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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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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等

因為簽字的筆比較漏墨,以防弄臟手,織田作戴了專用的手套。

這會兒,他從指尖開始脫,將手套取下來,疊好放在桌子上。

織田作沒理紀德,而是先看向被槍指著之後面色慘白的校服女生。

“抱歉,嚇到你了,其實這是出版社特意準備的節目,是為我下一本戰鬥題材的小說所做的預熱。”

女生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放松:“原來是這樣啊。”

織田作溫和地笑了一下:“是的,所以大家挪一挪位置,把中間清空一下吧。”

讀者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活動,一時之間好奇的情緒遠大於害怕。

只有竹下清楚,他沒安排過這個!

竹下知道織田作的身份是Mafia,這不會是Mafia的仇家吧?!

“神宮君,你給我一句準話,真的不會出事嗎?”竹下抓住燭和的袖子,聲音虛弱,“我死不死的無所謂,這麽多讀者可不能出事啊。”

燭和眨眨眼,給竹下餵了一顆定心丸:“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竹下眼睛一亮,用幾乎氣音的音量問:“你……你也是那個嗎?異能力者?”

燭和點頭。

竹下長舒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異能者,那肯定沒問題了。

紀德的目標只是織田作,既然織田作已經應下他的挑戰邀請,其他人怎麽樣都無所謂。

所以他站在原地,任由織田作疏散其他人。

織田作從腰間取出兩把槍。

紀德也掏出來槍。

“我們果然相性很好。”就連武器習慣也一樣。

織田作:“我不這麽覺得。”

他和他一點也不像。

紀德莫名其妙有很多感慨:“那只是你還沒有領悟到這個世界的可怕之處。你沒有信仰,也沒有經歷過被自己的信仰背叛的滋味。”

織田作:“正如這世界上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世界上也不會有完全相同的人。有些東西是先天註定的,即便我和你經歷了相同的事情,也絕對不會作出相同的選擇。”

“好!不愧是織田作家!這段話說得太好了!”

“等一會兒請把這句話簽在我書的扉頁上!”

讀者們興奮了,大聲地聲援織田作。

有些槍械愛好者還小聲交流起兩個人槍的型號。

燭和在旁邊,惡狠狠地瞪著,試圖用眼神殺死紀德。

紀德:“你和我其中一個人,會在他們的註視下死去。”

織田作:“不會。我不會被殺,我也不會殺你。”

紀德微微皺眉:“那可不是我要的結局。”

織田作似乎有些天然呆地回答:“我也沒有一定要滿足你的義務。”

紀德冷笑了一聲:“子彈會改變你的想法。”

“砰砰。”“砰砰。”

在同一瞬間,兩個人同時對著對方開槍。他們同時避開,又同時再連射兩槍。

兩個人的槍法都很精準,是沖著眉骨和心臟等致命處去的。但是他們又像是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全部精準地避開。

簡直就像是能預見未來一樣。

緊湊的槍響聲連綿不絕,讀者一開始都非常害怕,擔心兩人血濺當場。但是看了一會兒之後,發現兩個人都沒受傷。

“好厲害啊,沒想到織田作家還是武鬥派的,他的身手好厲害。”

“這是提前排練過的,還是自由發揮啊?太精彩了。”

織田作的天衣無縫,可以短暫的預見未來。

而紀德的異能力[窄門],也有同樣的效果。

他們是在預知未來、改變未來的過程中,不斷對槍。

這是有可能形成扭曲空間的“特異點”的行為。

讀者們不明所以地鼓掌,只有竹下提心吊膽的。

“神宮君啊,這真的不會出事嗎?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啊,不過他們開槍這架勢,萬一掃射到了某個讀者。就算只是擦傷,我們出版社都要出事的啊。”

就像是有那個烏鴉嘴,明明剛剛都還沒事的。

但是在竹下說完之後,紀德的一顆子彈射偏了。

而且就是朝著竹下來的。

“啊!!!”有人註意到,發出尖銳的尖叫聲。

燭和微微擡起一只手,有什麽金色的光一閃而過,那顆子彈就被定在了空中。

他隨意抓了一把,子彈就落在了掌心裏。

“沒有萬一。”

“有我在。”

燭和把子彈給了竹下:“給你,你留著做個紀念吧。”

竹下呆呆地接過去。

啊?留下差點打死他的子彈做紀念?

……好像也不是不行?

空氣中有什麽異動,燭和眨眨眼,站在原地不動。

紀德和織田作的對局突然出現了變化。

他們不斷地預見未來,改變未來,再預見被改變的未來……

“未來”消失了。

兩個人的異能同時失效。

織田作沒有異能,但是他還有曾經身為頂尖殺手的敏銳嗅覺。在沒有異能的情況下,他提前預判了紀德的動作。

猛然在地上一滾,把桌子翻過來作為自己的盾。

“砰砰砰”。

三槍都打在桌子上。

不過織田作的攻擊也同樣被紀德擋下。

他曾是最優秀的士兵,退役之後,也是最優秀的雇傭兵。

焦灼的戰況率先由紀德打破。

“砰。”

他一槍打中了織田作的大腿。

鮮紅的血液從織田作的大腿流出,染紅了褲子,他倒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紀德連發兩槍,打在織田作的手臂上,他無法再握槍。

他走出來,皮靴踩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紀德嘆了口氣:“看來贏的是我,我說過的,我們兩個之間,有一個人會死去。”

“我以為我們兩個觸發特異點之後,你能給我我想要的安息……看來你還是能力不夠。”

“輸者,即為死亡。”

“你可以留一句遺言。”

織田作捂著傷口看著紀德:“我們誰也不會死。”

紀德語氣平靜:“冥頑不靈。”

“砰。”

紀德命中了織田作的心臟。

織田作死了。

但是紀德的直覺告訴他,有哪裏不對勁。

聲音?

從什麽時候開始,周圍的讀者都沒有聲音了?

還有那個廁所碰見的小鬼,他朋友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是異能力?!”

紀德猛地回頭,鬥篷在空中劃出冷冽的弧度。

“是誰!”

“噠、噠、噠。”

緩慢的腳步聲響起,但是周圍卻沒有看見人的聲音。緊接著而來的,是說話的聲音。

“不愧是幹過雇傭兵的人,反應很快。畢竟想要讓你幫些忙,所以雖然比較麻煩,但還是滿足了你和織田作的對戰。”

“怎麽樣,還算滿意嗎?”

“只是可惜,我還是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呢。”

充滿少年氣的聲音有些為難,讓人不自覺想要滿足他的願望。

但是這人絕對不包括紀德。

他保持冷靜:“是你們在算計我?你們是故意讓我找到這裏來的。”

“算計?不要把話說的這麽難聽啊。是你要找織田作,是你要和他對決。我們替你提供了舞臺,滿足了你的願望,這怎麽能叫算計?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和你說過話,要求你做什麽啊。”

“在我們到達橫濱的當天,織田作之助就傳來消息,要開簽售會。明明我們落腳的地方很偏僻,但偏偏周圍就有他的讀者。那是你們的人。”

“從我們到橫濱開始,一切行為都在你們的計劃之中。”

那聲音沒反駁。

“糾正一點喔。”

“我們的計劃在更早之前就開始了。”

“過來的船,風景還不錯吧?可是特地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

紀德冷笑:“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麽,藏頭露尾的鼠輩。你們是政府的人?想要殺我?”

“事實上,死亡也是我在追求的東西,我也渴望從這腐朽氧化的世界脫離。不過我還做不到。”

“那自然也不能滿足閣下了。”

紀德眼前的場景突然變化。

讀者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會場裏,只有剛剛被自己“殺死”的織田作,還有已經被全部抓起來的手下。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戴著紅色圍巾,穿著黑色外套的男人。

“初次見面,我是太宰治。”

“歡迎來到橫濱。”

織田作得繼續他的簽售會,讀者們對剛剛的表演讚不絕口。

燭和和太宰等人返回港口Mafia。

他這會兒正抱怨著:“你們有計劃不告訴我,你們排擠我!織田作知道,鼬哥也知道——鼬哥還參與了。”

“就只有我不知道。”

太宰笑:“中也也不知道的。”

燭和狐疑地看向中也:“中也?你也不知道嗎?太宰要抓那個紀、紀德的事情。”

中也在心中大罵太宰是個陰險混蛋。

他知道這個計劃啊。

如果這時候說不知道,那就是欺騙燭和;如果說知道,那在燭和看來就是被排擠了。

那他要怎麽回答?

該死的混蛋太宰,就是故意的啊!!!

燭和還盯著中也,一定要等他的回答。

“我……”

“阿拉,你們都擋在這裏做什麽?中也君,剛剛你屬下正到處找你呢。”

中也:啊啊!紅葉大姐,你救了我!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中也馬不停蹄地跑了。

燭和皺皺鼻子。

太宰的語氣輕飄飄的:“紅葉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中也。”

尾崎紅葉擡起手,掩嘴一笑:“太宰君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欺負中也君。”

“紀德的屬下就交給紅葉姐了。”

“妾身明白。”

燭和跟著太宰溜達達進了辦公室,只有他和太宰、鼬在。

“所以我們為什麽要抓那個紀德啊?”

太宰點了點額頭:“讓我想想看,理由有很多。推理魔人的動向,試驗特異點的觸發方法,‘特異點’能否扭曲時空送宇智波君回去自己的世界……”

“這些都是想要實驗的東西。”

“不過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把他抓起來,織田作會死。”

“會被他殺死。”

紀德得以實現自己的目的,獲得靈魂的安息。

而一直努力生活的,只想過自己日子的織田作。

會死。

這是完全不對等的死亡。

紀德不會死。

死了等於是滿足心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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