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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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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的眼直視著雍和帝,語氣依舊是那般毫無起伏:“父、債、子、還。”

雍和帝俊逸的面容在剎那間變得鐵青,他瞪著逢熙,伸手指向他:“放肆!”

天子發怒,自然牽涉眾多,原本安靜的立在兩側,提著宮燈的宮女太監頓時身形一顫,皆軟了腿伏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便是連遠遠地躲在花叢裏望著這一切的秋果,也不禁心頭一顫。

她看著在這越發濃深的夜裏,輪廓已漸漸有些模糊的逢熙,他……這是惹雍和帝生氣了?

雖然她清楚逢熙定不會有事,但看見這一幕,她心中不免也還是有些擔心。

若是陛下打他板子怎麽辦?

秋果想到自己曾經剛進宮時,因為規矩學得不夠,犯了錯,被管事姑姑打板子……

便是過了這許多年,秋果也一直記得那種疼。

正在秋果正擔心著的時候,遠處的逢熙卻只是輕睨著雍和帝指向他鼻尖的手,絲毫不懼這所謂的天子之氣,十分平淡道:“臣本是實話實說,一年前陛下要臣做這魏國國師之時,臣便與陛下說過此事,如今陛下若實在不肯聽勸,那臣,無話可說。”

雍和帝聽他此言,倒是想起了往事,一年前,的確是他要逢熙做這國師的,那時,逢熙也的確與他說過此事。

“國師,朕乃是一國之君,是這大魏的皇帝,卻只能被這天命玩弄於鼓掌之中……朕實在是有些不甘啊。”最終,雍和帝的怒氣消散了下去,他擡首,望了望這於夜色中顯得頗為朦朧的紫禁城,忽而撫掌大嘆。

“陛下,有得必有失,皇後命格無雙,天生有神明眷顧,只有她才有機會為陛下誕下皇嗣,至於旁的人,陛下只要寵幸她們,不出半載,陛下怕是又會如一年前那般……若真到了那地步,臣便再無救陛下的能力了。”逢熙如同青松一般,依舊挺拔的立在雍和帝身前,說道。

這些,雍和帝一早便是聽逢熙說過的。

他揉按著眉心,片刻後才擺擺手:“罷了罷了,皇後她……還是好的,朕今日只是被朝堂上那些倔驢弄得心煩,再加上那西域美人在湖心亭跳的那一舞的確風情無限,可朕卻不能碰她……今日事事不順,朕這才有些煩躁罷了。”

與逢熙說罷,雍和帝才對那宮道兩側的提供女太監說了聲:“回宮罷。”

於是長長一路的橙黃燈火漸漸隨著雍和帝的身影一齊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而立在原地的逢熙卻許久都不曾挪動過步子。

良久,他忽的微微勾唇,眸子裏那本就微不可見的笑意不達眼底,夜風吹來,拂過一旁的柳枝,簌簌作響時,只聽他語帶一絲譏諷,呢喃一般的聲音落入無邊的黑暗裏:“到底還是在試探我……可惜,你終究是惜命的。”

說罷,他忽然又看向那在黑夜裏已然看不真切的花叢,目光停駐良久,終是轉身離去。

而秋果聽著這腳步聲漸遠,她呆坐在花叢裏,突然軟了身子。

明明自雍和帝走後,靠著這禦花園內稀疏的燈火,根本難以看清周遭的一切。

可是她方才分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第4封情書:請君入夢

或許是方才見過逢熙的緣故,秋果睡下後,便夢見了他。

只是這夢境實在是古怪。

在朦朦朧朧的一片殷紅中,是哄鬧的人群。

而在這些人中,秋果真正能看清楚樣貌的,唯有逢熙。

耳畔高亢的喜樂,周圍人的談笑,秋果都無法分神去看,她只是看著那站在她身側的逢熙,移不開半寸目光。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逢熙。

他如畫的眉眼帶著顯露得分明的笑意,殷紅的薄唇微微上揚著,柔軟泛光的墨發被鑲嵌著紅玉寶石的紅色緞帶束起,一身紅袍更襯得其肌膚如玉,容色無雙。

秋果只見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骨節分明的手伸出,那雙平日裏從不曾顯露半分溫情的雙眼中似浸著無邊柔軟的水波,風情瀲灩。

他的每一步,都好似穩穩的踏在了她的心上,她不由屏住了呼吸,雙手抓緊自己的衣擺,緊張地竟連看他也不敢。

看著那只向她伸來的手,秋果腦子裏已經是一片混沌,但她心底那從不陌生的渴望,終於還是使她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這是她,第一次離他這般近。

只是這一擡手,秋果這才發現,她竟也是一身花式繁覆的大紅衣裙。

她忙伸手向自己的發上摸去,卻摸到了早已被掀開,只遮在頭頂的紅色帕子。

秋果扯下來一看,待看見了那上面所繡的鴛鴦戲水時,她才曉得,這竟是成親時所用的紅蓋頭!

彼時,逢熙握著她的手溫暖得不像話,這夢,竟還帶著幾分真實的觸感。

頓時間,秋果有些不知所措,她像是被燙了一般的迫切地想松開他的手,卻被他緊緊地握住,不肯放開。

他在看她,秋果知道。

可是她卻始終不敢擡頭迎上他的目光,因為她只要一想到他的那雙散著淡淡清輝的眼,就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都快要停止跳動。

他實在太耀眼灼人,讓人不敢輕易窺探。

秋果正迷迷糊糊地想著,待逢熙牽著她拜過堂後,將她打橫抱在懷裏的時候,她才在驚嚇間回過神來。

她擡首,便望見他正低著眸看她,眼底清輝猶在,卻到底是多了些許淡淡的歡喜。

秋果被他這般望著,登時燒紅了臉頰,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

她只感覺到他貼著她的胸口中傳來些許細微的震動,清冽的嗓音響起,他竟是低低的笑了。

秋果被這笑聲撩撥得不行,雙頰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看在逢熙眼中,倒是極美的風景。

哄鬧聲漸漸遠去,穿過紅綢飄飛的回廊,逢熙一路穩穩地將她抱到了一間房裏。

一進門,秋果便看見那一幅大大的“囍”字,兩支燃燒著的龍鳳燭與兩盤桂圓花生一起擺在案上,整間房充滿了喜氣。

秋果被逢熙放在那鋪了大紅喜被的柔軟床榻上後,便見逢熙轉身去了桌前,白皙修長的手執起鑲了寶石的玉壺,手腕微低,顏色微黃的酒便被他倒在了兩只精巧的玉杯中。

秋果眼見著逢熙端著那兩杯酒走來,便倏地垂下頭去,恨不得埋進自己的胸口。

逢熙見此,眼中的華光閃動著些許柔軟的波瀾,他唇角勾了勾,走到秋果面前來,將手中的一杯酒遞到她手裏。

秋果顫顫的拿穩了冰涼的酒杯,只覺得自己掌心裏那灼燙的溫度終於有了些許的緩解。

而逢熙適時俯下身來,拿著酒杯的那只手穩穩地穿過秋果的手,同時,他伸出另一只手來,握住秋果拿著酒杯的那只手,將其推至她自己的唇邊。

“喝罷,果兒。”秋果聽見他如是道。

彼時,杯中散著醇香的酒水已沾濕了她的唇,在他忽然開口喚她的時候,她只覺胸口一陣緊縮疾跳,恍惚間,她已將杯中酒喝得幹幹凈凈。

這一瞬,她滿腦子都是他方才的那聲“果兒”。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名字算不得多好聽,她的爹娘是鄉下人,本就沒讀過書,自然取不出多好聽的名字來。

她家中兄妹七人,每個人的名字都很隨意。

秋果恰巧生於秋天,生她那日,她娘正好在吃她父親從山上摘來的果子,於是她便有了這名字。

只是後來她母親離世,父親染上了賭癮,將他們兄妹七人全都賣了個幹凈……

秋果從來不曾曉得,她這名字,經他之口後,竟仿佛從塵埃中掙脫了出來一般。

正在秋果胡思亂想之際,逢熙已擡手將她頭上早已掀開的紅蓋頭揭下,素白纖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眨眼間,她頭上的珠翠與步搖被他盡數摘下,梳得十分繁覆的發髻也被他解開。

最後,他輕輕撫了撫她的鬢角,動作輕柔,一雙眼裏墨色濃深,仿佛是那不見星月的夜空一般,就要將人的魂吸了去。

他未曾開口言語,只是這屋內早已有些異樣的情愫彌漫開來。

秋果已經慌亂得不知該將目光放在何處,逢熙輕撫著她臉頰的手燙得驚人,他輕柔的觸碰,讓她如坐針氈。

她從來也沒敢想過,逢熙有一日會這般撫著她的發,她的臉,替她解發髻……

逢熙終於停了動作,將那些摘下來的首飾放到梳妝的案上後,他伸手摘了自己頭上的紅緞帶。

剎那間,之前被束起的墨發披散下來,襯著他那般精致的眉眼,倏地又多了幾分疏狂散漫之氣。

燭花微顫,橙黃的光影在這一瞬似乎晃了秋果的眼。

她咬著下唇,一手不自禁的揪著自己的衣襟。

此刻她面對著越來越靠近的逢熙,只覺得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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