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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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色愈來愈暗。
巴士穿過一條條車來車往的馬路，經過一盞盞閃爍的霓虹燈，帶著轟轟的發動機聲音。
巴士裏沒有開燈，裏面的光線越來越少，慢慢得變得灰暗。
秀英搖搖晃晃地坐在上面，就好像自己此時此刻正坐在一條漂泊的小船上，思緒也變得越來越飄渺起來。
等到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巴士已經抵達了站點。
“餵，你要睡到什麽時候？”頭頂上響起一個聲音。
秀英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正靠在家裏舒服的枕頭上，大腦反映了五秒鐘，才發現這個枕頭會動……
“嗯？”她一下子擡起頭，眼神還是有些迷迷糊糊。
“美男靠枕用著舒服嗎？”西澈一邊說一邊活動了一下筋骨。
秀英登時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我在考慮要怎麽懲罰你沒有禮貌的行為。”西澈說著站起身來，從她的腿上方跨出去，自個兒走下了車。
秀英跟在後面，肚子因為饑餓開始咕咕咕叫了。
“真是小氣鬼……”秀英小聲嘟囔。
“你現在是在對被你枕了一個多小時動都不敢動的恩人說話嗎？”西澈說著活動了一下肩膀，故作誇張的表情說，“呀呀呀，真是痛死了……”
“恩人，小的請你吃飯可好？”秀英見他一臉傲嬌的小表情，心頭一軟，加上肚子實在是餓得要命，便打算請他一頓晚飯。
西澈回過身去三步兩步走到她的邊上，臉上仍是方才傲嬌的表情，語氣卻出賣了他：“好呀好呀。”
“……”
停靠的巴士再度啟動，車後卷起一陣塵土。
馬路對面的小小少年正雙手插著口袋，看著對面兩個人。
秀英正看著西澈的手臂發呆，下一秒一個身影冷冷地插到了兩個人之間。
“不是說六點半到嗎，遲到了十五分鐘。”中碩的身影籠罩下來，似乎完全無視了西澈的存在。
“不是和你說不用等我了嗎？”秀英訝異。
“因為他嗎？”他說完後冷冷地註視著她，似乎周身散發著不悅的信號。
“因為遲到所以不開心了嗎？”秀英了解這個小子一個月裏總有那麽兩三天的別扭期，她挽上他的手，沖他眨了眨眼睛。
這個舉動似乎對於中碩而言很受用，他冷冷的眼神開始一點一點融化，雖然嘴唇還是緊緊抿著，但是帶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哪裏冒出來的小屁孩？”西澈顯然對於眼前這個小子忽然冒出來沒禮貌地隔在兩人之間的舉動有些不滿。
“這是我弟弟，可愛吧？”秀英把中碩引向希澈，中碩雖是任她拉扯著，表情上卻是寫滿了不甘願。
“不是說要吃飯嗎？”西澈見中碩無禮的表情，總覺得這個小子對自己好像有些敵意，便直接略過“可愛嗎”這種問題。
“走，一起吃飯吧。”秀英挽著中碩的手，笑嘻嘻地說。
中碩沒有太多表情地撥開秀英的手，看向她：“我不想做你們約會時候的電燈泡。”
“很有自知之明哦。”西澈趁著中碩撥開她的手的時候，趁機手臂一揮搭到了秀英的肩膀上，中碩看著他的手臂，眉頭不自覺皺緊，兩道目光簡直像是要在西澈放在秀英肩膀上的手上盯出兩個洞來。
“你真的不去？”秀英看向中碩。
“……”他緊抿著唇，露出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
“我快餓死了，我們快點吧。”西澈催促。
秀英跟著西澈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地回頭看看中碩。
原本站在原地糾結著要不要厚著臉皮跟上去的中碩在秀英回眸的那一剎那剛好四目相視，他鼓起臉，可憐兮兮地癟癟嘴巴，露出被主任拋棄了的狗狗般的眼神，秀英見他這副可憐樣，沖他招了招手，接收到主人召喚訊息的忠犬弟弟一下子沖到了主人面前。
“咦？你怎麽還在？”西澈悠悠然地看了他一眼。
中碩還他冷冷的一個眼神，像是在說“要你管”。
秀英感受到了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之間不大和諧的氣流，只好打住西澈還要繼續說下去的話，指了指前面一家餐館，說：“哇，那裏是新開張啊，去那裏吃吧！”
一大一小很聽話地異口同聲地說了聲“哦”。
餐廳因為新開張，還帶著一股油漆味，服務員倒是很熱情，將他們領到餐桌前，這裏的椅子都是秋千椅，算是餐廳的小小創意，可是這創意卻讓秀英尷尬不已，因為此時此刻一個大男孩和一個小男孩正為了誰坐在秀英旁邊這個問題而互相較量著。
“那個……我想一人一張秋千椅比較好。”秀英無奈，只好轉過頭去對服務員說。
“好，這邊請。”服務員禮貌地倒退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身後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把頭偏到了另一邊。
飯後，西澈稱他要去的朋友家剛好要經過秀英的住處，便一直陪著她走到了樓下，中碩則走在離兩個人一米遠的地方。
“我到了。”秀英站在樓底下對希澈說。
“嗯，我記住了。”西澈擡頭看了看亮著燈的窗口。
“什麽？”秀英問，餘光看到中碩還站在他們一米遠開外，轉頭對中碩道：“你快上去做作業吧，別耽誤時間了。”
中碩寒意四射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韓秀英，我又不是你弟弟。”
“……”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中碩不等秀英回應，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扭頭離開了。
西澈收回對他的目光，看向秀英：“你真覺得這小子可愛？我讀小學的時候可比他可愛多了，而且我可以保證他再過幾年也肯定不會比現在的我帥。”
秀英看到他這麽一臉認真的和中碩比著帥，覺得有些好笑。
“你不信？”西澈再一次強調著問。
“你自己自信就行了。”秀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這一刻他覺得和她同齡的西澈同學也像是一個需要鼓勵的小朋友一樣。
“真是……”西澈不滿地哼了一聲。
“再見。”
“等一下，還有最後一句話。”
秀英停下腳步，回過頭去。
“剛剛那個小子……好像特別在意你。”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可能你需要當心了。”
“噗……”秀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那個小屁孩不過是個小學生啦，沒你想得這麽覆雜。”
西澈聳聳肩：“我只是好意提醒，再見。”
洗車剛離開，中碩便不知從什麽地方走了出來，原來他剛剛一直沒有走遠。
“你喜歡他？”他站到她對面，直視著她的眼睛開門見山地問。
“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我想他可不是這麽想。”
“中碩……是你想多了……”秀英無奈，這年頭的男生不管是大還是小，怎麽都是一副德性……
“總之，如果你不想和他有什麽，最好還是少和他接觸。”中碩像是個小大人一樣地提醒。
“李中碩，雖然我不是你的親姐姐，但是這些年來我也是看著你長大，你不要總是這麽沒大沒小的，現在，你，快點回去做作業！”想到之前西澈的話，再想起這段時間來鐘碩越來越沒大沒小的表現，秀英決定給這小子敲敲警鐘。
聽她說完，中碩明顯一楞，然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似是生氣了。
“走了，再見。”秀英留他站在原地，轉身走進了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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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穿過一條條車來車往的馬路，經過一盞盞閃爍的霓虹燈，帶著轟轟的發動機聲音。
巴士裏沒有開燈，裏面的光線越來越少，慢慢得變得灰暗。
秀英搖搖晃晃地坐在上面，就好像自己此時此刻正坐在一條漂泊的小船上，思緒也變得越來越飄渺起來。
等到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巴士已經抵達了站點。
“餵，你要睡到什麽時候？”頭頂上響起一個聲音。
秀英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正靠在家裏舒服的枕頭上，大腦反映了五秒鐘，才發現這個枕頭會動……
“嗯？”她一下子擡起頭，眼神還是有些迷迷糊糊。
“美男靠枕用著舒服嗎？”西澈一邊說一邊活動了一下筋骨。
秀英登時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我在考慮要怎麽懲罰你沒有禮貌的行為。”西澈說著站起身來，從她的腿上方跨出去，自個兒走下了車。
秀英跟在後面，肚子因為饑餓開始咕咕咕叫了。
“真是小氣鬼……”秀英小聲嘟囔。
“你現在是在對被你枕了一個多小時動都不敢動的恩人說話嗎？”西澈說著活動了一下肩膀，故作誇張的表情說，“呀呀呀，真是痛死了……”
“恩人，小的請你吃飯可好？”秀英見他一臉傲嬌的小表情，心頭一軟，加上肚子實在是餓得要命，便打算請他一頓晚飯。
西澈回過身去三步兩步走到她的邊上，臉上仍是方才傲嬌的表情，語氣卻出賣了他：“好呀好呀。”
“……”
停靠的巴士再度啟動，車後卷起一陣塵土。
馬路對面的小小少年正雙手插著口袋，看著對面兩個人。
秀英正看著西澈的手臂發呆，下一秒一個身影冷冷地插到了兩個人之間。
“不是說六點半到嗎，遲到了十五分鐘。”中碩的身影籠罩下來，似乎完全無視了西澈的存在。
“不是和你說不用等我了嗎？”秀英訝異。
“因為他嗎？”他說完後冷冷地註視著她，似乎周身散發著不悅的信號。
“因為遲到所以不開心了嗎？”秀英了解這個小子一個月裏總有那麽兩三天的別扭期，她挽上他的手，沖他眨了眨眼睛。
這個舉動似乎對於中碩而言很受用，他冷冷的眼神開始一點一點融化，雖然嘴唇還是緊緊抿著，但是帶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哪裏冒出來的小屁孩？”西澈顯然對於眼前這個小子忽然冒出來沒禮貌地隔在兩人之間的舉動有些不滿。
“這是我弟弟，可愛吧？”秀英把中碩引向希澈，中碩雖是任她拉扯著，表情上卻是寫滿了不甘願。
“不是說要吃飯嗎？”西澈見中碩無禮的表情，總覺得這個小子對自己好像有些敵意，便直接略過“可愛嗎”這種問題。
“走，一起吃飯吧。”秀英挽著中碩的手，笑嘻嘻地說。
中碩沒有太多表情地撥開秀英的手，看向她：“我不想做你們約會時候的電燈泡。”
“很有自知之明哦。”西澈趁著中碩撥開她的手的時候，趁機手臂一揮搭到了秀英的肩膀上，中碩看著他的手臂，眉頭不自覺皺緊，兩道目光簡直像是要在西澈放在秀英肩膀上的手上盯出兩個洞來。
“你真的不去？”秀英看向中碩。
“……”他緊抿著唇，露出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
“我快餓死了，我們快點吧。”西澈催促。
秀英跟著西澈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地回頭看看中碩。
原本站在原地糾結著要不要厚著臉皮跟上去的中碩在秀英回眸的那一剎那剛好四目相視，他鼓起臉，可憐兮兮地癟癟嘴巴，露出被主任拋棄了的狗狗般的眼神，秀英見他這副可憐樣，沖他招了招手，接收到主人召喚訊息的忠犬弟弟一下子沖到了主人面前。
“咦？你怎麽還在？”西澈悠悠然地看了他一眼。
中碩還他冷冷的一個眼神，像是在說“要你管”。
秀英感受到了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之間不大和諧的氣流，只好打住西澈還要繼續說下去的話，指了指前面一家餐館，說：“哇，那裏是新開張啊，去那裏吃吧！”
一大一小很聽話地異口同聲地說了聲“哦”。
餐廳因為新開張，還帶著一股油漆味，服務員倒是很熱情，將他們領到餐桌前，這裏的椅子都是秋千椅，算是餐廳的小小創意，可是這創意卻讓秀英尷尬不已，因為此時此刻一個大男孩和一個小男孩正為了誰坐在秀英旁邊這個問題而互相較量著。
“那個……我想一人一張秋千椅比較好。”秀英無奈，只好轉過頭去對服務員說。
“好，這邊請。”服務員禮貌地倒退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身後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把頭偏到了另一邊。
飯後，西澈稱他要去的朋友家剛好要經過秀英的住處，便一直陪著她走到了樓下，中碩則走在離兩個人一米遠的地方。
“我到了。”秀英站在樓底下對希澈說。
“嗯，我記住了。”西澈擡頭看了看亮著燈的窗口。
“什麽？”秀英問，餘光看到中碩還站在他們一米遠開外，轉頭對中碩道：“你快上去做作業吧，別耽誤時間了。”
中碩寒意四射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韓秀英，我又不是你弟弟。”
“……”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中碩不等秀英回應，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扭頭離開了。
西澈收回對他的目光，看向秀英：“你真覺得這小子可愛？我讀小學的時候可比他可愛多了，而且我可以保證他再過幾年也肯定不會比現在的我帥。”
秀英看到他這麽一臉認真的和中碩比著帥，覺得有些好笑。
“你不信？”西澈再一次強調著問。
“你自己自信就行了。”秀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這一刻他覺得和她同齡的西澈同學也像是一個需要鼓勵的小朋友一樣。
“真是……”西澈不滿地哼了一聲。
“再見。”
“等一下，還有最後一句話。”
秀英停下腳步，回過頭去。
“剛剛那個小子……好像特別在意你。”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可能你需要當心了。”
“噗……”秀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那個小屁孩不過是個小學生啦，沒你想得這麽覆雜。”
西澈聳聳肩：“我只是好意提醒，再見。”
洗車剛離開，中碩便不知從什麽地方走了出來，原來他剛剛一直沒有走遠。
“你喜歡他？”他站到她對面，直視著她的眼睛開門見山地問。
“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我想他可不是這麽想。”
“中碩……是你想多了……”秀英無奈，這年頭的男生不管是大還是小，怎麽都是一副德性……
“總之，如果你不想和他有什麽，最好還是少和他接觸。”中碩像是個小大人一樣地提醒。
“李中碩，雖然我不是你的親姐姐，但是這些年來我也是看著你長大，你不要總是這麽沒大沒小的，現在，你，快點回去做作業！”想到之前西澈的話，再想起這段時間來鐘碩越來越沒大沒小的表現，秀英決定給這小子敲敲警鐘。
聽她說完，中碩明顯一楞，然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似是生氣了。
“走了，再見。”秀英留他站在原地，轉身走進了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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