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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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飄乎乎的，夢中還能聽到雨聲不斷。
閔梓醒了之後，照常去堂屋，越宜民已經在煮湯了，見著閔梓松了口氣，隨即又撓撓頭，笑得頗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不打算睡得沈，結果一躺下就睡著了，好在今天起得早。”
“昨天沒出什麽事吧？”
閔梓喝完湯，看向窗外，雨還在下著，綿綿絮絮的。
“昨天死了三個人，晚上應該不會有事。”解釋完後，她話題一轉，“這雨下了一整夜，等會兒出門要記得帶傘。”
越宜民也朝外邊看去，突然驚訝道：“那女人又等在樓下了。”
閔梓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比昨天還早些。
女人雖然來得早，卻並不出聲提醒求生者，只是撐著那把油紙傘站在那處。
一眼晃過去，不像是人，倒像是山林的靈魅。
閔梓和越宜民收拾完拿起傘下樓去，沖她打了聲招呼，她也只是輕輕瞥了一眼，沒回應。
閔梓離她還有三四米遠處站定，鼻尖隱隱約約傳來她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
不知是塗了多少雄黃粉，這麽遠都能聞到。
閔梓與越宜民對視一眼，前者開口問道：“這村子有很多蛇嗎？”
大概是下著雨，沾染了晨間的水汽，閔梓感到迎面而來的風都是濕冷濕冷的。
女人今天換了一身，頭上戴著用黑布纏著的筒狀帽子，帽邊用綠色的絲繩纏繞裝飾，上衣是對襟短衫，下面是青布筒裙，臉色多了一絲屬於人的紅潤。
她細長上揚的眼睛裏滿是冷淡，聽見這問話，都沒看向閔梓，淡淡說道：“這裏氣候濕熱，蛇蟲鼠蟻自然是多。”
一聽就是含糊話。
閔梓繼續道：“只是因為這樣嗎？”
女人終於將頭轉過來，閔梓註意到，她的脖頸似乎有問題，轉得很慢很僵硬。
忽的，瘦得幾乎暴露出骨頭走向的臉笑起來。
只是這笑，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你很敏銳，像狐貍。”
與此同時，眼神在閔梓身上來回，似乎猶豫著從哪兒下口才能一擊斃命。
閔梓倒是坦然，任她打量，身後的越宜民狠狠咽了口唾沫。
努力思考等會兒如果兩方打起來，他怎麽幹掉這女人。
遠處邊又傳來陸陸續續的腳步聲，是崔揚帶著其餘人走了過來。
女人照樣沒說話，只轉身朝著山上走去，眾人也跟上。
路上，閔梓仍舊是觀察著周圍的景象，身旁越宜民壓低聲音：“又不一樣了。”
是的，同樣的路和方向，但是場景已經三變了。
閔梓默默記下這個點。
就在他們身後的崔揚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眼神陰暗不定。
昨天一整天，這兩個人存在感都很低。
但是能做到存在感很低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一直註意著崔揚的蔣薇明顯觀察到他的目光變化，狠狠地瞪了前頭的閔梓一眼，嘟起的嘴巴都可以掛油瓶。
旁觀者視角的車筠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總覺得今天也不會很好過。
閔梓揉揉鼻尖，總感覺背後冷冷的。
今天的腳程也快，她估摸著走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就看見這搭在河邊的竹屋。
女人將他們送到之後，連話都沒說，直接轉身走了。
閔梓也沒著急，而是看著女人離去的方向，確定她的身影真的消失了，才擡腳朝著竹屋走去，圍著竹屋走了一圈。
越宜民跟在她身後，見四下無人，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閔梓指了指離竹屋邊緣一米遠的河岸，水波微微蕩漾，不停拍打著堆積起來的小石子。
“這水線好像高了不少。”
越宜民一看，還真是。
原先起碼有四五米遠，下了一晚上的雨，居然漲到這裏。
“等雨停了，水線應該就會下去。”他想了想說道。
閔梓沒再說話，目光落在這深不見底的河，如若這河水排不出去呢。
這幾天她看了看整個村子的地勢，沿河流而建，成凹字形。
不遠處的崔揚叫來一些人，不知說了什麽，他們往這竹屋走來。
也沒管閔梓他們，掀起布簾進了屋子，將屋內所有的木材搬了出來。
看樣子是想到辦法了。
閔梓和越宜民也跟上去，就聽見崔揚說：“昨天的事大家也看在眼裏，我回去想了想，渡河還是得需要工具，所以我的想法是把這些木材做成筏子，之後再拆掉來修橋。”
這個方法確實好。
只是哪兒來的工具。
其餘人小聲說著，崔揚顯然有所準備，讓蔣薇和一些人從背著的背包裏拿出繩索和其餘工具。
眾人看他的目光變了變，越宜民瞧了半天，應該是服氣的意思。
同時，他的視線視線掃到蔣薇，她冷哼一聲，臉色頗為自傲，就像是這方法是她想出來的一樣。
越宜民：“……”有種被比下去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不行，我的大佬也絕不認輸。
他立馬側臉問道：“姐，我知道，你肯定有更好的想法。”
閔梓瞥他一眼，雖然不太懂他的心思，還是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夢境在這裏擺了一堆木材，顯然除了修橋，肯定也有別的用處。
接下來眾人花了一個小時左右，把八根木材綁成兩個木筏。
現在還剩十二個人，一個筏子上坐六個人，剛好。不知道這安排是有意還是無意，閔梓和越宜民被安排到第一個筏子上。
越宜民臉色都難看起來，雖然有了木筏，但這河裏的東西都還沒搞清楚，第一個入水的明顯就是問路棋子。
他捏緊拳頭，正想說什麽時，閔梓輕輕拉住他，不著痕跡地搖搖頭。
這時候出頭，時機不太好。
而且容易吸引火力。
越宜民咬著牙忍了下來，瞪了眼得意的蔣薇，跟在閔梓身後上了木筏。
其餘四人也多是看起來身體瘦弱的，人人一臉驚慌。
後面那一撥人將這木筏緩緩推進水裏，閔梓和越宜民一左一右，拿著木漿劃著。
昨天吞了三個人的這條河在此時卻無比平靜，小雨連綿，山青水秀，讓人還生出些游山戲水的愜意。
閔梓盯著清澈的河水看了一會兒，裏面也只有些飄蕩的水草，連別的活物都沒有。
沒看出什麽不對勁，於是將目光落在越來越近的樹林叢。
這村子多數種竹子，這樹林還是第一次見。
也不知道是什麽樹種，樹幹只有一拳頭細，卻生得極高，遠遠看去已經是這樣，當真正將腳落在這樹林裏。
郁樹蔥蘢，又種得密集，將整片天遮蓋得嚴嚴實實。
尤其是這偌大一片，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別說鳥叫聲，連風聲都沒有。
靜得可怕。
其餘人不敢進去，張口只說等著崔揚他們過來。
閔梓和越宜民也只站在還有日光的地方。
閔梓捏捏後頸，擡起來有一會兒，有些僵硬，剛剛她仔細看了，在繁密的樹葉之間好像還有些東西。
類似於一個小包袱，用繩子拴起，掛在上揚的樹幹上。
她賭不定那是什麽，就沒開口。
很快，崔揚等人也安安穩穩踏在這岸邊，他們看著這光線極其暗的樹林，腳步都一滯。
直覺告訴他們，這樹林也不太安全。
崔揚瞇著眼觀察著這樹，蔣薇害怕地躲在他身後。
突然，前者開口說道：“是樹葬。”
一些人懂了，還有些人在迷糊，比如越宜民。
“樹葬是啥？”隊伍中一人操著土話問道。
“這種特殊的喪葬方式是將死者屍體或者殮放屍體的棺木置於深山或者野外幾棵樹樁搭建的平臺之上，使屍體繼續腐爛。”
崔揚簡單解釋了一下，隨著皺著眉頭說道：“等會兒砍樹的時候找沒掛東西的樹，也最好不要把這個碰下來了。”
其他人應下，這夢境世界跟死字掛鉤，對於屍體之類的最好尊重些，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崔揚顯然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了些別的註意事項，才讓眾人去砍樹。
越宜民邊走邊小心擡頭看著，生怕樹上那包袱突如其來往下掉，砸個腦袋開花不說，最怕就是裏面竄出點什麽。
尋了好久，好不容易找了一根沒有東西的樹，掏出斧子準備砍，突然聽到閔梓說道：“那包袱太小了。”
聽到這話，越宜民又鼓起勇氣看了看，許是被雨淋了，又沾了爛樹葉，這包袱已經黑透，跟個黑煤炭一樣。
怪不得能隱匿在樹葉之中，叫人不太看得清。
但那包袱估摸著也只有他手臂長度，絕對放不下一個成年人的屍體。
“或許是嬰兒呢？”
思來想去，他也只想到這一種說法。
閔梓也聽過，一些民族認為夭折嬰兒的靈魂如果長久的在樹上，就會受到神明的庇佑，來世平安順遂。
“但會有這麽多夭折的嬰兒嗎？”
這樹林極大，樹木的數量成百上千，幾乎每根樹上都有一個包袱，如果是夭折的嬰兒，怕得是百年來的嬰兒。
越宜民還想說什麽，就聽見不遠處人尖叫了一聲。
他和閔梓對視一眼，也來不及繼續砍，就往那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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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飄乎乎的，夢中還能聽到雨聲不斷。
閔梓醒了之後，照常去堂屋，越宜民已經在煮湯了，見著閔梓松了口氣，隨即又撓撓頭，笑得頗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不打算睡得沈，結果一躺下就睡著了，好在今天起得早。”
“昨天沒出什麽事吧？”
閔梓喝完湯，看向窗外，雨還在下著，綿綿絮絮的。
“昨天死了三個人，晚上應該不會有事。”解釋完後，她話題一轉，“這雨下了一整夜，等會兒出門要記得帶傘。”
越宜民也朝外邊看去，突然驚訝道：“那女人又等在樓下了。”
閔梓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比昨天還早些。
女人雖然來得早，卻並不出聲提醒求生者，只是撐著那把油紙傘站在那處。
一眼晃過去，不像是人，倒像是山林的靈魅。
閔梓和越宜民收拾完拿起傘下樓去，沖她打了聲招呼，她也只是輕輕瞥了一眼，沒回應。
閔梓離她還有三四米遠處站定，鼻尖隱隱約約傳來她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
不知是塗了多少雄黃粉，這麽遠都能聞到。
閔梓與越宜民對視一眼，前者開口問道：“這村子有很多蛇嗎？”
大概是下著雨，沾染了晨間的水汽，閔梓感到迎面而來的風都是濕冷濕冷的。
女人今天換了一身，頭上戴著用黑布纏著的筒狀帽子，帽邊用綠色的絲繩纏繞裝飾，上衣是對襟短衫，下面是青布筒裙，臉色多了一絲屬於人的紅潤。
她細長上揚的眼睛裏滿是冷淡，聽見這問話，都沒看向閔梓，淡淡說道：“這裏氣候濕熱，蛇蟲鼠蟻自然是多。”
一聽就是含糊話。
閔梓繼續道：“只是因為這樣嗎？”
女人終於將頭轉過來，閔梓註意到，她的脖頸似乎有問題，轉得很慢很僵硬。
忽的，瘦得幾乎暴露出骨頭走向的臉笑起來。
只是這笑，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你很敏銳，像狐貍。”
與此同時，眼神在閔梓身上來回，似乎猶豫著從哪兒下口才能一擊斃命。
閔梓倒是坦然，任她打量，身後的越宜民狠狠咽了口唾沫。
努力思考等會兒如果兩方打起來，他怎麽幹掉這女人。
遠處邊又傳來陸陸續續的腳步聲，是崔揚帶著其餘人走了過來。
女人照樣沒說話，只轉身朝著山上走去，眾人也跟上。
路上，閔梓仍舊是觀察著周圍的景象，身旁越宜民壓低聲音：“又不一樣了。”
是的，同樣的路和方向，但是場景已經三變了。
閔梓默默記下這個點。
就在他們身後的崔揚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眼神陰暗不定。
昨天一整天，這兩個人存在感都很低。
但是能做到存在感很低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一直註意著崔揚的蔣薇明顯觀察到他的目光變化，狠狠地瞪了前頭的閔梓一眼，嘟起的嘴巴都可以掛油瓶。
旁觀者視角的車筠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總覺得今天也不會很好過。
閔梓揉揉鼻尖，總感覺背後冷冷的。
今天的腳程也快，她估摸著走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就看見這搭在河邊的竹屋。
女人將他們送到之後，連話都沒說，直接轉身走了。
閔梓也沒著急，而是看著女人離去的方向，確定她的身影真的消失了，才擡腳朝著竹屋走去，圍著竹屋走了一圈。
越宜民跟在她身後，見四下無人，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閔梓指了指離竹屋邊緣一米遠的河岸，水波微微蕩漾，不停拍打著堆積起來的小石子。
“這水線好像高了不少。”
越宜民一看，還真是。
原先起碼有四五米遠，下了一晚上的雨，居然漲到這裏。
“等雨停了，水線應該就會下去。”他想了想說道。
閔梓沒再說話，目光落在這深不見底的河，如若這河水排不出去呢。
這幾天她看了看整個村子的地勢，沿河流而建，成凹字形。
不遠處的崔揚叫來一些人，不知說了什麽，他們往這竹屋走來。
也沒管閔梓他們，掀起布簾進了屋子，將屋內所有的木材搬了出來。
看樣子是想到辦法了。
閔梓和越宜民也跟上去，就聽見崔揚說：“昨天的事大家也看在眼裏，我回去想了想，渡河還是得需要工具，所以我的想法是把這些木材做成筏子，之後再拆掉來修橋。”
這個方法確實好。
只是哪兒來的工具。
其餘人小聲說著，崔揚顯然有所準備，讓蔣薇和一些人從背著的背包裏拿出繩索和其餘工具。
眾人看他的目光變了變，越宜民瞧了半天，應該是服氣的意思。
同時，他的視線視線掃到蔣薇，她冷哼一聲，臉色頗為自傲，就像是這方法是她想出來的一樣。
越宜民：“……”有種被比下去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不行，我的大佬也絕不認輸。
他立馬側臉問道：“姐，我知道，你肯定有更好的想法。”
閔梓瞥他一眼，雖然不太懂他的心思，還是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夢境在這裏擺了一堆木材，顯然除了修橋，肯定也有別的用處。
接下來眾人花了一個小時左右，把八根木材綁成兩個木筏。
現在還剩十二個人，一個筏子上坐六個人，剛好。不知道這安排是有意還是無意，閔梓和越宜民被安排到第一個筏子上。
越宜民臉色都難看起來，雖然有了木筏，但這河裏的東西都還沒搞清楚，第一個入水的明顯就是問路棋子。
他捏緊拳頭，正想說什麽時，閔梓輕輕拉住他，不著痕跡地搖搖頭。
這時候出頭，時機不太好。
而且容易吸引火力。
越宜民咬著牙忍了下來，瞪了眼得意的蔣薇，跟在閔梓身後上了木筏。
其餘四人也多是看起來身體瘦弱的，人人一臉驚慌。
後面那一撥人將這木筏緩緩推進水裏，閔梓和越宜民一左一右，拿著木漿劃著。
昨天吞了三個人的這條河在此時卻無比平靜，小雨連綿，山青水秀，讓人還生出些游山戲水的愜意。
閔梓盯著清澈的河水看了一會兒，裏面也只有些飄蕩的水草，連別的活物都沒有。
沒看出什麽不對勁，於是將目光落在越來越近的樹林叢。
這村子多數種竹子，這樹林還是第一次見。
也不知道是什麽樹種，樹幹只有一拳頭細，卻生得極高，遠遠看去已經是這樣，當真正將腳落在這樹林裏。
郁樹蔥蘢，又種得密集，將整片天遮蓋得嚴嚴實實。
尤其是這偌大一片，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別說鳥叫聲，連風聲都沒有。
靜得可怕。
其餘人不敢進去，張口只說等著崔揚他們過來。
閔梓和越宜民也只站在還有日光的地方。
閔梓捏捏後頸，擡起來有一會兒，有些僵硬，剛剛她仔細看了，在繁密的樹葉之間好像還有些東西。
類似於一個小包袱，用繩子拴起，掛在上揚的樹幹上。
她賭不定那是什麽，就沒開口。
很快，崔揚等人也安安穩穩踏在這岸邊，他們看著這光線極其暗的樹林，腳步都一滯。
直覺告訴他們，這樹林也不太安全。
崔揚瞇著眼觀察著這樹，蔣薇害怕地躲在他身後。
突然，前者開口說道：“是樹葬。”
一些人懂了，還有些人在迷糊，比如越宜民。
“樹葬是啥？”隊伍中一人操著土話問道。
“這種特殊的喪葬方式是將死者屍體或者殮放屍體的棺木置於深山或者野外幾棵樹樁搭建的平臺之上，使屍體繼續腐爛。”
崔揚簡單解釋了一下，隨著皺著眉頭說道：“等會兒砍樹的時候找沒掛東西的樹，也最好不要把這個碰下來了。”
其他人應下，這夢境世界跟死字掛鉤，對於屍體之類的最好尊重些，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崔揚顯然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了些別的註意事項，才讓眾人去砍樹。
越宜民邊走邊小心擡頭看著，生怕樹上那包袱突如其來往下掉，砸個腦袋開花不說，最怕就是裏面竄出點什麽。
尋了好久，好不容易找了一根沒有東西的樹，掏出斧子準備砍，突然聽到閔梓說道：“那包袱太小了。”
聽到這話，越宜民又鼓起勇氣看了看，許是被雨淋了，又沾了爛樹葉，這包袱已經黑透，跟個黑煤炭一樣。
怪不得能隱匿在樹葉之中，叫人不太看得清。
但那包袱估摸著也只有他手臂長度，絕對放不下一個成年人的屍體。
“或許是嬰兒呢？”
思來想去，他也只想到這一種說法。
閔梓也聽過，一些民族認為夭折嬰兒的靈魂如果長久的在樹上，就會受到神明的庇佑，來世平安順遂。
“但會有這麽多夭折的嬰兒嗎？”
這樹林極大，樹木的數量成百上千，幾乎每根樹上都有一個包袱，如果是夭折的嬰兒，怕得是百年來的嬰兒。
越宜民還想說什麽，就聽見不遠處人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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