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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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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陡然添了這麽多人, 薄被、毯子、洗漱用品等都有些不夠用。

何同志和宋梅香統計了一下,準備開車去趟友誼商店。姑蘇是水鄉,不是太熱, 白天開個風扇, 晚上開扇窗, 就能很好地過夏了, 遂顏明知只讓人在客廳書房各裝了臺空調, 剩下的屋子連臺風扇都沒有。兩人準備買幾個吊扇,幾個座扇, 再添臺冰箱,一個洗衣機,米面肉什麽的也要備些。

“秧寶,你有什麽要買的嗎?”走前, 宋梅香問道。

園子東南角,顏明知還讓人建了一個衛生間, 一個淋浴間。秧寶剛跟顏東錚打過電話,拿小竹簍裝了洗漱用品,換好涼拖,正要過去沖個涼, 換身衣服,聞言搖了搖頭。

“那我們走了。”

秧寶揮揮手, 踮腳從掛衣架上取下條長裙, 行李箱裏挑套背心小褲,用紙袋裝好, 向外走道:“元老師、慧慧, 洗澡去不?”

元珍分別朝蘇宏勝和布朗先生住的房間瞅了眼,見沒什麽動靜, 松了口氣,她有點後悔住進來了,人太多了,做什麽都不方便:“秧寶,等一下,我挑套衣服。”

“好。”秧寶放下手裏的東西,爬上廊下的長椅,扶著椅背,探身去看園中盛開的花兒,月季、繡球、玫瑰、紫丁香、馬蹄蓮,有幾株開的又盛又密,跳下長椅,秧寶轉身進屋找把剪子,去廚房拎只竹籃,挑著剪了一籃子。

屋裏有花瓶,秧寶叫其中一位安保人員:“柏叔叔,你幫我把花瓶拿出來洗洗吧?我給每屋插瓶花。”

柏邢點點頭,提起兩個灌滿熱水的暖瓶進屋。

秧寶拎著竹籃往涼亭裏一坐,取出花兒,挨個修剪花枝。

元珍拎著換洗衣服帶著朱慧慧出來,見此,過來幫忙,她插的花講究個錯落有致,秧寶純粹就是怎麽好看,怎麽來,用的是群聚式,朱慧慧沒學過,元珍邊插邊跟她講,什麽是階梯式,什麽是重疊式……

插好的花,由柏邢一瓶瓶送去各房。

三人收拾收拾石桌上的殘枝敗葉,拎上東西去淋浴間洗漱。

沒一會兒,秧寶就頂著濕噠噠的長發,拎著小竹簍出來了。

蘇宏勝小休了片刻,緩過勁來,剛一出門,就見她肩背半濕地探身去逗池裏的魚兒,不由招手叫道:“過來,太爺爺幫你擦擦頭發。”

“哦。”秧寶擰了把發梢上的水,快步到了廊下,放下小竹簍,重新拿了條幹毛巾給他。

怕弄疼她,蘇宏勝的動作又輕又柔。

元珍帶著朱慧慧從淋浴間出來,讓柏邢給她在院中拉了條繩子晾曬洗好的衣服,秧寶見繩上晾的還有她放在淋浴間臟衣籃裏的衣服毛巾:“老師,辛苦了,下次別給我洗了,我自己來。”

元珍笑笑:“跟老師瞎客氣啥。”

朱慧慧放下梳子,取了個發箍帶上:“秧寶,咱們上街逛逛吧?”

“好啊。”秧寶摸摸自己的頭發,不滴水了,“太爺爺可以了。”

蘇宏勝取下覆在她頭上的毛巾,摸摸,半幹,“嗯,進屋吧,換身衣服,咱們一起出去走走。”

秧寶進屋,脫下身上的裙子,挑了件大紅的燈籠袖小衫,同色系燈籠短褲,千層底繡花手工涼鞋,戴上手表、佛珠手串、玉扣,頭發梳順,別兩個珍珠發卡,拎上小包快步跑出房門:“走嘍,布朗先生,逛街去不?”

“OK。”秧寶換衣的功夫,布朗先生也去沖了個涼,換身衣服。

程飛、傑森留在家裏繼續忙活,柏邢和同伴隨幾人剛一踏出家門,便聽到一聲悠長的吆喝:“糖粥,賣糖粥嘍~”

順聲望去,幽靜的小巷裏,一個20多歲的青年挑擔走來,邊行邊敲著梆子叫賣,擔上一頭一個瓦罐,罐上白紙為底黑色的墨渲染出一個大大的“粥”字。

蘇宏勝看著叫了聲:“好字!”

布朗先生問秧寶:“他在賣什麽?”

“甜粥。要嘗嘗嗎?”

柏邢忙制止:“秧寶,街上有專門賣糖粥的店鋪。”不是嫌男子賣的粥不幹凈,而是,這種游走的小販,誰知道是什麽人?

作為安保人中,謹慎是刻在骨子裏的。

秧寶點頭,轉頭跟布朗先生解釋了幾句,幾人腳步沒停,繼續朝街上走去。

曲折蜿蜒的老巷,兩則是高高的垣墻,墻壁斑駁得如同丹青淡剝,探出墻頭的藤蘿桂樹,隨風搖曳。

幽靜的河道穿過粉墻黛瓦的房屋、樓閣、小橋,宛如夜色裏一條淺淡的星河。

坐在青瓦白墻下臨水而立的二層店鋪裏,隔窗看一眼水上搖過的船屋,品一碗糖粥赤豆糊,要一碗酒釀丸子,吃塊紅糖糍粑,再來截桂花糯米藕。

切成薄片的桂花糯米藕,灑上紅糖汁、玫瑰木樨,淡紫色中點綴著金黃的花瓣,光看,就讓人饞涎欲滴。

秧寶看布朗先生上來後,一直沒動勺筷,拿公筷夾了兩片放在他面前的碟子裏:“嘗嘗,甜絲絲的,一口咬下,心裏美得冒泡。”

這形容!

布朗聽樂了,拿出秧寶送他的銀叉,叉起一片送到嘴裏咬了口,甜、糯、玫瑰香、桂花香……層次豐富且分明,倒不難吃。

兩片吃完,秧寶遞給他一個蓮蓬,幾個菱角,教他剝出蓮子,取出蓮芯再吃。

新摘的蓮蓬,嫩嫩的帶著股清甜。

剛出鍋的菱角又是一種口感,然後再來塊藤蘿餅,一勺木瓜銀耳糖水。

不知不覺間,布朗先生吃了個半飽。

從粥鋪出來,布朗先生明顯心情好了,精氣神上來了,興致勃勃,一副逛遍古城的架勢。

“秧寶,”紅袖下班拎著一竹籃蔬菜匆匆趕來,“什麽時候到的?我正要過去,給你們送點自家種的蔬菜。”

“剛到沒一會兒。”秧寶給幾人介紹,蔬菜讓其中一位保鏢送回去,紅袖領著他們去繡坊。

布朗先生對秧寶的屏風,到現在還有些念念不忘,想買幾幅繡品找師傅做成屏風,最好也是十扇式。

秧寶把布朗先生的訴求跟紅袖一說,紅袖沈吟片刻:“繡坊最近倒是繡了些花鳥蟲魚,只是沒有一套能達到我賣你那十幅。”

“定做呢?”

“我們繡坊出色的繡娘,算上我,共有七人,一人一幅,最少一年,他能等嗎?”

秧寶:“那六人的繡藝,每個都能跟你相媲美嗎?”

紅袖遲疑了下,搖搖頭:“比我略差些。”

十幅,參差不齊,做出的屏風上不了檔次。

“交給你一個人繡呢?”

“這個……你得跟我們經理說。”

秧寶點頭:“過了明路,你繡起來就方便了(無需遮遮掩掩),要多少時間?”

“兩年。”紅袖指指自己的眼,“繡《清明上河圖》和那十幅花鳥蟲魚,把眼熬壞了。”

秧寶轉頭跟布朗先生說了下,他選擇定做,交給紅袖繡。

到了繡坊,紅袖打開門,拉亮店鋪的燈,讓大家隨便看,她快步穿過小門進入後院,喚公私合營時就在此擔任經理的宋佳言過來。

這位經理,秧寶和爺爺第一次過來購買繡帕、香囊、油紙傘時,打過一次交道。

“秧寶,”人未到聲先到,宋佳言快步推開小門,笑道,“好久不見,長高了,吃胖了。”

秧寶嘟了嘟唇:“宋經理,女孩子你怎麽能說胖呢?”

“哈哈……我的錯,我道歉,對不起!不胖,秧寶一點也不胖,哈哈……”

秧寶抿了抿唇,沒在意她的打趣,給幾人介紹,順便把布朗先生的要求說了一遍。

外匯單,是有一個模式的。

宋佳言經常給友誼商店送貨,明白價格在哪,張口道:“十幅,每幅都1.5米高半米寬,對嗎?”

“是。”秧寶找她要了宣紙、顏料、毛筆,畫花鳥蟲魚的圖樣。顏東錚在書畫上的造詣,絕不是紅袖能比的。前世今生,秧寶跟在他身邊學了這麽久,功底不能比,形似還是能描個七八的。

起初,宋佳言和紅袖都沒當回事兒,等一張畫完,兩人不由驚喜道:“沒想到啊,秧寶,你小小年紀畫這麽好!”

秧寶一臉平靜,“這才到哪呀,你們要是見了我爸的畫作,就知什麽是天,什麽是地了。”

朱慧慧站在旁邊看她手腕輕擡,毛筆輕挪間一朵秋菊躍然紙上,再一筆,枝條橫生,手腕一轉,筆鋒抹過,又是一片新葉,行雲流水,揮灑自如,不由攥了攥指尖:“秧寶,你什麽時候開始學畫的?”

秧寶調色的手一頓,隨之笑道:“在上坎壩農場就開始學了呀,我沒說嗎,我媽一開始想報考美院,說美院的文化分數低。農場的營長伯伯就幫忙從水稻連,找來了自小學畫的於曉麗阿姨,教她繪畫。”

朱慧慧算了下時間:“也就是說你從去年11月份才開始學畫,對嗎?”

“我跟於阿姨學的是素描、水彩,跟我爸學國畫要早點,三歲起,他就手把手教我了。”

那也才學兩年!

朱慧慧心下澀然,她也是三歲跟著爺爺學國畫,今年8歲,她學了五年,跟秧寶一比,她的畫中規中矩,沒有一點靈氣。

布朗先生接過宋佳言手裏的飛鳥圖,只一眼,便被幾只鳥兒靈動的眼神吸引了,再看秧寶正在畫的寒菊圖,花兒開的是那麽恣意,有一種躍冬爭春的風骨。

“秧寶,你跟我去M國吧?我帶你拜個名師。”

秧寶招頭看他一眼,“不要!我有爸爸呢,我爸的畫作你沒看見,回京後,你來我家,我拿給你看看,保證你看完,再說不出帶我去M國學畫了。”

蘇宏勝在旁含笑看著,不出聲。

“秧寶,”朱慧慧拽拽她的衣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M國有名的畫家,善長的都是油畫。跟顏叔叔教的國畫不同。”

秧寶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對布朗先生笑笑,低頭繼續畫起。

十幅圖,畫了近三個小時。

彼時,布朗先生已跟宋佳言簽好合同,支付過定金,並要求按照秧寶的畫來繡,不許有一絲一毫的誤差。

每一幅,布朗先生都非常喜歡:“這些畫,我希望你們能找個人臨摹一遍,過幾天把原作還我。”

宋佳言聽著元老師的翻譯,點了點頭,有些惋惜道:“這要不是特定,我都想讓人多繡幾套。秧寶,你要不要賣花樣?只要你畫的,什麽都行,我按市場價給。”

蘇宏勝問了下價格,立馬替秧寶拒絕了。

出來的時間一久,程飛、傑森、何同志不放心,早在一個小時前就找來了。

事情辦好,幾人告辭,紅袖送他們,“秧寶,前幾天,我們跟二房分家,我奶奶早年繡的一幅《山河圖》分給我大哥了,昨天他來找我,想讓我幫他賣掉或是像我那幅《清明上河圖》一樣,換套房。”

“多大?”

“8米長,2.4米寬,裝裱後可以掛在大禮堂。這幅繡圖原是國賓館定制的,只是……”紅袖遲疑了瞬,一咬牙,“被我二叔吸煙落下的火星子燎穿個洞。”也因此,她奶奶才會一病不起,半月沒到就撒手人寰。

“那洞我用彩線繡了輪紅日。”

秧寶就著路燈的光茫,看眼表,“今兒太晚了,你看明天怎麽樣,明天晚上我去你家找你?”

“好。”

**

“叮鈴鈴……”

伏案寫作的顏東錚,伸手拿起話筒,捏了捏酸痛的後頸:“餵。”

“東錚,我已經到了,京市飯店。你快點,別忘了叫上小卉和孩子們。”

“小卉被謝教授一早叫走了,不在。幾個孩子……”顏東錚看下表,“這會兒八成跑後海游泳去了。”

“行。那我先點菜了,按人數。”

“嗯。”掛了電話,顏東錚合上筆帽,收起稿件,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回房換身衣服,帶上錢票和秧寶在雲省給大鵬二鵬求的佛牌,朝外走去。

一出垂花門,便聞到了股油炸食物的香味:“方堅?”

方堅在廚房應了聲。

顏東錚站在廚房門口,探頭朝裏了眼:“炸的什麽?”

“麻葉。”怕顏東錚說他,方堅張嘴解釋道,“我幫忙上完兩節課,去郊區逛了圈,買回三斤菜籽油,新榨的油得熬一熬才能吃,這不,我就和面炸了些麻葉。嘿嘿,顏叔,嘗嘗。”

方堅拿筷子夾了半碗給他。

顏東錚沒接,捏起一個嘗了嘗,又酥又脆:“放雞蛋了,很好吃。家裏沒油了嗎?”不至於啊,宋姐做事周全,走前,還專門叫程飛帶她去友誼商店采購了番。

“有豬油、豆油、香油,我本來想買花生油的,沒找到,有些菜用花生油更香。菜籽油也不錯,不要票,價格公道。”

顏東錚把下午保鏢送來的機票遞給他,另給了一疊僑匯券和兩百塊錢。

方堅往後退了退:“叔,我有錢。”

“到了姑蘇,秧寶要你買個零食,你還能找她拿錢?”

“我真有錢!”方堅還是不接。

顏東錚瞪他:“你的錢攢著,出國用。拿著!”

話說到這份上,方堅哪敢再拒絕,伸手接住,笑道:“叔,你穿成這樣,出門?”

“嗯,有人請客,我出去一趟,別做我的飯。”

“好。”

似想到什麽,顏東錚又回頭交待道:“走時,拎條火腿,拿條熏肉,捉只鴨。”

“顏叔,你幹脆叫我把你家廚房搬走得了。”

“叫你拿,你就拿!”

方堅擡手敬了個禮,嬉皮笑臉道:“得令!”

劉志偉打電話時,其實才進京,他覺得顏東錚不會那麽快,開車載著周若蕊和大鵬二鵬先回了家。

放下行李,簡單收拾了下屋子,一家四口先後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周若蕊化了個妝,劉志偉修了下面。

一看時間,兩個小時過去了,劉志偉豁然一驚,急道:“快快,趕緊走,顏東錚該到了。”

周若蕊抓起包,快步隨他出門,眼見男人一溜煙下了樓,全然不管踩著高跟鞋懷著身孕的她,氣得捏了捏指尖。

“大鵬二鵬,走了。”劉志偉拉開駕駛室的門,朝撒歡跟人玩鬧的兒子們喊了一嗓。

大鵬二鵬應了聲,一溜煙跑過來鉆進了後座。

又等了兩分鐘,周若蕊才拉著張臉下來。

“砰”一聲,關上車門,周若蕊冷聲道:“開車。”

劉志偉蹙了蹙眉:“你要不想去,就在家裏歇著。幹嘛呢,咱是求人辦事,拉著個臉,你覺得合適嗎?”

周若蕊抿著唇,做了個深呼吸:“我就是為咱大鵬二鵬不值!”

劉志偉啟動車子,一打方向盤,駛離政府家屬院,“現在在說你的態度問題,別什麽都扯大鵬二鵬。”

“我心情不好,那是因為我聽人說,季老主持舉辦的西山集訓班,俊彥、竟革去了。可有人跟咱們說一聲嗎?不提你和蘇雪如何,爸和蘇伯父是戰友吧,一起走雪山過草地,什麽交情?再說大鵬二鵬,早先俊彥、子瑜不在京市,兩個孩子沒少過去陪伴蘇伯父他們夫妻吧,孝咱盡了,偏偏,有什麽好事,想到了竟革。”

西山集訓的事,劉志偉早在半月前就知道了,去的都是各大院的優秀苗子,父輩職位沒一個低的。

他能不惋惜嗎?

“志偉,你知道這次西山集訓……”

劉志偉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煩躁道:“別說了!”

周若蕊瞅眼他冷凝的眉眼,沒敢再吭聲。

大鵬二鵬互視一眼,齊齊轉頭看向了窗外。

顏東錚在京市飯店整整等了兩個小時,還不見半個人影,打電話到單位也找不到人。

起身付過茶錢,跟服務員交待了聲,轉身出門,坐上保鏢的車,回家。

他這邊走了十幾分鐘,劉志偉才姍姍來遲。

看了圈沒人,招來服務員一問,人走了,劉志偉忍不住一腳踢出,罵了聲“娘”。

服務員不樂意了:“人家等了那麽久,你們就是從郊區步行過來,也早該到了,哪有這樣的,開車十幾分鐘的事,硬讓人家生生坐在這裏等!”

“我罵的不是他……”

服務員臉色更難看了:“咋,你還想罵我呀?”

劉志偉剛要反駁,周若蕊拉住他的胳膊,拽著往外走道:“一個服務員,你跟她計較什麽。走了走了,去他家看看。”

顏東錚到家,幾個孩子都吃過飯了,方堅還沒走:“叔,回來了,喝酒了嗎?要不要我給你熬碗醒酒湯?藥材我都買回來了。”

“沒見到人。還有吃的嗎?”

方堅楞了下:“沒了。我給你下碗面?”

“好。”

“叔,咋回事兒呀?”俊彥關切道。

顏東錚往沙發上一坐,胳膊支在扶手上,以手撐額,漫不經心道:“不知道,六點給我打電話,催我趕緊過去,說要點菜了。等了兩個小時,不見人影。給他單位打電話,他秘書說,下午五點他就帶著妻兒開車回來了。”

俊彥擔心道:“不會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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