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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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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大膽的情書給他。

沒有文采,就抄詩集上的情詩。

寫不出一手好字,便將更醜的畫畫在信封上。

說她膽小如鼠,可在某些事情上,她又比旁的人大膽。

若說她膽大,可她卻偏偏連正眼看他都不敢,只敢偶爾偷偷看他幾眼,又莫名的傻笑起來。

她沒有傾城之貌,亦沒有太多的過人之處,在這最不缺美人的深宮之中,她到底只是渺渺一粟。

然而……令他無法回避的是,面對這樣的她,他的確已經動心了。

或許是因為那幾場莫名的夢,或許是因為那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又或許,是因為她那些大膽的情書。

當他終於察覺自己的變化時,一切,都為時已晚。

可面對她,他卻只能選擇逃避。

她到底是個還未滿十五歲的小姑娘,他無法確定,她的這番心思,能維持多久。

畢竟天下之大,她年紀尚小,還未見過更多的人。

他不確定她眼中的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或許在她看來,他是這大魏的國師,會占蔔,知天命,為國為民。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的確確就是朝臣眼中的神棍,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光覆大越。

她或許不知道,他並非是良善之人,他也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若有一日,她發現她看到的屬於他的一切,都是假象,那又該如何?

他從來不是猶豫不決之人,拒絕她,也是他思慮過後的最好選擇。

且不說她身後那手持結夢珠,掌控他和她夢境的幕後之人,究竟有什麽目的,單單只是他肩上的重責,就無法讓她踏進他的世界。

他身負國仇家恨,一生如履薄冰,便不能容忍任何不確定的因素留在自己身邊。

她年紀小,她還不曉得,這世間或許還有比他好千萬倍的男子。

而他也實在不忍,讓她陷入他周遭的雲波詭譎之中。

故而即便他心有所動,也只能回避她的一顆真心。

或許,這便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罷?

月光流瀉,淡淡的銀白色光芒灑在他那張清雋的面龐上。

眉目艷皎月,風姿見綽約。

“到此為止罷……”

靜謐深夜之中,昏黃燈火下,他的一聲嘆息被碾碎在了輕風之中,仿若無痕。

彼時,於司珍司的住所中醒來的秋果早已淚流滿面。

她,竟又夢到了逢熙。

而這一次,她卻是深陷夢中,不曉得自己是在做夢。

於是夢境中種種場景,在她眼中,都是最真實的一切。

夢境之中,是數千年的歲月。

這一次,她與他,都是他人眼中任人宰割的魚肉。

生得悲哀,死得淒涼。

每一次夢境中的逢熙都和現實中的他,性情大相徑庭。

然而那樣真實的感受,卻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想,是不是在多少個前生,她與他都曾真實的經歷過這一切?

可每每只是一瞬,她便又覺得這個想法太過荒唐。

前生她躲在暗處,一生都未和他有一絲交集。

而今生,也是她撞了大運,才有的重生。

然而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於她而言,都只是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十裏杏花林,雪衣少年郎,到底只是她的執念,也是她的幻夢。

第71封情書:深秋已至

秋果雖頂著司珍的名頭,卻到底還只是個不滿十五歲的小姑娘。

故而雍和帝在下這道旨後,尚宮局便挑選了個會理事的嬤嬤到秋果手底下幫她管些她處理不了的事情。

畢竟司珍司,是為皇家做事的,容不得半點閃失。

因著秋果年紀小,司珍司中自然有許多人不服氣。

於是他們偶爾的白眼,陰陽怪氣的話語,以及偶爾刻意的為難,對秋果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

她早就曉得,這深宮之中,是沒有凈土的。

而她本就沒有擔此重任的能力,他們心中不平,也實屬正常。

所幸的是,那被尚宮局派來幫她理事的葉嬤嬤卻對她很好。

也是因為葉嬤嬤,她內心的不安才稍稍平穩下來。

她想起曾經,想起桐花,想起她們曾一同進入司珍司學習的日子。

或許是因為前生親眼見過桐花的死,或許是因為她莫名死亡,做鬼的那三年,又或許……是因為她遇見了杏花林裏的逢熙,在混沌的年歲中,她早已忘記了自己曾經的願望。

她也曾是懷抱著希望來到這深宮的,然而最終,她所有的期待,都被消磨了個幹凈。

而如今,她陰差陽錯來到了這司珍司,還坐上了司珍的位置。

曾經塵封的所有奢望,在這一刻似乎又湧動在她的心頭。

身為司珍,她不可能一直依靠著葉嬤嬤,真正做那游手好閑之人。

於是這些日子以來,她便跟著那些進入司珍司來學習制作首飾技藝的小宮女們一同學習。

當她偶爾看向她們稚嫩的臉龐時,她便會忍不住想起記憶裏的桐花。

而後又會想起方才去世不久的蘭香。

她們都離開這世間了,而她,尚不知此身終往何處。

窗外有風拂過,輕掃數片微黃葉落。

此時,已是深秋了。

四周寂寂,最是蕭條景。

秋果放下手中的那卷銀絲,一時望著窗外,有些發楞。

她的生辰就快到了,這也意味著,她上一世身死的日子也快來臨了。

這一世雖有許多事情變了,但她仍舊不能確定,她究竟會不會再在過完十五歲生辰的三日後,被人推進池塘。

一時間,她渾身都開始發冷,那種被寒涼池水淹沒,卻掙紮不開的感覺,仿佛早已深刻進了她的靈魂中,成了她一生的夢魘。

站在不遠處正看著那些小宮女一點一點的將金絲銀絲壘成花朵的葉嬤嬤忽的一擡頭,便正好看見秋果正偏著頭,楞楞地望著窗外發呆。

於是她走上前來,微微低了低身子,喚道:“司珍?”

一聲未應,葉嬤嬤便又喚了一聲。

秋果猛地回過神來,看向葉嬤嬤,這才站起身來,對著她微微低了低頭,道:“對不起嬤嬤,我……”

“司珍可是折煞奴婢了……”葉嬤嬤說著,便伸手去拉住了秋果冰涼的手,她先是一怔,而後才忍不住驚詫道:“司珍你的手怎會這般涼?可是生病了?”

這話聲音雖不大,卻也足以讓殿內的小宮女都聽了個清楚。

於是她們個個放下手中的活計,揚著小腦袋,將秋果好一番問候。

“行了行了,都好好做事罷。”秋果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葉嬤嬤搶了先。

葉嬤嬤除了在面對秋果時方才會放柔神色,其他時候皆是一副嚴肅冷淡的模樣。

她此刻亦是這般肅著臉,將這些小姑娘嚇得頓時低下頭去做著自己的事,再不敢多說一句。

待葉嬤嬤扶著秋果踏出了殿門,秋果才拍了拍她的手,道:“嬤嬤,你可別嚇著她們,都還是小孩子呢。”

葉嬤嬤繃著的臉驀地柔和下來,她看著秋果,笑了:“司珍看著,不也是個孩子?”

秋果一聽,她虛虛的看向遠處,眼神縹緲,片刻後,方才搖了搖頭,緩緩道:“我不是。”

前生十五年為人,三年為鬼,若是再加上今世,她也該有十九了。

而葉嬤嬤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以為她是不喜歡車別人將她再當孩子看,當下便道:“好好好,司珍也快十五了,的確不小了,都可以嫁人了!”

本是揶揄的話,可秋果聽後,便又忍不住想起了竹苑裏的那人。

嫁人?這於她而言,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為他而來,此生還尚不知春秋長短。

她一生,只夠喜歡一人。

若註定無果,那便孤身一人,終此一生,也無不可。

她已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也再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心頭,占據他的位置。

“司珍?”葉嬤嬤見秋果又在發呆,便又喚她。

秋果回神,低低的應了一聲。

葉嬤嬤見狀,便以為她是生了病,才這般神情恍惚,渾身冰冷,當下便要去尋太醫來。

秋果忙攔住她,道:“嬤嬤,我沒事。”

但葉嬤嬤還是有些擔心:“司珍你這莫不是受了風寒罷?這不請太醫怎麽行,若你出了什麽事,奴婢又該怎麽向大人交代……”

葉嬤嬤猛的頓住,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當即變了臉色。

秋果疑惑的看向她,道:“大人?”

葉嬤嬤下意識的撇開臉,咳嗽了兩聲,才道:“尚宮大人派奴婢前來助司珍理事,若是司珍你出了什麽事,我自然也不好像尚宮交代……”

“我只是有些不適,沒有那麽嚴重,嬤嬤你不必這麽緊張,想來就算我真有什麽大事,尚宮又責怪你作甚?”秋果聽了葉嬤嬤的話後,便說道。

而葉嬤嬤見秋果似乎是信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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