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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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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井澤穿著隔離衣進入加護病房,看著病床上尚未蘇醒,臉色仍顯蒼白的戴方嵐</p>

這場手術進行了九小時之久,而他的等待祈禱得到善意回應</p>

她和他們的孩子平安獲救了</p>

病床上昏睡許久的女人緩緩張開沈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的視線望進一張略顯憔悴的臉,卻是一張令人心安的臉容</p>

“嗨,睡美人”闕井澤對著終於蘇醒的她釋然地微微一笑,手術後她昏睡了兩天一夜,現在才總算清醒了</p>

“井澤……”她微啟唇,虛弱的聲音輕喚著“我作惡夢了……”她聲音幹幹啞啞的</p>

“嗯,沒事,只是惡夢”他伸手輕撫她的額頭,撥開她的發絲</p>

“你的傷……”看見他臉龐有擦傷痕跡,她糾緊眉心</p>

“沒事”他輕牽唇角,要她放心</p>

“孩子……”她突地哽咽,眼眸滾落顆顆晶瑩熱淚,清楚想起意外的發生,想到可能失喪的孩子,她心口揪扯著</p>

“他等不及要見我,提早出生了,33周又六天,體重219公克,雖然小了點,可是很活潑很健康”原本還有些憂感的神情,見她安然醒來,提到寶寶,他臉上漾起為人父的喜悅</p>

“我可以見他嗎?”她急著想起床,想見見他們的孩子</p>

“明天好不好?醫生說你還不能下床,我請護士拍了照先給你看看”他轉身拿起放在一旁的相機,坐在病床邊,和躺在床上的她一起觀看</p>

“這是他剛離開媽媽的身體,哇哇大哭的模樣,全身紅通通,皺巴巴,像小猴子,可是我看到時感動得跟著號啕大哭,還被南璇取笑”回想孩子平安出世那一剎那的感動與激動之情,他不禁有些尷尬靦腆地抓抓頭發笑道</p>

“雖然要暫時住保溫箱一陣子,但醫生說他身體發育很健全,沒什麽大問題這是出生一天的照片,臉色很紅潤,進食很順利,這是今天才拍的照片,張開圓圓的眼睛想看爸爸媽媽”闕井澤邊說著,唇角泛起更多的笑意</p>

“井澤,謝謝你”雖然還不能馬上看到、模到孩子,但她很高興、很欣慰寶寶平安健康出生,是因為他的及時保護,才救了他們</p>

“方嵐,對你們我很抱歉”雖然最終沒造成重大傷害,但他仍自責對他們保護不周</p>

“以前我一直很懷疑你不會是好丈夫、好爸爸人選,可現在我很肯定你可以勝任,絕對沒問題”她緊握他有力的大掌,毫無疑問地願意和他相守</p>

“方嵐……”闕井澤傾身,想親吻她的唇瓣,卻被人給打斷了</p>

“抱歉,會客時間已經結束”身後的護士用英文提醒著</p>

闕井澤不得不放開和她相握的手,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加護病房,等待下一次的會面時間</p>

他心想是不是可以請姐夫跟上面關說一下,讓他享特權沒有探病時間限制</p>

心裏想著,他卻沒有真的做出這種無理要求,只能耐著性子在固定時間探視她及到新生兒加護病房中心看孩子</p>

兩天後,戴方嵐轉往普通病房,於是探訪時間一到,闕井澤便帶著她一同前往新生兒加護病房看孩子</p>

雖然只能透過玻璃、透過保溫箱看寶寶,但兩人只要見到孩子的任何動靜就興奮莫名</p>

“啊!他笑了耶!他在看這裏耶!Hello,Baby!我是爸爸喔!”闕井澤對著玻璃拍打著,一點也沒有當爸爸的沈穩,反而愈來愈像個大孩子</p>

“餵!護士在瞪你了”戴方嵐急忙拉下他拍玻璃的手,對著裏面的護士點點頭表示歉意</p>

原本略蹙眉頭的護士,見狀卻不禁笑了,把他們的孩子推到離他們更近可觀看的地方</p>

“什麽時候才可以抱他?”看得著模不著,闕井澤一臉遺憾,比戴方嵐更心急</p>

“乖,我先借你抱好不好?”她揉揉他的頭,笑著安慰道</p>

“你剛動過手術,不能做激烈運動”他轉頭看她,神情更遺憾</p>

“誰……誰說要做跟你激烈運動?”她不禁因他一句話,郝紅雙頰</p>

“不要用那種表情引誘我,你知道嗎?生產過後的女人更性感”他故作一臉垂涎</p>

“神經!下流!”她睞他一眼,輕斥著,拍打他的手臂</p>

他卻是握住她的柔荑,收斂眸光“開玩笑的,我們去吃飯”</p>

以為他要帶她溜出醫院上餐廳,卻是走回她的個人病房</p>

病房內,不知何時已送來許多餐食,他將精致餐盒一一擺放在茶幾上</p>

“就算住特等病房,夥食也不太好,這些是我從外面中國餐館訂的坐月子餐,該註意的還是要照顧到”他邊說著</p>

原本粗神經的他,卻是遇到關於她的事便細心謹慎起來</p>

雖然離開加護病房轉入普通病房,她卻仍需住院十天半個月,暫時無法回家好好坐月子靜養</p>

之後,她單調樸素的病房,很快被闕井澤再度裝點得色彩繽紛、活潑生氣</p>

他告訴她其實已好長一段時間沒創作出任何成品了,現在卻是有滿滿的靈感泉湧</p>

不僅在短時間內做出數件手工藝品裝飾病房,更在陪她住院期間,設計出許多創意草圖,關於生命、關於喜悅,抽象卻光明充滿情感的作品,在之後為他贏得多項國際大獎</p>

不過那些榮耀光環都不是他在意關心的事情,他更在意的是如何當個名副其實的好丈夫、好爸爸</p>

“哇!哇!”</p>

嬰兒的啼哭,讓專心在創作鐵絲銅片的闕井澤突地一驚,丟下工具便直奔上二樓</p>

臥房裏,看見老婆抱著五個月大的兒子正哄著</p>

“怎麽了?小扁為什麽哭?”只要一聽到兒子哭,他便會很緊張</p>

“只是肚子餓”戴方嵐擡頭笑望他的緊張兮兮,解開衣扣,餵兒子吸女乃</p>

看著眼睛還泛著淚,卻努力吸著女乃且神情滿足的兒子,闕井澤跟著陶醉</p>

“好像很好喝”他不禁說道,卻遭老婆一記白眼</p>

想到夜晚他也學著兒子卻是更se情地吸吮她雙峰,她便感到雙頰發熱</p>

“我現在沒有亂想喔!”闕井澤舉高右手澄清,她幾乎要把他當狂看待了</p>

“對了,我正在做玩具給小扁,快弄好了,等你餵完女乃再給我抱”說著,他轉身匆匆奔下樓</p>

不久,他拎著一串破銅爛鐵做成的手工風鈴再度跑上樓</p>

乍看外型奇怪的風鈴,卻能發出清脆愉快的的聲音,吸引了她的註目,更引起寶寶的好奇</p>

闕井澤從她手中接過孩子抱在懷裏,一手輕晃著風鈴</p>

小扁一雙圓亮大眼緊盯著發生聲響的銅片,小小的嘴角泛起笑意</p>

“看看!他跟你一樣,對我親手做的東西比較有反應”自制手工藝成功逗笑兒子,令闕井澤神情好開懷,比起作品得獎還高興百倍</p>

嬰兒床旁其實吊了不少他買的各式可愛風鈴,卻沒有一件引起兒子興趣的,於是他想自己創作,但只要孩子一哭他便分心急著上樓查看,這件小玩具讓他足足花了四天才完成</p>

“看起來不起眼,可是聲音很特別、很好聽”戴方嵐忍不住也伸手撥撥風鈴,輕輕撞擊出活潑有趣的聲音,惹得小扁嘻嘻笑,伸出小手也想捉取</p>

“我試了很多種材質相結合,才弄出滿意的音調,只要再改良一下就可以兼顧外形了”乍看簡單的風鈴,他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研究</p>

“等你改良好,我也訂制一個”她跟孩子一樣喜歡這個風鈴的聲音</p>

“當然沒問題不過,我有為你訂制的東西先給你”闕井澤從口袋掏出一對小飾品遞給她</p>

戴方嵐看著置在手心的一對向日葵手工耳環,她不禁一楞</p>

“你做的?”純銀材質還鑲了水鉆,手工細致</p>

“嗯,喜歡嗎?”看她驚喜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歡這個小禮</p>

“當然喜歡,你做的東西我都愛”她高興地微笑,他新手為她做的東西便是她最喜愛且珍貴的禮物,她迫不及待將耳環戴上</p>

“小嵐,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語嗎?”</p>

“嗯……不清楚”她看他一眼,故作疑問</p>

她其實知道,好久以前在他送她一支吸管制成的向日葵時,她便查過花語,那時還誤以為他對她有意思</p>

然而此刻的她卻是故意無知,等著他親口告知</p>

“我以前也不知道,後來才了解向日葵的花語很美,象征著愛慕、光輝、熱情、慷慨、燦爛、明亮、溫暖,這些全印證在你身上</p>

小嵐,你是我的向日葵,而我也成為你的太陽,愛慕著你、溫暖著你永遠照亮你和小扁的人生”他難得說出肉麻兮兮的情話,卻讓她聽了感覺甜絲絲,好不開心</p>

“我覺得你可以改行了,改當浪漫的詩人,或者做首飾精品,或者小孩的玩具,以後應該不能叫你頹廢流浪漢藝術家了”她笑道,一臉幸福洋溢</p>

“做什麽都行,只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因手裏抱著孩子,他向前微傾身,用額頭和她的相抵</p>

“我是你老婆了,你還擔心我跑掉不成?”她不禁好笑大男人的他其實沒什麽安全感</p>

“不擔心你跑掉,我只怕意外一次意外就差點把我嚇死了,你可不能再嚇我”雖然此刻全家和樂融融,她和孩子都健健康康,但每當回想起那場意外橫禍,仍不夠令他膽顫心驚</p>

她事後聽闕南璇提起,他們的父母是因車禍意外喪生,所以她因車禍造成的意外昏厥時,他驚恐害怕得幾乎要失了靈魂</p>

雖然後來母子均安度過險境,但他內心卻仍殘留恐懼的陰影,盡避他外在表現並無異樣,甚至因為當了爸爸,整個人更朝氣蓬勃</p>

但每當他抱著她時,她便可從他深幽的瞳眸感覺出他害怕失去她的恐懼憂慮</p>

他的恐懼讓她更明白他愛她有多深,她剛出院那一、兩個月他幾乎不敢帶她出門,連走上人行道都要緊捉她的手,小心翼翼張望四周動靜</p>

直到回來臺灣生活,情況才改善,他才不再那麽神經質,而她相信再不久他便能真正排除掉內心那份不安全感的陰影了</p>

“井澤,天氣很好,我們帶小扁出去散步好嗎?”她不禁提議</p>

“可以,不過要先幫小扁洗澡換尿布”他低頭看兒子</p>

“為什麽?”</p>

“因為他大便了”還沒聞到味道,先從兒子的表情便已做出判斷</p>

“你愈來愈懂得察言觀色,比我還厲害”她欣慰一笑,伸手要抱過孩子</p>

“我幫他洗澡”他站了起身,自告奮勇</p>

“你會嗎?”戴方嵐一臉懷疑,跟到浴室門口</p>

“我研究了你寫的育嬰筆記,應該沒問題”他一副信誓旦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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