉小雨傘！一發入魂，讓陳麗可懷孕了！】
【而陳麗可渾然不知，正好第二天泡酒吧時候，認識了章少騰，兩人一見鐘情，二見上床……】
章少騰一楞。
他和陳麗可確實在酒吧認識，和林茶說得大差不差。他是典型的腦熱幻想主義者，相信自己的感覺，他的感情素來進展很快，常常一見鐘情或者一夜情什麽的，章少騰也從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不過——
“陳麗可，上次酒吧見面，你明明告訴我你已經空窗一年了！原來連一天都不到啊！”
陳麗可撇撇嘴，“章少騰，你多大的人了啊？酒吧裏說的話怎麽能當真？在酒吧裏你還說你很行呢！一天七次！結果呢？一天兩次都要了你的老命了！”
章少騰臉色漲紅：“……男人、男人一天兩次也很厲害了！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被言情小說荼毒太深，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那麽多一天七次？我們成熟男人看中的是質量，不是數量！”
這話讓現場的柳鳴謙和宮珂不淡定，紛紛收腹挺胸，仰起頭顱，那姿態分明表示：老子可以一天七次！
林茶瞥了身邊兩位男士兩眼，往嘴裏塞了個蜜瓜：【柳鳴謙這麽嘚瑟幹嘛？他都空窗十年了，十年都沒有一次呢，還想笑話章少騰？】
【至於宮珂……還是個雛兒唉，第一次牽手是拍戲，第一次親女人也是拍戲，活了二十多年所有經驗都是拍戲，實戰還不如晴川村口的大黃狗！】
【一個老鰥夫一個小處男，裝個什麽老手呀，切！】
柳鳴謙&宮珂：“……”
這種瓜為什麽要扒出來？林茶，求求了，還是給孩子留條褲衩吧！
孫芊芊在一旁一陣竊笑。這回不像上次，這回吃的是別的人瓜，別人的瓜最好吃了，嘻嘻！
笑了一會兒，眾人的註意力又回到章少騰和陳麗可這邊。
兩人並未顧及柳鳴謙和宮珂的自尊心，吵鬧的話題已經從“弱精出軌”升級到“野種是不是應該留下來。”
孫芊芊覺得這孩子留下來的概率不大，甚至覺得兩人的感情還能不能繼續都成問題。
這不，兩人吵著吵著，工作人員攔不住，幾乎又要打起來。
這火爆的脾氣，如出一轍。
“啊——！”
人群中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打破吃瓜的氛圍，所有人回過神，緊張地看向章少騰和陳麗可。
陳麗可臉上的戾氣和憤怒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一個女人的無助和茫然。她擡頭看向章少騰，巴巴地說了句，“章少騰，我疼。”
章少騰蹙眉，不解地看向陳麗可。下一秒，陳麗可腿一軟，昏死在章少騰懷裏。
“麗可？麗可！”
章少騰緊緊抱住陳麗可，驚慌失措。他下意識擡起剛被陳麗可裙擺壓住的手，鮮紅的血液已經染紅他的掌心。
而更多的血，從陳麗可的下.體流出來。
*
呼嘯鳴笛的救護車載著陳麗可前往醫院，等孫芊芊等人趕到時候，看到陳麗可被推進了手術室。
章少騰坐著救護車和陳麗可一起來醫院，此刻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等待。
無論兩人之前吵得多兇，陳麗可到底是他女朋友，除去空窗期這件事上陳麗可騙了他，實際上她也沒做錯什麽。
章少騰心中還是心疼陳麗可的。
護士匆匆走出手術室，戴著手術手套的手上滿是鮮血。
章少騰等人立刻圍上去。
“護士，我女朋友怎麽樣了？”
“陳小姐宮外孕，失血過多急需供血，但她是Rh陰性血，我們醫院血庫不足，需要從別處調取，你們身邊有人是Rh陰性血嗎？”
孫芊芊等人露出了為難擔之色。
Rh陰性血，俗稱熊貓血。
世上是熊貓血的人不足1%，孫芊芊等人都是普通血型。
章少騰卻擠到護士面前，“我是Rh陰性血。”
他苦澀一笑，“當初我和麗可就是因為熊貓血的巧合相識。我們約定過，以後如果對方生病住院，可以幫忙輸血。”
沒想到感情難以為繼，但獻血的這個初衷竟然能實現。
護士松了口氣，“你是rh陰性血？這就好辦了！但我要先問一下，你和患者不是直系親屬吧？直系親屬之間不能輸血！”
章少騰正色，“當然不是。我、我們是男女朋友。”
他才30歲，可生不陳麗可可這麽大的孩子。況且，他現在也知道自己不能生了。
“那正好，你和我去采血！”
章少騰跟著護士正要離開。
身後，突然傳來了林茶的聲音——
【話說兄妹算是直系親屬嗎？兄妹之間可以輸血嗎？】
【哦吼，兄妹之間是旁系親屬，輸血沒問題呢，還好還好！】
章少騰腦袋裏打上一個大大地問號。
兄妹？
林茶為什麽突然又提到兄妹？
*
輸血回來後，章少騰用棉簽壓著采血的針眼處，回到手術室門口。
手術室門口又多了幾個人。
孫芊芊擔心陳麗可，讓工作人員聯系她的家屬，此刻陳麗可父母都來了，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等待。
聽到章少騰來了，老人家回頭看向他，一臉感激，“小章啊，這回多虧了有你輸血！不然我們麗可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章少騰和陳麗可父親握手，表示這都是他該做的，輪到陳麗可母親時，章少騰的手卻在半空中僵住。
中年婦女看了眼章少騰，也楞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卻也有些試探，“少、少騰？”
章少騰頓覺五雷轟頂。
這個聲音，他已經二十多年沒聽到了。
記憶中她分明是年輕的模樣，如少女一般，笑容溫柔又美好。此刻她卻雙鬢微白，眼角也爬滿了皺紋。
已經二十多年了。
他竟然二十多年沒見過她了，久到他都忘了自己生命中還曾有過這麽一個女人。
那一瞬間，章少騰沒有控制住，眼淚噴湧而出。
旁邊孫芊芊等人一頭霧水，不明白章少騰怎麽會如此時態，卻聽到了林茶悠然的聲音——
【畢竟過了二十多年，又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都會忍不住想哭吧？】
【唉，誰能想到呢，以為是見丈母娘，沒想到是見親媽啊！】
眾人瞳孔地震。
親、親媽？
誰的親媽？陳麗可的親媽？還是章少騰的親媽？
【有句話怎麽講來著？有情人終成兄妹！章少騰和陳麗可果然拿了古早言情劇本啊！最終還真成了兄妹！】
【所以說，父母離異後，還是要多走動，不然你媽又給你生了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你都不知道！】
眾人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圓。
扭頭猛看向章少騰和陳麗可她媽。別說，這兩人還真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章少騰那雙招桃花的丹鳳眼，和陳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當初，陳母和章父相戀相知，生下了章少騰。好景不長，陳母和章父因為性格不合，選擇分手。
章父是個浪漫派，追求文藝和自由。離婚後帶著章少騰出國，還讓章少騰學習電影。
而陳母喜歡穩定生活，離婚後留在國內，二婚嫁給了一個體制內的男人，過著簡簡單單的生活，婚後不久，她又生下了陳麗可。
陳母是Rh陰性血，這也導致章少騰和陳麗可也都是Rh陰性血。
生活，遠比小說更加戲劇，更加狗血。
章少騰看著久別的母親，他幾乎已經記不住母親的容顏，要不是林茶的心聲提醒，他一時可能也認不出她來。
陳母看著章少騰，蒼老的眼神中透過一絲慌亂，說出了那句她最擔心的話，
“護士說可可懷孕了，她還是你女朋友，那她肚子裏那個……”
“不是。”
章少騰一頓，苦笑道，“那不是我的孩子。”
第一次，他竟然因為女友懷的不是自己的骨肉，而萬分慶幸。
*
陳麗可的手術很成功，雖然沒有保住孩子，但保住了大人。
陳母和陳父在病房照顧陳麗可，章少騰只在門口看了幾分鐘，最終還是離開了。
離開前，他給陳麗可發了條分手的短信。
他還會繼續愛著陳麗可，但那再也不可能是愛情了。
*
另一邊，孫芊芊確定陳麗可安全後，付了醫藥費，打道回星輝大廈。
自從趙寬出軌東窗事發後，孫芊芊有點ptsd，對有瓜的男人都敬而遠之。
在她看來那些能被殺豬盤詐騙的男人，都不太聰明。當然，談戀愛談到自己妹妹頭上還差點搞大對方肚子的人，也很不聰明。
孫芊芊拒絕和這些不聰明的人合作。
《畫骨》還需要一個導演，孫芊芊想找個身世清白的人，至少不能有太多桃色新聞。
最終，她把目光放在柳鳴謙身上。
青年喪偶單身十年的老鰥夫，不會有什麽問題吧？不會在電影播出前塌房吧？
柳鳴謙盯著孫芊芊的眼，他總覺得，孫芊芊著打量自己的眼神，有點問題。
——帶著點嘲諷的味道。
“柳老師，看你最近也沒有什麽項目，不如來我們《畫骨》……”
“不去。”
柳鳴謙想都沒想就拒絕。
倒也不是故意不給孫芊芊面子，而是拍攝電影需要籌備的東西很多，像林茶只是個女二，中途請假兩次出來錄制節目完全沒問題。但如果柳鳴謙接下《畫骨》，他是導演，不可能中途請假出來錄制綜藝。
配角可以根據排片表調整時間，導演必須每天都在，劇組請假拖延一天，那都是錢啊！
孫芊芊知道柳鳴謙的情況，所以也沒過多為難，準備重新找人。
看著助理拿出的導演名單，孫芊芊只覺得一整個頭禿。
實力可以根據往期作品來分析，那人品呢？不會拍著拍著，又爆出有女友或者又孩子之類的緋聞吧？
就在孫芊芊頭疼之際，林茶來會議室找柳鳴謙，一進門，就看到孫芊芊投屏在幕布上的擬邀導演名單。
【孫副總這是打算換導演了？哇，這麽多人，不會又選到章少騰這樣滿是瓜的導演吧？】
林茶雖然不想紅，但也不希望自己辛苦拍出來的電影因為導演問題打水漂。作為一個娛樂圈新人，她還蠻好奇在大熒幕上看到自己是什麽樣的。
孫芊芊恍然意識到什麽，立刻拉林茶過來，還給了她一杯助理剛買上來的咖啡。
“茶茶，你覺得，這些導演中，哪個比較好？”
“讓我來選？”
林茶驚了，孫芊芊這也太隨意了吧！
孫芊芊：“也就是隨便看看，提點意見嘛！柳老師和宮珂也可以隨便提意見呀！”
柳鳴謙明白孫芊芊的意思，裝模作樣道，“孫總喜歡集思廣益，林茶你從觀眾角度，隨便給點意見就好。比如，從我的角度來看，這個張三就不錯啊，去年還拿了千花獎，文藝商業俱佳……”
【這個不行的啦！】
林茶的心聲響起：【雖然是海歸，以前還在好萊塢當過副導演，但這人在國外時候吸大.麻唉，這種人不會塌房嗎？】
柳鳴謙：“李四，京市電影學院畢業，主戰商業片，經驗也很豐富。”
【這人嫖.娼！之前還在海島玩過什麽人魚盛宴，把生魚片放在人體模特上一口一口舔著！而且他用的還是男人當人體模特……】
柳鳴謙：“王五，中央傳媒大學……”
【專業能力不錯，但他的學歷都是假的，知網是什麽都不知道！最近考研考公的學子那麽多，這事兒要是被爆，夠他吃一壺的呢！】
柳鳴謙：“趙六……”
【這人倒是沒有什麽毛病，但他喜歡舔自己的腳指甲啊！還喜歡把自己的腳指甲剪下來泡水喝！我們要請這麽奇奇怪怪的人當導演嗎？】
眾人：？
林茶沒來之前還沒發現，娛樂圈這些人怎麽奇奇怪怪？老老實實當個人不行嗎？
最終，柳鳴謙念完了名單上所有導演，孫芊芊終於從中選中了一個比較沒瓜的。
未免演員也出事，孫芊芊把已經定好的演員名單也給林茶看看。
大體上都沒有問題後，孫芊芊才松了口氣。
但林茶對主演陣容挺好奇，餘光隨意一瞥，看到了孫芊芊沒給自己看的名單——男主角。
林茶“咦”了聲。
柳鳴謙循聲望去，也看到了男主的簡歷，眉頭一皺，“沈醉？孫總，你想請沈醉當男主？”
簡歷上是一個26歲的男人，年輕，帥氣，分明穿著西裝，但淩亂的碎發中倒是體現出他的幾分痞氣。
風流倜儻浪蕩子。
林茶看到沈醉，第一眼便是這印象。在這印象下，隱隱，還有一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反感。
“請沈醉當男主有什麽問題嗎？”林茶不解地問。
沈醉簡歷光鮮亮麗，就算不討論顏值身材外，那華麗的獲獎履歷表也足以亮瞎所有人的眼：年紀輕輕，三金影帝，華夏票房top1主演，一番票房實際總額過兩百億，票房實際總額最高……
林茶對這個世界還不是很了解，但看獎項就覺得很厲害。
“沒什麽問題……”柳鳴謙猶豫兩秒，“就是他身上的瓜很多。”
“娛樂圈裏把一個明星出事稱為塌房，所有明星都擔心塌房，但沈醉的話，他就是個廢墟，已經沒什麽可塌的了。”
“啊？”林茶一楞，“他犯法了？”
“那倒也不是。”宮珂解釋道，“沈老師主要是緋聞多，常年霸占娛樂版頭條，你只要搜一搜他的名字，就會知道。”
林茶打開手機大眼仔，搜索沈醉的名字，果不其然，全是瓜：
《驚！三金影帝沈醉酒店深夜私會當紅小花！》
《勁爆！影帝沈醉又出新女友，竟然是維多利亞年僅16歲嫩模！》
《爆！沈影帝性取向優待商榷，紐約街頭和男模親昵熱吻！》
《大消息！頂流影帝沈醉抱孩子出游巴黎迪士尼，疑似未婚生子！》
……
眼花繚亂的新聞，看得林茶迷了眼。她從來沒想到，一個頂流男明星身上竟然能有這麽多花邊新聞！
“沈醉的緋聞，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或許哪天沈醉出家當和尚，我們才會覺得奇怪。”柳鳴謙扭頭看向孫芊芊，陰陽怪氣道，“我就是沒想到，你這麽在乎導演和其他演員會不會塌房的同時，竟然敢請沈醉當男主。”
“那有什麽關系？”孫芊芊聳聳肩，“那可是沈醉啊！”
投屏裏放著沈醉的簡歷，看著沈醉那張臉，孫芊芊冷艷如冰山一般的臉都有幾分融化，露出欣賞的神色，“憑沈醉那張臉，那演技，別說是有花邊新聞，就算他有一百個女朋友，我覺得他的粉絲都能接受。
“不僅能接受，她們還會遺憾，自己竟然不是那1/100！
“別的男演員，能有這個本事嗎？不信你們問問林茶，是不是看到沈醉第一眼，就被他的顏值迷到了？”
柳鳴謙和宮珂刷一下看向林茶，眼神考究。
林茶一楞，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她只是個十八線糊咖，哪裏好意思當眾說三金影帝的壞話？只好老實道，“是挺帥的……”
【但我怎麽覺得這人很討厭呢？】
眾人：？？？
林茶竟然討厭沈醉？
為什麽？林茶好像也不認識沈醉吧？單單看著照片，就討厭了？
突然，柳鳴謙想到什麽，迅速找出了周澤栩、江銘凱、宮珂、章少騰的照片。
“林茶，這四人中，你覺得誰最帥？誰最醜？”
宮珂就在現場，林茶不好意思說，於是胡說八道，“當然宮老師最帥，章少騰最醜！”
心裏卻道：【要論顏值還是江銘凱最帥啊，周澤栩和江銘凱差不多，宮珂次之，章少騰最醜了！】
柳鳴謙瞬間回憶起之前在吃瓜群裏，大家討論的關於林茶對男性嘉賓好感度的評價指標，他們一直沒太明白，為什麽周澤栩和江銘凱的分數會那麽低，而柳鳴謙和陳羨知的分數卻比較高。
現在，柳鳴謙懂了。
一瞬間，他的臉黑如鍋底。
林茶對異性的好感度，竟然是逆著顏值來的！
顏值越高的，好感度反而越低！
江銘凱在她心目中最帥，因此一開始竟然只得到8分的好感度。
而他，在林茶心目中獲得了最高的異性好感度分數，所以他在林茶眼中最醜！
柳鳴謙的臉愈發黑了。
林茶不明所以，關心道，“柳老師，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呀，是昨晚沒睡好嗎？要不要回去休息呀？”
“不要和我說話！”柳鳴謙忿忿道，“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你！”
林茶：？？？
*
選完導演後，林茶還要等經紀人徐飛過來和星輝完成《畫骨》商淺淺角色的簽約，柳鳴謙先行離開，孫芊芊下樓送他。
“若早知道林茶的演技這麽好，你也沒必要特地過來。”臨別時候，孫芊芊對柳鳴謙道。
林茶的演技很好，憑她自己的能力就能拿下商淺淺這個角色，用不上柳鳴謙幫忙。
孫芊芊知道影視項目中難免會有塞人的情況，塞來的人如果演技及格，算不功不過正常交易，但如果有林茶那演技，那簡直可以燒高香了。
“你覺得她的演技，是好足以形容的？”柳鳴謙反問，“她剛剛演繹的喝血的那個片段……”柳鳴謙在心估量了一番，“都能拿獎了。”
孫芊芊並非專業人士，只是從制片角度覺得林茶演的很好，對這個“好”也沒有清晰的認知，聽柳鳴謙的評價，她很是驚詫。
“林茶的演技怎麽可能那麽好？你是不是誇張了，她又不是科班，之前也沒演戲經驗啊！”難道單憑著天賦和靈氣，就能有拿獎級別？
“我也不知道，”
柳鳴謙沈吟片刻，“或許她曾經找老師學過吧，但我感覺……她也是今天才發現，自己演戲很好的事情。”
*
路過演播廳，林茶看到了演播廳裏副導演在回放自己飾演商淺淺的片段。
第一次看到自己出現在熒幕上，林茶沒有感覺陌生，反而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仿佛，她天生屬於熒幕。
可她不是剛從象牙塔畢業的農學生嗎？畢業第一天出校門遇到車禍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這演技……
即便林茶是個外行，但也感覺，確實很好。
林茶仔細去回想著自己過去；自己的父母、家人……農學院的生活、實驗、課程……
林茶恍然發現，一片空白。
她能夠記起一些過去的片段，但那些片段如同今天試鏡的劇本文字，蒼白又遙遠，沒有真實感。
林茶用力晃了晃腦袋。
是不是她出車禍太久，身體在現實世界快要腦死亡了，才記不得過去的事情？
還是等系統下次過來，她再好好問問吧！
*
徐飛來之後，林茶便領著徐飛去孫芊芊的辦公室，和星輝簽約。
徐飛怪異看著林茶，他難以想象林茶竟然拿到《畫骨》女二的角色。
“《畫骨》可是個大ip，你怎麽可能靠試鏡拿下這個角色？”
“我剛剛在地下車庫看到柳鳴謙的車，是柳鳴謙幫你的？你竟然搭上了柳鳴謙這條線！”
“看來把你送去《休閑》這個綜藝，算是送對了！你勾搭小鮮肉的本事不怎麽樣，勾引老男人的能力倒是一流！”
徐飛絮絮叨叨的，聽得林茶煩死了，她剛想反駁，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你幫藝人拿資源的本事也不怎麽樣啊，嚼舌根的能力倒是一流！”
孫芊芊送完柳鳴謙，回到辦公室，正好看到林茶和徐飛站在辦公室門口。
徐飛見到孫芊芊，氣焰瞬間消去一大截，秒變狗腿伸出手，“孫總您好！我是鵬程娛樂的徐飛，久仰久仰！”
孫芊芊看都不看徐飛，轉而對林茶道，“我先前還不理解，以你的演技和顏值，怎麽可能在娛樂圈只是個糊咖。”
孫芊芊目光一斜，落在徐飛身上，滿是輕蔑，“看到你的經紀人後，我理解了大半，有這樣拖後腿的經紀人，你想紅也難。”
徐飛漲紅了臉，面色難堪。
臭娘們，不就是仗著自己星輝大老板女兒的身份麽？沒了這層身份，你算個球？
再說林茶，不就是勾搭上了柳鳴謙？尾巴都翹起來了！那些男人不過是玩玩你，隨便給你丟幾個資源罷了，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但礙著孫芊芊星輝副總的身份，徐飛只能在心中腹誹幾句，面上繼續裝孫子，一句都不敢反駁孫芊芊。
林茶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沒辦法呀，我們就是小公司嘛，員工素質只能這樣啦！”
況且，上一任穿書者選擇加入鵬程，也不是因為看中了鵬程的實力，完全是看中徐飛背刺自己的能力嘛！
孫芊芊上下打量著林茶和徐飛。
越看林茶，越覺得她和鵬程不搭噶，徐飛站在她身邊，幾乎都掉了她身價。
——不過現在的林茶，可能也沒什麽身價。
仔細思索了兩秒，孫芊芊心中很快捋出一筆賬，眼神清明，問林茶，“你和鵬程簽了多少年的合同，剩下合約還有幾年？”
林茶想了想，“新人都是三七分吧，至於剩下時間，還有四年半。”
四年半，挺長的。但以林茶的咖位，違約金應該不高。
孫芊芊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覺得自己的算盤越來越有盼頭了。
“既然如此，林茶，你的違約金我付了，你現在就和鵬程解約，我給你A級合約，公司藝人五五分成，讓星輝最好的經紀人來帶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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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鏡的會議室裏, 章少騰和陳麗可大眼瞪小眼。
現場眾人甚至分不清，“弱精”這個消息，到底是對章少騰沖擊更強一點呢, 還是對陳麗可沖擊更強一點？
下一秒, 會議室裏突然傳來“啪”的一聲，章少騰一巴掌扇在陳麗可臉上！
“賤人！”
章少騰也沒想到自己嘴裏竟然能吐出如此粗俗的話。但他更沒想到的是，陳麗可竟然會背叛自己。
陳麗可被這一巴掌打蒙了，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回過神後，她毫不猶豫一巴掌還給章少騰。
“章少騰！不行的是你！你憑什麽打我？！”
章少騰無語, 怎麽著？出軌了還有理了是吧？
“陳麗可，這段時間我對你不好嗎？你要什麽我給什麽，要資源我甚至想法子把你塞進《畫骨》！但你是怎麽回報我的？我們才在一起多久啊，你就出軌！”
“我沒有！”陳麗可厲聲辯駁, 她不知道林茶為什麽會這樣說, 但她肚子裏懷著的就是章少騰的孩子！
兩人僵持不下, 竟然扭打一起, 旁邊的工作人員嚇到了, 趕忙上前拉開兩人。
林茶一直在角落吃瓜, 聽到吵鬧的聲音, 才探出腦袋, 見工作人員們攔著陳麗可和章少騰，一臉疑惑, 拉了拉旁邊的柳鳴謙，“柳老師，這兩人怎麽了？怎麽聊著聊著就吵起來了？”
柳鳴謙：還不是你害的？
柳鳴謙無奈, 只能把林茶的心聲覆述一遍，還裝成自己本就知道。
林茶摸著下巴思忖：【怪不得說娛樂圈沒有秘密, 這些瓜柳鳴謙竟然都知道！柳鳴謙好厲害！】
柳鳴謙：）
柳鳴謙：一時不知道你到底是在誇我，還在誇自己。
面前章少騰和陳麗可還在爭執中，對罵吵鬧內容無非就是：
“你這蕩.婦，竟然出軌！”
“你個弱精！你自己不行不要汙蔑老娘！”
“老子不行但至少潔身自好，不像你水性楊花！”
“那還不是不行！每次和你上床我還要裝享受真是累死老娘了！”
“臭婊.子巴拉巴拉巴拉……”
“死弱精巴拉巴拉巴拉……”
“水性楊花女巴拉巴拉巴拉……”
“弱精陽.痿男巴拉巴拉巴拉……”
吵鬧進入僵局，除了對罵沒啥信息量，吃瓜樂子人們更好奇後續。孫芊芊故意湊近了林茶，裝模作樣分析道，“現在爭執的核心就在於，陳麗可肚子裏懷那孩子是誰的？到底是不是章少騰的？”
點到為止。
林茶林茶表面點頭附和，心裏也不由自主順著孫芊芊的思路，【這還用想嘛，章少騰弱精呀，所以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嘛！】
【不過……】
林茶四下一看，見眾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章少騰和陳麗可身上，又麻溜地打開吃瓜系統，【剛剛沒來得及看，陳麗可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來著……】
眾人聽到關鍵字眼，眼睛明亮。就連一直爭執吵鬧的章少騰和陳麗可，也放低了聲音。
【陳麗可出軌……】
【陳麗可出軌……】
【陳麗可出軌……】
【咦，陳麗可出軌這塊資料我怎麽找不到？難道陳麗可沒有出軌？】
唉？
林茶這話勾起眾人的好奇。
陳麗可沒有出軌？但章少騰是弱精啊，陳麗可要沒出軌，這孩子是誰的？
【找到了！】
【我就說搜陳麗可出軌的關鍵詞，怎麽什麽都找不到呢，原來陳麗可沒有出軌呀！】
【不過這孩子也不是章少騰的，竟然是陳麗可前任的！】
【陳麗可和前任分分合合三年，陳麗可嫌棄前任不上進，卻又舍不得前任的床上功夫……】
眾人：“……”
眾人幽幽看向章少騰。
看來兩人打架時候陳麗可那句“每次和你上床我還要裝享受”是真的！
畢竟前任功夫太好，對比產生落差嘛！
正常！正常！
章少騰臉色羞得漲紅，卻也只能狠狠瞪了陳麗可一眼。
不想陳麗可卻冷哼了一聲，還了章少騰一個不屑的白眼。
陳麗可：臭男人！你就是不行！哼！哼！
林茶繼續查看吃瓜系統：
【我看看哦，陳麗可什麽時候和前任分手的來著……】
【三個月前，陳麗可痛下決心，放棄“性”福和前任分手。前任故意提出離別前打個分手.炮，陳麗可同意了。】
【卻沒想到，前任這個渣男，居然在中途偷偷摘掉小雨傘！一發入魂，讓陳麗可懷孕了！】
【而陳麗可渾然不知，正好第二天泡酒吧時候，認識了章少騰，兩人一見鐘情，二見上床……】
章少騰一楞。
他和陳麗可確實在酒吧認識，和林茶說得大差不差。他是典型的腦熱幻想主義者，相信自己的感覺，他的感情素來進展很快，常常一見鐘情或者一夜情什麽的，章少騰也從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不過——
“陳麗可，上次酒吧見面，你明明告訴我你已經空窗一年了！原來連一天都不到啊！”
陳麗可撇撇嘴，“章少騰，你多大的人了啊？酒吧裏說的話怎麽能當真？在酒吧裏你還說你很行呢！一天七次！結果呢？一天兩次都要了你的老命了！”
章少騰臉色漲紅：“……男人、男人一天兩次也很厲害了！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被言情小說荼毒太深，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那麽多一天七次？我們成熟男人看中的是質量，不是數量！”
這話讓現場的柳鳴謙和宮珂不淡定，紛紛收腹挺胸，仰起頭顱，那姿態分明表示：老子可以一天七次！
林茶瞥了身邊兩位男士兩眼，往嘴裏塞了個蜜瓜：【柳鳴謙這麽嘚瑟幹嘛？他都空窗十年了，十年都沒有一次呢，還想笑話章少騰？】
【至於宮珂……還是個雛兒唉，第一次牽手是拍戲，第一次親女人也是拍戲，活了二十多年所有經驗都是拍戲，實戰還不如晴川村口的大黃狗！】
【一個老鰥夫一個小處男，裝個什麽老手呀，切！】
柳鳴謙&宮珂：“……”
這種瓜為什麽要扒出來？林茶，求求了，還是給孩子留條褲衩吧！
孫芊芊在一旁一陣竊笑。這回不像上次，這回吃的是別的人瓜，別人的瓜最好吃了，嘻嘻！
笑了一會兒，眾人的註意力又回到章少騰和陳麗可這邊。
兩人並未顧及柳鳴謙和宮珂的自尊心，吵鬧的話題已經從“弱精出軌”升級到“野種是不是應該留下來。”
孫芊芊覺得這孩子留下來的概率不大，甚至覺得兩人的感情還能不能繼續都成問題。
這不，兩人吵著吵著，工作人員攔不住，幾乎又要打起來。
這火爆的脾氣，如出一轍。
“啊——！”
人群中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打破吃瓜的氛圍，所有人回過神，緊張地看向章少騰和陳麗可。
陳麗可臉上的戾氣和憤怒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一個女人的無助和茫然。她擡頭看向章少騰，巴巴地說了句，“章少騰，我疼。”
章少騰蹙眉，不解地看向陳麗可。下一秒，陳麗可腿一軟，昏死在章少騰懷裏。
“麗可？麗可！”
章少騰緊緊抱住陳麗可，驚慌失措。他下意識擡起剛被陳麗可裙擺壓住的手，鮮紅的血液已經染紅他的掌心。
而更多的血，從陳麗可的下.體流出來。
*
呼嘯鳴笛的救護車載著陳麗可前往醫院，等孫芊芊等人趕到時候，看到陳麗可被推進了手術室。
章少騰坐著救護車和陳麗可一起來醫院，此刻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等待。
無論兩人之前吵得多兇，陳麗可到底是他女朋友，除去空窗期這件事上陳麗可騙了他，實際上她也沒做錯什麽。
章少騰心中還是心疼陳麗可的。
護士匆匆走出手術室，戴著手術手套的手上滿是鮮血。
章少騰等人立刻圍上去。
“護士，我女朋友怎麽樣了？”
“陳小姐宮外孕，失血過多急需供血，但她是Rh陰性血，我們醫院血庫不足，需要從別處調取，你們身邊有人是Rh陰性血嗎？”
孫芊芊等人露出了為難擔之色。
Rh陰性血，俗稱熊貓血。
世上是熊貓血的人不足1%，孫芊芊等人都是普通血型。
章少騰卻擠到護士面前，“我是Rh陰性血。”
他苦澀一笑，“當初我和麗可就是因為熊貓血的巧合相識。我們約定過，以後如果對方生病住院，可以幫忙輸血。”
沒想到感情難以為繼，但獻血的這個初衷竟然能實現。
護士松了口氣，“你是rh陰性血？這就好辦了！但我要先問一下，你和患者不是直系親屬吧？直系親屬之間不能輸血！”
章少騰正色，“當然不是。我、我們是男女朋友。”
他才30歲，可生不陳麗可可這麽大的孩子。況且，他現在也知道自己不能生了。
“那正好，你和我去采血！”
章少騰跟著護士正要離開。
身後，突然傳來了林茶的聲音——
【話說兄妹算是直系親屬嗎？兄妹之間可以輸血嗎？】
【哦吼，兄妹之間是旁系親屬，輸血沒問題呢，還好還好！】
章少騰腦袋裏打上一個大大地問號。
兄妹？
林茶為什麽突然又提到兄妹？
*
輸血回來後，章少騰用棉簽壓著采血的針眼處，回到手術室門口。
手術室門口又多了幾個人。
孫芊芊擔心陳麗可，讓工作人員聯系她的家屬，此刻陳麗可父母都來了，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等待。
聽到章少騰來了，老人家回頭看向他，一臉感激，“小章啊，這回多虧了有你輸血！不然我們麗可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章少騰和陳麗可父親握手，表示這都是他該做的，輪到陳麗可母親時，章少騰的手卻在半空中僵住。
中年婦女看了眼章少騰，也楞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卻也有些試探，“少、少騰？”
章少騰頓覺五雷轟頂。
這個聲音，他已經二十多年沒聽到了。
記憶中她分明是年輕的模樣，如少女一般，笑容溫柔又美好。此刻她卻雙鬢微白，眼角也爬滿了皺紋。
已經二十多年了。
他竟然二十多年沒見過她了，久到他都忘了自己生命中還曾有過這麽一個女人。
那一瞬間，章少騰沒有控制住，眼淚噴湧而出。
旁邊孫芊芊等人一頭霧水，不明白章少騰怎麽會如此時態，卻聽到了林茶悠然的聲音——
【畢竟過了二十多年，又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都會忍不住想哭吧？】
【唉，誰能想到呢，以為是見丈母娘，沒想到是見親媽啊！】
眾人瞳孔地震。
親、親媽？
誰的親媽？陳麗可的親媽？還是章少騰的親媽？
【有句話怎麽講來著？有情人終成兄妹！章少騰和陳麗可果然拿了古早言情劇本啊！最終還真成了兄妹！】
【所以說，父母離異後，還是要多走動，不然你媽又給你生了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你都不知道！】
眾人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圓。
扭頭猛看向章少騰和陳麗可她媽。別說，這兩人還真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章少騰那雙招桃花的丹鳳眼，和陳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當初，陳母和章父相戀相知，生下了章少騰。好景不長，陳母和章父因為性格不合，選擇分手。
章父是個浪漫派，追求文藝和自由。離婚後帶著章少騰出國，還讓章少騰學習電影。
而陳母喜歡穩定生活，離婚後留在國內，二婚嫁給了一個體制內的男人，過著簡簡單單的生活，婚後不久，她又生下了陳麗可。
陳母是Rh陰性血，這也導致章少騰和陳麗可也都是Rh陰性血。
生活，遠比小說更加戲劇，更加狗血。
章少騰看著久別的母親，他幾乎已經記不住母親的容顏，要不是林茶的心聲提醒，他一時可能也認不出她來。
陳母看著章少騰，蒼老的眼神中透過一絲慌亂，說出了那句她最擔心的話，
“護士說可可懷孕了，她還是你女朋友，那她肚子裏那個……”
“不是。”
章少騰一頓，苦笑道，“那不是我的孩子。”
第一次，他竟然因為女友懷的不是自己的骨肉，而萬分慶幸。
*
陳麗可的手術很成功，雖然沒有保住孩子，但保住了大人。
陳母和陳父在病房照顧陳麗可，章少騰只在門口看了幾分鐘，最終還是離開了。
離開前，他給陳麗可發了條分手的短信。
他還會繼續愛著陳麗可，但那再也不可能是愛情了。
*
另一邊，孫芊芊確定陳麗可安全後，付了醫藥費，打道回星輝大廈。
自從趙寬出軌東窗事發後，孫芊芊有點ptsd，對有瓜的男人都敬而遠之。
在她看來那些能被殺豬盤詐騙的男人，都不太聰明。當然，談戀愛談到自己妹妹頭上還差點搞大對方肚子的人，也很不聰明。
孫芊芊拒絕和這些不聰明的人合作。
《畫骨》還需要一個導演，孫芊芊想找個身世清白的人，至少不能有太多桃色新聞。
最終，她把目光放在柳鳴謙身上。
青年喪偶單身十年的老鰥夫，不會有什麽問題吧？不會在電影播出前塌房吧？
柳鳴謙盯著孫芊芊的眼，他總覺得，孫芊芊著打量自己的眼神，有點問題。
——帶著點嘲諷的味道。
“柳老師，看你最近也沒有什麽項目，不如來我們《畫骨》……”
“不去。”
柳鳴謙想都沒想就拒絕。
倒也不是故意不給孫芊芊面子，而是拍攝電影需要籌備的東西很多，像林茶只是個女二，中途請假兩次出來錄制節目完全沒問題。但如果柳鳴謙接下《畫骨》，他是導演，不可能中途請假出來錄制綜藝。
配角可以根據排片表調整時間，導演必須每天都在，劇組請假拖延一天，那都是錢啊！
孫芊芊知道柳鳴謙的情況，所以也沒過多為難，準備重新找人。
看著助理拿出的導演名單，孫芊芊只覺得一整個頭禿。
實力可以根據往期作品來分析，那人品呢？不會拍著拍著，又爆出有女友或者又孩子之類的緋聞吧？
就在孫芊芊頭疼之際，林茶來會議室找柳鳴謙，一進門，就看到孫芊芊投屏在幕布上的擬邀導演名單。
【孫副總這是打算換導演了？哇，這麽多人，不會又選到章少騰這樣滿是瓜的導演吧？】
林茶雖然不想紅，但也不希望自己辛苦拍出來的電影因為導演問題打水漂。作為一個娛樂圈新人，她還蠻好奇在大熒幕上看到自己是什麽樣的。
孫芊芊恍然意識到什麽，立刻拉林茶過來，還給了她一杯助理剛買上來的咖啡。
“茶茶，你覺得，這些導演中，哪個比較好？”
“讓我來選？”
林茶驚了，孫芊芊這也太隨意了吧！
孫芊芊：“也就是隨便看看，提點意見嘛！柳老師和宮珂也可以隨便提意見呀！”
柳鳴謙明白孫芊芊的意思，裝模作樣道，“孫總喜歡集思廣益，林茶你從觀眾角度，隨便給點意見就好。比如，從我的角度來看，這個張三就不錯啊，去年還拿了千花獎，文藝商業俱佳……”
【這個不行的啦！】
林茶的心聲響起：【雖然是海歸，以前還在好萊塢當過副導演，但這人在國外時候吸大.麻唉，這種人不會塌房嗎？】
柳鳴謙：“李四，京市電影學院畢業，主戰商業片，經驗也很豐富。”
【這人嫖.娼！之前還在海島玩過什麽人魚盛宴，把生魚片放在人體模特上一口一口舔著！而且他用的還是男人當人體模特……】
柳鳴謙：“王五，中央傳媒大學……”
【專業能力不錯，但他的學歷都是假的，知網是什麽都不知道！最近考研考公的學子那麽多，這事兒要是被爆，夠他吃一壺的呢！】
柳鳴謙：“趙六……”
【這人倒是沒有什麽毛病，但他喜歡舔自己的腳指甲啊！還喜歡把自己的腳指甲剪下來泡水喝！我們要請這麽奇奇怪怪的人當導演嗎？】
眾人：？
林茶沒來之前還沒發現，娛樂圈這些人怎麽奇奇怪怪？老老實實當個人不行嗎？
最終，柳鳴謙念完了名單上所有導演，孫芊芊終於從中選中了一個比較沒瓜的。
未免演員也出事，孫芊芊把已經定好的演員名單也給林茶看看。
大體上都沒有問題後，孫芊芊才松了口氣。
但林茶對主演陣容挺好奇，餘光隨意一瞥，看到了孫芊芊沒給自己看的名單——男主角。
林茶“咦”了聲。
柳鳴謙循聲望去，也看到了男主的簡歷，眉頭一皺，“沈醉？孫總，你想請沈醉當男主？”
簡歷上是一個26歲的男人，年輕，帥氣，分明穿著西裝，但淩亂的碎發中倒是體現出他的幾分痞氣。
風流倜儻浪蕩子。
林茶看到沈醉，第一眼便是這印象。在這印象下，隱隱，還有一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反感。
“請沈醉當男主有什麽問題嗎？”林茶不解地問。
沈醉簡歷光鮮亮麗，就算不討論顏值身材外，那華麗的獲獎履歷表也足以亮瞎所有人的眼：年紀輕輕，三金影帝，華夏票房top1主演，一番票房實際總額過兩百億，票房實際總額最高……
林茶對這個世界還不是很了解，但看獎項就覺得很厲害。
“沒什麽問題……”柳鳴謙猶豫兩秒，“就是他身上的瓜很多。”
“娛樂圈裏把一個明星出事稱為塌房，所有明星都擔心塌房，但沈醉的話，他就是個廢墟，已經沒什麽可塌的了。”
“啊？”林茶一楞，“他犯法了？”
“那倒也不是。”宮珂解釋道，“沈老師主要是緋聞多，常年霸占娛樂版頭條，你只要搜一搜他的名字，就會知道。”
林茶打開手機大眼仔，搜索沈醉的名字，果不其然，全是瓜：
《驚！三金影帝沈醉酒店深夜私會當紅小花！》
《勁爆！影帝沈醉又出新女友，竟然是維多利亞年僅16歲嫩模！》
《爆！沈影帝性取向優待商榷，紐約街頭和男模親昵熱吻！》
《大消息！頂流影帝沈醉抱孩子出游巴黎迪士尼，疑似未婚生子！》
……
眼花繚亂的新聞，看得林茶迷了眼。她從來沒想到，一個頂流男明星身上竟然能有這麽多花邊新聞！
“沈醉的緋聞，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或許哪天沈醉出家當和尚，我們才會覺得奇怪。”柳鳴謙扭頭看向孫芊芊，陰陽怪氣道，“我就是沒想到，你這麽在乎導演和其他演員會不會塌房的同時，竟然敢請沈醉當男主。”
“那有什麽關系？”孫芊芊聳聳肩，“那可是沈醉啊！”
投屏裏放著沈醉的簡歷，看著沈醉那張臉，孫芊芊冷艷如冰山一般的臉都有幾分融化，露出欣賞的神色，“憑沈醉那張臉，那演技，別說是有花邊新聞，就算他有一百個女朋友，我覺得他的粉絲都能接受。
“不僅能接受，她們還會遺憾，自己竟然不是那1/100！
“別的男演員，能有這個本事嗎？不信你們問問林茶，是不是看到沈醉第一眼，就被他的顏值迷到了？”
柳鳴謙和宮珂刷一下看向林茶，眼神考究。
林茶一楞，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她只是個十八線糊咖，哪裏好意思當眾說三金影帝的壞話？只好老實道，“是挺帥的……”
【但我怎麽覺得這人很討厭呢？】
眾人：？？？
林茶竟然討厭沈醉？
為什麽？林茶好像也不認識沈醉吧？單單看著照片，就討厭了？
突然，柳鳴謙想到什麽，迅速找出了周澤栩、江銘凱、宮珂、章少騰的照片。
“林茶，這四人中，你覺得誰最帥？誰最醜？”
宮珂就在現場，林茶不好意思說，於是胡說八道，“當然宮老師最帥，章少騰最醜！”
心裏卻道：【要論顏值還是江銘凱最帥啊，周澤栩和江銘凱差不多，宮珂次之，章少騰最醜了！】
柳鳴謙瞬間回憶起之前在吃瓜群裏，大家討論的關於林茶對男性嘉賓好感度的評價指標，他們一直沒太明白，為什麽周澤栩和江銘凱的分數會那麽低，而柳鳴謙和陳羨知的分數卻比較高。
現在，柳鳴謙懂了。
一瞬間，他的臉黑如鍋底。
林茶對異性的好感度，竟然是逆著顏值來的！
顏值越高的，好感度反而越低！
江銘凱在她心目中最帥，因此一開始竟然只得到8分的好感度。
而他，在林茶心目中獲得了最高的異性好感度分數，所以他在林茶眼中最醜！
柳鳴謙的臉愈發黑了。
林茶不明所以，關心道，“柳老師，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呀，是昨晚沒睡好嗎？要不要回去休息呀？”
“不要和我說話！”柳鳴謙忿忿道，“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你！”
林茶：？？？
*
選完導演後，林茶還要等經紀人徐飛過來和星輝完成《畫骨》商淺淺角色的簽約，柳鳴謙先行離開，孫芊芊下樓送他。
“若早知道林茶的演技這麽好，你也沒必要特地過來。”臨別時候，孫芊芊對柳鳴謙道。
林茶的演技很好，憑她自己的能力就能拿下商淺淺這個角色，用不上柳鳴謙幫忙。
孫芊芊知道影視項目中難免會有塞人的情況，塞來的人如果演技及格，算不功不過正常交易，但如果有林茶那演技，那簡直可以燒高香了。
“你覺得她的演技，是好足以形容的？”柳鳴謙反問，“她剛剛演繹的喝血的那個片段……”柳鳴謙在心估量了一番，“都能拿獎了。”
孫芊芊並非專業人士，只是從制片角度覺得林茶演的很好，對這個“好”也沒有清晰的認知，聽柳鳴謙的評價，她很是驚詫。
“林茶的演技怎麽可能那麽好？你是不是誇張了，她又不是科班，之前也沒演戲經驗啊！”難道單憑著天賦和靈氣，就能有拿獎級別？
“我也不知道，”
柳鳴謙沈吟片刻，“或許她曾經找老師學過吧，但我感覺……她也是今天才發現，自己演戲很好的事情。”
*
路過演播廳，林茶看到了演播廳裏副導演在回放自己飾演商淺淺的片段。
第一次看到自己出現在熒幕上，林茶沒有感覺陌生，反而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仿佛，她天生屬於熒幕。
可她不是剛從象牙塔畢業的農學生嗎？畢業第一天出校門遇到車禍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這演技……
即便林茶是個外行，但也感覺，確實很好。
林茶仔細去回想著自己過去；自己的父母、家人……農學院的生活、實驗、課程……
林茶恍然發現，一片空白。
她能夠記起一些過去的片段，但那些片段如同今天試鏡的劇本文字，蒼白又遙遠，沒有真實感。
林茶用力晃了晃腦袋。
是不是她出車禍太久，身體在現實世界快要腦死亡了，才記不得過去的事情？
還是等系統下次過來，她再好好問問吧！
*
徐飛來之後，林茶便領著徐飛去孫芊芊的辦公室，和星輝簽約。
徐飛怪異看著林茶，他難以想象林茶竟然拿到《畫骨》女二的角色。
“《畫骨》可是個大ip，你怎麽可能靠試鏡拿下這個角色？”
“我剛剛在地下車庫看到柳鳴謙的車，是柳鳴謙幫你的？你竟然搭上了柳鳴謙這條線！”
“看來把你送去《休閑》這個綜藝，算是送對了！你勾搭小鮮肉的本事不怎麽樣，勾引老男人的能力倒是一流！”
徐飛絮絮叨叨的，聽得林茶煩死了，她剛想反駁，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你幫藝人拿資源的本事也不怎麽樣啊，嚼舌根的能力倒是一流！”
孫芊芊送完柳鳴謙，回到辦公室，正好看到林茶和徐飛站在辦公室門口。
徐飛見到孫芊芊，氣焰瞬間消去一大截，秒變狗腿伸出手，“孫總您好！我是鵬程娛樂的徐飛，久仰久仰！”
孫芊芊看都不看徐飛，轉而對林茶道，“我先前還不理解，以你的演技和顏值，怎麽可能在娛樂圈只是個糊咖。”
孫芊芊目光一斜，落在徐飛身上，滿是輕蔑，“看到你的經紀人後，我理解了大半，有這樣拖後腿的經紀人，你想紅也難。”
徐飛漲紅了臉，面色難堪。
臭娘們，不就是仗著自己星輝大老板女兒的身份麽？沒了這層身份，你算個球？
再說林茶，不就是勾搭上了柳鳴謙？尾巴都翹起來了！那些男人不過是玩玩你，隨便給你丟幾個資源罷了，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但礙著孫芊芊星輝副總的身份，徐飛只能在心中腹誹幾句，面上繼續裝孫子，一句都不敢反駁孫芊芊。
林茶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沒辦法呀，我們就是小公司嘛，員工素質只能這樣啦！”
況且，上一任穿書者選擇加入鵬程，也不是因為看中了鵬程的實力，完全是看中徐飛背刺自己的能力嘛！
孫芊芊上下打量著林茶和徐飛。
越看林茶，越覺得她和鵬程不搭噶，徐飛站在她身邊，幾乎都掉了她身價。
——不過現在的林茶，可能也沒什麽身價。
仔細思索了兩秒，孫芊芊心中很快捋出一筆賬，眼神清明，問林茶，“你和鵬程簽了多少年的合同，剩下合約還有幾年？”
林茶想了想，“新人都是三七分吧，至於剩下時間，還有四年半。”
四年半，挺長的。但以林茶的咖位，違約金應該不高。
孫芊芊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覺得自己的算盤越來越有盼頭了。
“既然如此，林茶，你的違約金我付了，你現在就和鵬程解約，我給你A級合約，公司藝人五五分成，讓星輝最好的經紀人來帶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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