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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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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尚未天明,東方殘影,北寧鏢局的大門微微敞開,總鏢頭沈易行和久未露面的光子背著行李出門,身後簇擁的是勝叔、張聲、魚七和寶貝女兒沈娉兒,正為二人出遠門送行。

大門前,兩名下人牽著馬匹等候。

“爹,你好久沒去那麽遠的地方了,確定不多帶幾個人嗎?”沈娉兒不舍道。

“就去趟常州談事情,這次四大鏢局會談是一個很好的契機。要是事情談妥了,以後大家可以少出遠門,你也就不用天天站在門口擔心我們了。”總鏢頭笑道。

“爹,你又取笑女兒了。”沈娉兒不服氣地撇撇嘴。

總鏢頭朗聲笑了笑,轉對勝叔道:“我不在的這兩個月,鏢局就靠你了,可別貫著他們偷懶啊。”

“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偷懶。你最好快去快回,我可不想待在鏢局太久,外面的世界更適合我。”勝叔道。

總鏢頭又朗聲笑了,看了一眼魚七和張聲,囑咐他們好好練功後轉身準備離開,魚七急忙叫住他,把新做好的望遠鏡捧在眼前:“總鏢頭,這給你。”

總鏢頭一怔,知道它的可貴和難得:“這東西來之不易。鏢局裏已有一個,這個你就留著自己用吧。”說著,轉身上馬,“光子,我們走。”

一直站在旁邊的光子急忙向他們頷首告別,也上了馬。只是總鏢頭已驅馬前進,他卻被魚七拉住韁繩,強塞進那望遠鏡:“不管用不用得著,帶上沒壞處。”

“可是總鏢頭他……”光子欲要拿出來,被魚七制止。魚七道:“我現在留守鏢局也用不著,就當借給你,回來了還我就是。”

光子知道她的脾性,再拒絕只會越扯越遠,到時候總鏢頭都到城門了,“嗯”的一聲,追了上去。

二人出了城門沒多久,來到岔路口時停了下來。

總鏢頭說道:“光子,出門前我跟你說的話可都還記得?”

光子點頭道:“自然記得。”

“好。我們兵分兩路,造訪那幾家不表態的鏢局。若是他們態度不變,你按照我教你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做最後的努力。此次會談,我勢在必行。”總鏢頭說的話鏗鏘有力。

“明白。”光子應著,把那望遠鏡拿出來交給總鏢頭。

總鏢頭沒有接的意思,欣慰道:“小七這孩子,認定的事總要做到。這東西你用吧。”

“……不太好吧。”

“沒什麽好不好的。你路上小心,我們常州會合。”

只見兩人兩馬在岔路口分開而行。

寧國有四大鏢局:北寧鏢局、常青鏢局、高遠鏢局和振新鏢局,分散在寧國四個方位,以便接鏢互不搶奪生意。但也存在一個問題,各家自管門前鏢,每一次押鏢路途遙遠,往往一趟鏢就花上一月有餘的時間,費時費力。

此次會談,便是商討此問題。

原本由北寧鏢局發起,應在北寧鏢局會談才是。總鏢頭沈易行見了北軒霖後,略施小計讓其他鏢局擔心消息走漏,劫匪會借此機會搗亂,而且北寧鏢局離其他鏢局最遠,便決定在常州的常青鏢局舉行。

只是總鏢頭沈易行才出寧都沒幾天,該會談的消息準確無誤地落到了銀色面具女子的手裏,她命人把消息傳回景國。

景國皇家狩獵場,一隊人馬優哉游哉地閑庭漫步。為首的是一個慵懶的少年,手中玩轉著箭,卻沒有弓。明明身上一襲狩獵裝,卻沒有打獵的氣勢。

“皇上,那裏有一只野兔。”跟在右側的侍衛提醒道。

“是嗎?”景國皇帝瞇眼掃視前方,笑道:“還真有只野兔,拿弓來。”

那侍衛把弓遞給他。景國皇帝慢悠悠地拉起弓箭瞄向那只野兔,卻遲遲不見射出。只見他一直在瞄,瞄準野兔的箭頭微微晃動著,似乎不太好把握。

隨在身後的人面無表情地等待著,沒人敢出聲。但跟在左側的一名男子看得甚是不耐煩,簡直不願再看下去。他拉起手中的弓箭,幹凈利索地射了過去。

與此同時,景國皇帝的箭已先他一步射出,只是沒射中野兔,驚擾到它逃竄,導致緊接而來的那一箭也落空。

“哎呀,射偏了。”景國皇帝驚訝的話語中,看上去神情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早知道南兄你也想要那只野兔,我就不放手了。野兔都被我嚇跑了。”

那姓南的男子稟道:“臣只想助皇上一臂之力,並非要那只野兔。”

“可惜啊,你晚了一步。”景國皇帝感嘆著,命眾人繼續往前走。

這時,另一名侍衛驅馬奔來,稟報道:“皇上,羊烤好了。”

“這麽快,那我們回去吧,別讓南丞相等久了。”景國皇帝掉轉馬頭,慢悠悠地驅馬返回。

姓南的少年又是嗤之以鼻,跟了這麽一個慵懶沒有作為的皇帝,一點勁都沒有。

此時,狩獵場帳篷內圍著一群大臣,他們手裏都拿著奏折希望南丞相批閱。

“丞相大人,我這奏折都送來十天了,皇上一直沒看,還請您幫我引薦一下。”

“還有我的,我的送上去十四天了。”

“我的也是……”

一群大臣爭先恐後地圍著南丞相,生怕他不接奏折。南丞相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笑道:“各位大人,難得皇上出外狩獵,你們就不要打攪他的雅興啦。奏折都放在這,我回去了一定讓他看。”他拍了拍身後的桌子。

眾大臣聞言,都搶著把奏折放上去,道謝後退了出去。

南建峰等他們離開後,順手拿起奏折翻閱,得意道:“咱們這個皇上越來越如我意了,看來,大事將成。”

他的心情甚是愉悅,翻看一本後又看一本。聽聞皇上回來了,便命人將奏折都收起來,隨他去見皇上。

只見景國皇帝已坐到露天大棚下喝酒,各位大臣也陸陸續續落座,南建峰笑著迎上去:“皇上回來了,剛好有事要跟你說。”

景國皇帝看了一眼跟在南丞相身後的侍從,說道:“今天不談國事,只管喝酒吃肉,奏樂!”

隨著樂聲響起,妖嬈多姿的美人紛紛款步而來,翩翩起舞。南建峰只好擺手示意侍從離開,坐到皇上的左側。烤好的全羊被擡了上來,上演現切的刀工。

在場的大臣,原本滿懷期待的目光此時變得失望搖頭。

南建峰壓抑著自己的喜悅,但他的兒子,也就是隨景國皇帝狩獵的姓南的男子看到眾大臣的神情,暗自竊笑。

只聽景國皇帝嘆道:“這美人啊看多了真的會膩,比不上青州登月閣的姑娘。南丞相,改天我們去青州玩玩。”他的神色並非話語般無趣,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南建峰笑道:“青州乃是寧國地界,皇上去那裏有點危險。”

“現在國泰民安,我們和寧國又是世交,能有什麽危險。”

“皇上說的是,是臣多慮了。”

“這麽說,你也讚成我去了?”景國皇帝想了想,囁嚅道:“不成,你是我景國的頂梁柱,去不得,去了就沒人處理國事了。讓希爾陪我去就成,好久沒出宮了。”

景國皇帝坐著說話不腰疼,他們所處的狩獵場就在皇宮郊外,竟然說好久沒出宮。

在座的眾大臣聽了皇上的話,無不汗顏。這種尋花問柳的事,竟然當做大臣的面商談,一點場合都不註重,還是皇帝所為嗎?

他們對比寧國皇帝,人家勤勤懇懇;再看看自己的皇帝,玩物喪志,不由得感嘆景國的好日子要毀在他的手裏。

“爹,我們還要服侍這窩囊廢多久?”

回到府邸,南建峰的兒子忍不住了,他遵奉父親的命令,只要皇帝宣見隨時陪他游玩。游玩也就算了,但那皇帝做什麽都吞吞吐吐的,擾得他一點興致都沒有。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過兩天他宣你陪他去青州,你就去。”南建峰回道。

“什麽?還真陪他去?”

景國皇帝口中的希爾,正是南建峰的兒子南希爾。雖然他也愛玩,但他不喜歡景國皇帝的玩法,一點都不盡興。

正說間,下人捧上一枚從信鴿腳上解下的小竹筒。南建峰打開看了看,隨即進書房。

“是素煙來信了嗎?她說了什麽?”南希爾兩眼發亮。

“你自己看。”南建峰把信給他,自己坐了下來寫信回覆。

信上說的正是四大鏢局會談一事,以及準備在寧都刺殺李星一事。

南希爾冷笑道:“刺殺幾次尚未成功,還折了那麽多死士,素煙這是準備自投羅網啊。”

“所以她不能動手,至少不是現在。”南建峰把寫好的信卷入小竹筒,叫人進來拿走。

南希爾見書房內沒人後,低聲道:“爹,素煙辦事不力,你為什麽還要讓她繼續?不如把她叫回來,給我開枝散葉得了。”

“你別忘了,她是你妹妹。”

“又不是親妹妹,不過是你收養的。”

話音剛落,那沾染墨水的毛筆飛向南希爾,砸在他的腦門上。只聽南建峰喝道:“別以為你是我兒子就可以忤逆我的話。我只喜歡聽話的人,給我滾出去。”

這一聲怒喝,讓南希爾的氣焰消了下去,他乖乖地拿起地上的筆放回桌上,退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越想越氣。憑什麽父親這麽偏袒素煙,卻如此對他。他怒火中燒,泡腳之時將水盆一腳踢開,潑向站旁伺候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說是婢女,穿著卻比婢女高貴。可說她是南希爾的妻妾,卻又比妻妾的身份看起來卑微,不敢多言。

南希爾一把捏住那女子的脖子,摁在桌上:“小燕你說,這是為什麽?為什麽?”他的面目甚是猙獰。

名叫小燕的女子被他捏得喘不過氣來,更說不出話。她的臉憋得通紅,眼角流出淚水。但她越是這般可憐,南希爾越是興奮,把她重重地摔到床上,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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