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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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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江山已換,歲月更改,可她仍舊還清楚的記得他的模樣。

他活在她的記憶裏,永生不老,可她卻在這塵世裏,一身風雪,漸染白霜。

若是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那麽她是否早已與他相守,同往白頭?

但她曾熬夜繡成的嫁衣裳,終究還是只能封在她的箱底,永遠蒙塵了。

眼淚再次悄無聲息的滴落下來,她又扯唇笑了,聲音卻仍哽咽著:“我只是,只是高興……替大人高興。”

“嬤嬤……”秋果望著她,輕輕的喚。

葉嬤嬤終於扣好了秋果衣領處的子母扣,她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又對上秋果的眼,道:“司珍,希望你與大人日後能一直好好的,可千萬……莫辜負了彼此才是。”

她又說:“兩人相處,難免磕磕碰碰,但你們自今日起便是夫妻了,以後,可要多體諒彼此一些,一輩子都和和美美,如此才好。”

她還說了許多,秋果認真的聽著,又鄭重的點頭應下。

待葉嬤嬤終於絮叨完時,秋果才說道:“嬤嬤,我都記下了。”

葉嬤嬤眼中又有淚意,但她還是忍了下來,擡手輕輕撫了撫秋果的鬢發,輕聲道:“謝謝你了……”

這輕柔的一聲,似若喃喃。

她費盡心思保下大越最後的希望,在這紫禁城中浮沈數年,早已不是為自己而活。

可太子他的人生,不該只是覆國而已,可是這許多年來,他將自己逼得太緊,束縛得太牢,冷情冷心,始終不得開心顏。

而今,終於有這麽個姑娘,使他終於沾染了些許煙火味。

這沒什麽不好,人總有七情六欲,太子也無法避免。

她只願,今日的這一對新人,日後能相攜走過無數春秋。

天堂也罷,深淵也罷,她只想著,這一條路上,有人陪著太子便好。

華美的鳳冠被葉嬤嬤穩穩地戴在了秋果的頭上,流蘇搖曳,珍珠含光。

那一瞬,秋果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心中有些恍惚。

她,是真的要嫁人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暗暗思慕了兩世的國師逢熙。

當初在杏花林裏的白衣少年郎,曾是她前生到死都無法觸碰的夢,一如鏡花水月,似幻似真。

而重活一世,人事多有更改,他離她也不再似前生那般遙不可及。

一切,都已超出她的預料,再一次變得深不可測。

可是她不後悔,縱是前路多荊棘,縱是此生多艱險,只要能在他身側,她便絕不退縮。

“喲!司珍你怎的哭了?”葉嬤嬤是好不容易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卻見秋果盯著銅鏡,竟落下淚來,於是她無奈一笑,手指點了點秋果的臉頰。

秋果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頭上的紅珠流蘇相互碰撞,清脆作響。

半晌後,她才小聲問:“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大人呀……”

葉嬤嬤一聽,當下便噗嗤一聲,捂嘴笑得開懷。

待她笑了一會兒,方才打趣秋果道:“奴婢活了大半輩子,還未見過如司珍這般心急的新娘子!”

秋果臉上忽的染上紅霞,忙低下頭去,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就是隨便問問。”

葉嬤嬤仍是笑:“奴婢本來還擔心你這一哭若把妝哭花了可如何是好,這會子看著,倒是不用再重新塗胭脂了!”

見秋果越發埋下頭,羞窘得不像話,葉嬤嬤眼角眉梢盡是柔和的笑意。

她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心裏越發的溫暖。

這是個好姑娘,她一早便知。

但願她與阿灼,能相攜一生,恩愛無雙。

如此,她也算未曾辜負了曾經大越的皇後娘娘的囑托。

第95封情書:受人指使

長街之上,喜樂聲響。

道路兩旁,是早已等在這裏的一眾百姓。

當那長長的隊伍漸漸自長街的那一頭緩緩而來時,他們都伸長了脖子張望著。

“喲!這排場!只怕國師娶的是個公主罷?”一身穿深色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不禁感嘆道。

“什麽公主!那神棍,哼!也只配娶個後宮女官罷了!”在他身旁的另一個身穿藍布長衫,書生模樣的男子不屑的添了句嘴。

“哎喲你可小聲些!若是被聽去了可不好!”另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婦人聽了,忙提醒道。

那書生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官兵,本還想說些什麽,卻又生生的住了嘴,末了,只得是冷哼一聲便罷。

隊伍漸漸近了,更近了,眾人遙遙望著,只見那走在最前端,騎在馬上的,便是大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始終未曾親眼見過的大魏國師——逢熙。

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傳言中的神棍國師,竟生得如此芝蘭玉樹,清雋無雙。

他身著一身大紅錦袍,玉帶銀冠,墨發柔軟,眉目清冷,因著身上穿著的那一身殷紅衣衫,一張如玉的面龐又多添幾分昳麗顏色。

他騎著馬緩緩而過,眼瞳之中無波無瀾,一如世外之人,不染俗世半分氣息。

眾人何曾見過有這般容貌的男子,那一瞬,他們盯著那人,怎麽也想不明白,他竟會是那神棍國師。

待至國師府大門前時,逢熙翻身下馬,在一眾人的註視下,一步步走到那喜轎前。

那喜娘翹著蘭花指,捏著帕子捂嘴笑了笑,便扭著腰走上前來,道:“請國師大人踢轎門!”

逢熙聞言,眼睫微垂了垂,唇畔是一抹極淺淡的笑。

看在眾人眼裏,則是極為動人的一幕。

待他踢了轎門,撩起那簾子,低眼時,便見那穿著大紅嫁衣的姑娘正端坐在轎中,背挺得直直的,看著十分僵硬。

她頭上是繡著鴛鴦的蓋頭,徹底的遮掩住了她的面龐。

他忽然微微一笑,眼瞳之中泛起柔波。

不用看,他也曉得,她此刻該是個什麽傻模樣。

他輕輕搖了搖頭,伸出手去,要牽他的姑娘。

“果兒。”他輕輕喚她。

而秋果初初聽見他的聲音,脊背便下意識的更加僵直,手也不自覺的抓著自己的衣角,不知所措。

當她的手被一陣微涼的觸感包裹時,她低眼,正看見那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她忽然安定下來,所有的慌亂都不知所蹤。

她仿佛只能看見這一只手,她甚至覺得,只要他一直牽著她,不放開,她便什麽也不怕了。

鞭炮聲響,樂聲高唱,一派熱鬧景象。

秋果被逢熙牽著手,眼睛一直透過蓋頭,望向他的腳。

他走一步,她便跟著走一步,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卻教她莫名彎了眉眼。

正當他們就要踏上臺階之時,卻聽得一抹突兀的聲音傳來:“神棍逢熙!惑亂聖心,擾亂朝堂,罪大惡極!”

此話一出,周遭便忽的靜了下來,連隨行的樂師也大張著嘴,忘了奏樂。

正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便見一穿著墨藍棉布衣衫的大漢自人群中跳出來,直接拿了籃子裏的爛菜葉子砸向逢熙和秋果。

逢熙當即側過身,替秋果擋了那些爛菜葉子,緊接著,他又一揮袖,淡金色的光芒閃過,將那拿著匕首,向他刺來的男人瞬間擊倒在地。

“這!妖,妖術?!”眾人自然將方才的金光看得清清楚楚,當下便慌了神,往後退了又退。

而逢熙擡首,一雙墨瞳直直的看向那倒在地上,嘴角已有血跡的男人,目光淩厲,似寒冰刺骨。

那人禁不住他這般如刀般鋒利的目光,身體一瑟縮,下意識的往後挪動了些許,捂著胸口,大咳嗽了幾聲,面露懼色。

“逢熙!你今日可是要濫殺無辜?”他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粗獷的眉攏起,又大著膽子吼了一聲。

“大,大人?”秋果蓋著蓋頭,實在看不清這一切,她聽著聲音卻也曉得了現下的境況,便有些擔憂的喚了一聲逢熙。

逢熙聽著她的聲音,便偏頭看向她,神色竟又柔和下來,他握了握她的手,寬慰道:“別怕,我無礙。”

而後,他便又看向那人,神色又恢覆了之前的冷冽,他唇角微勾,冷笑了一聲,道:“既是來送死的,我便成全你。”

他放開秋果的手,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這才走近那人。

於眾目睽睽之下,他起腳,一腳踩在那男人的胸口,又狠狠一踩。

這力道,大概只有他腳下的那人知道有多狠。

骨頭都要碎裂的感覺,讓那人痛得連喊都喊不出來,額上冒出冷汗,喉間腥甜上湧,竟又吐出血來。

逢熙見狀,眉目之間冰雪仍未消,反是更加淩冽,他俯下身來,用只有他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緩緩說道:“我不但要殺了你,還有你的主子。”

在見到那人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望向他時,他唇角又是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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