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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梳理劇情了,時間一到,她就直接離開了化妝間。

“這誰啊?我剛剛瞥了眼她的號碼牌,挺後面的。”

“不知道,八成是誰的親戚吧。”

“這名挺耳熟的,我沒想起來,我搜搜看。”

化妝間內的女星對千程並不熟悉,見她離開後,有幾個女星便一面百度一面討論了起來。

靠著墻的木林推了推黑框眼鏡,直起身子,竟是準備走了。

“林林,都快到你了,別走啊。”

旁邊的女星伸手挽住木林。

“沒必要試了。”

“怎麽了?”

木林將手扯出來,“這部電影的男主是顧容疏,王琦楊不是為了資本砸自己飯碗的人,所以女主勢必會選演技派。”

“而千程呢,前不久就已經是雙料影後了,再加上——”木林頓了頓,繼續道。

“她幾乎是一來就被叫過去試鏡,來了就被帶去試鏡的,能推測出是導演或者片方直接給的邀請。”

“啊?”女星眨了眨眼睛,沒聽明白。

木林懶得多費口舌,直接下結論:“這部電影的女主十有八/九就是千程了。”

“啊!”她終於理清楚邏輯了,拿起了包包跟著木林往外走,一面走還念叨著:“她看起來年齡好小啊,竟然是雙料影後了,怎麽會不紅呢?”

“怎麽會不紅呢?”木林反問道,黑色框架下的眼含了疲憊。

“她的起點,已經是有些人演了一輩子戲的終點。”

《鮫人》講的是在一場宮廷陰謀中,太子為了躲避刺殺掉入禦花園的水池中,結果意外通過水池進入另一片海域,被一條漂亮的鮫人流朱救起來的愛情故事。

而千程這次試鏡的角色正是其中的女主角——太子燕琦。

這部電影中男女主角身份的倒錯感正是其中最大的賣點,雖然是典型的爆米花愛情電影,但有王琦楊這樣的商業片鬼才在,電影質量不需要擔憂。

推開試鏡室的大門時,千程心底隱約的緊張感全部消散。

上首做著幾位負責這次試鏡的“評委”,她一路看過去,分別是導演王琦楊,副導演楊侖,制片人張靜以及總編劇徐景山,以及一個銘牌被壓倒的空座位。

王琦楊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四十多的人看著還跟三十出頭差不多。

“你之前演的電影我都看了,我可算是你半個影迷了,現在就等著你試鏡呢。”他聲音滿是揶揄。

千程眼珠動了動,含笑鞠躬,沒回話。

“他本來想讓你直接進組,試鏡都不用呢,但我和景山一商量覺得不行。”楊侖也笑,“總歸還是試了才放心。”

張靜翻了翻劇本,直接道:“那麽,就請演下太子和鮫人離別前那一幕吧。”

千程迅速收起了有些羞澀的神情,明艷的臉沈了下來,身體一傾坐在了地上,雙/腿側向一邊。

“你選——”

楊侖剛想說你隨便選個人搭戲,就發現千程已經進入了狀態。

無實物表演啊,有點難。

她拂袖,有些惆悵地微微揚起頭,似乎在看著什麽,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攪/弄著什麽。

徐景山點點頭,劇本這幕是望月思鄉,拂袖這個細節也有點意思。

“我沒事啊,真的。”

千程側頭,認真的聽著,漸漸地她的眼神帶了點繾綣,手情不自禁朝空中摸了摸。

“那你乖一點?”

話尾的疑問帶出了點別的意味。

不知道是聽到了什麽回答,她笑了出聲。

“我也不想啊,你會等我的,是嗎?”

張靜伸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演技確實沒話說,但是無實物看著像恐怖片就是了。

“怎麽辦,如果——”

“哢嚓——”

門把手被擰開,臺詞被突然傳來的聲音所遮蓋。

除了千程外其餘人的視線紛紛看向門口,試鏡室內剛營造的氣氛被破壞得一幹二凈。

而當事人毫無自覺,甚至笑得過分無辜。

“不好意思啊王導,公司臨時給我加了點行程。”

作者有話要說: 演員表:

全泉江-圈圈圈圈醬

唐槯治-唐醉之

木林-暮二木

☆、綠帽x4

王琦楊臉色僵了一瞬,顯然是有些不悅。

然而張靜已經擠出了個微笑,指著空座位:“來來來,坐吧。”

“好的。”

他走向空座,將被壓下來的銘牌立起來,露出了上面的名字:顧容疏

突然被拉出狀態的千程就這樣對上了顧容疏的視線,於此同時,她聽到了系統的提示。

【檢測到該人物數值與當日車禍時的目標人物完全吻合,與系統綁定後可以查詢具體數值】

趁著顧容疏沒註意到她,她迅速收回視線,起身:“不好意思,我出戲了,現在繼續可以嗎?”

顧容疏率先露出了個真誠的微笑朝她點頭,看起來一如他的人設一般純摯,然而此刻的他已經在隱蔽的桌下掏出了手機,根據進來之前工作人員說的名字百度了起來。

早在這次試鏡之前,經紀人就已經給了他來試鏡的女星資料讓他做功課,他也就瞥了幾眼知名的女星,面前這位都不知道哪個十八線,誰會註意啊。

可惜這次自己遲到了,還是看看資料,爭取留個好印象吧。

“剛好千程在演的是你們離別那場戲,你過去搭戲吧。”

他低頭匆忙瞥了一眼百科界面,就聽到旁邊的王琦楊出了聲,嚇得他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下去。

“啊?啊,好的……”

顧容疏臉色不變,笑著應允,乖巧極了。

但是千程卻非常敏感的從那遲疑的“啊”中猜測出顧容疏怕是劇本都沒看過。

果然,下一刻她就聽到顧容疏道:“我怕我一時沒有情緒,我看看劇本吧。”

楊侖正要遞劇本,卻被王琦楊一手按住,只見王琦楊皮笑肉不笑道:“記得臺詞就行,你只是搭戲,不用太投入。”

“我——”

王琦楊直接打斷顧容疏:“去吧,別告訴我你連臺詞都沒背,我之前讓你背了吧。”

顧容疏暗自咬了下後槽牙,過於純凈的眼神裏出現了些許嘲弄,連帶著轉身與千程對視時,這絲嘲弄都沒來得及收回。

千程在心裏嘖嘖稱奇。

要是能把這演技放到該用的地方,顧容疏在業內的名聲也不至於這麽差。

但是盡管如此,她迅速進入了狀態,手搭上了顧容疏的肩膀,為他拍了拍塵土。

幾乎是瞬間,顧容疏立刻感受到面前的千程的氣場變了。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卻感覺氣氛壓抑了起來。

搭在肩膀上的動作突然加緊力道,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手心的溫熱伴隨著隱約的鈍痛襲擊了他。

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脆弱的神色,眼神緊緊鎖住了他,似乎在等著什麽一樣。

……難道該自己說臺詞了?

說,說什麽啊,可是那劇本他就看了第一頁就困得受不了了,之後一直扔在床頭櫃吃灰了。

現在該怎麽辦?

那、那就微笑吧。

顧容疏喉結微動,露出了一個純粹的笑意。

千程:?

微笑過後,顧容疏就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力度越發重了起來,連他都忍不住吃痛地“嘶”了聲。

然後就在這一瞬間,令人目眩的失重感傳來,他被一個力道用力推倒,後腦勺狠狠撞到地板,發出了“砰”的聲響。

上首坐著的幾個人看著都小聲地吸了口冷氣。

後腦的鈍痛感加上短暫的眩暈讓顧容疏眼前出現了重影,短暫的恍惚感之後,就是鋪天蓋地的怒氣。

“我c——”

眼看著,臟話就要從口中飆出,然後就被腰部受到的一股重量襲擊所中斷。

“哢嚓——”

在場所有人都清晰地聽見了顧容疏的身體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楊侖沒忍住用手肘拐了拐徐景山:“你這情節寫得太兇殘了吧。”

“不是……”徐景山抿了抿嘴,小聲說:“我壓根就沒寫啊。”

“啥?”

顧容疏在恍惚中看見身上的千程緩緩彎腰,伸手捂上了他的嘴唇,然後湊近吻住了她自己的手背。

過近的距離讓他只能註視到她的雙眼。

只是一眼就將他困入了這溢滿了悲傷的雙眸中,他就這樣發怔地盯著她。

直到臉上傳來一陣濕意,他才發現她的淚水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他臉上。

莫名沈重起來的心情使得他全然完全忘卻身體上的疼痛,眼神、心情、腦子、身體,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跟著她的步調來。

就在這時,千程偏頭,湊近他的耳旁,聲音極小。

“你下一句臺詞是,我想要給你我的一切,然後你開始抓/住我的手摸你自己——”

“然後我拒絕,後面你就順著我反應就行了。”

隱秘的輕笑聲帶著溫熱的氣流打在他敏感的耳/垂處,他身體顫栗幾下,有些詫異地看著千程。

一絲絲暖意湧上了他的心間。

他伸手環住千程的脖頸,視線對上她眼睫上還掛著幾滴淚珠的眼,臉有些熱。

低低的聲音帶著緊張:“我想要給你我的一切。”

然後一把抓/住千程的手開始順著自己的脖頸一路滑下去。

拘謹又急促的動作,被壓在身下的擁有者緋紅臉色以及淩/亂衣衫美少年使得這一幕尤為情/色。

【檢測到宿主腎上腺素急速分泌,心跳速度上升。】

過於稚嫩的蘿莉音在腦海響起,對正在戲中的千程毫無影響。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徐景山見狀一口水忘了咽嗆了起來。

然而顧容疏全然沒有發覺,他無法克制自己將註意力從千程身上移開。

她掙脫他的禁錮,反手握住他的雙手,笑意疲憊,“乖。”

只有一個字,就已經足以讓顧容疏身體有些酥/麻,但是與這酥/麻截然相反的是沈重的心情。

她從他身上起身,坐到一旁,將躺著的他拽到自己的懷裏。

她食指拇指揉/捏著顧容疏白/皙的耳/垂,“我們那兒啊,會給已經成家的男子在耳朵那裏點一粒紅。”

顧容疏耳朵發熱,這股熱意一直蔓延到臉上,“嗯。”

“來,躺下來。”

她的手點了點自己側坐著的雙/腿。

顧容疏身體發麻:“好。”

然後,他緩緩躺下,將頭靠在千程的大/腿上。

柔軟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顧容疏的雙眼,她越發湊近他,幾乎要貼上他的臉。

一滴淚水打在了他的臉上,他呼吸急促了起來,全然不知道如何應對心間那種沈重感。

“你數著日子喝那桃花釀啊,等我平定完戰亂的時候,這島上的桃花就該全都開了,我就又可以給你釀酒了”

她手指從他的嘴唇一路滑到那雙,明亮地卻又溢滿懵懂的眼睛上。

他就這樣眼睛微瞪,落下淚來,眼角微紅。

“我若是再荒唐點,管他什麽黎明百姓燕家江山呢……”

聲音漸小,她擡頭,眼睛瞇了起來,“天亮了,這太陽怎麽這麽冷啊……”

顧容疏也隨著她擡首,似乎真的感受到寒意蔓延到身上一樣,神色頹靡。

“好好好!”

楊侖率先笑了出來,張靜和徐景山這才反應過來。

連剛才開始就沒什麽好臉色的王琦楊也露出了笑,“很好!現在可以回去等好消息吧。”

千程有些費力地起身,鞠躬,隨即彎腰將還呆坐在地上的男人扶起。

顧容疏這才有些失態地道謝,“謝謝。”

漂亮水潤的眼睛泛著紅,他的神情還停留在強行克制住的悲傷中。

很顯然,這是還沒出戲。

千程剛坐上駕駛座,就接到了成哥的電話問她試鏡的情況。

她合上車門,活動了下肩膀的關節,聲音有些散漫:“不出意外的話,明後天你差不多該去談合同了。”

又聽了陣苦口婆心的教誨後她才掛了電話。

系統終於找到機會迅速插話。

【宿主,本系統檢測到你剛才私自加了很多不必要的內容】

她給自己系上安全帶,一臉正氣:“要不是編劇在,我甚至會告訴他這是一場床/戲。”

“你看到了嗎,他哭起來的樣子,誒喲喲喲——”

她發出了這樣意味不明的感慨聲。

【系統正在解析宿主的情緒中,解析完畢,正在裝載綠帽模塊,裝載完畢。宿主現在與本系統綁定後可享受該模塊服務。】

“綠帽模塊?”

【該模塊載入了各種宿主可能會喜歡的男性的詳細資料,宿主可以通過完成任務來解鎖目標人物的資料,包括性格喜惡好感度等。】

“嘖嘖嘖。”千程沒忍住發出這樣的聲音,搭在方向盤的手以極有節奏的敲了起來,“你這樣我還真有點心動啊,但是——”

微風穿過沒有關緊的車窗,幾絲黑發粘連在她不點而朱的唇上。

“為什麽你這系統總是在試圖讓我把該享受的事情當成是目的呢?”

“又是為什麽,達成目的的方式就該是迎合別人呢?”

【該問題的答案已經超出系統資料庫的範圍,正在聯機查詢中……】

【無法獲得聯機權限,該問題已被收納。】

已經將近傍晚了,天色散發著一種偏銀色的灰。

風將房間內的床簾刮起一角。

浴室的門被推開,帶著水霧的熱氣伴隨著熱騰騰的**一起出現,頗為美味。

幾滴水珠從他額頭滑向脖頸,又向著更加隱秘的地方流去。

像只小狗似的,顧容疏搖晃起了濕漉漉的頭,臉色帶著顯而易見的惆悵。

已經大半天了,他還是沒能從早上試鏡時那種略微壓抑的氣氛中緩過來。

思考無果,眼睛卻瞥到了床頭櫃上那本被壓在無數漫畫下的劇本。

他順手將劇本抽了出來,然後開始嘩啦嘩啦翻了起來。

翻了幾分鐘,他終於看到了印著離別的那一幕戲。

仔細看了幾分鐘,他怔楞住了,神情呆滯,動作急促地捧起了劇本再次翻了起來。

片刻後,他手指攥緊劇本,使勁揮動手臂將手中的劇本投擲了出去。

一張漂亮的臉幾近猙獰,呼吸粗重了起來。

劇本中根本沒有他們今早對戲的那幕!他根本就是那個女人耍了!

還是在導演編劇制片人面前演了那種戲碼!

牙齒互相撕扯較勁,他攥緊了拳頭,“竟然敢耍我!”

作者有話要說: 千程:摸到就是爽到,爽到就是賺到

ps:晉江抽了,發紅包發重覆了一些,讓我好想扼住晉江服務器的脖子大喊:“你給我吐出來!吐出來!吐出來!”

來自一個窮逼的吶喊(害羞)

☆、綠帽x5

@電影鮫人:帥氣機智的太子終於出現啦!就是她!@千程

轉發131 評論439 點讚420

“#電影鮫人##顧容疏鮫人##顧容疏流朱#哇,長得好漂亮,期待鮫人!期待和我家榕榕的合作!”

“小姐姐很漂亮啊,就是不知道適不適合太子。”

“誒,看著有點眼熟,是不是《玉靈芝》裏面的枕臻!”

-對對對!我超喜歡枕臻的!她就是這部電影拿的九華最佳女配!

“我百度了下,她好像是金座獎和金羊獎的影後……”

-完全沒聽說過……

-看了眼百科,都是比較小眾的電影啊。

“我學編導的,電影評析課上她算是熟面孔,原來這麽沒名氣啊”

-同編導生,有時候看她的臉看到吐……

-我們班每逢考試都會拜千程,拜托不要抽到她的電影23333

“哪來的十八線透明,希望不要拖累我家榕榕啊,呵呵。”

-層主榕黑,榕樹們記得舉報,我們榕樹都很期待兩人的合作!#顧容疏鮫人##電影鮫人##顧容疏流朱#

-黑粉滾出去,小姐姐很棒,期待合作!#顧容疏流朱##顧容疏鮫人##電影鮫人#

“弱弱地問一句,現在成為小姐姐的粉來得及嗎?”

-來得及!快吃我大安利!我這裏有她全cut

-來吧,千程粉絲群5群32894xxxx,群還沒滿大家快來啊!

比起那條官宣顧容疏是男主被粉絲輪數據十幾萬轉的浪博來說,這條僅有幾百評論的官宣顯然有些冷清。

而這時,千程早已經下了飛機,到達了片場。

由於是鮫人題材的電影,劇組直接租下了一座小島布景以及附近的整棟酒店。

年紀四十上下的劇務組組長將她帶到了七樓,面露歉意:“酒店是臨時租下來的,所以房間安排下來這一層樓只有你一個住戶。”

千程楞了下道:“沒事,我相信這裏的安保。”

“那好,你先整理下行李,開機儀式還有兩個小時開始。”

見千程沒什麽意見,組長放下了心。

他拿出手機調了個二維碼道:“這是我們劇組的x信群,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在裏面說,有什麽消息也會在x信群裏通知。”

加上x信群後,千程刷開房門,扔下行李箱,房間內臥室浴室衣帽間化妝間甚至是餐廳書房游戲健身房室都一應俱全。

她徑直走到按摩椅處一躺,打開了開關,愜意地閉上了眼。

結果剛躺下就聽見被順手扔到床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有些不太情願地準備起身。

【本系統可以讓您準確知曉手機信息內容】

千程心善入流地接道:“但是要和你綁定。”

【不需要綁定,本系統會向您提供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基礎服務】

千程打了個哈欠,“那你說說手機有什麽信息?”

【讀取中,是一名昵稱為在座都是小辣雞的x信用戶通過x信群發起的添加請求】

“嗯?是誰?”

【您需要與本系統綁定後才能提取該用戶的資料】

“嘖,又是套路”

千程不太情願地起身拿起手機,直接點進頭像看了眼,確定了這人是顧容疏。

剛點擊同意,她就受到一連串刷屏攻擊。

在座都是小辣雞:我不會放過你的

在座都是小辣雞:我的腰和腦袋現在還在痛,我已經去做鑒傷了!你等著吧!

在座都是小辣雞:這件事不會就這麽過去的

在座都是小辣雞:在那麽多人面前,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麽想的

千程幾乎能想象對面氣急敗壞的樣子,想必是咬牙切齒,眼神憤怒,甚至是面色猙獰……

不過欺負得太狠了,會哭出來嗎?

她回憶了下對戲時他眼睛發紅的樣子,喉嚨有些幹渴。

於是她一手敲擊著自己的膝蓋,一手緩慢地輸入回覆。

顧容疏眉頭緊皺地盯著手機,好友申請通過的一瞬間他才放松了緊皺的眉頭。

白皙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紛飛,他打出一連串的質問。

狀態欄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的狀態,他有些緊張又有些成就感。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快點道歉賠罪啊辣雞。

滴聲響起,他迅速抓起手機。

lyp79ndlf:很舒服

在座都是小辣雞:什麽意思???

lyp79ndlf:你問我當時怎麽想的,我想的是,手感很舒服。

顧容疏腦子空白一瞬,熱氣從腳心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惱羞成怒了起來,他用著極大的力道狠狠戳著屏幕,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打出了他想說的話。

在座都是小辣雞:你給我等著!

開機儀式相當熱鬧。

關二爺擺在紅絨布遮蓋的案桌上,兩旁是香爐,而貢桌在案桌前方,上方布置著花紋算得上精致的蠟臺,幾根香燭已經插好,七八盞銅制的酒壺,旁邊散落著幾十個小酒杯,正中央則是幾盤貢果和豬頭,整雞。

慣例的講話流程後就是燒香敬酒了,導演組燒完香退後幾步,該主演組了。

千程剛點完香就看到顧容疏將自己的香遞了過來。

“給我點上。”

他嘴邊的笑意乜斜著,聲音沈了下來:“點上啊。”

“不是自己點的香,心不誠,關二爺可不會保護你的。”

千程將另一只手手上的打火機轉了轉,也笑,聲音帶了點意味深長接著道:“不過你既然想要,就給你點上。”

點好的香遞到他手上,他眼睛盯著千程,懶洋洋地伸了手。

卻在臨了時動作浮誇地晃了下手,一排香傾斜著貼上了她的身子,迅速地將她今天的圓領t恤胸前處燙出了幾個黑洞以及幾道臟紋。

“啊,不好意思,全身都沒力氣。”他皮笑肉不笑,“畢竟頭疼腰也疼。”

待會兒就是發布會了,除非她現在能穿過封鎖線外的記者以及粉絲,不然她是別想換衣服了。

千程面色不變,兀自拜了拜插香敬酒,然後轉頭看他:“到你了。”

捏著香的力度越發大了起來,顧容疏神色沈了下來,一言不發地插香敬酒。

兩人並肩退到導演監制身後,給後面的演員讓路。

沈默許久,顧容疏依舊沒有發覺千程有半分焦慮,反倒是他自己越發焦躁了起來。

不自覺搓了搓手指,充滿了諷意的話便出了口。

“看來你是不打算換衣服了?這算什麽,博出位的新手段?”

千程用手指捏了捏胸前的白t,白皙的肌膚在幾個黑色小洞中可以窺見端倪。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真是——”顧容疏突然提高的聲音吸引了王琦楊的註意,意識到這點後他迅速住了嘴。

只是那雙眼充滿了不滿,不斷在千程身上梭巡著。

開機儀式的祭拜已經接近尾聲,部分主創人員已經打算入主場去開發布會進行訪問了。

千程轉頭去了附近的洗手間,顧容疏見狀環顧了下周圍,套上了鴨舌帽跟了上去。

剛走到洗手池前面,千程就被一股力道扯住了手臂,然後被迅速地拉到了角落。

千程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對方是誰了,她抿了抿嘴道:“顧先生,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顧容疏伸出一只手臂卡住千程的脖頸,垂頭湊近她的耳邊。

一瞬間,帶有沐浴露的體香,手臂傳來的溫熱,胸膛緊貼著的柔軟後背等將他的五感徹底擊潰。

他轉過頭去,氣勢洶洶的話語變得磕磕巴巴,“你、你這人、瘋了嗎,真的打算穿這、穿著去發布會嗎?!”

千程嘆了口氣,怎麽會有人這樣呢?

明明是自己先撩撥動手的,臨了還用這種柔軟得不得了的語氣抱怨她。

“所以呢?”

“你、你給我道歉,我就大、大發慈悲地借你件外套,誰讓你那樣耍我?”

他放開禁錮千程的手,原本有些磕巴的聲音理直氣壯了起來。

“不要。”

千程聲音果斷,沒有片刻猶豫。

“你說什麽?”顧容疏一楞,過於漂亮天真的面容沁染了委屈的氣息,連帶著充滿怒意的聲音也如是,“為你自己做錯的事情道歉真的有這麽困難嗎?”

“那你呢?”千程後退幾步,擡眼看他,“為你自己做錯的事情道歉真的有這麽困難嗎?”

沒等他回答,她轉身走向洗手臺,從手邊的包包裏拿出一把袖珍的剪刀,聲音輕飄飄的。

“我可沒見你什麽時候為你自己的工作態度道過歉。”

其他事也是。

千程想起了跑車事件,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下。

顧容疏臉色僵硬了一瞬,他意識到了千程的輕視與嘲諷。

心中有些郁卒,他冷下了臉道:“我的工作態度如何不需要你置喙。”

“再說了,我的價值已經足夠讓我不需要工作態度,但是——”他狠狠盯著她的背影,竭力挑著最能刺痛她的話道:“你們這種十八線呢,才需要拼到死的態度才能在圈裏勉強活下去。”

“非常有道理,所以我不會和你道歉,也不需要你的幫助。”

千程聲音冷下了下來,臉上卻還帶著溫和的笑意,她通過洗手臺的鏡子與後方的顧容疏對上了視線。

“假使你多看一眼劇本,也不會被我牽著鼻子走,不是嗎?”

“就算——”“嘶啦——”

顧容疏話尚未說完就被一陣布料被剪裁的聲音所打斷。

千程轉身,將袖珍剪刀放入包裏。

胸前的白t瞬間被剪下一大塊布料,圓領變成了大v領。

完美白皙的脖頸香肩以及形狀姣好的鎖骨盡數暴露在了空氣之下。

僵持著的氣氛中多了幾分香艷。

“喏——我說了,我既不需要向你道歉,也不需要你的幫助。”

她眼睛微瞇,笑得像只狐貍,燦艷的五官充滿了得意。

拎起包包,她向出口走去,再經過他時,她眼中的譏諷幾乎藏不住了。

“我不喜歡沒有態度的人,以後的合作估計不會太愉快。”

顧容疏震驚地看著她的背影,怒極反笑,他露出了森冷的笑意。

發布會還沒開始呢,以後的合作也還沒開始呢。

不愉快的會是誰呢?你可不要得意太早。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料子再剪多一點,可能會變成肉/文。

☆、綠帽x6

發布會上,一排又一排的攝像頭以及有著各色臺標的話筒湧了上來,而目標人物很顯然則是顧容疏以及王琦楊。

千程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就開始坐起了冷板凳。

“好的,請問顧容疏先生,千程小姐,你們對這次的合作有什麽看法?”

發布會已經接近尾聲,突然的,一個略有些尖銳的問題的被提了出來。

這個問題一出,已經收回的不少的長短不一的攝影機再次伸了過來。

閃光燈伴隨著哢嚓聲,鏡頭不斷在千程和顧容疏中切換著。

顧容疏微微捏緊話筒,轉頭看了眼千程,卻與千程對上了視線。

千程輕笑,聲音有些輕:“他是位非常有魅力的男星。”

這話一出,閃光燈以及哢嚓聲明顯加快了起來。

顧容疏的嗓子幹澀了起來,原來準備好的針對說辭堵在胸口,滿腹的怨氣與憤怒在此刻洩了氣。

在尤其雜亂的快門聲中,他竭力保持著從容的笑。

“能和她合作非常榮幸。”

發布會結束後就是開機宴,吃到一半,顧容疏就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

他起身道個歉,去了洗手間。

“開機儀式順利嗎?沒有又鬧事耍脾氣吧?”

“好好好,很順利,沒鬧事。”

顧容疏一邊洗手,一邊歪頭靠著肩膀夾住手機。

“王琦楊脾氣很大的,你這會繃著點,別再鬧事了!”

經紀人的聲音帶了點憤慨。

“我都說知道了,別啰嗦了。”

他語氣帶了點不悅,兩只手在洗手池甩著水珠。

經紀人換了個話題:“對了,這部戲後估計還得炒一下。”

雖然顧容疏每年都在各方面有作品產出,但是他作為偶像的本職依舊是營造話題。

而這個炒指的就是“炒緋聞”,不過現今娛樂圈的“炒緋聞”已經和往日大相徑庭。

以前的流程是劇組/宣傳夫妻,在劇組以及宣傳的時候炒緋聞戀情來吸引群眾目光,然後新戲上映,最後澄清。

而現在的流程則是,營銷號實時放料,用水軍營造出cp粉眾多的假象,最後由粉頭放料將其定性為“捆綁”,從而引發雙方粉絲戰爭。這些粉絲中更有部分是由專門的營銷公司負責,作用是在雙方大戰中牽扯進更多明星以及其粉絲,將戰場再次擴大。

戰場擴大得越大,熱度越高,各種平臺上的活躍指數也越高。

這些數據最終都會成為衛視或影視平臺買劇或者院線排片率的參考。

雖然也有活躍指數虛高,買方買下後收視或者票房血虧的狀況。但是從現在的趨勢來看,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沒辦法,誰讓這是一個流量變現的時代呢?

他垂眸,抽出一張紙巾,緩慢至極地擦著自己手上殘留的水漬,眼神越來越深。

“消息已經確定了?”

“公司這邊沒有確切消息,拍完之後還要看情況吧。”

“嗯,知道了。”顧容疏面無表情地將紙團扔進垃圾簍,有些漫不經心又有些認真。

“這次的女主就是個十八線,哪來的粉絲,炒不起來的。”

“粉絲少正好啊,炒一波說她不是捆綁都沒人信。”經紀人有些驚奇,聲音帶了點莫名其妙,“剛好還能炒點黑料讓粉絲撕一波,這次電影一番就是你了。”

“我不想炒,行了嗎?”

“告訴公司,這次沒心情,別再拿我炒了。”

顧容疏失去了耐性,語氣也煩躁了起來,說完就掛了電話。

經紀人被掛了電話,臉瞬間就黑了。

他一把把手機扔到桌上,嘲諷似的嘟囔著:“說什麽拿你炒,你那德性三天不炒誰還記得你。”

想了想,他拿起手機打給了何總公司的高層之一。

“何總,我剛剛和小顧商量了下,他說這次……”

手機傳來了何總略帶不滿的聲音:“怎麽又是他……”

“妹妹,前面瑜翠池的荷花正好,不如一同賞花?”

二公主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挽住燕琦,垂眸望向燕琦的袖口,那地方紋著象征太子身份的莽紋。

燕琦拇指不斷磋磨著食指上的白玉扳指,燕琦稍稍偏頭,黑發被金玉發冠束起,一張美艷的臉盡是銳利。

她瞥了二公主一眼,紅唇乜斜著。

瑜翠池那一池子荷花正是大盛之時,一眼掃過去,竟不見一處綠水。

“妹妹,你可見那顏色最秾麗的那朵?”

二公主瞇著眼低笑,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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