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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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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二十三)

水晶骷髏頭順著白色光道已經接近了星系金字塔的中央。

使者滿懷期待地盯著它,最後的夢想就要實現了。

忽然,西月搶在他前面奔向水晶骷髏頭。

使者大怒。想摘桃子是吧?擡手就是一道光劍,西月靈巧地避開。

兩人在半空中又打了起來。

冥羽穩住袍袖向下看,狼奴和阿特拉斯帶著“水銀”戰隊還在與藍色矽基生物鏖戰。

“還在掙紮?去死!”

婉蝶怒喊著飛到冥羽身邊,雙手齊出深深地紮進了他的身體。

冥羽眉頭一簇,疼得幾乎將身子彎下去。但隨即又倔強地挺了起來。兩只袍袖依舊穩穩地托住西月。

“為什麽?!”婉蝶像瘋了一樣接連用手紮著冥羽。

冥羽沒有說話。他明白,婉蝶現在的實力已經在他之上。他不可能消滅她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頂住,幫西月拿到水晶骷髏頭,然後平安落地。

“西月。。。快一點兒啊。。。”冥羽在心裏默念。

西月心急如焚,此刻她雖然看不見冥羽的狀況,但她知道拖延越久冥羽越吃力。

水晶骷髏頭離金字塔中央還剩短短的幾米了。

趁使者不備,西月一鏈甩過去鉤住水晶骷髏頭的眼眶,隨手一帶,將水晶骷髏頭拽了過來。

“得手!”西月抱著水晶骷髏頭就往回跑。

冥羽喜出望外。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僵硬。

他的身體已經被婉蝶掏出了一個大洞。

而婉蝶還在瘋魔似的繼續。

“滾!”

冥羽用盡最後的力氣撞向婉蝶。氣勢如虹。

婉蝶被撞飛了!

她驚愕地看著冥羽,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麽僅憑一份對西月的信念就能堅持到現在。

冥羽如一片羽毛輕飄飄地往下落。但兩只袍袖還筆直地延伸出去,那是一條讓西月返回的安全之路。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什麽都聽不清,恍如將要魂飛魄散的感覺。但他看到西月已經平安落地,哭喊著奔向他。

冥羽笑了,他將永遠消失,像賴恩一樣。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願意。

留給西月最後一抹微笑吧。

溫柔、真誠,還有遺憾。。。

西月撲到冥羽身旁,顫抖著將水晶骷髏頭捧到他的眼前。

“冥羽,看!水晶骷髏頭,我們拿到了!。。。你醒醒啊!”

冥羽緊閉雙眼,卻留下了一抹讓人心疼的笑容。

西月扔掉水晶骷髏頭,抱緊冥羽失聲痛哭。

地下城、腦墟。。。一幕幕冥羽的影子刺痛著西月的心。

冥羽的身體漸漸透明,一粒粒輝光擴散開去,宛如聖潔的靈魂步入天堂。

此時,成千上萬的人從山洞裏湧出,跑向遺忘之海。他們都是那法的平民,不再躲藏,而是選擇了在這關鍵的時刻,甘願與那法城共存亡。為首的是悟、貓死和砍它。

使者怔怔地立在半空,禁不住嘆了口氣。他又想起幽的話“那法城還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事。”

的確,那法之戰是他征服各個星系最艱難的時刻。他不明白,一個女王有什麽本事能讓這麽多人都甘願為她前赴後繼同生共死?

藍色矽基生物也被這場景震撼了,漫山遍野的人、魚獸和魔族相擁著奔來,有老人、孩子和婦女,縱使沒有任何裝備也義無反顧。

這需要什麽樣的勇氣和精神!

狼奴忍著悲痛瘋狂地砍殺著藍色生物,淚水卻在眼眶裏打轉。他剛才親眼目睹了冥羽的消亡。此時,他只有殺光所有的敵人而不是沖到冥羽屍體旁哭泣。

他要保護西月,這才是冥羽最希望他做的。

狼奴明白為什麽在他父母被害後,冥羽會選擇讓他呆在身邊為奴,那是為了保護他。

小時候的冥羽沒有能力阻止天狼星主夫婦被殺,只能保護他們的孩子。所以,冥羽和他永遠是心意相通的兄弟。

只需對視一眼,他就明白冥羽的心願。

貓死和砍它無言地站在西月身邊,看著西月呆呆地流淚。

冥羽的死對西月打擊實在太大。

沒有人註意到丟在一旁的水晶骷髏頭。

一只手悄悄拿起了它。

“天吶!看!”貓死驚叫著指向半空。

西月也被貓死恐怖的叫聲引得往上看去,只見一個人正抱著水晶骷髏頭飛向金字塔的中央,想去激活第三級宇宙能量。

“那人是。。。展一飛!”西月“噌”地站起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展一飛扔掉寬大的黑色眼鏡,舉著水晶骷髏頭飛到金字塔中央的晶石前,一掌就將水晶骷髏頭拍了進去!

這得是多麽恐怖的力量!

“原來大星祭說老黑洞藏在西月身邊的人就是你!”使者驚愕地看著展一飛。

展一飛轉過身,平靜地點點頭。

沒有了往日的書生氣,也沒有了懦弱的表情,更沒有了笨拙的身軀,站在半空竟如神一般的存在。

砍它怒目“呸”了一聲,從一開始他就認為這個人有問題。要不然為什麽會操作腦波儀?還懂得激活波塞冬的方法,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還知道辨別魚骨碎片的真假。這都不是一個正常人能懂的。

只能說展一飛隱藏的夠深。

展一飛輕蔑地對使者說:“不用再隱瞞了,你就是那個新黑洞的化身,沒錯吧?終於找到你了。”

使者點點頭。展一飛也是老黑洞的化身。他們做為高級靈體只是假借展一飛和使者的形象出現而已。

“為什麽你現在才表明身份?”使者問。

展一飛笑笑說:“你們在前面開路,我來等待收割。不好嗎?自己打打殺殺的多累啊。”

“所以你才讓西月景峰千辛萬苦的找到魚骨碎片,再開啟水晶骷髏頭,最後尋找到三座金字塔,激活了前兩級宇宙能量,等到最重要的第三級宇宙能量即將激活時再出來搶,然後得到時間軸重塑宇宙。是這個順序吧?”使者問。

展一飛露出了笑容,說:“正確。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我還可以告訴你,就連西月、景峰都是我親自選定的,並且更改了他們的基因。前面那麽多麻煩事總要有人去做。他們就是天選之人,我就是他們的天!”

“唯一沒料到的就是我的出現。”使者思忖著說。

“對!”展一飛無奈地說:“你的確不在我的計劃之內。但最終不也得按照我的安排走嗎?所以,沒什麽大礙。”

下面的打鬥停止了,所有人都清晰地聽到了使者和展一飛的對話。這是兩個超級黑洞面對面的交談,聲訊用微子的形式傳遍了宇宙。

西月傻眼了,原來自己這個祭骨人是黑洞刻意安排的,一路打拼就是為了成就人家的計劃。那麽,包括父母和姐姐的死也都是預謀好的了?不用說,景峰這個執骨人也是如此。

展一飛看著西月詭異的笑笑,似乎洞察到了她的心理。

“沒錯。你姐姐和景峰妹妹跳崖都是我用感應影響的。而你們的父母根本就不會再重生,因為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可你說是因為醫院的原因才讓西月和景峰的父母被火化的,我們還都給你作證了!”貓死嚷嚷起來。

“我騙你們的。不行嗎?”展一飛蔑視地掃了貓死一眼。

西月感到一陣眩暈。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和景峰等人出生入死竟是在完成仇人的計劃,或者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黑洞安排的人。

那誰是敵人?

“沒有敵人。這就像一個游戲,你們都是我制造的游戲人物,完成一個個任務後游戲就結束了。”展一飛輕松地說:“現在,激活第三級宇宙能量拿到時間軸,游戲結束。”

“你似乎沒考慮到我的存在?”使者提醒道。

展一飛笑出聲來,戲謔地說:“你是在刷存在感嗎?你只是個游戲bug。”

使者有些尷尬,你個老黑洞真無恥啊!好歹我也是個超級靈體,就這麽被定義了?

“那就來較量一下吧。如果我勝了,你所有的安排就是為我量身打造的,而你才是那個bug!”使者淡淡地說。

展一飛習慣性地去扶眼鏡,才發現那玩意兒早沒了。原來自己也入戲了。

他瞇著眼笑笑說:“來吧。用靈體的方式解決。”

使者僵硬的站立在半空,兩眼死死地盯著展一飛。

展一飛也不動了,用同樣的姿勢與使者對視。

星系金字塔上出現了兩個小小的黑點,隨即迅速擴大。像兩個巨大的漩渦旋轉著、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千萬顆晶石組成的畫面扭曲起來,所有暗物質和暗能量都在扭曲中被重新組合,這是兩個超級黑洞在收集力量。

一串串光環交織在一起,碰撞、撕裂,繼而歸於毀滅。

使者踉蹌地往前邁了一步,身體前傾,仿佛受到了重擊。

兩只黑洞中的一個突然急速坍塌,而另一個則迅速膨脹。

展一飛勝了,使者敗了。

“你早該知道結局就是這樣。”展一飛諷刺地看著正在加速衰老的使者。

靈體滅,做為顯像的使者也會歸於消亡。

使者臉上的血管像瘋長的枯藤一樣蔓延開來,恐怖至極。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力氣喊道:“我還有可以覆仇的力量。。。景峰!”

隨著天崩地裂的一聲巨響,使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壯碩無比的景峰。

使者用最後的意識將景峰送到了這裏。

一身黑衣,像使者的翻版;淩亂的長發輕輕拂動,兩眼血紅,似乎仇視著世間的一切。這就是被使者魔化後的景峰。

“峰哥!”西月看著魔一樣的景峰禁不住淚流滿面。

貓死驚愕地指著景峰,現在才明白幽對景峰和西月說的話“你們不會在一起的!”

原來幽早就預測到了景峰會成魔。

景峰似乎已經喪失了心智,冷冷地掃視著所有人,包括西月。他就是使者精心打造的覆仇工具。除了覆仇,什麽心念和記憶都沒有。

展一飛輕蔑地“哼”了一聲,沒把景峰放在眼裏。你主子都沒了,剩下個你能怎樣?

景峰的目光落到了“水銀”戰隊上,他揮手一抓,整個“水銀”戰隊就都被提了起來,隨即往那些藍色矽基生物身上砸去。接著又抓起所有的矽基生物與“水銀”揉搓在一起,就像在揉一團面。

所有人都驚呼起來,兩支星際戰隊在景峰的手裏簡直如同玩具一樣可以隨意拿捏。這實力也太恐怖了!

“哦?有點兒意思。”展一飛也不得不正視眼前的景峰了。

西月急得直跺腳,她想去抱緊景峰喚回他的意識,但怎麽上去?景峰立在半空中呢。

展一飛雙掌一拍,聲流波震得景峰晃了晃。聲流波帶動電離子發生碰撞,一道樹狀閃電結結實實地打在景峰身上。

景峰沒反應,木訥地瞪著展一飛,似乎在問“你在歡迎我?”

展一飛有些不淡定了,景峰這廝還真是被使者調教的不錯,水火不侵啊。

他詭異地笑笑,伸手從星系金字塔上抓出一塊晶石扔向景峰。

那可是一個星系的能量!沒有人能受的住,只要他還是生物。

“小心!”

婉蝶不知從何處撲過來推開景峰,自己卻被晶石的震蕩能量打得幾乎變了形。要不是她體內有宇宙第二級能量可以對抗,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她靠在景峰身邊,眼裏是滿滿的柔情。

“你。。。愛過我嗎?”她喘息著問,顯然撐不了多久了。

景峰依舊木訥地看著她。

不認識。

婉蝶失望至極,她咬牙釋放出最後的能量拍在景峰額頭。那裏是松果體的位置,景峰的記憶被使者封存了。她要在最後的時刻打開它,就是想讓景峰能記起她是誰。

景峰的回憶被打開了,如洪水一般映在腦海裏。

“沒有。”他看著婉蝶滿懷期待的眼神搖搖頭。

兩行淚水從婉蝶的眼角滑落。

她早已猜到景峰會這麽說,但沒親耳聽到總還是不死心。

幻想,就是給心加了一層濾鏡。現在碎了。

她看向下面焦急註視著他們的西月,眼裏噙著淚喃喃地說:“你。。。命好。”

一聲悲鳴如鳥之將死,婉蝶突然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將兩股對抗的能量聚在一起。

“砰!”,身體瞬間氣化。

婉蝶永遠消失了,連同那些執著的、歡喜的、羞澀的、悲傷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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