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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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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囿於身份,地位,並將這些東西放大為她與逢熙之間,所謂的鴻溝。

在這樣貴賤分明的時代之中,這條鴻溝,便足以阻隔一切。

但她已經沒有退路,若她真的要在十五歲時死去,這便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從來不曾妄想能真的換來他的回顧,她只是想趁著這短暫的時光,就算走不到他的面前,也要跟在他的身後,便是能觸碰到他的衣袖,也好啊……

顧舒顏未曾想到,眼前這分明已經紅了眼眶的小宮女,此刻竟敢直視他,並且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他怔了怔,回過神時,卻已見那小宮女匆匆的向他行了一禮後,轉身便走了。

他看著她瘦弱單薄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不遠處濃深的黑暗裏,蹙起了秀氣的眉,良久,才重重一哼,惡聲道:“好大的膽子!”

夜已深時,逢熙宴罷歸來,手提一盞橙黃宮燈,肩披滿月星光,身後則是一片碧水茫茫。

行至浮橋盡處,幾樹繁花吹落,清香的味道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他踏上臺階,於回廊前站立,檐下燈影昏黃,將他身後的影子拉長,他一低眸,便見自己的房門前的地上,有一張薄薄的紙正被一顆石頭壓著。

他放下手裏的宮燈,低下身去,將那張紙撿起來,透過燈火,他一眼便看見了紙上的那一幅畫。

這畫工很是糟糕,看起來毫無章法,逢熙也只能大字看懂那上面仿佛是畫著兩個人,一個男子,一個姑娘,一個身形很高大,一個身形很瘦小,他走在前,她跟在後。

除此之外,畫中再無一物,便是逢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也不見半個字。

他眉頭微微蹙起,雙眼不自覺便向回廊深處看去。

她究竟……是何意?

第28封情書:陰冷魔君

秋果在黑暗中走了許久,方才見到一點光亮。

她追著那光亮一直跑,卻在指尖快要觸碰到那一抹亮色時,驟然下落。

當她於混沌中清醒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身在一方冰天雪地之中。

冷冽的風吹來,如同刀鋒掠過面龐,帶著一種刺痛的感覺。

周遭七零八落的散布著早已涼透的屍體,純白的雪已經被鮮血浸染,點點殷紅,觸目驚心。

恐懼浮上心頭,秋果忍不住加快腳步,想要離開這裏。

然而微弱的呻吟傳來,在這樣寂靜蕭條的雪地裏,顯得尤為清晰。

她的身子陡然僵硬,唇抿了抿,眉眼間盡是糾結,可是也只是片刻,她便又回過身來。

待她的目光接觸到不遠處那人的一只被凍得發紫的手時,她便瞳孔一縮,視線忍不住凝滯在他手背上的那一枚雖然微小,卻狀如火焰一般淺淺的一滴朱砂痣上,再也移不開。

少頃,她才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到那被雪掩去大半的身影前,蹲下身來。

冰冷刺骨的雪被少女白皙溫軟的手掌拂去時,逢熙於一陣恍惚間,半掩的雙眸中,便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地中,這一抹鮮亮的紅。

少女的手指間有冰雪融化,融成雪水,將她掌心的溫度一絲不剩的帶走。

可逢熙卻覺得,此刻放置在他臉頰上的這只手,帶著他畢生都未曾感受過的灼燙溫度。

她的一雙杏眼,如同春日裏的柔波,一滴晶瑩自其中落下來,正中他幹涸開裂的唇上,鹹鹹的味道入口,卻讓他的心頭灼燙得可怕。

於是,雪地中衣衫染血的少年笑了,幹裂的唇滲出血來,為他灰白的面色增添一抹艷色。

又一陣風雪來時,一身紅色衣裙的少女忽的倒下來,躺在了他的身旁。

她的手攀過他的脖頸,她的額頭緊挨著他的下顎。

細嫩的肌膚,暖暖的溫度,以及她那帶著一絲香甜味道的懷抱,仿佛就要這般,深刻進他的靈魂裏,永不磨滅。

黑暗的旋渦襲來,終於將這一方天地,連同秋果與少年一同卷了進去,浮浮沈沈,不知何處。

當秋果再一次從黑暗中清醒過來時,她又身在喜堂之上。

可是當她把蓋頭掀起,卻發現身旁之人,竟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她登時慌了神,不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一拜天地!”站在一側的一個白發老者滄桑的嗓音響起,秋果卻只是盯著她身旁的那個一身紅色喜袍的陌生男人,渾身僵硬。

或是見她未拜,她身旁那男子驟然沈了臉,眉眼間染上幾絲不耐。

而適時,坐在高堂位上兩人中的那個中年男人便開了口:“掌門這是怎麽了?”

而他身旁的那個中年婦人本就眉目冷淡,此刻更是皺了眉,嗓音也有些尖刻:“掌門莫不是還惦記著那背叛我清虛門,轉而入了魔域的小情人?”

“我告訴你!若你不是元冽師兄的女兒,若你不是師兄欽定的掌門人,憑你這一身微末修為,我會讓你嫁給我兒子?”那婦人似乎還是氣不過,便又狠狠地瞪了秋果一眼。

若不是掌門人的玉令在元秋果手中,而她又持有清虛門的神物,她又怎會甘心讓自己兒子娶了這麽個媳婦兒?

彼時,立在這殿中的眾位清虛弟子皆是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開口言語。

而秋果怔怔的低下眼,看向自己腰間懸掛的那枚屬於掌門人的精巧玉令,整個人仍是一片雲裏霧裏。

她身側的高大男子終於忍不住了,他看向秋果,語氣十分不耐:“元秋果你到底拜不拜堂?”

秋果還未來得及答話,便見有如縷的雲煙隨著輕風自殿外繚繞而來,隱隱透著微紅的光芒。

當煙雲撥散時,一抹修長的身影已經立在了殿門之外。

此人一身雪白衣袍,散著墨色的柔軟長發,一張臉如玉雕一般,精致無暇。

雋永如畫的眉眼,挺拔如松的身姿,一身清冷,似踏月而來。

“她自然不會和你拜堂。”他殷紅的唇噙著一絲涼薄的笑,眉眼之間是一片浮冰碎雪。

而方才還坐在主位上的中年夫婦,此刻已經不自禁的站起身來,繃緊了身體,如臨大敵。

“魔君逢熙。”那中年男人肅著臉,道。

“什麽魔君,不過是個背叛師門,墮入魔道的小人罷了!”那中年婦人冷哼一聲,視線在秋果與逢熙之間來回游移著。

一時間,殿中的清虛弟子盡數拔了刀劍,緊盯著緩步踏著步子走來的逢熙,卻無一人敢輕舉妄動。

於是透過幾重人墻,秋果與逢熙的目光在這一瞬相觸,她恍惚的想起了雪地裏的狼狽少年,以及他幹裂浸血的唇。

他一步步的向她走來,一身白衣仿佛泛著月的華光,那樣冷淡清俊的面龐,似乎已經深刻進她的腦海裏無數遍,可是如今她看著他,卻還是會忍不住的驚艷。

彼時,周遭的一切她都已經聽不清了,她唯見他走到她的面前,低首望著她:“元秋果,我給你兩個選擇。”

“掌門人之位與我,你選哪個?”她聽見他輕輕道。

只是還不待秋果開口,他眉眼間卻又冷淡了幾分,冰涼的手指輕觸秋果的臉頰,緩緩滑下,他又捏著她的下顎,嗓音涼薄:“算了,不論你選哪個,我今日,都得帶你走。”

他的身上隱隱的浮現出暗紅的顏色,雪白的衣衫透著淡色的紅色光芒,他的發絲被風吹起,一瞬間,秋果便被他抱在了懷中。

當他抱著她飛出殿外時,她分明聽見了殿中隱隱傳來的慘叫聲。

然而在渺渺天空,於雲霧之中,她只能看清他的面龐。

當他終於停下來時,秋果迷迷糊糊的,便被他鎖進了雲巔絕壁上的宮殿之中。

秋果楞楞的看著自己這手上,以及腳上的精致鎖鏈,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她擡眼,便見逢熙湊近了她,那雙墨色的瞳中竟掩藏著些許陰郁,他的唇輕輕拂過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間,她聽見他說:“不許再為了旁的人,舍棄我……否則,你這雙腿,便別要了。”

他的嗓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沙啞,在她的腦海中縈繞不去。

緊接著,他冰涼的唇摩挲著他的臉頰,酥酥癢癢的感覺,直至到了她的額頭處,他方才停下來,那雙眼中仿佛藏著月輝,她又聽見他道:“即便是我落入深淵,墜入地獄,你也只能陪著我……”

他的吻落下來,口中卻嘗到些許鹹鹹的味道。

於是他睜眼,卻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這個姑娘,面帶淚痕,可是那雙微紅的杏眼卻是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他怔楞了一瞬,卻見她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埋在他的胸口,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傳來,他聽見她說:“我不想走的……”

軟軟的嗓音,一下子撞擊著他的胸口,方才所有升起的陰暗心思,竟都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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