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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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什麽小請求？”康熙隨口問。
弘暉往他懷裏拱了拱，眼睛就有些睜不開，小小聲道：“要抱抱睡。”
竟然真是是小小請求，康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真的是可愛極了。
將弘暉抱在懷裏，他輕輕的拍著他屁股，正想說話，低頭一看他已經睡著了。
康熙不禁搖頭失笑。
看向一旁的胤禛，輕笑著道：“這孩子，睡的真快。”
前腳還在說話，後腳就睡著了。
烏拉那拉氏笑的滿臉溫柔，看著他恬靜的睡顏，真的很想抱過來摟自己懷裏。
然而康熙卻不撒手。
小孩在懷裏有點份量，抱著很舒服。弘暉身上有甜甜的奶香味。
見他熟睡了，這才抱著往內室去放在一旁的龍床上。
康熙給他蓋了蓋被子，眼神溫柔的看著他，捏捏那肉嘟嘟的臉蛋，這才起身去處理政務。
等弘暉睡醒，就見室內沒一個人，而蘇運正在門口守著他，一旁有禦醫在跪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見了弘暉來，康熙沖著他招招手，淺笑著道：“來汗阿瑪懷裏。”
弘暉乖乖點頭。
他窩在康熙寬闊的懷裏，聞著他身上的雪松味，靜靜地看著。
“你說他身子弱？”康熙面容嚴肅。
底下跪著的禦醫點點頭，輕聲道：“回萬歲爺的話，是。”
康熙皺眉。
他想著這個孩子，不由得有些遺憾。
“可有法子？”
他問。
禦醫聽罷搖頭，若真的有法子，那就已經實施了，而不是過來稟報，說是沒辦法。
這種吃掛落的事兒，誰也不想。
“十八子……”康熙沈吟，半晌提筆在紙上寫胤祄二字。
祄，佑也。
弘暉聽的瞪圓了眼睛，這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十八阿哥胤祄，因著他早夭而太子未流露出悲傷之意，作為最後的一根稻草壓死了屹立不倒的太子。
他很想看看胤祄長什麽樣子，但剛出生的崽崽，顯然不會抱出來給他看。
八月初八，可真是個好日子。
弘暉昂著小腦袋，興致勃勃的看著康熙，真的好想去，而康熙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便帶著他去了。
胤祄是王庶妃所出，平日裏也喚密嬪，但是沒有正式的口諭冊封。住處也不怎麽奢華，不過平平罷了。
胤祄被繈褓裹著，乖乖的睡著。
大抵這世間的嬰兒都生的一個樣，紅彤彤皺巴巴像個小老頭。
弘暉低著小腦袋，認真的打量半晌，不由得失落，完全看不出日後會是什麽樣子。
嘖。
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嬰兒，這才握住康熙的大手，說要回去。
“不看了？”康熙隨口道。
弘暉點點頭，乖巧解釋，說他就是好奇嬰兒的樣子，如今見到了，自然要回去。
“嗯。”康熙表示理解。
小孩就是對什麽都好奇，但是又不常性。
等回清溪書屋後，弘暉自覺的抱了一沓請安折子來批，他如今輕車熟路，光是掃一眼上頭，就能猜出來下面。
“皇瑪法，您聽不聽故事？”他問。
康熙拒絕了。
他批了幾十年折子，什麽故事沒看過，什麽樣的文筆沒看過。
再怎麽刁鉆，他也經歷過了。
弘暉撅著小嘴巴，他噠噠噠的跑出去，剛出清溪書屋，就瞧見胤祥正提著釣魚竿往外走。
“您做什麽去？”他笑著問。
胤祥見了他也跟著笑，輕聲道：“你十四叔素來喜歡吃那地的魚，我釣些來，做成魚幹，這千裏迢迢能吃上一口，也是極好的。”
“釣魚？”弘暉頓時感興趣起來。
“這個可以。”他說。
他不是想吃魚，他也是想釣魚了，多好的一項活動。
熊貓崽崽很喜歡。
弘暉不由得甜滋滋的笑了，看著胤祥，軟聲道：“我也想去。”
釣魚也不是什麽危險活動，他自然可以去。胤祥想都沒想，帶著他一道去。
弘暉叫身邊的小太監去跟康熙稟報一聲，他轉頭就走。
甚至還催促：“十三叔且走快些，我也想給十四叔釣魚吃。”
胤祥都不想拆穿他。
什麽給十四叔釣魚吃，可以大膽一點把十四叔去掉，他就是想釣魚吃。
弘暉顛著小腦袋，樂呵呵的笑了。
軟聲道：“走嘛走嘛。”
胤祥帶著他一道走了。
等到了河邊，熾熱的太陽照在河面上，氤氳出一片朦朧的波光粼粼。
還有些蒸人。
“這是釣魚的地方？”弘暉問。
看著就不太一樣，有光潔的青石板，還有小臺階，能容得下很多人行坐。
小太監上前，麻利的擺上小馬紮、小幾，放上點心茶水。
而胤祥便開始自己的釣魚之旅。
弘暉托腮看著，過一會兒難免有些無聊手癢，自己也想釣。
“魚啊魚，我釣你還是你自己上來？”他小小聲的嘟囔。
胤祥不由得笑出聲來，逗的一只咬餌的魚都跑掉了。
“這樣要是能釣魚，那我手裏的魚竿豈不是白費了。”他忍俊不禁。
弘暉一臉嚴肅：“嗯……怎麽不是呢？”
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胤祥甚至捏捏他的小臉蛋，溫柔笑著道：“那你倒是讓他到你懷裏，爺給你一番賞賜，如何？”
弘暉搓手手，他說這個，他可就興奮了。
然而對著河面，他也只能幹瞪眼。
這會兒他想著若是有異能就好了。
可以填補這些年吹下的牛皮。
然而：……
眾人就眼見著一只魚在河裏面不停的蹦啊蹦，但是這水位不對，魚怎麽也蹦不上來。
下一瞬間。
魚蹦出來了。
掉在胤祥身邊。
弘暉一臉遺憾，想著這魚都能跳上岸，這肯定不會在往他腳下來，那也太神異了。
結果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那魚曲著尾巴又開始蹦，蹦到這裏蹦到那裏，偏偏不到弘暉跟前，他真的是一會兒期待一會兒高興，表情都快不夠用了。
在眾人都有些遺憾的表情中，那魚一個甩尾，落在弘暉面前，徹底沒了動靜。
胤祥：？
眾人：？
弘暉：？
他能說這一波他也沒想到嗎？
魚這種靈異的演員他也請不來。
但是有了這魚，他今天就可以橫著走了。他樂呵呵的叫蘇運用桶裝了，快樂的送去給康熙，小手一揮，特別的大方：“跟皇瑪法說，這是小爺給他打下的江山。”
在蘇運抖著腿顫著聲，一臉淒慘的把這話給重覆一遍，就見康熙還挑眉笑了，他特意下臺來看看，就見一條巴掌大的小魚，約摸有一斤重。想想是自己蹦上來送魚進嘴，康熙又覺得，這魚屬實了不得，親自把自己往人的嘴裏送，生怕自己活的久。
“做了，晚間給弘暉吃。”康熙道。
這魚肚子上的肉沒刺又嫩，最得弘暉喜歡，他就愛吃這口。
而弘暉這會兒還在兢兢業業的釣魚，有一個豐收墊底也不慌，就特別的放飛自我。
就算胤祥很喜歡他，這會兒也有些無奈。
“你一嗓子把魚都給嚇跑了。”
他都釣不到了。
“哎呀！魚漂動了！”弘暉激動的不得了。
有時候不得不說，這世間萬物，真的相生相克，像魚鰾長在魚肚子這種東西，誰能想到，他會做成魚漂來釣魚。
他隨手一提，就是一條魚。
胤祥登時就有些失落，心想他辛苦半天為難般，這魚食撒出去一把，這魚鱗都不曾看見半塊。
怎麽能不說自己慘。
他索性丟了魚竿，懶洋洋的坐在搖椅上，看著弘暉奮鬥，和他想必，弘暉三空必有一中。
弘暉不由得笑了。
他昂著頭，一臉神氣：“以後想吃魚，我包了！”
胤祥就有些不服氣，他也算是釣魚老手，不能敗在他手裏，索性又拿起魚竿來釣。
“哎呀，爺釣上來一條。”
“哎呀，怎麽又一條？”
隨著胤祥的豐收，弘暉著急了，他昂著小腦袋，看著他釣了滿桶，拿著自己的小桶，他偷偷來到胤祥身後，他在前面釣，他在後面偷魚。
甚至知道掩飾，並不多拿。
他釣上來三條，他就拿一條。
卻不知——
胤祥裝看不見裝的好辛苦。有時候眼尾都掃到他動作，還要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等他偷完了，面對他樂滋滋的小眼神，還要裝作我什麽都不知道，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他用盡畢生功力來裝模作樣了。
等回清溪書屋後，弘暉奉上自己釣的魚，看著另外一半，他笑著道：“這是偷十三叔的。”
康熙不由得黑線。
“他沒看見吧。”他問。
弘暉一臉篤定的點頭：“我在看著十三叔呢，他肯定看不出。”
康熙不由得輕笑，這小孩哪有瞞過大人的，想來也知道是胤祥逗孩子開心。
“你偷拿別人東西，仔細被關入慎刑司。”他故意嚇唬崽崽。
熊貓崽崽頓時呆住：“十三叔的也不行？”
他震驚了。
還當兩家可以互通有無，結果不可以，這讓弘暉小小的心靈受到沈重的打擊。
實在太慘了吧。
“嚶，那我給他送回去。”他說。
康熙搖頭失笑：“朕逗你的。”
弘暉害怕慎刑司，在他心裏，那是跟鬥獸場同等恐怖的地方，怎麽也不可以去。
他惆悵的嘆了口氣，軟聲道：“可是我不想進慎刑司，那想想就覺得恐怖。”
康熙摸摸他的小腦袋，有些意外：“你還知道慎刑司？”這一般的幼崽哪裏知道這個。
弘暉乖乖點頭。
他昂著小腦袋，軟聲道：“我就是知道呀。”
還有天牢！三司會審！
他剛開始是打算在阿瑪頭上蹦迪的，只要他對他不好，他就開始孽子模式，所以對很多事情都了解的很清楚。
比如貝勒府阿哥犯事的處置方式。
但是後來，阿瑪給他請封世子，然後皇瑪法也允了，他心裏就平衡了些。想著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要蹦迪，也可以蹦的快樂些。
康熙摸摸他，輕輕的敲了敲：“這麽小的小腦袋，怎麽會裝下那麽多事。”
“不多，能裝下皇瑪法，能裝下阿瑪額娘，能裝的可不多。”他甜滋滋的撒嬌。
康熙最吃他這套。
陪著他用著膳，還叫奴才去賞魚。
胤禛正在吃魚，胤祥釣完就拿來給他了，這會兒做好了正在吃，而汗阿瑪又賞魚來，他不由得詫異。
應當知道他在吃才是，看來在逗弘暉。
他卻想岔了，這是逗過弘暉，覺得有些愧疚，這才賞魚來安撫。
等晚間弘暉回來，走到路上就睡著了。
小孩子被抱在懷裏，特別容易睡著，說睡就睡根本就不給你任何緩沖的時間。
弘暉小臉睡的粉撲撲的，看著特別可愛。
胤禛上前接過，剛放在床上，就聽見龍鳳胎哭了，登時唬了一跳，結果弘暉睡的雷打不醒。看著奶母抱起弘晏、時和去哄，就松了口氣。
烏拉那拉氏立在他身旁，含笑溫柔看著弘暉，笑吟吟道：“這孩子，一眨眼就長這麽大了。”
一直都在跟前養著，這胖了看不出，高了看不出，就知道這衣裳月餘就要換，心裏也知道他長大了，但總覺得，好像一生下來就這麽大一樣。
畢竟眸中就是這般樣子。
烏拉那拉氏俯身在弘暉臉頰上親了親，就見胤禛眸色幽深的看著她，還清了清嗓子。
“咳。”
她別開臉，裝沒看見，若無其事道：“爺，多喝熱水。”
胤禛：……
這女人，如今已經學壞了。
已經會這樣敷衍的看著他。
嘖。
女人。
沒親到，終究是不甘心的，特別今兒福晉的唇脂塗的好看，嘴巴微翹，粉嘟嘟的。
胤禛握住她的手，正要把她攬懷裏親，卻聽見外面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到底不好在孩子面前太過放肆。
胤禛就松開手。
然而半晌不見人過來。
他眸中又燃起興味。
結果——
“弘暉。”
烏拉那拉氏纖長的手指點在他唇上，輕輕一笑，撩開簾子去喚弘暉。
多了崽崽的存在，她回眸，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胤禛冷冷地看著她。
面色漆黑。
弘暉跑進來，撲進他懷裏，軟乎乎道：“阿瑪，趕明兒能去爬樹嗎？那個雲杉好高啊，想爬。”
胤禛：……
從未聽過如此無理取鬧的要求。
“好。”他倒要看看，這又高又直的雲杉樹，他到底怎麽爬上去。
等有空，他立馬帶著他去了。
弘暉看著面前筆直聳立的雲杉林，他隨意的挑了一棵比較細的，最重要他能抱的住。
在胤禛漫不經心的眼神中，刺溜刺溜的往上爬。
胤禛：？
他爬樹這麽輕松。
簡直在人的意料之外。
弘暉爬到一丈高的時候，就見烏拉那拉氏已經慌了：“暉暉崽，快下來，那麽高你上去做什麽？”
“不妨事。”弘暉軟乎乎道。
他看著底下的阿瑪和額娘，笑瞇瞇道：“看我的！”
他蹭蹭的又竄上去一截。
烏拉那拉氏：！
這如何使得。
弘暉見她快要哭出來，倒是停住動作，無奈道：“額娘，沒事的。”
“下來。”烏拉那拉氏聲音中都帶著哭腔了。
這麽高，掉下來誰承受的住。
弘暉撅著小嘴巴，看向一旁的胤禛，慘兮兮道：“阿瑪讓爬嗎？”
昨兒還說讓他爬樹，愛怎麽爬就怎麽爬，今兒卻慌了。
胤禛昂著頭看著他，沈聲道：“阿瑪知道暉暉崽很厲害了，快下來。”
弘暉乖乖的點頭。
他垂著小腦袋，縱然有些失落。卻還是乖乖的搖著小屁股，慢慢的往下爬。
胤禛松了口氣。
他說爬，竟然能三兩下就爬上去這麽高，他都沒有想過的事。知道他會爬，卻不知道他這麽會爬。
等弘暉落地，烏拉那拉氏趕緊把他抱在懷裏，把他手上的一個樹葉給摘下來，輕聲道：“以後無事不要爬這麽高了，太危險。”
他這細胳膊細腿的。
弘暉歪著小腦袋，在她臉上親了親，軟乎乎道：“額娘不怕不怕，往後再不會了。”
他舍不得他難過。
烏拉那拉氏點點頭，聲音有些軟：“額娘不怕，額娘就是擔心額娘的暉暉崽。”
娘倆摟在一處，胤禛上前，拉起兩人，輕聲道：“好了，有點技能是好事，往後不許對旁人說，也不要在旁人面前爬樹。”
這留著，說不定又是個保命的技能，誰能想到一個幼崽爬樹這麽溜。
弘暉拍拍自己肉嘟嘟的小胸膛，糯嘰嘰道：“阿瑪你放心！”
三人漫步在雲杉下，看著陽光在樹下投出斑駁的影子，不由得笑了，軟聲道：“額娘，你說光是什麽味道？”
烏拉那拉氏一拍他小屁股，笑罵：“好小子，你去聞聞。”
想必是木頭的味道。
弘暉就真的去聞了，他皺著小眉毛打了個噴嚏，慘兮兮道：“腐葉的味道。”
真是好聞極了。
烏拉那拉氏就忍不住笑了，“再聞聞那處的光。”
弘暉嚕嚕嚕的搖著小腦袋，不肯再聞。
他才不要聞。
胤禛也眉眼柔和起來，屬實是有意思。
“吃燒烤吧。”他說。
帶了甜酒來，他和烏拉那拉氏正好可以喝。
而弘暉帶的是奶。
“要喝新鮮的。”他不開心的提要求。
他也想和阿瑪額娘喝一樣的酒。
聽他這麽說，胤禛挑眉，轉身看向一旁的蘇培盛，揚聲道：“去，給他買頭奶羊來。”
弘暉：……
算你狠！
他也不再找事，而是乖乖的呆著看胤禛烤肉，聞著噴香的味道，吸溜著口水，再笑瞇瞇的問：“能吃了嗎？”
胤禛懶得搭理他。
能吃自然就給他了，還用他問。
然而實在是好吃的厲害，他有些想快快吃到嘴裏。
胤禛見他被寵的有些唯我獨尊，就默默的把剛烤好的羊肉串遞給一旁的福晉，低聲道：“你先吃。”
弘暉眼巴巴的看著，卻沒說什麽，畢竟額娘吃也是天經地義的，甚至在烏拉那拉氏不好意思看著他，然後遞給他的時候，擺了擺手：“額娘最大！額娘先吃。”
他可以再餓一會兒也沒關系。
烏拉那拉氏在他不停咽口水中，快樂的吃了起來。不得不說，第一把由自家爺精心烤出來的，實在是好吃的緊。
她吃了兩串，這才看向一旁的弘暉，遞給他：“額娘吃飽了。”
弘暉沒信。
他說自己不餓。
娘倆這麽謙讓，胤禛就直接遞給弘暉一把。
“嘶。”他輕舒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這才笑瞇瞇道：“哇哦，真好吃。”
實在太香了。
他啊嗚啊嗚的吃著。
“嘿嘿嘿，真香，阿瑪也來吃一串。”他分給胤禛一半。
胤禛並沒有推辭，反而是接過來慢慢的吃著。若是弘暉不在，還可以吃著鹿肉之類，他在的話，就不能吃這些，畢竟對他來說，屬實有些太過補了。
三人一邊吃，胤禛和烏拉那拉氏喝著酒，而一旁的弘暉抱著自己的碗碗奶，倒也相得益彰。
而弘暉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身影，笑著問：“那是誰？”
他覺得有些熟，但是太遠了看不大清楚。
胤禛擡眸，對方又近了一點。
他就看出來那是自己的好大哥直郡王。
“大哥。”他客氣的打招呼。
胤禔倒是不客氣，在他和弘暉中間坐下，拿起烤肉串就吃，一邊笑著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還是四弟懂得。”
胤禛淡淡道：“弟不過是天下第一閑人罷了。”
哪裏能跟他比。
他隱隱透露出來的意思，讓胤禔心裏滿意，胤禔沒提旁的，就跟他說幼年的時候，他年歲小，他作為大哥，是看著他長大的。
然後又說了幾件童年的趣事，就開始訴說自己的不容易。比如底下兄弟們，比如他手裏的差事，比如康熙琢磨不透的心思。
他都沒有明說，只不過提了再嘆口氣。
弘暉努力的繃住面上表情，原來演戲這麽難。
他知道直郡王是奪嫡念頭的，他知道阿瑪是最後的成功者。
現在兩人極限拉扯，聽著還挺有意思的，他裝作聽不見，噸噸噸的自己灌奶。
不能喝酒把自己灌醉，還不能喝奶把自己灌醉了。
哼。
他內心的戲也很豐富，等他長大了，一定要嘗嘗酒的味道，是不是真的很忘憂。
可愛的熊貓崽崽也有很多憂愁。
“那你在汗阿瑪跟前伺候，近來他可曾說過什麽？”胤禔冷不丁的問。
弘暉吃的小嘴都是油，還沾著調料，聞言笑瞇瞇道：“說過什麽？”
在胤禔期待的眼神，和胤禛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弘暉軟糯糯開口：“說的可多辣！”
胤禔心中一緊，目光緊緊的盯著他。
“有好多好多，聽我慢慢跟你講，我在皇瑪法身邊，知道的可多了，你真的要聽嗎？”
弘暉歪著小腦袋，目光瑩潤，說出來的的話暗示意味非常濃厚。
胤禔卻堅定的點點頭：“你說吧。”
弘暉眸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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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小請求？”康熙隨口問。
弘暉往他懷裏拱了拱，眼睛就有些睜不開，小小聲道：“要抱抱睡。”
竟然真是是小小請求，康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真的是可愛極了。
將弘暉抱在懷裏，他輕輕的拍著他屁股，正想說話，低頭一看他已經睡著了。
康熙不禁搖頭失笑。
看向一旁的胤禛，輕笑著道：“這孩子，睡的真快。”
前腳還在說話，後腳就睡著了。
烏拉那拉氏笑的滿臉溫柔，看著他恬靜的睡顏，真的很想抱過來摟自己懷裏。
然而康熙卻不撒手。
小孩在懷裏有點份量，抱著很舒服。弘暉身上有甜甜的奶香味。
見他熟睡了，這才抱著往內室去放在一旁的龍床上。
康熙給他蓋了蓋被子，眼神溫柔的看著他，捏捏那肉嘟嘟的臉蛋，這才起身去處理政務。
等弘暉睡醒，就見室內沒一個人，而蘇運正在門口守著他，一旁有禦醫在跪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見了弘暉來，康熙沖著他招招手，淺笑著道：“來汗阿瑪懷裏。”
弘暉乖乖點頭。
他窩在康熙寬闊的懷裏，聞著他身上的雪松味，靜靜地看著。
“你說他身子弱？”康熙面容嚴肅。
底下跪著的禦醫點點頭，輕聲道：“回萬歲爺的話，是。”
康熙皺眉。
他想著這個孩子，不由得有些遺憾。
“可有法子？”
他問。
禦醫聽罷搖頭，若真的有法子，那就已經實施了，而不是過來稟報，說是沒辦法。
這種吃掛落的事兒，誰也不想。
“十八子……”康熙沈吟，半晌提筆在紙上寫胤祄二字。
祄，佑也。
弘暉聽的瞪圓了眼睛，這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十八阿哥胤祄，因著他早夭而太子未流露出悲傷之意，作為最後的一根稻草壓死了屹立不倒的太子。
他很想看看胤祄長什麽樣子，但剛出生的崽崽，顯然不會抱出來給他看。
八月初八，可真是個好日子。
弘暉昂著小腦袋，興致勃勃的看著康熙，真的好想去，而康熙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便帶著他去了。
胤祄是王庶妃所出，平日裏也喚密嬪，但是沒有正式的口諭冊封。住處也不怎麽奢華，不過平平罷了。
胤祄被繈褓裹著，乖乖的睡著。
大抵這世間的嬰兒都生的一個樣，紅彤彤皺巴巴像個小老頭。
弘暉低著小腦袋，認真的打量半晌，不由得失落，完全看不出日後會是什麽樣子。
嘖。
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嬰兒，這才握住康熙的大手，說要回去。
“不看了？”康熙隨口道。
弘暉點點頭，乖巧解釋，說他就是好奇嬰兒的樣子，如今見到了，自然要回去。
“嗯。”康熙表示理解。
小孩就是對什麽都好奇，但是又不常性。
等回清溪書屋後，弘暉自覺的抱了一沓請安折子來批，他如今輕車熟路，光是掃一眼上頭，就能猜出來下面。
“皇瑪法，您聽不聽故事？”他問。
康熙拒絕了。
他批了幾十年折子，什麽故事沒看過，什麽樣的文筆沒看過。
再怎麽刁鉆，他也經歷過了。
弘暉撅著小嘴巴，他噠噠噠的跑出去，剛出清溪書屋，就瞧見胤祥正提著釣魚竿往外走。
“您做什麽去？”他笑著問。
胤祥見了他也跟著笑，輕聲道：“你十四叔素來喜歡吃那地的魚，我釣些來，做成魚幹，這千裏迢迢能吃上一口，也是極好的。”
“釣魚？”弘暉頓時感興趣起來。
“這個可以。”他說。
他不是想吃魚，他也是想釣魚了，多好的一項活動。
熊貓崽崽很喜歡。
弘暉不由得甜滋滋的笑了，看著胤祥，軟聲道：“我也想去。”
釣魚也不是什麽危險活動，他自然可以去。胤祥想都沒想，帶著他一道去。
弘暉叫身邊的小太監去跟康熙稟報一聲，他轉頭就走。
甚至還催促：“十三叔且走快些，我也想給十四叔釣魚吃。”
胤祥都不想拆穿他。
什麽給十四叔釣魚吃，可以大膽一點把十四叔去掉，他就是想釣魚吃。
弘暉顛著小腦袋，樂呵呵的笑了。
軟聲道：“走嘛走嘛。”
胤祥帶著他一道走了。
等到了河邊，熾熱的太陽照在河面上，氤氳出一片朦朧的波光粼粼。
還有些蒸人。
“這是釣魚的地方？”弘暉問。
看著就不太一樣，有光潔的青石板，還有小臺階，能容得下很多人行坐。
小太監上前，麻利的擺上小馬紮、小幾，放上點心茶水。
而胤祥便開始自己的釣魚之旅。
弘暉托腮看著，過一會兒難免有些無聊手癢，自己也想釣。
“魚啊魚，我釣你還是你自己上來？”他小小聲的嘟囔。
胤祥不由得笑出聲來，逗的一只咬餌的魚都跑掉了。
“這樣要是能釣魚，那我手裏的魚竿豈不是白費了。”他忍俊不禁。
弘暉一臉嚴肅：“嗯……怎麽不是呢？”
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胤祥甚至捏捏他的小臉蛋，溫柔笑著道：“那你倒是讓他到你懷裏，爺給你一番賞賜，如何？”
弘暉搓手手，他說這個，他可就興奮了。
然而對著河面，他也只能幹瞪眼。
這會兒他想著若是有異能就好了。
可以填補這些年吹下的牛皮。
然而：……
眾人就眼見著一只魚在河裏面不停的蹦啊蹦，但是這水位不對，魚怎麽也蹦不上來。
下一瞬間。
魚蹦出來了。
掉在胤祥身邊。
弘暉一臉遺憾，想著這魚都能跳上岸，這肯定不會在往他腳下來，那也太神異了。
結果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那魚曲著尾巴又開始蹦，蹦到這裏蹦到那裏，偏偏不到弘暉跟前，他真的是一會兒期待一會兒高興，表情都快不夠用了。
在眾人都有些遺憾的表情中，那魚一個甩尾，落在弘暉面前，徹底沒了動靜。
胤祥：？
眾人：？
弘暉：？
他能說這一波他也沒想到嗎？
魚這種靈異的演員他也請不來。
但是有了這魚，他今天就可以橫著走了。他樂呵呵的叫蘇運用桶裝了，快樂的送去給康熙，小手一揮，特別的大方：“跟皇瑪法說，這是小爺給他打下的江山。”
在蘇運抖著腿顫著聲，一臉淒慘的把這話給重覆一遍，就見康熙還挑眉笑了，他特意下臺來看看，就見一條巴掌大的小魚，約摸有一斤重。想想是自己蹦上來送魚進嘴，康熙又覺得，這魚屬實了不得，親自把自己往人的嘴裏送，生怕自己活的久。
“做了，晚間給弘暉吃。”康熙道。
這魚肚子上的肉沒刺又嫩，最得弘暉喜歡，他就愛吃這口。
而弘暉這會兒還在兢兢業業的釣魚，有一個豐收墊底也不慌，就特別的放飛自我。
就算胤祥很喜歡他，這會兒也有些無奈。
“你一嗓子把魚都給嚇跑了。”
他都釣不到了。
“哎呀！魚漂動了！”弘暉激動的不得了。
有時候不得不說，這世間萬物，真的相生相克，像魚鰾長在魚肚子這種東西，誰能想到，他會做成魚漂來釣魚。
他隨手一提，就是一條魚。
胤祥登時就有些失落，心想他辛苦半天為難般，這魚食撒出去一把，這魚鱗都不曾看見半塊。
怎麽能不說自己慘。
他索性丟了魚竿，懶洋洋的坐在搖椅上，看著弘暉奮鬥，和他想必，弘暉三空必有一中。
弘暉不由得笑了。
他昂著頭，一臉神氣：“以後想吃魚，我包了！”
胤祥就有些不服氣，他也算是釣魚老手，不能敗在他手裏，索性又拿起魚竿來釣。
“哎呀，爺釣上來一條。”
“哎呀，怎麽又一條？”
隨著胤祥的豐收，弘暉著急了，他昂著小腦袋，看著他釣了滿桶，拿著自己的小桶，他偷偷來到胤祥身後，他在前面釣，他在後面偷魚。
甚至知道掩飾，並不多拿。
他釣上來三條，他就拿一條。
卻不知——
胤祥裝看不見裝的好辛苦。有時候眼尾都掃到他動作，還要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等他偷完了，面對他樂滋滋的小眼神，還要裝作我什麽都不知道，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他用盡畢生功力來裝模作樣了。
等回清溪書屋後，弘暉奉上自己釣的魚，看著另外一半，他笑著道：“這是偷十三叔的。”
康熙不由得黑線。
“他沒看見吧。”他問。
弘暉一臉篤定的點頭：“我在看著十三叔呢，他肯定看不出。”
康熙不由得輕笑，這小孩哪有瞞過大人的，想來也知道是胤祥逗孩子開心。
“你偷拿別人東西，仔細被關入慎刑司。”他故意嚇唬崽崽。
熊貓崽崽頓時呆住：“十三叔的也不行？”
他震驚了。
還當兩家可以互通有無，結果不可以，這讓弘暉小小的心靈受到沈重的打擊。
實在太慘了吧。
“嚶，那我給他送回去。”他說。
康熙搖頭失笑：“朕逗你的。”
弘暉害怕慎刑司，在他心裏，那是跟鬥獸場同等恐怖的地方，怎麽也不可以去。
他惆悵的嘆了口氣，軟聲道：“可是我不想進慎刑司，那想想就覺得恐怖。”
康熙摸摸他的小腦袋，有些意外：“你還知道慎刑司？”這一般的幼崽哪裏知道這個。
弘暉乖乖點頭。
他昂著小腦袋，軟聲道：“我就是知道呀。”
還有天牢！三司會審！
他剛開始是打算在阿瑪頭上蹦迪的，只要他對他不好，他就開始孽子模式，所以對很多事情都了解的很清楚。
比如貝勒府阿哥犯事的處置方式。
但是後來，阿瑪給他請封世子，然後皇瑪法也允了，他心裏就平衡了些。想著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要蹦迪，也可以蹦的快樂些。
康熙摸摸他，輕輕的敲了敲：“這麽小的小腦袋，怎麽會裝下那麽多事。”
“不多，能裝下皇瑪法，能裝下阿瑪額娘，能裝的可不多。”他甜滋滋的撒嬌。
康熙最吃他這套。
陪著他用著膳，還叫奴才去賞魚。
胤禛正在吃魚，胤祥釣完就拿來給他了，這會兒做好了正在吃，而汗阿瑪又賞魚來，他不由得詫異。
應當知道他在吃才是，看來在逗弘暉。
他卻想岔了，這是逗過弘暉，覺得有些愧疚，這才賞魚來安撫。
等晚間弘暉回來，走到路上就睡著了。
小孩子被抱在懷裏，特別容易睡著，說睡就睡根本就不給你任何緩沖的時間。
弘暉小臉睡的粉撲撲的，看著特別可愛。
胤禛上前接過，剛放在床上，就聽見龍鳳胎哭了，登時唬了一跳，結果弘暉睡的雷打不醒。看著奶母抱起弘晏、時和去哄，就松了口氣。
烏拉那拉氏立在他身旁，含笑溫柔看著弘暉，笑吟吟道：“這孩子，一眨眼就長這麽大了。”
一直都在跟前養著，這胖了看不出，高了看不出，就知道這衣裳月餘就要換，心裏也知道他長大了，但總覺得，好像一生下來就這麽大一樣。
畢竟眸中就是這般樣子。
烏拉那拉氏俯身在弘暉臉頰上親了親，就見胤禛眸色幽深的看著她，還清了清嗓子。
“咳。”
她別開臉，裝沒看見，若無其事道：“爺，多喝熱水。”
胤禛：……
這女人，如今已經學壞了。
已經會這樣敷衍的看著他。
嘖。
女人。
沒親到，終究是不甘心的，特別今兒福晉的唇脂塗的好看，嘴巴微翹，粉嘟嘟的。
胤禛握住她的手，正要把她攬懷裏親，卻聽見外面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到底不好在孩子面前太過放肆。
胤禛就松開手。
然而半晌不見人過來。
他眸中又燃起興味。
結果——
“弘暉。”
烏拉那拉氏纖長的手指點在他唇上，輕輕一笑，撩開簾子去喚弘暉。
多了崽崽的存在，她回眸，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胤禛冷冷地看著她。
面色漆黑。
弘暉跑進來，撲進他懷裏，軟乎乎道：“阿瑪，趕明兒能去爬樹嗎？那個雲杉好高啊，想爬。”
胤禛：……
從未聽過如此無理取鬧的要求。
“好。”他倒要看看，這又高又直的雲杉樹，他到底怎麽爬上去。
等有空，他立馬帶著他去了。
弘暉看著面前筆直聳立的雲杉林，他隨意的挑了一棵比較細的，最重要他能抱的住。
在胤禛漫不經心的眼神中，刺溜刺溜的往上爬。
胤禛：？
他爬樹這麽輕松。
簡直在人的意料之外。
弘暉爬到一丈高的時候，就見烏拉那拉氏已經慌了：“暉暉崽，快下來，那麽高你上去做什麽？”
“不妨事。”弘暉軟乎乎道。
他看著底下的阿瑪和額娘，笑瞇瞇道：“看我的！”
他蹭蹭的又竄上去一截。
烏拉那拉氏：！
這如何使得。
弘暉見她快要哭出來，倒是停住動作，無奈道：“額娘，沒事的。”
“下來。”烏拉那拉氏聲音中都帶著哭腔了。
這麽高，掉下來誰承受的住。
弘暉撅著小嘴巴，看向一旁的胤禛，慘兮兮道：“阿瑪讓爬嗎？”
昨兒還說讓他爬樹，愛怎麽爬就怎麽爬，今兒卻慌了。
胤禛昂著頭看著他，沈聲道：“阿瑪知道暉暉崽很厲害了，快下來。”
弘暉乖乖的點頭。
他垂著小腦袋，縱然有些失落。卻還是乖乖的搖著小屁股，慢慢的往下爬。
胤禛松了口氣。
他說爬，竟然能三兩下就爬上去這麽高，他都沒有想過的事。知道他會爬，卻不知道他這麽會爬。
等弘暉落地，烏拉那拉氏趕緊把他抱在懷裏，把他手上的一個樹葉給摘下來，輕聲道：“以後無事不要爬這麽高了，太危險。”
他這細胳膊細腿的。
弘暉歪著小腦袋，在她臉上親了親，軟乎乎道：“額娘不怕不怕，往後再不會了。”
他舍不得他難過。
烏拉那拉氏點點頭，聲音有些軟：“額娘不怕，額娘就是擔心額娘的暉暉崽。”
娘倆摟在一處，胤禛上前，拉起兩人，輕聲道：“好了，有點技能是好事，往後不許對旁人說，也不要在旁人面前爬樹。”
這留著，說不定又是個保命的技能，誰能想到一個幼崽爬樹這麽溜。
弘暉拍拍自己肉嘟嘟的小胸膛，糯嘰嘰道：“阿瑪你放心！”
三人漫步在雲杉下，看著陽光在樹下投出斑駁的影子，不由得笑了，軟聲道：“額娘，你說光是什麽味道？”
烏拉那拉氏一拍他小屁股，笑罵：“好小子，你去聞聞。”
想必是木頭的味道。
弘暉就真的去聞了，他皺著小眉毛打了個噴嚏，慘兮兮道：“腐葉的味道。”
真是好聞極了。
烏拉那拉氏就忍不住笑了，“再聞聞那處的光。”
弘暉嚕嚕嚕的搖著小腦袋，不肯再聞。
他才不要聞。
胤禛也眉眼柔和起來，屬實是有意思。
“吃燒烤吧。”他說。
帶了甜酒來，他和烏拉那拉氏正好可以喝。
而弘暉帶的是奶。
“要喝新鮮的。”他不開心的提要求。
他也想和阿瑪額娘喝一樣的酒。
聽他這麽說，胤禛挑眉，轉身看向一旁的蘇培盛，揚聲道：“去，給他買頭奶羊來。”
弘暉：……
算你狠！
他也不再找事，而是乖乖的呆著看胤禛烤肉，聞著噴香的味道，吸溜著口水，再笑瞇瞇的問：“能吃了嗎？”
胤禛懶得搭理他。
能吃自然就給他了，還用他問。
然而實在是好吃的厲害，他有些想快快吃到嘴裏。
胤禛見他被寵的有些唯我獨尊，就默默的把剛烤好的羊肉串遞給一旁的福晉，低聲道：“你先吃。”
弘暉眼巴巴的看著，卻沒說什麽，畢竟額娘吃也是天經地義的，甚至在烏拉那拉氏不好意思看著他，然後遞給他的時候，擺了擺手：“額娘最大！額娘先吃。”
他可以再餓一會兒也沒關系。
烏拉那拉氏在他不停咽口水中，快樂的吃了起來。不得不說，第一把由自家爺精心烤出來的，實在是好吃的緊。
她吃了兩串，這才看向一旁的弘暉，遞給他：“額娘吃飽了。”
弘暉沒信。
他說自己不餓。
娘倆這麽謙讓，胤禛就直接遞給弘暉一把。
“嘶。”他輕舒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這才笑瞇瞇道：“哇哦，真好吃。”
實在太香了。
他啊嗚啊嗚的吃著。
“嘿嘿嘿，真香，阿瑪也來吃一串。”他分給胤禛一半。
胤禛並沒有推辭，反而是接過來慢慢的吃著。若是弘暉不在，還可以吃著鹿肉之類，他在的話，就不能吃這些，畢竟對他來說，屬實有些太過補了。
三人一邊吃，胤禛和烏拉那拉氏喝著酒，而一旁的弘暉抱著自己的碗碗奶，倒也相得益彰。
而弘暉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身影，笑著問：“那是誰？”
他覺得有些熟，但是太遠了看不大清楚。
胤禛擡眸，對方又近了一點。
他就看出來那是自己的好大哥直郡王。
“大哥。”他客氣的打招呼。
胤禔倒是不客氣，在他和弘暉中間坐下，拿起烤肉串就吃，一邊笑著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還是四弟懂得。”
胤禛淡淡道：“弟不過是天下第一閑人罷了。”
哪裏能跟他比。
他隱隱透露出來的意思，讓胤禔心裏滿意，胤禔沒提旁的，就跟他說幼年的時候，他年歲小，他作為大哥，是看著他長大的。
然後又說了幾件童年的趣事，就開始訴說自己的不容易。比如底下兄弟們，比如他手裏的差事，比如康熙琢磨不透的心思。
他都沒有明說，只不過提了再嘆口氣。
弘暉努力的繃住面上表情，原來演戲這麽難。
他知道直郡王是奪嫡念頭的，他知道阿瑪是最後的成功者。
現在兩人極限拉扯，聽著還挺有意思的，他裝作聽不見，噸噸噸的自己灌奶。
不能喝酒把自己灌醉，還不能喝奶把自己灌醉了。
哼。
他內心的戲也很豐富，等他長大了，一定要嘗嘗酒的味道，是不是真的很忘憂。
可愛的熊貓崽崽也有很多憂愁。
“那你在汗阿瑪跟前伺候，近來他可曾說過什麽？”胤禔冷不丁的問。
弘暉吃的小嘴都是油，還沾著調料，聞言笑瞇瞇道：“說過什麽？”
在胤禔期待的眼神，和胤禛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弘暉軟糯糯開口：“說的可多辣！”
胤禔心中一緊，目光緊緊的盯著他。
“有好多好多，聽我慢慢跟你講，我在皇瑪法身邊，知道的可多了，你真的要聽嗎？”
弘暉歪著小腦袋，目光瑩潤，說出來的的話暗示意味非常濃厚。
胤禔卻堅定的點點頭：“你說吧。”
弘暉眸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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