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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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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婿

蘇玉音一襲石榴色衣裙,容姿絕艷,將整個正廳,都照亮了幾分。

她信步而來,沖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屈膝行了一禮:“給祖父祖母請安。”

蘇老夫人一見蘇玉音,便笑彎了眼,連忙招手:“玉音,快到祖母這兒來!”

蘇玉音看也不看蘇槐和羅氏,便走到了蘇老夫人身旁,挨著蘇老夫人坐下。

蘇槐和羅氏還站著,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蘇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著蘇玉音,皺眉道:“我的玉音怎麽瘦了?是不是最近沒有吃好睡好?”

蘇老太爺“咳咳”兩聲,道:“咱們不過出去了三五天,不至於。”

蘇老太爺也疼愛蘇玉音,只不過總擔心太溺愛孩子,會害了她。

蘇老夫人嗔瞪他一眼:“孩子這麽晚回來,你瞧都不瞧一眼,還好意思數落我?你怎能如此狠心?”

蘇老太爺一頓,反駁道:“我哪裏狠心了!?玉音,快來讓祖父看看,你祖母到底眼神不好……”

管家廖叔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大小姐如今這般愛作的性子,八成是隨了老夫人。

蘇玉音在二老面前,便是一如既往地乖巧,她嬌滴滴地依在蘇老夫人肩頭,笑道:“孫女一切都好,祖父和祖母不用擔心!”

蘇老太爺問:“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江州雖然夜不閉戶,但你一個姑娘家,還是要註意安全,若真要晚歸,也記得多帶些人手,祖父給你配的護衛隊,怎麽不用呢?”

蘇家富甲一方,蘇老太爺怕別人打蘇玉音的主意,便為蘇玉音配備了專門的護衛隊,由幾十名本領各異的高手組成。

蘇玉音曾經去外地做買賣,用過一次,車馬紮堆之下,將整條長街都堵了,便再不肯用了。

蘇玉音道:“祖父,我不過是去自家繡坊,帶那麽多人做什麽?”

蘇老太爺一聽,露出欣慰地笑容:“原來小玉音是做買賣去啦?早出晚歸,事必躬親,果真有祖父當年的風範啊!如今繡坊的經營狀況如何?銀子夠花嗎?”

蘇玉音嘻嘻笑道:“夠啦夠啦!玉音不但能養活自己,還能養活祖父和祖母呢!”

蘇老太爺更是心花怒放,蘇老夫人讚不絕口:“祖母的小玉音,當真比你爹出息多了。”

蘇槐眼角微抽,他站在旁邊已經半天了,就沒有得到過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一點好臉色。

羅氏的臉也黑了半截,蘇玉音一回來,兩個老東西,連看都不看她了!

羅氏看了一眼旁邊的蘇玉嬌,因為兩個老東西不喜歡自己,連帶著也不喜歡蘇玉嬌,偏偏蘇玉嬌也怕他們,不敢親近,於是,所有的寵愛,便都被蘇玉音占了!

不但給地給鋪子,連布行、繡坊的生意都給了蘇玉音。

羅氏心裏恨得咬牙切齒,心裏對這樁婚事,更是志在必得。

羅氏斂了斂神,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道:“父親和母親待玉音真好啊……不過女兒家大了,終究要談婚論嫁,也沒法在娘家待上一輩子。”

蘇老夫人這才想起了方才的話題,她看向蘇玉音,道:“玉音啊,方才你羅姨娘說,想將你許給三個侄兒之一,你意下如何?”

“羅姨娘”三個字,從蘇老夫人的嘴裏說出來,在場的自然都不敢反駁,羅氏的眼角抽了又抽,也不敢表現出一絲不悅。

蘇玉音轉頭,看了羅氏一眼,斬釘截鐵道:“玉音,不願意。”

羅氏裝出一副慈愛的樣子,道:“玉音,前兩日你不是還和他們一起賞雪、打雪仗麽?要知道,為了陪你打雪仗,他們還得了風寒呢,你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羅氏努力想營造出一種,蘇玉音和羅家三子關系很好的感覺。

蘇玉音看著羅氏,忽然嘆了口氣:“就是因為這個,我才不能嫁去羅家。”

此言一出,眾人都有些疑惑。

連蘇槐也忍不住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蘇玉音沒有回答,她只默默看了蘇老夫人一眼,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蘇老夫人沈吟片刻,忽然一拍桌子,道:“不能嫁!”

羅氏:“啊?”

蘇老夫人正色道:“年紀輕輕的,打一場雪仗就得了風寒,這身子骨得有多差啊!現在年輕的後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就罷了,還病懨懨的,要是玉音嫁過去,那不是活受罪嗎!”

蘇玉音眼淚汪汪:“還是祖母最疼我……”

兩人又開始相依相偎起來。

廖叔立在後面,眼皮跳了跳……也就老夫人能與小姐想到一處去!

眼看正廳裏畫風突變,羅氏著急辯解:“不是!他們也沒那麽……”

“沒那麽弱?”蘇老太爺突然開了口,十分威嚴:“就算身子骨不弱,那也配不上我們玉音!這些年來,我們蘇家做什麽生意,羅家都想來分一杯羹,槐兒,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如今事關玉音的婚事,由不得你們如此胡鬧!”

蘇槐有些不服,道:“父親,我沒有胡鬧!羅家雖然不是什麽清貴人家,但勝在知根知底,玉音嫁過去,至少不會受欺負,她成了婚,說不定也能懂事些……”

蘇老太爺冷哼了一聲,道:“成婚了便能懂事些?你成婚這麽多年,可懂事了?”

蘇槐面色一僵。

蘇老太爺雖未明說,但蘇槐知道,父親對當年自己與羅氏暗中勾搭一事,仍然心有餘怒。

當初,蘇槐與林氏成婚之後,也算舉案齊眉,和諧美滿。

林氏和蘇家在生意上的往來也不少,兩家同氣連枝,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那時,羅運達不過是蘇家眾多生意搭子上的一個,可有可無,但羅氏看準了蘇槐耳根子軟,好拿捏,便與兄長一合計,不顧廉恥地貼了上來。

那時,林氏剛剛懷了蘇槐的第一個孩子,身子不便,羅家略施小計,蘇槐便上了勾。

幾個月後,林氏才發現,怒急攻心之下,孩子便沒保住。

當時,蘇老夫人氣得要殺了羅氏,但羅氏卻已經有了身孕,蘇槐說什麽也要將她娶進門。

林氏心軟,雖然對羅氏恨之入骨,但畢竟對方懷了蘇槐的孩子,兩家在生意上也密不可分,傷心過後,便松了口,同意了讓羅氏進門。

起初,羅氏還算安分,乖乖地生下了庶長子蘇文揚。

但隨著她的地位逐漸穩固,羅氏的本性便逐漸顯現了出來,逐漸把持起蘇槐,不讓他去林氏的院子裏。

直到一年多後,林氏才懷上了蘇玉音。

而待蘇玉音出生之時,蘇槐在羅氏的挑唆之下,便開始徹底冷落林氏,對蘇玉音也不聞不問。

林氏產後虛虧,大病了一場,差點撒手人寰,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看在眼裏,疼在心上,便對林氏母女多有照拂。

後來,林氏慢慢好轉,便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蘇玉音身上,可惜在幾年之後,還是藥石無靈,去世了。

林氏一死,羅氏表面上說照顧蘇玉音,實則百般刁難,暗中苛待。

蘇老夫人發現後,勃然大怒,便將蘇玉音接走,親自撫養。

同時,還將長孫蘇文揚帶離了羅氏的院子,讓人單獨看顧,這才壓制了羅氏的氣焰。

偏偏蘇槐覺得愛妾受了委屈,非要扶她成為繼室,蘇老太爺失望之下,便拿掉了一半分給他的產業,並在族中揚言,蘇家基業,能者居之。

這些事情,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但蘇槐偏偏是個拎不清的,總覺得父母薄待於他,唯有羅氏最為體貼。

此時,蘇槐聽蘇老太爺側面提起舊事,心中就算不平,卻也不敢明說,只得咽下這口郁悶。

蘇老太爺見蘇槐面色不好,也只能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畢竟蘇槐是他的兒子,也不好太下對方的面子。

但回到蘇玉音成婚一事,蘇老太爺仍然態度堅決,道:“玉音的婚事,我自有主張,你們不必摻和了。”

羅氏一聽,連忙用手肘捅了桶蘇槐,可蘇槐縮了縮脖子,明顯是想打退堂鼓。

蘇玉音嫁羅家這事,本來也不是他想辦的,他已經平白無故挨了訓,還要怎麽樣?

羅氏最討厭他這副窩囊相,但眼下又不能和蘇家二老撕破臉,不然恐怕會影響到羅家的生意。

蘇老夫人看著羅氏,本來就覺得礙眼,便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下去吧,沒事不用來請安了。”

羅氏臉色白了白,橫了蘇槐一眼,便拉著蘇玉嬌走了。

待他們走後,蘇玉音挽上蘇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玉音不想嫁人,只想一輩子陪在你們的身邊。”

“傻孩子,怎麽能不嫁人呢?你當一輩子老姑娘啊?”話雖這麽說,蘇老夫人卻愛憐地撫了撫她的發。

蘇玉音撒嬌道:“誰說是老姑娘?在祖母面前,我永遠是小姑娘!”

蘇老夫人笑著戳戳她的額頭:“調皮鬼!”頓了頓,她又道:“你也忙活了一日,早些回去歇息罷。”

蘇玉音乖巧應是,又囑咐二老早些休息,這才離開了正廳。

一時間,正廳安靜了下來。

蘇老夫人面容沈下幾分,低聲道:“老爺。”

蘇老太爺沈吟片刻,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羅氏敢趁我們不在,打玉音的主意,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老夫人嘆了口氣,道:“若不是看在槐兒和文揚的面子上,我真想把她休了。”

蘇槐與他們早就離心了,但蘇文揚自小被接到了身邊,也算是蘇老夫人一手帶大的。

近兩年,蘇文揚開始跟著蘇老太爺學做生意了,比他爹強了不少。

二老心中跟明鏡似的,蘇家如今的一切,來之不易,若是交到蘇槐夫妻手上,恐怕會敗光家產,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夫妻毀了蘇家。

蘇老太爺喚來廖叔,道:“明日,去尋江州最好的媒人過來,我要親自為玉音挑選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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