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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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頓飯的功夫下來，百裏瑤也差不多弄清了，為什麽這位本該遠在千裏之外的太子殿下，會出現在這裏——他是陪著他的皇祖母，也就是大齊的皇太後，去往錦州靈臺山禮佛的。
至於為何會禮佛禮到了這一處，據蕭慕說，只因前兩日，他皇祖母在夢中偶得觀音大士點化，叫往這越州浮渡山觀音寺來，虔心誦經十日，為天下蒼生祈福。既得菩薩真言，自然是要來這一趟了，是以在溫家的安排下，他們祖孫一行人，昨日晚間便已到越州城，今日一早，就上山來了，此刻正歇在百裏山莊內。
“這麽大個事，怎麽沒人告訴我一聲？”百裏瑤瞪了眼，問道。
百裏璇也只作不解狀。
蕭慕哼道：“皇祖母這回是微服出來的，自然不會大張旗鼓，只怕在到你們莊上之前，除了莊主和夫人，再沒人曉得了。這一路下來，對外，都只道我們是溫家在京城的遠房親戚。”
百裏瑤譏笑道：“你們蕭家的人，都很喜歡微服出巡是麽？”
蕭慕自打認識了百裏瑤，學得最上手的，就是翻白眼了。
那邊百裏璇捧了碗新茶，只問溫儉道：“這事兒，你是曉得的吧？”
溫儉如何聽不出她那話裏的意思，當即便道：“太後娘娘要去靈臺山禮佛的事，我自然是曉得的，只是來越州，我也是和你們一般，今日見了太子殿下，才知道的。”
“事有倉促，來不及告知你一聲了。”蕭慕對他說道。
“無妨，無妨。”溫儉笑道，見百裏璇面上無異，這才稍稍放了心，又拎了茶壺，為她杯中添了些茶水。
“那這十日，太後娘娘要歇在何處？”百裏璇看著茶水緩緩註入杯中，又順口問道。
“自然是你們山莊了。”蕭慕笑道，“我已經瞧過了那處院子，依山傍水的，是個好地方。”
百裏瑤只聽得一臉冷漠，一想到要和這位沒個正形的太子殿下在同一屋檐下相處十日，而且這一開頭，她就又無意中得罪了他，偏生他還就是個小心眼的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郁悶歸郁悶，百裏瑤還是打起了精神，指揮了鶯兒和畫眉，去收桃花來。才分配了人，她突然猛地想起，好像，還少了一個人？是範笑笑！她這才驚覺，怪不得從吃午飯的時候起，她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笑笑呢？”她和百裏璇異口同聲道——不愧是雙生子了。
丹霞峰不算高，但勝在山林茂密，除了半山野桃樹，其他山木也不少，要在這茂密林中找出個人來，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定的事情，還是分頭行動比較快些。
可為什麽偏偏就讓自己和這位主一起了呢？百裏瑤看著揮舞著根桃樹枝，走在自己前頭的蕭慕，不得不郁悶想道，百裏璇他們絕對是故意的，明明她可以帶著鶯兒一起的，卻硬塞給了她這個人，還美其名曰：盡地主之誼。這個詞是這麽用的麽？她想著還忍不住要在心裏吐槽一番。
“我說你心也真大，你那小徒弟，怎麽說也還只是個小孩子，你就這麽放心讓她一個人進林子裏去？”蕭慕在前邊走著，還不忘在教授徒弟這件事上，給她說教一番。
可百裏瑤又哪裏會是這麽容易就乖乖給人說教的呢，她撇了撇嘴，道：“這小半年沒見，你怎麽這麽婆婆媽媽起來了？”
“我婆婆媽媽？”蕭慕轉身，擡手指了自己，好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沒一點姑娘家的樣子吧？”
“要你管？”百裏瑤一梗脖子，“我樂意。”
“我才懶得管你。”蕭慕也哼道，又背過身去，繼續往前。
就這樣安靜地走了一會兒，還是蕭慕最先沒忍住，開口道：“其實，這次來，我還給你帶了樣東西。”他停了下，想要等百裏瑤的回應。只是他等了半天，也沒聽見一聲響，心中納悶，於是轉過頭去，只見身後草深樹茂，哪裏還有百裏瑤的影子。
蕭慕頓時就有些慌了。他又四下裏找了一圈，也不見百裏瑤人影，待喊了幾聲，除了林間的幾聲鳥鳴，再無其他聲響。
蕭慕並不是個膽小的人，但這一個大活人，憑空就這麽消失了，還是不免讓人心裏有點發怵。況且這裏於他而言，又是人生地不熟，稍微害怕下，也並不算是丟了面子吧。他這樣安慰自己道。
“餵，百裏瑤，你快些出來。我可告訴你啊，你別躲躲藏藏，裝神弄鬼地想要嚇唬人。”蕭慕大著膽子，再次喊道。
自然還是沒人會應他的。
“百裏瑤？”他並不放棄，“阿瑤？”他換了個稱呼，還是沒動靜。他於是深吸一口氣，道，“餵，百裏丫頭！”
“師父，他說你是丫頭。”百米開外的一株老桑樹上，範笑笑捧了一捧桑葚在懷，吃得嘴唇都黑紫了，還不忘要開口生事道。
百裏瑤雙腿懸空，望著在那裏團團轉的蕭慕，哼道：“理他呢，且看他還能說出些什麽來。”她說著，又揚起一手，拍在了範笑笑腦後，“還有你，早說了你不認得路，不要跑遠了，還非得往這林子深處來，轉悠了這半天，要是還沒碰上我，你打算怎麽辦？”
範笑笑目光一掃這株老桑樹，道：“這些果子，也夠我撐一兩天的吧。”
“你還真是心大。”百裏瑤順口就將方才蕭慕說她的話拿來送給自己這個小徒弟了。
範笑笑卻不在乎，她將桑葚往百裏瑤面前一捧，認真道：“很甜的，師父你也嘗嘗嘛。”
她搖了搖頭，推開範笑笑的手，然後就聽見那邊蕭慕喊道：“百裏瑤你這個瘋丫頭，再不出來，我就，我就……”他顯然是拿不出什麽能來威脅百裏瑤的事了。
“師父，他罵你是瘋丫頭呢。”範笑笑適時地添油加醋道。
百裏瑤手裏顛了個松果兒，也沒多想，一使勁兒，就直直砸向了蕭慕。“傻小子，你說誰是瘋丫頭呢？”她挑眉道。
蕭慕毫無防備地就被松果兒砸中了後腦勺，他捂了腦袋，轉身聞聲看去，就見百裏瑤正高坐樹上，晃蕩著一雙腿，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她是在挑釁了，蕭慕這樣想。
“你說誰是傻小子呢？”他幹脆忽略了在見到百裏瑤時，自己心裏湧上來的那股子高興，指了她問道。
“誰應聲就是誰啊。”百裏瑤再次亮出了她那人畜無害的純良笑容來，然後一扯還在專心致志吃著桑葚的範笑笑，道：“走了。”說罷就跳下了樹，往來時的路去。
“餵，你們等等我啊。”蕭慕趕緊追了上去。
“我說，我剛才那麽叫你，你就在那樹上頭坐著看？”蕭慕不可置信道，“你這人怎麽能這麽壞？”認識百裏瑤這麽久了，他終於能親口問出這句話了。
“我壞嗎？”百裏瑤問範笑笑道。
她的小徒弟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親友團應援失敗，百裏瑤只好轉換了個策略，她一伸手，指了蕭慕道，“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有多麽壞的一個人了，那麽，往後就請離我遠些。不然，你若是發生了什麽事，我可不會背鍋的。”
她自認為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只是蕭慕接下來的一個舉動，卻叫她徹底淩亂了。
蕭慕想也沒想，擡起雙手就握住了百裏瑤指向自己的手，然後一笑，道：“我為什麽要離你遠些？你壞你的，我靠近我的，這兩者又有什麽相幹？”
百裏瑤面無表情，心裏卻早已炸開了鍋：這是怎麽一回事？這個人，他是在撩自己嗎？老實說，這裏雖然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時代，但百裏瑤長在江湖，從小就和師兄弟們廝混在一處，於男女大防之上，並無太多顧忌。但這一回，被這個傻小子抓了手，她竟然，很不爭氣的，瞬間有些心跳加速了？
“你你你，你小學語文沒學好啊？那麽簡單的閱讀理解也不會做？”一著急，她又開始口不擇言了，然後使勁掙脫開了蕭慕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範笑笑趕緊跟了上去，探頭看了看她師父的臉，然後小聲說道：“師父，你臉紅了。”
“閉嘴！”百裏瑤斥道，但還是沒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兩頰。嗯，好像是有點燙啊。
範笑笑打小就混跡市井，多少也曉得一些這男女之事，她也是頭一回，見她師父這般反應，於是擰了眉頭，回頭瞪向了那位太子殿下。
只是那位被瞪的主兒，還傻楞在原地，他還在糾結著，那“小學語文”“閱讀理解”，又都是些個什麽東西，這人怎麽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來。
果然是個傻小子。範笑笑點了點頭，她師父一向都對人總結得很是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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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的功夫下來，百裏瑤也差不多弄清了，為什麽這位本該遠在千裏之外的太子殿下，會出現在這裏——他是陪著他的皇祖母，也就是大齊的皇太後，去往錦州靈臺山禮佛的。
至於為何會禮佛禮到了這一處，據蕭慕說，只因前兩日，他皇祖母在夢中偶得觀音大士點化，叫往這越州浮渡山觀音寺來，虔心誦經十日，為天下蒼生祈福。既得菩薩真言，自然是要來這一趟了，是以在溫家的安排下，他們祖孫一行人，昨日晚間便已到越州城，今日一早，就上山來了，此刻正歇在百裏山莊內。
“這麽大個事，怎麽沒人告訴我一聲？”百裏瑤瞪了眼，問道。
百裏璇也只作不解狀。
蕭慕哼道：“皇祖母這回是微服出來的，自然不會大張旗鼓，只怕在到你們莊上之前，除了莊主和夫人，再沒人曉得了。這一路下來，對外，都只道我們是溫家在京城的遠房親戚。”
百裏瑤譏笑道：“你們蕭家的人，都很喜歡微服出巡是麽？”
蕭慕自打認識了百裏瑤，學得最上手的，就是翻白眼了。
那邊百裏璇捧了碗新茶，只問溫儉道：“這事兒，你是曉得的吧？”
溫儉如何聽不出她那話裏的意思，當即便道：“太後娘娘要去靈臺山禮佛的事，我自然是曉得的，只是來越州，我也是和你們一般，今日見了太子殿下，才知道的。”
“事有倉促，來不及告知你一聲了。”蕭慕對他說道。
“無妨，無妨。”溫儉笑道，見百裏璇面上無異，這才稍稍放了心，又拎了茶壺，為她杯中添了些茶水。
“那這十日，太後娘娘要歇在何處？”百裏璇看著茶水緩緩註入杯中，又順口問道。
“自然是你們山莊了。”蕭慕笑道，“我已經瞧過了那處院子，依山傍水的，是個好地方。”
百裏瑤只聽得一臉冷漠，一想到要和這位沒個正形的太子殿下在同一屋檐下相處十日，而且這一開頭，她就又無意中得罪了他，偏生他還就是個小心眼的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郁悶歸郁悶，百裏瑤還是打起了精神，指揮了鶯兒和畫眉，去收桃花來。才分配了人，她突然猛地想起，好像，還少了一個人？是範笑笑！她這才驚覺，怪不得從吃午飯的時候起，她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笑笑呢？”她和百裏璇異口同聲道——不愧是雙生子了。
丹霞峰不算高，但勝在山林茂密，除了半山野桃樹，其他山木也不少，要在這茂密林中找出個人來，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定的事情，還是分頭行動比較快些。
可為什麽偏偏就讓自己和這位主一起了呢？百裏瑤看著揮舞著根桃樹枝，走在自己前頭的蕭慕，不得不郁悶想道，百裏璇他們絕對是故意的，明明她可以帶著鶯兒一起的，卻硬塞給了她這個人，還美其名曰：盡地主之誼。這個詞是這麽用的麽？她想著還忍不住要在心裏吐槽一番。
“我說你心也真大，你那小徒弟，怎麽說也還只是個小孩子，你就這麽放心讓她一個人進林子裏去？”蕭慕在前邊走著，還不忘在教授徒弟這件事上，給她說教一番。
可百裏瑤又哪裏會是這麽容易就乖乖給人說教的呢，她撇了撇嘴，道：“這小半年沒見，你怎麽這麽婆婆媽媽起來了？”
“我婆婆媽媽？”蕭慕轉身，擡手指了自己，好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沒一點姑娘家的樣子吧？”
“要你管？”百裏瑤一梗脖子，“我樂意。”
“我才懶得管你。”蕭慕也哼道，又背過身去，繼續往前。
就這樣安靜地走了一會兒，還是蕭慕最先沒忍住，開口道：“其實，這次來，我還給你帶了樣東西。”他停了下，想要等百裏瑤的回應。只是他等了半天，也沒聽見一聲響，心中納悶，於是轉過頭去，只見身後草深樹茂，哪裏還有百裏瑤的影子。
蕭慕頓時就有些慌了。他又四下裏找了一圈，也不見百裏瑤人影，待喊了幾聲，除了林間的幾聲鳥鳴，再無其他聲響。
蕭慕並不是個膽小的人，但這一個大活人，憑空就這麽消失了，還是不免讓人心裏有點發怵。況且這裏於他而言，又是人生地不熟，稍微害怕下，也並不算是丟了面子吧。他這樣安慰自己道。
“餵，百裏瑤，你快些出來。我可告訴你啊，你別躲躲藏藏，裝神弄鬼地想要嚇唬人。”蕭慕大著膽子，再次喊道。
自然還是沒人會應他的。
“百裏瑤？”他並不放棄，“阿瑤？”他換了個稱呼，還是沒動靜。他於是深吸一口氣，道，“餵，百裏丫頭！”
“師父，他說你是丫頭。”百米開外的一株老桑樹上，範笑笑捧了一捧桑葚在懷，吃得嘴唇都黑紫了，還不忘要開口生事道。
百裏瑤雙腿懸空，望著在那裏團團轉的蕭慕，哼道：“理他呢，且看他還能說出些什麽來。”她說著，又揚起一手，拍在了範笑笑腦後，“還有你，早說了你不認得路，不要跑遠了，還非得往這林子深處來，轉悠了這半天，要是還沒碰上我，你打算怎麽辦？”
範笑笑目光一掃這株老桑樹，道：“這些果子，也夠我撐一兩天的吧。”
“你還真是心大。”百裏瑤順口就將方才蕭慕說她的話拿來送給自己這個小徒弟了。
範笑笑卻不在乎，她將桑葚往百裏瑤面前一捧，認真道：“很甜的，師父你也嘗嘗嘛。”
她搖了搖頭，推開範笑笑的手，然後就聽見那邊蕭慕喊道：“百裏瑤你這個瘋丫頭，再不出來，我就，我就……”他顯然是拿不出什麽能來威脅百裏瑤的事了。
“師父，他罵你是瘋丫頭呢。”範笑笑適時地添油加醋道。
百裏瑤手裏顛了個松果兒，也沒多想，一使勁兒，就直直砸向了蕭慕。“傻小子，你說誰是瘋丫頭呢？”她挑眉道。
蕭慕毫無防備地就被松果兒砸中了後腦勺，他捂了腦袋，轉身聞聲看去，就見百裏瑤正高坐樹上，晃蕩著一雙腿，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她是在挑釁了，蕭慕這樣想。
“你說誰是傻小子呢？”他幹脆忽略了在見到百裏瑤時，自己心裏湧上來的那股子高興，指了她問道。
“誰應聲就是誰啊。”百裏瑤再次亮出了她那人畜無害的純良笑容來，然後一扯還在專心致志吃著桑葚的範笑笑，道：“走了。”說罷就跳下了樹，往來時的路去。
“餵，你們等等我啊。”蕭慕趕緊追了上去。
“我說，我剛才那麽叫你，你就在那樹上頭坐著看？”蕭慕不可置信道，“你這人怎麽能這麽壞？”認識百裏瑤這麽久了，他終於能親口問出這句話了。
“我壞嗎？”百裏瑤問範笑笑道。
她的小徒弟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親友團應援失敗，百裏瑤只好轉換了個策略，她一伸手，指了蕭慕道，“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有多麽壞的一個人了，那麽，往後就請離我遠些。不然，你若是發生了什麽事，我可不會背鍋的。”
她自認為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只是蕭慕接下來的一個舉動，卻叫她徹底淩亂了。
蕭慕想也沒想，擡起雙手就握住了百裏瑤指向自己的手，然後一笑，道：“我為什麽要離你遠些？你壞你的，我靠近我的，這兩者又有什麽相幹？”
百裏瑤面無表情，心裏卻早已炸開了鍋：這是怎麽一回事？這個人，他是在撩自己嗎？老實說，這裏雖然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時代，但百裏瑤長在江湖，從小就和師兄弟們廝混在一處，於男女大防之上，並無太多顧忌。但這一回，被這個傻小子抓了手，她竟然，很不爭氣的，瞬間有些心跳加速了？
“你你你，你小學語文沒學好啊？那麽簡單的閱讀理解也不會做？”一著急，她又開始口不擇言了，然後使勁掙脫開了蕭慕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範笑笑趕緊跟了上去，探頭看了看她師父的臉，然後小聲說道：“師父，你臉紅了。”
“閉嘴！”百裏瑤斥道，但還是沒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兩頰。嗯，好像是有點燙啊。
範笑笑打小就混跡市井，多少也曉得一些這男女之事，她也是頭一回，見她師父這般反應，於是擰了眉頭，回頭瞪向了那位太子殿下。
只是那位被瞪的主兒，還傻楞在原地，他還在糾結著，那“小學語文”“閱讀理解”，又都是些個什麽東西，這人怎麽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來。
果然是個傻小子。範笑笑點了點頭，她師父一向都對人總結得很是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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