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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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影之國
或許是在夢境世界消耗了太多心神，閔梓短暫醒來確定自己已經回到現實世界之後，又沈沈睡去。
她似乎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各種場景一晃而過，有山廟、精怪、高樓大廈以及罕無人跡的沙漠，最後停滯在堪稱為熟悉的天臺。
這是夢，閔梓知道。
但她的意識無法控制夢境中的身體，她看著自己緩緩爬上天臺欄桿，迎著清風暖陽一躍而下。
心裏沒有該有的驚恐，而是定定看著空無一人的天臺。
他沒有來。
閔梓是被熟悉的飯菜香味喚醒的，模糊的視線隱隱約約暴露有人在廚房做飯。
“醒了就來吃飯。”閔母把盛好的飯菜端出來，就瞅見自家女兒滿臉茫然，眼下青黑難掩，忍不住嫌棄道。
閔梓徹底醒過來，洗漱完就趕緊到飯桌吃飯，“您怎麽回來了？”
“我就回來呆一晚上，明天跟你阿姨們繼續出發。”
閔梓絲毫不意外，手上挾走最後一塊糖醋排骨，閔母一向愛玩，按她的話來說，年齡不是限制自由的理由，當然，她也是這麽對閔梓要求的。
因此兩母女都是灑脫性子。
“最近還夢游嗎？”閔母循例問道，眼裏有些擔心。
閔梓搖搖頭，只說自己最近睡得有些不好。
“那就好。”閔母道，“你手串呢？”
這一問，閔梓一冷，隨即看向自己的右手腕，原本圓滑的菩提子手串被一根細細的紅繩代替。
紅色有些暗淡，但還是惹眼。
“放床上了。”
“記得帶上，別亂扔。”閔母叮囑，她什麽都不擔心，就怕閔梓再夢游。
“你多久去神游寺求的這紅繩？”閔母有些疑惑。
閔梓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就推著閔母去休息。
將碗筷收拾好後，她才回到房間，呆呆做了會兒，才擡起手上的紅繩。
原本來藺如晦手腕上合適的繩子在她手腕卻顯得有些空蕩蕩。
神游寺嗎？
閔梓有些楞怔，拿過一旁的手機給由怡發消息，“後天，神游寺去否？”
後天剛好是由怡的休息日。
過了會兒，對方回了個OK的手勢。
退回聊天框，點進王茜的對方框，在六個小時前給她發了條消息。
“我準備進夢境啦！”話尾還附上一個可愛表情包。
算著時間，閔梓給她回了個電話，對方那頭遲遲沒應答。
聽著反反覆覆的鈴聲，她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直到電話被自動掛斷，閔梓還有些不能回神。
隨即，vx跳出一條消息——是衛捷。
——明天上午九點有空嗎？我在xx咖啡廳等你，有要事跟你談。
閔梓定定看著消息，最後動了動手指，回了個好字。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閔梓起來送閔母。
到了車站，閔梓將手中的行李箱遞給閔母，還邊念叨：“東西帶好，到了機場再給我電話。”
霧城沒有機場，需要轉乘到大城市坐飛機。
閔母接過行李，隨即抱了抱自家女兒，低聲道：“雖然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是為什麽事困擾，但我想告訴你。”
“任何事都是有始有終，所以都會等到結局。”
“至於人與人，那就相信緣分二字，緣來則聚，緣滅則散，不必過於強求。”
閔梓使勁眨眼，憋回去不知何時冒出的淚水，語氣調侃道：“不愧是佛門俗家弟子。”
閔母松開她，給了她一下，“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閔梓點頭，看著她的背影幾近快要消失在安檢口，忽然，閔母回頭，嘴唇微動，眼睛卻笑得瞇起來。
她說，“如果非要強求，那母親也支持你。”
前面所說的是朋友的勸解，而最後一句是為人母的依靠。
讀懂這些，閔梓似乎終於放下心中最為沈重的負擔，看了看時間，打了個車前往衛捷約的咖啡廳。
到咖啡廳的時候，衛捷靜靜坐在床邊，眼神沈寂，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見進來的閔梓，他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閔梓招手要了杯檸檬水，才發現這間咖啡店的隔壁是她和王茜醒來遇見的火鍋店。
想到王茜，她的心一沈。
“昨天我跟王茜……”
“王茜她死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空氣瞬間凝滯住。
雖然大概猜到，閔梓依舊沈默。
直到喝了口冷到胃的檸檬水才緩過神來。
她聽見自己說：“是夢境嗎？”
衛捷點點頭，“我跟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哭著跟我說學校取消她的獎學金名額了。”
說著，他雙手插進頭發，“但我知道，遠遠不止這些。”
“在夢境中死去不僅代表它會收回對你的所有饋贈，而且它還會剝奪你最重要的東西。”
人最重要的東西莫過於生命。
所有命運的禮物都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
“之後，王茜就從六樓的寢室跳下去了，沒撐到救護車來。”
走出咖啡廳的時候，閔梓還有些晃然。
想到王茜，她緊緊掐著自己的指尖，下意識憋住即將呼出的那口氣。
直至無法再留住它，閔梓才緩緩呼出。
她打車回到小區時碰見樓下的齊大媽正在收物業費，手臂上代表著社會居委會的紅色袖章格外顯然。
瞧見閔梓她高聲招呼，閔梓擠出一絲笑容掃碼交費。
突然想到隔壁那對兄弟，她狀似不經意問道：“我隔壁是搬來新鄰居了嗎？”
齊大媽仔細思考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啊，咋個突然這麽問？”
閔梓將手機收回口袋，壓抑住內心的驚訝，“沒什麽，就是聽到有動靜還以為隔壁搬來新鄰居了。”
“這段時間樓上是有點鬧，不過也還好，那邊小區更不安穩。”齊大媽填著手裏的表，皺著眉頭說道。
“怎麽了？”閔梓問。
“唉，那邊小區有戶人家丟了個小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可怪的是，人家家長將屋頭都反鎖了，小孩子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查監控也沒看見小男孩出來，你說懸不懸。”齊大媽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是有點。”閔梓手腳有些發冷，嘴上自然地跟齊大媽告別。
登上電梯，閔梓看著不停跳動的數字，最後停在自己家這樓。
她走出電梯，自己旁邊的那扇防盜門緊緊關著，但閔梓似乎能聽到裏面有男孩稚嫩的聲音。
“哥哥，我今天背了乘法表。”
回到房間後，閔梓重重躺在床上，猶豫著要不要去由怡家住幾天，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明天主任喊加班（哭泣表情包）
閔梓回道：“那下一次有機會再去。”
——行，順便請你吃飯。
閔梓回了聲好，就任由自己思緒放空。
其實她本來是想去神游寺找線索的，關於她和藺如晦之間的線索。
但是在和衛捷聊過之後，她有了些大概的思路。
她問衛捷，“夢境給的獎勵是你心中最渴望的東西。”
衛捷：“不錯，這個範圍很寬很覆雜，但一定是你最想要的東西。”
“王茜她家庭條件不算很好，這筆獎學金足夠支撐她考研的費用。”
白色的天花板在白熾燈的光亮下顯得有些灰暗，她閉上眼。
她想，她知道夢境給她的饋贈是什麽了。
現實的日子如同難得的假期轉眼間一晃而過，閔梓躺在搖椅上，靜靜等待這次的夢境。
她擡手握住右手腕上的紅繩，內心平靜。
很快，眩暈感如期降臨。
短暫的不適之後，閔梓睜開眼，自己在一片空地之上。
除她之外，還有不停攢動的人頭，耳邊時不時傳來幾句熟悉的——
“這是哪兒？”
“你們是誰？”
“我不是在睡覺嗎？是誰綁架我？”
“我要回家。”
足夠讓閔梓肯定自己是在夢境世界之中，她大致數了數人數。
原本還算輕松的心情在數目數到一百時徹底沈下來。
而且估摸這個空地遠遠不止是百人。
說明這個世界的難度前所未有的高。
閔梓看了眼身邊還算鎮定的幾人，眼神幾乎都透露著焦慮和煩躁。
看來老玩家也不少。
她將視線往遠處和高處看去，才發現自己所處的根本不是所謂的空地。
四周是幾近五十米高的石墻，成橢圓形將他們團團圈起。
石墻向外延展，閔梓估計應該有四層，她正對著的正是長長的看臺。
鬥獸場。
腦海第一反應竄出這個詞。
但他們不是喝彩的觀眾，而是娛樂觀眾的“獸”。
想到這兒，空中突然傳出冰冷冷的機器聲，“歡迎來到無影之國。”
它短暫一句話，令喧鬧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
“你們作為無影之國初來乍到的客人，需要接受來自神明的考驗。”
“違背神令之人將賞賜黑暗的吞噬。”
機器聲音停住，散發橙光色光芒的烈陽一角逐漸被黑色吞噬。
這是日食？
閔梓想道，她絲毫不敢移開目光，眼見著黑暗將太陽吞噬，象征不詳的灰色連帶遮蔽這一片鬥獸場。
相應的，她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啊————救命——”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響起，如同杜鵑啼血，讓人渾身發寒，汗毛直直豎起。
“逃離者死。”機器聲音響起。
意圖從石口逃出去的人憑空消失在地面，只有挨得近的人才看清楚了。
那些人所站立的地方，陰影比起周圍的更為深沈，仿佛是黑糊糊的影子，然後徹底吞噬了他們。
慘叫聲還在繼續——
閔梓沒有心思再聽，而是仔細觀察著周圍。
最後得出結論，沒有能夠逃出去的辦法。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只能靜靜等待慘叫聲高停止。
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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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各種場景一晃而過，有山廟、精怪、高樓大廈以及罕無人跡的沙漠，最後停滯在堪稱為熟悉的天臺。
這是夢，閔梓知道。
但她的意識無法控制夢境中的身體，她看著自己緩緩爬上天臺欄桿，迎著清風暖陽一躍而下。
心裏沒有該有的驚恐，而是定定看著空無一人的天臺。
他沒有來。
閔梓是被熟悉的飯菜香味喚醒的，模糊的視線隱隱約約暴露有人在廚房做飯。
“醒了就來吃飯。”閔母把盛好的飯菜端出來，就瞅見自家女兒滿臉茫然，眼下青黑難掩，忍不住嫌棄道。
閔梓徹底醒過來，洗漱完就趕緊到飯桌吃飯，“您怎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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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梓絲毫不意外，手上挾走最後一塊糖醋排骨，閔母一向愛玩，按她的話來說，年齡不是限制自由的理由，當然，她也是這麽對閔梓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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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梓搖搖頭，只說自己最近睡得有些不好。
“那就好。”閔母道，“你手串呢？”
這一問，閔梓一冷，隨即看向自己的右手腕，原本圓滑的菩提子手串被一根細細的紅繩代替。
紅色有些暗淡，但還是惹眼。
“放床上了。”
“記得帶上，別亂扔。”閔母叮囑，她什麽都不擔心，就怕閔梓再夢游。
“你多久去神游寺求的這紅繩？”閔母有些疑惑。
閔梓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就推著閔母去休息。
將碗筷收拾好後，她才回到房間，呆呆做了會兒，才擡起手上的紅繩。
原本來藺如晦手腕上合適的繩子在她手腕卻顯得有些空蕩蕩。
神游寺嗎？
閔梓有些楞怔，拿過一旁的手機給由怡發消息，“後天，神游寺去否？”
後天剛好是由怡的休息日。
過了會兒，對方回了個OK的手勢。
退回聊天框，點進王茜的對方框，在六個小時前給她發了條消息。
“我準備進夢境啦！”話尾還附上一個可愛表情包。
算著時間，閔梓給她回了個電話，對方那頭遲遲沒應答。
聽著反反覆覆的鈴聲，她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直到電話被自動掛斷，閔梓還有些不能回神。
隨即，vx跳出一條消息——是衛捷。
——明天上午九點有空嗎？我在xx咖啡廳等你，有要事跟你談。
閔梓定定看著消息，最後動了動手指，回了個好字。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閔梓起來送閔母。
到了車站，閔梓將手中的行李箱遞給閔母，還邊念叨：“東西帶好，到了機場再給我電話。”
霧城沒有機場，需要轉乘到大城市坐飛機。
閔母接過行李，隨即抱了抱自家女兒，低聲道：“雖然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是為什麽事困擾，但我想告訴你。”
“任何事都是有始有終，所以都會等到結局。”
“至於人與人，那就相信緣分二字，緣來則聚，緣滅則散，不必過於強求。”
閔梓使勁眨眼，憋回去不知何時冒出的淚水，語氣調侃道：“不愧是佛門俗家弟子。”
閔母松開她，給了她一下，“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閔梓點頭，看著她的背影幾近快要消失在安檢口，忽然，閔母回頭，嘴唇微動，眼睛卻笑得瞇起來。
她說，“如果非要強求，那母親也支持你。”
前面所說的是朋友的勸解，而最後一句是為人母的依靠。
讀懂這些，閔梓似乎終於放下心中最為沈重的負擔，看了看時間，打了個車前往衛捷約的咖啡廳。
到咖啡廳的時候，衛捷靜靜坐在床邊，眼神沈寂，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見進來的閔梓，他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閔梓招手要了杯檸檬水，才發現這間咖啡店的隔壁是她和王茜醒來遇見的火鍋店。
想到王茜，她的心一沈。
“昨天我跟王茜……”
“王茜她死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空氣瞬間凝滯住。
雖然大概猜到，閔梓依舊沈默。
直到喝了口冷到胃的檸檬水才緩過神來。
她聽見自己說：“是夢境嗎？”
衛捷點點頭，“我跟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哭著跟我說學校取消她的獎學金名額了。”
說著，他雙手插進頭發，“但我知道，遠遠不止這些。”
“在夢境中死去不僅代表它會收回對你的所有饋贈，而且它還會剝奪你最重要的東西。”
人最重要的東西莫過於生命。
所有命運的禮物都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
“之後，王茜就從六樓的寢室跳下去了，沒撐到救護車來。”
走出咖啡廳的時候，閔梓還有些晃然。
想到王茜，她緊緊掐著自己的指尖，下意識憋住即將呼出的那口氣。
直至無法再留住它，閔梓才緩緩呼出。
她打車回到小區時碰見樓下的齊大媽正在收物業費，手臂上代表著社會居委會的紅色袖章格外顯然。
瞧見閔梓她高聲招呼，閔梓擠出一絲笑容掃碼交費。
突然想到隔壁那對兄弟，她狀似不經意問道：“我隔壁是搬來新鄰居了嗎？”
齊大媽仔細思考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啊，咋個突然這麽問？”
閔梓將手機收回口袋，壓抑住內心的驚訝，“沒什麽，就是聽到有動靜還以為隔壁搬來新鄰居了。”
“這段時間樓上是有點鬧，不過也還好，那邊小區更不安穩。”齊大媽填著手裏的表，皺著眉頭說道。
“怎麽了？”閔梓問。
“唉，那邊小區有戶人家丟了個小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可怪的是，人家家長將屋頭都反鎖了，小孩子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查監控也沒看見小男孩出來，你說懸不懸。”齊大媽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是有點。”閔梓手腳有些發冷，嘴上自然地跟齊大媽告別。
登上電梯，閔梓看著不停跳動的數字，最後停在自己家這樓。
她走出電梯，自己旁邊的那扇防盜門緊緊關著，但閔梓似乎能聽到裏面有男孩稚嫩的聲音。
“哥哥，我今天背了乘法表。”
回到房間後，閔梓重重躺在床上，猶豫著要不要去由怡家住幾天，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明天主任喊加班（哭泣表情包）
閔梓回道：“那下一次有機會再去。”
——行，順便請你吃飯。
閔梓回了聲好，就任由自己思緒放空。
其實她本來是想去神游寺找線索的，關於她和藺如晦之間的線索。
但是在和衛捷聊過之後，她有了些大概的思路。
她問衛捷，“夢境給的獎勵是你心中最渴望的東西。”
衛捷：“不錯，這個範圍很寬很覆雜，但一定是你最想要的東西。”
“王茜她家庭條件不算很好，這筆獎學金足夠支撐她考研的費用。”
白色的天花板在白熾燈的光亮下顯得有些灰暗，她閉上眼。
她想，她知道夢境給她的饋贈是什麽了。
現實的日子如同難得的假期轉眼間一晃而過，閔梓躺在搖椅上，靜靜等待這次的夢境。
她擡手握住右手腕上的紅繩，內心平靜。
很快，眩暈感如期降臨。
短暫的不適之後，閔梓睜開眼，自己在一片空地之上。
除她之外，還有不停攢動的人頭，耳邊時不時傳來幾句熟悉的——
“這是哪兒？”
“你們是誰？”
“我不是在睡覺嗎？是誰綁架我？”
“我要回家。”
足夠讓閔梓肯定自己是在夢境世界之中，她大致數了數人數。
原本還算輕松的心情在數目數到一百時徹底沈下來。
而且估摸這個空地遠遠不止是百人。
說明這個世界的難度前所未有的高。
閔梓看了眼身邊還算鎮定的幾人，眼神幾乎都透露著焦慮和煩躁。
看來老玩家也不少。
她將視線往遠處和高處看去，才發現自己所處的根本不是所謂的空地。
四周是幾近五十米高的石墻，成橢圓形將他們團團圈起。
石墻向外延展，閔梓估計應該有四層，她正對著的正是長長的看臺。
鬥獸場。
腦海第一反應竄出這個詞。
但他們不是喝彩的觀眾，而是娛樂觀眾的“獸”。
想到這兒，空中突然傳出冰冷冷的機器聲，“歡迎來到無影之國。”
它短暫一句話，令喧鬧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
“你們作為無影之國初來乍到的客人，需要接受來自神明的考驗。”
“違背神令之人將賞賜黑暗的吞噬。”
機器聲音停住，散發橙光色光芒的烈陽一角逐漸被黑色吞噬。
這是日食？
閔梓想道，她絲毫不敢移開目光，眼見著黑暗將太陽吞噬，象征不詳的灰色連帶遮蔽這一片鬥獸場。
相應的，她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啊————救命——”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響起，如同杜鵑啼血，讓人渾身發寒，汗毛直直豎起。
“逃離者死。”機器聲音響起。
意圖從石口逃出去的人憑空消失在地面，只有挨得近的人才看清楚了。
那些人所站立的地方，陰影比起周圍的更為深沈，仿佛是黑糊糊的影子，然後徹底吞噬了他們。
慘叫聲還在繼續——
閔梓沒有心思再聽，而是仔細觀察著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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