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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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蕭慕找來的時候，百裏瑤正坐在園中最高處的迷花醉月臺上，手裏轉著個竹蜻蜓——那是她來時路上撿到的，一看便知，是出自才替她背鍋的七師兄梅福之手。
“阿瑤？”蕭慕看著她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喊道。
百裏瑤起身，行禮的動作標準而又規範：“太子殿下。”她恭敬道，同時心裏想，這好像還是頭一回，她這樣對他說話。
蕭慕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有些不可置信：“你怎麽……”
“殿下既來了，想必也都聽說了。”百裏瑤壓根不給他多說的機會，自顧自地說道，“殿下日後，還是不要再與民女往來了。”
蕭慕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早在他得知消息時，就已經想象了回這個場景，可當親耳聽見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還是有些承受不來。
“你跟我走。”憤怒和焦慮已經容不得他再多思考了，他過來就拉了百裏瑤的胳膊，就要往外去。
“去哪兒？”百裏瑤問。
“去見我皇祖母。”蕭慕頭也不回道，“我去和她說，我才不要你做什麽太子良娣，我要娶你做太子妃！”
“我不去。”百裏瑤使勁掙脫開他的束縛，冷淡道，
“為什麽？”蕭慕又是生氣，又是不解。
百裏瑤看著他，認真道：“我要的，你給不了的。”
“什麽給不了？”蕭慕顯然是有些激動了，他一揮手，“太子妃之位都是你的了，只要你點頭答應，我自有辦法去說服他們。”
百裏瑤忍不住笑出了聲：“傻子，你還是不明白啊，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太子妃之位，我要的，其實很簡單，這世間很多人都能給我，但唯獨你，是給不了的。”
“究竟是什麽？”蕭慕的忍耐似乎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
大約是沈默了很久吧。久到百裏瑤覺得，捏在手心裏的那枚竹蜻蜓，似乎都快要被捏化了。她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想要走。
“我可以……”
“你不可以。”百裏瑤幹脆地打斷了他的話，“正如太後娘娘所說，你是儲君，也會是這大齊日後的君主，你會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無論你想不想要，那都是關系和牽制朝廷與官僚世家之間的存在。一旦你坐上了那個位子，不，”她笑著搖了搖頭，“應該說，自打你一出生，被封做了太子，你就已經沒的可選了。”
蕭慕無言，他知道她說的，都沒有錯。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蕭慕，”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大概，也會是最後一次了。“我同情你，可是，我幫不了你。”
說完這句話，她側身抱起了當中桌上的那壇酒，越過他，徑直往山坡下去。外頭日光明媚，直曬得人睜不開眼，她停下了腳步，看了看手中的那只竹蜻蜓，雙手一搓，便看著它飛了上去。
逆著光，她看著那竹蜻蜓飛走，心想，春天真的要盡了啊，看來今天還真是個適合飲這春日醉的好日子了。
百裏璇回來院中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百裏瑤躺在榕樹下的吊床上，懷裏摟著麻團，一旁的小桌上，擺了一壇酒，一只青玉杯，還有一盤鹽水毛豆。她走過去，探眼看了看，還好，那一壇酒，大約是才開了封，還沒倒出多少。
“你回來了。”百裏瑤半瞇著眼，懶洋洋道。麻團配合地打了個呵欠，就在她懷裏伸了個懶腰。
“你倒是悠閑。”百裏璇看著這一人一貓，拖了把竹椅子過來，坐下，道，“我都聽說了。”
“嗯……”百裏瑤敷衍地應道，她閉了眼，摸著麻團那毛茸茸又圓潤的小腦袋。
“聽儉哥哥說，太子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去的。”百裏璇看著她，說道。不見她回應，便又自顧自說道，“不過也是，咱們這樣的思想，在這裏，終究還是挺格格不入的。平時也沒怎麽覺得，一旦到了這種事情上……”她無奈地一笑。
百裏瑤依舊沒睜眼：“你比我好，你遇見個良人了。”想了想好像也不對，她於是抱著貓往起一坐，道，“也不能說你就比我好了，因為，我這還沒開始呢。”她捏著麻團的小爪子，望天尋思著，“天涯何處無芳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百裏璇不得不嫌棄道。
百裏瑤嘻嘻一笑，道：“你放心吧，我們這銅墻鐵壁般的思想和意志力，怎麽可能會輕易就被封建腐朽勢力給打倒？不過呢，”她伸長了胳膊去拍百裏璇的肩，“還是要謝謝你，第一個來看我。”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她看穿了，百裏璇也就坦然一笑，道：“我還真怕你會想不開，要借酒澆愁呢。”她看了眼那桌上的小酒杯。
“怎麽會？”百裏瑤一舉麻團，“這麽好的酒，拿去澆愁，豈不是太浪費了？”
百裏璇點頭：“還能這麽貧，看來是真沒事了。”
百裏瑤才要取笑她多心，就見百裏夫人從門外進來了，忙從吊床上下來，喚道：“娘。”
“阿璇也在呢。”百裏夫人葉寧見了這兩個丫頭，頗為寬慰，“看來是大了，都曉得心疼人了。”
“娘。”百裏璇也笑道，讓她坐了過來。
百裏夫人只一瞧那酒壇子，不由得皺眉道：“這是……這大白天的，你就喝起酒來了？”她望向了百裏瑤。
“啊，這是才從二師兄那裏得來的，我就嘗嘗鮮，沒喝多少，阿璇可以作證。”百裏瑤趕緊拉了百裏璇來。
“呃，是，就嘗個鮮。”百裏璇僵硬地幫她圓謊，她壓根就沒見她喝過好伐。
百裏夫人是看著她這兩個丫頭長大的，她們那點子小九九，她要是還瞧不出來，也就不配被她們喚聲娘了。
“行了，也都別站著了，坐吧。”百裏夫人一點頭。
“我去倒茶。”百裏瑤將麻團塞給了百裏璇，拔腿就要跑。
“不用了，我不渴。”百裏夫人拽住了她，道，“你坐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那我去吧。”百裏璇識相地抱貓就走。
沒義氣！百裏瑤心裏罵道，全然忘了剛才自己還很是感動於她的貼心。
“阿瑤？”
“娘。”百裏瑤拖了個小板凳，乖巧地坐了過去。
百裏夫人伸手撫了她的頭發，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小丫頭的時候，不像她姐姐，一出生，就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她的頭發稀稀疏疏的，還發黃，好容易長到了今天，終於也是一頭細細軟軟的頭發了，不枉她尋了醫書上的古方，天天為她調理。
“太後娘娘找你了？”百裏夫人輕聲問道。
百裏瑤趴在她的腿上，任由她給自己順著頭發，十分享受地“嗯”了一聲。
“你生不生娘的氣？”
“為什麽要生娘的氣？”她擡起頭來。
百裏夫人無奈一笑：“自來兒女親事，都是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次太後娘娘其實也問過我了，我說，我們百裏家的女兒，是不會給人做小的。別說是不做小，我們百裏家擇婿的一點，便是女兒嫁過去，除非是無子嗣，否則，也決不許納妾入門。”
百裏瑤只靜靜地聽著。
“這些日子，我也看得出，那太子殿下，對你的確是有幾分心思的。只是，且不說是良娣，便是做太子妃，我和你爹，也斷斷不願意送你入宮去。”她撫著百裏瑤的背，“你這丫頭呢，從小性子就急，落了回水，倒安分了些，可做娘的，又哪裏不曉得，那不過是你懂事了些。那皇宮裏是個什麽地方，那是吃人都不見吐骨頭的。你自小長在這浮渡山，閑散慣了，如何受得了那裏？就算你聰明，又如何敵得過那些打小就學著勾心鬥角，彼此魚肉的人呢？我是絕不肯的。”
“我知道，”百裏瑤靜靜道，“娘心疼我。”
“你是我養的，叫我如何會不心疼呢？”百裏夫人嘆道，“原本我以為，這事兒到這裏，便也就算了，找個合適的機會，我自會向你說了，叫你不要再同太子往來便是，反正這日後隔得遠。可誰成想，太後娘娘卻要親自同你講，說是好歹也要問過孩子的意思。我當然知道你是不肯的，我只是沒想到，她會要你去親口對太子說。”
“這樣才能徹底斷了太子的念頭啊。”百裏瑤直起了身子，看著她母親笑道，“太後娘娘這一招，可謂是連根拔起，不留一點餘地了。多麽厲害。”
百裏夫人沒料到，她會這麽快就想透這一層。“是啊，”百裏夫人點頭，“所以說，只消幾句話，便能叫人沒的法子了。咱們的這腦瓜子，如何比得過？”她點了點百裏瑤的額頭。
百裏瑤噗嗤一笑，道：“咱不跟他們比就是了，就在這莊裏逍遙。”
百裏夫人也跟著笑了，然後又拉了她，仔細看了一回，問道：“你真不難過？”
怎麽人人都想看到自己難過呢？百裏瑤覺得有些心累。“不，我不難過。”她笑道，“我從來就沒那個念頭，又何來的難過呢？我呀，”她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就要在這山裏，一輩子終老。”
這回輪到百裏夫人笑出了聲：“盡說傻話，難道你就不嫁人了？”
“不嫁！”她幹脆道，見百裏夫人佯裝生氣了，又笑嘻嘻地湊了過去，像只小貓一樣蹭著她的胳膊，說道，“咱們可以招贅嘛。”
“你呀……”百裏夫人只能無奈地笑著，擡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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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找來的時候，百裏瑤正坐在園中最高處的迷花醉月臺上，手裏轉著個竹蜻蜓——那是她來時路上撿到的，一看便知，是出自才替她背鍋的七師兄梅福之手。
“阿瑤？”蕭慕看著她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喊道。
百裏瑤起身，行禮的動作標準而又規範：“太子殿下。”她恭敬道，同時心裏想，這好像還是頭一回，她這樣對他說話。
蕭慕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有些不可置信：“你怎麽……”
“殿下既來了，想必也都聽說了。”百裏瑤壓根不給他多說的機會，自顧自地說道，“殿下日後，還是不要再與民女往來了。”
蕭慕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早在他得知消息時，就已經想象了回這個場景，可當親耳聽見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還是有些承受不來。
“你跟我走。”憤怒和焦慮已經容不得他再多思考了，他過來就拉了百裏瑤的胳膊，就要往外去。
“去哪兒？”百裏瑤問。
“去見我皇祖母。”蕭慕頭也不回道，“我去和她說，我才不要你做什麽太子良娣，我要娶你做太子妃！”
“我不去。”百裏瑤使勁掙脫開他的束縛，冷淡道，
“為什麽？”蕭慕又是生氣，又是不解。
百裏瑤看著他，認真道：“我要的，你給不了的。”
“什麽給不了？”蕭慕顯然是有些激動了，他一揮手，“太子妃之位都是你的了，只要你點頭答應，我自有辦法去說服他們。”
百裏瑤忍不住笑出了聲：“傻子，你還是不明白啊，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太子妃之位，我要的，其實很簡單，這世間很多人都能給我，但唯獨你，是給不了的。”
“究竟是什麽？”蕭慕的忍耐似乎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
大約是沈默了很久吧。久到百裏瑤覺得，捏在手心裏的那枚竹蜻蜓，似乎都快要被捏化了。她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想要走。
“我可以……”
“你不可以。”百裏瑤幹脆地打斷了他的話，“正如太後娘娘所說，你是儲君，也會是這大齊日後的君主，你會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無論你想不想要，那都是關系和牽制朝廷與官僚世家之間的存在。一旦你坐上了那個位子，不，”她笑著搖了搖頭，“應該說，自打你一出生，被封做了太子，你就已經沒的可選了。”
蕭慕無言，他知道她說的，都沒有錯。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蕭慕，”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大概，也會是最後一次了。“我同情你，可是，我幫不了你。”
說完這句話，她側身抱起了當中桌上的那壇酒，越過他，徑直往山坡下去。外頭日光明媚，直曬得人睜不開眼，她停下了腳步，看了看手中的那只竹蜻蜓，雙手一搓，便看著它飛了上去。
逆著光，她看著那竹蜻蜓飛走，心想，春天真的要盡了啊，看來今天還真是個適合飲這春日醉的好日子了。
百裏璇回來院中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百裏瑤躺在榕樹下的吊床上，懷裏摟著麻團，一旁的小桌上，擺了一壇酒，一只青玉杯，還有一盤鹽水毛豆。她走過去，探眼看了看，還好，那一壇酒，大約是才開了封，還沒倒出多少。
“你回來了。”百裏瑤半瞇著眼，懶洋洋道。麻團配合地打了個呵欠，就在她懷裏伸了個懶腰。
“你倒是悠閑。”百裏璇看著這一人一貓，拖了把竹椅子過來，坐下，道，“我都聽說了。”
“嗯……”百裏瑤敷衍地應道，她閉了眼，摸著麻團那毛茸茸又圓潤的小腦袋。
“聽儉哥哥說，太子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去的。”百裏璇看著她，說道。不見她回應，便又自顧自說道，“不過也是，咱們這樣的思想，在這裏，終究還是挺格格不入的。平時也沒怎麽覺得，一旦到了這種事情上……”她無奈地一笑。
百裏瑤依舊沒睜眼：“你比我好，你遇見個良人了。”想了想好像也不對，她於是抱著貓往起一坐，道，“也不能說你就比我好了，因為，我這還沒開始呢。”她捏著麻團的小爪子，望天尋思著，“天涯何處無芳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百裏璇不得不嫌棄道。
百裏瑤嘻嘻一笑，道：“你放心吧，我們這銅墻鐵壁般的思想和意志力，怎麽可能會輕易就被封建腐朽勢力給打倒？不過呢，”她伸長了胳膊去拍百裏璇的肩，“還是要謝謝你，第一個來看我。”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她看穿了，百裏璇也就坦然一笑，道：“我還真怕你會想不開，要借酒澆愁呢。”她看了眼那桌上的小酒杯。
“怎麽會？”百裏瑤一舉麻團，“這麽好的酒，拿去澆愁，豈不是太浪費了？”
百裏璇點頭：“還能這麽貧，看來是真沒事了。”
百裏瑤才要取笑她多心，就見百裏夫人從門外進來了，忙從吊床上下來，喚道：“娘。”
“阿璇也在呢。”百裏夫人葉寧見了這兩個丫頭，頗為寬慰，“看來是大了，都曉得心疼人了。”
“娘。”百裏璇也笑道，讓她坐了過來。
百裏夫人只一瞧那酒壇子，不由得皺眉道：“這是……這大白天的，你就喝起酒來了？”她望向了百裏瑤。
“啊，這是才從二師兄那裏得來的，我就嘗嘗鮮，沒喝多少，阿璇可以作證。”百裏瑤趕緊拉了百裏璇來。
“呃，是，就嘗個鮮。”百裏璇僵硬地幫她圓謊，她壓根就沒見她喝過好伐。
百裏夫人是看著她這兩個丫頭長大的，她們那點子小九九，她要是還瞧不出來，也就不配被她們喚聲娘了。
“行了，也都別站著了，坐吧。”百裏夫人一點頭。
“我去倒茶。”百裏瑤將麻團塞給了百裏璇，拔腿就要跑。
“不用了，我不渴。”百裏夫人拽住了她，道，“你坐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那我去吧。”百裏璇識相地抱貓就走。
沒義氣！百裏瑤心裏罵道，全然忘了剛才自己還很是感動於她的貼心。
“阿瑤？”
“娘。”百裏瑤拖了個小板凳，乖巧地坐了過去。
百裏夫人伸手撫了她的頭發，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小丫頭的時候，不像她姐姐，一出生，就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她的頭發稀稀疏疏的，還發黃，好容易長到了今天，終於也是一頭細細軟軟的頭發了，不枉她尋了醫書上的古方，天天為她調理。
“太後娘娘找你了？”百裏夫人輕聲問道。
百裏瑤趴在她的腿上，任由她給自己順著頭發，十分享受地“嗯”了一聲。
“你生不生娘的氣？”
“為什麽要生娘的氣？”她擡起頭來。
百裏夫人無奈一笑：“自來兒女親事，都是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次太後娘娘其實也問過我了，我說，我們百裏家的女兒，是不會給人做小的。別說是不做小，我們百裏家擇婿的一點，便是女兒嫁過去，除非是無子嗣，否則，也決不許納妾入門。”
百裏瑤只靜靜地聽著。
“這些日子，我也看得出，那太子殿下，對你的確是有幾分心思的。只是，且不說是良娣，便是做太子妃，我和你爹，也斷斷不願意送你入宮去。”她撫著百裏瑤的背，“你這丫頭呢，從小性子就急，落了回水，倒安分了些，可做娘的，又哪裏不曉得，那不過是你懂事了些。那皇宮裏是個什麽地方，那是吃人都不見吐骨頭的。你自小長在這浮渡山，閑散慣了，如何受得了那裏？就算你聰明，又如何敵得過那些打小就學著勾心鬥角，彼此魚肉的人呢？我是絕不肯的。”
“我知道，”百裏瑤靜靜道，“娘心疼我。”
“你是我養的，叫我如何會不心疼呢？”百裏夫人嘆道，“原本我以為，這事兒到這裏，便也就算了，找個合適的機會，我自會向你說了，叫你不要再同太子往來便是，反正這日後隔得遠。可誰成想，太後娘娘卻要親自同你講，說是好歹也要問過孩子的意思。我當然知道你是不肯的，我只是沒想到，她會要你去親口對太子說。”
“這樣才能徹底斷了太子的念頭啊。”百裏瑤直起了身子，看著她母親笑道，“太後娘娘這一招，可謂是連根拔起，不留一點餘地了。多麽厲害。”
百裏夫人沒料到，她會這麽快就想透這一層。“是啊，”百裏夫人點頭，“所以說，只消幾句話，便能叫人沒的法子了。咱們的這腦瓜子，如何比得過？”她點了點百裏瑤的額頭。
百裏瑤噗嗤一笑，道：“咱不跟他們比就是了，就在這莊裏逍遙。”
百裏夫人也跟著笑了，然後又拉了她，仔細看了一回，問道：“你真不難過？”
怎麽人人都想看到自己難過呢？百裏瑤覺得有些心累。“不，我不難過。”她笑道，“我從來就沒那個念頭，又何來的難過呢？我呀，”她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就要在這山裏，一輩子終老。”
這回輪到百裏夫人笑出了聲：“盡說傻話，難道你就不嫁人了？”
“不嫁！”她幹脆道，見百裏夫人佯裝生氣了，又笑嘻嘻地湊了過去，像只小貓一樣蹭著她的胳膊，說道，“咱們可以招贅嘛。”
“你呀……”百裏夫人只能無奈地笑著，擡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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