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攻略計劃-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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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攻略計劃-9
響亮又結實的“砰”一聲，是自行車撞向地面的聲響。
稍顯沈悶些的“咚”與隨即而來的“哎呀”，則是十六夜與大地親密接觸的證明。天空再度近在眼前，十六夜莫名覺得今天的自己貌似和地面的緣分不錯。
疼痛感當然也無處遁形，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空白了一瞬，從後腦勺和背部傳來的痛感依舊鮮明。雙臂無意識地舉在空中，熱乎乎的紅薯還捧在手裏，依舊在冒著熱氣。
“呼——！”她猛松了一口氣，躺在地上歡呼起來，“紅薯居然沒掉地上，好耶！”
雖然摔得慘烈，疼痛也慘烈，但能夠保住一口都沒吃上的美味，簡直就是奇跡！
說真的，十六夜現在樂得好想在地上打滾，然而此刻躺著的可不是自家的客廳，更不是面朝庭院能曬到太陽的緣廊，要是真歡快地打起滾來，只會粘得一身灰，還會害得好不容易才幸存於難的紅薯落得灰撲撲無法下口的悲慘下場。
這麽想著，理性也總算是歸位了，在阿八伸手扶她之前，她自己飛快地站了起來，還原地蹦跶了一下，無聊的小動作像是要證明自己絕對不會再摔倒了似的。
“腦袋沒事吧？”阿八幫忙把倒地的自行車扶起，順便問她，“沒摔破？”
“沒有沒有。”她隨性地擺擺手，開起玩笑，“我的腦袋又不是西瓜，不會這麽容易破啦。”
說著西瓜，倒是有點想吃西瓜了。不過在這春寒料峭、手中還捧著溫熱紅薯的當下，居然奢侈地開始肖想起了夏日的水果，未免有些太過違和，甚至顯得莫名放肆。十六夜甩甩腦袋，趕緊把對西瓜的妄想丟了出去，被微微砸痛的後腦勺在這番小幅度的晃動之下更加作痛，幸好痛感不算鮮明，便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狠狠啃下一大口紅薯，依舊熾熱的溫度險些燙到舌尖，暖呼呼的香甜味反倒讓她更加想念清爽冰冷的西瓜味道了。
斜眼睨了睨桐生八，他已經快吃完了，似乎是沒有註意到她打量的視線，繼續把臉頰填得滿滿當當。
“阿八。”十六夜忽然喊他。
“怎麽了？”
正想說出口的話語莫名頓了頓。她忽然註意到，其實自己在和阿八說話的時候，也會習慣性地喊他一下，然後才說起正事——明明在不久之前的米花町，她還抱怨似的同阿八說了“有事可以直接說不用先喊我”這話呢。
她摸了摸鼻尖，這才說起正事：“不考慮價格的話，你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麽？”
好嘛，其實這也算不上是什麽特別正經的事啦。
非要劃分進某個範疇的話，姑且就算作是她的好奇心在作祟好了。
阿八低下頭，疑惑似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表情顯得分外扭捏。
“……你在準備我的生日禮物嗎？”他想了想才說，“那我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
結合前半句話，十六夜覺得他的後半句話可信度極低。
“不是為了生日禮物啦！”她撇撇嘴，不爽似的嗔怪著，“再說了，我才不會用這麽直白這麽愚蠢的方式刺探你呢。我就是純粹好奇罷了。快快，開動腦筋好好想一想吧！”
“這樣嗎？好吧。”
猜想全然落空，這確實是相當打擊人的一件事，桐生八的心情約莫消沈了八秒鐘，在歷經了苦惱的思索之後，才慢慢恢覆到正常水平。
“有點想要MIKASA的排球。”
這是桐生選手經過深思熟慮後給出的正經答覆。
“MIKASA？哦……”
盲點一下子出現了，十六夜完全沒聽說過這個牌子。
但沒關系，先到亞馬遜上看看這是什麽好東西吧！
飛快掏出手機，飛快輸入關鍵字“MIKASA”，商品圖瞬間填滿屏幕，她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
“款式有很多誒……你最想要的是哪一款？”十六夜把手機挪到他面前。
“這個。”
阿八指著左上角的黃藍色皮質排球，看起來漂亮圓潤，藍色的貼皮還是漂亮且完美的流線型，無疑是一顆物美價廉的排球——“價廉”主要體現在它的價格還不如她曾經買下的那杯危地馬拉橙汁貴。
十六夜盯著這顆排球看了好一會兒，又擡眸看看阿八，多少有點心情覆雜。
“你還有什麽別的想要的嗎？比排球再貴一點的？”她繼續追問著，“我說了嘛，不用考慮價格問題，你就盡情放飛你的想象力吧！。”
“嗯……好。”
於是阿八覆又陷入思索，蹙起的眉頭看來確實是在認真琢磨著她的問題。想著想著，他忽然瞄了她一眼，在她回以視線之前便飛快的收回了目光，像是在顧慮著什麽似的。
過了好一會，他才出聲說：“還想要……排球鞋？”
該怎麽說呢，真是完全不讓人意外的答案。
十六夜抽抽嘴角，分外平靜：“除了排球以外八前輩您無欲無求是嗎？”
“算是吧。”
這個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看來當真是沒辦法收獲“排球”之外的答案了。
郁悶地啃完了剩下的紅薯，把垃圾揣進外套口袋裏，推著自行車並肩走了一段路，十六夜還是把剛才那個話題拎了出來。
“你真的沒有其他別的想要的、貴貴的東西嗎？”她好像有點不太甘心，“比如像寶石啦、豪車之類的東西。”
“可是我還沒考駕照。”阿八一臉誠懇，“寶石什麽的……我不感興趣。”
“所以它們都只是‘比如’嘛。我知道你不喜歡這類東西的。”
“你到底是想要給我準備什麽生日禮物？”
話題兜兜轉轉，又回到“生日”這個關鍵字上。
真不是阿八自我意識過剩，也並非是想要暗示十六夜準備禮物，只是恰巧下周當真是他的生日，所以自然而然地就聯想到了。
說起來，生日禮物……
十六夜眨眨眼。此刻的風有些過分幹燥了，吹得她的眼角都微微幹澀。
她想起了，之前她確實給阿八準備過一個禮物，還基本快要完成了，可惜進度伴隨著循環而消失無蹤，連半點蹤跡都沒有留下。
“想送給你一個零件小人哦！”她說著，笑得狡黠。
當她再次說起零件小人時，似乎終於能夠找回些許蹤跡了，盡管是模糊的、不真切的，但卻是存在於她的記憶中。她擡起手，試圖向阿八比劃出來它的模樣。
“大概是這樣子的，用扭來扭曲的螺絲釘之類的零件拼成的小人。不是買的，是我自己做的喲。具體長什麽樣子，就不能透露給你啦——是生日當天才能揭曉的秘密喲！”
等到下回的嶄新3月，再一次向二口討教零件小人的制作工藝吧。她想。
那個奇形怪狀的、卻又微妙而可愛的跳起擊球的小人，果然還是想要再次見到。
“謝謝。”
不知道她所描述的零件小人在阿八的心中到底變成了怎樣的一番形象，或許是精致高大的獨特藝術品，也有可能是小巧簡陋仿佛小學美術課上搗鼓出的作品。不管想象究竟如何，他還是先道了聲謝。
對於一個還沒有被送出去、甚至連起點都還不存在的禮物來說，這句感謝實在是有點太早了。十六夜只想捂嘴偷笑。
“嗯嗯，多感謝我一點吧！”她得意起來了，坦坦蕩蕩接下這份超前的謝意，“到時候收到禮物了也不要忘記對我說謝謝喲！”
“不會忘的。”
“那我們就比比誰先到家吧——沖啦！”
話題的轉變不及她跨上車猛踩踏板的速度更快，話語的尾音也伴著吱呀吱呀的輪胎聲倏地朝遠處奔去。提出比賽的本人居然率先犯規，真是無比可恥的行徑！
然而搶跑也沒能派上多少用場。十六夜幾乎都快把腳踏板踩出火星了，結果還是以一個輪胎的微弱差距（其實也沒微弱到哪裏去）輸給了阿八。雖說這場賽事沒有獎品，更沒有任何賭註，但失敗還是足夠叫人覺得心碎。
同樣叫人心碎的還有阿八的無欲無求，居然除了排球以及相關衍生物之外都沒有其他想要的，她懷疑這人已經可以原地出家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
一覺睡醒又是臨近中午了。都這時間了，自然是不方便說出元氣滿滿的“早上好”，甚至連早飯都可以先擱置一下。
空著肚子，十六夜從房間磨磨蹭蹭踱步到客廳，隨手打開電視機，蜷縮在沙發一角，一連換了好幾個臺，都沒有翻到想看的那一個。
今天就該是彩票開獎的日子了。這件事已經在她的人生之中重覆發生了好幾次，盡管早已知曉事件將如何發展，但她還是想要用自己的雙眼再度確認。
幾乎快把遙控器上的按鈕摁到凹陷了，熟悉的新聞女主播的面孔還是沒出現。十六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在慢悠悠浮起的睡意之中，她這才恍惚地意識到了究竟是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是了是了，那個新聞是東京地區的小電視臺播出的，在九州肯定沒辦法搜到。
這種時候，還是要依賴萬能的互聯網才行！
輸入關鍵字“彩票”“東京墨田區”“打破紀錄”，從搜索界面裏跳出的第一條新聞報道，正是她早已熟悉的標題。
「東京市墨田區彩票站今日開獎，本期最高中獎者贏得一億九千萬元大獎，刷新該區最高中獎記錄。」
報道中也寫到了中獎號碼，數字照舊，正是記在波羅咖啡廳的那張紙巾上的那串無序數字。
看來就算是來到了不同的世界、見到了不同的東西，這部分還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嘛。
十六夜瞬間放心了，足以自在地舒展四肢。接下來只要等待伊地知先生的聯絡就萬事大吉啦！
終於能夠體會到中大獎者的心情，由此而生的得意感與興奮勁後知後覺地隔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來到她的心中，一旦冒出頭來，她可就沒辦法再安穩坐著了。
幾乎像是猛然彈起，她倏地站起身來，繞著茶幾轉悠了好幾圈，這才踱到廚房，悄無聲息來到媽媽身後。
“桐——生——女——士——！”
故意拖長了聲，她學著電視劇裏鬼怪說話的腔調，話語裏卻滿是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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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快把遙控器上的按鈕摁到凹陷了，熟悉的新聞女主播的面孔還是沒出現。十六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在慢悠悠浮起的睡意之中，她這才恍惚地意識到了究竟是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是了是了，那個新聞是東京地區的小電視臺播出的，在九州肯定沒辦法搜到。
這種時候，還是要依賴萬能的互聯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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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就算是來到了不同的世界、見到了不同的東西，這部分還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嘛。
十六夜瞬間放心了，足以自在地舒展四肢。接下來只要等待伊地知先生的聯絡就萬事大吉啦！
終於能夠體會到中大獎者的心情，由此而生的得意感與興奮勁後知後覺地隔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來到她的心中，一旦冒出頭來，她可就沒辦法再安穩坐著了。
幾乎像是猛然彈起，她倏地站起身來，繞著茶幾轉悠了好幾圈，這才踱到廚房，悄無聲息來到媽媽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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