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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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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副身體漸漸地已經負荷不了體內的靈力。

他每隔個幾月,便總有那麽些天,無法使用術法。

若是強行使用,便會引起體內的靈氣流竄,帶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楚。

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後悔。

如今還有什麽,是比他懷裏失而覆得的姑娘更重要的呢?

當馬車停下的時候,逢熙幾乎是用盡了權力,才抱著秋果回到小院裏的。

門扉掩上,他將秋果放在床榻上,又坐在她身旁,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偶爾伸手拂開她臉上淩亂的發絲,又撫了撫她的鬢角。

她的溫度,是溫熱的,他還能聽見她淺淺的呼吸。

她還活著……這是他最好的安慰。

逢熙知道流雲還在院子裏等著他,於是他勉力站起身來,忍著身上的疼痛,最後看了秋果一眼,便往屋外走去。

流雲見逢熙走出來,便立刻迎上去,喚了一聲:“主子。”

但見逢熙面色蒼白,額間還有汗水,流雲便覺不對:“主子,你這是怎麽了?”

逢熙擺擺手,方才想要說些什麽,卻忽然失了力氣。

流雲一驚,忙上前扶住他:“主子?”

逢熙深吸了一口氣,才艱難道:“無礙。”

“主子,你這究竟是怎麽了?”流雲仍是不放心。

逢熙只是搖頭:“扶我去亭子裏。”

流雲聽罷,忙扶起逢熙,將他扶至涼亭中,倚柱而坐。

“主子,可要屬下去請大夫?”流雲站在一旁,問道。

“不必了。”逢熙拒絕道。

“可是您……”流雲欲言又止。

逢熙輕嘆:“任是你請誰來,都是無用的。”

這樣的反噬之痛,只能他自己忍過去。

“主子……”流雲有些發怔。

逢熙自然曉得他在擔心什麽,便道:“你不必多想,我沒有大礙。”

“童玉然那裏如何了?”逢熙勉強穩住心神,艱難問道。

流雲忙答:“童將軍說了,魚已上鉤。”

逢熙蒼白的唇微微一彎,那雙如墨的眸子裏光華幽暗:“看來,離收網的時間不遠了。”

本來,他想得是要盡快結束此事。

可是也多虧了他劉叔玉,才讓他找到了秋果。

既然如此,他也願意再多給劉叔玉一些快活日子,但不久之後,便是其噩夢的開始。

這江山王座,他劉叔玉想要,還不夠資格!

“雍和帝可有蘇醒過?”逢熙接著問道。

“醒過來一次,曉得劉叔玉造反後,便急火攻心,又昏迷不醒了。”流雲如實說道。

逢熙聽罷,點了點頭:“這已足夠了。”

“主子……”流雲似乎又想說些什麽。

“說。”逢熙看向他。

“您為何不直接殺了雍和帝?這樣於您而言,不是更好麽?”流雲終於將困擾了自己許久的疑惑說了出來。

畢竟,只要雍和帝一死,這大魏便亂了。

而那劉叔玉,又豈是殿下的對手?雍和帝若是死了,那麽於殿下而言,便是最有利的事情。

到那時,光覆大越,便是指日可待了!

逢熙聽罷,則是淡淡道:“若能如此,我自然早就將他殺了。”

“流雲不明白。”流雲仍是一頭霧水。

“雍和帝手裏,還握著一部分兵權,其中,還有他那父親交到他手裏的羽林衛。”逢熙望向遠處於濃深夜色裏依稀可見的幾點燈火。

羽林衛,這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雍和帝手中,最大的籌碼。

隱在暗處的驍勇善戰的羽林軍,是逢熙最為忌憚的一股勢力。

他今日若敢殺了雍和帝,那麽明日,便會有羽林衛起兵而來。

他在明,而那些人在暗,他怎能輕舉妄動?

如今的西山軍,還不夠強大,而大魏先皇,在作為大越異姓王時,本就是有名的戰神將軍,比之如今故去的顧施雲,還要更勝一籌。

他目前,還無法與之抗衡。

他只有等,等遠在邊疆的數十萬大軍,盡數歸於他手。

待到那時,他方才有可能與之一戰。

第174封情書:孩子失蹤

翌日,陽光自軒窗外傾瀉而來。

許是那光芒太過刺眼,躺在床榻上的秋果動了動,終於睜開了雙眼。

她楞楞地看著自己頭頂上的淺色幔帳許久,隨後才漸漸地清醒過來。

昨夜的記憶湧進腦海,她……似乎看見大人了?

瞳孔微微一縮,秋果猛地起身。

只是這動作太急,牽扯了脖子上的傷口,頓時讓她疼得皺緊了眉。

逢熙推開門時,便剛好看見這一幕。

他忙走過來,坐在床沿上,扶住她的身子,輕聲問:“怎麽了?”

而秋果早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就已經什麽都忘記了。

她忘記了脖子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腦子裏空空一片。

此刻,她的眼裏,心裏,都只有眼前這樣一張面龐。

“大人?”她輕輕地喚,好似像把什麽驚醒似的。

逢熙墨色的眼瞳註視著她,薄唇微微一勾:“是我。”

誰曉得,他面前的姑娘,卻忽然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臉頰,許是感受到了他的溫度,她才瞪大一雙杏眼:“是真的!”

逢熙心裏忽有酸澀翻湧,眼底亦有無數情緒壓抑著。

最終,他一把將她攬到自己懷裏,嗓音有些啞了:“果兒,你去哪兒了?”

這是他在無數次午夜夢回間,一次次問過的話。

夢裏的她,穿著屬於宮女的薄薄春衫,停在竹苑前的碧湖浮橋上,隔著朦朧的燈影與水岸波光,對他淺淺地笑著。

他總是問她,你去哪兒了?

她仍是笑,從不答他。

而他也從來都走不近她,只能看著她破碎成一道流光碎影,消弭於冗長的黑暗裏。

逢熙深吸了一口氣,他終於松開了她,直起身子,看著她,問道:“果兒,告訴我,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方才,隔著他脖頸間白色的紗布,他在她的後頸處,分明看見了明顯的燒痕。

由此可見,兩年多前的那場大火,她是確確實實地經歷過的。

可是她,又是如何逃掉的呢?

只是當他問出這話的時候,秋果卻一霎白了臉色,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後頸,眼神閃躲,已見淚光。

“果兒?”逢熙小心地喚了一聲。

誰知這一喚,他便見他眼前的姑娘忽然嚎啕大哭。

“大人,大人……”

她一壁哭著,一壁又喚他。

“我在,果兒,你怎麽了?”他攬著她,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部。

“大人對不起,對不起……”

她嘴裏一直說著對不起,眼裏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怎樣都收不住。

逢熙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裏疼得發緊,摟緊她,又摸到她那一身瘦骨,她整個人實在是太輕了。

他無法去想,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日子裏,她一個人,究竟經歷了些什麽。

“孩子,孩子……大人,我把孩子弄丟了!”

當秋果的這句話說出來時,逢熙整個人都呆住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逢熙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果兒,你……說什麽?”

“大人,我把孩子弄丟了……”秋果哭得厲害。

這是她這幾年來,心裏隱忍著的,最為痛苦的事情。

“我們的孩子?”逢熙的聲音有些顫抖。

秋果哽咽道:“對不起大人,我真的,我真的很努力地去找了,可是我還是沒有找到……”

兩年多了,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在那個深夜裏的那一場大火。

那一晚,她做了母親。

可是也是在那一晚,她失去了才只見過一面的孩子。

那時她與逢熙的孩子,是她離開逢熙後,此生唯一的寄托了。

可是便是那唯一的寄托,也被被人硬生生地搶走了。

她很清楚的記得,那夜,她方才生下孩子,便由她寄住著的那戶人家的老夫妻抱到了外屋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後來是被一陣濃煙嗆醒的。

因著她年紀小,再加上她心情一直不大好,飲食上沒有多註意,生產時便是難產。

好容易保住了孩子的命,也保住了她的命,可她睜眼,卻見這屋子已經在冒煙了。

她身上沒有什麽力氣,但她還是奮力爬到了外屋去。

然後她便看見那對老夫妻已經倒在地上,竟都被人抹了脖子,沒了聲息。

她到處找自己的孩子,卻怎樣都沒有找到。

後來她只好往屋外爬,卻被房梁上砸下來的一根木頭砸傷。

她忍著被火灼燒的痛楚,一點點地往外爬。

許是老天見憐,她被一個貨郎給救了。

那貨郎不是本村人,只是來這村子裏賣些小玩意兒的,歸家晚了些,便遇上了她。

貨郎是個好人,他的妻子也是個十分善良的人。

他們供她吃住,讓她養傷,還試探著回那村子裏去幫她找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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