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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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陽看出屬下的異樣，眉峰微挑“怎麽了？有話直說”</p>
赫密一凜，躬身行揖，先表示歉意，方才嚴肅地說道：“殿下，這事是小的於日前探得的，但我很懷疑其真實性，直到昨夜，我纏著兵部令曹儀身邊的近侍，拉他一塊兒喝酒，好不容易趁著他酒醉時套出話來——”</p>
“是關於無名的事吧？”開陽打斷他</p>
赫密怔住“殿下早就知道了？”</p>
“這事，月緹也跟我提過”開陽盯著赫密，墨深的眼眸微微閃著銳光，似是責備他不該隱瞞情報“真雅此次遭難，兵部雖然對外宣稱叛亂份子全數剿滅了，但其實尚有幾名士兵幸存，他們私下用刑審訊，發現這些人都跟申允太子有關”</p>
申允太子，靖平王的堂兄，繼承王位的人本該是他，但他與自己的異母弟弟奪權，雙雙慘死，這才讓靖平王漁翁得利，撿到了王座當年效忠申允太子的人馬，也因而不得不對新王表示臣服</p>
“這些人都是申允太子的殘餘勢力，暗中活動，必有野心”月緹接下主子的話，繼續說道“我調查過了，雖然眾人都以為叛亂當時是無名出手解救了真雅公主，一路同行相護，但曹承熙懷疑，無名與這些殘餘勢力有所勾結，正是此次叛亂背後的主謀曹承熙既是真雅公主的心月覆，他會如此懷疑，必然有一定的道理”</p>
“赫密，你倒說說看，是什麽道理呢？”開陽慢悠悠地揚嗓</p>
這話是試探抑或嘲弄？赫密迎視主子冰冷清銳的目光，不覺有些心驚，他並非有意隱瞞此事，但知情不報，的確是有，偏又讓月緹也探得風聲，先他一步報了信，存心邀功</p>
說來這也是主子馭下的手段吧，令他們彼此競爭、相互牽制，同時，也不致令自己偏信一方，因而遭受蒙蔽</p>
不愧是他宣誓效忠的主子，好淩厲的心機！</p>
赫密苦笑“殿下請別誤會，屬下並非有意相瞞，只是消息尚未確定，我怕說了會擾亂殿下布局”</p>
“看來，你知道得比月緹還多？”開陽淡淡地問</p>
月緹聞言，凜然掃視赫密，眼神頗有懊惱之意</p>
赫密感覺到了，暗暗一嘆他從來不想與這個師妹爭功，若是可能，他也想將此次功勞讓給她，他知道，比起與他的交情，她更想得到的是主子的青睞</p>
他沒想過成為主子的唯一，她卻一向有此野心</p>
只是……</p>
“還是不肯說嗎？”開陽嗓音冷冽“莫非直到此時你依舊不能肯定情報是否屬實？”</p>
這口氣是懷疑他的忠心了赫密無奈地偷覷月緹一眼抱歉，這回他是沒法相讓了</p>
他深吸口氣，直視主子“據我所知，無名當是申允太子幸存的血脈”</p>
什麽？！</p>
這消息不僅月緹聽了張口結舌，開陽亦是大感驚愕</p>
“確有此事？你敢肯定？”</p>
“啟稟殿下，屬下原也相當懷疑，但經過這些時日的查訪，當有八、九份的把握”</p>
無名竟是申允太子的血脈！開陽擰眉“真雅公主知道此事嗎？”</p>
“她知道”</p>
真雅知曉？開陽沈思，於腦海迅速判讀形勢申允太子的殘黨至今仍於朝廷中潛伏，圖謀再起，為的總不是扶持真雅為王吧？他們認定的王當是無名，真雅明知無名的身世，也察覺到他背後有這股勢力，卻依然將他留在身邊，這表示什麽？兩人結盟了嗎？</p>
“還有一件事，屬下至今仍是半信半疑”赫密忽地又開口“只是此事至關重要，不可不防”</p>
“是什麽事？”開陽聽出屬下話裏的不安</p>
“昨天跟屬下喝酒的近侍，年輕時候也服侍過申允太子，據他所說，當年申允太子出宮游歷，曾在某個縣城結識城主之女，兩人暗通款曲，留下一個風流種”</p>
“那私生子便是無名嗎？”</p>
“是”赫密點頭，望向主子的目光若有深意</p>
開陽一凜，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那位城主之女是何方人物？”</p>
赫密閉了閉眸，顫聲吐露“她……正是這國家最有權勢的女人，希蕊王後”</p>
是她的兒子啊！</p>
她的血脈，她的分身，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骨肉</p>
希蕊於殿內來回踱步，芳心悸跳，血流躁動，滿腔興奮之情難以壓抑，素來自持的冷靜消逸無蹤</p>
自從入宮以後，她肚皮一直不爭氣，生不出龍種，她怕自己後位坐不安穩，處心積慮地謀害靖平王的兒女，一一除去這些年來，她於這宮內呼風喚雨，旁人敬她畏她，羨慕她權傾朝廷，她心中卻是有所不滿，說不出的空虛</p>
即便人人都說她是這國家最有權勢的女人，但又如何？她終究無法坐上希林的王座，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開陽或其他靖平王的兒女稱王</p>
可現下情況不同了，她有自己的骨血，當年為了入宮爭這後位，她拋棄了無名那孩子，不料他存活至今，還成為文武雙全的優秀男子</p>
他不僅是個不可多得的英才，更是她親生兒子、申允太子遺留的血脈，他有資格爭王！</p>
她定要助他一臂之力，即便他對她這個母親，心中有恨……</p>
希蕊淡淡一笑，憶起昨日深夜，無名單槍匹馬闖進她閨房，意圖為了真雅鏟除她這個最大的敵人，可刀架在她頸上，卻是怎麽也砍不下來</p>
他還是手下留情了，口口聲聲說著恨她不認她，依然不忍殺她</p>
丙然是她的兒子啊，再如何殘忍，對她仍存著一份割舍不去的骨肉親情</p>
她很高興，太高興了……</p>
“娘娘，您要召見的人都已經到了，現下在偏殿候著”一名宮女前來稟報</p>
“知道了”希蕊凝神，面對銅鏡，整理衣飾，確認自己的外表完美無瑕後，盈盈移動蓮步，來到偏殿</p>
一群文武大臣見到她，紛紛起身行禮，他們個個位居高階，官拜二品以上，都是朝廷裏動見觀瞻的人物，也都是她親自籠絡、栽培的人才</p>
希蕊頷首回禮，施施然於主位落坐，姿態端莊優雅，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請眾卿來，是有要事相商”</p>
“請王後娘娘盡避吩咐”一位一品大臣代表眾人說道，望了望周遭，有些疑惑“不過怎麽不見夏相國大人？”</p>
“我舅舅嗎？”希蕊揚唇，似笑非笑“因為這事不便與他相商”</p>
眾人聞言，駭然相覷有什麽事是不能讓夏相國知道的？他一向是王後娘娘最信任的心月覆，不是嗎？</p>
“敢問娘娘，究竟要與我們商量什麽事？”方才發話的大臣好奇地追問</p>
“我想與諸位合計合計，看要怎麽樣才能夠——”希蕊頓了頓，忽而嫣然一笑，笑裏，藏著令人膽寒的鋒銳“廢黜當今太子！”</p>
“要暗殺嗎？”</p>
“不可”</p>
正當希蕊與親近大臣商議如何除掉太子，開陽也與屬下商議，該怎麽剪除無名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競爭者</p>
赫密力主暗殺，他不允</p>
“為何不能？直接除掉他是最快的辦法啊！”月緹也讚同赫密的提議</p>
面對屬下咄咄的追問，開陽淡然一笑，氣定神閑“首先，無名是何人？他可是單刀殲滅數十人的頂尖高手，據說殺人時身形快如鬼魅，往往一刀便封喉見血，這樣的人物，是你們想殺便能殺的嗎？若是暗殺失敗，想想看會發生什麽事？他可是真雅的人，你們認為她會輕易放過我們嗎？還有希蕊王後，親生兒子遇刺，肯定暴怒，誰也不曉得她會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這風險太大了”</p>
“可是，難道任由無名與真雅公主結盟嗎？”雖說主子說的有理，但赫密與月緹仍是心有疑慮“若是王後暗中相助，您這太子之位怕是危機重重啊！”</p>
“真雅與無名不可能結盟，除非有一方決定放棄競逐王位，否則兩人利害相關，不可能走在一起既然真雅留無名在身邊，我想約莫是得到他的保證了”</p>
“殿下的意思是，無名放棄爭奪王位，轉而力挺真雅為王？”赫密聽出話中玄機</p>
“不錯，當是如此”開陽頷首</p>
“可真雅公主會相信他的保證嗎？”赫密很懷疑“誰知他是不是暫且仰賴她的鼻息，等哪天羽翼豐厚便憑恃自己也是王室血脈的身份，號召謀反？”</p>
“你說的不無可能，我想真雅也不至於傻到想不到這一點”</p>
“那為何不殺他，還將他留在身邊？至少也該驅逐他啊！”</p>
“明知留下他危險，卻甘於冒險，舍不得放手，自然是有原因的”</p>
“殿下的意思莫非是……公主對那家夥動心了？”</p>
還能有別的理由嗎？開陽譏誚地尋思女人哪，總是過不了情關！</p>
“情之一字，害人不淺”他漠然評論沒想到那個平素看來冷若冰霜的真雅，也會動心動情，甚至作出不理智的決策，留那男人在身邊，終是心月覆禍患，她遲早必須付出代價</p>
不過這對他而言，倒不是壞事，真雅愈是感情用事，愈可能誤判情勢，他便能少個勁敵，如今反是希蕊王後，將成為他成王之路最大的阻礙</p>
說不定現下，她已與近臣密商廢黜她這個太子了</p>
一念及此，他冷冷撇唇“真雅與無名因何結盟，兩人私底下又有什麽約定，我們無須關切，如今首要之務，該是如何應對王後即將給我的一連串打擊那女人好不容易得知自己的親骨肉尚存於這世上，肯定萬分欣喜，她必會想方設法扶持自己的兒子成王”</p>
“可她要如何扶持？”月緹想不通“她不可能當眾揭露無名是自己跟申允太子的私生子吧？這只會令陛下震怒，說不定連後位都保不住”</p>
“她當然不會傻到自揭醜聞，要公開無名的身世，如今還不是時候”開陽輕撫鳳鳴笛，瞇眸沈思“等到無名羽翼豐滿，培植出屬於自己的堅固勢力，那時方是號召起義的時候現下她該做的，當是讓無名跟在真雅身邊，若是有朝一日真雅能成王，論功封賞，無名自然也會跟著獲益”</p>
“所以王後接下來會倒向真雅公主那邊嗎？”月緹駭然</p>
“一定會啊！”赫密感嘆“既然自己的兒子選擇跟隨真雅公主，她肯定會設法助他，先謀公主之人，再謀公主之國為了能令真雅公主順利登基，她必是千方百計將殿下由太子之位拉下來！”</p>
“那該……如何是好？”月緹驚懼，花容刷白</p>
赫密神情亦是凝重，兩人同時望向主子，等他示下</p>
開陽淡哂，嘴角微挑，噙著犀利的嘲諷他早料到自己與那個陰毒的王後遲早會反目成仇，只是沒想到這天來得如此之快</p>
無妨，正所謂禍福相倚，無名之身世確實是他的危機，但也足以成為轉機</p>
“你們剛說要暗殺無名？”</p>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令月緹與赫密有些莫名，兩人四目相顧，不免羞慚</p>
“殿下，我倆已經很明白這提議有所缺失，思慮不夠周詳……”</p>
“就去暗殺吧！”</p>
“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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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密一凜，躬身行揖，先表示歉意，方才嚴肅地說道：“殿下，這事是小的於日前探得的，但我很懷疑其真實性，直到昨夜，我纏著兵部令曹儀身邊的近侍，拉他一塊兒喝酒，好不容易趁著他酒醉時套出話來——”</p>
“是關於無名的事吧？”開陽打斷他</p>
赫密怔住“殿下早就知道了？”</p>
“這事，月緹也跟我提過”開陽盯著赫密，墨深的眼眸微微閃著銳光，似是責備他不該隱瞞情報“真雅此次遭難，兵部雖然對外宣稱叛亂份子全數剿滅了，但其實尚有幾名士兵幸存，他們私下用刑審訊，發現這些人都跟申允太子有關”</p>
申允太子，靖平王的堂兄，繼承王位的人本該是他，但他與自己的異母弟弟奪權，雙雙慘死，這才讓靖平王漁翁得利，撿到了王座當年效忠申允太子的人馬，也因而不得不對新王表示臣服</p>
“這些人都是申允太子的殘餘勢力，暗中活動，必有野心”月緹接下主子的話，繼續說道“我調查過了，雖然眾人都以為叛亂當時是無名出手解救了真雅公主，一路同行相護，但曹承熙懷疑，無名與這些殘餘勢力有所勾結，正是此次叛亂背後的主謀曹承熙既是真雅公主的心月覆，他會如此懷疑，必然有一定的道理”</p>
“赫密，你倒說說看，是什麽道理呢？”開陽慢悠悠地揚嗓</p>
這話是試探抑或嘲弄？赫密迎視主子冰冷清銳的目光，不覺有些心驚，他並非有意隱瞞此事，但知情不報，的確是有，偏又讓月緹也探得風聲，先他一步報了信，存心邀功</p>
說來這也是主子馭下的手段吧，令他們彼此競爭、相互牽制，同時，也不致令自己偏信一方，因而遭受蒙蔽</p>
不愧是他宣誓效忠的主子，好淩厲的心機！</p>
赫密苦笑“殿下請別誤會，屬下並非有意相瞞，只是消息尚未確定，我怕說了會擾亂殿下布局”</p>
“看來，你知道得比月緹還多？”開陽淡淡地問</p>
月緹聞言，凜然掃視赫密，眼神頗有懊惱之意</p>
赫密感覺到了，暗暗一嘆他從來不想與這個師妹爭功，若是可能，他也想將此次功勞讓給她，他知道，比起與他的交情，她更想得到的是主子的青睞</p>
他沒想過成為主子的唯一，她卻一向有此野心</p>
只是……</p>
“還是不肯說嗎？”開陽嗓音冷冽“莫非直到此時你依舊不能肯定情報是否屬實？”</p>
這口氣是懷疑他的忠心了赫密無奈地偷覷月緹一眼抱歉，這回他是沒法相讓了</p>
他深吸口氣，直視主子“據我所知，無名當是申允太子幸存的血脈”</p>
什麽？！</p>
這消息不僅月緹聽了張口結舌，開陽亦是大感驚愕</p>
“確有此事？你敢肯定？”</p>
“啟稟殿下，屬下原也相當懷疑，但經過這些時日的查訪，當有八、九份的把握”</p>
無名竟是申允太子的血脈！開陽擰眉“真雅公主知道此事嗎？”</p>
“她知道”</p>
真雅知曉？開陽沈思，於腦海迅速判讀形勢申允太子的殘黨至今仍於朝廷中潛伏，圖謀再起，為的總不是扶持真雅為王吧？他們認定的王當是無名，真雅明知無名的身世，也察覺到他背後有這股勢力，卻依然將他留在身邊，這表示什麽？兩人結盟了嗎？</p>
“還有一件事，屬下至今仍是半信半疑”赫密忽地又開口“只是此事至關重要，不可不防”</p>
“是什麽事？”開陽聽出屬下話裏的不安</p>
“昨天跟屬下喝酒的近侍，年輕時候也服侍過申允太子，據他所說，當年申允太子出宮游歷，曾在某個縣城結識城主之女，兩人暗通款曲，留下一個風流種”</p>
“那私生子便是無名嗎？”</p>
“是”赫密點頭，望向主子的目光若有深意</p>
開陽一凜，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那位城主之女是何方人物？”</p>
赫密閉了閉眸，顫聲吐露“她……正是這國家最有權勢的女人，希蕊王後”</p>
是她的兒子啊！</p>
她的血脈，她的分身，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骨肉</p>
希蕊於殿內來回踱步，芳心悸跳，血流躁動，滿腔興奮之情難以壓抑，素來自持的冷靜消逸無蹤</p>
自從入宮以後，她肚皮一直不爭氣，生不出龍種，她怕自己後位坐不安穩，處心積慮地謀害靖平王的兒女，一一除去這些年來，她於這宮內呼風喚雨，旁人敬她畏她，羨慕她權傾朝廷，她心中卻是有所不滿，說不出的空虛</p>
即便人人都說她是這國家最有權勢的女人，但又如何？她終究無法坐上希林的王座，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開陽或其他靖平王的兒女稱王</p>
可現下情況不同了，她有自己的骨血，當年為了入宮爭這後位，她拋棄了無名那孩子，不料他存活至今，還成為文武雙全的優秀男子</p>
他不僅是個不可多得的英才，更是她親生兒子、申允太子遺留的血脈，他有資格爭王！</p>
她定要助他一臂之力，即便他對她這個母親，心中有恨……</p>
希蕊淡淡一笑，憶起昨日深夜，無名單槍匹馬闖進她閨房，意圖為了真雅鏟除她這個最大的敵人，可刀架在她頸上，卻是怎麽也砍不下來</p>
他還是手下留情了，口口聲聲說著恨她不認她，依然不忍殺她</p>
丙然是她的兒子啊，再如何殘忍，對她仍存著一份割舍不去的骨肉親情</p>
她很高興，太高興了……</p>
“娘娘，您要召見的人都已經到了，現下在偏殿候著”一名宮女前來稟報</p>
“知道了”希蕊凝神，面對銅鏡，整理衣飾，確認自己的外表完美無瑕後，盈盈移動蓮步，來到偏殿</p>
一群文武大臣見到她，紛紛起身行禮，他們個個位居高階，官拜二品以上，都是朝廷裏動見觀瞻的人物，也都是她親自籠絡、栽培的人才</p>
希蕊頷首回禮，施施然於主位落坐，姿態端莊優雅，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請眾卿來，是有要事相商”</p>
“請王後娘娘盡避吩咐”一位一品大臣代表眾人說道，望了望周遭，有些疑惑“不過怎麽不見夏相國大人？”</p>
“我舅舅嗎？”希蕊揚唇，似笑非笑“因為這事不便與他相商”</p>
眾人聞言，駭然相覷有什麽事是不能讓夏相國知道的？他一向是王後娘娘最信任的心月覆，不是嗎？</p>
“敢問娘娘，究竟要與我們商量什麽事？”方才發話的大臣好奇地追問</p>
“我想與諸位合計合計，看要怎麽樣才能夠——”希蕊頓了頓，忽而嫣然一笑，笑裏，藏著令人膽寒的鋒銳“廢黜當今太子！”</p>
“要暗殺嗎？”</p>
“不可”</p>
正當希蕊與親近大臣商議如何除掉太子，開陽也與屬下商議，該怎麽剪除無名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競爭者</p>
赫密力主暗殺，他不允</p>
“為何不能？直接除掉他是最快的辦法啊！”月緹也讚同赫密的提議</p>
面對屬下咄咄的追問，開陽淡然一笑，氣定神閑“首先，無名是何人？他可是單刀殲滅數十人的頂尖高手，據說殺人時身形快如鬼魅，往往一刀便封喉見血，這樣的人物，是你們想殺便能殺的嗎？若是暗殺失敗，想想看會發生什麽事？他可是真雅的人，你們認為她會輕易放過我們嗎？還有希蕊王後，親生兒子遇刺，肯定暴怒，誰也不曉得她會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這風險太大了”</p>
“可是，難道任由無名與真雅公主結盟嗎？”雖說主子說的有理，但赫密與月緹仍是心有疑慮“若是王後暗中相助，您這太子之位怕是危機重重啊！”</p>
“真雅與無名不可能結盟，除非有一方決定放棄競逐王位，否則兩人利害相關，不可能走在一起既然真雅留無名在身邊，我想約莫是得到他的保證了”</p>
“殿下的意思是，無名放棄爭奪王位，轉而力挺真雅為王？”赫密聽出話中玄機</p>
“不錯，當是如此”開陽頷首</p>
“可真雅公主會相信他的保證嗎？”赫密很懷疑“誰知他是不是暫且仰賴她的鼻息，等哪天羽翼豐厚便憑恃自己也是王室血脈的身份，號召謀反？”</p>
“你說的不無可能，我想真雅也不至於傻到想不到這一點”</p>
“那為何不殺他，還將他留在身邊？至少也該驅逐他啊！”</p>
“明知留下他危險，卻甘於冒險，舍不得放手，自然是有原因的”</p>
“殿下的意思莫非是……公主對那家夥動心了？”</p>
還能有別的理由嗎？開陽譏誚地尋思女人哪，總是過不了情關！</p>
“情之一字，害人不淺”他漠然評論沒想到那個平素看來冷若冰霜的真雅，也會動心動情，甚至作出不理智的決策，留那男人在身邊，終是心月覆禍患，她遲早必須付出代價</p>
不過這對他而言，倒不是壞事，真雅愈是感情用事，愈可能誤判情勢，他便能少個勁敵，如今反是希蕊王後，將成為他成王之路最大的阻礙</p>
說不定現下，她已與近臣密商廢黜她這個太子了</p>
一念及此，他冷冷撇唇“真雅與無名因何結盟，兩人私底下又有什麽約定，我們無須關切，如今首要之務，該是如何應對王後即將給我的一連串打擊那女人好不容易得知自己的親骨肉尚存於這世上，肯定萬分欣喜，她必會想方設法扶持自己的兒子成王”</p>
“可她要如何扶持？”月緹想不通“她不可能當眾揭露無名是自己跟申允太子的私生子吧？這只會令陛下震怒，說不定連後位都保不住”</p>
“她當然不會傻到自揭醜聞，要公開無名的身世，如今還不是時候”開陽輕撫鳳鳴笛，瞇眸沈思“等到無名羽翼豐滿，培植出屬於自己的堅固勢力，那時方是號召起義的時候現下她該做的，當是讓無名跟在真雅身邊，若是有朝一日真雅能成王，論功封賞，無名自然也會跟著獲益”</p>
“所以王後接下來會倒向真雅公主那邊嗎？”月緹駭然</p>
“一定會啊！”赫密感嘆“既然自己的兒子選擇跟隨真雅公主，她肯定會設法助他，先謀公主之人，再謀公主之國為了能令真雅公主順利登基，她必是千方百計將殿下由太子之位拉下來！”</p>
“那該……如何是好？”月緹驚懼，花容刷白</p>
赫密神情亦是凝重，兩人同時望向主子，等他示下</p>
開陽淡哂，嘴角微挑，噙著犀利的嘲諷他早料到自己與那個陰毒的王後遲早會反目成仇，只是沒想到這天來得如此之快</p>
無妨，正所謂禍福相倚，無名之身世確實是他的危機，但也足以成為轉機</p>
“你們剛說要暗殺無名？”</p>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令月緹與赫密有些莫名，兩人四目相顧，不免羞慚</p>
“殿下，我倆已經很明白這提議有所缺失，思慮不夠周詳……”</p>
“就去暗殺吧！”</p>
“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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