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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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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步搖發出清脆泠然的聲響。

那女子咬了咬唇,望著秋果的雙眼中神色略有些閃爍,她似乎猶豫了片刻,才道:“小姐,逢熙將軍謀逆造反……此刻,怕是在宮中血戰。”

秋果一聽這話,便倏地站起身來,伸手抓住她的雙肩,問:“你說誰?”

“小姐,雲霓不敢撒謊……相,相爺說逢熙將軍早就預謀造反,他與陛下早已有了打算,只等今日於婚宴上誅殺逢熙將軍,收回兵權……只是,也不知逢熙將軍是發現了什麽,竟直接帶著兵,往皇宮去了!”自稱雲霓的女子顫顫的說道。

秋果瞳孔微縮,一雙手撐在梳妝臺前,半晌才道:“他回不來了,對不對?”

雲霓看著秋果,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相爺本不讓雲霓告訴小姐,但……”

雲霓沒再說下去,但秋果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沈默著拆掉了頭上的鳳冠,以及那精美的珠翠首飾,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襯得她一身的紅衣更加的灼人眼。

隨後,秋果便望向一旁的雲霓,說:“幫我一個忙罷。”

當秋果來到宮門前時,果然看見一隊隊的兵士穿著鐵胄鎧甲,已將整個紫禁城團團圍住。

這般森嚴的境況,秋果看在眼裏,心中也有些發顫。

但她還是一步步走到宮門前,那一瞬間,數根長矛一齊指向她。

“我是元丞相府中的奴才,相爺命我來送一樣重要的東西。”她努力克制著自己心頭不斷滋長的恐懼,努力保持著不讓聲音顯得太過顫抖,舉起手裏的玉牌,面對著數張肅冷的面龐。

那為首之人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令牌,雖見其不似作假,卻還是有些疑惑:“如今正是誅殺反賊的重要時刻,元丞相有何重要的東西一定要在此刻拿到?”

“我手中的東西乃是反賊逢熙最重要的罪證,相爺命我一旦尋到,便即刻送至宮中。”秋果握緊了手中的令牌,回道。

那人點了點頭,似乎是信了,他便一揮手,讓周圍的兵士收了長矛,放行。

待秋果踏進宮門的那一剎那,那人卻忽然勾起一抹詭秘的笑:“元丞相的侄女元秋果?極好,也算是一石二鳥了……”

第19封情書:峰回路轉

秋果全然不知她那番漏洞百出的話,早已被人看出端倪。

此刻,她方才踏進宮門,便清楚地聽見各種廝殺聲不斷傳來。

再往裏走,便是更加濃重的血腥味,以及更加觸目驚心的屍體。

血水流淌過她的腳邊,秋果幾乎要軟了腿。

這場景,與昔年逢熙奪宮時的場景何其相似。

那時,她是被困在大魏皇宮中的孤魂,那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見識到,什麽叫做血流成河。

鮮血的腥味,死狀淒慘的屍體,讓秋果險些要吐了出來。

這明明是夢,卻在這一刻顯得越發鮮活真實。

而就是這樣的真實感,讓秋果即便明知這只是一場夢,也還是無法將自己同這夢境中的一切徹底剝離開來。

她艱難地踏過重重宮門,避過橫陳的屍體,往最深處走去。

待她終於看見逢熙時,一切已經成了定局。

那端坐在高臺上舉著酒杯的帝王正俯視著被眾人包圍著的逢熙,仿佛在看一只螻蟻,一根草芥。

“逢熙,朕將兵權交給你,便是要你來謀逆的麽?”帝王的聲音沈沈的,自高臺傳來。

彼時,逢熙穿著被鮮血沾染,被刀鋒劃過的紅色錦袍,手執一把染血的長劍,眉目間盡是浮冰碎雪。

他略有些蒼白的唇微微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元丞相,元秋果到底只是你的侄女,你才舍得拿她來引我入局,是麽?”他忽的偏頭,一雙冰冷的墨瞳攫住帝王身旁的元丞相。

元丞相被逢熙這般註視著,只覺得後背竟冒起了涔涔的冷汗來,但他到底在官場沈浮了不少年,此刻也還算鎮定:“只要能讓你這反賊伏法,解決陛下的後顧之憂,一個侄女,算得了什麽?”

逢熙聽罷,卻是冷冷一笑:“她還真是不幸……”

“我半生戎馬,不是死在沙場,卻是死於謀逆……陛下,你還真是怕極了我啊?”逢熙低眸,看著劍尖滴下的血珠。

這句話登時便惹怒了高臺上的帝王,只見他大掌在案前狠狠一拍,站起身來指著人群中央的逢熙,正想大喊殺字,卻聽得身旁的元丞相驚叫一聲:“秋果?!”

這一聲驚呼太大,被重重包圍著的逢熙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由順著元丞相的的視線望過去,卻見不遠處那人正向他看來。

他眼見著她摘下頭上的帽子,頓時烏黑的發散落下來,於風中搖曳出柔軟的弧度。

那一身粗布麻衣被她解開扔下,赫然露出那一身紅色的嫁衣。

於是在這般肅冷血腥的場景中,她仿佛便是這一方天地間,最鮮活明艷的顏色。

她一步步向他走來,步子有些慢,身體也不自覺的有些顫抖,可是那雙杏眼中,卻是無比的堅定。

當她終於站在他的身前時,她不敢看他,只是盯著他的衣襟,抿了抿蒼白的唇。

逢熙聽見她說:“我陪你走,你別怕。”

你別怕?

逢熙怔了怔,卻是在下一瞬笑出聲,他低眸看著秋果的發頂,不由伸手輕撫:“我如何會怕?凈胡說。”

秋果所有的勇氣,在面對逢熙的時候,頃刻間便崩塌了。

她張口,嗓音卻是控制不住的發顫:“我也不怕。”

逢熙忽然收斂了笑意,他輕輕地拍了拍秋果的頭,說:“你不必如此,我們還不算成親,我牽連不到你,你也應該躲遠一點,不要再與我有任何瓜葛了,知道麽?”

當這場夢開始在秋果眼前破碎的時候,她正被元丞相的人抓著,眼見著一根長矛狠狠地穿透了逢熙的身體。

朦朦朧朧間,她看見逢熙的雙眼穿越過無數人,定定的望向她。

他血色盡失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整個人下一秒便隨著這整個畫面,破碎成了流沙,在眨眼間,又了無痕跡。

秋果醒來時,她仍在不見天日的牢獄之中,身下硬硬的幹草戳得她脊背有些刺疼。

她於混沌中向牢門外看去,卻見一人身著如雪白衣款款而來。

青松般俊秀挺拔的身姿,柔軟如墨緞一般的發,以及……那張深刻在她腦海中的如玉面龐。

他終於走到她的面前,在這黑漆漆的牢獄之中,整個人仿佛泛著天然的光華,他一低眸,清輝流轉之間,仿佛一下子便觸碰到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淚水控制不住的湧出,秋果卻以為自己還在夢中,於是她在朦朧間看著他,語帶哭腔道:“我們都死了麽?”

而逢熙望著蜷縮在幹草裏,面帶臟汙的秋果,心頭竟微微湧起些許酸澀之感,他喉間微動,嗓音莫名有些沙啞:“別怕……”

秋果只覺得自己很冷,她迷迷糊糊的看著牢門外的逢熙,幹裂的唇一扯,竟嘿嘿的笑了起來:“你真好看……”

逢熙眼底有一絲柔色翻動,他薄唇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淺淡的笑,一只修長的手伸進去,撫上秋果的額頭。

只是方才覆上她的額頭,逢熙便感覺到自她額頭上傳來的灼燙感。

他面色一沈,方才要開口說話,卻見秋果已在不知不覺間昏睡了過去。

秋果再醒來時,便見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仿佛那黑漆漆的牢獄,不過只是她的一場夢。

適時有推門聲響起,秋果偏頭一看,竟是多日未見的喜寶。

喜寶還是白白胖胖的,只是那雙大眼睛卻有些發紅,在他看見坐在床榻上的秋果後,便揚起燦爛的笑臉跑過來:“秋果姐姐你醒啦!”

秋果及時扶住橫沖直撞的胖包子,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幹澀:“你慢些。”

喜寶也有所察覺,便望著面色蒼白的秋果,問:“秋果姐姐要喝水嗎?”

秋果點點頭,腦子還是有些暈眩,她揉了揉眉心,強打起精神。

待喜寶倒來了水,秋果喝下之後,她方才感覺嗓子好了一些,於是她定了定神,便問喜寶道:“我不是在天牢麽?這又是什麽地方?”

喜寶一聽,頓時癟了嘴,道:“昨日我去禦花園尋你,遇到蘭香姐姐才知,你被陛下打入了天牢,隨時都可能會死,我可傷心了,後來……”

秋果聽了喜寶的一番話,方才明白過來,原來於牢獄中瞥見的那一抹雪白身影,竟是真的。

喜寶到竹樓打掃時,逢熙見他神色萎靡,偶有哽咽,便問其原由,如此才從喜寶口中得知這她的事情。

可是……秋果想不明白,逢熙他,為什麽願意救她呢?

忽的,她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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