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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晉喻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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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0

侯夫人聽得楞了神, 她抓著路尹尹的手笑道,“我們尹尹真是太可愛了。”

“…”早知道就叫棉花了,她是腦袋抽了嗎, 叫什麽兒子。

吃過晚飯熄了燈, 路尹尹就上床去休息。她剛躺下,就聽覺地上一陣躁動, 接著好大一個身影跳上床來, 尾巴還不停地擺動,掃得路尹尹一臉狗毛。

棉花強行要睡在晉喻和路尹尹中間,它不停地動,非要開掘出它的床位。好在剛剛把它洗幹凈了, 睡在床上也不是不行。看它這積極的勁頭, 路尹尹識趣地讓開了一塊地方, 棉花立刻就竄到他們兩人中間, 趴著睡覺。

“絲溜絲溜~”

路尹尹聽到口水聲, 她臉色一沈, 想必棉花又在給晉喻洗臉,她要不要幹擾一下呢?

還沒等她動靜, 棉花的反應比她還快。它立即轉過身來,對著路尹尹的臉又是一陣絲溜。

臉上全是口水!路尹尹按著它的腦袋,怒搓狗頭, “不要用剛舔完晉喻的口水舔我!”

嘟嘟被他們吵醒了, 它似乎意識到了棉花在床上, 它先, “喵嗚!”了一聲。

棉花支起耳朵,回覆了“汪!”的一聲。

“喵嗚!”

“汪!”

“喵!!”

“汪汪!”

它倆沒完了還。路尹尹呵了一聲嘟嘟,嘟嘟立馬噤聲,然後她把棉花按下,讓它老老實實趴著,別搗亂。

可過不了多久,嘟嘟又來了,“喵嗚…”聲音好委屈啊,就想被欺負了一樣。

“喵…”

“喵嗚…”弱小又無助,還可憐巴巴。路尹尹深吸一口氣,坐了起來,她摸著黑把嘟嘟從軟蹋上抱過來,放在她身側躺著,嘟嘟才終於不叫了。

一家四口躺在床上,在晉喻和路尹尹之間隔了棉花和嘟嘟。不多久貓和狗都睡著了,路尹尹卻還睜著眼睛。

她手癢,想抱著晉喻睡。沒了他發熱,路尹尹覺得被子都冷了。



早上醒來後棉花已經不見了,只有嘟嘟在貪睡。梳洗一番後,還沒坐一會兒,路尹尹就聽見棉花在外面一陣,“汪汪汪!”

她趕緊起身出去,就看見縮在一旁的晉香,棉花正對著她不停地叫喚。路尹尹摸了摸棉花的腦袋,它才安分了點。

晉香看棉花長得挺好看的,又乖乖地坐在門口看門,她以為棉花被養的很乖,可沒想到她剛靠近路尹尹的門,它就一直在嚷嚷,可把她嚇壞了。

她只是日常轉悠,本來她和路尹尹就坐不了多久,還有棉花在一邊氣勢洶洶地盯著,晉香說了沒兩句話就走了。

有棉花在身邊鬧騰,原本該是她躺在軟蹋上休息的時間,可棉花在屋子裏跑來跑去還要時不時舔一波嘟嘟的毛,吵得路尹尹睡不著覺。

不過她看著棉花在鬧騰,她倒不覺得生氣,反而心情還有點好。就像是原本平靜的生活裏突然闖進來很多東西,她卻莫名地能接受。

大概還是因為在侯府。在侯府的日子她過得都很自在,連帶著對侯府的“嫡孫”---棉花,對它也能越來越有好感。

棉花吃的賊多,胃口賊好,可它吃飽了它就不能消停了。以前在軍中的時候,那地方大,又沒人管它,它就能到處野,到處刷存在感去消食。

可在這兒,它只能在房裏面撒歡,咬桌子,咬椅子,咬床腳,咬嘟嘟。當然它不敢真的對嘟嘟下口,嘟嘟每次看到棉花都表情超兇的,棉花又不敢惹它,又想在嘟嘟面前刷存在感,它就只有在嘟嘟閉眼休息的時候怒舔貓毛,在嘟嘟醒來之前趕緊蹲回床前守著晉喻,裝作無事發生。

要不是嘟嘟還在修養,不能大動,它非得撓死這團棉花。

看棉花實在是精力旺盛,路尹尹怕它一直蹲在晉喻床邊哈氣,吵的晉喻不能休息。她就把門打開,對棉花說道,“走,出去轉轉。”

“汪!”棉花立刻沖回她的身邊,圍著路尹尹瘋狂旋轉,催促著她快點帶自己遛彎。

等路尹尹關好門,棉花就率先沖了出去。它走在前面,路尹尹跟在後面,有時候它跑快了,就又折回來看路尹尹有沒有跟丟,沒有跟丟它又接著往前面跑。

棉花先是在侯府的花園中胡亂打滾,拈花惹草,一度妄圖下水摸魚。在路尹尹的制止聲中它就只趴在小池塘邊,用爪子在水裏瘋狂攪和,想撈一條錦鯉上來。

錦鯉們圍著它的狗爪打轉,似乎在逗它。

已經是晚飯過後,天快黑了,路尹尹帶著棉花出來消食,她看著棉花傻乎乎的,就覺得它越發可愛。可是物似主人型…

嘟嘟的脾氣就很像她,那棉花的脾氣不會像晉喻吧。

這麽…傻的嗎。

棉花賴著不肯走,路尹尹就接著在其他地方轉了轉。她離著棉花不遠,在的視線裏總能看到那一團白花花的毛團在河邊趴著。

突然有人走近,腳步聲又重又拖沓,像是個男人來了。

路尹尹稍有戒備,不過這裏怎麽說也是南威侯府,定不會有歹人敢闖入這裏。侯爺選的家丁個個能打,不會有外人來這兒自討苦吃。

那男人走近了,路尹尹看的更明顯。他腳步拖拖拉拉,走一步晃三步,一身酒氣,醉醺醺的。這是哪裏來的酒鬼?

男人也看見了她,夜色下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臉。路尹尹只隱約看到男人的臉部的輪廓,肥頭大耳的,她沒見過。男人也看見了路尹尹的臉部輪廓,他也是一頓迷惑,他也沒見過路尹尹。

“姑娘,你是誰啊?看著面生。”他一開口就是酒氣沖天,路尹尹退後了半步。不過聽他的話他應該是常在侯府住的,也許是晉喻的哪個親戚。

路尹尹回到,“路尹尹,晉喻的世子妃。你又是誰?”

“哦!原來是你啊!”那男子有點興奮,“我是晉徐攀,是晉喻的族弟,嫂嫂好,嫂嫂好!”

果然來的並不是外人。秀秀提過這個晉徐攀,和那表妹一樣,論資排輩,可能八竿子都打不著。不過是被族裏塞進來,在南威侯府住著的。

秀秀之前說是因為晉喻昏迷以後,族裏才塞進來兩個人,說的好聽點是以防晉喻有什麽不測,怕侯府到時候真的無人繼承,到時候就可以把晉徐攀過繼給晉言,也不至於讓好不容易建立的南威侯府就此垮掉。

侯夫人當然是一口拒絕,她堅信晉喻一定會沒事,她也不打算認晉徐攀當兒子。不過現在晉喻畢竟昏迷,族裏說是以防不測以防不測,實際上是個什麽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若是有朝一日晉喻真的醒不過來,侯府白白送給了這個族弟。那不就等同於族裏的人瓜分這塊肥肉嗎?想到這點,路尹尹的戒備之心又上來了。這個表弟和她,不會是一路人。

怪不得敬茶的時候侯夫人沒讓明香和晉徐攀來。侯夫人每次對著路尹尹說話都是談笑風生的,可沒想到她也是如此不易。

“嫂嫂,你嫁給我世子哥,圖個什麽呀!”他醉氣熏天,語氣不善,提起晉喻就是一副瞧不起的態度。

“聽說嫂嫂是個大美人,明香和我講了,說你有好看又心善,你嫁給晉喻不是可惜了嗎?”他走近了點。

“嫂嫂不如跟我吧,啊?”他的語氣帶著十足的嘲笑。不知道他是為什麽,就那麽肯定侯府會是他的。

“你別過來!”路尹尹的語氣裏已經帶著警告,她的暴脾氣要上來了。看眼前這人,她覺得侯夫人真是寬容大度,要是她的話,她早就把晉徐攀的腿打折了。

“喲,嫂嫂,脾氣這麽暴躁?”晉徐攀從懷裏掏出一個火折子,一點,火光就照亮了兩人。

火光中的路尹尹臉色沒有那麽蒼白了,輪廓還帶著些柔和,晉徐攀雙眼一睜,“喲!真好看!比我想的要好看多了!”

他已是出言不敬,路尹尹也沒那個好脾氣。“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難看許多。”

“呵?我難看?怎麽,嫂嫂認為我表哥比我好看許多?”路尹尹都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他竟然夠膽說這話。

“晉喻他當然好看,他哪裏都比你好看。”路尹尹皺著眉頭,對著晉徐攀說,“這裏是南威侯府,你吃穿都在侯府,對晉喻這幅態度,你安心嗎?”

“我有什麽不安心的?侯府將來不就是我的嗎?你還指望晉喻能醒?他要醒他不早醒了?侯夫人生了晉喻以後身體就大不如前,再也沒有給侯爺剩下個一男半女,不是我的還會是誰的?”

他說完竟然還走上前拉扯路尹尹的袖口,一靠近她,晉徐攀就避著眼睛大呼了幾口氣,“好香啊嫂嫂!”

這時候明香提著燈走出來了,她聽見晉徐攀的話,看見他拉著路尹尹的袖子,她臉色都嚇白了。路尹尹瞧見了明香,立刻對她說道,“過來幫我。”

可明香似乎楞住了,她半天沒動,最後趕緊跑了,說了句,“我去幫嫂嫂叫人!”

晉徐攀的笑聲在越來越大,路尹尹怒極,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侯府有這種怒火燒心的感覺。在侯府的日子過得太順了,這時候碰到一個無恥之徒,比她在路家碰到那群人是她更要憤怒。

“啪!”路尹尹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晉徐攀的臉上。她好久沒打人,技能有些生疏,不過這不礙事,她趁晉徐攀沒反應過來時,又是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可算把他打醒了。

“你!你!你打我?!”

路尹尹又雙手拿起地上的石頭,狠狠地往他腦袋上一砸,那分量絕對是往死裏砸的那種。

“你個瘋子,你住手!”晉徐攀徹底酒醒了,他摸了摸腦袋上,就摸見黏糊糊的血跡,他被路尹尹砸傷了。

棉花聽到這邊的吵聲立刻放棄摸魚飛奔過來,它看見晉徐攀對著路尹尹表情狠辣,似乎還在威脅她。

“等我當了世子,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怎麽整死你!”他捂著腦袋,站起來還要威脅路尹尹。

路尹尹的眼神瞬間變了,她周身已經是殺氣騰騰。棉花察覺到了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它立即沖到路尹尹前面,張口就咬向了晉徐攀。

它咬著他的腿死活不松口,晉徐攀不停地拍打著棉花,可它就是不松。正在此時秀秀突然出現了,她看見兩人和棉花這種狀況,一時之間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她擔心棉花真的會把晉徐攀的腿咬斷,她趕緊抱住棉花說,“棉花松口!松口啊!”

棉花就是不聽。

秀秀趕緊拉著路尹尹的手勸道,“少夫人您快讓棉花松口啊!它肯定聽您的話!”

可路尹尹此時臉已經全黑了,她就是不發話。秀秀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她趕緊去請侯爺和侯夫人來。

等侯爺和侯夫人匆匆趕到時,就看見路尹尹正踩著晉徐攀的手掌,不讓他打棉花,可棉花依舊咬著,就是不松口。

侯夫人喊了一聲,“棉花過來!”棉花才怏怏松口,累趴在一旁。侯夫人走上前來握著路尹尹的手,問她,“尹尹怎麽了?”

她沒有回答侯夫人,那是侯夫人第一次在路尹尹臉上看到那種表情,憤怒又狂躁,和平時的她大不相同。

“侯爺救我啊!嫂嫂她要殺我!”晉徐攀已經是被路尹尹嚇住了,他看見了侯爺如同看見了救星。聽見此話,路尹尹突然低頭看他。

他躺在地上,被路尹尹那雙眼睛盯著,渾身都毛骨悚然。



祠堂內。

侯爺拿出兩根棍子,一根鐵棍,一根木棍。兩根棍子上都有繁雜的雕紋,鐵棍閃著銀光,分量十足,木棍是棕褐色,看著很有質感。

侯爺對著兩人說,“這是先帝賜給我侯府的,鐵棍打惡人,以懲惡。木棍用作家法,以自省。你們老實交代發生了什麽,為何在侯府鬧成這樣?!”

侯夫人冷著臉問道,“你怎麽惹怒了尹尹?”

晉徐攀挑挑撿撿,滿臉委屈,“嫂嫂勾引我,夜裏約我私會,我對她說的很清楚了讓她別這樣,可她不聽,她說她嫌棄世子表哥。最後我再三拒絕,她就惱羞成怒,放狗咬我。”

他已經酒醒了,酒醒了果然就思路清晰許多。路尹尹俯視著躺在地上的晉徐攀,用那種極其嘲諷的眼神。

侯夫人一聽就知道他在扯謊,她已經不止一次看到路尹尹親晉喻了,哪裏來的嫌棄之意。

“尹尹,你說是怎麽回事?”

路尹尹從祠堂那一刻開始整個人都是不對勁的,侯夫人覺得她與平時大不相同,可又說不出這不同在哪兒。侯夫人當然是站在路尹尹這邊的,她知道路尹尹多少是受了委屈,不然怎麽會那般做事,放任棉花咬人。

可她的表情不僅僅像是受了委屈,更像是一種感覺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陰沈。

“晉徐攀,調戲長嫂,出言不遜,以世子的身份自居,全盤不把晉喻放在眼裏,也未曾把侯府放在眼裏。狼子野心,狼心狗肺,是個廢物。”路尹尹的語氣越來越重,她的表情幾近嘲諷,“你以為你是誰?你誰都不是!”

“和晉喻比?你哪一點比他好?我犯得著勾引你?”路尹尹雙眼死死地盯著晉徐攀,那種無所顧忌的眼神讓他毛骨悚然。晉香不是說她是嬌軟的大小姐嗎?哪家大小姐會露出這種要殺人的眼神!

晉徐攀對路尹尹的印象徹底顛覆了,尋常家的大小姐哪裏會在眾人面前說出狠厲,她簡直就是無所顧忌。

路尹尹走向侯爺,雙手迅速抄起他手中的鐵棍,狠狠地往晉徐攀腿上打去。那是棉花咬過的地方,這一棍子下去,刺骨錐心也不過如此了。

“啊!你瘋了!”晉徐攀捂著腿說道,“你再打我的腿就要廢了!”

“那就廢啊!你也體會一下在床上躺著的滋味!”路尹尹連著三棍子打下去,侯爺再走上前去一把接住棍子,“該住手了,尹尹。”

“我們侯府不能這樣,不然以後就會有人傳言你仗勢欺人,就算你要打,也得查清楚了再打。”侯爺拿回棍子。

“好,查清楚後我要用鐵棍打他。”路尹尹沈著臉說。

路尹尹一席話說的晉徐攀冷汗直流,她是真的要往死裏整啊。他不知道自己惹了只刺猬,他只低著頭尋思著怎麽躲過去。

侯爺嚴肅地說,“你仔細說說,尹尹當時對你說了些什麽。”

“我…”

“等等!”路尹尹站出來,看著晉徐攀道,冷笑了一下,“爹,您不如和娘分開問他,讓他對你們各自重覆一次他說了什麽,兩次之間,若有錯漏…”

路尹尹盯著他,慢慢吐出一句,“就該罰了。”

晉徐攀覺得路尹尹惹不得,可已經遲了。

他心裏緊張得不得了,侯爺單獨問他的時候他也結結巴巴。一會說這兒一會說那,語不成句,侯爺一聽就知道他在說謊。他沈下聲音,說道,“你老實告訴我,尹尹為何要打你,你說清楚了,我不會真的讓她打死你的。”

晉徐攀從沒見過向路尹尹這樣的人,他嚇得有點回不過神,他看侯夫人那態度,肯定是要護著路尹尹了。無論他有錯沒錯他都得不到便宜,何況他還有錯。

“侯爺,我酒喝多了。我出言不遜,可我沒有對世子哥哥做出什麽實質傷害啊!我也沒有對世子妃做出過什麽事!最多就是我喝酒吹牛,我只是說說,我真的什麽都沒做過!”他想避重就輕,憑著他只是說而不做,躲過這次的事。

侯夫人一聽這話也冷著臉進來了,她道,“那你且說說,你是如何和尹尹說話的?”

“我…”他不敢開口,如果說出‘你跟我別跟晉喻‘這話,侯夫人肯定火冒三丈。他摸索著腦袋,“我忘了!我剛才酒喝多了,我真的忘了。”

“你忘了?”侯夫人氣極反笑,她以前怎麽不知道他們府裏面還住了這麽一個白眼狼呢?

晉言也生氣了,“你忘了?要不要尹尹幫你記起來?”他這暴脾氣也上來了,也也想拿棍子打人了。

晉徐攀還在猶豫,就聽侯爺說到,“你現在記起來,我們到底是一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要是還記不起來,等尹尹過來你再講,那就沒這麽簡單了。”

侯爺一陣恩威並施,他說話又帶著武將那種氣勢,一糊一嚇,晉徐攀終於是說了。他承認他調戲路尹尹,說了些妄圖做世子的話,聽得侯夫人氣得發抖。

“侯爺,侯爺!我說了,我知道錯了,我就是喝了酒才會那麽說的,我平時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侯夫人哼了一聲,“你是酒後吐真言吧?”

“沒有,沒有。侯爺你說了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認了錯了,咱們可不可以…”

侯爺不置可否,只說,“去給尹尹和晉喻認錯。”

“啊?”他苦著臉,給晉喻認錯,怎麽認錯啊?

侯爺帶著他去到晉喻房內,讓他老老實實的交代他背地裏怎麽說的,還讓他給晉喻道歉,又當著眾人給尹尹道歉。

“世子哥哥我錯了,我不該出言調戲嫂嫂,我喝酒誤事我糊塗,我嘴賤。”

“世子哥我不是有意要說你的,我知錯了,我知道你躺著也難受,我不該趁這個時候有什麽不好的心思,我不該覬覦侯府。”

“……”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出自真心,在眾人面前,他也不敢遲疑,趕緊麻溜地在晉喻床前認錯。

一頓折騰,晉徐攀已經腿軟了,他要時刻防備著路尹尹從背後給他來一刀。

他現在已經是怕了這個女人了。

等晉徐攀被放走後,侯爺看路尹尹還是冷著張臉,他就說道,“尹尹,很多事一味強硬是做不來的,要剛柔並濟,你對他太強硬了,他反而並不會聽你的話。”

路尹尹點點頭,依舊黑著臉。侯夫人讓侯爺先回去,她自己和路尹尹在房中坐著聊天。

侯夫人握著她的手,說道,“知道你受委屈了,侯爺會收拾他的,犯不著為他生氣。”她好脾氣地哄著路尹尹,路尹尹聽著她的話就紅了眼眶。

“娘,你是不是被我嚇壞了。”路尹尹回過神,有點不敢看侯夫人的眼睛,“我生氣了有時候會這樣,要不是爹攔著我,我真的可能要打死他的!娘,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嬌弱的小姐,你是不是失望了。”

她心裏在不停地在打鼓,要是侯夫人就此疏遠她,或者看透她的性子不合適晉喻的話,她又該如何,明明好不容易有人在乎她了。

侯夫人摸了摸路尹尹的臉蛋,笑著說,“我沒有失望,你很好。是他惹你在先,再說晉徐攀說出那樣的話,換了誰都有脾氣。我的尹尹很好,我到現在都覺得喻兒娶了你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娘!”路尹尹受委屈的時候也不會哭,強撐脾氣的時候也不會哭,反倒是被侯夫人哄著的時候哭了。

“好了,早些休息吧,以後你都不會再見到晉徐攀了,侯府不會再有人惹你生氣的。”侯夫人臨走是又摸了摸路尹尹的臉蛋,說道,“別哭了,要是喻兒看見了,他會心疼的。”

秀秀端了洗腳水進來,“少夫人,快點休息吧,您今日想必是乏了。”

路尹尹點點頭,她看見秀秀,就記起來明香去找人的事。她想明香膽小,不敢找侯夫人侯爺,找人找秀秀也是合情合理的。

“秀秀,明香讓你來找我,怎麽她後來不見蹤影了?”

“明香小姐沒來找過我呀。”秀秀也是一楞,“我是看見屋子裏沒人,少夫人你遲遲不歸,我擔心你,我就出去找你了。”

“她沒來找過你?”路尹尹也弄不清了,那她說是找人是去找誰。其實當時路尹尹見到明香,她只要過來幫個手,路尹尹能打的更狠。可她跑了說去找人,這也情理之中,反正她膽子小。

侯府就侯爺,侯夫人管事,不找他們也該找她身邊的秀秀。她三個人一個都不找,她去哪兒了?

奇了怪了。

侯夫人見她疑惑,就問道,“你見過明香了?”

“見過,她遇上我和晉徐攀了,她說去幫我找人,可是她不見蹤影了。”路尹尹心裏一急,“夜晚路黑,她不會有事吧?!”

侯夫人聽見路尹尹說明香的做法她心裏就有數了。她安撫路尹尹說,“我去瞧瞧她,你快點休息。”

“謝謝娘。”

洗漱完了路尹尹便上床睡覺去,她這一天是真的乏了。打人太費力氣,剛才不覺得什麽,現在一松懈下來,她渾身酸疼。

挨著枕頭就進去夢鄉了。

路尹尹睡得極其不安穩,她不停地說夢話,眉頭皺的很緊。她握著晉喻的手睡著,因為做噩夢,她手上的力氣很大,用力握著晉喻的手,手上幾乎脫力。

“別過來!我打死你!無恥之徒!狼心狗肺!”她的夢話越說越狠,她夢到了和晉徐攀會面的事。

“你那裏比得上晉喻?”她的語氣非常兇狠,眼睛雖然是閉著的,可氣勢一點都不輸。

“癡心妄想!”她罵著罵著,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平靜了好一會兒,一聲夢話又說了出來,聲音又弱又黏,“娘…”

路尹尹離晉喻很近,她夢到侯夫人安慰她的話,眼淚唰地就落下來了。

晉喻被握著的手猛的用力,反握住她的手掌。路尹尹喊了一聲“娘”之後就沒有再說過夢話,她又沈沈睡去。

可晉喻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他的眼皮不停抖動,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

晉喻醒了。

他醒了卻沒動。晉喻還在適應這個環境,夜晚也沒有光照刺激,他的眼睛慢慢適應了所處的環境。黑暗中房內所有的東西都只能看得到個輪廓,他第一件事就是側頭看向路尹尹。

她好嬌小。這是晉喻的第一個想法。

接著便是醒來的喜悅刺激得他睡不著覺,他躺了這麽久身上皮都松了,晉喻想起身去外面耍一套棍子活動活動筋骨。

可他剛剛一動,就發現路尹尹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掌。他要是強硬掰開她的手,她肯定會醒的。

而且路尹尹剛才好像哭了吧。晉喻睡不著,他就側頭看著路尹尹。她的手好涼,她的手很滑。

她的鼻息讓晉喻更讓睡不著覺。醒來發現身邊突然躺著個人,晉喻渾身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可他看到路尹尹,並不覺得陌生。她在自己耳邊的嘀咕,他都聽得真真切切。

這又熟悉又奇怪的感覺攪得他有點亂。路尹尹這時又說了句夢話,“晉喻。”

“嗯。”他的喉嚨有點沙啞,因為長久未說話,說出的嗓音讓他自己都陌生。

“晉喻。”她又重覆了一遍。

“我在。”

“晉喻。”路尹尹像是做了噩夢,一遍又一遍地念著他的名字。他不知道路尹尹夢到了什麽,可他知道路尹尹經常夢見他。

路尹尹突然眉頭緊皺,滿臉恐懼,她呼吸急促,她一下子抱過來,把他緊緊抱住。路尹尹緊緊貼著他,晉喻的臉噌地一下就紅了。

他從沒遇到過這事,他滿腦子現在就在想,“我該怎麽做我該怎麽做我該怎麽做。”

路尹尹的鼻息探到他脖子上,他的脖子也跟著紅了。就像他們大婚當晚,一想到大婚,晉喻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的臉紅得和熟了的螃蟹一樣。

他好像有反應了。

意識到這點他趕緊推開路尹尹,路尹尹被推開還不滿地嘀咕了幾句,卻還拉著晉喻的手。

天色慢慢亮起來,晉喻終於能看清路尹尹的樣貌。秀眉微蹙,臉上還有淚痕,眼睫毛微微顫動,她似乎要醒了。

晉喻有點慌亂,他打仗的時候心裏都沒有這麽亂過。他該怎麽和路尹尹搭話啊,她對自己的態度會是如何啊,晉喻急得頭上汗都要流出來了,路尹尹在這時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

路尹尹先是恍惚,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等她再睜開眼睛時,就看到晉喻也正盯著他,他的眼睛很漂亮,眼睛裏像有光芒。可眼下這光芒還在不安的攢動,他在慌張。

等等,他醒了???

路尹尹瞬間坐起,在床上盯著他看。她腦海裏極速閃過,“我該怎麽和他說話,他這是什麽意思?他醒了多久了?以後我在侯府怎麽過,他有沒有心儀的姑娘”等諸多問題。

當晉喻看向她時,路尹尹覺得自己未來在侯府的日子可能要冷落地過了。要是晉喻把他意中人接回來,就算自己還是世子妃,那場面得多尷尬。

得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

晉喻也是沒有說話,他看著路尹尹,腦袋裏都是,“!!!!!!,她看我了,我怎麽搭話?叫她什麽?媳婦兒?會不會有點快,她那眼神什麽意思?天地良心我沒欺負她,怎麽那麽委屈,我昨晚就摸了會兒腰,我真沒幹嘛!”

兩人對視了一盞茶的功夫,沒人先開口說話。

秀秀來了,她看到路尹尹又坐在床上瞪著晉喻,她就想到了昨天的事,便趕緊勸到說,“少夫人,昨天都和您說了,打少爺也不能讓他失憶啊!”

晉喻聽到這話突然回頭看她。那一瞬間,秀秀的眼神裏是驚恐,喜悅,慌亂,最後麻溜地跑了,“世子醒了!我要去告訴老爺夫人!”

又到了兩人的對視時刻。互相看了半晌,晉喻先是繃不住了,他坐起來開口,“媳婦兒。”

誰是你媳婦兒!

路尹尹本能地抗拒。臉上寫滿了,“你別亂叫,我和你沒關系,誰啊你,德行。”不過眼下不能惹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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