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妖皇下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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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妖皇下崗
“閉嘴！”
衛拂青氣得身上魔氣大漲，堪稱狂風大作，衣服被吹得鼓鼓作響，他竟是一個倒立翻身瞬間起來。
沈星何也早就握劍站起來後退三步了。
此時，兩個人誰都沒有動手，因為周圍情況不明，誰都察覺出了一股隱藏在暗處的危險。
更何況，如今兩人都是元嬰境，對上的話，不一定誰討得到好處——這只是衛拂青的想法。
沈星何只是在擔心自己背後背著的這一籮筐小鳳凰會不會在自己打架時從籮筐裏面飛出去罷了，所以沒有立刻動手。
但是，他看著對面夾著腿，臉色慘白慘白額頭上都在冒冷汗的衛拂青就眉頭一皺，用異常認真嚴肅且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莫非不是痛失良嘰，是嘰飛蛋打？都是兄弟，我這兒有治療的良藥，你投降，告訴我明胤的一魂一魄是不是你搗鬼抽的，我就把丹藥給你。”
衛拂青咬牙切齒，好不容易恢覆了神智，卻要在這聽沈星何胡扯，他氣得揮劍就斬。
可他的腿卻沒動，因為稍稍一動腿，下方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即便在沈星何那只該死的腳踩上來的一瞬間他就有所防禦了，可他那一腳太狠了，恐怕整條腿被割都沒有這般痛。
沈星何背著小鳳凰一個避開，手裏的沈家劍就迎了上去。
衛拂青的劍也是剛猛直，劍法同樣，而沈星何的劍法比他更剛更猛，他那把劍看起來要輕薄許多，偏偏卻是兩劍相觸之間發出刺耳響亮的劍鳴之聲。
劍光四射，沈家劍嗡鳴不斷，凜冽鋒銳的劍氣竟是在吞噬衛拂青劍上的魔氣。
短短一瞬之間，衛拂青的劍氣被沈星何的劍吸收了個幹凈，那把沈重的劍一下子像是丟了魂和力量，變成了軟綿綿的棉花一樣，直接被沈星何的劍彈開了。
衛拂青整個人也被沈星何強悍的劍氣逼得後退幾步。
他的腿一動，就牽扯到了他的某個部位，當時就痛得整個人就仿佛裂開了一樣，渾身一軟，蜷縮著躺在了地上。
沈星何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沈家劍，這一次他覺得沈家劍比那把從洪蒙老祖那裏弄來的狼頭劍還猛了，似乎還有消滅魔氣吸收對方劍氣的奇特功效。
他看著地上蜷縮著被他一招制衡的衛拂青，嘆了口氣，以極為認真的口氣說道：“看來，元嬰和元嬰之間也是有巨大的差別啊，有的人只需要一招就能打敗了，我真不愧是青虛劍宗最強弟子。”
衛拂青：“……”
他氣得發抖，整個人都快冒煙了，恨不得把沈星何剁碎了，偏偏自己雖然其他地方完好無損，可受傷的那個地方恰好是柔弱得碰到一點就疼得無力的地方。
衛拂青那張俊逸的臉都扭曲了，道：“青虛劍宗就是你這樣的小人嗎？！”
沈星何就很不滿地蹲下來，拿著劍就要往衛拂青的那個地方戳，他很嚴肅地糾正衛拂青的話：“瞧你說的，我們青虛劍宗的每一個劍修都是浩然正氣之人，打架只要打贏對方就行了，你還管我怎麽打你？”
衛拂青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不去看他，“青虛劍宗已經囚我多日，我自問沒有得罪你們，只不過是入了魔氣，短暫地被魔控制了而已，這無妄界多得是被魔控制的修士，所作所為不是我所願，你們何必揪著我不放？！”
沈星何：“明胤的是不是你幹的？”
衛拂青講道理：“我離開青虛劍宗，因為我的摯愛在那裏的原因，我往後也不會找青虛劍宗麻煩，你又何必追著我不放？！”
沈星何：“明胤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衛拂青：“我身為蓬萊東島的島主，自有匡扶正義之責，我對魔族不會手下留情，體內所中魔氣我亦會祛除，沈星何，你今日放我離開，他日我必有重謝！”
沈星何：“我最後問你一遍，明胤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耐心，已經即將耗盡，要不是明胤，沈星何這會兒早就一劍割了這衛拂青的腦袋，免得還要在這裏聽他啰嗦。
他們劍修最是不耐煩這些叨叨。
衛拂青沈默了。
衛拂青看著沈星何手裏那把劍的劍尖上折射出的鋒銳的光，連抖都不敢抖了，他知道，這個回答，是保證自己嘰在人在的保證。
否則的話，蓬萊東島上的侍女環繞的日子怕是不覆存在了。
衛拂青知道自己此時一個字都不能說錯，他沈思兩秒，保守地說道：“雖然不是我幹的，但我知道一些線索，或許可以幫助明胤找回魂魄。”
沈星何聽罷，點了點頭，道：“所以就是你幹的。”
衛拂青：“……”
他剛想動一動，就看到沈星何背後背著的籮筐裏探出了許多只雞頭，當時小腹下方又是一陣刺痛，被砸得差點爛掉的痛再次從神經深處傳來，他的眉毛突突突地跳。
衛拂青還來不及說什麽辯解，就被綁了個嚴嚴實實。
沈星何根本不會顧及衛拂青有傷，蠻橫一頓操作，衛拂青就暈了過去。
就算衛拂青是個元嬰，但是嘰之痛真的扛不住，他甚至考慮這麽個弱點是不是以後帶個鐵貞操褲以做防禦避免今天的情況為好？
“這麽弱，真不知道晴師妹以前喜歡這弱雞什麽。”沈星何一臉嚴肅地低頭打量了幾眼，哼了一聲，將他拖在地上，然後環視了一圈四周。
四周就是墳地一樣的地方，充斥著陰森與可怖，黑壓壓的枯樹，地上也鋪滿了爛樹葉子。
周圍沒有一條路可走，深處便是未知的黑暗——但是就算是黑暗，他挖也要挖出一條地道從這裏走出去！
沈星何先拿出傳信玉簡，一眼就看到了晏師妹發來的信息——【大師兄，你還活著嗎？】
當時沈星何就仰頭嘆了口氣，內心譴責了一下師妹的無情。
此時，秋晏已經等到陸長天了，他們準備進入境森了，只是剛才沈星何被一股吸力吸走這事總歸是大家心頭事。
所有人都盯著秋晏手裏的傳信玉簡，除了陸長天之外。
“沈師兄來信了！”秋晏一看到傳信玉簡亮了，立刻大喊一聲！
秋晴立刻更加往前湊了一步，明胤雖然不懂，也懵懵懂懂地跟著秋晴往前湊。
沈星何傳來的信息一個字一個字冒了出來——【師兄壯得能一口氣吃一百只雞！】
秋晴：“……”
秋晏：“……”
瞥過來一眼的陸長天：“……”
明胤撓了撓頭，一臉迷茫。
秋晏將傳信玉簡收了起來，說道：“行了，沈師兄沒事，我估計憑借沈師兄的運氣，一會兒準能和我們匯合，陸師兄，你帶我們去那個什麽巖漿冰花那裏去吧！”
秋晴點了點頭，言語之中也是對沈星何的無言以對和莫名信任：“的確，沈師兄總是有沈師兄的辦法的。”
陸長天看了一眼秋晴臉上的神色，蒼白冷漠的臉上那雙眼垂了一下，然後朝著北邊方向看了一眼，黑袍一甩，道：“跟我走。”
秋晴手裏拿著一根繩子，繩子綁著明胤，秋晏則是跟緊在陸長天身後。
一行人跟著到了北邊方向黑森林的一個邊緣處。
秋晏看到陸長天很隨意地擡腿跨了過了地上很明顯的一個邊緣線，邊緣線上長了一小圈的紅色如巖漿的植物，這植物開的花卻是晶瑩剔透如冰雪一樣——這應該就是陸長天所說的巖漿冰花。
她往邊緣線裏看去，那裏一眼看去明顯神秘無比，堪比滿是魔氣的魔域。
等陸長天跨進去後，他整個人就從他們面前消失了，秋晏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陸長天的手騰空出現。
他的掌心向上，蒼白修長的手指極為漂亮。
但是，那只手就像是被人切下來再掛在半空中一樣，看著多少就有點滲人。
陸長天低沈的聲音傳來：“小晴，走。”
秋晴看了一眼陸師兄遞過來的手，擡手將滅凰劍放了上去，而她抓著滅凰劍。
陸長天的手觸碰到滅凰劍時明顯頓了一下，但他什麽都沒說，拉著秋晴就往裏去。
明胤是被秋晴拉著的，所以明胤也被帶著往裏去。
秋晏趕緊抓住了明胤的胳膊，跟著跨過那巖漿冰花。
她本以為這跨過這小花也就是普通意義上的跨過，但是當她真正跨過的時候，便有一種冰火兩重天的剎那感覺。
整個人從火裏燒過又被人從冰水裏撈起來那種感覺。
渾身一個哆嗦之後，睜開眼，秋晏看到的就是美麗遼闊的森林群山，一點不如外面看起來可怖黑暗的黑森林。
就像是灰暗陰森的最外層畫布被撕開了，露出了裏面顏色明亮美麗的真正的畫。
陽光從枝丫之間穿過來時，那光就像是黃金被折射出來的碎光，被照到的葉子上仿佛都有小精靈在跳舞。
境森，妖族棲息之地，也可稱為妖界，極美。
“境森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先前跟隨衛拂青時，雖然沒有進入過這裏，但來過北地，遠遠的看過這陰森可怖如墳地的境森外圍，當時就以為境森裏都是妖魔，可怖異常。”
秋晴低頭看著的腳下長得極美的小花，就發自內心地感慨，“若是明胤是清醒的就好了。”
是啊，明胤要是清醒的就好了。
秋晏也可惜地想著。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姐姐又驚呼道：“這境森裏的蘑菇可真多啊，大大小小粉粉嫩嫩的小蘑菇。”
聽‘大大粉粉嫩嫩的蘑菇’這幾個關鍵字眼，秋晏的腦子裏不可抑制地就想到了檀伽。
當時低頭看著地上那些錯落有致生長著的蘑菇，臉有些微的紅，卻是忍不住想著，檀伽的蘑菇可不小。
想著，秋晏就越發想檀伽了，她的語氣都急促了幾分，“我們往前走。”
可她剛擡腿跨出去一步，就被陸長天攔住了，秋晏擡頭看過去。
陸長天的聲音冷冷的，可語氣卻是關心的，他說道：“境森是妖族之地，裏面比我們外面看到的要大得多，到處充滿玄機與危險，哪怕是一株最普通的小花，或許都是帶著劇毒的食人花妖，不要隨便亂走，跟緊我。”
秋晏聽了，表情十分嚴肅，也覺得陸師兄說的沒錯，可是有一句話她卻是忍不住，“那陸師兄知道檀伽去了哪個方向麽？”
陸長天：“……”
大家集體又沈默了，秋晏閉了閉眼，腦筋開始動了起來，她撐著自己的沈星劍，說道：“檀伽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境森，他肯定是為了什麽而來，這境森一看就是滿是天材地寶的樣子，所以，他應該是為了找某個東西而來。”
秋晴跟上秋晏的思路，雙胞胎的腦電波滋滋滋作響，也開始頭腦風暴起來，她想了想，說道：“檀伽獨自一人前來，一定是覺得找這個東西有危險，不想讓其他人陷入危險，所以獨自前來。”
秋晏接著又道：“檀伽對我一向很坦誠，他說話也直球得很，唯一不和我說的就是關於了定尊者的事，而了定尊者的事，就是師父和師伯師叔他們都是一臉諱莫如深！”
說到這裏，秋晴就和秋晏對視了一眼，“所以，是了定尊者病了，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檀伽來這裏找靈藥的？”
“不對！了定尊者回了天佛門後除了剛回來時和師父他們開過會之外，就閉關不見人了，也沒見天佛門請了醫修過去，所以，不單單是受傷的事情，我懷疑是和魔氣有關，我早就這麽懷疑了！”
秋晏又擲地有聲地說道。
秋晴皺眉，接著就道：“天佛門本身的靈力是有凈魔效果的，如果是和魔氣有關的話，檀伽來這裏找什麽？”
這個就難倒秋晏了，秋晏對境森一無所知。
這裏就像是一個亞馬遜原始森林，裏面還有各種妖和未知植物，而她一個都不認識。
“佛曇。”
就在這個時候，在一旁聽著這兩姐妹你一言我一句的陸長天沈沈出聲。
秋晏和秋晴的目光一下子就朝著陸長天看了過去，異口同聲問道：“佛曇？”
陸長天點了點頭，他的臉隱在黑暗裏，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說的話也顯得冷漠，只是面朝秋晴時，眼底才露出一絲溫情，他說道：“如你們所猜測的話，檀伽來境森大概率是來找佛曇的。”
“佛曇，本就是與佛門有關的，據說是天地間極為少見的，天生帶著純凈靈力的佛花，佛修聞一聞，便可長百年悟性，吃下這佛曇，元嬰晉化神，瞬間領悟佛禪之意。”
“這佛曇不僅極為少見，也極為嬌嫩，百年發芽，百年長成苗，再百年枝葉長成，最後百年開出花苞，而這花只會在見到有緣人時開，若是檀伽去找佛曇，佛曇十之八九會開，若是了定尊者真需要這一株佛曇，檀伽就是最適合來找的人。”
秋晏聽得認真，現在靠著他們三個人的智慧，已經馬馬虎虎拼湊出了一個可能的真相，起碼邏輯上是圓的。
“所以，陸師兄，佛曇在哪裏？”
陸長天顯然十分博學，他說道：“佛曇喜陰，一般長在陰涼之處，古書記載多為長在石頭縫裏。”
秋晏環視了一圈四周，她們做鳳凰的，最喜歡陽光燦爛的地方了，最不喜歡的就是陰冷潮濕的地方。
所以，哪個方向讓她有潮濕陰寒的感覺，那就往哪個方向去，所以是——
“我們去西邊。”
“在西邊。”
“走！去西邊！”
三人是同時出聲的，連帶著笨蛋妖皇撓了撓頭，跟著大家一起振奮地喊：“去西邊！”
境森的妖族棲息在裏面各個方向，東南西北，各族各成小部落。
在水裏的部族如蛇族棲在靠水之地，蛇族實力強悍，擅長詭計陰謀，無妖可敵，霸占了境森裏最大的沼澤湖泊，藏於深處。
各種走獸妖族則是根據實力分散在各地，其中最為特殊的就是狐族。
狐族擅長魅惑之術，那是天生的魅惑，比起無妄界合歡宗那種需要靠後天修煉的媚術來要不知道高明多少。
狐族的魅惑，是由骨子裏由魂魄裏由血脈裏散發出來的，凡界的話本子裏常言狐貍精勾人，說的就是狐族的魅惑力。
但是，狐族對於凡界之人，只稍稍勾一勾手指，凡人就被迷得七葷八素了，根本不費他們什麽力氣和手段。
就算是再心志堅定的修士，只要是狐族花點心思勾引，總是能拐上床與他們雙修的。
一邊往西邊方向走，一邊聽著陸師兄的科普，秋晏就憂愁了起來，眉頭都皺緊了。
秋晴見了，立刻就安撫秋晏，道：“晏晏不必擔心，檀伽的意志力非常人能比，就算是狐族，也不可能魅惑得了他。”
秋晏覺得自己姐姐一點都不懂自己，她嘆了口氣，道：“姐姐，我哪是擔心檀伽抵禦不住狐族，我是擔心我自己能不能抵禦得住狐族的魅惑啊！”
秋晴：“……”
是她狹隘了，仔細想想，她竟是發覺妹妹說得極有道理。
秋晴便又沈思兩秒，道：“檀伽心胸寬廣，若是晏晏真的不幸落入那般境地，想必檀伽必定不會過多苛責。”
秋晏又低著頭嘀咕，姐姐你太不了解檀伽了，他心眼最小了，吃醋了還會笑瞇瞇地溫溫柔柔地看著你與你說話，再拐著法的在其他地方找回場子。
哎，她家溫柔醋王到底跑哪裏去了。
穿行過森林，很快，前方就出現了大而遼闊的平原山脈，秋晏看到了一座妖城。
妖城裏，妖來妖往的，很熱鬧。
幼時來過境森的陸長天繼續解說：“妖城是幾大部落共同建造，裏面交換各種資源，比不上凡界和修仙界的大城，但……別有一番風味。”
來都來了，他們當然要去。
秋晏想了想，轉身就把明胤身上的繩子解了，然後她就牽著明胤的手走在了最前面，秋晴和陸長天對視一眼，跟在後面。
妖城附近是有許多長得半獸人似的妖族經過的，但是，秋晏發現他們對自己和明胤視若無睹。
有沒有搞錯，對她視若無睹就算了，怎麽對明胤還視若無睹啊？
嗨！大家醒醒！你們尊貴美麗高雅威風的妖皇回來了！
秋晏拉著明胤往一只妖前面碰瓷，希望對方能發掘出他們的妖皇殿下回來了，然後讓他們一行人都沾光。
那只狗妖確實被秋晏嚇到了，兩只耷拉的耳朵都豎了起來，轉過來的臉與秋晏面對面對上，然後臉紅了一下，盯著秋晏看。
然後秋晏就看到狗妖抱著旁邊的樹幹情不自禁地蹭了起來。
或許……是泰迪妖？
秋晏：“……”
忍無可忍了，她將明胤往面前一拉，再往那只狗妖面前一送。
那狗妖這才註意到明胤，然後驚得也不蹭樹幹了，只瞪了一眼明胤，然後轉身就跑，邊跑邊喊：“前妖皇回來了！新妖皇候選人有變！大家賭註不要下太早了！”
秋晏：“？？？？”
秋晴：“？？？前妖皇？”
陸長天點了點頭，肯定兩姐妹的猜測：“確實沒聽錯。”
秋晏看了一眼出去一趟就變癡呆了的笨蛋妖皇，當時就心疼了，小孔雀可真慘了，出去一趟，妖皇地位都不保了啊！
也是，原書裏寫他是妖皇或許只是因為長得好看吧，女主身邊的男配總不能是一只鼠妖之類。
一行人都或多或少帶有點妖或者神獸神靈血脈，所以，穿行在妖族之間時，沒有人對他們怎麽樣，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感慨來妖族境森簡直和回娘家一般輕松自在。
一進妖城，秋晏就看到了比上次去魔域見到的要順眼許多的建築。當時心裏就稍稍滿意了。
唯一讓她沒有想到的就是明胤這個妖皇是沒人擁護的了！
但她安全沒想到，自己還沒想到的事情多得是——
“咱們境森裏進來一個厲害的修士，手裏還有一只半魔，那修士說了，誰要是不高興了，就來揍半魔，揍半死都不要緊，大家心裏有不順心的事的趕緊去！”
“我去，我去！”
“哎別和我搶，我去！”
秋晏眼睜睜看著剛才大家夥還在討論前妖皇回來這事，一下子風向就變了。
她情不自禁地跟著妖群跑，直接就被推到了妖城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魔！是人族與妖族都深痛惡覺的東西！現在我靠著自己的真本事活捉了一只魔，來讓大家發洩怒氣了！都怪這些魔，妖族才被關在這境森裏！”
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另類開場白。
秋晏忍不住踮起腳尖，這一看，就看大了前方沈師兄光著膀子，手裏拿著個破碗，正繞著一圈圍觀的妖族討要妖幣。
妖幣是只在境森裏通用的貨幣。
秋晏好奇沈師兄是怎麽進來且比他們速度還快的，她更好奇沈師兄捉到的魔是什麽，頭便緩緩朝著躺在地上正被一只熊妖一屁股坐在地上狂揍的魔看過去。
嗯……這魔身上的衣服略微熟悉，那身形也略微熟悉，就是那腫成豬頭的臉，也略微熟悉。
是許久未見的衛拂青。
要不是這次的事情，秋晏快要將衛拂青這人從記憶裏剝除出去了。
沈星何敲著碗走到秋晴和秋晏面前，熟練地正要開口拉‘讚助’，就擡頭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
當時沈星何眼睛都亮了起來，感天動地地先收起了自己的妖幣，抓住秋晏和秋晴的胳膊，眼淚汪汪——
“師兄終於見到你們了！”
秋晏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星何又忙說道：“趕緊賣藝攢妖幣，必要時候把明胤賣了，咱們得去撈檀伽！”
“檀伽怎麽了？”
“檀伽被狐族扣押了！”
秋晏：短短不到半天，沈師兄你都怎麽知道這麽多事的？
謝謝大家的營養液和雷，麽麽噠！馬上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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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衛拂青氣得身上魔氣大漲，堪稱狂風大作，衣服被吹得鼓鼓作響，他竟是一個倒立翻身瞬間起來。
沈星何也早就握劍站起來後退三步了。
此時，兩個人誰都沒有動手，因為周圍情況不明，誰都察覺出了一股隱藏在暗處的危險。
更何況，如今兩人都是元嬰境，對上的話，不一定誰討得到好處——這只是衛拂青的想法。
沈星何只是在擔心自己背後背著的這一籮筐小鳳凰會不會在自己打架時從籮筐裏面飛出去罷了，所以沒有立刻動手。
但是，他看著對面夾著腿，臉色慘白慘白額頭上都在冒冷汗的衛拂青就眉頭一皺，用異常認真嚴肅且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莫非不是痛失良嘰，是嘰飛蛋打？都是兄弟，我這兒有治療的良藥，你投降，告訴我明胤的一魂一魄是不是你搗鬼抽的，我就把丹藥給你。”
衛拂青咬牙切齒，好不容易恢覆了神智，卻要在這聽沈星何胡扯，他氣得揮劍就斬。
可他的腿卻沒動，因為稍稍一動腿，下方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即便在沈星何那只該死的腳踩上來的一瞬間他就有所防禦了，可他那一腳太狠了，恐怕整條腿被割都沒有這般痛。
沈星何背著小鳳凰一個避開，手裏的沈家劍就迎了上去。
衛拂青的劍也是剛猛直，劍法同樣，而沈星何的劍法比他更剛更猛，他那把劍看起來要輕薄許多，偏偏卻是兩劍相觸之間發出刺耳響亮的劍鳴之聲。
劍光四射，沈家劍嗡鳴不斷，凜冽鋒銳的劍氣竟是在吞噬衛拂青劍上的魔氣。
短短一瞬之間，衛拂青的劍氣被沈星何的劍吸收了個幹凈，那把沈重的劍一下子像是丟了魂和力量，變成了軟綿綿的棉花一樣，直接被沈星何的劍彈開了。
衛拂青整個人也被沈星何強悍的劍氣逼得後退幾步。
他的腿一動，就牽扯到了他的某個部位，當時就痛得整個人就仿佛裂開了一樣，渾身一軟，蜷縮著躺在了地上。
沈星何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沈家劍，這一次他覺得沈家劍比那把從洪蒙老祖那裏弄來的狼頭劍還猛了，似乎還有消滅魔氣吸收對方劍氣的奇特功效。
他看著地上蜷縮著被他一招制衡的衛拂青，嘆了口氣，以極為認真的口氣說道：“看來，元嬰和元嬰之間也是有巨大的差別啊，有的人只需要一招就能打敗了，我真不愧是青虛劍宗最強弟子。”
衛拂青：“……”
他氣得發抖，整個人都快冒煙了，恨不得把沈星何剁碎了，偏偏自己雖然其他地方完好無損，可受傷的那個地方恰好是柔弱得碰到一點就疼得無力的地方。
衛拂青那張俊逸的臉都扭曲了，道：“青虛劍宗就是你這樣的小人嗎？！”
沈星何就很不滿地蹲下來，拿著劍就要往衛拂青的那個地方戳，他很嚴肅地糾正衛拂青的話：“瞧你說的，我們青虛劍宗的每一個劍修都是浩然正氣之人，打架只要打贏對方就行了，你還管我怎麽打你？”
衛拂青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不去看他，“青虛劍宗已經囚我多日，我自問沒有得罪你們，只不過是入了魔氣，短暫地被魔控制了而已，這無妄界多得是被魔控制的修士，所作所為不是我所願，你們何必揪著我不放？！”
沈星何：“明胤的是不是你幹的？”
衛拂青講道理：“我離開青虛劍宗，因為我的摯愛在那裏的原因，我往後也不會找青虛劍宗麻煩，你又何必追著我不放？！”
沈星何：“明胤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衛拂青：“我身為蓬萊東島的島主，自有匡扶正義之責，我對魔族不會手下留情，體內所中魔氣我亦會祛除，沈星何，你今日放我離開，他日我必有重謝！”
沈星何：“我最後問你一遍，明胤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耐心，已經即將耗盡，要不是明胤，沈星何這會兒早就一劍割了這衛拂青的腦袋，免得還要在這裏聽他啰嗦。
他們劍修最是不耐煩這些叨叨。
衛拂青沈默了。
衛拂青看著沈星何手裏那把劍的劍尖上折射出的鋒銳的光，連抖都不敢抖了，他知道，這個回答，是保證自己嘰在人在的保證。
否則的話，蓬萊東島上的侍女環繞的日子怕是不覆存在了。
衛拂青知道自己此時一個字都不能說錯，他沈思兩秒，保守地說道：“雖然不是我幹的，但我知道一些線索，或許可以幫助明胤找回魂魄。”
沈星何聽罷，點了點頭，道：“所以就是你幹的。”
衛拂青：“……”
他剛想動一動，就看到沈星何背後背著的籮筐裏探出了許多只雞頭，當時小腹下方又是一陣刺痛，被砸得差點爛掉的痛再次從神經深處傳來，他的眉毛突突突地跳。
衛拂青還來不及說什麽辯解，就被綁了個嚴嚴實實。
沈星何根本不會顧及衛拂青有傷，蠻橫一頓操作，衛拂青就暈了過去。
就算衛拂青是個元嬰，但是嘰之痛真的扛不住，他甚至考慮這麽個弱點是不是以後帶個鐵貞操褲以做防禦避免今天的情況為好？
“這麽弱，真不知道晴師妹以前喜歡這弱雞什麽。”沈星何一臉嚴肅地低頭打量了幾眼，哼了一聲，將他拖在地上，然後環視了一圈四周。
四周就是墳地一樣的地方，充斥著陰森與可怖，黑壓壓的枯樹，地上也鋪滿了爛樹葉子。
周圍沒有一條路可走，深處便是未知的黑暗——但是就算是黑暗，他挖也要挖出一條地道從這裏走出去！
沈星何先拿出傳信玉簡，一眼就看到了晏師妹發來的信息——【大師兄，你還活著嗎？】
當時沈星何就仰頭嘆了口氣，內心譴責了一下師妹的無情。
此時，秋晏已經等到陸長天了，他們準備進入境森了，只是剛才沈星何被一股吸力吸走這事總歸是大家心頭事。
所有人都盯著秋晏手裏的傳信玉簡，除了陸長天之外。
“沈師兄來信了！”秋晏一看到傳信玉簡亮了，立刻大喊一聲！
秋晴立刻更加往前湊了一步，明胤雖然不懂，也懵懵懂懂地跟著秋晴往前湊。
沈星何傳來的信息一個字一個字冒了出來——【師兄壯得能一口氣吃一百只雞！】
秋晴：“……”
秋晏：“……”
瞥過來一眼的陸長天：“……”
明胤撓了撓頭，一臉迷茫。
秋晏將傳信玉簡收了起來，說道：“行了，沈師兄沒事，我估計憑借沈師兄的運氣，一會兒準能和我們匯合，陸師兄，你帶我們去那個什麽巖漿冰花那裏去吧！”
秋晴點了點頭，言語之中也是對沈星何的無言以對和莫名信任：“的確，沈師兄總是有沈師兄的辦法的。”
陸長天看了一眼秋晴臉上的神色，蒼白冷漠的臉上那雙眼垂了一下，然後朝著北邊方向看了一眼，黑袍一甩，道：“跟我走。”
秋晴手裏拿著一根繩子，繩子綁著明胤，秋晏則是跟緊在陸長天身後。
一行人跟著到了北邊方向黑森林的一個邊緣處。
秋晏看到陸長天很隨意地擡腿跨了過了地上很明顯的一個邊緣線，邊緣線上長了一小圈的紅色如巖漿的植物，這植物開的花卻是晶瑩剔透如冰雪一樣——這應該就是陸長天所說的巖漿冰花。
她往邊緣線裏看去，那裏一眼看去明顯神秘無比，堪比滿是魔氣的魔域。
等陸長天跨進去後，他整個人就從他們面前消失了，秋晏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陸長天的手騰空出現。
他的掌心向上，蒼白修長的手指極為漂亮。
但是，那只手就像是被人切下來再掛在半空中一樣，看著多少就有點滲人。
陸長天低沈的聲音傳來：“小晴，走。”
秋晴看了一眼陸師兄遞過來的手，擡手將滅凰劍放了上去，而她抓著滅凰劍。
陸長天的手觸碰到滅凰劍時明顯頓了一下，但他什麽都沒說，拉著秋晴就往裏去。
明胤是被秋晴拉著的，所以明胤也被帶著往裏去。
秋晏趕緊抓住了明胤的胳膊，跟著跨過那巖漿冰花。
她本以為這跨過這小花也就是普通意義上的跨過，但是當她真正跨過的時候，便有一種冰火兩重天的剎那感覺。
整個人從火裏燒過又被人從冰水裏撈起來那種感覺。
渾身一個哆嗦之後，睜開眼，秋晏看到的就是美麗遼闊的森林群山，一點不如外面看起來可怖黑暗的黑森林。
就像是灰暗陰森的最外層畫布被撕開了，露出了裏面顏色明亮美麗的真正的畫。
陽光從枝丫之間穿過來時，那光就像是黃金被折射出來的碎光，被照到的葉子上仿佛都有小精靈在跳舞。
境森，妖族棲息之地，也可稱為妖界，極美。
“境森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先前跟隨衛拂青時，雖然沒有進入過這裏，但來過北地，遠遠的看過這陰森可怖如墳地的境森外圍，當時就以為境森裏都是妖魔，可怖異常。”
秋晴低頭看著的腳下長得極美的小花，就發自內心地感慨，“若是明胤是清醒的就好了。”
是啊，明胤要是清醒的就好了。
秋晏也可惜地想著。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姐姐又驚呼道：“這境森裏的蘑菇可真多啊，大大小小粉粉嫩嫩的小蘑菇。”
聽‘大大粉粉嫩嫩的蘑菇’這幾個關鍵字眼，秋晏的腦子裏不可抑制地就想到了檀伽。
當時低頭看著地上那些錯落有致生長著的蘑菇，臉有些微的紅，卻是忍不住想著，檀伽的蘑菇可不小。
想著，秋晏就越發想檀伽了，她的語氣都急促了幾分，“我們往前走。”
可她剛擡腿跨出去一步，就被陸長天攔住了，秋晏擡頭看過去。
陸長天的聲音冷冷的，可語氣卻是關心的，他說道：“境森是妖族之地，裏面比我們外面看到的要大得多，到處充滿玄機與危險，哪怕是一株最普通的小花，或許都是帶著劇毒的食人花妖，不要隨便亂走，跟緊我。”
秋晏聽了，表情十分嚴肅，也覺得陸師兄說的沒錯，可是有一句話她卻是忍不住，“那陸師兄知道檀伽去了哪個方向麽？”
陸長天：“……”
大家集體又沈默了，秋晏閉了閉眼，腦筋開始動了起來，她撐著自己的沈星劍，說道：“檀伽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境森，他肯定是為了什麽而來，這境森一看就是滿是天材地寶的樣子，所以，他應該是為了找某個東西而來。”
秋晴跟上秋晏的思路，雙胞胎的腦電波滋滋滋作響，也開始頭腦風暴起來，她想了想，說道：“檀伽獨自一人前來，一定是覺得找這個東西有危險，不想讓其他人陷入危險，所以獨自前來。”
秋晏接著又道：“檀伽對我一向很坦誠，他說話也直球得很，唯一不和我說的就是關於了定尊者的事，而了定尊者的事，就是師父和師伯師叔他們都是一臉諱莫如深！”
說到這裏，秋晴就和秋晏對視了一眼，“所以，是了定尊者病了，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檀伽來這裏找靈藥的？”
“不對！了定尊者回了天佛門後除了剛回來時和師父他們開過會之外，就閉關不見人了，也沒見天佛門請了醫修過去，所以，不單單是受傷的事情，我懷疑是和魔氣有關，我早就這麽懷疑了！”
秋晏又擲地有聲地說道。
秋晴皺眉，接著就道：“天佛門本身的靈力是有凈魔效果的，如果是和魔氣有關的話，檀伽來這裏找什麽？”
這個就難倒秋晏了，秋晏對境森一無所知。
這裏就像是一個亞馬遜原始森林，裏面還有各種妖和未知植物，而她一個都不認識。
“佛曇。”
就在這個時候，在一旁聽著這兩姐妹你一言我一句的陸長天沈沈出聲。
秋晏和秋晴的目光一下子就朝著陸長天看了過去，異口同聲問道：“佛曇？”
陸長天點了點頭，他的臉隱在黑暗裏，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說的話也顯得冷漠，只是面朝秋晴時，眼底才露出一絲溫情，他說道：“如你們所猜測的話，檀伽來境森大概率是來找佛曇的。”
“佛曇，本就是與佛門有關的，據說是天地間極為少見的，天生帶著純凈靈力的佛花，佛修聞一聞，便可長百年悟性，吃下這佛曇，元嬰晉化神，瞬間領悟佛禪之意。”
“這佛曇不僅極為少見，也極為嬌嫩，百年發芽，百年長成苗，再百年枝葉長成，最後百年開出花苞，而這花只會在見到有緣人時開，若是檀伽去找佛曇，佛曇十之八九會開，若是了定尊者真需要這一株佛曇，檀伽就是最適合來找的人。”
秋晏聽得認真，現在靠著他們三個人的智慧，已經馬馬虎虎拼湊出了一個可能的真相，起碼邏輯上是圓的。
“所以，陸師兄，佛曇在哪裏？”
陸長天顯然十分博學，他說道：“佛曇喜陰，一般長在陰涼之處，古書記載多為長在石頭縫裏。”
秋晏環視了一圈四周，她們做鳳凰的，最喜歡陽光燦爛的地方了，最不喜歡的就是陰冷潮濕的地方。
所以，哪個方向讓她有潮濕陰寒的感覺，那就往哪個方向去，所以是——
“我們去西邊。”
“在西邊。”
“走！去西邊！”
三人是同時出聲的，連帶著笨蛋妖皇撓了撓頭，跟著大家一起振奮地喊：“去西邊！”
境森的妖族棲息在裏面各個方向，東南西北，各族各成小部落。
在水裏的部族如蛇族棲在靠水之地，蛇族實力強悍，擅長詭計陰謀，無妖可敵，霸占了境森裏最大的沼澤湖泊，藏於深處。
各種走獸妖族則是根據實力分散在各地，其中最為特殊的就是狐族。
狐族擅長魅惑之術，那是天生的魅惑，比起無妄界合歡宗那種需要靠後天修煉的媚術來要不知道高明多少。
狐族的魅惑，是由骨子裏由魂魄裏由血脈裏散發出來的，凡界的話本子裏常言狐貍精勾人，說的就是狐族的魅惑力。
但是，狐族對於凡界之人，只稍稍勾一勾手指，凡人就被迷得七葷八素了，根本不費他們什麽力氣和手段。
就算是再心志堅定的修士，只要是狐族花點心思勾引，總是能拐上床與他們雙修的。
一邊往西邊方向走，一邊聽著陸師兄的科普，秋晏就憂愁了起來，眉頭都皺緊了。
秋晴見了，立刻就安撫秋晏，道：“晏晏不必擔心，檀伽的意志力非常人能比，就算是狐族，也不可能魅惑得了他。”
秋晏覺得自己姐姐一點都不懂自己，她嘆了口氣，道：“姐姐，我哪是擔心檀伽抵禦不住狐族，我是擔心我自己能不能抵禦得住狐族的魅惑啊！”
秋晴：“……”
是她狹隘了，仔細想想，她竟是發覺妹妹說得極有道理。
秋晴便又沈思兩秒，道：“檀伽心胸寬廣，若是晏晏真的不幸落入那般境地，想必檀伽必定不會過多苛責。”
秋晏又低著頭嘀咕，姐姐你太不了解檀伽了，他心眼最小了，吃醋了還會笑瞇瞇地溫溫柔柔地看著你與你說話，再拐著法的在其他地方找回場子。
哎，她家溫柔醋王到底跑哪裏去了。
穿行過森林，很快，前方就出現了大而遼闊的平原山脈，秋晏看到了一座妖城。
妖城裏，妖來妖往的，很熱鬧。
幼時來過境森的陸長天繼續解說：“妖城是幾大部落共同建造，裏面交換各種資源，比不上凡界和修仙界的大城，但……別有一番風味。”
來都來了，他們當然要去。
秋晏想了想，轉身就把明胤身上的繩子解了，然後她就牽著明胤的手走在了最前面，秋晴和陸長天對視一眼，跟在後面。
妖城附近是有許多長得半獸人似的妖族經過的，但是，秋晏發現他們對自己和明胤視若無睹。
有沒有搞錯，對她視若無睹就算了，怎麽對明胤還視若無睹啊？
嗨！大家醒醒！你們尊貴美麗高雅威風的妖皇回來了！
秋晏拉著明胤往一只妖前面碰瓷，希望對方能發掘出他們的妖皇殿下回來了，然後讓他們一行人都沾光。
那只狗妖確實被秋晏嚇到了，兩只耷拉的耳朵都豎了起來，轉過來的臉與秋晏面對面對上，然後臉紅了一下，盯著秋晏看。
然後秋晏就看到狗妖抱著旁邊的樹幹情不自禁地蹭了起來。
或許……是泰迪妖？
秋晏：“……”
忍無可忍了，她將明胤往面前一拉，再往那只狗妖面前一送。
那狗妖這才註意到明胤，然後驚得也不蹭樹幹了，只瞪了一眼明胤，然後轉身就跑，邊跑邊喊：“前妖皇回來了！新妖皇候選人有變！大家賭註不要下太早了！”
秋晏：“？？？？”
秋晴：“？？？前妖皇？”
陸長天點了點頭，肯定兩姐妹的猜測：“確實沒聽錯。”
秋晏看了一眼出去一趟就變癡呆了的笨蛋妖皇，當時就心疼了，小孔雀可真慘了，出去一趟，妖皇地位都不保了啊！
也是，原書裏寫他是妖皇或許只是因為長得好看吧，女主身邊的男配總不能是一只鼠妖之類。
一行人都或多或少帶有點妖或者神獸神靈血脈，所以，穿行在妖族之間時，沒有人對他們怎麽樣，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感慨來妖族境森簡直和回娘家一般輕松自在。
一進妖城，秋晏就看到了比上次去魔域見到的要順眼許多的建築。當時心裏就稍稍滿意了。
唯一讓她沒有想到的就是明胤這個妖皇是沒人擁護的了！
但她安全沒想到，自己還沒想到的事情多得是——
“咱們境森裏進來一個厲害的修士，手裏還有一只半魔，那修士說了，誰要是不高興了，就來揍半魔，揍半死都不要緊，大家心裏有不順心的事的趕緊去！”
“我去，我去！”
“哎別和我搶，我去！”
秋晏眼睜睜看著剛才大家夥還在討論前妖皇回來這事，一下子風向就變了。
她情不自禁地跟著妖群跑，直接就被推到了妖城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魔！是人族與妖族都深痛惡覺的東西！現在我靠著自己的真本事活捉了一只魔，來讓大家發洩怒氣了！都怪這些魔，妖族才被關在這境森裏！”
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另類開場白。
秋晏忍不住踮起腳尖，這一看，就看大了前方沈師兄光著膀子，手裏拿著個破碗，正繞著一圈圍觀的妖族討要妖幣。
妖幣是只在境森裏通用的貨幣。
秋晏好奇沈師兄是怎麽進來且比他們速度還快的，她更好奇沈師兄捉到的魔是什麽，頭便緩緩朝著躺在地上正被一只熊妖一屁股坐在地上狂揍的魔看過去。
嗯……這魔身上的衣服略微熟悉，那身形也略微熟悉，就是那腫成豬頭的臉，也略微熟悉。
是許久未見的衛拂青。
要不是這次的事情，秋晏快要將衛拂青這人從記憶裏剝除出去了。
沈星何敲著碗走到秋晴和秋晏面前，熟練地正要開口拉‘讚助’，就擡頭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
當時沈星何眼睛都亮了起來，感天動地地先收起了自己的妖幣，抓住秋晏和秋晴的胳膊，眼淚汪汪——
“師兄終於見到你們了！”
秋晏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星何又忙說道：“趕緊賣藝攢妖幣，必要時候把明胤賣了，咱們得去撈檀伽！”
“檀伽怎麽了？”
“檀伽被狐族扣押了！”
秋晏：短短不到半天，沈師兄你都怎麽知道這麽多事的？
謝謝大家的營養液和雷，麽麽噠！馬上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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