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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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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與近

大夢初醒,白雪遍地,覆蓋住這將將發生的所有。

呼嘯寒風吹響竹窗,忙喚醒室內沈睡的人,想要與其共同見證這竹園的美。

在它不懈的努力下,床榻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皮,攏著被子,瞧了一眼天色,便又繼續縮回被子裏。被褥裏的熱意,來的慢散的快,在翻動間,盡數散去。

宋實唯披著被子坐了起來,見火盆暗沈一鍋,有些沈頭喪氣。

許是睡得太久,喉間不時有股癢意,催得她有些想咳嗽,又有些疼。

一杯隔夜茶入喉,冰涼苦澀,一擁而入,並未緩解半分。

喉中仿若塞了一塊尖銳的石子,她想開嗓,張嘴啊了幾聲,再無下文。

宋實唯放茶杯的手一頓,握住自己的脖子,欲準說一個‘我’字。幾番嘗試,仍無一聲可得。

她失聲了?

林間的風,再次響起,送來自喉中上湧的澀味。

短暫的疑惑,想通了關節。

宋實唯重新坐回木凳上,未經棉布包裹的木凳,冰涼的不像話。下一瞬,只見她蹙眉從木凳上站起,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一杯茶水再次下肚,拉回她的思緒。

宋實唯利落地穿上衣裳,推開房門,站在屋檐下,打量著這周遭的一切。

枯枝遮雪,池水凍結,雜黃冷雪。

冰淩子垂釣於檐下,像夏日間的冰棍。指腹觸碰的瞬間,很輕易地墜落進手掌,再順著掌的彎道,碎在白雪中,砸出屬於它的形狀。

宋實唯看著這一幕,不由輕笑。

院中只聞風雪聲,不見女子清吟。

隨即,廚房的木門被人從外推開,迎面撲來一股木柴的清香。

白煙自煙囪由上竄,劃出幾縷曲線,很快融入天際。

柴門聲吱呀作響,遐觀一進門,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青衣素面,紅帶垂落,眼目漆亮,似夜裏的星,熠熠地瞧著他。

惹得他有一霎的恍惚,仿若看見了自己。

不過是剎那的功夫,遐觀又恢覆了往日的神情。

緩步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鍋鏟,卻被人側身避開。

“今日怎起得這樣早?”

被人拒絕,遐觀也不惱,笑著站在一旁,瞧著她攪動的模樣。

宋實唯搖搖頭。

“睡不著了嗎?”

宋實唯點頭。

“你還想吃點什麽?我來做!”

遐觀一時並未發覺什麽不對,溫和詢問。

宋實唯添了一捆木柴,擡頭望著遐觀。

“怎麽了?”遐觀的手一頓,“你嗓子怎麽了?”這才反應過來,進廚房以後,並未聽見她開口說過一句話,還只當是她不想開口講話。

宋實唯拍拍手中的木屑,指著自己的脖子,無聲的動了動嘴,“講不出來。”

遐觀瞧的仔細,很快辨認出她的意思,沈思良久,遲疑地開口分析,“昨日晚間你的吃食與我一樣,自不是吃食上的問題。瞧你面色紅潤,無萎靡之色,也不像是高熱之狀。”

停頓片刻,倏爾想到什麽,“我曾聽人講,若是有人過度勞累,或是心緒不佳,情緒起伏大,便會造成暫時的失語。莫非······?”

宋實唯見他一本正經地分析,有些暖心,上前拍拍他的肩頭,“我沒事,別擔心!”

遐觀點點頭,又搖搖頭。

宋實唯揚眉,無聲地詢問他,“什麽意思,我不懂。”

遐觀搖搖頭,“話雖這樣說,可咱們還是去找個大夫來瞧瞧吧。莫要等······”話沒說完,言外之意,並不難懂。

“好”

宋實唯不忍拒絕他的提議,遂同意了。

在她轉身的瞬間,遐觀望著她的發絲,見她眉宇間並無郁色,長舒一口氣。

他還以為要花些功夫才能說通她。

宋實唯有一個稱不上毛病的毛病,她不喜歡大夫。

說是不喜歡,倒像是在盡力回避著什麽。

她常言,“小病自己看看就得了,大病來了誰也跑不掉。放寬心!”

宋實唯煮的青菜粥,米水適量,入口即化,冬日晨間喝上一碗暖腹的小粥,這一日的能量也得以激發出來。

兩人用完早膳,遐觀雇了輛馬車,徑直朝孫記藥材鋪趕。

趕早,住在京畿的人,一早便起來掃出一條人通行的道路。

這可苦了擺攤做活的人家,只祈得這雪快些停下。

有人歡喜有人愁。

孫記藥材鋪掛著的棉絮簾子繡著不知名的藥材,果真不愧是看病賣藥的。

簾子垂擺浸濕成灰白色,打簾而進,暖意撲面,只見兩個火盆子落座於堂前。宋實唯解下大氅,搭在椅背上,搓手蹲在火盆旁。

不一會兒,指甲青紫轉為肉紅。

一道熟悉的老頭聲音,從後院的方向傳了進來,“什麽毛病啊?”

遐觀上前掀開暖簾,老頭稀奇了聲,“喲,是你小子啊!”踏進屋內,老頭回頭瞧了他一眼,促狹道,“那臭丫頭是不是也來了?”

遐觀指了指櫃臺的方向。

“我說,你還記得來瞧瞧我這老頭子啊?今兒個來,莫不是想通了要做我的徒弟?”老頭話不停嘴,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包好的藥材放在櫃臺上,朝蹲在櫃臺下的女子嚷嚷道。

宋實唯搓了搓手站起身,朝孫大夫扯出一個友好的笑顏。

孫大夫撥開記賬的簿子,刮了兩下筆尖,在簿子上記下剛剛包好的藥。半晌不曾聽到女子的聲音,狐疑地擡頭,“怎麽不說話?莫不是啞了?”

見她盯著自己不說話,孫大夫詢問的目光看向遐觀。

遐觀喝下宋實唯遞來茶水,確認了她的意思,才開口道,“她好像失語了,您幫著瞧瞧。”

話還沒說完,老頭子上前,蹙眉不解,“好好的怎麽啞了?”似想到什麽,奚落道,“依老夫看,你就是平日裏沒積口福。”

“疼否?”

嘴裏指責不停,手上也不閑著。

“昨日吃了些什麽?”

這話問的則是遐觀。

“吃的都是些清淡食物。”

孫大夫指腹在宋實唯腕間左探右測,良久,斟酌道,“近日發生了什麽?”

不等遐觀開口,宋實唯搖搖頭,表示沒事。

孫大夫見狀,輕哼出聲,“糊弄大夫!我一把脈,還有什麽不知曉的。”

“憂思過重,眼中暗沈,近日有什麽對你來說的大事吧。”

孫大夫將脈枕重新裝回診箱,沒好氣地對遐觀說,“你跟我來。”

遐觀左看看右看看,跟上孫大夫的步程。

“有點棘手。”孫大夫蹙眉,想著要怎麽開口。

“您就照實說吧。”

遐觀見他一臉糾結之色,側首看了眼正低頭寫著什麽宋實唯,覆而開口說道。

“那成!”孫大夫爽快地應道,“心病。”

很快給出看診結果。

遐觀點點頭,這是他意料之中的。

“回家後,盡量食清淡之物,切莫在短時間內大喜大悲。待她放下心中之事,這嗓子自然而然就好了,你也莫愁!”

“我沒有!”遐觀下意識反駁。

孫大夫爽朗笑了兩聲,“當初我家夫人生我家小一的時候,我等在門外,估摸也是你這個模樣。”

笑了兩聲,孫大夫見眼前的年輕人一臉羞赧,也不好再打趣。

引得遐觀下意識看向宋實唯,見她正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不知怎的,仿佛聽見心漏了半拍,挪著步子走向她,聲音啞澀,“大夫說沒事,囑咐你要好些調養。”

宋實唯望著他的眼睛,半晌才重重地點了個頭。

遐觀被她的眼睛勾得有些亂,打岔道,“剛剛在寫什麽呢?”

說著,便前傾看去。那道視線仿佛黏在身上般,惹得他幾次晃神,才看清紙張上的字。

“我沒事!你莫憂心!權當我在修閉口禪。”

閉口禪?

那不是死禪嗎?

正了心神,遐觀揉了揉她的發頂,“莫憂思,你要想的是午間吃什麽,其他的我來考慮。”

宋實唯眸中閃動,望著他的笑顏,點了個頭。

真好看啊!

就在遐觀擔憂她的嗓子時,她滿腦子只有他的眼睛,透過他漆亮的眸子,她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驀地她想起他那如林間松木的肌膚。

直到馬車咯噔,彈走一個石子,她才從恍惚的神情中捕捉到一絲欲念。

她想要他。

·

起心動念,一發不可收拾。

在白日,在深夜,她總會想起那日她貼在遐觀新肉上的瞬間。

仿佛那是讓她的心顫一次又一次的理由。

雪停月現,空中黑寂。

屋內的人,輾轉反側,終在天際發出亮光前沈睡入夢。

這幾日,家中的事宜皆有遐觀抉擇。推掉了客棧的活計,買來許多的玩意兒,兩人窩在家中也不覺得無聊。

這樣的日子,平靜有溫度的過著。

轉眼間,來到了平承十六年。

前一日大雪紛飛,剛過子時,大雪驟停,林中一片寂靜。

依稀可聞冰雪融化、脫落的細音。

林中小院燈火通通,映襯的冰雪有了人的溫度。

“實唯?”

遐觀一邊端著托盤,一邊喚著宋實唯的名字。

“砰砰”,木頭撞擊,應聲而起。

這是兩人這些時日養成的習慣。仿佛宋實唯前兩次的突然消失,給他帶來了些不安。

他知道,他存在這裏的理由是她。如果她不在,他餘生面對的只會是孤燈。

這樣想著,總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喚起她的名字。

許是她也察覺到他的不安,總會在他喚起的片刻內,走到他的面前,無聲地說她在。次數多了以後,他憂心她會凍著,與她商量,只要她發出聲音即可。

從那天起,木頭撞擊聲便成了‘我在’的具體表現。

前兩日,宋實唯提出要在十六年的第一日吃鍋子。

兩人算著日子,終於盼來了今天。

架在爐子上的鍋子,咕咚咕咚冒泡,煮好的豆腐、油條浮起,新肉翻騰帶起白浮子。

宋實唯快速撈起,一式兩份,裝進碗中。見遐觀進來,忙揮手招呼他快來吃。

宋實唯夾完菜又忙活著下菇子,這是店裏的存貨。

爐中木柴劈啪炸響,渲染一場熱鬧。鍋子的白煙裊裊升起,仿佛遁入仙境,房內飄蕩著青菜肉香。

遐觀猶豫一瞬,在宋實唯旁邊坐下。

這不是他平日坐的位子。

今日,兩人都默契的將椅子並排擺放。藤木椅上鐫刻著兩簇纏繞起來的紫藤,就像他此刻撲騰跳不停的心般。

剛一落座,一碗熱騰的瓷碗便被人塞進掌中,還不待他嘗上一口,一顆冒鼓的菇子猝然被人放進碗中。

隔著淺淡稀薄的白霧,遐觀見這女子眉眼含笑地望著她,殷切地盼望著他快嘗嘗。

羽睫撲扇,時而遮住漆黑黝亮的眸子,時而光亮如明。她不會給他太多晃神的時間,他在剎那間也捕捉到自己的笑顏。

那是怎麽回事?

手肘處的撞擊揮散他的思索,只見明艷的女子眨巴著眼睛,示意他吃。

一口咬下去,菇子的湯水瞬時侵入口腔,飽滿嬌嫩的菇肉發出淡淡的清香,混合了林中草木雨水。

“好吃!你也嘗嘗!”

遐觀點頭稱讚。

兩人在你來我往間結束了這頓鍋子。

飯後,宋實唯靠在椅背上,摸著肚子,顯然一副酣暢淋漓的模樣。遐觀瞧著她的模樣,無聲地笑了笑。

不知何時,或許是在熱鍋咕咚時,也或是在溫聲細語中,窗外的細雪又緩慢的下了起來,為這新的一年增添了幾分暖意。

寂靜的夜空中,雪點向下飄落,像一場細雨。

遐觀卷著袖子從廚房出來的一刻,就見她蹲坐門檻處,雙手捂在嘴邊汲暖,從指縫中蕩出的白煙順勢而上飄向某處。

她臉頰泛紅,眼眸明亮,眉眼呈歡,慵懶地瞧著遠處的景色。

順著她的眼睛,他看見竹門處的燈籠搖曳,火光明明滅滅。聽見對處山頭的窸窸窣窣,似枯枝抖動,似爬行的蟲物。

看風景的人渾然不知自己也成了他人的風景。

聽了會兒,遐觀輕聲離去。

肩頭處傳來的熱感拽回宋實唯的思緒,茫然地擡頭,望著他,聲音有些嘶啞,“你來了。”

“來了。”

遐觀也蹲坐下來,“冷嗎?”聲音輕柔,只可在兩人間聞見。

宋實唯搖了搖頭,算作回應。

看著她的動作,不由得一怔。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若是換做平日,他定要搬兩把椅子,絮絮地叮囑,“地上涼。”

“我也想瞧瞧實唯眼中的景色。”

遐觀只當不察,低頭拉扯好身上的衣衫,以免褶皺太過。

怔楞也不過是片刻,見他一臉正經的模樣,想要勸阻的話也咽了下去。

在轉頭的瞬間,她蹙起眉,似乎有什麽不對。

她怎麽發覺自己越來越像他了。

兩人不再言語,靜待片刻的欣喜,屋內火光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儼然有兩人高,緊緊靠在一起。

宋實唯猝得頭一歪,搭在遐觀的肩頭。

影子愈發緊密起來,像一對纏綿的情侶。

遐觀下意識側首,看見的只有她的青絲,一縷鉆進他的衣領中,撓得他有些癢。

就在他伸手想要扒開的時候,一道暗啞的聲音喚停他的動作。

“遐觀”

他聽見她這樣叫,隨即,她繼續道,以那種獨屬於她的低沈,

“把你交給我吧。”

千絲萬縷在霎時湧上他的腦中,一霎間他想起無數種種,最終,

他道,“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我保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肩頭處的人沈默良久,再次開口,

“我想我是你的。”

此話一出,遐觀再傻,也明了了她的意思。

可他,他低頭瞥了眼雙膝,也陷入沈默中。

良久,似無奈似剖心般,“我早些跟著師傅偷偷瞧過一些畫冊,可我不敢,我怕······”

話說到一半,溫熱柔軟的唇瓣堵住他,他錯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

他感受到自己的僵硬,對面的人也感受到。

“閉眼。”

她低聲低喃,似乎還不夠,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半是玩笑半是無奈道,“你看著我,我會臉紅的。”

說完,再次探嘴而上。

搭在眼前的手緩慢放下,趁著空隙,他睜開眼,瞧著一臉認真的她,輕顫的羽睫暴露了她的緊張。

驀地,他探手揉進她的發絲中,拖著她的後頂,低頭細琢。

雪中旖旎,急切地要暖化檐下的積雪。冰淩子擊碎的聲音暫停了此刻的纏綿。

遐觀放下撐在她後頂上的手,嘴角的笑意擋也擋不住。

宋實唯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見他仍然沒有移開視線的趨勢,便也心一橫,對上他的眼睛。

泛紅的耳廓如春日裏的花,想讓人含在嘴裏。

突兀地吞咽口水的聲音,引得兩人錯愕片刻,宋實唯噌的站起來,拉著遐觀朝自己的廂房走去。

屏風上的身影搖曳生姿,一陣窸窸窣窣,細聞衣裳落地。

隨即床榻輕吱,窗簾輕勾落垂,搖晃不停。

遐觀撐在上方,溫柔地撥開她散下的青絲。

“需要我教你嗎?”

宋實唯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仿佛嘗到他的味道,調笑道,渾然不懼的模樣。

遐觀輕笑,落下身子,頭垂在她的頸間,溫和出聲,“我是男子。”

“遐觀,要我吧。”

宋實唯聲音嘶啞,伸手探進他的發絲中,輕柔地撫慰起來。

唇瓣是冰冷的,它會在短瞬升溫,劃過每片肌膚,像指腹探在上摩挲。

歡愉的吟唱,是床榻的奏歌。

輕昵再細哼,當灰白色的錦單泛起漣漪,一波接著一波。

殘月高掛,透進窗,照進窗簾的糾纏,如嘶吼的暗啞發出最後一聲吟唱,室內再次陷入飽和。

餘汗冒出,浸染額間,遐觀扯過搭在一旁的袖擺,為她輕拭。

“好些了嗎?”

遐觀的聲音也有些暗啞,顯然剛剛發生的一切也令他顫了心。

見她輕聲喘著氣,半晌沒回過神來。

宋實唯條件反射地點頭,喉中輕呼而出的氣體並未減弱。

遐觀將其半摟在懷,為其輕拍背部,替她緩神。

腦中回放在他耳畔處的細哼,撓得他渾身輕顫,勾得他的魂魄盡散。

“好些了。”

“好。”

“你這是跟誰學的?”

宋實唯想著他的手法以及舌頭,好奇地問出口。

“······”

遐觀的手一頓,這該怎麽說?

說他曾在師傅的帶領下,仔細研究過畫冊?

這樣的話自然是說不出口的。

“我是男子,有些事摸索下就會了。”

他尋了個不會錯的借口。

不曾想,對方並未放過他的意思。

“不對,你剛剛說你看了畫冊。”

“我······”

一根手指蓋住他的唇,“別說了,我都懂!”

誰年紀輕輕不看點畫冊呢?

就在遐觀晃神的瞬間,兩人調轉姿勢。

宋實唯居高臨下的俯視他,還不忘將他的雙手交疊置在頭上方。

“實······實唯?”

遐觀被這陡然間發生的事情晃了思緒,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宋實唯,聲音微顫。

“把你交給我吧。”

宋實唯鄭重地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詢問。

下一瞬,兩人的位置再次交換。

遐觀學著她剛才的動作,眼中狡黠異常,“實唯,我學東西很快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宋實唯察覺到他的炫耀,奈何此刻動彈不得,不然真該讓他見識見識什麽叫玩法。

這般想著,就見那人,寵溺地瞧著她,“實唯,我是男子,你力氣不及我的。你莫動了,我怕傷了你。”

“那你下來。”

自己的心思被人洞悉,宋實唯有些氣憤有些羞赧。

“好。”

說罷,宋實唯見他老實地松開手,平躺回去。

宋實唯揉著手腕,見他出神地模樣,也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

“宋實唯”

“嗯?”

宋實唯下意識答話,竟一時未察覺,他叫了她的名字。

不是宋姑娘,不是實唯。

而是宋實唯。

是那個曾放棄過自己生命的宋實唯,也是那個遇見遐觀的宋實唯。

“宋實唯,我把我交給你。你把我裝進你的心裏吧。有我在,你永遠不會是殘缺的 。”

她聽見他說。

把他放在心裏,心裏不再空蕩。不會如深夜裏高飛的風箏,飄著尋不見歸處。

她竟有些想哭。

將自己埋在他的懷中,低喃,“好。”

晃神的瞬間,溫熱的唇瓣席卷而來,趁著這暖意之間,她拉著他一起飄向空中。

這次他們都有了根。

須臾間,遐觀躺回床榻,溫和地開口,“我把我交給你。”

我把我交給你,宋實唯。

遠處旁觀世人的遐觀只為宋實唯而來。

“好”

窗簾輕晃,衣裳垂落,匍匐在上的女子用指腹探索這屬於他的敏感。

汗水輕喃卷進窗簾中,男子蹙眉的感受這一刻的歡愉與疼痛。

他明白了,幸福是夾雜著痛楚的。

如同她緊繃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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