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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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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因為做過挺長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陸明深對白風清的記憶都很模糊,許多事情他只能記得似乎有這麽一件事,卻完全想不起細節。

這麽多年過去,陸明深甚至連白風清這個人都必須等蕭秘書提起才想起幾分,可以說對他而言,白風清更像一個知道個人信息的陌生人。

可大概是了解了不少,加上場景很相似,倒是難得讓陸明深想起這一天的事情來。

仔細回憶起來,陸明深覺得自己跟白風清八年前的決裂,應該就源自十一月的那天……

當時他們在一起五個月,陸明深幾乎把白風清當成了另一個溫書寧,雖說她真的蠻任性,還非常嬌縱蠢鈍,但確實讓陸明深有了踩在實地上的感覺,不再是飄忽找不到落點的。

轉折點那天,雲城下著雨夾雪,陸明深趕著回來跟白風清吃晚飯。

白風清是真的很任性,她知道陸明深忙,卻要求陸明深每天陪自己吃晚飯,不然就帶上東西去陸明深的公司陪他。

後來陸明深發現,白風清到公司裏不是很安分,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安撫,幹脆就每晚回來陪著算了,誰讓他把人捧在手心上寵呢?

兩人一直住在市中心的江景豪宅臨溪貴府,陸明深當時買下了頂層四樓全部打通做了臨時住宅,這樣上下班方便,偶爾到歡渡會所玩得太晚就在歡渡大樓的高層套房住。

原本白風清並不跟陸明深一塊住,是陸明深漸漸接受了白風清進入自己的生活,才接到了臨溪貴府一塊住。

那天晚上陸明深回到家,還不等散去一身寒氣,便看到了白風清奇怪的行為。

陸明深很討厭白風清總拿溫書寧對比,好似非要比個高低出來,他不明白,明明一開始互相都知道是交易,怎麽白風清就總要鬧騰?

難道鬧騰出個頭來就能證明自己不是他的情人之一了嗎?

白風清坐在茶幾茶幾旁,修剪著白薔薇,對面是溫書寧的照片,讓陸明深覺得,她是在提醒自己,溫書寧已經死了。

死人放在相框裏,活人才會動。

陸明深隱約記得,自己似乎冷眼看著白風清剪完了一整束白薔薇,彼此間誰都沒開口。

等到薔薇花放進花瓶裏壓成圓嘟嘟的一簇,白風清開始慢吞吞收拾東西,沒有跟陸明深說話的意思。

最後是陸明深先忍不住了,他冷聲問:“你這什麽意思?”

白風清似乎很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繼而放松一笑:“我討厭你總拿我跟個死人比,所以,我在提醒你,死人永遠比不過活人。”

聽完這句話,陸明深氣得直接摔門而出,還讓蕭秘書都收回了近期對白風清的資助。

沒有資助,白風清在白家的爭奪戰中徹底失敗,預料之中,無人在意。

再後來,兩人的關系就急轉直下了。

陸明深緩緩收回思緒,重新看向文件夾的時間,心中有了個猜測。

卓艾蘭躲到了鄉下,她是個謹慎的女人,不會簡單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別人,可她也是個嬌慣的女人,曾經被家裏人寵愛,後來被白家老三當情人寵,有了女兒被女兒寵。

所以,知道她對什麽過敏的,應該只有白風清,畢竟卓艾蘭對某些東西過敏的事情要是被白家其他人知道了,她或許都活不到白風清成年。

動手的只可能是白風清。

陸明深猜測,白風清一開始就沒準備因為白家與母親跟自己耗太久,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離開。

母親的背叛跟放棄,是白風清決心徹底離開的最後一根稻草,做了自己的想做的事,她就沒必要討好陸明深,自然態度越來越差,事事都要在陸明深的禁忌上踩一腳。

當然,這一切都是陸明深的猜測,具體想法如何,只有白風清自己知道。

文件一個個存進了專屬文件夾裏,陸明深還給文件夾加了密,避免別人從自己這邊獲得信息。

邵以東是個大嘴巴,從他那洩露就是司空見慣,要是從陸明深這洩露出去,就只會被人懷疑是他故意的,這種黑鍋總是來得防不勝防,現在人還不算完全到手,陸明深不想發生這種意外。

關上電腦,陸明深準備回房休息時忽然想起來,當年白風清籌謀著利用自己徹底離開,那時候她才幾歲?

剛滿二十歲的女孩子,被逼成那樣,白家真是作孽。

——

且不說陸明深這邊如何唏噓謀劃,白風清那頭倒是過得安穩,周日夏滿在家努力寫著自己的作業,遇見不會的就先翻書查一下,查不到或者看不懂才會去問在沙發上休息的白風清。

母女倆都很習慣這種安靜的相處模式,往常白風清手沒受傷還會去做點吃的弄出聲響來,現在白風清整天昏昏欲睡,房子裏更安靜了。

前一晚通過陸明深的好友申請後兩人都沒發往來消息,似乎彼此就這麽靜悄悄地躺列。

白風清正休息著,午飯阿姨送了飯菜來,蘭姨平時就做晚飯,午飯還是阿姨做的,只有兒童餐,不過是大份,白風清可以跟著吃。

反正兒童餐清淡,白風清最近吃不了油膩重口的東西,跟著夏滿吃剛好。

差不多下午五點後夏滿就完成了自己的作業,這周幼兒園布置了一起種花的親子活動,白風清手臂有傷,只能盡量給夏滿遞工具和拍攝,主要步驟由夏滿自己完成。

她們搬來雲城快半年,小房子裏留下了很多生活氣息,比如說偌大陽臺上的花花草草。

最開始白風清買這小區的房子就是看中了房型——唯獨她們現在住的房型有個不低於客廳面積的陽臺,可以放很多東西。

白風清讓夏滿自己養一些小花小草,現在幼兒園布置作業,也就是夏滿從雜物房多找個花盆出來再種一盆的事。

拍完視頻發到家長群裏證明孩子完成了作業,白風清又重新躺回了沙發上,現在當家長比當年念書還辛苦,有些作業根本不是鍛煉孩子,那完全是在為難家長。

要不是夏滿非常獨立,大部分作業都是自己完成,白風清可沒那麽多時間閑著睡覺。

晚上蘭姨做的精致飯菜再次送來,阿姨特地問白風清的手臂恢覆得怎麽樣,如果還可以的話,接下來可以換換菜色主題。

總吃一套菜色就算是做出花來也會膩的。

白風清周一才去換藥,便回說要去問醫生才知道,如果可以吃別的,她再重新調整菜單。

周日的晚上一般夏滿會提前上床休息,第二天早上才有精神起床去學校,白風清就跟著她的作息調,反正請了病假,白風清並不用上班打卡,不過課還是要跟老師們溝通一下安排的。

夏滿八點就會上床,在床上看會兒兒童漫畫,等到八點半再安心躺著,等到九點差不多能順其自然地睡著。

小孩兒在旁邊看漫畫,白風清就趁這個時間看會兒書,她雖說剛畢業,可到底不是專門學大數據的,她專業必修是計算機技術,搞網站app她在行,大數據這些選修過而已,要教學生肯定得認真重新覆習一遍。

雲城本就是科技大城,國內的許多技術站點都在雲城,是以雲城大學裏的計算機技術課程講師不少,只有新開的大數據必修、選修課程需要老師,白風清這才被招聘過來。

現在的網絡世界做什麽都需要大數據分析,白風清上學的時候感覺遲早會用上,就多選修了這個部分。

不過國家目前並沒有單獨給大數據技術開專業,學了也拿不到學位,只是並在各個計算機學院的專業裏,就看學生選不選。

正看著書呢,白風清聽到手機震動了一下,以為是學校老師過來問事情的,剛拿起來發現不是,而是邵以東私發的消息。

邵以東發了個視頻過來,還說了句“好東西”。

白風清不明所以,看夏滿快睡覺了,沒直接點開,而是先下床到臥室外,夏滿並不需要她陪著哄睡。

到了客廳,白風清沒開大燈,開了沙發旁的小臺燈,懶洋洋躺到沙發上,抱著抱枕打開視頻,要不是好東西,她就慫恿陸明深把大毛狗子騙來給夏滿當寵物。

視頻剛點開並沒有聲音,看著視頻裏的場景,白風清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該把聲音打開。

打開一點聲音就是震耳欲聾的音樂,白風清認真看了會兒,發現這地方是歡渡會所旁邊的一家酒吧,那酒吧可沒歡渡這麽正規,平時混的人三教九流的,不是那麽幹凈。

其實這酒吧跟歡渡會所是一個老板,開歡渡的時候陸明深那群人正年輕,就給人家老板出餿主意,說既然開了歡渡了,回頭做起來旁邊的地皮肯定水漲船高,幹嘛不都握在自己手裏呢?

老板被一忽悠,覺得對啊,於是又去盤了歡渡旁邊的商用地,那是政府規劃用來做商業街的地,批歡渡會所出來已經是老板說要建商業大樓才給的,現在隔壁的地只能租。

雖說如此,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再高昂的租金都能翻倍賺回來,老板完全沒猶豫,直接拿了兩塊地,歡渡做全雲城最好的會所,隔壁的酒吧,定位比歡渡低一級,就是個普通的小資酒吧。

本來的,定位沒錯,最好的集中在歡渡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是兩個地方挨著,人要臉樹要皮,能進歡渡的看不上隔壁的小資酒吧,進不去歡渡的人又只能混隔壁,一來二去,歡渡隔壁的酒吧都亂成一團了,每次出了什麽事都會罵歡渡不給進。

老板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哪裏有毛病了,就是一些混混跟不那麽幹凈的人進不去歡渡,只能在這盤踞,反正你讓他們面上不好看了,他們就讓你這老板不痛快。

惹了幾次事情後老板直接擺爛不管了,將監管權交給了警方,反正他不想三天兩頭去做筆錄。

那酒吧名字跟歡渡是配套的,叫暗度。

白風清八年前就愛進去混消息,回來後熟悉歡渡環境順便也查看了下,是以看到眼熟的構造就想起來了。

視頻有點長,最開始有一段都是拍的場景,錄像的人似乎在找誰,一路往裏面走。

走了好幾分鐘,終於在電梯旁停下,攝像頭對準了一個包裹嚴密的女人。

大熱天,女人穿著黑衣黑褲,還裹了一件連帽衫,戴著口罩墨鏡,除了漂亮細嫩的手,幾乎一點皮膚都沒露出來。

白風清覺得這女人有點眼熟,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對方裹得實在太嚴實了。

電梯到了,拍視頻的人和女人一塊進入電梯。

要說女人防備心重吧,她就這麽跟一個陌生人進入了電梯,還不做防範措施;要說她防備心不重吧,她又把自己弄得跟不能見光似的。

暗度酒吧總共就包了大樓一層到五層,電梯很快就到了酒吧五樓,女人匆忙出去,沒註意到身邊有人跟著自己。

拍視頻的人跟著一路走出去,女人大步走到了一個包廂門口,直接推門進去。

跟歡渡會所的酒吧差不多,包廂裏的都不是普通人,進暗度酒吧五層的,基本也能進歡渡,還來包個包廂大多是因為二世祖想玩又不想傳到家裏去,來酒吧玩就沒這麽多顧忌了。

女人沖進了包廂,裏面的音樂聲混雜,聽得人耳朵發麻,沒有專業錄音設備基本很難聽清裏面的人在說什麽。

然而邵以東就是幹這種事的,設備齊全,視頻經過了音效處理,後面音樂聲慢慢變輕,人聲能聽得很清楚。

拍視頻的人似乎就在門口,從門縫拍包廂裏的場景,可以看到女人進去後摘下墨鏡口罩,對著沙發上的男人怒吼:“葛宇斌!你不是答應了你爺爺好好對我嗎?為什麽你還來這裏?她又是誰?”

廣角攝像頭把包廂內的場景拍得一覽無餘,包廂裏有好幾個二世祖,愛玩的基本抱兩個漂亮的姐姐妹妹,叫葛宇斌的男人懷裏也有一個女人,穿得非常涼爽。

包廂昏暗燈光下依稀能看清眾人的臉,白風清這才發現,那個女人是白士琳,難怪她覺得熟悉。

那天在空中花園,葛宇斌已經拒絕過白士琳了,白風清還以為白士琳會放棄呢,沒想到竟然找到了葛家去,看來她確實在用孩子威脅葛宇斌娶她。

她也不想想,葛家要真有心,怎麽會只給一句口頭承諾?

聯姻不是單純結婚,葛家沒公布婚約,就是去母留子的意思,可惜白士琳現在太急,隨便一根稻草都敢抓。

面對白士琳的怒吼,葛宇斌不僅不生氣,還很嘲諷地看著白士琳:“白士琳,你是不是腦子也出問題?我爺爺說的是對你肚子裏的孩子好,不是你,你怎麽這麽蠢啊?都說了,現在不會有人幫你們白家的,也不會有人想拉你一把,死了這條心吧。”

渣男說話永遠這麽難聽又真實,想靠別人來拉自己就是不現實,要是靠別人拉一把就能繼續光鮮亮麗活下去的,當年白風清就沒必要離開,畢竟陸明深才是真的給了她可以揮霍一輩子的錢。

可是靠別人永遠不如靠自己,白士琳已經被白家養廢,白家一倒,她就是第一時間會死亡的菟絲花。

白士琳被葛宇斌氣得發抖,她口不擇言:“葛宇斌,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你不娶我試試!”

作為一個叛逆二世祖,葛宇斌堅定地說就不娶,反正誰娶白士琳誰傻逼。

視頻到這裏轉了方向,應該是拍視頻的人趕忙撤離,沒一會兒白士琳就怒氣沖沖從包廂裏沖了出去,看樣子她似乎手裏真的有什麽可以跟葛宇斌魚死網破的。

後面就沒什麽內容了,跟蹤的人一路拍到白士琳開車離開暗度酒吧,看方向,應該是回家去。

白風清早知道兩人的糾葛,看視頻也就是看個無聊的後續,於是關掉視頻後給邵以東發了兩個字評價——無聊。

【邵以東:???】

【邵以東:你敢說我的消息無聊?我這都是明深讓我幫忙查我才給你發的好不好?明深都不說我無聊,你憑什麽說無聊???】

看邵以東似乎真的蠻激動的,白風清站起身好心回了句:我周五就知道他們的事了,在市中心那個廣場商城的空中花園裏。

其實這個消息是周六發生的,那天晚上邵以東在歡渡瀟灑,跟陸明深打完電話後他就收到了手下發來的視頻。

原視頻不夠清晰,邵以東特地花了一天處理,周日晚上才分別發在了發小群裏,又在陸明深的暗示下單獨給白風清發一份。

周日晚上發小們互相聚了聚,剛好發生這樣的事,都當笑話說,可是白風清的回答氣到了邵以東,他直接打電話過去,還開了免提。

其他人看到他的動作紛紛安靜下來,看他作什麽妖。

白風清並不是很想接,繼而轉念一想,萬一邵以東這邊有更多白家的消息,說不定可以套出來,這才接了電話。

“什麽事?”白風清應了一聲,重新坐回沙發上。

邵以東看了眼陸明深,看他沒反對才問:“你周五那天也在空中花園?我的人怎麽沒見著你?”

白風清輕笑一聲:“你屬下沒跟你說嗎?那天白士琳鬧得那麽難看,大家都看熱鬧呢,誰有空多看個路人一眼?”

聽罷,邵以東暗罵一聲手下不靠譜,覺得丟人想把電話掛了,忽然被陸明深阻止,隨後陸明深舉起一張紙條。

看到上面的字,邵以東無奈嘆氣,認命地當問話機:“那你對這件事怎麽想的?你不是要對付白家嗎?這多少可以做點文章。”

白風清閉上眼沈思一會兒,直覺這個問題不會是邵以東問的,他對白家與自己間的恩怨並不是那麽感興趣。

既然開口了,就是別人讓他問的,他身邊可能有其他人。

有其他人在,邵以東說不定還開著免提,白風清對自己的回答就要慎重了,不能回得太奇怪。

“白士琳的文章,不用做,她連百分之一的股份都沒有,白家任何不動產也沒有她的份,對白家而言,她沒有任何用處。”白風清思索後換了個理由拒絕。

邵以東有些詫異:“真的假的?雖然我也查到是這樣,可要是白士琳真嫁進了白家,難道白家也不打算給嫁妝嗎?”

白風清篤定地回答:“給,但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嫁妝,你們應該聽說過白家老爺子有過兩個到外地聯姻的女兒,而且是風光大嫁,傳聞老爺子分別給了兩個女兒百分之二的股份,還有外地的子公司股權跟不動產對不對?”

這些都是曾經登過報的消息,不說人盡皆知,邵以東這種搞情報的不會陌生。

“確實是這樣,我後來還去查過,你兩個姑姑名下確實有外地子公司的股權。”邵以東不相信自己會查錯消息。

白風清輕笑一聲:“我以前也這麽以為,覺得老爺子對自己的孩子還行,後來白士堂成年的時候,這兩個女士回來慶賀。

“我打工到半夜回來路過書房,才知道她們其實在被贈予股權的時候單獨跟老爺子簽了協議,她們必須每年把子公司給她們的分紅純利潤分出百分之八十反饋給白家集團,否則她們就失去被贈予的權力。

“當時兩位女士就跟老爺子商量,能不能把反饋利潤降為百分之五十,可是老爺子拒絕,甚至說,如果她們不滿意,他會把協議修改成百分之九十。”

一個公司利潤再高,被分走百分之八十,基本就等於勉強維持而已,根本做不到擴張,稍微有點變動,公司就會破產。

白家老爺子生怕兩個女兒得了錢回來搶兒子孫子的公司,死死壓著兩個女兒,哪怕是嫁妝,都要給她們上枷鎖,還到處宣揚說自己多寵愛女兒,給出了多少多少東西,其實算起來根本沒多少。

那些子公司的剩餘利潤,大概連兩個女兒買輛豪車都不夠。

聽白風清說完,邵以東也傻了:“難怪這麽多年我一直覺得她們的賬面奇奇怪怪……明明收了那麽多利益,可利潤幾乎都提不出來,全部投進了公司運營裏,公司卻越做越差。”

這等於是在吸血供養白家集團,子公司的人無論多努力,都沒有翻身的一天,現在白家要倒,子公司的賬面怕是早就紅了。

白風清無聲笑笑:“所以啊,我完全不在乎白士琳做什麽,她在白家就是個好看的寵物,無論她做什麽,白家都不會給她任何眼神,除非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讓人無法忽視又可以給她提供強有力保護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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