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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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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看到這個回答,陸明深有些擔憂:是身體不舒服嗎?

白風清沒有順著往下賣慘,就沒說自己傷口發炎的事,簡單解釋說天氣熱,加上早起送夏滿去學校,所以在家補覺。

受傷後她不用上班,學校也沒有需要去上的課,在家閑著除了睡覺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幹。

當然,若是天氣好些,白風清會想除去走走逛逛,打聽些白家更多的消息,以方便她明確接下來要做的布置。

除了這些表面的東西,其實陸明深不知道自己還能跟白風清說些什麽,倒不是顧及白家與當年的事情,而是白風清似乎不想跟他說太多事情,交談起來,彼此像是陌生人。

兩人矜持得像是陌生人,蕭秘書這邊收到消息,就打著招呼離開了白風清的家,她還得回去繼續工作,打工人只要拿高一點工資就沒辦法休息,實在可憐。

白風清回過就當不知道了,反正她覺得陸明深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聰明人說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她的態度從不暧昧,表達得這麽明顯,陸明深要是還插手,那就是想跟她作對的意思了。

工作日白風清完全沒有動彈的意思,除了蕭秘書送飯,她哪裏都不冒頭,沒過兩天,邵以東他們就受不了,裝作各種不在意地打聽白風清有什麽計劃,說不好到底是想阻止她坑陸明深,還是想吃瓜。

不過白風清一個沒理,相當沈得住氣,她在等,等白士琳受不了胡亂攀咬,那才是她應該出手的時機。

果然,在周四那天晚上,白士琳很突然地就說自己去做了無創DNA檢查,並且拿到了報告,她已經妊娠十三周,孩子是葛宇斌父親的,有親子鑒定報告,抵賴不得,她甚至把這份報告,一口氣發在了所有朋友圈、微博、公共大群和私人小群裏。

這個消息一出,原本頻繁冒消息的群都一下子卡殼了,所有人都無法相信,白士琳鬧了那麽久的孩子,居然不是葛宇斌的!

早就預想到這個結果的白風清輕笑一聲,將報告下載下來,看過一遍後發給了邵以東。

【邵以東:???你什麽意思?怎麽還單獨發給我?】

【風清夏滿:你現在應該去做的,是想辦法鑒定一下這份報告,等會兒大部分人都會來你這買消息,你能不能留住你八卦小王子的稱號,就看這一手了。】

【邵以東:你!】

雖然不是很想被白風清牽著鼻子走,但白風清確實沒說錯,作為一個搞情報的,邵以東最先要做的,就是確認這份報告的真假,而不是跟著其他人一塊吃瓜。

不然別人為什麽要來他這買消息?憑他八卦號多嗎?

大群始終沒人敢動,小群在短暫的懵逼後開始了速刷,根本來不及看到消息是什麽,就立馬被刷到了上去,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一遍遍@白士琳,問她是不是真的。

還有一部分人忽然發現了華點——白士琳此前一直以葛宇斌的未婚妻自居,在葛宇斌宣布不會跟她聯姻後,她就甩了報告出來,而且她還懷孕十三周了,那不等於是兩人還沒分手的時候,白士琳就爬上了葛宇斌父親的床?

出軌男朋友父親,並且懷孕了,即將成為男朋友的後媽,還準備生下弟弟或者妹妹,如果是葛宇斌根本,估計已經快氣死了。

白風清側躺在床上看一群人跟瓜田裏的猹一樣,想看看這些事情傳到白家老爺子那裏,他會怎麽處理,是非得讓白士琳把孩子打掉,還是想辦法把孫女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呢?

看得正樂的時候,陸明深忽然打了電話來,接通後聽他問:“風清,你好像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孩子不是葛家那小子的?”

以陸明深的身份,喊葛宇斌一句小子確實可以,有能力的人,輩分總顯得高。

當時白風清就意有所指,她提醒的是讓陸明深這個圈子裏的人小心,言下之意,就是白士琳這個孩子出身不正,暗示他們,這個孩子絕對另有身份。

白風清無聲笑笑:“很好猜的,白士琳很囂張,我說過了,在白家那樣的環境下,任何女性,都只會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當手中沒有籌碼的時候,身體與子宮就是最好的籌碼,就像我的母親卓艾蘭、我、現在的白士琳。”

卓艾蘭為了進白家,用身體交換利益,用子宮生下一個聰明的孩子;白風清在白家得以生存,是她足夠聰明,以及長了一張與溫書寧相似的臉;而白士琳,她作為白家第一個被放棄的女兒,她不會不明白自己的用處在哪裏。

陸明深沈默一會兒:“我只是不明白,那麽多人可以選擇,她怎麽會選葛宇斌的父親?就算她真的靠這個孩子被葛家保下了,難道她就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面對這個問題,白風清也沈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陸明深,你聽說過,戀父情結嗎?”

“嗯?”陸明深沒反應過來。

“缺愛的女孩子長大後,都很難拒絕溫柔儒雅、具有成熟魅力的男性長輩,白士琳很小就學會怎麽去討好男性長輩,她的那種討好,小時候是撒嬌,長大了,就是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我這麽說你能理解嗎?”白風清沒說得太明白,但就是那個意思。

不是任何男人都會有亂七八糟的想法,但面對一個用年幼身體展現誘惑的女孩子,又有幾個人能完全控制住自己呢?

曾經白士琳靠這樣的手段,獲得了可以在白士堂之下茍活的資格,當她發現葛宇斌不是自己想要的救命稻草,她就會習慣性把目光放到可以救自己的人身上,哪怕對方似乎也不是什麽好的稻草。

但很多墮落的女孩子,都會有一個念頭:我知道我不是什麽好人,可我需要活下去,對方對我好、給我錢、讓我可以體面輕松地活下去,那我又有什麽不能給的呢?

白士琳她想要光鮮亮麗的生活、她希望輕輕松松地當一輩子大小姐,所以她在權衡利弊後選擇付出自己的身體,這誰都無法阻攔。

對於陸明深他們那樣的人來說,不是不知道世界上很多人都靠出賣僅有的東西活下去,或許是體力、或許是身體、或許是生命……人想要活著,總得付出點什麽,他們也是這麽想白風清的。

陸明深不理解的地方在於,白士琳也算是圈子裏有名的千金,過得不算差,卻偷偷摸摸爬上了未婚夫父親的床,除了自甘墮落以及腦子有毛病,根本無法解釋。

現在聽白風清說了下白家的情況,陸明深忽然覺得能理解了,其實白士琳跟白風清當年做出的選擇沒什麽差別,她們都只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做出了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白風清當年被推著選了陸明深,白士琳或許不是沒爭取過其他人,但最終只有一個年過半百的長輩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不知道為什麽,想通的一瞬間,陸明深居然是慶幸,慶幸白風清選擇了他,以白家的行事風格,就算沒有陸明深,白家也會想辦法將白風清的價值榨取幹凈,與其給別人,不如給他。

“所以,你才在一開始就篤定白士琳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葛宇斌的?”陸明深輕聲問。

白風清沈默一會兒:“也不是很篤定,不過我覺得肯定不會差太遠,我再說個你們不知道的,白家老爺子控制著其他孩子的生活圈子,無論是白士琳還是其他的孫子孫女,都不被允許獲得比白士堂更好的人脈。”

陸明深聽著,皺起眉頭:“他有病嗎?一個家族,任何人脈都不是固定的,將所有籌碼都押寶在一個人身上,他有想過白士堂扶不起來怎麽辦嗎?”

事實證明白士堂就是不行,但白家老爺子似乎從來沒想過換繼承人。

於是白風清都沒開口,輕蔑地笑出聲來:“你說怎麽辦,人老了,是很固執的,老爺子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那是他親親孫子,怎麽會扶不起來呢?一定是別人的問題,白士琳那麽急,估計也是怕背鍋。”

不在白家生活過的人很難想象那是個怎樣壓抑的環境,封建、□□、嚴苛,許多時候從白家孩子的行為來看,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最害怕的,其實是白家老爺子,害怕被責罵、被貶低、被侮辱。

長時間處於壓抑環境中的孩子,長大後即使自己有能力脫離家庭並且可以獨立生活了,依舊擺脫不了陰影,所以白士琳這樣早早就被放棄的孩子,無論做什麽樣的自救行為都有一個大前提——能在白家老爺子盛怒之下保住自己。

陸明深越聽越覺得當年給錢扶持白家的自己像個冤大頭:“而且,我記得你說過,白家所有的女兒,都得遠嫁,但是每年都得有分紅補貼本家,白士琳找了葛家的老頭,也是因為不想承擔這份責任吧?”

“也有這個原因,白士琳跟白士堂的關系其實很不好,重男輕女家庭長大的女孩子,要麽變成扶弟魔或者扶哥魔,要麽就是白士琳這樣,寧可自己吃點虧,都不想用自己的餘生去補貼一個跟仇人差不多的人。”白風清認同了陸明深的猜測。

其實說來說去,最根本的問題就是白家老爺子,他讓白家變成了一個非常封建且沒有任何人性的帝國,明明封建到應該所有人齊心協力推翻白家,卻因為都想爭“皇位”,而導致全在私鬥,像被洗腦了一樣。

白風清不覺得姑姑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或許不知道細節,卻一定有所感知,為了不像姑姑們一樣當一輩子的血包,就是爬都得爬出白家控制範圍。

陸明深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稍微關心了幾句白風清的傷勢就掛了電話,同時告知白風清,這段時間外面不太安全,她還是稍微註意下,能不帶夏滿出門還是不要帶了,誰都不知道多事之秋,誰先發瘋。

安全方面的問題,白風清一向上心得很,應下後兩人就掛了電話。

那些群裏還在各種八卦,白士琳卻沒有再出現,不知道是被白家老爺子抓回去了,還是被葛家控制了。

白風清沒有堅持到太晚,畢竟受著傷,趁晚上沒那麽熱,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被鬧鐘吵醒,還有一些恍惚。

每周五都得去接夏滿,白風清一直在心裏記得,她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一會兒,再次睜開眼,就完全清醒過來,開始準備接送女兒需要的東西。

下午阿姨還會來送東西,白風清就沒多做什麽,主要是處理一些零食,好讓夏滿回來的路上吃。

收拾完白風清才發現自己好像起太早了,她完全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幹,在客廳發了會兒呆,就想去看看白士琳的消息。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該證實的、該處理的都已經結束,邵以東那邊已經確認了一手消息:親子檢測報告是真的,以及白士琳當時發完了消息就被葛家人帶走了,至今沒回應。

白風清對這個結果不奇怪,白士琳一直想要嫁入葛家,以尋求葛家的庇護,白家沒倒,她先一步嫁進葛家,就不用像自己的姑姑們一樣被當做提款機還不得人家一句好話,如果白家最後還是倒了,那她可以憑借葛家太太的身份,繼續在權貴圈子裏混。

反正老夫少妻的事也沒少見,白士琳明白怎麽選對自己最有利。

現在就看葛家是想要這個孩子,還是想要臉面了。

白家那邊始終沒吭聲,白風清略一思索,覺得他們不是不吭聲,是沒想好怎麽吭聲。

到現在為止,白家對外的事情都是白士堂在處理,這基本上向外界傳達了一個信息:白家老爺子身體不太好了。

以老爺子的脾氣,他不可能讓白士琳做出這等丟人的事,肯定在事情發現之初,就趕緊把孩子打了,無論白士琳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可如今當家的是白士堂,說句不好聽的,這個人目光短淺、為人勢利,本就不堪當大任 ,要不是占了個長房長孫的名頭,老爺子絕對不會多看他一眼,他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會想到可以跟葛家要短暫的好處,而不會想真正的處理辦法。

就像當年他們急哄哄地就跟白風清斷絕關系一樣,生怕白風清連累他們,而不去調查白風清跟陸明深之間真正的情況。

但凡他們了解多一點,就不會那麽輕易地做出並不算合理的決定;如果白風清是當家人,她絕對不會讓一個心懷怨恨的人有機會走出雲城,那太危險了。

所以,她就回來攪混水了。

有邵以東這個大嘴巴在,本來只是私底下討論的事情,一上午過後已經變成葛家當家人要娶新老婆了,最重要的是,葛宇斌的母親早年跟他父親離婚,如今出國再婚了,葛家當家人想要個續弦很正常。

只是這個續弦曾經的身份不那麽體面。

白風清有心想從中作梗,奈何夏滿要回來,一時間也想不好怎麽做才能讓白家跌得更慘,幹脆不管了,只看戲,不出聲。

她不出聲,自有人想到她的存在,畢竟白家承認的就三個女兒,大女兒白士琳扔了雷就跑,二女兒一直以乖巧聽話的形象示人,太聽話就意味著沒有存在感,剩下一個存在感最強的,就是忽然冒頭並且又走到了陸明深身邊的白風清。

就連白風清自己都沒想到,她都沒冒頭呢,別人就先偷偷摸摸過來問她知不知道內部消息了。

白風清不想落人口舌,便都說不知道,最近受傷了,在養傷,她也是在群裏看到的消息,反過來問別人知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鬧了一天,兩家始終沒回應,八卦的人逐漸沈寂下來,聊到了別的東西,比如說白家這次會受多少影響,還有葛宇斌以後怎麽辦,要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差了快三十歲,想想就崩潰。

眼看著快到接夏滿的時間,白風清不吃瓜了,趕緊換衣服出門,有白士琳吸引視線,她行動反而沒陸明深料想得那麽困難。

夏滿還跟之前一樣,帶回來一堆自己在幼兒園做的小玩意兒,沒有什麽用處,但長大後翻出來,都會是相當美好的回憶。

回家時阿姨已經送飯來了,按照提前說好的菜譜,非常合適小孩子吃的營養餐,還有飯後甜點、果汁跟水果,從味道上說,自然比白風清做得好,人家一個月能拿那麽多工資還是有道理的。

吃過晚飯,白風清剛準備帶夏滿出去遛彎,就收到了陸明深的消息,說是讓她們今晚不要出門。

白風清楞了一下,攔住準備出門的夏滿,趕緊給陸明深打電話。

“陸先生,你剛才的消息是什麽意思啊?”白風清不明白為什麽陸明深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出門,以陸明深的性格來說,他不是這麽膽小的人。

陸明深那頭一直有文件打印的聲音,過了會兒他才有空說:“我剛收到消息,白家老爺子進醫院了,東子剛好跟那家醫院的人熟悉,打聽到,老爺子進醫院前後,總共就下了兩條命令,分別是把你跟白士琳抓過去。”

白風清楞了一下,旋即皺起眉頭:“抓白士琳可以理解,抓我算怎麽回事?有人把我的事情添油加醋說給白家聽了?”

在回來之前,白風清就想好了自己突然出現在雲城要面對的情況,陸明深這邊其實還算是好對付的,最難控制的是瀕死之際的白家。

臨死的時候,人比較容易發瘋,一發瘋就難以估計後果,所以從頭到尾,白風清都沒想過正式出現在白家人面前,顧顏顏那個局出現白士堂在預料之中,但在白風清的預測中,白士堂不會將自己放在心上。

換句話說,白風清靠數據跟心理推斷出來的結果為白士堂不會專門把她回來的事說給精力不濟的老爺子聽,她多年經營,白家人應該不知道她真正的意圖如何才對。

可現在,陸明深說,白家老爺子要抓她過去。

為什麽?

陸明深那邊的動靜逐漸小下來,他有些疲憊地說:“不太清楚,我也是剛聽東子說的,總之你先不要出門,我已經讓蕭秘書過去了,你有什麽問題直接跟她說就好,還有,你如果想去見見老爺子,我也可以安排。”

“……我不想見,該去見的時候,我會去的,但不是現在,”白風清非常堅定地說,“還有,謝謝你給我提供的消息,不然我跟夏滿半路就得被劫走了。”

“應該的,你來雲城,難道不是想投奔我的意思嗎?”陸明深輕笑了聲,他們其實心裏都明白,一個人出臉,一個人出勢力,就像八年前那樣。

拋開那些不得已的過往與原因,白風清跟陸明深的思維其實相當相似,若他們生來就是一個圈子的人,大概會引為知己。

多餘的話不用說,白風清向陸明深表示感謝後就跟夏滿簡單說了下情況,其中彎彎繞繞夏滿聽不懂,但她知道她的外公不是什麽好人,也就能理解“外公抓他們”等於“有危險所以不能出門”的情況。

原本為出門做的準備都用不上了,夏滿幹脆自己去寫作業了。

白風清反鎖了門,在客廳裏等蕭秘書過來,她剛才又去列表看了眼,關於老爺子已經住院的事情傳了出來,但沒引起太大的騷動,出了這樣的事情,老爺子那個年紀,出事很正常,沒人覺得意外。

沒過半小時,門鈴響起,白風清起身走到門後,打開了可視門鈴的監控,外面站著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穿著統一的西裝,一看就來者不善。

可視門鈴有聲音,白風清將視頻轉到自己的手機上,用耳機聽外面的人說話,這樣門鈴屏幕就沒有聲音,不會被外面的人發現屋內有人。

門外的男人又按了兩次門鈴,都沒動靜後,其中一個男人說:“不在家嗎?難道是去接女兒還沒回來?”

“不對,應該是在家的,周圍的鄰居都看到她帶著女兒回來了,”說到這裏,領頭的男人忽然對上了門口的攝像頭,“白小姐,我知道你在裏面,請別讓我們為難,白先生只是想請您跟夏滿小姐過去敘敘舊。”

白風清不為所動,打開了這段時間用來聯系的小群,專門@了邵以東跟陸明深。

【風清夏滿:@陸明深@邵以東,人已經在我家門口了,好像準備闖進來的樣子。】

消息剛發出去不到五秒鐘,陸明深的電話就到了,他當即道:“別開門,蕭秘書已經快到你那小區門口了,還有,如果他們敢闖,你就先報警。”

白風清看了眼門鈴屏幕外的情況,說:“我知道,我只是提前通知你們一聲,免得等會兒他們真的惡向膽邊生動手,你們至少知道應該去哪裏找我。”

陸明深本來還有點緊張,聽白風清的聲音卻覺得她過分冷靜了:“你……不害怕嗎?”

“害怕?”白風清沒想到陸明深會這麽問,頓了頓,“害怕不至於,他們再窮兇極惡也不過是安保公司出來的保鏢,為了老爺子的名聲,他們會註意分寸的,我只是不想去見白家老爺子而已。”

“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麽不想去跟老爺子見面嗎?”陸明深輕聲問。

白風清想了想,說:“因為單純論不擇手段,我鬥不過他,我沒辦法做一個沒有底線的人,所以我可以跟白家其他人鬥,但我明確知道,我玩不贏老爺子,必要時候,得避其鋒芒。”

說起這個,陸明深才想起來,早年白家在雲城也算老牌世家了,一路抓緊各種政策存活下來,腓腸肌識時務,該爭的時候從不退,該退的時候也從不猶豫。

不過這樣的世家也有一個問題——當孩子多了,又正好趕上要退的時候,很容易起爭端。

老爺子差不多就是在各房中廝殺出來的,這樣就不難理解,他為什麽那麽堅持只要白士堂一個繼承人,因為當年他在各方兄弟身邊,不知道做了多少骯臟事才混上了當家人的位置,自然想給自己孫子鋪平路。

況且他老了,會固執地覺得,自己選定的繼承人就是最好的,別人憑什麽來爭、憑什麽來否定他的選擇?

陸明深頓時明白了白風清的擔憂:“你覺得,白家老爺子會因為你比白士堂聰明,且曾經有心爭白家,現在突然回來,目的不難猜,老爺子會想在最後的時間,為自己孫子再掃平一次路?”

“是,我回來之後對白家的態度十分明顯,不管是覺得我要回來跟白士堂爭還是覺得我要回來報仇,都對白士堂不利,老爺子時日無多,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但是我又同樣認為,他手裏頭應該還捏著整個白家不倒的底氣,我一天不知道這個底氣是什麽,我一天不會去見他。”白風清篤定地回答。

“不太可能吧?白家確實已經強弩之末,哪裏會有其他的底氣?”陸明深迅速回想了一遍最近三年可以查到的白家所有數據,都很明顯地體現出一個事實——白家已經不行了。

就算沒有白風清回來,白家也已是強弩之末。

白風清略一思索,說:“應該有,我八年前進白家公司,也不是什麽都了解就灰溜溜離開了的,我一直沒吭聲,是因為我知道光靠我查到的那點數據,不足扳倒白家,但是如果別人當了出頭鳥,我就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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