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後養成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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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後養成日常
這次的事情太大，肖肖在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向陳洛匯報了。
警察來得很快，首先是排查現場，拍照取證，並且帶相關人員做了筆錄。
考慮到楚信然和林曦身上都有傷，還需要去醫院，這一次詢問是在劇組選取了一間化妝室錄的。
楚信然接受完問詢，禮貌地和警察們道別。
問話的兩名警察收了器材，其中一個有些不好意思地湊上來：“楚先生，能請你簽個名嗎？我老婆特別喜歡您。”
一旁年輕些的小警察聽了，也有些心動，但是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楚信然一向不在外人面前露面，也不參加綜藝和采訪，粉絲們想要見他一面可太難了。
只是，不管怎麽說，這裏都是案發現場，求簽名什麽的，似乎不是特別合適。
更別說……人家現在手還受著傷呢……
楚信然微笑著點點頭：“可以。”
另一旁的小警察也忍不住湊上來：“楚老師，你能給我也簽一個麽？”
“當然。”
他將手掌上包紮傷口的紗布扯松了一點，刷刷幾筆在兩頁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再次跟兩人禮貌道別後，推門離開。
兩名警察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十分覆雜，不乏艷羨。
“楚影帝人真好啊，跟我想象的那種高冷性格完全不一樣，談吐又優雅，還特別有氣質。”
“是啊，簡直是完美，怪不得我老婆那麽迷戀他，小張，你的簽名是給誰的？”
“啊……我、我女朋友……”
“我就知道，沒哪個女人不喜歡他的。”
“也不是，我自己也很喜歡楚影帝演的戲啊……”
一墻之隔，楚信然聽著兩人微不可查的議論聲，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他麽？
他們並不知道，現在這部電影的主人公，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好像就從來不喜歡他。
從他有記憶開始，那女人就從沒對自己笑過。
她的生命裏似乎永遠只有無窮無盡大的顏料、畫筆和白紙，一坐進畫室就是一整天，無論他是考了第一名興沖沖地回家，還是在外面和人打架鬥毆掛了彩，她似乎都完全沒有絲毫興趣。
有時候他會想，她是不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曾生下過這兩個孩子，這世界除了繪畫以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他又想起那個自己親手為她寫就的結局。
功成名就、光彩萬千的晚年，身邊有其樂融融的丈夫和子女，天倫之樂觸手可得，事業、愛情與親情一樣也不缺。
可事實上呢，他還是不敢將真正的情形寫出來。
楚綺然那家夥沒心沒肺，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便覺得她對孩子們的態度是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甚至在某些方面變得越來越像她，常常來了靈感，一畫珠寶設計稿就是幾天幾夜，根本不顧外面的山川歲月，每當完成了一份稿件，便邋裏邋遢地從畫室鉆出來，滿世界歡呼，吵得人頭疼欲裂。
其實還有個人更像她。
他回到劇組的公共休息室，看到坐在裏面等待自己的女孩，於是緩步走到她面前站定，輕輕笑了一下。
“林小姐，你在等我？”
她優雅地站起身來，泰然地點頭：“楚老師，我是特意來道謝的，謝謝你救了我。”
那樣熟悉卻讓他難受的神色出現在她的臉上，和記憶裏的那個女人太像，似乎什麽都知道，卻又什麽都不在乎。
他心裏突突跳了兩下，感覺到些許鈍痛。
最開始註意到這個女人，是因為他得知她竟在珠寶設計比賽裏勝過了楚綺然，那個不折不扣的設計瘋子，而她的作品很有說服力，讓人一看便無法反駁。
那之後他關註了她的微博，可她卻沒有絲毫回應。
是故意如此吸引他的註意？還是真的不在乎？
他承認他被勾起了興趣，然後就是這次電影的選角。
林曦是他主動邀請加入的，因為他想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她坐在試鏡大廳裏提筆畫那些線條的時候，被吸引的不止是他的父親，他早已經遠遠地看了許久。
那樣的神情和姿態，是他最討厭的，太專註，也太排他，似乎在自己與畫之間，再也插不進任何一點什麽。
他的整個童年都是在凝望這種姿態中度過，叫他一點也不想回憶。
那一瞬間他的第一想法是，幸好楚綺然每次作畫的時候，都把自己藏在封閉的獨立畫室裏。
如果總讓他看見這樣的一副場景，他怕他會瘋掉。
他看著站在眼前的林曦，難以抑制地冒出許多瘋狂的想法，比如接近她，比如毀掉她。
可事實上，他剛剛不顧自己安危地救了她。
他走到一旁，拿過兩個杯子，拿左手倒熱水。
她走過來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徑自走到飲水機前：“我來吧。”
他的視線黯淡了許多，盯著她雪白脖頸的眼神卻兇狠得像只狼，他看著她纖細的脖子和手臂，看上去脆弱得一折就斷，叫人心生幾分占有欲，甚至是毀滅欲。
她把水杯遞給他，亮晶晶的眼裏帶著笑意：“喝吧，我兌了些溫水，不會太燙。”
說著笑吟吟地端起自己那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口，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口紅印記。
他沒說話，也沒有端起那杯水。
她卻似乎註意到了些許別的事情。
“你手上的紗布怎麽松了？”她隨手把杯子放下，湊過來，在離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我幫你重新系一下吧？”
面前的男人除了剛開始進來時問過她一句，是不是在等他，而後便一言不發。
林曦心裏有些奇怪，卻不會表露出來。
見他不反對，她徑自拉過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解開那個包紮的結，打算替他重新系上。
“先前，繩子明明已經斷了，你為什麽不呼救？”他開口問她，聲音沈沈的，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舒服。
“那時候還在演戲不是麽？”她頭也不擡地說著，“我開始做演員的第一天起，就有人告訴我，只要導演不喊停，我便要永遠停留在戲中。”
“你的啟蒙老師一定很愚蠢。”
林曦怔了下，腦海裏浮現出李淩那張帥氣的臉龐，禁不住微微一笑，心說若是楚信然此刻的話被李淩的粉絲知道，不知道雙方粉絲會不會打起來？
不過對方肯定還是打不過楚信然的粉絲吧？
畢竟眼前這位，號稱是所有女性的夢中情人。
她沒有過多糾結於這句話，笑了下：“大概是吧，不過我更願意將之稱之為專業。”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當時你摔下去，會發生些什麽？”
“下面一直有安全氣墊的，很安全。”
“哦？是麽？”他語氣冷淡，“如果你因為恐高癥發作而受到驚嚇，也不會影響到後面的拍攝麽？”
她動作微微一頓，有些意外地擡頭看他一眼：“我以為，我掩飾得還不錯。”
“勉強及格，可惜的是，我的觀察力在及格線之上。”
“是麽？真厲害。”她隨口應著，手上動作不停。
男人再次沒了聲息。
倒是意外地不太難接觸，她想著，輕輕給他手上的紗布系上一個結。
那只包裹著紗布的手翻轉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呼吸聲綿長悠遠，帶著股混不吝的勁頭。
“林曦，和我交往吧。”
空氣沈默而尷尬，林曦楞住了，後腦勺緩緩冒出三個問號：？？？
她正在思考若是認真回絕這一邀請，會不會反而讓對方感覺到可笑，休息室的門就在這時被敲響。
林曦側過頭，正要回應說門並沒有鎖，門板在響了三聲之後，被人徑直推開了。
江以澤的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眉宇間冰冷得嚇人。
陳洛正站在他身後，視線十分自然地垂向地面，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場間詭異的氣氛。
林曦從楚信然手裏抽回手，思慮著楚信然大概並不認識江以澤，自己自然也不好隨便暴露他的身份，於是越過他，先朝陳洛打招呼。
“陳大經紀人，你怎麽來了？”
她的視線飄忽了一下，落在江以澤的臉上：“呃……還有，這位先生。”
江以澤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一聽到這邊的消息，立馬拉著陳洛趕過來，在外面替她撐場子主持大局處理事故，她半天不露面不說，這會倒好，她索性無視他，假裝不認識他了。
好，林曦你好樣的。
陳洛微不可查地輕輕搖頭，沖她揚揚下巴：“有沒有受傷？”
林曦搖搖頭：“多虧了楚老師救我，我沒什麽事。”
江以澤和陳洛也走了進來，陳洛還有些擔心江以澤會有情緒，他卻已經走過來，面容誠懇地朝楚信然道謝：“多謝你救了林曦，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必。”楚信然笑著，“我救林曦，是因為喜歡她。”
林曦：“……”
江以澤聽見這話，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可惜了，她心裏已經有人了。”
林曦：“……”
餵……這兩人在搞什麽啊，林曦一陣頭大，可是見了江以澤這副宣誓主權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好笑。
像個較勁的小孩子。
陳洛看一眼江以澤，再看一眼他身後抿嘴偷笑的林曦，心頭不由得微動，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影，卻又很快被他打消掉。
幾人禮貌道別，各自離去。
楚信然看著被江以澤拉住手腕帶走的林曦，她那副發自內心的喜歡幾乎要溢出來，誰都能瞧見。
他目送著眾人離開，在原地坐了許久，端起林曦先前喝過一口的水杯，指尖在那淡淡的口紅痕跡上擦掉，將它輕輕地擦掉了。
林曦本想跟陳洛一路回去，卻被對方冷冰冰的眼神趕走，想了下還是順從地上了江以澤的車。
她剛一坐上車，系好安全帶，江以澤就啟動了車子，絲毫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
“江以澤。”
“這會兒又認識我了？”
“你在生氣？”
“沒有。”
“你在吃醋？”
“沒有。”
林曦索性不做聲了。
他一向是比她更沈得住氣的，於是一路安靜。
江以澤直接把她送回了家，順手幫她把隨身的東西拿進屋子，神情依舊冷淡：“待會會有醫生過來看你的傷。”
“哦。”她猜到大概會是他的私人醫生。
“還要繼續拍嗎？”
“什麽？”
“電影。”
“當然。”
“你就不擔心暗中動手的人會繼續對你動手？”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是有人蓄謀已久的，今天的事情因為處理及時，已經從監控中鎖定嫌疑人了，可是難保還會有人再暗中施為。
“之後多註意些就是了，想來那些人也不敢故技重施。”
他沒再說話，她覺得有些奇怪，擡頭看他。
他目光沈沈的看著她，慢慢地說道：“林曦，我可以給你更好的資源。”
“什麽？”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代言，綜藝，電影，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所以，這一次的電影，放棄吧。”
她也跟著沈默了起來，輕輕搖頭。
“你確定？”
“我不想放棄。”她說著，“再說了，哪有千年防賊的？到了別的地方，難道就絕對安全麽？一勞永逸的法子，是讓害我的人再也無法動手。”
他嗯了一聲：“你想拍就繼續拍。”
其實他原本就打算將這件事身後的人揪出來，只是就算如此，他仍是不想她處在這種環境中，但是她想拍。
他拎起自己隨手掛在椅背上的外套，轉身離開。
這間屋子畢竟是她私人的住所，似乎處處都充滿她的氣息，讓江以澤覺得有些不自在。
林曦猶豫著要不要叫住他，卻又不知叫住他以後該說些什麽，於是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
“對了。”他走到門檻處卻又回頭，“後天晚上七點，沒事的話我來接你。”
她有些迷糊：“做什麽？”
他的神色難得有幾分窘迫：“陳疏讓我邀請你。”
林曦恍然，這才記起那天是陳疏的生日，於是順從地應下來。
江以澤這才真正離開。
他的私人醫生果然很快就到了，意外的是，還帶著一名女護士。
診斷之後，女護士替她上了跌打外傷的藥水，又推拿了幾番，林曦頓時覺得好受了許多。
其實她也是懂這些的，以前她一個人在散打屆摸爬滾打的時候，身上多得是傷，早已經習慣，也學會了幾分治療外傷的方法。
只是這副身子實在是虛弱的緊，動不動便是淤青紅腫，看上去十分嚇人。
江以澤那邊卻是沒有回家，而是又回到了公司，處理一個本就未處理完的會。
會議結束後，他看著仍舊在自己座位上忙碌的林華。
“林華。”
林華下意識有些緊張：“江總。”
“去查一下，依山千雲的29棟房主是誰，去溝通把那棟房子買下來。”
那間房子裏滿是林曦的痕跡和留下的味道，滿滿的用心痕跡，他不希望它屬於另一個人。
林華楞了一下，卻還是應了一聲。
因為兩位男女主演紛紛受傷的緣故，劇組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只得停工。
陳疏生日當晚，江以澤來接她的時候，林曦已經收拾完畢。
她沒有錯過他眼裏的那一絲驚艷，盡管明知道眼前的人並沒有恢覆記憶，可坐在他身邊的時候，她的臉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微微發熱。
江家人向來低調，江以澤甚至根本不公開慶祝自己的生日，而陳疏的生日會規模也很小。
當然，這個規模小是相對於陳疏社會地位該有的體量。
林曦踏進大廳的時候，裏面已經稀稀落落地坐著三四十號人。
她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有裴西西和裴氏夫婦，還有陳洛。
見她進來，裴西西在座位上遙遙舉起杯，笑著沖她示意了一下，打量著江以澤的眼神有些促狹。
江以澤神情淡淡地看回去，裴西西吐吐舌頭，乖乖地坐了回去。
李恬皺著眉，將手裏的酒杯重重放下：“你還笑得出來！”
裴西西有些不高興，卻也不好直接頂撞自己母親，只好郁悶道：“我有什麽笑不出來啊？”
“以澤都已經帶著別的女人來他媽媽的生日晚宴了，離登堂入室還遠麽？”
“我早就說過，他不一定想娶我。”
“你們早有婚約。”
“幾歲時候的戲言而已，人家顯然根本就沒有當真啊。”
李恬臉色十分難看，裴父連忙使了個眼色給裴西西。
裴西西也覺得自己嘴快，知道惹了母親不快，心裏也自有點後悔，於是湊過去握住李恬的手撒嬌：“媽，你別生氣嘛，我和以澤都各自有別的選擇不是很好麽？咱們何必為了一個小時候的約定把我們的一輩子綁死呢？”
“你知道什麽？”李恬顯然很是煩躁，“你心裏就只有陳家那個小子！”
裴西西也有點不高興了：“他有名字。”
裴玉林眼看著兩人又開始較勁，連忙過來圓場：“好了，都別不開心了，今天是陳嫂子的生日，待會叫人瞧見，還以為咱們不和呢。”
“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麽？”李恬急得跺腳，“兩年之內，你不嫁給江以澤，咱們裴氏就要完了！”
裴西西冷然回不過神來，有些怔怔的：“媽，你說什麽呢？”
裴氏可是和江氏同一個等級的龐然大物，雖然不及江氏走實業那樣紮實，可從來也不用依附於誰。
她將目光轉向自己的父親，裴玉林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裴氏的狀況早就已經每況愈下，還遇到了惡意收購，內部制度和腐敗嚴重，早已經漏洞百出，問題多不勝數。
陳洛正和陳如風坐在右手旁的桌子上，此時見了江以澤和林曦，便順勢迎上來。
“好你個江以澤，當主人家的，比我們客人來的還遲，罰酒罰酒！”
“你錯了，我可不是主人家。”江以澤端了杯香檳遞給林曦，自己也端了一杯，朝某個方向看了下，“主人家在那邊。”
眾人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只見江禹城正摟著陳疏跟周圍的人打招呼，兩人一副蜜裏調油的姿態。
幾個人早已經見怪不怪，都知道江禹城寵妻是出了名的，而陳疏也是始終一副長不大的樣子，至今仍是滿滿青蔥少女的既視感，只是卻又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風韻，當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日子過得有多好。
江以澤被陳如風拉著過去跟眾人應酬，林曦不想去，於是托詞說要去找裴西西聊一聊，江以澤看她一眼，也不知有沒有看出她的心思，跟著陳如風去了。
林曦微微松了口氣。
她還沒有決定要和現在的江以澤在一起，若是現在出現的太過頻繁與暧昧，終究是不合適的。
“有心事？”陳洛問。
他也同樣沒有跟著陳如風離開，他其實也並不喜歡這樣應酬的場合，更多的只是為了應酬罷了。
林曦在一旁坐下來，揉揉自己的肩膀：“這樣的場合，我實在是不擅長。”
“不擅長，還是不喜歡？”
“那你呢？”林曦笑，“是不擅長還是不喜歡？”
陳洛沒回答，卻是把目光落在她不斷按揉肩膀的手上：“傷還痛著？需要幫忙嗎？”
“不必了，我怕待會被有些人大卸八塊。”林曦促狹地看一眼對面正遙遙看過來的裴西西，那眼神簡直恨不得立馬飛奔過來，把陳洛給吃進肚子裏去。
陳洛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原本他在人前還能掩飾的很好，可自從上次林曦無意間撞破茶水間的事以後，陳洛便總覺得哪裏都不舒服，好像被她看透了似的。
“我跟她沒什麽。”他還是忍不住解釋了一句。
“哦。”林曦應著，一副好奇的神色，“地下戀情？”
陳洛有點惱，她分明看出來兩人現在的狀態不可能是在談戀愛，卻偏要故意這樣說。
“不是。”
“啊，那我們西西該不會是單戀吧？嘖嘖嘖，這麽好的姑娘，可真是可惜了。”她搖頭做惋惜狀，“看來我得抽空勸勸她，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還得把目光放得長遠些才行。”
陳洛的喉結上下滾動兩下，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她確實值得更好的。”
這話倒是出乎了林曦的預料。
她確實是故意這麽問的，可沒想到，陳洛竟會這般回答。
她看出陳洛對於這件事的認真，於是收斂了調侃的心態：“我隨便說說的，看她對你死心塌地的樣子，怎麽可能接受其他人嘛？倒是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關系可真夠別扭的。
“確實很久了。”陳洛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她是我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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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來得很快，首先是排查現場，拍照取證，並且帶相關人員做了筆錄。
考慮到楚信然和林曦身上都有傷，還需要去醫院，這一次詢問是在劇組選取了一間化妝室錄的。
楚信然接受完問詢，禮貌地和警察們道別。
問話的兩名警察收了器材，其中一個有些不好意思地湊上來：“楚先生，能請你簽個名嗎？我老婆特別喜歡您。”
一旁年輕些的小警察聽了，也有些心動，但是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楚信然一向不在外人面前露面，也不參加綜藝和采訪，粉絲們想要見他一面可太難了。
只是，不管怎麽說，這裏都是案發現場，求簽名什麽的，似乎不是特別合適。
更別說……人家現在手還受著傷呢……
楚信然微笑著點點頭：“可以。”
另一旁的小警察也忍不住湊上來：“楚老師，你能給我也簽一個麽？”
“當然。”
他將手掌上包紮傷口的紗布扯松了一點，刷刷幾筆在兩頁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再次跟兩人禮貌道別後，推門離開。
兩名警察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十分覆雜，不乏艷羨。
“楚影帝人真好啊，跟我想象的那種高冷性格完全不一樣，談吐又優雅，還特別有氣質。”
“是啊，簡直是完美，怪不得我老婆那麽迷戀他，小張，你的簽名是給誰的？”
“啊……我、我女朋友……”
“我就知道，沒哪個女人不喜歡他的。”
“也不是，我自己也很喜歡楚影帝演的戲啊……”
一墻之隔，楚信然聽著兩人微不可查的議論聲，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他麽？
他們並不知道，現在這部電影的主人公，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好像就從來不喜歡他。
從他有記憶開始，那女人就從沒對自己笑過。
她的生命裏似乎永遠只有無窮無盡大的顏料、畫筆和白紙，一坐進畫室就是一整天，無論他是考了第一名興沖沖地回家，還是在外面和人打架鬥毆掛了彩，她似乎都完全沒有絲毫興趣。
有時候他會想，她是不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曾生下過這兩個孩子，這世界除了繪畫以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他又想起那個自己親手為她寫就的結局。
功成名就、光彩萬千的晚年，身邊有其樂融融的丈夫和子女，天倫之樂觸手可得，事業、愛情與親情一樣也不缺。
可事實上呢，他還是不敢將真正的情形寫出來。
楚綺然那家夥沒心沒肺，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便覺得她對孩子們的態度是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甚至在某些方面變得越來越像她，常常來了靈感，一畫珠寶設計稿就是幾天幾夜，根本不顧外面的山川歲月，每當完成了一份稿件，便邋裏邋遢地從畫室鉆出來，滿世界歡呼，吵得人頭疼欲裂。
其實還有個人更像她。
他回到劇組的公共休息室，看到坐在裏面等待自己的女孩，於是緩步走到她面前站定，輕輕笑了一下。
“林小姐，你在等我？”
她優雅地站起身來，泰然地點頭：“楚老師，我是特意來道謝的，謝謝你救了我。”
那樣熟悉卻讓他難受的神色出現在她的臉上，和記憶裏的那個女人太像，似乎什麽都知道，卻又什麽都不在乎。
他心裏突突跳了兩下，感覺到些許鈍痛。
最開始註意到這個女人，是因為他得知她竟在珠寶設計比賽裏勝過了楚綺然，那個不折不扣的設計瘋子，而她的作品很有說服力，讓人一看便無法反駁。
那之後他關註了她的微博，可她卻沒有絲毫回應。
是故意如此吸引他的註意？還是真的不在乎？
他承認他被勾起了興趣，然後就是這次電影的選角。
林曦是他主動邀請加入的，因為他想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她坐在試鏡大廳裏提筆畫那些線條的時候，被吸引的不止是他的父親，他早已經遠遠地看了許久。
那樣的神情和姿態，是他最討厭的，太專註，也太排他，似乎在自己與畫之間，再也插不進任何一點什麽。
他的整個童年都是在凝望這種姿態中度過，叫他一點也不想回憶。
那一瞬間他的第一想法是，幸好楚綺然每次作畫的時候，都把自己藏在封閉的獨立畫室裏。
如果總讓他看見這樣的一副場景，他怕他會瘋掉。
他看著站在眼前的林曦，難以抑制地冒出許多瘋狂的想法，比如接近她，比如毀掉她。
可事實上，他剛剛不顧自己安危地救了她。
他走到一旁，拿過兩個杯子，拿左手倒熱水。
她走過來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徑自走到飲水機前：“我來吧。”
他的視線黯淡了許多，盯著她雪白脖頸的眼神卻兇狠得像只狼，他看著她纖細的脖子和手臂，看上去脆弱得一折就斷，叫人心生幾分占有欲，甚至是毀滅欲。
她把水杯遞給他，亮晶晶的眼裏帶著笑意：“喝吧，我兌了些溫水，不會太燙。”
說著笑吟吟地端起自己那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口，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口紅印記。
他沒說話，也沒有端起那杯水。
她卻似乎註意到了些許別的事情。
“你手上的紗布怎麽松了？”她隨手把杯子放下，湊過來，在離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我幫你重新系一下吧？”
面前的男人除了剛開始進來時問過她一句，是不是在等他，而後便一言不發。
林曦心裏有些奇怪，卻不會表露出來。
見他不反對，她徑自拉過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解開那個包紮的結，打算替他重新系上。
“先前，繩子明明已經斷了，你為什麽不呼救？”他開口問她，聲音沈沈的，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舒服。
“那時候還在演戲不是麽？”她頭也不擡地說著，“我開始做演員的第一天起，就有人告訴我，只要導演不喊停，我便要永遠停留在戲中。”
“你的啟蒙老師一定很愚蠢。”
林曦怔了下，腦海裏浮現出李淩那張帥氣的臉龐，禁不住微微一笑，心說若是楚信然此刻的話被李淩的粉絲知道，不知道雙方粉絲會不會打起來？
不過對方肯定還是打不過楚信然的粉絲吧？
畢竟眼前這位，號稱是所有女性的夢中情人。
她沒有過多糾結於這句話，笑了下：“大概是吧，不過我更願意將之稱之為專業。”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當時你摔下去，會發生些什麽？”
“下面一直有安全氣墊的，很安全。”
“哦？是麽？”他語氣冷淡，“如果你因為恐高癥發作而受到驚嚇，也不會影響到後面的拍攝麽？”
她動作微微一頓，有些意外地擡頭看他一眼：“我以為，我掩飾得還不錯。”
“勉強及格，可惜的是，我的觀察力在及格線之上。”
“是麽？真厲害。”她隨口應著，手上動作不停。
男人再次沒了聲息。
倒是意外地不太難接觸，她想著，輕輕給他手上的紗布系上一個結。
那只包裹著紗布的手翻轉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呼吸聲綿長悠遠，帶著股混不吝的勁頭。
“林曦，和我交往吧。”
空氣沈默而尷尬，林曦楞住了，後腦勺緩緩冒出三個問號：？？？
她正在思考若是認真回絕這一邀請，會不會反而讓對方感覺到可笑，休息室的門就在這時被敲響。
林曦側過頭，正要回應說門並沒有鎖，門板在響了三聲之後，被人徑直推開了。
江以澤的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眉宇間冰冷得嚇人。
陳洛正站在他身後，視線十分自然地垂向地面，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場間詭異的氣氛。
林曦從楚信然手裏抽回手，思慮著楚信然大概並不認識江以澤，自己自然也不好隨便暴露他的身份，於是越過他，先朝陳洛打招呼。
“陳大經紀人，你怎麽來了？”
她的視線飄忽了一下，落在江以澤的臉上：“呃……還有，這位先生。”
江以澤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一聽到這邊的消息，立馬拉著陳洛趕過來，在外面替她撐場子主持大局處理事故，她半天不露面不說，這會倒好，她索性無視他，假裝不認識他了。
好，林曦你好樣的。
陳洛微不可查地輕輕搖頭，沖她揚揚下巴：“有沒有受傷？”
林曦搖搖頭：“多虧了楚老師救我，我沒什麽事。”
江以澤和陳洛也走了進來，陳洛還有些擔心江以澤會有情緒，他卻已經走過來，面容誠懇地朝楚信然道謝：“多謝你救了林曦，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必。”楚信然笑著，“我救林曦，是因為喜歡她。”
林曦：“……”
江以澤聽見這話，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可惜了，她心裏已經有人了。”
林曦：“……”
餵……這兩人在搞什麽啊，林曦一陣頭大，可是見了江以澤這副宣誓主權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好笑。
像個較勁的小孩子。
陳洛看一眼江以澤，再看一眼他身後抿嘴偷笑的林曦，心頭不由得微動，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影，卻又很快被他打消掉。
幾人禮貌道別，各自離去。
楚信然看著被江以澤拉住手腕帶走的林曦，她那副發自內心的喜歡幾乎要溢出來，誰都能瞧見。
他目送著眾人離開，在原地坐了許久，端起林曦先前喝過一口的水杯，指尖在那淡淡的口紅痕跡上擦掉，將它輕輕地擦掉了。
林曦本想跟陳洛一路回去，卻被對方冷冰冰的眼神趕走，想了下還是順從地上了江以澤的車。
她剛一坐上車，系好安全帶，江以澤就啟動了車子，絲毫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
“江以澤。”
“這會兒又認識我了？”
“你在生氣？”
“沒有。”
“你在吃醋？”
“沒有。”
林曦索性不做聲了。
他一向是比她更沈得住氣的，於是一路安靜。
江以澤直接把她送回了家，順手幫她把隨身的東西拿進屋子，神情依舊冷淡：“待會會有醫生過來看你的傷。”
“哦。”她猜到大概會是他的私人醫生。
“還要繼續拍嗎？”
“什麽？”
“電影。”
“當然。”
“你就不擔心暗中動手的人會繼續對你動手？”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是有人蓄謀已久的，今天的事情因為處理及時，已經從監控中鎖定嫌疑人了，可是難保還會有人再暗中施為。
“之後多註意些就是了，想來那些人也不敢故技重施。”
他沒再說話，她覺得有些奇怪，擡頭看他。
他目光沈沈的看著她，慢慢地說道：“林曦，我可以給你更好的資源。”
“什麽？”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代言，綜藝，電影，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所以，這一次的電影，放棄吧。”
她也跟著沈默了起來，輕輕搖頭。
“你確定？”
“我不想放棄。”她說著，“再說了，哪有千年防賊的？到了別的地方，難道就絕對安全麽？一勞永逸的法子，是讓害我的人再也無法動手。”
他嗯了一聲：“你想拍就繼續拍。”
其實他原本就打算將這件事身後的人揪出來，只是就算如此，他仍是不想她處在這種環境中，但是她想拍。
他拎起自己隨手掛在椅背上的外套，轉身離開。
這間屋子畢竟是她私人的住所，似乎處處都充滿她的氣息，讓江以澤覺得有些不自在。
林曦猶豫著要不要叫住他，卻又不知叫住他以後該說些什麽，於是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
“對了。”他走到門檻處卻又回頭，“後天晚上七點，沒事的話我來接你。”
她有些迷糊：“做什麽？”
他的神色難得有幾分窘迫：“陳疏讓我邀請你。”
林曦恍然，這才記起那天是陳疏的生日，於是順從地應下來。
江以澤這才真正離開。
他的私人醫生果然很快就到了，意外的是，還帶著一名女護士。
診斷之後，女護士替她上了跌打外傷的藥水，又推拿了幾番，林曦頓時覺得好受了許多。
其實她也是懂這些的，以前她一個人在散打屆摸爬滾打的時候，身上多得是傷，早已經習慣，也學會了幾分治療外傷的方法。
只是這副身子實在是虛弱的緊，動不動便是淤青紅腫，看上去十分嚇人。
江以澤那邊卻是沒有回家，而是又回到了公司，處理一個本就未處理完的會。
會議結束後，他看著仍舊在自己座位上忙碌的林華。
“林華。”
林華下意識有些緊張：“江總。”
“去查一下，依山千雲的29棟房主是誰，去溝通把那棟房子買下來。”
那間房子裏滿是林曦的痕跡和留下的味道，滿滿的用心痕跡，他不希望它屬於另一個人。
林華楞了一下，卻還是應了一聲。
因為兩位男女主演紛紛受傷的緣故，劇組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只得停工。
陳疏生日當晚，江以澤來接她的時候，林曦已經收拾完畢。
她沒有錯過他眼裏的那一絲驚艷，盡管明知道眼前的人並沒有恢覆記憶，可坐在他身邊的時候，她的臉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微微發熱。
江家人向來低調，江以澤甚至根本不公開慶祝自己的生日，而陳疏的生日會規模也很小。
當然，這個規模小是相對於陳疏社會地位該有的體量。
林曦踏進大廳的時候，裏面已經稀稀落落地坐著三四十號人。
她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有裴西西和裴氏夫婦，還有陳洛。
見她進來，裴西西在座位上遙遙舉起杯，笑著沖她示意了一下，打量著江以澤的眼神有些促狹。
江以澤神情淡淡地看回去，裴西西吐吐舌頭，乖乖地坐了回去。
李恬皺著眉，將手裏的酒杯重重放下：“你還笑得出來！”
裴西西有些不高興，卻也不好直接頂撞自己母親，只好郁悶道：“我有什麽笑不出來啊？”
“以澤都已經帶著別的女人來他媽媽的生日晚宴了，離登堂入室還遠麽？”
“我早就說過，他不一定想娶我。”
“你們早有婚約。”
“幾歲時候的戲言而已，人家顯然根本就沒有當真啊。”
李恬臉色十分難看，裴父連忙使了個眼色給裴西西。
裴西西也覺得自己嘴快，知道惹了母親不快，心裏也自有點後悔，於是湊過去握住李恬的手撒嬌：“媽，你別生氣嘛，我和以澤都各自有別的選擇不是很好麽？咱們何必為了一個小時候的約定把我們的一輩子綁死呢？”
“你知道什麽？”李恬顯然很是煩躁，“你心裏就只有陳家那個小子！”
裴西西也有點不高興了：“他有名字。”
裴玉林眼看著兩人又開始較勁，連忙過來圓場：“好了，都別不開心了，今天是陳嫂子的生日，待會叫人瞧見，還以為咱們不和呢。”
“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麽？”李恬急得跺腳，“兩年之內，你不嫁給江以澤，咱們裴氏就要完了！”
裴西西冷然回不過神來，有些怔怔的：“媽，你說什麽呢？”
裴氏可是和江氏同一個等級的龐然大物，雖然不及江氏走實業那樣紮實，可從來也不用依附於誰。
她將目光轉向自己的父親，裴玉林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裴氏的狀況早就已經每況愈下，還遇到了惡意收購，內部制度和腐敗嚴重，早已經漏洞百出，問題多不勝數。
陳洛正和陳如風坐在右手旁的桌子上，此時見了江以澤和林曦，便順勢迎上來。
“好你個江以澤，當主人家的，比我們客人來的還遲，罰酒罰酒！”
“你錯了，我可不是主人家。”江以澤端了杯香檳遞給林曦，自己也端了一杯，朝某個方向看了下，“主人家在那邊。”
眾人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只見江禹城正摟著陳疏跟周圍的人打招呼，兩人一副蜜裏調油的姿態。
幾個人早已經見怪不怪，都知道江禹城寵妻是出了名的，而陳疏也是始終一副長不大的樣子，至今仍是滿滿青蔥少女的既視感，只是卻又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風韻，當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日子過得有多好。
江以澤被陳如風拉著過去跟眾人應酬，林曦不想去，於是托詞說要去找裴西西聊一聊，江以澤看她一眼，也不知有沒有看出她的心思，跟著陳如風去了。
林曦微微松了口氣。
她還沒有決定要和現在的江以澤在一起，若是現在出現的太過頻繁與暧昧，終究是不合適的。
“有心事？”陳洛問。
他也同樣沒有跟著陳如風離開，他其實也並不喜歡這樣應酬的場合，更多的只是為了應酬罷了。
林曦在一旁坐下來，揉揉自己的肩膀：“這樣的場合，我實在是不擅長。”
“不擅長，還是不喜歡？”
“那你呢？”林曦笑，“是不擅長還是不喜歡？”
陳洛沒回答，卻是把目光落在她不斷按揉肩膀的手上：“傷還痛著？需要幫忙嗎？”
“不必了，我怕待會被有些人大卸八塊。”林曦促狹地看一眼對面正遙遙看過來的裴西西，那眼神簡直恨不得立馬飛奔過來，把陳洛給吃進肚子裏去。
陳洛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原本他在人前還能掩飾的很好，可自從上次林曦無意間撞破茶水間的事以後，陳洛便總覺得哪裏都不舒服，好像被她看透了似的。
“我跟她沒什麽。”他還是忍不住解釋了一句。
“哦。”林曦應著，一副好奇的神色，“地下戀情？”
陳洛有點惱，她分明看出來兩人現在的狀態不可能是在談戀愛，卻偏要故意這樣說。
“不是。”
“啊，那我們西西該不會是單戀吧？嘖嘖嘖，這麽好的姑娘，可真是可惜了。”她搖頭做惋惜狀，“看來我得抽空勸勸她，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還得把目光放得長遠些才行。”
陳洛的喉結上下滾動兩下，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她確實值得更好的。”
這話倒是出乎了林曦的預料。
她確實是故意這麽問的，可沒想到，陳洛竟會這般回答。
她看出陳洛對於這件事的認真，於是收斂了調侃的心態：“我隨便說說的，看她對你死心塌地的樣子，怎麽可能接受其他人嘛？倒是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關系可真夠別扭的。
“確實很久了。”陳洛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她是我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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