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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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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他還會因著沖動,想著不信邪,陽奉陰違一番,但是吃虧吃得多了,又經歷過假死那麽一遭劫難,他便學乖了,再不敢違抗殿下的命令。

他犯的錯太多了,但殿下這許多年來,卻一直還留著他的性命,不曾薄待他半分。

便連他媳婦兒莫雅也說,殿下待他,已是極好,他童家本是大越的罪人,如今,他應事事已殿下的旨意為先,以光覆大越為此生之重責,方才不負他父親追隨大越先帝而去的壯烈志氣。

逢熙點了點頭,方才想說些什麽,卻又是一陣猛烈地咳嗽。

童玉然聽著他那劇烈的咳嗽聲,又借著燭火見其臉色蒼白,隱隱泛青,便站起身來,匆忙走到逢熙身旁,擔憂地問:“殿下?您可是得了風寒?微臣瞧著,這可是有些嚴重啊!”

逢熙沖他擺擺手,還未說什麽,便又是一陣咳嗽,一抹腥甜湧上喉間,不過一瞬,他捂著嘴的那一只手,便有溫熱的濕意傳來。

他低眼,看向手掌之中,竟是一抹殷紅。

“殿下!您這是?”童玉然看見了他手掌間的鮮血,當即瞪大了雙眼。

逢熙亦有些怔然,半晌沒有言語。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童玉然方才見他動了動蒼白幹澀的薄唇,道:“玉然,你有的時候,會不會有一種感覺……”

“什麽?”童玉然咽了一口唾沫。

逢熙擡眼,望向童玉然的那雙墨瞳裏,竟是稍有的迷茫之色,猶如江上薄霧,朦朧彌漫,屢屢環繞,揮散不去。

只聽他道:“你偶爾會不會覺得,自己的過去,以及當下所有,都好像有些虛幻?”

“殿下你說得是什麽意思啊?”童玉然撓了撓後腦勺,實在弄不明白。

最後,他索性也不再去想了,忙扶住逢熙的肩,焦急道:“殿下,您是不是受了什麽傷?還是說得了什麽病癥?如若不然,您怎會吐血呢?您身體時何時成了這樣的?太子妃曉得麽?她有替您請太醫麽?”

童玉然一口氣問了一大堆,眼神裏是顯而易見的擔憂之色。

“殿下,您是大越的希望,您可萬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最終,童玉然認認真真地說了這麽一句。

而逢熙半睜著雙眸,纖長的睫羽掩去混亂朦朧的思緒,喉間的腥甜猶在,他覺得自己的胸口正像是撕扯一般的疼。

燭火忽然被半開的軒窗外吹來的風撲滅,他的一聲嘆息碾碎在突來的黑暗裏:“錯覺還是真實,我怎麽都分不清了啊……”

第207封情書:公主有孕

近日來,逢熙夜裏總是睡不安穩,有時就算睡著了,也會陷於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

只是那些夢境裏,卻再無秋果的身影。

唯有一座神殿,立於冰雪之巔,沐於霞光深處,不見人煙,不見生機。

神殿之中,有一蓮池,水波蕩漾,瀲灩含光。

可除卻這些,他便再無法窺探到更多的東西。

而連日來的睡眠不足,讓逢熙的雙眼之下常常泛著淺淡的青色,眸光之中,常有疲態顯露。

“大人。”

太醫院院判替逢熙診了脈,恭敬地喚了一聲。

“如何?”不待逢熙開口,站在一旁的秋果便忍不住搶先問道。

那院判看了逢熙一眼,見其神色淡淡,未曾表露過什麽情緒,便對秋果如實道:“夫人,恕臣醫術淺薄,未曾診出什麽病癥。”

“這是何意?”秋果一聽,瞬間蹙緊了眉。

那院判搖頭嘆道:“國師大人的脈象的確有異,身子也的確逐漸變得虛弱了些,但臣的確診不出原由啊……”

秋果捏緊了手裏的帕子,頓時有些慌神:“那,那這可如何是好?”

彼時,逢熙終於擡眼,先是睨了那院判一眼,意味不明。

院判被逢熙這麽輕飄飄地瞧了一眼,額角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他頓時低下頭去,也不敢再多言些什麽,心裏頭雖是忐忑,卻也忍不住好奇這位國師大人那奇特的脈象。

而逢熙則是握住了秋果的手,稍作安慰,隨後才對院判道:“院判莫忘了,我本不是常人,脈象與常人也自有不同之處。”

那院判聽了逢熙這話之後,頓時有些恍悟。

他想著這位國師大人本就通曉神秘仙術,是修仙之人也說不定,自己診斷不出他的脈象,想來也是說得通的。

畢竟他自少年時便開始鉆研醫術,到如今,做了這魏宮太醫院院判的位置,那也並非是浪得虛名的。

而他此番診不出這位國師大人的病癥,定也並非是他的醫術問題。

這麽想著,劉院判便也放下了心來,忙應聲道:“國師大人說得是,您非常人,臣下診不出您的病癥,也是不奇怪的。”

“劉院判辛苦了。”逢熙淡淡地說了句,便擡眼看向一旁的露瑩。

露瑩當即領會他的意思,便走上前來,對劉院判道:“院判大人辛苦,請隨奴婢出去罷?”

劉院判早就不願在這兒待了,畢竟這位國師大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大。

他聽了露瑩的話後,便好似如蒙大赦一般,背上藥箱便隨著露瑩往屋外走去了。

見劉院判與露瑩走遠,逢熙這才看向身旁的秋果,輕聲道:“我不是與你說過了?我的脈象,尋常的大夫,是診斷不了的。”

“可是大人,那劉院判分明說了,您的身子愈見虛弱了。”秋果仍舊擔憂得很,看著逢熙的那雙杏眼裏,好似藏著一泓微瀾的湖面波光。

逢熙嘆了一聲,握著秋果的手越發地緊了緊,他將她拉近了些,對她道:“你不必擔心,我只不過是之前的風寒未愈,近來有些疲累罷了。”

秋果抿著唇,本是沈默的,不消片刻,便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雙眼之中光芒微泛:“大人,你的傷寒,是不是普通的藥材無法治愈啊?”

“若是那樣,那麽你要吃什麽藥才會好起來啊?你告訴我,我去給你尋來!”也不等逢熙開口,秋果便又說道。

逢熙先是一楞,隨後,那雙墨瞳之中便好似有淺淡的流光閃過,略顯蒼白的唇微微彎起:“沒有必要的。”

他站起身來,身上的披風忽的掉落,一身雪衣如舊,軒窗外有陽光灑進來,落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淺淡的金色光芒,將他眼眉間的清冷之氣給暖化了些。

他伸手,撫上她的發頂,雙眼註視著她,眼瞳之中的冰雪一瞬融化作脈脈春水:“你知道的,我本就不是常人,也自然有治愈之法。”

“真的麽?”秋果雙頰泛紅,聽見他的這句話時,便忍不住對上他的眼。

“嗯。”逢熙應道。

秋果微微低首,臉頰已經紅透,她不敢再看他,只能胡亂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頓了頓,又沒忍住添了一句:“那大人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呀……”

這聲音軟軟的,聽在逢熙耳畔,便讓他一瞬軟了心腸。

“好。”他淺淺的笑,垂下眸,掩去眼底的情緒。

他雖是這麽答應著,心裏頭卻是迷茫的。

自己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麽問題,這究竟是人為的,還是他擁有這一身神秘術法所付出的代價……他不得而知。

至於他會不會恢覆如從前那般,他也無法確定。

但眼下,他只能這麽對秋果說了。

“後日,忠義侯府設了宴,你可要去?”逢熙瞧著眼前的姑娘,輕聲問道。

秋果初初聽他這話,便有些疑惑:“忠義侯府?那是世子……哦不,那是侯爺家有什麽喜事麽?”

“說是侯夫人有孕了。”逢熙故作平淡地說了一句,卻沒忍住小心地觀察著秋果的神色。

哪曉得秋果聽了,卻當即瞪大雙眼,驚喜得不行:“什麽?蘊寧長公主有身孕啦?”

“嗯。”逢熙瞧著她這反應,便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是定要去看望長公主殿下的!”秋果興奮道。

“只是去看望侯夫人?”逢熙挑眉,望著她。

秋果嘴角笑意一瞬收斂,心裏頭自然明白了逢熙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蹙緊秀眉,有些生氣,但語氣仍舊十分認真:“大人我早就說過了,我對侯爺沒有什麽歪心思的!但是侯爺他……也是挺好的人,是我的朋友!”

逢熙聽見她誇顧舒顏好,當下便冷了眉眼:“他好?”

“大人!”秋果抓了抓後腦勺,隨後又道:“若是我真的對侯爺有什麽心思,那我早些年在那金鑾殿上,直接便答應嫁給他好了!哪還有大人你什麽事啊!

“大人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她最後,還有些洩氣地跺了跺腳。

逢熙把她所有生動的小表情都盡收眼底,胸腔裏的那顆心,頓時變得更加柔軟了。

他將她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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