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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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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道:“皇上,這元司珍已成了國師的妻子,若還兼著司珍之位,怕是不便……”

“再說了,這國師夫人是皇上您昨日親封的一品夫人,可那司珍之位不過五品……”

葉如梔沒有再說下去。

雍和帝一怔,似乎是沒有想過這一點。

但也只是片刻,他便對秋果道:“那朕便破例,讓你做內司,如何?”

秋果哪曾想到過,雍和帝竟會要她做內司。

內司者,後宮女官之首,乃是品階最高的二品女官。

葉如梔聽了,剎那臉上便有些掛不住,只是她方才想要開口阻止,便見秋果跪下來,道:“皇上,請恕臣婦不能從命。”

她如此一說,便教雍和帝與葉如梔有些發楞。

雍和帝摸了摸自己的下顎,道:“你且說說,為何不願?”

而秋果聽罷,便擡首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逢熙。

逢熙見自己的小妻子用那般靈動的杏眼望著他,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眉眼間的冰涼冷淡便又消散了些許。

於是他開口對雍和帝道:“陛下,內子一向膽小,性子也軟,你要她做內司,倒真是為難她了……倒不如,且還讓她做她的司珍罷。”

雍和帝沒等來秋果的回答,卻等來了逢熙的話。

他笑了笑,一雙星目在這對新人之間來回游移,而後才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國師所言,但逢夫人在宮中的用度,仍需照一品的來。”

隨後,雍和帝便又望向葉如梔,問:“皇後……以為如何?”

葉如梔不敢對上雍和帝的雙眼,只得草草應聲道:“皇上說的是。”

事到如今,她又能如何?

她只是不想看見逢熙的這位新夫人,可陛下他,卻連這一點,都滿足不了她。

她這個帝妻,當真只是個擺設罷了……

眼中有酸澀湧來,她忙悄悄閉了閉眼,將那些情緒都壓了下去。

不論如何,在人前,她必須是一個端莊的皇後,絕不能讓任何人看了笑話,尤其……是逢熙。

當逢熙帶著秋果走出鳳棲宮,往宮門處走去時,在那長長的宮巷中,秋果卻驀地停了下來。

“怎麽了?”逢熙回身,看向她。

“大人你是真的可以預知未來麽?”她睜大一雙杏眼,眼中波光瀲灩,竟帶著縷縷崇拜的神色。

逢熙微怔,而後便薄唇輕勾,道:“你可真以為,我是那仙人不成?”

秋果蹙起秀美的眉,嘟囔道:“我覺得大人就是神仙啊!”

若不是仙人,如何會有這一身風姿?

若不是仙人,她又如何會在當初的那片杏花林裏,只一眼,便淪陷?

他明明立在這濁世裏,可在她眼中,卻是那麽的明凈通透,比過世間所有。

“傻。”他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在她鼻尖輕輕一點,又輕聲道:“我從來都沒有預知未來的本事。”

“那,那大人是如何曉得,皇上他想給我升官的?”秋果被他這動作一驚,頓時縮了縮脖子,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

之前在馬車上時,逢熙便已囑咐過她,今日雍和帝可能會提她的女官官階,並教她一定要拒絕。

誰知,果然如此。

逢熙聽了她的話後,垂下眸,眼底一片寒涼,嘴角也勾起一絲微不可見的諷笑。

他如何會不知?

雍和帝如今已確定了秋果在他心中的地位。

若雍和帝想要更好的控制他,便只有將他的妻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以防不測。

這麽點心思,他倒是真的不難猜。

不過,他卻不打算與秋果說這些,只是牽起她的手,道:“走罷,回家。”

秋果原本還想問下去,可一聽他說“回家”二字,便忍不住抿嘴笑了。

當下便什麽也忘了,只是傻乎乎的跟著他,一步步,走向這宮巷盡頭。

彼時,陽光灑在他們的肩頭,影子落在他們身後。

她在心裏默默發誓,這條路,她一定會一直陪他走下去。

前世,他是孤身一人,背負仇恨,步步為營。

此生,他則有她,同去同歸。

他被歲月磨煉成鋼,而她,也不該一成不變。

第104封情書:山雨欲來

新婚燕爾,逢熙不用去上朝,秋果也不必去管司珍司的事情,這幾日來,他二人自是過得十分清閑。

這日,秋果方才醒來,便見身旁已沒了逢熙。

於是她起身,穿上衣衫便出了門去。

國師府到底不是魏宮中的竹苑,這宅院終歸是太大了些,倒教她險些迷了路。

好不容易遇到那劉管家,她方才曉得逢熙原是去了書房。

於是她便由劉管家領著,去了書房。

當她踏進書房房門時,便見逢熙正立在書案前,正握著毛筆似是在寫些什麽。

她腳步頓住,就那麽立在門口,看向他。

仍是如雪的白衣,眉眼清雋,輪廓分明。

此刻,他散著極黑的發,垂著眸,纖長的睫羽微顫,修長如玉的手握著筆,袖袍微動,墨色成行,自有一番寫意疏狂。

他似乎太過專註於筆下的一切,竟未曾察覺到立在門口的她。

她輕輕走過去,道:“大人在寫什麽?”

逢熙聞聲擡首,一見是她,冰涼的眼眸之中多了幾絲柔色。

“過來。”他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來,一手環住她的腰。

即便已是夫妻,面對他這般親昵的動作,秋果還是有些難為情。

她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我記得,你是識字的?”逢熙自然看出了她的不自然,但他卻故作不知,反倒是低首,湊近她耳畔,輕聲道。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她整個人都變得更加僵硬,聽了他的話後,她才楞楞地應了一聲。

“寫幾個字?”逢熙將毛筆交到秋果手裏,垂眸看著她。

秋果拿著筆,又看了看宣紙上“山雨欲來”四個大字。

她雖僅僅只是識得幾個字,卻也能看出他這四字其間風骨不俗。

矯若游龍,暗藏鋒芒。

“果兒?”或是見秋果久久未有動作,逢熙便喚了她一聲。

秋果回過神來,當下便覺得手中的毛筆一如那燙手的山芋。

她想著自己那寫的歪歪扭扭的字,如何能在他面前丟人現眼?

於是,她窘迫道:“大人,還,還是算了罷?”

逢熙微微挑眉,道:“為何?”

“太醜了……”秋果躊躇半晌,才小聲嘟囔啊一句。

逢熙薄唇微勾,墨瞳中閃過一絲戲謔:“那之前那些書信你倒是不曾害臊?”

他指的是她每次偷偷摸摸放在他門前的情書……

秋果反應過來,一張面龐登時變得燙紅。

之前那一封又一封的書信,說到底都不過是她情之所至。

又或許,是因為她前生還未能將這份心思表達,便已被人當做棋子,扔進冰冷的池水裏,再醒來時,她雖仍在世間,卻已與他陰陽相隔。

她見證過魏都的烽火,亦見證過魏宮的血流成河,而他立在那血腥的天地裏,手執長劍,白衣染血。

也是那時,她方才發現,他其實並非是她記憶裏那般淡漠模樣。

此前種種,不過都是為了當日事成。

他是為了覆國而來,半生隱忍,步步為謀。

可那又如何呢?

在她眼中,他仍是那杏花林裏,闔眸淺眠的白衣少年郎。

前生只餘遺憾,而今世卻終讓她無比圓滿。

喜歡一個人,便會自然而然的想要他明白她的心情。

不論他是否回應,她也想要這麽做。

而那一封又一封的書信,大抵便是她此生做的最勇敢的事。

而她也慶幸,正是這份勇敢,才讓她在今日立在他身前時,不再只是一名打掃宮女。

這或許,便是那女神仙將她重生的意義。

“罷了。”或是見秋果雙頰緋紅,又在兀自發呆,便無奈的低嘆了一聲。

他伸出手去,將她握著毛筆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

筆尖蘸墨,一張雪白的宣紙鋪下來,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濃墨渲染。

而秋果整個人幾乎都在他的懷裏,兩人靠得極近,她下意識的聞著他身上淺淡的冷香,一雙眼忍不住悄悄盯著他的下顎。

以至於到逢熙停下來時,她堪堪低首,才見那宣紙上書“元秋果”三個字。

那是她的名字,明明是最平凡的名字,寓意也淺,一眼便知,可他卻寫得很是好看。

“大人的字寫的真好。”她仰頭看向他,讚嘆道。

而逢熙低眼,便正好見她那雙杏眼中似乎有晶瑩的星辰,又似是柔軟的波光。

他不禁勾了勾嘴角,松開她的手,又撫上她的發頂,眼底華光溫軟:“我教你寫字可好?”

她總是如此,每每望著他時,一雙杏眼亮晶晶的,所有的情緒都清楚的寫在臉上。

他心頭頓時又是一軟,不由搖頭,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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