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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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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戰

景峰徹底懵了。眼前仿佛有無數的黑線在纏繞。

婉蝶控制了一下情緒娓娓道來。

“我曾經遇到了一位慈祥的魚獸婆婆,她看我可憐,就在我的胸口種下了一個印記,說這就是魚模。誰得到它就是魚骨碎片的獻骨人,將來會協助執骨人完成收集魚骨碎片的任務。沒想到執骨人竟然就是景峰哥哥!”

婉蝶聲情並茂幾乎要掉下淚來。她一扯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口的印記。是一條魚的形狀紅艷似火。既不像紋上去的也不像烙上去的,仿佛天然長成的胎記一般。時不時地還閃一下紅光。

景峰這回沒有逃避,呆呆地註視著魚模。半晌才說道“把衣服穿好。”

婉蝶拉上衣服,含情脈脈地看著景峰。

她只說了得到魚模的一部分實情,另一部分是她和蒿曾作為殺手某天夜裏去刺殺魚獸王寶奔奧,沒想到被發現了。情急之下她掩護蒿先走,自己卻被抓住受盡了酷刑,但從她的嘴裏什麽有用的情報都得不到。失去耐性的魚獸們對她沒有了興趣,便將她扔進了死牢。

無意間她偷聽到守衛們的談話,天亮後就會用魚獸之刑處死她。就在她絕望等死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幅影像,是一位面目猙獰的魚獸老婦人,嚇得她幾乎當時就暈死過去。

那位魚獸老婦人對她顯然很滿意,給她開出了條件。救她出去,但必須在她身上種下魚模,將來要協助執骨人完成收集魚骨碎片的任務。還和她講了魚骨碎片的用處以及魚模的用法。

婉蝶當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逃生機會,是福是禍將來再說吧。於是痛快地答應了。

魚獸老婦人在她胸前種下魚模後,婉蝶忽地便脫離了死牢,回到了那法城外的墳地。

“你要遵守承諾,否則那魚模就會要了你的命!”魚獸老婦人惡狠狠地說。哪有什麽慈祥?

婉蝶怯生生地連聲應承。但從她的表情來看顯然不相信這魚模會有什麽作用。

老婦人撿起一塊石頭扔給婉蝶。

“把它壓在你的魚模上!”

婉蝶照做了,令她驚訝的是那塊石頭瞬間變成了一只魚骨。

“石頭還是石頭,只不過在魚模的作用下短暫地變成了魚骨而已,一會兒就會化成灰。但將來真正的魚骨碎片會是其它樣貌的東西,需要用你的魚模轉化成獨一無二可以拼接在一起的魚骨。記住,你需要協助執骨人找到所有的魚骨碎片!那是你的宿命。聽到沒有?!”老婦人的語氣讓婉蝶聽得直打哆嗦。

“可。。。為什麽是我?”婉蝶百思不得其解。

老婦人看著蒼茫的夜空幽幽地說:“因為你是命中註定之人,我已經看到了那一天。”

“神!”婉蝶驚叫。

老婦人搖搖頭,“我不是神,只是在另一個更高的維度空間罷了。我能看到將來會發生的事卻只能順從無法改變。如果說有神的話,那麽,將來的執骨人或許可以配得上這個稱號。”

婉蝶默默地記下了。

“景峰哥哥,至於魚骨碎片是幹什麽的就不用我說了吧?你應該清楚的很。所以。。。咱們是一家人!”婉蝶笑著,眼裏閃著異樣的光彩。興奮、憧憬,還有沖動下的愛慕。

但之後景峰的表情徹底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景峰的情緒沒有受到任何感染,平靜地像一尊雕像不帶感情。一家人?拿個魚骨就親密無間了?大家充其量只是同志好吧。

婉蝶明白了,她有些操之過急。雖然她只是想用這個方法接近景峰進而殺掉西月,但此時談感情還是太快了,有些唐突。

“對不起!景峰哥哥,是我自作多情了。”婉蝶立刻變得彬彬有禮,而且言語中還露出一絲落寞。

“我走了。你。。。多保重。”她慢慢轉身,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夜色中顯得是那樣的孤單無助。

這就是婉蝶,以退為進。她總會在恰當的時機找到合適的姿態去應對。

“等等!”景峰開口了。

婉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她等的就是這一句。但她卻沒有回身。背影會更有說服景峰的力量。

“我去找西月,讓你留下來。”景峰迫不及待地說。

這時,婉蝶才轉過身,眼含淚水。真不知她的眼淚是怎麽說來就來的。

她緩緩走到景峰身邊低著頭溫柔地說:“我怕。。。會影響你們之間的關系。”

看到景峰從衣服裏掏魚骨碎片時露出的一方手帕,她貌似不經意地抽了出來擦擦眼淚。

景峰搖頭道:“沒事。她會理解的。”

婉蝶破涕為笑,歪著頭問:“真的嗎?要是那樣就最好啦。”

她嫵媚地看了一眼景峰轉身就跑,邊跑邊說“手帕臟了,我洗了再還你。”

“餵!”

景峰擡手想招她回來,人卻已經跑遠了。

無奈,他只得悻悻地往寢宮走去。

還沒走到宮門就看見西月站在外面,有一個人披著黑色的大氅正在稟報著什麽事情。

景峰馬上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

月光慘淡。

西月看見景峰,急急地對他說:“出事了!”

景峰愕然。

穿黑色大氅的人這才露出面容,是一只魚獸!

他向景峰彎腰施禮,“神!”

景峰判斷,這人應該是從那法內城來的。因為他所穿的黑色大氅上繡著金絲魚紋。這是魚獸王宮高階人物才穿的。

“我是寶王的近侍叫朵拉。自從你們消失後,索相就軟禁了寶王。寶王一怒之下臥床不起。後來聽說神和神後拿下了那法城,於是命我今夜前來送給神後幾件東西。”

景峰這才看到,他的腳邊放著一只大箱子。

打開箱子,立刻金光四射,在這暗淡的夜色中格外耀眼。

朵拉托起箱子裏的一副金盔甲遞給西月。

西月認得,那正是她與魔族征戰時寶奔奧賜給她的,也是寶枝當年的穿戴。

“還有。”朵拉又從箱子裏拿出一把寶劍雙手過頭遞給西月。

魚獸王劍!

金色的劍鞘上鑲滿了璀璨的寶石,那是寶奔奧的佩劍,是地位的象征,更代表著王權。

朵拉跪倒在地懇切地說:“神後,寶王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請你和神一起殺進那法內城平定內亂斬了索相!如果一旦寶王有什麽不測,神後就是魚獸國的王!”

西月眼眶濕潤了。回想起在那法內城的那段時光,回想起寶奔奧蒼老的面容,更回憶起帶領那法內城的百姓們抵抗魔族大軍的場面,顯然,她不能袖手旁觀。何況她還是寶奔奧的義女,責無旁貸。

“神後,我不能久留。必須馬上從秘密通道回去,寶王隨時會有危險。還請神後和神盡快決定!”朵拉深深鞠了一躬匆匆離去。

西月拿著魚獸王劍對景峰說:“峰哥,你看怎麽辦?”

“事不宜遲。你決定吧。”景峰說。

“來人!召大祭司和司醫馬上來!”西月命令道。

立刻有幾匹快馬從王宮內院飛馳而出。

“月,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景峰試探著說。

西月收起王劍看著景峰,這人什麽時候變得客氣起來了?

景峰想了想便把婉蝶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當然最後被搶走手帕的事他沒說。他沒那麽缺心眼兒。

西月聽完就炸了。

“峰哥!我一直懷疑婉蝶就是害死冥羽的兇手!你現在卻為她說話,還想把她留下來?”

“不是為她說話。她是魚模,將來的魚骨碎片還要靠她變回來,是咱們離不開她呀。”

西月搖搖頭,“不是咱們,是你吧?”

一語雙關。

從見到婉蝶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一種預感,這個女人不同尋常。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她從婉蝶給景峰包紮傷口的細微表情感覺到了一種情愫,暧昧中透著勾引的味道。她越是在意景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她不能容忍任何女人插在他們中間。尤其是這個女人。

景峰臉氣得煞白。他還是頭一次見西月對他發這麽大的火。更是因為自己完全被西月冤枉了。

他一腳將旁邊的箱子踢開,氣哼哼地走到一邊背對著西月。

沈默。

許久,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你們。。。吵架啦?真難得啊!砍它快來看熱鬧!”

貓死一蹦一跳地從暗處跑了過來,後面是走著貓步的砍它。

來的真是時候,還怕不夠亂。

它們本來準備睡覺,卻聽到門外匆匆走過的侍衛們交頭接耳,才知發生大事了。於是急忙趕來。

同時趕來的還有悟和狼奴。

吃瓜群眾越來越多了。

西月偷偷地抹了一把淚水,她平覆了一下情緒對狼奴說:“狼奴,現在吳悠和各位管事正打理著地下城,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何事?”狼奴點頭。

“去把婉蝶關在冥羽死去的那間屋子,好吃好喝地待她。就是不許她走出房門半步!”西月的聲音很平靜,但命令的內容卻不容更改。

西月當然是故意這麽安排的,把婉蝶關在冥羽死去的屋子看看她會有什麽反應。是一種策略更是一種懲罰。

“屬下明白。”狼奴沈穩地回道。他從來不問為什麽。忠實地執行命令是他的原則。

看著狼奴遠去的背影,景峰長舒一口氣。西月這麽安排也沒錯,畢竟現在他們要去打仗,帶著婉蝶也不方便。

幽和煌到了。當得知了寶奔奧的情況後他們也覺得越早動手越好。

“這裏就拜托給你們了。”西月向二位老人抱拳。

“城主盡管去。只是,大軍無法到那法內城那邊啊。”幽皺眉道。

西月舉起魚獸王劍看了看說:“不怕。我可以調動魔族大軍。”

幽和煌對視了一眼。是啊,怎麽忘了西月還是魔尊吶。

“貓死,你去讓三只耳給魔天長老帶個話,就說我讓他們帶領魔軍即刻到那法內城城下會合。”

“哦哦。”貓死極其不情願,每次這種跑腿的活兒它都跑不掉。跑得快的四腳動物又不是只有它一個,幹嘛老抓著它不放?但一看西月冷著臉沒敢吱聲。現在抱怨的後果很可能就把西月這只火藥桶點著了。

“我帶你去那法內城。”砍它不緊不慢地說。

西月正有此意,現在到達那裏最快的途徑只有靠砍它的時空穿越了。

“我也去。”景峰終於說話了。拿著殺豬刀走過來。

“不必。”西月冷冷地回道。

景峰楞住了,西月還在生氣。

西月穿起金盔甲,手拿魚獸王劍隨砍它一同走向王宮外面。他們要去找尋時空裂隙。

景峰望著皎潔的月色深深地嘆了口氣。

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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